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媒介素养教育的意义

媒介素养教育的意义

媒介素养教育的意义范文第1篇

关键词:青年军人  媒介素养教育

        引言

        媒介素养是指人们获取、分析、评价和传播各种媒介信息的能力以及使用各种媒介信息服务于个人的工作和生活的能力。媒介素养教育,就是对人们接触媒体、理解媒体和使用媒体时应当具备的知识和能力素养的一种培养和教育。在青年军人中开展媒介素养教育,目的是教育青年军人要有很强的媒介素养意识和正确使用和有效利用各种媒介。

        一、加强青年军人媒介素养教育的时代意义

        1、媒介素养教育是信息社会的时代要求

        在信息化不断发展的今天,大众传播媒介已成为人们了解国内外大事的主要渠道。大众传媒重新塑造着人们的生活方式和人们看待世界的方式,人们对世界的认识直接来自于大量媒介信息的引导,人们对外界环境所作判断的正确与否,也直接受制于媒介对这个世界反映的客观度和准确度,即使在管理严格、纪律严明的军营中也不例外。

        大众传媒的信息传播与休闲娱乐功能也已成为当代人日常经验的重要组成部分,是置身军营的官兵接触和感知外界社会环境的主要途径之一,很大程度上成为官兵建构自身思想素质和政治理想的重要影响源。当前,我国传媒在产业化、数字化浪潮的推动下,日益深入和普遍地渗透到人们的社会生活,当然也包括军营生活。

        2、媒介素养教育是筑牢思想防线的有效手段

        在国家安全面临新挑战、军队建设转向新战略的二十一世纪,我国十分重视信息的对抗与掌控。但是不能不承认,我国目前对卫星电视、越洋广播、互联网络的控制和屏蔽能力还很弱,与西方国家之间亦存在着出入境信息流量的逆差,形成事实上的西强东弱的局面。在坚持对外开放的国家战略中,西方的新闻媒介、文化产品日益渗透并深入到人们日常生活。通过各种新型信息媒介,更影响着具有强烈求知欲和好奇心、容易接受新事物的青年军人群体。

        应对这种形势,我们可以采取两种主要措施,一是对媒介信息进行有效管理,在全球开放的舆论环境下建设好具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舆论阵地,二是在青年人、特别是军人的思想意识中建立一种强有力的“防御机制”,使他们有能力识破某些信息的“温柔外衣”下包藏的祸心,并能主动以现代信息技术手段传播我们自己的声音。

        3、媒介素养教育是培养践行当代军人核心价值观的主要途径

        在我军建设八十多年的历程中,新闻宣传和文化建设在传播国防知识、树立军队和军人形象、宣传国防政策、培育战斗精神、鼓舞全民国防意识起到了极为重要的作用。上世纪的《谁是最可爱的人》、《高山下的花环》、《凯旋在子夜》等文学、影视作品讴歌了时代英雄、造就了一代精神和时尚,对提升国防力量、树立国家形象和威望、唤起青年的社会责任感起了极大的推动作用。改革开放以后,在经济大潮中,与军事和军人有关的新闻、专题以及文艺作品仍然受到社会和年轻人的欢迎,军人仍是年轻人心中的偶像和英雄。因此说,在二十一世纪,大众传媒以无处不在的影响力给军事信息传播提供了新舞台和新挑战,同样,也为我们运用大众传播媒介,建设先进的社会主义文化,宣传当代军人核心价值观,塑造新一代军人,提供了历史性契机。 

    

;    4、媒介素养教育是提高当代军人自我教育能力的基本保证

        教育心理学告诉我们,学习是通过主体对知识、信息的内化,进而改变其认知、态度和情感的过程。思想政治教育解决了理想信念的确立,而媒介素养教育则能够确保青年军人在媒介信息海洋中的理性和清醒,有效地利用有用信息、摒弃垃圾信息、抵御敌对信息、传播正义信息。 

        媒介素养教育产生于大众传媒时代对传媒经验理性认知的需求,是当代人面对日益强大的传媒力量而采取的一种自我保护和防范措施,希望通过这种方式达成自身与现实环境以及传媒营造的拟态环境三者的协调共存。因而,从根本上说,媒介素养教育是一种素质教育,在性质上不同于部队针对各种主题或形势的要求而进行的经常性思想政治教育,相比较而言,媒介素养教育侧重于受教育之后一个知识盲区的填补,一种新的认知能力的获得,一种好的思维习惯的养成。

二、对青年军人实施媒介素养教育的方法与途径

        开展媒介素养教育的主要途径

        抑制媒介不良影响的措施主要分为两个层面,一是加强对传媒的管理力度,禁堵不健康内容登堂入室,进入大众传播渠道;二是在受众中间普及媒介素养教育,让更多的受众拥有现代社会一项重要的生存本领-媒介素养,成为积极的媒介信息操控者。笔者认为,在青年军人中开展媒介素养教育,可以从以下几个方面入手:

        (一)提高思想认识,把青年军人媒介素养教育放到重要位置

        加强对媒介素养教育的宣传和推广,整合、利用各种媒介素养教育和学习资源。笔者认为,在青年军人中开展媒介素质教育的途径很多,不一定要设置专署机构,重要的是提高对媒介素养教育重要性的科学认识,并将之结合到军事教育理念中,将具体工作融合到部队的日常教育中去,拓展政治思想教育的内涵,丰富教育的内容和形式,创新教育的方法手段,分析青年军人的特点,加强教育的针对性。

        (二)更新教育内容,建立结构合理、训教一致的培养体系

        相关部门和机构必须加强方法、策略的研究,制订相应政策,形成具有军队特色的媒介素质教育体系,普及运用已有的研究成果。军事院校教育是我军人才培养的主渠道,军校毕业生是我军人才队伍的中坚力量。开展媒介素养教育,首先要从军校学员的培养抓起。一些院校、科研机构在新闻传媒以及心理战、舆论战理论与战法研究等方面已经有了深厚的科研和教学积累。随着信息时代的来临,应该尽快使这些资源能很好地利用起来,建立具有军校教育特色的媒介素养教育模式,开发相关的教材以及其他教学资源。

        (三)优化培养环境,营造媒介素养培养的良好氛围

        在加强媒介知识普及的基础之上,在院校、部队的文化建设、日常生活中营造健康、科学的媒介信息环境。利用校园和部队营区网络资源,让基层官兵参与到媒介信息的制作和活动中。目前,随着部队信息化建设的深入,部队官兵的信息能力有了飞速的进步,不仅部队的军事工作、日常管理工作等都可以借助计算机或网络来进行,局域网也给广大官兵提供了大量的新闻、生活和娱乐信息。网络媒体与传统媒体相比,信息传播者和受众的身份变得模糊,浏览信息的人同时也可以信息、参与网上讨论等等。

        结束语  

        随着全球化、信息化时代的到来和我国经济建设的不断发展,青年军人正处于日益复杂的大众传播媒介环境,能够在各种复杂局面面前保持军人本色、保持清醒的头脑、抵制各种侵蚀和诱惑,是新世纪对军人提出的新考验,也是始终坚持党对军队绝对领导的重要基础。通过在青年军人中开展媒介素养教育,让他们了

解新闻传播的基本知识和规律,学会正确分析和判断信息真伪、识别正确与错误、有效地利用信息为学习和工作服务,树立信息安全意识、掌握信息安全技术,是全面提升部队综合战斗力的重要思想保证和技术支撑。 

参考文献:

[1] 童之侠,传媒素养与人文素质教育,蔡帼芬等 编,媒介素养,p127,中国传媒大学出版社,2005年3月

媒介素养教育的意义范文第2篇

[论文摘要]媒介素养是人们获取、分析、运用媒介信息的能力,是信息化社会公民的基本素养。基于媒介与语言的必然联系,本文重点探讨了在外语教学中开展媒介素养教育的可行性及其对于外语教学的意义和作用。

一、媒介素养教育的实践与发展

媒介素养是指人们对各种媒介信息的解读和批判能力以及使媒介信息为个人生活、社会发展所用的能力。所谓媒介素养教育,就是指导学生正确理解、建设性地享用大众传播资源的教育,通过这种教育,培养学生具有健康的媒介批评能力,使其能够充分利用媒介资源完善自我,参与社会发展。

