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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白的诗腾云

李白的诗腾云范文第1篇

关键词:阅读 美 李白诗歌

“腹有读书气自华”,说的是饱读读书,能培养人与众不同的气质。作为百科之母的语文,一直很注重阅读,提倡阅读成为一种伴随一个人一生的习惯。在我从教的近二十年中,我身体力行,在学生中广泛推广阅读的理念,尤其是李白诗歌的阅读。李白诗充满了各种美的元素,这是每个语文教师不能忽略的。品读李白诗歌,能让学生体会到诗歌的内在美,得到美的熏陶,陶冶美的情操,提高学生阅读鉴赏能力。

一、李白诗歌充满浪漫主义色彩美

李白的诗具有“笔落惊风雨,诗成泣鬼神”的艺术魅力。李白的青年时代,沐浴的盛唐的时代氛围,具有豪迈、乐观、昂扬的感情,同时,李白又希望在政治上有一番作为,能够为国家建功立业,完成自己的远大抱负。但是由于种种原因,他最后离开了繁华的,走到了民间。他认清了统治阶级的腐朽,看到了人民的痛苦,于是写下了不朽的诗篇。李白的一生是浪漫的。他张扬自我,豪放不羁,洒脱乐观,如一位飘逸不群的仙子出于浊世而不染。经历多少痛苦,他仍有“天生我材必有用”的豁达,等待着“大鹏飞兮振八裔”。可他的一生又是怀才不遇,以至浪迹天涯,抱酒而歌。李白是“五岳寻仙不辞远,一生好入名山游”,其中有许多无奈。在他留下的 1000多首诗歌中,充满了浪漫气质的夸张之词,豪言壮语。他热爱现实生活中一切美好事物,而对其中不合理的现象进行了毫无顾忌地蔑视和抨击;他虽然对功名有向往和追求,却又无法与权贵同流合污。他的浪漫,借助他的饮酒诗句总洋溢着劝饮行乐,开朗乐观的情调。他的抱负,也在这些诗句中得以体现。

二、李白诗歌大气贯注,有鲜明的个性美

作为一个浪漫主义诗人,李白调动了一切浪漫主义手法,使诗歌的内容和形式达到完美统一。李白的诗篇自我表现的主观抒彩十分浓烈,感情有一种排山倒海、一泻千里的气势。比如,他入京求官时,“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想念长安时,“狂风吹我心,西挂咸阳树”。另外,极度的夸张,贴切的比喻和惊人的幻想,让人感到的却是高度的真实。在读到“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白发三千丈,缘愁似个长”的诗句时,读者不能不被诗人绵长的忧思和不绝的愁绪所感染。李白的这一艺术手法还在《梦游天姥吟留别》、《蜀道难》等诗中表现得更加突出。李白的绝句,大都写得清新自然而又含蓄丰富,有无尽情思。其风格有的清丽宁静、有的洒脱自然,有的俊逸爽朗。不论何者,大都能以气贯注,有鲜明的个性。李白的诗飘逸不群,他的情怀不受拘束。他一再把自己比作大鹏,在《上李悒》中说:“大鹏一日同风起,抟摇直上九万里。假令风歇时下来,犹能簸却沧溟水。时人见我恒殊调,见余大言皆冷笑。宣父犹能畏后生,丈夫未可轻年少。”“殊调”二字正好可以说明他不受世俗观念束缚,热爱自由,追求自由的个性。这种热爱自由,追求自由的精神,李白在山水诗中表现也很突出,他笔下那咆哮愤怒,一泻千里的江河,奇险挺拔,高出天外的峰峦,往往也是这种精神的体现。

三、李白诗歌有奇特的想象美

李白诗歌的想象非常丰富瑰丽、变幻莫测,往往发想无端奇之又奇,带有一种随意生发的狂放精神。如《清平调(云想衣裳花想容)》这首诗把衣裳想象为云,把容貌想象为花,这样就给人以花团锦簇之感。还有诗人的想象忽又升腾到天堂西王所居的群玉山、瑶台。通过丰富的想象,以天边绚丽云彩的飘逸和鲜花吐艳的娇美,赞美杨贵妃的天姿出色。在《蜀道难》中诗人运用天马行空的想象,艺术地展现了古老蜀道逶迤、峥嵘、高峻、崎岖的面貌,描绘出一幅色彩绚丽的山水画卷。同时也创造出博大浩渺的艺术境界,充满了浪漫主义色彩。在李白诗中想象更为非凡的还有《梦游天姥吟留别》,通过奇谲瑰丽的想象,生动地描绘出一个令人神往的梦境仙界。这些想象之辞,奇幻之笔,或神奇,或瑰丽,或诞幻,或壮美,无不都是天马行空,奇幻交织。

四、李白诗歌意象壮美

李白诗中有许多吞吐山河,包孕日月的壮美意象。他对体积庞大的壮观事物颇为倾心,他喜欢吟咏的对象常是大鹏、巨鱼、长鲸,以及大江、大河、沧海、雪山等。李白将它们置于异常广阔的空间背景下加以描绘,构成雄奇壮美的诗歌意象。如《关山月》以凌空欲飞之笔,生动展现了一轮明月在云海苍茫、气势磅的天山云雾间冉冉升起的壮观景象。举目望去,那浩浩长风从遥远天山吹来,以不可抵挡之势横跃万里山川,一直吹到玉门关内。由天山明月、苍海云海、万里长风所构成的境界是何其雄奇和阔大。《望天门山》着重写出浩浩荡荡东流的楚江,冲破天门山奔腾而去。夹江对峙的天门山对汹涌奔腾的楚江有巨大的约束力和反作用。浩阔的长江流经两山间的狭窄通道时,激起了无数的回旋,形成了波涛汹涌的奇观丽景,境界何其开阔。

