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随着科技的创新与全球经济的发展，人们对新时代经济的形态、模式及业态逐渐认知，而且有了与时俱进的改变。尽管新时代经济主要体现在创业新经济、创意新经济和服务新经济三方面，但从城市更新的角度来看，文化新经济逐渐成为其主要的内生力量。本文以巴塞罗那城市更新模式为例，首先阐述了巴塞罗那模式的三个发展阶段，接着详细描述了巴塞罗那文化新经济驱动下的城市更新策略，最后总结了巴塞罗那城市更新经验中值得借鉴的在文化新经济时代下未来城市的建设经验，以供参考。

关键词：文化新经济；城市更新；产业转型；巴塞罗那模式；文化创新

文化新经济是以文化要素为核心，以产业升级为手段，通过跨界产业链融合形成新型业态，以实现产城共享共创的区域发展要求[1]。新时代经济主体的演变催生了新的空间需求与消费需求，城市更新也逐渐步入以文化新经济为导向的阶段[2]。巴塞罗那作为欧洲的历史文化名城，经历了快速的工业化、城市化和旧城改造进程，其以文化引导旧城改造的方式被誉为“巴塞罗那模式”，并成为全球城市更新效仿的案例。

1巴塞罗那模式的三个发展阶段

巴塞罗那总人口约162万，是西班牙的第二大城市。巴塞罗那从14世纪地中海沿岸重要的港口和工商业城市，到19世纪西班牙首要的工业城市，再到20世纪中期的后工业化城市，一次次面临产业调整和城市空间调整的问题。在新时代经济发展的主旋律下，巴塞罗那政府积极推进城市更新再发展，主要体现在三个清晰而鲜明的阶段，即民主规划和公民设计阶段、奥运会大事件主导规划阶段及文化新经济主导规划阶段[3]。

1.1民主规划和公民设计阶段（1979年～1985年）——以改善公共场所、绿色空间和公共设施为主。巴塞罗那城市更新的第一阶段是在民主过渡时期。1979年，社会主义城市议会通过设立社区协会，使公民可以参与制定城市更新政策。这种自下而上的参与式民主管理不仅有利于公众参与，而且为巴塞罗那提供了重塑本地文化的机会，并在城市公共空间设计中得到体现。这一阶段巴塞罗那城市更新的任务重点在于改善公共场所、绿色空间和公共设施，任务目标主要集中在规划广场、街道和公园，以改善市民的生活质量并增强社会参与度。短短七年时间里，巴塞罗那共完成了140多个城市公共空间更新项目，使城市风貌得到了很大的改进，充分显示了市政府再发展城市的决心，也帮助市民提高了地方文化自豪感[4]。总之，巴塞罗那在这一阶段的城市更新项目得到了市民及社区的充分肯定，成绩非常显著，也因此奠定了巴塞罗那文化新经济导向的城市更新基础。

1.2奥运会大事件主导规划阶段（1986年～1994年）——以城市成片连片更新发展、历史文化保护为主。巴塞罗那城市更新的第二个阶段始于1986年——申办1992年奥运会成功。奥林匹克项目因此成为巴塞罗那政府推进城市更新的催化剂。在这一背景下，之前零散的城市小型公共空间更新项目无法从根本上解决巴塞罗那的城市发展核心问题，如城市功能布局不合理、结构失衡、基础设施不足等。为解决这些核心问题，巴塞罗那政府创新性地提出了城市成片连片更新发展战略并得到实施，实现了滨海新区的重建、历史旧区风貌的提升改造，城市交通得到大幅度改善，通信基础设施和公共服务设施也得到重新布局与调整。在这一阶段中，巴塞罗那政府将现代元素中合理的部分与城市的历史、文化和记忆的传承相融合，使新旧城区相互依存、共同发展。奥运会的成功举办使巴塞罗那一跃成为著名的国际化旅游城市，这一时期的城市更新文化策略也因此备受世界瞩目。