有关媒介批评的理论与实践在20世纪30年代始于英美国家,而以媒介素养教育的形式正式纳人公共教育当中,则是80年代后期在加拿大的安大略省进行的关于媒介素养教育的尝试,进入90年代在欧美国家得到进一步推广,使这项新兴的教育活动逐步发展起来,目前加拿大是开展此项活动最先进的国家。从过去的教育实践来看,媒介素养教育主要是以两种方式进行的:一是开设专门的课程,如新闻传播学课程,相关的研究侧重于课程体系的建立;二是把它纳人到其他的学科领域教学当中,如语言课程的国语课以及外语课,研究则侧重于媒介素养教育对于该学科的教学体系所具有的意义和作用。媒体素养教育的内容可以概括为两个方面:第一,引导学生认识媒介,学会理性地辨别媒介信息,这是媒介素养教育的基础;第二,使学生掌握与媒介接触的常识,懂得合理地运用媒介更好地完善自我、服务自我,这是媒介素养教育的提升。在邻国日本,媒介素养教育在20世纪90年代末被纳人国语教学中,经过几年的教育实践,相关的研究成果陆续问世。与此同时,为外国留学生开设的日本语(第二语言)教育活动中,有教育者尝试性融人了媒介素养教育,取得了良好的教学效果。在我国,除香港和台湾地区,对于媒介素养教育的研究主要集中在新闻传播学领域。这说明媒介素养教育尚未引起外语界的足够的重视。然而,从外语教学的学科特点来看,它与媒介素养的联系是极为密切的,因为任何一种媒介都是通过语言来表达意图的,媒介素养是媒体社会语言教学不该回避的一个领域。无论从教学的内容、方法还是效果来看,媒介素养教育都会给外语教学带来一种有益的刺激。

二、媒介素养教育对于外语教学的意义和作用

(一)媒介素养教育丰富了多媒体教学的内涵

近年来,随着电视和网络等新兴电子媒体的出现,外语教学的方法和手段更加多样化了,多媒体教学已经成为外语教学领域一种常态化的教学方式。另外,以这些新兴媒体为依托,媒介素养教育得以广泛地传播开来。正因如此,媒介素养教育常常被误认为就是多媒体技术或多媒体教学。的确,媒介素养教育本身包含活用媒体、制作媒体等相关的教学活动,但是,对既成媒体的批判性、建设性的解读始终是媒介素养教育的基础,它不单纯是掌握一定的技术以便灵活操作信息承载机器或软件。此外,在外语教学的过程中所利用的媒体,如新闻报道、报纸专栏、电视剧、网页等等,都是作为教学的方法和手段加以利用的,其目的是利用一些图文并茂的素材在视觉和听觉上给学生带来感官上的双重刺激,使其在精神兴奋的状态下更好地掌握语言知识。从效果来看,多媒体教学只停留在听说读写等语言学习的表层,没有从培养批判式思维的更深层次挖掘,而媒介素养则是对媒体本身制作方法的评价、分析与鉴赏以及对媒体制作意图的解读。通过媒介素养教育,学生会了解到以下内容:(1)媒介信息是对现实的再构架;(2)媒介能够决定人们对现实的认识;<3)受众对媒介信息的接纳是有条件的;<4)媒介信息拥有商业内涵;<5)媒介信息包含有意识形态和价值观;(6)媒介信息拥有社会和政治意义;(7)媒介信息的内容与形式密切相关;(8)不同媒介各自拥有独特的审美形式或偏好。这八项内容也是媒介素养的基本概念,其中第一个概念是最重要的,它是媒介素养教育的原点。可以说,媒介素养教育是多种能力的综合运用,既包括多媒体技术,也包括多媒体的文本解读以及批判式思维,它丰富了多媒体教学的内涵,是多媒体教学的扩展和延伸。

(二)媒介素养教育符合全球化时代外语人才培养的目标

大学外语教学的目的是培养大学生的语言综合能力,使学生不仅具有较强的语言应用能力,而且具有广泛的、一定深度的关于对象语言文化方面的知识,即文化理解能力,而语言实践能力与文化理解能力的综合构成了时下外语教学所强调的跨文化交际能力。它是全球化时代外语教学所追求的目标,它要求交际者不仅要有出色的语言表达能力,还要有较强的语言意识以及多元文化认同意识。从这一角度看,媒介素养教育与外语教学有着近乎一致的结合点。

1.对媒体文本的解读既是提高语言能力的过程,也是培养语言意识的过程。语言是交流的媒介,而媒介又是通过语言来表达思想意图的,语言与媒介的特殊关系决定了媒介素养可以在语言教学领域得到培养,反过来媒介素养又促进了语言能力的提高,培养了学生的语言意识。以加拿大为例,在媒介素养教育的起步阶段,课堂上使用的媒体教材主要是报纸,学生同时阅读几种报纸,从标题词语的运用到版面设计再到文本的配图,对不同媒体的制作形式进行评价、分析和鉴赏。通过这个过程不难发现,这是集审美意识、思维意识及语言意识为一体的综合性教育活动。而这里所谓语言意识,是指对于媒体文本所传达的思想意识和文化取向的分析能力和评论能力,是对媒体文本的深层次理解,需要调动学习者的背景文化知识、认知能力、自主意识和批判式思维,而这些都是语言能力的重要组成部分,统称为语言意识。在语言学习过程中,增强语言意识,对语言所负载的文化取向具有一定的辨析能力是非常必要的。只有这样,才能准确把握语言信息的内容和意义,而以往的外语教学却很少触及到这种深度。

2.媒介素养教育是培养多元文化认同意识的有效途径。多元文化认同,可以理解为对不同文化的理解与宽容,是对多元价值观的承认。多元文化认同是对“他者文化”持有的客观态度,不会因该文化处于弱势而固执地排斥,也不会因为其处于强势而盲目地崇拜。在跨文化交流中,多元文化认同是消除交际摩擦、增进相互理解和信任的前提。由于文化在跨文化交流中所处的重要地位,近年来引起外语教学领域对文化研究的浓厚兴趣,外语教师从不同角度探讨了将文化融入外语教学的途径和方法。然而,如果将目光转向媒介素养教育,我们会惊喜地发现,媒介素养教育的课堂正是文化传播文化学习的有效途径。任何一个媒体文本的背后都隐含着一种文化,不同的文本展示了各不相同的价值观,学生通过阅读媒体文本可了解到多元的价值观和意识形态,通过分析与比较,认识到中外文化的异同,进而反思“自我文化”,消除对“他者文化”的刻板印象,并逐步建立起多元文化认同的意识。

3.媒介素养教育是外语课堂实施素质教育的有益尝试。无论是外语教育还是国语教育,对学生良好人格的培养始终是教育的根本所在。在传授外语知识的同时,使受教育者养成良好的性格、气质与能力是外语教育的最高境界。大众传媒时代的到来,使媒体信息无时无刻不冲击着人们的生活,媒介已经成为人们获取信息的重要来源。在这样的背景下,引导学生养成良好的思辨水平与鉴赏能力是教育者义不容辞的责任。在欧美一些国家,从小学、中学直至大学都开设了媒介素养教育课程。在那里,媒介素养教育已经成为通识教育。通常情况下,一个接受过良好教育的人,不仅应当具备文字阅读和表达能力,还应在视、听音像方面有较高的欣赏水平。毋庸置疑,在当今媒体社会中,媒介素养已经成为公民的基本素养,是素质教育不可或缺的一环,而且在外语教学中开展媒介素养教育,可收到一箭双雕的效果。

(三)媒介素养教育体现了以学生为中心的外语教学理念

改进教学方法、更新教学理念是外语教学改革永恒的话题。近年来的外语教学改革特别注重以学生为中心,倡导自主学习,互动教学。那么媒介素养教育体现了什么样的教学理念?首先了解一下近年来媒介素养教育开展得如火如茶的日本语言界。为避免实践活动零散不成体系,他们将媒介素养所涵盖的宽泛的内容精缩为四个主题,使学生掌握最基本的媒介素养。具体内容如下:(1)我与媒介素养,我们与媒介,意在认识自己与媒介的联系。(2)电视的商业广告为何物?意在对媒介进行批判式解读。(3)电视剧与我们的社会,意在了解媒介的构成、表演的技巧。(4)解读新闻报道,意在理解媒介所表达的各种意义,利用媒介展现自我。以上四个主题分别设有四个内容不同的话题,在具体实践中,如果时间不允许,也可以针对一个主题展开讨论。以主题(1)为例,它所包含的四个话题分别为:(1)——①何谓媒介?运用媒介学习的乐趣有哪些?(1)——②我与媒介接触的历史、我们与媒介接触的历史;(1)——③本周电视节目欣赏日记;(1)——④调查媒体与流行的关系。具体实践活动大致有以下几个流程:把学生分成若干小组;小组成员讨论确定媒介对象;发现该媒介存在的问题,展开批判式调查;小组讨论,找出解决问题的方法;掌握媒介的基本常识,制作相同形式的媒介来表达自己的思想意图。以上教育活动是以教师为主导,学生为主体,师生之间互动,学生之间互动的讨论式教学过程。教师是组织者,并作为学生的支援者参与活动过程,例如,向学生介绍媒介素养教育的历史以及教育目标和基本理念,以电视和报纸的新闻报道为例,向学生说明媒介构筑现实的方法。教师的任务是激发学生的参与热情,给学生提供思考问题、解决问题的空间,使其独立地分析问题和解决问题。媒介素养教育的课堂是学生展现自我的平台,通过这个平台,学生锻炼了语言表达能力,提高了鉴赏能力,培养了批判式思维。这与外语教学所强调的以学生为中心、注重解决问题的教学理念是完全一致的。也正因如此,媒介素养教育才得以在传播学以外的语言教育领域广泛地传播开来。