五、李白诗歌有清新明快的语言美

李白的诗腾云范文第2篇

“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这三句诗出自汉高祖刘邦之手,他是个开国帝君,几乎没有什么诗才与文化;但此几句诗,两千余年来却一直广为流传,主要原因在于诗内所含的冲天豪气。东汉末霸主曹操是一个以“气”名世的诗人。宋代敖陶孙《诗评》曰:“魏武帝如幽燕老将,气韵沉雄”,颇道出他诗歌的特色。其诗气魄宏大,气势磅礴。不论是表现雄心壮志、抒发豪迈的情怀,还是思贤才之飞降、超人世之神游,都有一种震撼灵魂的力量,能使消沉者突起,萎靡者振作,勇猛者有跃跃欲试之慨。如《观沧海》:“东临碣石,以观沧海。水何澹澹,山岛竦峙。树木丛生,百草丰茂。秋风萧瑟,洪波涌起……”诗中写诗人登临碣石山,远眺茫茫无际的大海,心胸豁然顿开。海水迥旋翻滚,拍击着水中奇耸峭立的孤岛,发出阵阵隆隆的轰响。俯视碣石山上下,树木蓊郁青翠。秋风清朗,吹得大海涌起千层巨浪……真可谓“登山而情满于山,观海而意溢于海”。能如此,其诗才总会具有一种可随时打开读者心扉的力量。

李白是我国文学史上最为杰出的浪漫派诗人,他诗歌的杰出伟大,最主要的是因为其诗处处冲荡散发着饱满浓郁的奇特之“气”。著名唐诗研究家裴斐曾明确指出:“太白之奇,盖自气生!”对李白这样的看法,此前一直未绝于史。如唐代吴融说李白“气骨高举”,裴敬评李白“其文高、其气雄”(《翰林学士李公墓碑》);宋代苏轼赞李白“气盖天下”;明代王世贞以为“太白以气为主”,江盈科评李白“无一语一字不是高华气象”;清人叶燮认为李白与杜甫齐名,“非以才得之,乃以气得之”;后直至晚清,著名学者王国维依然提出“太白纯以气象胜。”

“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假令风歇时下来,犹能簸却沧溟水。”(《上李邕》)此短短的几句诗,充满着李白英挺昂扬的少年锐气。大鹏是较早见于《庄子・逍遥游》中的意象,其大“不知其几千里也 ”,“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水击三千里,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可以说,此处的大鹏是自由的象征,理想的图腾。李白借其自比,是他远大志向与强烈用世之心的外化,也是其自信自强、激进奋发精神的体现。除去大鹏,那些汹涌澎湃、波澜壮阔的江河,雄奇峻丽、高出天外的峰峦,也常成为李白抒发奇“气”的载体。如“登高壮观天地间,大江茫茫去不还。黄云万里动风色,白波九道流雪山。”(《庐山谣寄卢侍御虚舟》)诗人登高望远,视野开阔,纵横驰骋,气魄宏大;又如“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长风几万里,吹度玉门关”(《关山月》)。又见寥廓苍茫,气宇轩昂之姿,雄浑之中,多少闲雅!其豪迈超拔之气,确有撼山震岳之势。

酒与诗分不开,与李白更是如此。酒为李白的“气”平添一份胆力、一份亢奋、一份豪纵、一份飘逸。“李白斗酒诗百篇,长安市上酒家眠。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饮中八仙歌》)这是诗圣杜甫为诗仙李白所绘的生动写真。喜欢李白诗歌的人,很少有人不喜欢他的《行路难》和《将进酒》。前者写于李白被排挤出京之后的朋友宴饮,诗内虽有四顾茫然、歧路多艰之痛,也有寒冰塞川、积雪封路之难;但诗人仍能不沉郁低迷,而是自信乐观,心内有梦,并在结尾高唱起“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的最强音,体现出超强的生命活力与进取精神。《将进酒》被人视为李白的巅峰之作,是李白为与友人岑勋等登高饮宴而做。诗以“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之句而起,豪壮之气,如挟天风海雨般向读者迎面扑来;中间又间以“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的俊朗诗句,融入超凡脱俗的豪洒之气;最后,终以“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做结,欲倾生命之所有以抛万古之忧愁,既有壮士扼腕、英雄赴死之豪雄,又有万事不以为意、万物不以为贵的超绝豪逸,虽无“气”字,却牢牢为“气”所贯穿。

除去李白,宋代著名文学家苏轼也以“气”享名。如金末王若虚《滹南诗话》称:“且夫诗人吟咏,各本性情。东坡以豪放迈往之气,秉天才烂漫之笔,发为声诗,则英姿天纵,气吞九州,奔放不羁,浑然天成。”清人王士G云:“山谷云:‘东坡书挟海上风涛之气’。读坡词,当作如是观。”郭也说:“(词)至东坡,以横绝一世之才,凌厉一代之气,间作倚声,意若不屑,雄词高唱,别为一宗。”近代蒋兆兰评:“自东坡以浩瀚之气引之,遂开豪放一派。”苏轼之后,词坛名家众多,彼此间有的差别明显,有的极难区分。如此,有方家即以“气”来将苏轼与其他人区别开来。如清人蔡宗茂指出:“词盛于宋代,自姜张以格胜,苏辛以气盛,秦柳以情盛。”苏、辛词风颇相似,甚至被视为同“以气盛”;而清人陈廷焯更进一步地区分说:“苏辛并称,然两人绝不相似,魄力之大,苏不如辛;气体之高,辛不逮苏远矣。”从“气体”的角度,将苏、辛进一步区分开。

