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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白与杨贵妃

李白与杨贵妃范文第1篇

(“快快快,赶紧的。这一幕拍不完今天谁都别想回宾馆休息!”导演怒吼道,“那个,扛摄像头的,快点过来,对,就这个角度。唐玄宗,李白,杨贵妃,还有高力士,都在不。”“在!”“很好很好,开始!”)

One,two,three!Action!

第一幕

(某天晚上唐玄宗带着她的宠妃杨玉环乘月色观赏移植到沉香亭的四株名贵牡丹。兴庆湖畔,他们漫步长堤,身后是空辇和一行最出色的梨园弟子。他们在花香月色之中,摆下歌舞。李龟年正张罗着管弦班子准备唱。)

唐玄宗:“赏名花,对妃子,此情此景怎能再唱旧词?”

杨贵妃:“陛下说得对,让那个姓李的赶紧来给我们写词唱!”

(“停停停!什么乱七八糟的,你怎么能用这种语气来说呢!杨贵妃可是贵妃啊,岂能如此无礼!重来!”)

杨贵妃:“是啊,陛下,您说的对,应该把李爱卿叫来,让他作词。”

(李白正在酒楼里的喝酒,使臣把半醒的李白带来)

(李白和唐玄宗分别从两边旋转走到一起,深情握手)

李白:臣参见陛下!

唐玄宗:爱卿,近来可好?

李白:最近精神气色都很好,殿下赐的梦之蓝和茅台都喝完了,爽极了。刚才在酒楼里喝了几杯二锅头,味道远不如御赐的酒好啊!

唐玄宗:那就好,朕今天与杨贵妃在月光下赏牡丹,想听一首小调,但都是陈辞滥调,不知爱卿可有雅兴为朕作词一首?

名花倾国两相欢,长得君王带笑看。

解释春风无限恨,沉香亭北倚阑干。”(边说边走下去)

第二幕

唐玄宗满意的说:不愧是李爱卿,果然超凡脱俗,律诗本来就不大多见,眼下已唱了三首七言律诗,不知五言如何?

杨贵妃:不如就请您以《宫中行乐》为题写十首五言诗。你看如何?

(李白醉意朦胧中,但明白皇帝在试他的本事)便道:臣今天不巧已醉,倘若陛下赐给我无畏的胆子,这才能尽情发挥臣的薄技。

皇帝一笑:好吧!(就叫两个内侍扶住摇摇晃晃的李白,再让两个内侍按住朱丝为栏的稿纸。)

“我现在需要音乐来振奋心情,能否请贵妃娘娘给我些带劲的音乐。”

杨贵妃:“没问题,Music!”(burning)

李白:“怎么,不带劲啊。我不是说要带劲的,有激情的么?”

杨贵妃:“你不是大才子么。欧,sorry,我忘了你不懂英语,burning这里就是激情的意思。”

(“打住!记住了,下次不能再出现英文,这可是拍电视剧哦,这种不爱国的思想怎么可以传扬!再这样信不信我炒你鱿鱼!”)

杨贵妃“是,导演,我知道了。”

李白:“怎么一点都不带感那!换一首,否则陛下怪罪写不出好诗,我可担当不起啊!”

杨贵妃:“好!那就拿出我们的镇山级的音乐!”(face)

第三幕

唐玄宗:怎样,我爱妃选的音乐不知爱卿意下如何?”

李白意犹未尽:此曲甚妙!

杨贵妃:现在可否作诗?李白邪笑:且慢,这写诗可是要人在舒服的情况下才能写出,你看跳了这么久,本身就年纪大了,麝香壮骨膏又用完了,你看这腿脚就……

唐玄宗:“这简单,希儿(周希诞宫女)来给李爱卿按摩按摩!”

李白:“哎呦,陛下这宫女可是重手重脚,万一有何差池,你们赔不起啊”

唐玄宗不耐烦的说:“你说吧,要谁帮你按摩,朕尽量满足你!”

李白:“好,就等陛下这一句话!我就要,就要杨贵妃给我按摩!”

杨贵妃:“这……”杨贵妃:“胆大庶民,何出此言!真是太放肆了!本宫怎么可以给你按摩!岂有此理!”

唐玄宗:“哎,爱妃,要不你就牺牲一下吧!”

杨贵妃:“什么!为什么呀?凭什么是我!你怎么不可以啊”

唐玄宗:“烦什么烦,还要不要赚钱哪,不要赚钱赶紧滚蛋,知道自己是谁就别跟我吵!”

杨贵妃:“哦靠,你算个what,就你?”

导演:“都给我停!是不是真的不要赚钱啊!吵什么吵,这是拍戏!我看你们不想干都给我滚蛋!”