媒介素养教育的意义范文第3篇

【关键词】媒介素养;媒介素养教育;必要性;策略

一、引言

媒介素养和媒介素养教育的概念起源于20世纪30年代初期的欧洲,目的是为了抵制大众媒介对公众精神追求的舞蹈,尤其是对青少年成长产生的各种负面影响,倡导在学校引入媒介素养教育,培养学生的媒介批判意识,使其能够辨别和抵御大众传媒的不良影响。[1] 1994年,中国社会科学院新闻研究所的夏商周首次引入媒介素养教育这个概念,最初引入时所使用的名称是“媒介教育” [2]自1994年引入这个概念至2013年,中国媒介素养教育研究已经有20年的发展历程,在这期间我国媒介素养教育不论是在理论还是实践上都取得巨大的进展,媒介素养教育研究不断地从萌芽走向成熟。

二、高校媒介素养教育的含义

(一)媒介素养

何谓媒介素养(media literacy)?这似乎是一个简单的问题,但定义却不止一个。卜卫认为,媒介(素养)教育“发展成一种多含义、多角度和多层面的概念, 目前还没有一个统一的定义”。

张开在《媒体素养教育在信息时代》中这样说:“媒体素养是传统素养(听、说、读、写)能力的延伸,它包括人们对各种形式的媒介信息的解读能力,除了现在的听、说、读、写能力外,还有批判性地观看、收听并解读影视、广播、网络、报纸、杂志、广告等媒介所传输的各种信息的能力,当然还包括使用宽泛的信息技术来制作各种媒体信息的能力。” [3]

郑保卫在《媒介教育大众化势在必行》一文中发表了这样的看法:“媒介教育是指有关媒介知识及运用技能和方法的教育。” [4]

张志安、沈国麟在《媒介素养:一个亟待重视的全民教育课题》一文中给出了对媒介素养理解:“媒介素养是指人们对各种媒介信息的解读和批判能力以及使用媒介信息为个人生活、社会发展所用的能力。” [5]

以上是我国学者中具有代表行和完整性的概念表述,本文认为,对概念的定义应把握以下三个原则:一是要符合我国的实际情况;二是要与世界接轨;三是文字简约、易懂。根据这三项原则,本文的定义如下:媒介素养是指有效地分析、选择、应用、管理和评价媒介信息与作品使其为我所用,并且能有效地拒绝跟自己的主旨不符的内容的能力。

(二)媒介素养教育

“媒介素养教育”一词是在2000年,由中国社会科学院宋小卫通过译介外国学生学术论文第一次引入并得以推广的。随后的十几年里,媒介素养教育这一名称逐渐成了主流,并得到学界大多数人的使用和认可。

张志安、沈国麟在《媒介素养:一个亟待重视的全民教育课题》一文中给出了对媒介素养教育理解:“所谓媒介素养教育, 就是指导学生正确理解、建设性地享用大众传播资源的教育, 通过这种教育, 培养学生具有健康的媒介批评能力, 使其能够充分利用媒介资源完善自我, 参与社会发展。” [6]

西北师范大学任志明、宋晓雪的《媒介素养教育相关概念的辨析》一文中探讨媒介素养教育的基本含义,认为“一切与现代大众传播媒介相关的教育活动统称为媒介素养教育”。[7]

经过分析各大主流概念,本文认为媒介素养教育是试图让学生理解那些隐藏在媒介信息背后的机制,并能通过呈现媒介全貌来真实的了解世界的原貌。

三、在高校推广媒介素养教育的必要性分析

(一)当前我国公民,尤其是大学生的媒介素养状况

据国内一些机构的有关调查显示,当前我国公民的媒介素养较低,青少年媒介普遍缺乏。如2000年,“中国社会科学院社会发展研究中心和新闻所媒介传播与青少年发展研究中心在对五大城市青少年使用互联网情况作了调研后,专家在报告的结论中阐明了我国开展媒介素养教育工作的必要性”。[8] 2003年9月至12月,陕西师范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对西安部分高校大学生进行的媒介素养状况调查结果显示:“当代大学生具有的媒介素养尚处于自发状态,大学生咩姐素养层次水平低。” [9]

上述调查研究的结果表明,当前我国公民,尤其是青少年的媒介素养状况不容乐观。因而,培养和提高公民的媒介判断能力,帮助他们形成对媒介性质和功能的正确认识,提高他们对负面信息的免疫能力,学会有效地利用大众传媒帮助自己成长和进步,是教育工作者和传媒工作者必须共同面对和承担的一个迫切而重要的任务。

(二)在高校推广媒介素养教育的必要性和紧迫性

1、在高校推广媒介素养教育是时展、社会进步的迫切要求

现代高校作为师生科学素养和人文精神建构的重镇,负有培养人才、服务社会的责任,具有引领和促进社会发展的功能。为此,媒介素养教育在大学教育中应是不可或缺的重要内容。通过媒介素养教育能够帮助大学生在五花八门的信息里做主动的受众,拥有自主处理信息的能力,具备对各种形式的媒介信息的解读能力,批判性地观看、收听,并解读影视、广播、网络等媒介所传输的各种信息的能力,以及使用信息技术来制作各种媒介产品的能力,成为合格的信息社会的成员,如此才能提高社会的文化品位,使现代大学能够推动和促进我国社会健康、和谐的发展。

2、在高校推广媒介素养教育是大学生全面发展、健康成长的必然要求

促进大学生全面发展,对存进人的全面发展、提高全民族素质具有重大意义。在高校推广媒介素养教育,可以使大学生发现信息对自己或对社会的意义,从容地面对汹涌而来的信息,有效地处理信息,解读媒介信息背后深刻的含义,批判性地看待大众媒体,有效地抵制各种信息的负面影响,从信息汇总获得真正的益处,帮助和促进自己健康、全面的发展。通过媒介素养教育可以使大学生穿透媒体所建构的迷障,成长为具有时代忧患意识、高度的政治敏锐性和社会责任感的未来社会建设的中坚力量。

3、在高校推广媒介素养教育是高校教育改革与发展的迫切要求

高校教育的大众化要求大学规模和培养能力急剧地扩张,促使高校要主动地适应这种变革,推进教育信息化的建设,构建现代网络远程教育体系,形成全民学习、终身学习的学习型社会,从而扩大教育规模,实现终身教育。现代大学教育,要强调科学教育的重要性,更不能忽视人文教育的作用,认为教育在整个大学知识结构里,应该占有一个重要的位置。高等教育通过促进人文教育与科学教育的融合,使学生的知识结构更加合理;使学生的思维更为活跃;弥补了大学教育过早的专门化和过分的职业化带来的种种缺陷和弊端,使学生的综合素质得到进一步提高。媒介素养教育是信息时代人文教育的重要组成部分,把媒介素养教育纳入大学生人文教育,是培养信息时代高素质人才的必然要求。

四、在高校推广媒介素养教育的策略分析

(一)观念革新―培育大学生媒介素养的前提性条件

随着社会进步和经济发展,人们的主体意识在增强,我国逐渐放宽了对媒介信息的监管。但从现实的实践状况来看,我国公民的媒介素养水平较之西方发达国家还存在着差距,其根本原因在于对媒介缺乏整体性的科学认识。因此,在社会环境渐于宽松的基础上,更新观念已经成为顺利实施媒介素养教育的前提性条件,即要实现媒介素养教育的基本目的,一方面要依靠社会整体生活理念和生活方式的更新,但更为根本的是对媒介素养教育的认识要有符合时展的科学判断。同时需要指出的是,高等师范院校是人才再生产的主阵地,创新教育培养观念,更是成为增强学生专业成长的关键,而教育观念的整体革新也是有效获得媒介素养教育实践效果的根本。