苏词是我国词发展史上的巅峰,也是古代词坛流传最广、最受欢迎的一家。以气写词,以词抒气是其词极为突出的特点。如写于熙宁八年(1075年)冬的《江城子・密州出猎》,被公认为苏轼第一首豪放词,词中写道:“老夫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苍。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冈。为报倾城随太守,亲射虎,看孙郎。酒酣胸胆尚开张,鬓微霜,又何妨!持节云中,何日遣冯唐?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全词虽由“老夫”开端,却充溢着一种渴望报效国家而又无路请缨的磊落勃发之概,一股“少年狂气”席卷全篇。

《念奴娇・赤壁怀古》是苏轼最享盛名的代表作之一,词内有“大江东去”的豪阔、有对“公瑾当年”倜傥风流和功成名就的向往,还有因“早生华发”与“人生如梦”而生的失落和怅惘之感。在如此悲而壮、壮而悲的情感复调中,倾诉宣泄的是词人英雄失路的悲慨之气。此外,苏词中还常包蕴着一种向往自由,企盼超脱的奔放超拔之气。其中,既有不为物累之清高气格,也有“超逸绝尘,独立万物之表,驭风骑气,以与造物游”的超越时空之博大恢宏气度。如其在黄州间,既写下了像《西江月・照野弥弥浅浪》《卜算子・黄州定惠院寓居作》那样的表现空明澄澈襟怀和孤高绝尘之意的词作,也不断抒发着 “我醉拍手狂歌,举杯邀月,对影成三客”(《念奴娇・凭高眺远》)的纯真放旷情怀,表达出他“便欲乘风,翻然归去,何用骑鹏翼?”(同上)的摆脱尘世羁{、畅游仙界的浪漫想象。

李白的诗腾云范文第3篇

关键词 李白 酒 诗

中图分类号:I207.22 文献标识码:A

“天若不爱酒,酒星不在天。地若不爱酒,地应无酒泉。天地既爱酒,饮洒不愧天。”(《月下独酌》)浏览《李太白全集》,其饮酒诗篇幅较多,占极重要的位置,如:《答王十二寒夜独酌有怀》《将进酒》《把酒问月》《月下独酌》《行路难》等等,无疑为其诗篇的经典之作。“身是酒星魂,口吐天上文。”其风格恣肆,以神奇莫测之笔,行于当所行,止于当所止,若天风海涛,行云流水;句式参差多变,为情造文;诗意纵横迭荡,腾天潜渊。

李白命途多舛,身世如雨中浮萍,但执拗的极其世俗的出仕之想贯穿始终,乃至政治上的自信、自负,甚至固执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他“五岁诵六甲,十岁观百家。”“十五观奇书,作赋凌相如。”“十五学剑术,遍干诸侯。”还“以侠自任”。二十六岁,为了实现他的政治理想:“奋其智能,原为辅弼,使寰区大定,海县清一”,(《代寿山答孟少府移文书》)“仗剑去国,辞亲远游”,开始了一个新的漫游兼求仕时期。他的漫游有恣情快意的一面,但更重要的是有他的政治目的。他没有也不屑于参加科举考试,有时采取类似政治家游说的方式,希望凭他自己的文章才华得到知名人物的推举,有时则又沿用当时已成风气的那条“终南捷径”,想通过隐居学道来树立声誉,直上青云。他尝自言:“隐不绝俗”,说穿了也就是退隐求仕,直接通向仕宦之途,通向辅弼天子之途。开元十九年,李白鼓起了“叩开九阊阖之门”、翱翔天国的热情,怀着大鹏展翅一骋宏图的信心,第一次进入了长安。然而,摆在他面前的并非平坦笔直的大道,而是荆棘丛生的险径,只好怀着失望的心绪离开长安,南下向兼任襄州长史韩朝宗投书求荐,但韩荆州不肯引荐他。继而李白飘然南下,放浪之迹几乎遍及华中各地,在穷愁困顿、希望与失望中追求实现理想的机会。直至天宝初年,李白终于因自己的卓越诗文迎来了他人生的转机――唐玄宗诏征赴长安。“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多年来殚精竭虑,汲汲寻求仕途的愤慨喷博而出,欣喜若狂。初到长安,太子宾客贺知章一见叹为“谪仙人”,声名益振。玄宗召见时,也“降辇步迎”,因命供奉翰林。此后李白在长安宫庭虽然仅两年时间,但在其整个生涯中,这两年却是他最为得意的时期。实际上,玄宗所赏识的只是李白的才华,把他看作其点缀升平和宫庭生活的御用文人而已,不能不使李白感到他政治理想的破灭,痛呼:“大道如青天,我独不得出”。(《行路难》)天宝三载,四十四岁的李白从奢华宫庭生活放逐出来,颇为失意地离开长安,再度开始了他的漫游生活。其间生活是窘困的:“归来无产业,生事如飘蓬”,心情也很悲愤:“摧残槛中虎,羁泄革上鹰。”他既使陷于如此沦落的境地,却仍然吐露出郁勃的政治自负:“一朝去京门,飘然成飞蓬。宾友日疏落,玉樽亦已空。长才犹可倚,不惭世上雄。”(《还山留别金门知己》)天宝十四载,安史之乱爆发后不久,五十七岁的李白招至李鳞幕下,仍陈述他讨灭胡贼的抱负:“但用东山谢安石,为君谈笑静胡沙。”(《永王东巡歌》)此后不久,永王兵败被杀,李白蒙受叛乱罪下狱,后减死罪一等,长流夜郎。这时李白已五十八岁,在“世人皆欲杀”的残酷迫害下,经常爽朗大笑的诗人有时也不得不发出无声的啜泣:“平生不下泪,于此泣无穷”,切实体验到了这突如其来的九死一生的挫折,心灵受到了沉重的打击,但其复归官场的意愿也并无些许颓唐。更有甚者,翌年即将去世的六十一岁的李白,闻李光弼大军征讨史朝义,他由当涂北上,“请缨杀敌,以试一割之用”,申述他决意从军的志愿。但行至金陵,因病折回:“天夺士心,长吁别吴京”。次年在异乡屈辱地结束了六十余年的生命。《临终歌》曰:“大鹏飞今振八裔,中天催兮力不济。余风激兮万世,游扶桑兮挂左袂。后人得之传此,仲尼亡兮谁为出涕?”壮志未酬身先死,死不悔悟,死不瞑目。他终生可怜的猎官活动即使一次又一次遭受挫折也不丝毫接受教训,他对自己漫画化的存在全然无所察觉,仍然乐此不疲地谋求仕进,甚至豁出自己的全部生命去不懈地追求。当他幼稚地自以为蓄势已足,急欲实现四方之志时,即而一落千丈,急剧转下,大半生处于不遇的逆境中,身不由已地到处漫游。加之他恃才傲物,狂放不羁的个性,苦苦经营的希望每每化为泡影。“我本不弃世,世人自弃我”,(《送蔡山人》)“自古英达,未必尽用于当年。去就之理,在大运尔“,(《金陵与诸贤送权十一序》)只有哀叹命运与周围人不理解。对于如此境况的李白,能够多少慰藉其寂寞之心,苦闷之情,使之进入“悠悠”无我之境的,只有他所喜欢的酒了。酒乃最高境物,痛饮美酒,醉对明月,借酒消愁,借酒疏散灵魂深处的郁闷:“穷愁千万端,美酒三百杯。愁多酒虽少,酒倾愁不来。所以知酒圣,酒酣心自开。”(《月下独酌》)狂放讴歌对人生、世事、时空的远见卓识,自然飘逸,纵横迭荡。