1.3文化战略主导规划阶段（1995年～2004年）——以城市文化活动举办和公共艺术空间建设为主。巴塞罗那城市更新的第三阶段始于1995年，其特点在于以公共文化空间建设为目标，继续通过积极举办国际性艺术活动来提升城市吸引力和国际地位。在此期间，巴塞罗那相继举办了2000年“音乐年”、2001年“艺术博物馆和国际会议年”、2002年“高迪年”、2003年“设计之年”及2004年“世界文化论坛”。这些国际性活动以鲜明的艺术主题，将具有特色的城市文化要素整合起来，使各类特色文化休闲设施成为多元人群聚会交流的场所和新的旅游目的地，促进了城市风貌的改善、旅游经济的发展及城市知名度与地位的提升。

2巴塞罗那文化新经济驱动下的城市更新

2.1“巴塞罗那模式”创新形态——22@计划。随着文化新经济社会的到来，以文化创意为主导的产业开始在全球产业体系中崭露头角。2004年，巴塞罗那举办的“世界文化论坛”强调要保持世界文化的多样性，并提出通过梳理和整合区域内的文化资源带来资源利用集中化、创新转化高效化，从而拉动经济增长，实现区域发展。文化论坛活动结束后，文化新经济的发展为巴塞罗那政府重塑其在西班牙的产业中心地位带来契机。“22@计划”落脚的普布诺地区位于巴塞罗那东部，是工业最为集中的区域，成为该时期城市更新的重点区域。“22@计划”是指以普布诺地区文化元素为核心，以新经济发展为目标，提出的以“22@”(大数据文化创新型产业)来替代“22a”(传统工业)的城市更新规划，是“巴塞罗那模式”的创新形态。“22@计划”对普布诺地区低效旧工业用地（近200万m2）进行存量开发，塑造了一个以文化新经济为基础的全新城市空间组织模式。其具体的实施路径包括：2.1.1工业文明保护。为延伸区域百年工业文化底蕴，普布诺地区充分尊重现有工业区街道和历史空间结构。对摸查为工业遗产的艺术建筑进行了全面保护，充分保护历史遗迹本体；对摸查为一般历史建筑的旧工业厂房进行活化利用，将其改造为创意办公空间、公共艺术空间、混合功能空间、新产业生产空间等。这一措施为22@项目创新经济的孵化提供了最初的空间。2.1.2多元土地利用。为重塑普布诺地区的活力，将200万m2的更新区域规划为集生产中心、生态居住、生产生活服务和开放空间等功能为一体的多元开发、综合建设平衡空间，打造宜居、宜业、宜游的区域风貌。2.1.3产业集群重构。为了将整个普布诺地区转型为经济繁荣地区，重新奠定其在巴塞罗那的城市经济枢纽地位，普布诺地区创造了一个促进高新企业、咨询机构乃至城市居民交流互动的绿色生态空间。以此推进了该地区活动者的社会网络联系，促使该区域在新经济时代吸引了更多大数据创新型企业入驻，其中包括信息技术、文化创意设计、多媒体艺术与知识文化、信息技术等直接相关的高新科技企业。