(二)资源整合―实施媒介素养教育的可能性方案

媒介素养教育的实施依赖于整个媒介系统的有效运用,从系统论的角度来看,媒介系统本身是极其复杂的。一方面,媒介素养教育要承担着为社会服务的职能,要为社会输送人才,提高整个国民的媒介素养水平,与政治、经济、文化等都发生联系。另一方面,媒介素养教育本身在理念上与素质教育、终身教育、信息技术教育等存在着一致性。因此,媒介素养教育的实践是一个整体性工程,提升大学生的媒介素养要谋求一个整合性的方案。首先,将媒介素养教育纳入社会教育的范畴,建立“学校―家庭―社会”三方联动的培养机制,这样才有可能在最大限度上本着教育的生活实践立场,为生活服务,为人的生存发展提供可能。其次,在教育内部,需要实现教育内部各种资源的有效整合,把媒介素养教育涵盖整个教育阶段,并能较好地连接各种教育种类和教育方式。最后,就媒介素养教育自身来说,媒介素养教育涉及传播学、教育学、心理学、信息技术学等多门学科,其整合性方案的假设,根本在于从教育内容、教育方法、教育手段、教育目标、教育理念等方面,架构一个完整的科学体系。

(三)实践助推―提升大学生媒介素养的持续性动力

媒介素养教育不只是一次全新的教育理念和教育方式,更为关键的是它在实践上是一种推动力量。因此,从实践的角度讲,不仅要从观念上对媒介素养教育形成一个整体的科学认识,而且还有通过实践来达成其自身的目的和价值。从本质上说,媒介素养教育要达成对人的培养,不仅仅是在知识上使学生得到充实,也应当给学生以一定的技能培养和道德熏陶。就高等师范院校的大学生而言,实践是检验其媒介素养水平的有效途径,因为高等师范院校中的大学生担负着为培养下一代的重任,媒介素养水平的高低就直接关乎着整个媒介素养水平的高低。[10]

【参考文献】

[1]任儆.在大学推广媒介素养教育的必要性和紧迫性[J].电化教育研究,2005(4):26-29.

[2]夏商周.传播手段先进传媒教育滞后-我国媒介扫盲尚未起步[N].新闻出版报,1994年元旦。夏商周.我国需要媒介扫盲[J].新闻记者,1994(1):9-10.

[3]张开.媒体素养教育在信息时代[J].现代传播,2003(1):116-118.

[4]郑保卫.媒介教育大众化势在必行[N].中华新闻报,2002-01-16.

[5][6][8]张志安,沈国麟.媒介素养:一个亟待重视的全民教育课题[J].新闻记者,2004(5):11-13.

[7]任志明,宋晓雪.媒介素养教育相关概念的辨析[J].新闻教育,2009(6):98-100.

媒介素养教育的意义范文第4篇

一、解构技巧:杀敌八百,自损一千

1933年,英国文学批评家F.R.列维斯(FrankRaymondLeavis)和他的学生丹尼斯•汤普生(DenysThompson)在他们合著的文学批评著作《文化与环境:批判意识的培养》(CultureandEnvironment:TheTrainingofcriticalawareness)中建议将媒介素养教育引入学校课堂,并设计了一系列以新闻、广告和流行小说为题材的具有操作性的课堂练习;20世纪50年代末60年代初,英国文化研究发轫,在雷蒙德•威廉姆斯(RaymondWilliams)等人推动下,文化研究方法被引入媒介素养教学;70年代,符号学方法被莱恩•马斯特曼(LenMasterman)刻意强调,符号学被用来解密媒介文本背后的意识形态动机;80年代,英国电影学院的老师还强调学生参与,即自己动手体验媒介制作。[1]

上述方法探索决定了今天媒介素养教育的基本面貌。比如老牌媒介素养教育国家英国,其媒介素养教育是从幼儿园大班到高中,一以贯之以如下追问:谁生产媒体文本?如何生产?文本形式如何?如何再现真实?谁是文本的目标群体?如何理解文本含义?[2]程式一旦找到,就同时圈定了思想和行为。虽然上述教学模式在各国有不同的版本,但大同小异,基本上是从媒介机构、媒介类型、媒介技术、媒介语言、媒介受众、媒介表达这六个方面入手展开一系列追问。

不过,媒介素养教育从诞生到发展,无论是文学批评、文化研究还是符号学,都在文学专业范畴内进行(马斯特曼的符号学就借鉴了法国文艺理论家罗兰•巴特的符号学理论)。要把一系列脱胎于专业文学批评的追问纳入中小学课堂教学,就必须尽量简单明了、黑白分明、易操作,因此必然严重走样:本来旨在于分析的方法,不可避免简化为标准化思想体操;本来旨在于培育素养的教育,不可避免沦为技巧的训练。尽管媒介素养教育力图避免处方式的现成答案,但这些追问技巧本身就是现成答案,框定了学生的思维活动区域。尽管用心良苦的奠基人本意是想借此发展出理解能力和自主能力,但由于教育学和心理学知识严重缺失,他们无法预见到,如此一系列追问势必流于避重就轻的花架子,它其实与卡耐基的书、成功学是一路货色。

此类简化训练一旦用得顺手用成习惯,学生将被拖向精神和智力的双重贫困:对着干、抬杠、恶意揣度事物,觉得什么都别有用心。这是一种可怕的解构主义范式。任何一种解构的效果都颇为可疑。媒介素养教育可以在三分钟之内告知何为好何为不好,但未必能让人心甘情愿接受。知道某事需要理性,而接受某事需要心灵。一方面,人,即使是最庸俗和时下所说的最讲究实际的人也需要幻想,哪怕是片刻。音乐、文学、电影那么使大众喜爱,就因为它是现成的幻想。另一方面,任何一个神志清醒的人都不会轻易被广告所打动,也未必赞同消费主义意识形态,但这些并没有阻止人们涌向商场的大门,没有阻止人们对奢侈品的渴望。更糟糕的是,解构是保安员和警察的眼睛,它往往会在朴实之中发现嫉羡,于宽容中看到堕落,毁掉人类尚存不多的诗意,甚至因此而失去爱的能力。这等于是杀敌八百,自损一千。解构之后,对高贵、卓越、精致和深刻的文化追求并没有自动产生,简陋心灵和低俗趣味并未因此真正被解构。没有依凭的个体最后只能诉诸有限的经验事实,或者不得不与所要解构的文化同流合污。在此意义上,媒介素养教育不会使世界更好,只会使一个不那么好的世界进一步坏下去。

二、一夜白头:新媒体时代之媒介素养教育

解构往往是容易的,因为人们总有理由对现实不满。尤其是在新媒体环境中,这样的解构几乎是自然而然的,就像秋天到了叶子自然变黄。借助网络电子公告板(BBS)、网络日志(“博客”Blog)、社交网站(SNS)以及“微博”(MicroBlog),人们可以随时随地“拍砖”,也可以自立门户发表看法。恶搞这种特殊的解构方式也许不值得提倡,但它对于假大空和厚颜的东西非常有效,它证明只要愿意,每个人都可以成为优秀的导演、演员、制片人、记者、播音员。新媒体时代还自动诞生了一种最为冷漠的解构方式:视而不见;每个人都可以发声,所有声音都自动贬值,人们本能地对噪音捂上耳朵。

今天,媒介素养教育内容一般都包括两部分:一是解读媒介文本内容,二是解码媒介文本制作。以广告为例,老师会和学生一起探讨:此广告想传达的是什么?目的为何?谁是广告的目标对象?他们使用的游说技术是什么?此广告是否成功?必要的话,可以让学生本人制作一则广告,借此更加了解真实与影像背后的意义。这些惯用手法在今日新媒体时代多少显得过时,人们解读媒介文本内容能力大大提高,解码媒介文本制作技巧无师自通,媒介素养教育一夜白头。

就解读文本内容而言,解读能力在某种意义上取决于见多识广程度,人们之所以偏听偏信,就在于信息匮乏,无从知晓的世界也是不存在的世界。对于英国作家奥威尔在其小说《一九八四》中刻画的可怜人们,最好的媒介素养教育莫过于呈现真实的历史和五彩的视野,让信息与信息之间相互较劲、抵消,一切谎言将不攻自破。加拿大传播学家麦克卢汉认为,正是广播的发明使希特勒登上权力舞台,[3]可以想见,如果因特网那时就存在,希特勒的罪恶密谋就不能得逞———嘲笑奚落或许就阻止它见到天日。新媒体正在赋予我们知情权和参与权,信息以光速流动,一切皆在阳光下,这意味着摸象的盲人复明。

就解码文本制作来说,今天,人手一部手机,网络无处不在,个人正在成为新数字时代民主社会的公民。听众、观众或受众这类群体正在迅速消失,每个人都成为出版人。无需投入成本,无需专业技术,只需简单的注册申请,每个人就可以拥有一份自己的“网络报纸”(博客)“、网络广播”或“网络电视”(播客),就可以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文字、音乐、图片、视频。来自中国互联网监测研究权威机构DCCI的数据显示,2010年中国互联网由用户制作产生的内容流量,已超过网站专业制作的内容流量。[4]早在电子媒介时代,麦克卢汉就担心,在课堂讲授媒介可能会使学生瞧不起成年人,因为大多数成年人缺乏这方面知识,学生可能会用这种知识羞辱长者。[5]今天,这个问题更加突出:学生玩起电脑来,往往比老师更加得心应手。在全民参与时代,如果再把媒介制作纳入课堂教学,等于是对老师和学生时间的双重浪费。