“太史公曰:‘《说难》《孤愤》,圣贤发愤之所作也。’由此观之,古之圣贤,不愤则不作矣。不愤而作,譬如不寒而颤,不病而也,虽作何观乎?”(李执《忠义水浒传序》)伴随着李白人生的多舛,感情的大起大落,其饱满、激动、喜怒不定的感情,起落迅速,如天马行空。诗的意象如汹涌的波涛,在脑海中回旋激荡,一有触机,奇境妙语,如万斛源泉不择地而出。诗人用笔迅速地表达了这种迅猛涌出的诗意,不着力于仔细地调整和平衡意象之间的和谐组合和适当的距离,而总是以高屋建瓴之势抒写总体感受,以抒写自我形式反映现实生活的本质,而不醉心于对客观世界的细微部分的精细描绘。这样,诗歌意象与意象之间便留下了较大的空隙,诗情得以尽情荡漾,诗的境界也显得十分开阔。如《宣州谢眺楼饯别校书叔云》:“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长风万里送秋雁,对此可以酣高楼。蓬莱文章建安骨,中间小谢又清发。俱杯逸兴壮思飞,欲上青天揽明月。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诗人登楼酣饮饯别亲友,放眼无边秋色,只见长风万里,大雁横穿,触景生情,从大雁的形象惊觉一年容易又秋风,岁月抛人而去,一时思潮翻腾不已。诗一开篇:“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昨天,指的就是长安那一段难忘的生活,“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这又是对出京后长期漫游生活的总结。在排比句式中,将无情流逝的时间写得真是无情,将短暂的人生显得更加痛苦难遣,带出了巨人式的悲哀,深广而不堕纤弱。接着由忧愁转为豪壮,在历史的联想中缅思前贤,激发昂扬:“欲上青天揽明月!”壮思欲飞,濯落凡尘,一道浩然之气。然而这只不过是暂时的豪兴而已。紧接着又转写理想无由实现的浓重忧愁:“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壮志难酬,英雄失路,“愁”字三叠用,强化了愁苦无涯的悲剧情绪。思绪从天上跌落人间,由青天揽月转而想弄舟江海,诗人不得不寻求另一种超越。这急速而无规律的诗意的跳跃,像神龙出没于云瑞,见首不见尾,“起落无迹,断续无端”“破空而来,不可端倪”,大有不可捉摸之势。然而它倾注了诗人真挚的情愫,是激情奔腾起伏自然而就。又如宋人严羽评为:“用胸中一喷即是”的《将进酒》:“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侧耳听。钟鼓馔玉何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诗所抒发的感情原是诗人经常蕴蓄于胸中,特别是对酒时立即涌起的意念。开篇以黄河起兴,以排山倒海、无人抵御之气势极写时间流逝,联想到人生青春易逝难返,是大起大落。在人生旦暮的有限瞬息即使钟鸣鼎食、餐金馔玉亦何足贵,乃至圣贤也于草木同休,同归寂寞。既然富贵圣贤都不介意,那么五花马、千金裘这些身外之物更何足惜?“得意须尽欢”才是彻悟人生的选择。这里有抓住现实,至少此时此刻是无情的自然规律战胜者的豪情。诗人精骛八级,思接千载,视通万里,心游万仞,有大气磅礴的黄河,朝青暮白的须发到烹羊宰牛、呼儿唤酒的场景,极尽狂放洒脱之能事。诗末却以“万古愁”作结,照应篇首“悲白发”,是大开大合。诗人的感情像江涛海浪,奔腾澎湃,又像白云从空,舒卷变幻,神奇莫测,形成诗歌意象的急速跳跃。诗情忽张忽弛,忽悲忽喜,真可谓清水芙蓉,自然天成。即便如“划却君山好,平铺湘水流。巴陵无限酒,醉杀洞庭秋。”(《陪侍郎叔游洞庭》)这样短小的绝句,由于跳荡的意象充满力量,也大有咫尺万里的气势。