杨贵妃:“喏”

李白一旁暗笑:“怎样,贵妃娘娘还劳烦您给我按摩吧”

杨贵妃咬牙切齿:“喏!”

第四幕

李白:“真是舒服啊,不愧是贵妃啊!”

唐玄宗:“怎么样爱卿,这下总可以开始写了吧。”

李白:“不急不急,你看写诗总需要笔墨纸砚吧,现在就差墨了,我现在手脚不便,还得有人给我磨墨。我看这位长得不错,要不就你给我磨墨吧。”(说着,食指挑起高力士的脸)

杨贵妃揉着手说:“哎,我说,你不要欺人太甚!”

(看到导演后)“呵呵,李爱卿请便!”

唐玄宗:“嗯,准奏!”

高力士看到杨贵妃之前的惨事,满脸堆笑说:“好,好!”

(说罢,拿起砚台磨了起来)边磨边说:“李先生果然是高人,作诗都如此大动干戈,真不愧是咱们唐玄宗看上的读书人!“

李白毫不相让:“是啊,你也不错啊,真不愧是我看出来的帅哥啊!

(一会儿)

杨贵妃:“够了,高力士你再磨就要穿了!“

(高力士磨好后放下)

李白:“嗯,一切准备就绪。今天阳光明媚,乌云密布,电闪雷鸣,大雨滂沱,月明星稀,美丽极了……”

第五幕

“停停停,都给我停!”导演道:“算了吧,今天就这样,工钱在这。就这样了,明天继续!”

“对不起对不起导演,我迟到了!”一名男子闯入剧场。

导演“你是?”

男子说:“我不是李白的饰演者吗,昨天咱们刚签约的啊!”

大家一起:“那你是?”

李白:“哈哈哈哈,既然钱已到手,那么大家拜拜咯!”大家:“什么!!”

李白与杨贵妃范文第2篇

历史辗转了千年,那段情爱的绝唱随风而逝了,人们却真切地记住了以肥硕为美的杨玉环。

杨玉环(719——756),号太真,蒲州永乐(今山西省永济)人,蜀州司户杨玄琰的女儿。唐玄宗李隆基的贵妃。

杨氏姿质丰艳,善歌舞,通音律。734年(唐玄宗开元二十二年),纳为玄宗第十八子寿王李瑁的王妃,时杨氏年16岁,李瑁也年约16岁。737年,玄宗宠爱的武惠妃死,后宫数千宫娥,无一能使玄宗满意。高力士为了讨玄宗的欢心,向玄宗推荐了寿王妃杨玉环。740年,玄宗幸温泉宫,使高力士至寿王宫召杨氏,令其出家,号太真,住于太真宫。745年,另立左卫中郎将韦昭训的女儿为寿王妃,玄宗册封杨氏为贵妃,“父夺子妻”,成为唐朝宫闱的一大怪闻。

杨贵妃有三位姐姐,皆国色,也人宫,封为韩国夫人、虢国夫人、秦国夫人,每月各赠脂粉费十万钱。虢国夫人排行第三,以天生丽质自美,不假脂粉。杜甫《虢国夫人》诗云:“虢国夫人承主思,平明上马入金门。却嫌脂粉宛颜色,淡扫蛾眉朝至尊。”(《杜诗详注》卷二)乃为事实之写照。

美人,三千宠爱集于一生,衣袂飘动,暗影浮光,《霓掌羽衣曲》的旋律,淹没历史的钟鼓。

杨贵妃靠一身姿色赢得重宠,她的兄弟均赠高官,甚至远房兄弟杨钊,原为市井无赖,因善计筹,玄宗与杨氏诸姐妹,令杨钊计算赌账,赐名国忠,身兼支部郎中等十余职,操纵朝政。玄宗游幸华清池,以杨氏五家为扈从,每家一队,穿一色衣,五家合队,五彩缤纷。沿途掉落首饰遍地,闪闪生光,其奢侈无以复加。杨家一族,娶了两位公主,两位郡主,玄宗还亲为杨氏御撰和彻书家庙碑。

真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有一次,杨贵妃恃宠骄纵,得罪了玄宗,被玄宗谴归娘家。可是,贵妃出宫后,玄宗饮食不进,高力土只得又把她召回来。750年,贵妃偷了二十五郎的紫玉笛,独吹自娱。事发,以忤旨又被送出宫外。贵妃出宫后,剪下一绺青丝,托中使张韬光带给玄宗,玄宗大骇,又令高力士把她召回。张祜《分王小管》诗云:“金舆还幸无人见,偷把分王小管吹。”(《中晚唐诗叩弹集》卷五)就是咏此事的。杨贵妃知道玄宗没有她,便寝食不安,更为骄纵,杨家“出入禁门不问,京师长吏为之侧目”。时人有“生女勿悲酸,生男勿喜欢”之谣。(《杨太真外传》))李肇说:“杨贵妃生于蜀,好食荔枝。南海所生,尤胜蜀者,故每岁飞驰以进。”杜牧《过华清宫》绝句有证:

长安回望绣城堆,山顶千门次第开。

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

一代帝王被几颗“妃子笑”迷倒,那才是历史的真正悲哀啊!