2.2文化新经济为导向的普布诺地区更新改造。从工业、历史、文化保护出发，借助工业遗产的保护及活化利用，提高人流聚集度及热度，然后不断完善周边街道及地块的建设开发，为引进创新企业提供多元活力空间，以点带面地形成国际创新产业集群，实现区域经济发展。2.2.1工业遗产保护打造文化热点。历史文化是城市的灵魂，在普布诺更新改造过程中，对114个重要历史和文化遗产进行严格保护。普布诺地区除了保留区域传统工业文化特色外，还对相应区域的主要街道和环境风貌进行了保护更新。首先，通过保留蒸汽时代的砖砌烟囱等特色工业建筑遗存，形成连续的历史风貌景观；其次，通过设计高低错落的新建筑立面以满足街区多功能使用需求，与工业建筑遗存共同构成特色街道景观的变化。2.2.2以点带面提升土地利用多元活力。“22@计划”中对土地的多元化利用主要体现在以下四个方面：（1）公共空间方面。普布诺地区将10%的工业用地用于建设新的公共空间和城市绿地，通过设计适合步行和促进商业活力的街道尺度，提高人行道的可视性和安全性，采用先进的智慧基础设施等方式，打造了一个高标准的街道和公共空间。（2）公共服务设施方面。普布诺地区将10%的工业用地用于公共设施建设。为满足该地区人口增长的公共服务需求，新增的公共服务设施多数是在工业区更新计划的背景下才得以顺利推进，其中包括街道级别的中小学校、社区服务中心、敬老院等，还包括区域统筹级别的大学、文化中心、博物馆等。（3）用地方案方面。“22@计划”规划大量商住功能混合空间，鼓励人们居住在工作单位附近，以保证城市全天的经济活力。主要实施措施包括对4600个旧城单元进行微改造，改善城市居民现有的居住环境。此外，还将建造4000套新住房，以提升地区生活功能多样性。最后，通过将产业与居住空间的比例控制在1:1的范围内，保障地区生活和工作的平衡。（4）片区建设规模方面。“22@计划”为提升土地利用效率，打破了原有低密度的建设空间，通过提高单个地块容积率，为城市绿地空间、服务设施及公共租赁住房提供了更多的建设空间[5]，在提升开发商效益的同时推动了基础设施的建设，从而为推动普布诺地区的转型成功奠定了基础。2.2.3创新产业集聚引爆区域经济发展。在文化新经济的发展背景下，“22@计划”提出将具有一定规模的创新企业、小型工作室及商业等服务产业链接起来，打造一种多元融合、极具活力的城市产业组织[6]。其中的核心方式主要包括以下三个方面：（1）城市空间方面。为了吸引集聚高新技术的公司，所有加泰罗尼亚的大学均在普布诺地区内设研究中心，成为初创企业的孵化器。此外，普布诺地区为中小企业提供办公空间的同时，还为其配套咨询公司、技术中心、法律服务中心、产权保护中心等，充分满足了不同发展阶段、不同类型的企业需求。（2）产业服务方面。普布诺地区为初创企业提供企业发展指导和职业培训服务，为有潜力的中小企业寻求天使融资和商业合作机会[7]。此外，普布诺地区重视企业间的关系网络建设，通过成立企业互动协会，促进了各企业专业人士的技术交流。这种快速高效的知识及技术的碰撞，对于提升普布诺地区的创新能力有着重要意义。（3）人才政策方面。“22@计划”瞄准专业人才，希望通过提升其生活品质，强化人才的地区归属感。主要方式包括两个方面：①加强专业人才和区域之间的联系，通过建设高品质社区，满足专业人才对生活环境的高追求。②积极组织各种文化活动，推进各个社区间的创新文化融合发展。

3结语

“22@计划”是一个相对成功的区域开发规划，并且成为世界创新区域建设的成功范例。从巴塞罗那城市更新的经验看，在文化新经济时代，面对未来城市的建设有以下几个方面值得借鉴：（1）注重地区历史文化肌理的延续，并与社会经济发展趋势的内在需求相联系，借助文化大事件推动地区转型改造。（2）注重区域的混合功能开发，特别是在当前文化新经济发展阶段，通过生活、生产、生态等功能的混合开发，重视并完善未来生活居住空间规划与区域的和谐，提升区块环境的整体质量。（3）传统区域规划以空间开发为核心任务，创新城区规划，更加突出功能设计与制度服务，并以弹性衍生规划为辅助，突出小区块、分领域详细规划，更好地体现出以人为本的思想，对区域进行更加科学、合理的开发。

作者:吴煜 单位:广州市城市规划设计有限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