李白的诗腾云范文第4篇

李智红这部包蕴生命意味、浪漫气息、自由野性、剽悍劲拔的散文诗集《云南高原的嗓门和手势》,作为激扬、勃发、苍莽、雄壮、刚强等审美与语体风格之一脉,既秉承了屈原、李白、坡、辛弃疾等豪放型诗词或长短句的博大精深和自给自足的文学传统。又能给我们融通——横空出世冲破既有的抒情模式、慨当以慷攀登未知的精神高原——那一种向上僭越的艺术质素。一章章黄钟大吕式的散文诗,让我们感到血、肉、骨和精、气、神的浑然一体,感到知、情、意和理、趣、美熔为一炉,感到广度、深度、厚度集于一牍,穿透时空而精骛八极,移晷忘倦而心游万仞,仰望天穹而抵达终极,俯视大地而参悟现实,放开大嗓门吼唱思想,扬起大手势召引精魂。抒写大诗歌咏诵灵性,无论是敲高原铜鼓,启生命智悟,还是放情感风车,品乡土味觉,都能做到,跃马扬鬃,势如破竹,纵横捭阖,哲光闪烁,飘逸自如,感人肺腑。

李智红的“高原”系列散文诗,带上了浓郁的滇西文化色彩,体现了他对那片世代繁衍血脉、栖息生命的山川、自然、历史、文化、民俗、风土、人情的考察。体现了他对作为家园、根脉和原乡的“滇西品格”和云南高原纵深之处内质特色的体味。体现了他在浩荡深广的民族精神和神秘、奇丽、狂放、古朴和原生态文化特质方面的深刻思考。

“云南高原”作为西部地理的一处存在,作为一个理想主义者的精神漫游所指称的一个巨大的象征体。作为历史绵延和文化拓展的一个艺术符码。已然成为李智红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创作的源泉,成为他反复吟咏的永恒的艺术母题,成为他的胸襟为之阔大、精神为之振奋、心绪为之充实、情感为之系萦的灵魂的居所。

基于此,智红在《云南高原的嗓门和手势》自序中说:“面对着眼前那一片浑厚无极的、雄山阔土的息壤:面对着被亘古的太阳烧烤得黑里透红的高原群落:面对着那一片大起大落的泱泱江河与巍巍峰峦的云集与聚合:面对着那一只只豪迈地挺举过头顶,又深情地俯垂向大地的古朴的酒碗:面对着千百年来一直轰响在云南高原深处的雄浑而悲壮的铜鼓:面对着那匹银子般在大高原的旷野与河谷间,自由如风地奔驰或者徜徉着的白马:面对着废关弃土之上,那一丛丛坚守着不朽的清虚之气的高原剑兰,我热血沸腾,豪气横生。”

云南高原的诗性谱系与李智红的精神气质,在作品的情感底色上,都被赋予了内在而厚重的深度和力量感,赋予了一种饱和的、昂扬的、亢奋的、极致的情态,于多元化生的语境规约中,获得了崇高之美和“本真意义”上的凯旋。苍凉雄浑的滇西。铺展千里的高原,经由众神的谕示,引发和点燃了他炽热的诗情:“豪气横生的大山,放纵不羁的峡谷,桀骜不驯的江河……大手笔的勾勒,大气魄的写意,这就是滇西,一块被肆虐的瘴疠与美丽的传说反复敲打反复搓揉的祖土。/呵,滇西,当我们的祖先以烧陶、狩猎,以及开山凿石的双手,剥开你生命的胞衣,一团团等待燃烧的辉煌,便犹如隐忍千年的火山,喷薄而出”、“生命的博大和永恒,在这块褐红色的版图上,热辣辣、呼啦啦地展开”、“在滇西,鹰是一种境界,一种信念,一种灵魂的符号,一种生命的激昂”、“古老而又神秘的滇西。/容忍而又宽厚的滇西。/滇西,一种刚烈和血性的聚结。/滇西,一种深沉而又寂静的燃烧”、“兴奋的铜唢呐吹奏着隐秘心事的滇西。/厚实的象脚鼓拍打着坦荡胸襟的滇西”、“走进滇西,你就走进了人生一次神秘的冲动。/走进滇西,你就走进了生命一次酣畅淋漓的洗礼”、“在滇西,阳刚与阴柔既尖锐地对峙,又和谐的统一”、“豪气,在深邃的山川里尽情地喧嚣。/血性,在逶迤的峡谷中锐意地奔腾。/当我们注目着那浩然东去的泱泱大水,内心便充满一种由衷的敬畏,淋漓的快意”、“滇西,是一部尘世间恢宏的大有。/滇西,是一份生命中纯粹的真如”、“滇西,我发酵生命,栽种灵魂的红色胞衣。/滇西,我分娩希望,收割辉煌的巨大骨盆。”(《滇西·滇西》),这篇由21节短章组成的散文诗,恣肆,激情四射,尽力展现着诗人博大精深的文化操守、艺术修为、高超才情和恢宏气魄。通篇以饱满的主观情感的奔流作为抒情的节律与势态,全景式、全方位、全息化地对滇西的人文风貌与精神内核作形而上的歌咏,铺陈排偶的句群,把我们带入最大限度的,带入那种对于滇西这片热土无比陶醉的状态,诗里行间具有云蒸霞蔚、应接不暇、返朴归真、排山倒海的气势,是席卷与突进在滇西大地上的一道罕见的文学狂飙,是承载着一位彝族歌者所特有的嗓门与手势,对于生命野性和原欲之美的洞见烛照,一次纵歌振喉的诗化言说。只有那些端着粗陶海碗一醉方休。被无声地沸腾着的高原酒灌溉过喉咙的男人,才能唱出这样敦厚、结实、强劲、挥洒着浩然之气的滇西之歌。