渔阳的鼓点惊醒一夜,马嵬坡、早就为《长恨歌》填上了一个苍凉的休止符。古藤老树昏鸦,有幸与千载难逢的凄美拴到一处。

天宝中年,范阳节度使安禄山立过边功,深得玄宗宠信,令杨氏姐妹与禄山结为兄妹,杨贵妃则认禄山为干儿子。禄山以入宫谒见干娘为名,竟明目张胆地调戏起杨贵妃来。

这些是为安禄山后来造反奠定了基础,杜牧《过华清宫》诗:

新丰绿树起黄埃,数骑渔阳探使回。

霓裳一曲千峰上,舞破中原始下来。

万国笙歌醉太平,倚天楼殿月分明。

云中乱拍禄山舞,风过重峦下笑声。

755年11月,安禄山反,玄宗仓皇入川,次年途经马嵬驿(今陕西省兴平县西),军队哗变,逼玄宗诛杨国忠,赐杨贵妃自尽,时年38岁。白居易的《长恨歌》,就是叙玄宗与贵妃的悲剧故事。

杨贵妃能诗,《全唐诗》收有其《赠张云容舞》一首云:

罗袖动香香不已,红蕖枭枭秋烟里。

轻云岭上乍摇风,嫩柳池边初拂水。

杨贵妃写女入的舞姿,比之秋烟芙容,若隐若现;复比之岭上风云,飘忽无定,人生无常,更比之柳丝拂水,婀娜轻柔,衬以罗袖动香,可谓出神入化。

李白的《清平调词》三首,其:“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旅”名句(《李太白全集》卷五)更成为千古绝句。贵妃死后,玄宗人蜀,“行至扶风道,……又至斜谷口,属霖雨涉旬,于栈道雨中闻铃声,隔山相应。上既悼念贵妃,因采其声为《雨霖铃曲》。”(《杨太真外传》)这就是后来宋词《雨霖铃》词牌的由来。

一条丝巾怎能悬住生命的沉重?

一代帝王啊!你不是万人之上吗?却护不住自己柔弱的爱妃;你不是一言九鼎吗?却眼睁睁看着落鱼沉雁闭月羞花的容颜伸向死神的白绫。

把一场战争的罪过,加到妩媚的女人身上,这是男人莫大的悲剧。

红颜祸水?坐在龙椅上的帝王,你这样说吗?

李白与杨贵妃范文第3篇

若将其认为爱情说,都有意无意地故意忽视《长恨歌》前半部分具有明显批评倾向的内容,或认为程度较轻,或肆意曲解,或以为不过是整个长诗的“背景”:尽管诗的前一部分也曾将事件发生和发展过程作了简单的历史描述,但这仅仅是为故事的展开交代出时代环境背景而已。首先从分量上来看,没有哪一部成功文学作品的背景会占到整部作品的三分之一以上。其次从内容上看,前半部分作者的态度、基调,具有与爱情说相逆的特征。背景并不支持主题内容,也是不可思议的,因为一部作品的背景应该与主体协调并有利于突出主题内容,而不是相反。

爱情说似乎没有合理的解释。中国古代文学史上对文学政治功能阐释最迫切并身体力行的白居易,怎么可能在其以“兼济天下”为己任的前期、尚在35岁时,恰恰选择最有争议、包含政治因素最多的“爱情”材料表达一个纯情的主题,而又似乎故意不把其中的政治因素剔除干净?诗中多处描写,都曾被指责为“此固无礼之甚”,即白居易如果歌颂帝王或爱情,这样描写就太过分、太不适宜了。难道是白居易失误吗?设想白居易把《长恨歌》写成一个纯情故事,表达爱情主题,基本上无异于认为当时正年轻并“以天下为己任”的白居易,对帝王的荒情误国持默然甚至是赞同的态度!这并不具有逻辑上的可能性。

与爱情主题说相对的则是讽喻说。传统的讽喻说通常一味否定李杨之间的爱情,包含历史上现实生活中的帝、妃感情。如陈志新认为:杨贵妃与皇帝之间的行为和感情,只是低级人性因素的一种映射。白枫则认为《长恨歌》中唐明皇与杨贵妃之间的爱情有别于刘兰芝与焦仲卿、梁山伯与祝英台以及贾宝玉与林黛玉之间的爱情。在梁祝和宝黛的爱情中,男女双方至少在主观上是平等的,他们的爱情是以相互尊重和爱慕为基础的,而唐明皇与杨贵妃间的爱情基础则是唐明皇贪色,而杨贵妃趋利,相关专家和学者认为《长恨歌》中所描写的唐明皇与杨贵妃间爱情的本质就是唐明皇的荒淫和杨贵妃的趋利。