这是一个有趣的现象:新媒体本身起到了媒介素养教育的作用。这一切的形成,不过短短十五年,在新媒体日趋强盛的十五年,媒介素养教育几乎是一夜白头,迅速过时。媒介素养教育理念于20世纪30年代诞生,真正纳入学校建制是在20世纪70年代,主要存在于澳大利亚、加拿大、英国、法国、德国、挪威、芬兰、瑞典等发达国家和地区。这是一个新生的小众教育品种,还来不及向全球扩展就迅速老去,其原因在于,光有解构技巧远远不够。知道不等于接受,解构无助于建构,技巧带不来素养,当前的媒介素养教育本身不能自足。媒介素养教育曾经超越了保护主义,新媒体时代,媒介素养教育有待于超越解构主义。

三、超越解构主义:从技巧到素养

从起因来看,媒介素养教育诞生于某种文化焦虑,确切地说是英国传统文化遭遇美国大众文化后的焦虑:强大的美国通俗文化和商业文化正在削弱英国传统文化并且使之庸俗肤浅化,而大众媒介正在助纣为虐。这是1933年利维斯提出媒介素养教育的原因,捍卫传统文化才是媒介素养教育的真正旨归。媒介素养教育尽管冠名为媒介,但实际指向的却是文化。隐藏在背后的逻辑是:尽管人们在政治和法律上人人平等,但在文化和精神方面的确有高下之分。

媒介问题本质上是个文化问题,媒介素养教育的发起人正确地意识到了这一点。所谓文化,关涉的是思想、价值观、信念和趣味,与某些思想、价值观、信念和趣味抗衡的,是另一些思想、价值观、信念和趣味。思想、价值观、信念和趣味,而不是技巧,才是素养的真正含义。有了素养,技巧显得多余;没有素养,技巧适得其反。应该让素养催生技巧,而不是相反,技巧这条小舟拉不动素养的大船。

显然,文化素养是比解构技巧艰巨得多的任务。技巧属于ABC的操作,而素养则是某种情操陶冶,它不存在显而易见、无可质疑的标准和范式可以操练,而必须老老实实一点一滴辛勤培育。与其进行专门的媒介素养教育,不如用相同的时间和精力,去生产孩子喜闻乐见的媒介文本,抢占儿童精神食粮市场;对于教育来说,最迫切需要做好的事情,莫过于用优秀文化去占领孩子们的思想高地。美国传播学学者波茨曼对于电视的解构最不留余地(见《娱乐至死》、《技术垄断》、《童年的消逝》等书),但一个基本事实依然是:电视制造垃圾和噪音,电视同样也反映伟大理想、朴素真理或者深刻的爱情,教导着我们基本的美德如忠诚、信任与责任;波茨曼的大量弹药如果能转化为建构美好,威力将大得多。

中国尚未把媒介素养教育纳入学校建制,这在某种意义上说是件幸事。当前的媒介素养教育,至少是单独成科目的媒介素养教育,多少有点大惊小怪,基本上是富裕国家的教育富裕病,穷国如果照搬,无非是多了一门矫情而有害的课程。在新媒体时代,中国如果一定要将媒介素养教育纳入学校建制,可以直接采纳美国模式。美国媒介素养教育幸运地逃脱了解构主义的命运。20世纪70年代早期,美国意欲建制媒介素养教育,但80年代美国教育领域开展一场“回到基础”运动(“back-to-basics”movement),要求关注传统科目的教学。媒介素养教育受此冲击大约停滞了近十年,90年代初美国才重新恢复对于媒介素养教育的兴趣。中国可以直接借鉴当前美国经验,将媒介素养教育融入所有素质教育和通识教育之中。这一模式有助于媒介素养教育从解构走向文化建构。文化建构之所以比解构技巧来得高明,原因在于,任何一个媒介文本都是整个文化的全息图,我们需要整合全部人文社会文化。随着素质教育和通识教育的深化,技巧消失,素养的翅膀张开;学生将成为对美好事物的饕餮之徒。

媒介素养教育的意义范文第5篇

[摘要]:

本文意在考察研究媒介教育的本质及其在美国的施行状况。全文分为五个部分:第一部分论述了美国在媒介教育方面远远落后于其他英语国家的原因。第二部分从三个阶段(预防阶段、面对阶段、转变阶段)对美国媒介教育的历史进行了简单的回顾。第三和第四部分从概念与应用的层面对媒介教育加以分析。最后的第五部分探讨了美国的媒介教育未来将要面对的挑战,所涉及的包括媒介教育的集中与扩展、从运动变为教育干预及新技术带来的影响等。本文的结论是,美国的媒介教育需要不断地进步革新从而达到一个更加令人满意的水平。

引子

在全球媒介日益趋同的二十一世纪,媒介教育新范式对民主发展的重要性已得到了广泛的认同。而美国媒介教育停滞不前的状况却令人感到意外(Gregorian,2006;Thoman和Jolls,2004)。这有些讽刺意味,因为美国是世界上媒介产品的主要出口国,却在正规媒介教育的各个方面远远落后于其他英语国家——如澳大利亚、加拿大、英国(Kubey,2004)。Galician(2004)甚至遗憾地感叹道,美国在媒介教育“这一重要领域里属于第三世界国家”(p.8)。

Kubey(1998,2003)从文化、经济、历史和政治等角度对美国媒介教育落后的原因进行了探讨。他指出美国媒介教育发展的四大障碍:地域广阔、文化多样、缺乏推动力和理论范式不同。

首先,美国地域广阔,包括50个州、360万平方英里。而且每个州都有各自的教育主管部门,这就使得媒介教育不可避免地处于一种很分割孤立的境地。不同的州之间,从事媒介教育的教师缺乏接触与沟通;这催生了一些非营利性的媒介教育促进机构,比如媒介素养中心(Center for Media Literacy[1])和媒介教育中心(Center for Media Education)等,它们都建立在教育体系之外(Considine,1990)。

第二,美国社会是一个多元文化的社会。因此,相对于其他英语国家来说,美国要在媒介教育方面达成共识更为困难。换句话说,若是社会成分单一些,父母就会比较容易授权教育主管部门制定教育政策。举例来说,与美国的情况不同,加拿大就在1966年创立了第一届电影电视研究夏季学院。这是由加拿大国家电影局(National Film Board of Canada)发起的,面向全国的媒介教师。其持续发展不仅促成了耶稣会士交流机构(Jesuit Communication Project,在加拿大媒介教育的发展过程中扮演了非常重要的角色)的建立,也使代表了全国所有媒介组织的加拿大媒介组织协会(Canada Association of Media Organizations,VAMEO)于1992年诞生(Media Awareness Network,2006a,2006b)。

第三,作为媒介作品的一大生产国与出口国,美国失去了以媒介推动媒介教育发展的机会。那些进口电影、音乐或电视作品的国家往往对其中外来元素的影响力保持高度的敏感性,担心它们会威胁到本国的文化身份认同。因此,为了保持本国的文化完整性,一些国家会针对媒介教育制定出一定的方针或政策。不幸的是,进入美国的外国媒介作品较少,没有让美国产生紧迫感、或是像其他国家那样意识到“发展媒介教育”的必要性(Kubey,1998,p. 59)。

最后,美国在媒介研究方面缺少恰当的理论范式,因而在媒介教育的教学法发展方面缺乏动力和指导方针。就Buckingham(1998)看来,Leavis和Thompson1933年的著作[2]为二十世纪初期的学校系统性地提供了媒介教育模式。而一些学者(如Buckingham,1990,1996;Hall和Whannel,1964;Halloran和Jones,1968;Masterman,1980,1985;Williams,1961)在文化研究领域的进展成为英国几十年来媒介教育的指导力量,其影响波及澳大利亚、加拿大和其他英语国家。结果,当其他国家的文化范式已经形成一种更以学生为中心的教学法(强调对媒介内容进行解构,强调媒介观众的理解和释义过程)时,美国还沉浸在自己的预防-保护性目标中。而“流行形式引入课堂中,仅仅是为了将其摒视为商业性的、操作性的与衍生性的……”(Masterman,1997,p. 20)。