“大高原的酒,是用蛮荒的传说发酵过的野性狂飙:大高原的酒,是用刚烈的血气勾兑过的隐隐雷霆。/大高原的酒,是液体的火,是流质的钢,是十万大山反复提炼过的豪迈,是千岁峡谷经久陶冶过的粗犷”(《大高原的酒》)、“铜鼓,凝固着历史的大音稀声。/铜鼓,蕴含着生命的呼啸,大山的气度,江河的沸腾……/擂鼓的人,的脊梁上,有青铜之光在闪耀。/擂鼓的人,磊落的襟怀中,有大高原的精气在汹涌”(《高原铜鼓》)、“素练奔腾,如灵蛇般逶迤过嵯峨的山川,仿佛纵情的狼毫,奔放于起伏跌宕的宣纸”、“雪的大气磅礴,只有巍峨壮伟的群山能够领会。/雪的深邃清远,只有大智若愚的峡谷能够度量”(《雪落高原》)、“一鞭怒水,挟裹着万钧雷霆,挟裹着旷世绝代的刚烈,横空抽下。/抽下,在开天辟地的刹那之间。/巨石崩摧,绝壁爆裂,大峡谷在创世纪的阵痛中,轰然衍生”、“涛声不灭,荡气回肠如神的战鼓。/千古一绝唱,只在这浩浩江水的冲冠一怒。/万岁一奇观,只在这深不可测的幽壑绝谷。/壮天伟地,唯有这江流。/鬼斧神工,唯有这峡谷”(《怒江峡谷》)、“极尽苍茫之势,极尽艰险之态,极尽博大之魂”、“那是一种铮铮风骨随心所欲的崭露,那是一种操守,一种境界,一种大无畏的凝聚和凸现。/那是一种精神,一种气度,一种生命的超凡和灵魂的大智若愚”(《十万大山》),李智红在宏大的云南高原上,为我们书写浪漫化的冲动,以他的思想、信仰和激情穿越历史,穿越文化,穿越精神、心灵、感觉甚至梦幻的境界,诗人骨子里的浪漫主义情愫得以充分的释放,无论是高原的酒、铜鼓、雪等事物的书写,还是对于怒江峡谷和十万大山等沉淀沧桑式的玄览,都能将知识、理性、情感、智慧与审美妙合无垠,念天地之苍茫,扬气韵之生动,“渺小与伟大,瞬间与永恒,两对矛盾交织于人的生命意识之中,造成永久的心灵激荡。这便是深入诗美意蕴内核的宇宙意识。它在本质上是一种人生慨叹。”(洪迪:《大诗歌理念和创造诗关学》第86页,上海社科院出版社2008年1月版)。《醉在西双版纳》,由《浓醉葫芦岛》、《淡醉橄榄坝》、《魂醉傣家寨》等三章组成。踏上葫芦岛,诗人的灵魂便承受着一次绿色的捶打。身心也经历了一场绿色的洗涤:橄榄坝这片沃土,丰肥得丢一颗石子就会发芽。插一根扁担就会开花,那是一片多么令人心驰神往的地方啊,连豪气干云的澜沧江也在这里蜿蜒流连,步步回头;走进傣家寨,就扣开了真善美的大门,它赋予我们以淡泊、彻悟和禅机,也赋予我们以五彩缤纷的民族风情。不论是自然景观。还是人文景观。在这里都让人心旷神怡。《庄子·齐物论》有言:“天地与我并生,而万物与我为一。”天人合一也许是人们一种需要坚守的生存方式,作为生命的体验,李智红的散文诗。凭着直觉与滇西高原上的山川自然相亲相爱,高原与诗互相渗透,互为内容,和谐相处。诗便在心物与情景之间降生了。所谓造化与心源相互融合,小我与大我完美统一。