讽喻说时常引用恩格斯在《家族、私有财产及国家的起源》一书中的观点:现代所谈及的恋爱关系,在古代,只在官方圈子以外才有。所以,在讽喻说看来,所谓“生死不渝的爱情”,是后人强加的论点。至于唐明皇宠溺杨贵妃,讽喻说认为则:正是由于唐玄宗的宠爱,才看到他受到的迷惑有多大。对于《长恨歌》,讽喻说认为这些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是后人臆想出来的,是幻觉,而并非白居易的写作意图。这跟爱情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爱情说可能过度美化了唐明皇和杨贵妃之间的爱情。

爱是什么,我不知道,但我认为,真正的爱情必定是也只能是纯洁无瑕的,容不得有一丝的亵渎与玷污!

我很羡慕那种差距很大的人之间能够有爱情,我也一直坚信这一定就是爱情。

李白与杨贵妃范文第4篇

(一)

云想衣裳花想客,春风拂槛露华浓。

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二)

一枝红艳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断肠。

借问汉宫谁得似?可怜飞燕倚新妆。

(三)

名花倾国两相欢,长得君王带笑看。

解释春风无限恨,沉香亭北倚阑干

这三首诗,把牡丹和杨贵妃交互在一起写,花即人,人即花,人面花光浑融一片,同蒙帝恩。从结构上看,第一首从空间写,引入月宫阆苑。第二首从时间写,引入楚襄王阳台,汉成帝宫廷。第三首归到现实,点明唐宫中的沉香亭北。以第一首春风与第三首春风,遥相呼应。

一首第一句,见了云便想起贵妃的霓裳羽衣,见了牡丹花便想起贵妃玉容。下句露华浓,进一步点染牡丹花在晶莹的露水中显得他外娇艳,使花容人面更见精神。下两句想象升腾到王母娘娘住的群玉山、瑶台、月宫等仙人世界,这些景色只有那边才见,实把杨妃比作天女下凡。

第二首指出楚襄王为中神女断肠,那及眼前的绝代佳人。再说汉成帝的皇后赵飞燕,还得倚仗新妆,那里及得眼前花容玉貌的杨妃,不须脂粉,全是天然绝色。这儿以压低神女和赵飞燕来抬高杨妃。

李白与杨贵妃范文第5篇

[关键词]白朴;《梧桐雨》;帝妃之恋;悲剧意蕴

白朴是最早以文学世家的名士身份投入杂剧创作的元代前期重要作家,他一生共创作杂剧十六种,其中《绝缨会》、《赶江江》、《梁山伯》、《银筝怨》、《崔护谒浆》、《高祖归庄》、《赚兰亭》、《斩白蛇》、《游月宫》、《钱塘梦》、《凤凰船》等均已佚失,《流红叶》、《箭射双雕》仅存少量残曲。现存完整的剧作只有两种:《梧桐雨》和《墙头马上》。另有《东墙记》,可能经过明人增饰修改,已非其原貌。

受自身文化素质和时代艺术氛围影响,白朴杂剧的题材多取自历史和民间传说,内容则多涉男女情事。从《录鬼簿》著录的剧目看,除《绝缨会》、《高祖归庄》、《赚兰亭》、《斩白蛇》、《箭射双雕》等五种外,余者皆系以婚姻爱情为题材的剧作;民间广为流传的“梁祝”故事,就是由白朴率先编成《祝英台死嫁梁山伯》杂剧而搬上舞台的。分别被列为“元代四大悲剧”和“元代四大爱情戏”的《梧桐雨》和《墙头马上》,直接取材于白居易的著名叙事长诗《长恨歌》和《井底引银瓶》,从中可见白朴对白居易诗歌的爱赏和推崇。

《梧桐雨》所敷演的李隆基与杨玉环君妃之间缠绵悱恻的情爱故事,自白居易《长恨歌》和陈鸿《长恨歌传》问世以来,曾以多种形式在民间广泛传播,晚唐有郑处诲的《明皇杂录》、郭浞的《高力士外传》、曹邺的《梅妃记》,五代有王仁裕的《开元天宝遗事》、宋代有乐史的《杨太真外传》和石曼卿的《拂霓裳转踏》(已佚),继之有金院本《击梧桐》和宋元南戏《马践杨妃》。逮至元代初叶,李、杨故事更成为戏剧和讲唱文学的热门题材,杂剧有关汉卿的《唐明皇哭香囊》、庾吉甫的《杨太真霓裳怨》和《杨太真浴罢华清官》、岳伯川的《罗光远梦断杨贵妃》,诸宫调有王伯成的《开元天宝遗事》等。此外,关汉卿、马致远等人均写过以李、杨故事为题材的散曲作品。白朴本人除《梧桐雨》外,还编撰过杂剧《唐明皇游月宫》。尽管该剧已无剧本流传,但从现存的《天宝遗事诸宫调》中,我们约略可知此剧也应是一本带有神话色彩和悲剧意蕴的爱情戏,甚至可认为是《梧桐雨》的姊妹篇。