这些丛聚的障碍,使得美国难以在政策、教学和研究方面发展出一套连贯的媒介教育体系。虽然非营利性的媒介教育机构(参见尾注1)与学者们(参见尾注2)继续团结地致力于媒介教育的发展,然而研究的支离破碎形成了阻碍,使我们仍然面临着巨大挑战。为了更好地理解这一问题,接下去本文将通过媒介教育发展历史的简短回顾、概念问题、应用问题和未来挑战四个层面,来进一步探讨媒介教育的本质特性,以及美国在该领域中的现状。

美国媒介教育发展历史:简短回顾

1933年,Leavis和Thompson就在英国出版了《文化和环境:培养批判意识》(Culture and Environment: The Training of Critical Awareness)一书。美国的媒介教育则起始于二十世纪六十年代末,距该书的出版几近四十年。自二十世纪六十年代开始,美国的媒介教育发展史可大致分为三个阶段:预防阶段、面对阶段和转变阶段。

预防阶段

二十世纪六十年代末,教育机构里的教师和管理者们开始意识到大众媒介不会自行消失;他们知道了必须为媒介教育做点儿什么。此前,虽然沃尔特·迪斯尼已经狂热地创造出美国式的传奇与神话,但媒介的影响力仍处于被忽视的状态。只有书籍被看作是为学生们准备的可信媒介。老师们教授古典文学与古代历史;音乐课的重点是古典音乐。

在接触到大众媒介影响力的第一阶段中,教育者们试着通过使用“预防”的策略来保护学生。“预防”模式认为受众就像一张白纸,媒介可以在上面随意地画出自己的形象。这种模式所注重的是:媒介会制造出消极影响,因此我们必须保护受众和文化价值观不受污染(Halloran和Jones,1992;Tyner,1998)。挑剔出“坏”媒介并培养起“好”媒介的审美趣味,从而区别性地看待媒介作品,这一点很重要(Thoman,1990)。就Walsh(2006a)看来,为了保护学生们不被媒介文化的消极作用所影响,老师们往往在课堂里运用大众媒介以向学生们展示媒介信息中的无趣与无价值。

面对阶段

由于对大众媒介的嘲笑和轻视没有给学生和受众带来任何帮助,所以从二十世纪七十年代末起,教育者们开始利用大众媒介来吸引学生们进入媒介研究的领域。Walsh(2006a)指出,在这一阶段中,教师们利用“吸引”法——比如使用流行歌曲或是电影短片——来集中学生们的注意力,再将他们引入经典研究中。

在这一阶段中,大众媒介被视为完成教学目的的一种工具。此外,“好媒介”的审美趣味被有关媒介的思想性问题所取代(Thoman,1990)。教育者们通过一些问题,逐渐训练学生培养起对大众媒介的批判态度。这些问题包括:大众媒介如何反映“现实”?大众媒介反映的是谁的“现实”?大众媒介代表何种利益?媒介如何制作节目?媒介节目的意义何在?这些意义是怎样表现出来的?在这一阶段还出现了针对大众媒介的社会政治分析,但是这些研究仍不在学校的教育课程之列(Brown,1991;Hobbs,1994)。“面对阶段”持续了约二十年,到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末结束——此时美国的媒介教育进入了一个关键的转变阶段。

在“面对阶段”中,美国的教师们开始将媒介引入课堂,他们向学生们提出了一些有关媒介内容的影响力及意义形成的批判性问题。与此同时,二十世纪七十年代,英国已经在向另一种媒介教育范式过渡。“屏幕理论”(screen theory)源起于学术界,以Masterman的著作为代表。这一理论的发展显示出要将“符号学、结构主义、精神分析理论、后结构主义及马克思主义理论”应用于课堂的强劲趋势(Buckingham,2003,p. 8)。

转变阶段

从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末起,美国的媒介教育开始进入一个关键的转变阶段。教师们理解到媒介和媒介的受众都是意义的制造者。从受众的角度说,媒介的信息与受众的信仰、经验、个性及背景之间的交流互动就是不断生成意义的过程。因此,让学生和受众能够批判性地处理媒介信息就变得尤为重要。

在这一阶段中,美国有越来越多的从事媒介教育的教师和学者参与到世界范围内的媒介素养教育运动中;他们参加各种国际、国内和地区性的会议,分享他们在媒介教育方面的知识、策略、研究和课程。这些活动的影响力是巨大的。其中两个较为突出的国际会议是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媒介与数码时代的教育”(由澳大利亚政府发起)和2000年5月举办于加拿大多伦多的“2000年峰会——孩子、年轻人与媒介:跨越千禧年”,有六十多个国家的代表出席了会议。

美国的国内会议以及媒介教育的范围也在这一阶段中得到了快速的发展。除了各州的不同组织之外,阿斯本研究所(Aspen Institute)于1992年组织了第一届“全国媒介素养引导人会议”。这次会议将教育者们聚在一起,为美国发展媒介教育建立指导方针(Aufderheide,2004)。

二十世纪九十年初,各种组织也在(美国)各地建立起来,积极地推动媒介教育。比如说,建立于1953年的非营利性教育机构“国家电视媒体委员会”(National Telemedia Council)在九十年代面向各州的老师、研究人员、图书馆馆员、家长及媒介专业人士举办了各种有关媒介素养教育的研讨会。总部设在休斯顿的“西南媒介替代计划”(SWAMP)不仅在德克萨斯州组织了各种有关媒介教育的宣传活动、讨论会和在职培训计划,还把这些推广到马萨诸塞州、新墨西哥州、俄勒冈州等其他一些地区。“公民媒介素养”(Citizens for Media Literacy)是一个面向平民的教育与推介的组织,1991年建立于北卡罗莱纳州的艾西维尔市(Asheville)。西北媒介素养研究所(Northwest Media Literacy Institute)1993年建立于西雅图,是全国性会议“媒介素养的教育:回顾与掌控”决定建立的。媒介与价值中心(Center for Media and Values)1989年建立于洛杉矶,随后发展成著名的“媒介素养中心”。其他的一些组织,包括大学中传播系的课程项目(如旧金山的“媒介素养策略”,奥克兰的“国家媒介教育联盟”,“国家媒介素养计划”以及纽约的“媒介教育中心”)都出现于九十年代,并一直积极从事推动媒介教育(Pungente,1994)。

对于学校中的媒介教育课程,Kubey和Baker(1999)的调查显示:二十世纪九十年代以后进步非常明显;截至1999年,全美国50个州中至少有48个州的课程中包含了一种以上的媒介教育内容。这些包含媒介教育内容的课程分为四种:(1)英语,语言和传播技术;(2)社会研究,历史和公民学;(3)健康,营养和消费主义;(4)媒介分类。在这四种类型中,有50个州有第一种课程,34个州有第二种课程,46个州有第三种课程,而不幸的是,只有7个州有第四种课程(媒介研究中心,2000)。虽然在“转变阶段”中,媒介教育很明显地在朝着更有希望的方向发展,但是媒介教育的目标还远远未能被达到。这一领域还将在概念和应用方面面对很多问题。

附录A引自“美国媒介素养发展史——以十年为一阶段”(媒介素养中心,2002-2005)列出了美国媒介教育(素养)发展过程中的主要事件,可作为以上简要说明的一个补充。

概念问题

媒介教育的概念问题主要与以下问题相关:媒介教育是由哪些方面组成的?如何回答有关媒介教育的定义、性质、范围和方法等问题?虽然在经过了四十年的努力之后,学者们已经越来越趋向于在概念上达成统一,但有关媒介教育的概念方面的不同意见与争端仍然存在。

媒介教育的定义与性质

Hobbs(1994)说美国的媒介教育是“一个有着许多名字的小孩”(p. 453)。常见的名称有“媒介素养”、“媒介研究”、“视觉素养”、“技术教育”及“批判视角”——其中又以“媒介素养”一词用得最多——这些都可以与“媒介教育”这一概念互换。

那么,什么是“媒介素养”?从传统意义上说,“媒介素养”被定义为能够分析和欣赏文学作品并通过良好的写作能力进行有效传播的能力(Brown,1998)。在二十世纪七十年代,这一概念的外延得到扩展,将读懂电影、电视及其他视觉媒体的能力也包括了进来;这是由于媒介教育研究开始追随这些媒介的发展而发展(Ferrington,2006)。然而在最近三十年中,虽然通讯传播技术不断进步,但媒介教育的内容范围却变得越加模糊。“媒介”一词可以指艺术、广告牌、计算机、电视、移动影像、多媒体、音乐、口头语言、书面语言和电视(如Christ,1998;Gardiner,1997;Metallinos,1994;Meyrowitz,1998;Sinatra,1986;Zettl,1990)。因此,就Cope和Kalantzis(2000)、Walsh(2006b)看来,我们应该使用“媒介素养”的复数形式“media literacies”或“multiliteracies”。

以下例子可以显示出“媒介教育(素养)”概念的多样:

“因此,‘媒介教育’是与媒介的教育和学习相关的。”

(Buckingham,2003,p. 4)

“媒介素养不仅包括社会中有关大众媒介体系的结构、经济和功能的知识,还包括‘读懂’大众媒介信息中的美学内容与思想内容的分析能力。”(Thoman,1990,medialit.org/reading room/ article126.html)

“媒介素养想要赋予大众一定的能力,让他们与媒体之间的被动关系转化为一种主动的、有判断性的参与——能够挑战私人化商业媒体文化的传统与结构、寻找到大众进行表达与叙说的新途径。”(Bowen,1996,Media-awareness.ca/english/teachers/media_literacy/ what_is_media_literacy.cfm)

“媒介素养是获取媒介信息、对之进行批判性分析并利用媒介工具制造信息的过程。”(Hobbs,1996,p. iii)

“媒介素养与理解以下因素有关:传播的源头与技术、所使用的编码、所制造出的信息、对这些信息进行的选择、解说及这些信息所产生的影响。”(Rubin,1998,p. 3)

“媒介素养是指在多种形式下对传播活动加以接触、分析、评价和制造的能力。” (阿斯本研究所,引自Bowen,2006: interact.uoregon. edu/mediaLit/mlr/readings/articles/defharvard.html)

从这些定义中我们可以看出,虽然“媒介教育”这一概念可与“媒介素养”交换使用,但是“媒介教育”可被理解为有关媒介的“教”与“学”的过程,而“媒介素养”则是媒介教育的结果。在媒介素养的定义中,最为常见的两种成分是:意识到媒介信息的数量巨大;我们要有对所见、所读、所观的东西进行分析与质疑的批判能力(Hobbs,2001;Silverblatt,1995;Singer和Singer,1998)。

基于媒介素养的定义,媒介素养中心(2005;参见Kellner和Share,2005)提出了媒介素养的五条核心概念。

1、所有的媒介信息都是“构筑成的”。

2、媒介信息是利用一定的创造性语言、按照它自己的规则构筑而成。

3、对于同样的媒介信息,不同的人会获得不同的感受。

4、媒介持有一定的价值判断与观点看法。

5、大部分媒介信息是用来获取经济利益和/或权力的。

媒介素养中心还提出了有关媒介素养的五条关键问题:

1、谁制造了这一信息?

2、他们使用了什么样的创造性技术来吸引我的注意力?

3、不同的人在理解这一信息时如何会与我的理解不同?

4、这一信息体现了什么样的价值观、生活方式及观点看法?这一信息又遗漏了什么样的价值观、生活方式及观点看法?

5、他们为什么要发出这一信息?

至于“为什么媒介教育的确立迫在眉睫”,媒介素养中心(2002-2003)提出五条原因:

1、媒介消费比例以及媒介浸濡社会的比例非常高。

2、媒介在形成大众的理解、信仰及态度方面的影响力非常大。

3、在我们的社会中,媒介产业发展非常快,信息非常重要。

4、在我们的中枢民主进程中,媒介非常重要。

5、视觉传播与视觉信息越来越重要。

这些观点得到了Duncan的回应,他在加拿大媒介素养协会提出六条原因(引自Bowen,2006):

1、媒介支配着我们的政治生命与文化生命。

2、几乎所有非直接经验的信息都是“经过媒介的”。

3、媒介为我们提供了有关价值与行为的强有力的模式。

4、媒介潜移默化地影响着我们。

5、媒介素养可以提升我们享受媒介的能力。

6、媒介素养可以让被动关系变为主动。

转贴于 此外,Hobbs(引自Bowen,2006)从另一个角度出发提出了七种好处,从而说明“为什么在后现代世界中教授媒介素养非常重要”。媒介素养可以帮助人们(1)获得欣赏与容忍复杂事物的能力;(2)在媒介无所不在的环境中更好地做出选择;(3)对多种不同的观点保持敏感与尊重;(4)熟练地制作与信息;(5)成为受重视、受尊敬、运转正常的团队的一员;(6)充分利用家庭、社区和文化网络;(7)为个人制定有意义的未来目标。全美传播学会(1998)提出“成为一个有媒介素养的人”的五条标准;而这些标准与以上好处是统一的:(1)在个人生活与公共生活中,能够对人们使用媒介的方式所有认识和理解;(2)能够对观众与媒介内容之间的复杂关系有所认识和理解;(3)能够认识到媒介内容是在社会与文化的语境下制造出来的;(4)能够对媒介的商业性质有所认识和理解;(5)能够利用媒介对特定的观众进行传播活动(参见Christ,2002;Chou,2005)。

媒介教育的范围

有关媒介教育的范围问题,Tyner(1991)提出的分类方法仍然适用于美国今天的情况。Tyner认为美国的媒介教育就像盲人摸象,老师们教授的仅是媒介教育许多方面中的很小一块,这反映出“媒介教育”这一概念在形成过程中的一种支离破碎性。在仔细考察了媒介教育的本质与特点后,Tyner总结说,美国的媒介教育可以分为四个较为宽泛且互相间有重叠的类型:保护主义教育、技术教育、媒介艺术教育及民主教育。

如前文所述,保护主义思想源于媒介教育发展的“预防阶段”,意在培养孩子们抵御电视的不良内容所带来的消极影响,教师和家长在其中扮演了课程看门人的角色。虽然保护主义的潮流在二十世纪八十年代迅速退去,但是一些保护主义组织仍不断尝试在有关儿童的计划中保留一些规定。保护主义还存在于医疗卫生领域。比如说,(美国)全国精神健康研究所(National Institute of Mental Health)和美国儿科学会(American Academy of Pediatrics)从儿童身心健康的角度考虑,提出了有关儿童观看电视的指导意见。不仅如此,只要大众媒介中还存在消费主义或商业主义的味道,保护主义就不会退出舞台。

“技术教育”以前被称为“职业教育”。基于教育的技术——表明教育的主要目的是教会学生必要的技术从而能在毕业后找到工作——反映出美国长久以来对教育的主流观点。从教育的角度看待“对工作的准备”强调了要在实践的过程中学习,而技术课程能够很好地满足这一需要。因此,大多数大型的技术公司都通过提供各种免费的设备、软件、训练等形式的支持,与学校建立了教育合作关系。不幸的是,技术教育往往忽视机器及其相关的操作所具有的潜在意识形态影响力。

媒介艺术教育追求的是创新性和对自我的表现。在此一教育类型中,媒介作品课程尤为常见。通过媒介作品,学生们获得了进行创造性表达的渠道,这反过来又增强了他们的自信。不过,这种类型的教育未能培养起学生们批判性地看待问题的能力,让学生们只沉浸于自己感兴趣的活动中,并没有获得过硬的媒体技术从而能在毕业后回报社会。不仅如此,由于媒介作品课程往往由外来的艺术从业人员或机构来操作,他们很难切合校园文化。因此,这些课程在学校中不受欢迎。

民主教育是最后一种类型。在民主社会中,教育学生成为良好公民是美国大多数媒介教育者重要的工作目标。这种努力并不局限于学校体系内,还延伸到社区群体中。培养学生形成批判性的思考能力,使他们能够分辨大众媒介中可能存在的意义曲解现象;同时促进在大众媒介中对不同内容进行表达和展示的自由。在民主社会中,面向公民义务权利的媒介教育的难题之一是它总是和便利就业、技术教育相竞争或是相冲突。

这四种类型很好地回应了Hobbs提出的问题:为什么美国的媒介教育是“一个有着许多名字的小孩”。它们使Hobbs(1998a)提出下列有关媒介教育的论题:

1、媒介素养教育应不应该以保护儿童和青年不受媒介消极影响为目标?

2、媒介作品应不应该成为媒介素养教育的一个基本面?

3、媒介素养教育应不应该关注流行文化?

4、媒介素养教育应不应该有一个更为清晰的政治和思想计划?

5、媒介素养教育应不应该重点关注中小学教育环境?

6、媒介素养是应该作为独立的课程来教,还是放在已有的课程中来教?

7、媒介素养计划是否应该由媒介组织提供经济支持?