作为散文诗人,李智红非常注重生命意义的探求与追询。注重滇西文化环境有的艺术气质和精神上自给自足的生存状态。透过“琴手”的生存史、心灵史、艺术史和精神史,挖掘出滇西文化的存在和个体的存在对于现代社会的价值和作用。琴手的使命就是用生命和灵魂完成一次悲壮而神圣的绝响,就是以自由的热血浇灌自由的花朵,指引所有皈依希望与心灵的人找到诗意的故乡。就是在意念与弦索之外,把生命跋涉成一道清凉的月光。“用生命的百折不挠锲而不舍,菩提着大地上每一颗被孤独反复拷打的心灵:用春意盎然灵动如蝶的柔指,弹拨着人世间每一阕被时光鞭挞流放的音符。/琴手,一个经典中长年流浪的孩子。/在高山之巅,在大河之源,你是注定要与我们相遇的,最伟大又最清贫的行者,一个高贵而朴素的精神之王”、“琴手的飘逸,发端于莽莽黄沙,形成于沧海横流。/琴手的胆魄,流转于千重艰险,驰骋于万里孤程”(《琴手》),就是这位物质上清贫、精神上富有的艺术之王,在众生的高处和生命的极地歌唱的王者。他的艺术存在的意义就在于,用一把古琴,为苍生歌唱,为红尘中坚守清洁精神的灵魂歌唱。为黑暗中反复闪现的星斗和玫瑰歌唱。于天地浩气的抒发中期许,于万缕清音的挥洒中流布,于天籁、地籁、人籁的共鸣中倾听,生命的旋律和时代的强音。人与琴,琴与人已浑然一体。呈现出“一派静远和润的气度,一派道骨仙风的飘然”、“铿然一指,心骨俱冷。/悠忽一拨,体气欲仙。/一指一拨,是松之风亦是竹之雨。/一拔一指,是涧之滴亦是佛之禅。”(《聆听古琴》),“清气淋漓,翠叶扶疏的竹林中,一座小小的,小小的琴冢,始终在坚守着千年的清寂。/鼓琴人安在?知音安在?泪湿青衫的江州司马安在?”、“我的灵魂与血肉,又一次萦绕起一种旷世的清远与空灵。/美哉洋洋乎,志在高山。/美哉洋洋乎,志在流水”、“虚纳灵韵,送皎月东升。/绝去尘嚣,借清风入弦。/琴活着,是一种襟怀,一种气度。/琴死去,是一种化境,一种禅机。”(《琴冢》),李智红是个独特的“古琴诗人”,他是真正听得懂古琴的知音。古琴的乐调是我们灵魂的家园。它的清远与空灵。它的襟怀与气度。它的化境与禅机。总有一种声音能打动你,陶情冶性,澡雪心灵,那些深刻的意义蕴含,那些美轮美奂的意境创设,那些激昂自足的旋律飘曳,那些生活的真谛的揭示,都能在感受与聆听中获得一种生命的启悟,一种精神的表达。

高原人的爱情在李智红的笔下同样充满活力。诗人极为重视内心的体验和感受,诗化的生活世界,必须是一个诗化的内心世界。浪漫派诗哲诺瓦利斯提出“走向内心”,著名诗人里尔克提出扭身返回到“世界的内在空间”,里尔克写道:“不管外部多么广阔,所有恒星间的距离也无法与我们的内在的深层维度相比拟,这种深不可测甚至连宇宙的广袤也难以与之匹敌。”(转引自海德格尔:《诗人何为》,见《林中路》),诗哲提出的“世界性的定在”,是充满灵性的内心世界,是充满丰富的感受性的内在领域。“是一个充满爱、充满温柔的情感、充满理解的世界”、“伟大的爱以感情的温暖把无限的力量引入自身,承受它,仅仅承受它。这种爱的奔涌使一个人处于最为内在的存在的颤动之中,然而又是像投石入海一样委身于永恒的怀抱”(刘小枫:《诗化哲学》第210、205页,山东文艺出版社出版),爱情的审美生成,爱的激情与渴求,爱的真谛与灵性。需要人们走向内心。去真诚地感受,去执著地追求。李智红散文诗对爱情题材亦进行了真情地演绎,依然显示出高原的民族特色。那些相思的红豆,饱满的石榴。傣乡的红蜻蜓。月光下的凤尾竹,净玉般的细瓷,昙花的萼瓣,空谷幽兰,被诗人注满浩浩长风的天鹅,红河谷的睢鸠,蓝色勿忘我,那些穿红筒裙的妹子,头簪缅桂的女子,起伏成一抹流畅的春色的睡美人等等,无不打上云南高原文化与民俗风情的鲜明烙印。抒情主人公生命中一次次遭遇的激情。一次次炽烈而又持久的奔涌。一次次灵魂的捶打爱情的洗礼。一次次渗透骨骼的烧灼与疼痛,一次次心跳的绝响与彻底的轰鸣。一次次爱的潮涨潮落和情的起伏跌宕,都让人热血浩荡,心花怒放,躁动不安,驰思骋想。“人世间最朴素的爱情,其实就是一颗红豆与另一颗红豆,永远地厮守,直至被岁月风化成一枕清霜。”(《相思红豆》)、“九百个妹妹,是谁,使你们比雪地中陷落的狐仙更加美丽?/九百只火红的狐狸,九百个白色神话中幻变出来的,多情而又善良的妖精。/一次浅浅的回眸,比露水还要清冽的月光,就会箭镞般击落我的矜持,击落我坚硬而压满子弹的枪支”、“九百个妹妹分别代表了九百次心跳。/九百个女神衍生出九百朵圣洁的莲花。/被爱情终生驱使的相思鸟呵,请告诉我吧,你是如何在九百个妹妹的呵护之下,悄无声息地衔走了我锋利的宝剑和我眼神中无限温暖的麦粒。”(《九百个妹妹击鼓而歌》)、“激情如火山喷薄,奔涌于千秋峡谷,灼热于万寿江天”、“追赶幸福的猎手,随便射出一束寂寞的玫瑰,某个陌生的城市,便会一夜间坍塌数间闺房。/但我的心扉,早已被你那一曲名为《小河淌水》的云南民谣,连根撷走”、“生命中白驹过隙的女子哟,我备受诗歌鼓舞的激情,正为你奔涌,为你浩荡”(《LOVE散板》),作者在他的爱情散文诗篇里,用生命的激情去燃烧,用心灵的甘泉去浇灌,让我们尽情享受爱的浪漫,爱的温馨,爱的真情。这些充满着人性和人情味的作品,在美的追求中实现艺术秩序的整合。抒情主人公作为一位爱情的寻梦者。由情感作为文字的驱力,宣泄着自己对于爱的渴求与诗的凝想。舒卷自如,敏锐精妙。让我们看到一个诗人怎样以独特的诗心去开辟一条艺术的新途,把明朗与朦胧、质朴与典雅、豪放与柔弱、自由与严谨等艺术因素对立统一地融入诗中,写出了“人的肉体和精神两方面的本质力量”(马克思:《经济学一哲学手稿》)。古罗马诗人奥维德在《爱经》中说,真正的爱情,就激情来说,是生命的一次震撼;就温柔来说,是彼此的呵护与关爱;就时间来说,是焦虑的等待,热切的期盼;就空间来说,有时大得可以容纳整个世界,有时却小得容不下半点猜疑。奥维德的爱情哲学,关乎人的内心生活。审美主体总是生活在不断地体验与感受之中。生活在自己与对象不断发生的情感关系之中,心心相印,爱情双方才能不断涌起情感的波流。其丰富的心理过程才会灌注灵气,勃发生机。对此,李智红在写他的散文诗观时说:“散文诗作为一种最自由,也最能表达心灵感受的,鲜活而又精悍的文体,是我繁杂的写作探索中一个最主要的形式。因为她灵动的语言,不仅是我建构生命与灵魂咏叹的骨架,而且通过她那种永不匍匐的具象,还带给了我许多有关生命、死亡、图腾与爱情的解构和启迪。”(李智红:《生命之诵,灵魂之咏》,见《云南高原的嗓门和手势》自序,云南民族出版社)。