唐明皇游月宫的传说,在唐宋人笔记、传奇如《明皇杂录》、《杨太真外传》、《碧鸡漫志》诸书中均有记载,情节大同小异,仅仅叙及明皇学得仙乐《霓裳羽衣曲》一事,并无些许爱情纠葛。但从散见于《雍熙乐府》等曲谱内的《天宝遗事诸官调》残曲来作推测,其中的游月宫套演唱的当是一则缠绵动人的爱情故事。其大致情节为:中秋之夜,法师叶法善引领明皇梦游月宫,聆听仙乐《霓裳羽衣曲》,并见到月中仙予嫦娥,两相爱悦,情意甚笃,但终因仙凡阻隔,无法缔结良缘,只得怅然分手,明皇不禁情怀悒怏:“且寄此宵情,只从明朝害,整整的相思一载。到来岁中秋显素色,休等闲教雾锁云埋。却早离了妆台,准备迎风户半开,则向那初更左侧,我试等待,看月明千里故人来。”据贾仲明为王伯成所补挽词“马致远忘年友”,则王为马的后辈,其年辈自然也更晚于金元之交的白朴,而其所叙唐明皇游月宫与嫦娥相恋故事,理应受到白朴杂剧《唐明皇游月宫》的直接影响。这就是说,白朴率先把明皇游月宫闻仙乐的传闻改造成一个人神相恋故事。依据《流红叶》、《银筝怨》、《钱塘梦》、《梁山伯》、《崔护谒浆》诸剧的素材原型,也足以证明白朴是擅长于编撰缠绵悱侧的爱情悲喜剧的,他极有可能把平淡无奇的明皇月宫闻仙乐传说演绎成一本四折、情节完整、风流骀荡的爱情佳作。我们不妨这样认为:《梧桐雨》楔子中明皇所述纳杨妃入宫的过程,是明皇于月宫与嫦娥相恋的顺向延续,是剧作家别出心裁地将一则虚无缥缈的人神爱恋故事成功地人间化了。且听明皇的自白:“去年八月中秋,梦游月宫,见嫦娥之貌,人间少有。昨寿邸杨妃,绝类嫦娥,已命为女道士;既而取入宫中,策为贵妃,居太真院。寡人自从太真人宫,朝歌暮宴,无有虚日。”

无论是从《梧桐雨》与《游月宫》的相互承接关系看,还是从《梧桐雨》的故事情节来审视,《梧桐雨》演绎的确实是李隆基与杨玉环之间绮艳悱侧的爱情故事。由于李、杨之间君妃爱恋的特殊性,后人在认定该剧主题时见仁见智,持论纷纭。我们无意于对各家之说较短量长,只是想从元人历史剧大多灵活地处理史料素材、“借古人之酒杯,浇自己胸中之块垒”亦即“借史写心”的创作动机出发,发掘和体认《梧桐雨》所宣泄的带有突出的时代印记和鲜明个性特征的情感意绪。尽管《梧》剧包裹着厚重的历史外壳,染上了由题材所决定的政治评判色彩,但作者实在的用意并不在评骘古人功过、总结兴亡教训,徒然地发泄一通虚无悲凉的沧桑之叹,而是凭借令人散欷叹惋的君妃爱恋悲剧,揭示了植根于人类心灵深处的性爱的普遍性——在带有草原游牧文化特质的市民意识的冲击之下伦理观念和价值体系发生断裂的金元时期,这种具有本能原欲意味的性爱更以恣肆放纵的形式膨胀释放——它不仅超越了帝、妃主从关系的局限,甚至也突破了以“三纲五常”为准则的传统道德的藩篱,表现出强烈的反异化倾向和潜在的破坏力量;然而,包括帝王在内的人类的自然情欲与社会机制、道德规范之间尖锐的对峙——这种对峙更对处在特殊角色位置上的个体人性施加无形的压力——必然造成情爱与理智取舍上的脆弱和无奈,并最终导致人格的扭曲和个性的丧失,酿成盛衰无常、命运难料的失落感和幻灭感。要而言之,白朴借助君妃之恋所表现的,既是爱情悲剧、社会悲剧,更是人性与人生的悲剧。