媒介教育的方法

指导美国媒介教育发展的是两种互不相容的理论视角:从文化研究的角度出发和从预防的角度出发(Scharrer,2002/2003)。从不同的角度出发,对媒介教育的理论、研究与讨论的思考就完全不同。

从文化研究的角度出发进行媒介教育的方法看重学生们对媒介的体验(Buckingham,1998;Collins,1992;Hart,1997;Masterman,1985)。其教学法不仅包括更以学生为中心的意义理解过程,而且尝试着提高学生们在体验媒介时的愉悦程度。此外,这种方法主要关注媒介的表达,并且意在使媒介非自然化。对此方法持反对意见者不同意教师们在媒介教育中干涉学生的学习过程。如前所述,这种方法普遍应用于其他英语国家;从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初起才开始影响美国的媒介教育。

第二种理论视角是从预防的角度出发进行媒介教育。该方法自美国媒介教育发展的早期阶段就开始居于支配地位,其影响力一直持续到今天。预防的方法(也称为“干预效应”[Anderson, 1983]或“干涉主义”)倾向于强调媒介的消极方面,比如性、暴力或广告中的人为操纵,将媒介教育视为保护年轻人或受众不受媒介侵害的工具(Hobbs,1998,2004)。持这一观点者认为,通过接受媒介素养教育,人们可以在面对媒介时少受影响(Husemann等,1983;Piette和Giroux,1997)。英国早在四十年前就舍弃了这种预防的方法,但是它在美国仍然流行——这尤其是因为这种想法更易得到政府机构与社会组织的经济支持,并且更易得到家长和管理者的赞同(Kubey,1998)。

应用问题

媒介教育的应用问题主要与以下问题相关:如何设计和实施媒介教育课程?如何评估和评价媒介教育课程?(Christ和Potter,1998)。

媒介教育的设计与实施

媒介教育如何才能适应中小学以及更高水平的教育课程?这是一个争论已久的问题(如Buckingham,2003;Hart,1997;Hobbs,2004;Quin和McMahon,1997;Sholle和Denski,1994;Tyner,1998)。美国媒介教育的设计常常苦于碰到这样的矛盾:是以帮助学生们更好地就业为目标,还是训练他们成为更具批判思维能力的公民、以适应民主社会的需要?这种压力在更高等级的教育阶段表现得尤为明显,要不要以就业为指向、教授学生一定的媒介制作能力与创作能力?由于在现代社会中,媒介已经与人类生活的方方面面都密不可分,因此,在帮助学生们成为熟练的操作人员的同时,如何教他们成为具有一定媒介素养的公民和消费者就成为一个亟待解决的问题。换句话说,对于媒介教育来说,我们不仅需要进行媒介的教学,还要教育学生去懂得媒介(Hobbs,1994)。

“媒介的教学”体现在“实践操作”这样的教学方法中,提供“可以亲自动手的各种活动,让学生们可以在设计、创作和制作媒介信息的过程中体验到这些概念是如何在具体的实践中得以表达的。”而“懂得媒介的教学”所指向的是这样的方法:“从文本的角度阅读”“媒介作品,运用‘表现’、‘观众’、‘制度’、‘风格’等关键概念,从而解构和提供针对媒介文本的商议性的和冲突性的理解”(Hobbs,1994,p. 460)。就Hobbs看来,在美国,文本阅读法通常运用于语言艺术、英语和社会研究等课程;而实践操作法则运用于新闻学和媒介制作课程。基于实践操作法的课程是为那些不准备上高校,或者说是为大多数美国中学里那些学业方面较少竞争性的学生们设计的。

Thoman(1993)指出,“文本阅读”法要求从事媒介教育的教师帮助学生提出有关媒介信息的五个问题(见medialit.org/ reading_room/ article1.html):

1、谁制造出这一信息?他为什么要这一信息?

2、信息者运用了什么样的技术来吸引我的注意力?

3、这一信息中体现了什么样的生活方式、价值取向与观点看法?

4、不同的人看到这一信息时会产生什么样的不同于我的理解?

5、这一信息中还遗漏了什么东西?

换句话说,媒介教育必须进行“质疑教学”,关注“对媒介文本进行提问的表现” (Hobbs, 1998a, p. 27)。

更具体地说,“文本阅读”教学法可进一步被置于十种课堂方法(由安大略省教育主管部门提出,1989)当中。这十种课堂方法包括:提问模式、批判思维策略、价值观教育、从学科的角度看待媒介、跨媒介研究/跨学科策略、创造性经验、符号学、对媒介环境的解读、观点的转换、以及媒介素养教育的全学分课程。附录B对这十种方法进行了简要描述。此外,Scheibe和Rogow(2004)提出了将文本阅读法放入课程设置中的12条基本原则,这12条基本原则的摘要请见附录C。

媒介教育的评价

媒介教育的评价问题还需要教育者和学者们进一步廓清概念、制定衡量的标准(Christ,2004)。现在正有越来越多的学者持续地致力于为中小学及更高的教育阶段制定媒介教育的标准(Christ,1994,1997,2006a;Christ和Hynes,1997;Hobbs和Frost,2003;Rosenbaum,1994;Scharrer,2002/2003),其中还包括了新闻与传播教育认证委员会(ACEJMC,2004)和国家传播学会(NCA,1998)等组织。

对媒介教育进行评价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Christ(2004)认为,目前的评价需注重“学生学到了什么”,而不是教了学生什么。不过,虽然美国的媒介教育现在还没有一个全国性的评价标准,但正如前文所言,分析媒介信息时所需的批判思维能力越来越受重视,因此有关媒介教育效果的一些模糊的想法正逐渐形成清晰的概念规定与衡量标准。“批判性思维”能力可以从知识、技能、行为、态度和价值观等方面进行衡量。

比如说,国家传播学会(1998)在提出“成为一个有媒介素养的人”的五条标准的基础上,又从知识、行为和态度三个角度为每一条标准制定了不同的衡量细则。可见附录D。此外,Christ(2006b)和Grady(2006)指出,接受媒介教育的学生遵循以下核心职业价值(1-5)和能力(6-11)——这些价值与能力是由新闻与传播教育认证委员会列出的。

1、第一修正案的原则与条例[3]。

2、历史和专业人士、机构在形成传播中所起的作用。

3、与传播相关的全球社会中的多样化群体。

4、使用与展示影像和信息的理论。

5、专业的道德原则,追求真实、准确、公平与多样。

6、批判性、创造性、独立性地进行思考。

7、进行研究,评价信息。

8、以与传播的专业性相称的形式进行正确而清晰的表达。

9、以准确、公平、清晰、形式恰当、文法正确等标准对自己和别人的作品加以评价。

10、使用基本的计算与统计概念。

11、在传播的专业性工作中恰当地使用工具与技术。(pp. 11-12)。

所有这些价值与能力反映出二十一世纪的三种学习技能:信息与传播技能、思考与问题解决技能、人际与自我方向性技能(新世纪技能联盟,2003)。他们还借鉴了Thomans(1995)的观点,认为媒介素养是一个全面性的概念,将指向媒介能力的三个阶段整合在一起:(1)意识到在使用媒介时进行选择的重要性;(2)获得批判性思考的特殊能力;(3)探寻深入研究有关媒介的社会、政治和经济问题的框架。

在对学生的学习进行评价方面,Christ(2006b)列出了K. Hansen所建议的九条原则,其目的是为了获得一种更有效的结果。即,评价方案:

1、应包括所在团体的任务陈述。

2、应包括“职业价值与能力”。

3、应说明通过何种方式可使学生意识到“职业价值与能力”。

4、应反映出学生之间不同学习水平的概念,以及用以评价学生学习水平的方法;应指明教师认为学生可以处于什么样的水平上。

5、应明确指出对于评价学生的学习,哪种方法是直接的,哪种方法是间接的。

6、应将评价学生学习的方法与适当的“职业价值与能力”明确地联系起来。

7、应指明评价学生学习的“指标”。

8、应说明评价工作的人员配置与维持方法。

9、应详细说明将如何使用采取得来的数据,从而对课程与教学加以改进。

最后,要对媒介教育的成果进行评价就无法避免具体的衡量过程,分间接和直接两种比较常见的方法。间接评价法包括机构组织数据、调查、访谈、咨询委员会、职业和竞争(Grady,2006;Parson,2006)。直接评价法包括考察(Tucker,2006)、深入的“可靠”评估(Irwin)、相关材料(Donald,2006)及高峰课程(Moore,2006)。(未完)

[注释]

[1]译者注:加州的媒介素养中心是非营利的教育团体,也是美国媒介素养教育的先驱者,提供媒介教育领导管理,公共教育,专业人才发展和全国性的教育资源;致力于提升和支持媒介教育在近用(accessing)、分析(analyzing)、评鉴(evaluating)与创造媒介内容(creating media content)的四个架构下,帮助年轻一代公民,发展21世纪民主社会和媒介文化生活所需的技能——批判思考和媒介制作,最终目标希望能使公众对于媒介讯息做出明智的抉择。贯彻透过教育赋予权力的哲学理念(empowerment through education),其任务在转化媒介素养理论研究为实用的信息、训练和教育的工具给教师、青年领导人、家长和儿童照顾者使用。见mediaportal.moe.gov.tw/front/bin/partprint.phtml?Part=web_03&Category=0&Style=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