《梧桐雨》的主旨是言情的,且其“情”的内核带有野性的、非礼的成分,这也许就是古今论者不愿将其视为正宗爱情戏的缘由。由于李隆基的纳子妃为己有、杨玉环与叛臣安禄山的“情密”“私通”均为“秽事”,无论如何都不能挂靠到“纯洁真挚”的“爱情”——烙上了深深的伦理道德印记的两性爱恋——题旨上来,而毋宁判定其为指斥唐明皇“重色误国”的严肃的历史悲剧或政治悲剧,或界定为貌似周严实则模棱两可的“谴责与同情”俱在的“双重主题”,但作出这样纯然的道德与政治评判的结果,则又令人失望地与经过后人“润饰”改篡过的《长恨歌传》的创作宗旨——“惩尤物,窒乱阶,垂于将来”——殊途同归了。对于爱情的本质,马克思讲过这样一句话:“爱情是一种情欲。”我们也不妨这样理解:爱情是排他性的个人情欲的升华。既如此,表现在白居易《长恨歌》中的“汉皇重色思倾国”的“风情”及由此酿成的“绵绵长恨”应理所当然地视为“上穷碧落下黄泉”的爱情,白朴以《长恨歌》及《长恨歌传》为蓝本并掺入了诸多民间传说内容的著名杂剧《梧桐雨》,当然也就是一部不无狞厉色彩和怨悱之气的爱情悲剧。

《梧桐雨》对《长恨歌》、《长恨歌传》等提供的历史素材所作的关键性的改造主要有两点:一是还原李隆基强纳子妃为己有的史实,二是将仅见于《资治通鉴》等正史的安、杨“秽乱”传闻作为情节线索编人剧中。关于第一点,包括《长恨歌传》在内的史书、笔记、传奇均不避讳杨氏本为玄宗十八子寿王(瑁)妃的真相,只是陈鸿所记有意含混罢了:“诏高力士潜搜外宫,得弘农杨玄琰女于寿邸,既笄矣。”但白居易将这一事实真相改造成了“杨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人未识。”应当说,白氏此举确有“为尊者讳”亦即从道德角度肯定李、杨爱情的良苦用心,这也从一个不容忽视的细节上印证了《长恨歌》并非旨在“讽谏”、“谴责”的创作动机。至于杨妃与安禄山的“私情”,《长恨歌》及《长恨歌传》未见只字,晚唐郑綮《开天传信记》始有“上幸爱禄山为子,尝与贵妃于便殿同乐。禄山每就座,不拜上而拜妃”的简略记载,亦不涉“秽事”。宋初乐史撰《杨太真外传》,收入上述一节文字,称安禄山“恩遇最深,上呼之为儿。”其卷下又有“初,禄山尝于上前应对,杂以谐谑。妃常在座,禄山心动”数语。《旧唐书·安禄山传》则云:“(禄山)后请为贵妃养儿,入对皆先拜太真。”《新唐书·后妃传》牵合以上诸说,简记作“初,安禄山有边功,帝宠之,诏与诸姊约为兄弟。而禄山母事妃,来朝,必宴饯结欢。”也许是史传作者有意回避,拟或民间传闻,不足为信,逮至北宋中叶,安、杨“秽乱”事尚未见诸载籍。司马光《资治通鉴》出,安、杨“私情”渐次“曝光”。先是在“天宝六年春正月”中点破“(上)命杨鲭、杨绮、贵妃三姊,皆与禄山叙兄弟。禄山得出人禁中,因请为贵妃儿。”继而在“天宝十载正月”条中详记贵妃为禄山办“洗儿”会事:“甲辰,禄山生日,上及贵妃赐衣服、宝器,酒馔甚厚。后三日,召禄山人禁中,贵妃以锦绣为大襁褓,裹禄山,使宫人以彩舆舁之。上闻后宫欢笑,问其故,左右以贵妃三日洗禄儿对。上自往观之,喜,赐贵妃洗儿金银钱,复厚赐禄山,尽欢而罢。自是禄山出入宫掖不禁,或与贵妃对食,或通宵不出,颇有丑声闻于外,上亦不疑也。”白朴正是在史传及稗官佚闻的基础上,将被礼教中人骂为不堪的安、杨“私情”写入剧本、搬上舞台、诉诸视听的。我们甚至可以说,出现于元代中后期的《天宝遗事诸宫调》,是将《梧桐雨》中有关安、杨“秽事”的描写踵事增华,演绎成“渔阳鼙鼓”整套曲文的。

《梧桐雨》正面揭示安、杨暧昧“私情”的细节有如下数端:

(正末云)不知后宫中为什么这般欢笑?左右,可去看来回话。(宫娥云)是贵妃娘娘与安禄山做洗儿会哩。(正末云)既做洗儿会,取金钱百文,赐他做贺礼。就与我宣禄山来,封他官职。(楔子)

(安禄山云)……叵耐杨国忠这厮,好生无礼,在圣人前奏准,着我做渔阳节度使,明升暗贬。别的都罢,只是我与贵妃有些私事,一旦远离,怎生放的下心。(楔子)

(旦扮贵妃引宫娥上,云)……近日,边庭送一蕃将来,名安禄山。此人猾黠,能奉承人意,又能胡旋舞。圣人赐与妾为义子,出入宫掖。不期此人乘我酒后私通,醒来不敢明言,日久情密。我哥哥杨国忠看出破绽来,奏准天子,封他为渔阳节度使,送上边庭,妾心中怀想,不能再见,好是烦恼人也!(《古名家杂剧》本第一折)

(安禄山引众将上,云)……我今只以讨贼为名,起兵到长安,抢了贵妃,夺了唐朝天下,才是我平生愿足。(诗云)统精兵直指潼关,料唐家无计遮拦;单要抢贵妃一个,非专为锦绣江山。(第二折)

白朴公然将杨妃“污乱事”堂而皇之地写进剧本,不免让那些“爱护”其“名节”的性理之士大为尴尬,认为白氏此举有亏于名教,玷污了杨氏的“清白”,也损害了作品的健康主题。当然,出现在《梧》剧中的杨妃“秽迹”,也给那些善于以冷峻的批判眼光审视古典文学作品的论者找到了口实,或以此为论据首肯《梧》剧“揭露统治阶级的荒淫腐朽、抨击唐明皇重色误国”的“批判性”主题,或指责白朴“兜售女人祸水的陈腐观念”、“损害了作品进步的思想性”。倘撇开已被用滥了的机械板滞的思维模式,从元代社会心理的实际出发,冷静客观地对待出现在《梧》剧中的种种“秽事”,我们就会发现,白朴及其他被战乱和强权推到市井青楼之间的通俗文艺家,常常表现出与纲常伦理观念公开对峙的思想行为方式,其审美情趣也与温柔敦厚的儒家诗教观大相迥异。处身于传统文化解体、市民意识高涨的都市之中,作为整体上“垮掉的一代”的落魄文士既亲身感受到吏治毁败、权钱肆虐、道德沦丧所造成的信仰破灭、人格扭曲的忧伤,体验到科举废止、求进无门的失落和无奈,同时也在寄身其间的勾栏瓦舍之中领略到在粗犷朴野的蒙元文化濡染下骀荡无羁的享乐情趣,培植起与传统人格模式截然对立的贵己重身、佻达自适的生活态度。表现在行为方式上,元初市井文人大多蔑弃礼法,否定现存秩序、粪土富贵荣禄,追求感官刺激,不自检束而放浪纵恣。与关汉卿公开宣称“我是个普天下郎君领袖,盖世界浪子班头”([不伏老])毫无二致,白朴也无所顾忌地向世人告白:“少年枕上欢,杯中酒好天良夜,休辜负了锦堂风月。”([双调·乔木查]《对景》)其套曲[中吕·阳春曲]《题情》所宣泄的男女爱欲更足以让冬烘先生们摇头咋舌:

从来好事天生俭,自古瓜儿苦后甜。弥娘催逼紧拘钳,越间阻越情恢。

笑将红袖遮红烛,不放才郎夜看书,相偎相抱取欢娱。止不过迭应举,及第待何如?

百忙里铰甚鞋儿样,寂寞罗帏冷串香,向前搂定可憎娘。止不过赶嫁妆,误了又何妨?这种看似玩世不恭、倜傥风流的行为方式,恰恰以超越伦常规范的极端方式,体现着不甘沉沦的一代文士对主体生命的珍视,对人生自由境界的执着追求。明乎此,就不难理解《梧桐雨》中何以将唐明皇的“乱伦”、杨贵妃的“私情”公之于世,且作者对此不惟毫无谴责之意,倒有几分赞赏之情。我们几乎可以这样认为:白朴的《梧桐雨》无意于把李、杨之间生生死死的爱恋提升到贞洁淳正、以礼节情、矢志不二的伦理高度,而是借助君妃之间不无畸形变态质素但却强烈持久的情爱追求,验证着男女性爱所具有的超越伦常道德准则的巨大内驱力;从两情缱绻的长生殿盟誓——愿“世世永为夫妇”——到杨妃香消玉殒,唐明皇空对着梧桐夜雨“泪染龙袍”,不仅以典型化的手法阐释了由人类本能性欲升华而来的爱情所蕴涵的超越生死轮回的永恒魅力,也令人感伤地解读了包括帝、妃在内的芸芸众生无法支配自身命运的人生悲剧旨归。

《梧桐雨》的悲剧意蕴是从社会、心理两个相互承接渗透的层面上逐次展开的。二者上下勾连的关捩点是第二折的沉香亭闻变。从戏剧冲突的角度审视,经由楔子到第二折,主要表现的是作为拥有无上权力的唐明皇个人的意愿与伦理现实之间的潜在冲突。安禄山失机当斩,惟因其“语言利便”,善于逢迎,明皇轻易地赦其无罪,转而又因其深得杨妃欢心、认作义子,轻率地加其为平章政事(后因杨国忠反对另授渔阳节度使);杨氏本为亲子寿王妃,只因其“绝类嫦娥”,他可以不顾伦常,“取入宫中,策为贵妃”,又为投杨妃所好,加其族兄杨国忠为丞相,三姊妹皆封做国夫人。七夕乞巧之夜,明皇“朝纲倦整”、“滥醉华清”,“一心只想着贵妃”,贪恋着“太真妃倾国倾城”之貌,专注于美人“一个晕庞儿画不就”、“一声声似柳外莺”(第一折[天下乐])的声容体态;月下殿前,一对儿恩爱缠绵的情侣以金钗、钿盒为凭证“悄声儿海誓山盟”:“愿世世姻缘注定:在天呵做鸳鸯常比并,在地呵做连理枝生。”(同上[赚煞尾])沉浸在由最高权力和膨胀的情欲交汇而成的爱河之中,唐明皇绝不会意识到他的“乱伦”纵欲、姑息养奸正在酿造一场陷社稷与情爱于绝境的巨大灾难。“渔阳鼙鼓动地来,惊破霓裳羽衣曲。”(白居易《长恨歌》)正当他目乱神迷地欣赏杨妃醉舞霓裳之际,突然传来安禄山造反、攻破潼关、兵临长安的凶信,满朝文武顿时慌做一团。正所谓祸从天降,乐极悲生,风流天子将情爱凌驾于政治之上的荒唐之举所构成的本能情欲与角色责任之间的尖锐冲突终于全面激化了。本为纲常伦理最高体现者的唐明皇,倒受到权臣李林甫的恶意指责:“陛下,只因女宠盛,谗夫昌,惹起刀兵来了。”贼兵压境,国难当头,百官卿相闻风丧胆,居然无一人建策退敌,只知怂恿君王弃城避兵,真让玄宗莫可奈何:“你文武两班,空列些乌靴象简,金紫罗裥,内中没个英雄汉,扫荡尘寰!”(第二折[满庭芳])

如果说“闻变”之前的戏剧冲突主要表现在情感与现实两相对峙的社会层面上,那么,以马嵬逼驾为关榫,戏剧冲突则逐渐由社会层面引向了心理层面,表现为主人公践诺爱情誓言的主观愿望与权倾势落、无法主宰自身命运的情感意志冲突。俗语云:“哀莫大于心死”,但《梧桐雨》却以戏剧主人公“心死”而情不灭的生死苦恋,向世人昭示着爱情高于生命的永恒哲理。奔蜀道上,沿途百姓拦驾陈情,请求让太子留下统兵破贼,玄宗不假思索,便将传国玉玺交付皇儿,说是“剿除了贼徒,救了国家,更避甚称孤道寡。”(第三折(沉醉东风])不承想刚失“传国宝”,其君主的权威立刻发生动摇,御林军首领陈玄礼义清君侧为名,向明皇发难,请诛杨国忠“以谢天下”,他只好随其所欲。一波未平,狂澜又起。六军依然把明皇围个水泄不通,玄宗突然意识到“兵权在手,主弱臣强”,“吃紧的军随印转,将令威严”,不由得“战钦钦遍体寒毛乍”([拨不断])。他也许已预料到的更大灾难终于降临了:众军强逼交出杨妃,“割恩正法”。他虽然一再争辩贵妃“无罪过颇贤达”,恳求“看寡人也合饶过他”(同上[搅筝琶]),但高力士的一番话提醒了他:“将士安,则陛下安矣。”尽管杨妃苦苦求告,他已是无力回天:“妃子,不济事了!六军心变,寡人不能自保。”原本是可以随意支配他人生死荣辱的最高统治者,这会儿却成了仰人鼻息的可怜虫。匍匐埃尘的宠妃连声呼号:“陛下,怎生救妾一救!”他却爱莫能助,听任哗变的士兵把杨妃“横拖在马嵬坡下”,“碜磕磕马蹄儿脸上踏”。这是何等惨烈的爱的悲剧!这又是何等痛切的卑琐和无奈——“问咱,可怜见唐朝天下!”([太平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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