李智红热爱高原,热爱云南,热爱故乡。在我看来。如果没有对于故乡美的爱。个人便只是没有精神的骨架。归根返本,领悟到乡土的本性,返回人诗意地栖居的处所,激发人们去温爱。通过诗的倾诉去洞悉故乡的真谛,是散文诗人的神圣使命。对于智红来说。村庄是他生命的胞衣之地。村庄是他最初出发的人生驿站;与乡村为伍,他的灵魂便有了依托;与乡村为伍,他的生命便葱茏蓬勃。那茶乡女子,那老屋头的百年火塘,那一脉剪不断眷恋的炊烟,那母亲河的乳汁,那高原的图腾,那傈僳山寨的芦笙舞,那唢呐悠远的声嗓,那彝山叶笛的袅袅余韵,那傣家泼水节的风情,那红高粱的金穗和喇叭花的苞蕾,都历历在目,亲切感人,是诗人记忆中最美好的东西,是血脉中永远流动的精魂。“纵横于乡村的每一条沟渠,都是我百折不挠的脉管和根须,都是引领我回家的,心灵的小路。”(《重返乡村》),“还乡”,是诗人哲学家荷尔德林思考的一个重要命题。也是李智红散文诗的一个重要内容。“归心似箭的候鸟,永远铭记着迁徙的旧路”、“走天涯的人从外地回来,打老远便认出了自家屋顶上,那一挂永不更改的炊烟”、“民谣中的乡村扑面而来,心上的家园,却依旧遥远”(《民谣里的乡村》),“多少浪迹天涯的旅人,总能凭着民歌的指引,轻松地找到回家的小路。/在云南高原,民歌,就像是一脉营养丰富的奶水,滋养着一方水土,一方文化,一方风俗,一方爱情”(《民歌》),就像当年荷尔德林盼望能早日重返与神灵同在的故乡一样:“我自你们溢出,/追随你们而浪迹他乡,/现在,我已饱阅人生,/又与你们,与欢乐的神明同返故园。”(荷尔德林:《致流浪者》),李智红重返民谣里的乡村,无论是鲜嫩的菜秧、慈爱的柴门、酩酊的荞酒、汲水的轱辘架、山上的杜鹃花、浓荫如盖的老槐树、温暖的豆油灯,还是登梅的喜鹊、浅草中的蟋蟀、燕子的尾翼、绿羽毛的山雀、一串晚归的牛铃,抑或是盲眼的乡村歌手、卖凉粉的女子、插秧的妹子,都能在诗人心中掀起强烈的感情波涛,从真纯的心田里流淌出人生的真味。接近这些真味,便有一种如食鲜蔬、如饮甘泉的清新,有一种逼人心灵的热诚与挚爱。

总的说来。李智红的散文诗澡雪心灵。具有强大的艺术魄力。他的这种风格非常鲜明。记得歌德曾经说过:“一个作家的风格是他的内心生活的准确标志。所以一个人如果想写出明白的风格,他首先就要心里明白:如果想写出雄伟的风格,他也首先就要有雄伟的人格。”(《歌德谈话录》第39页),艺术家及其作品的这种雄伟力量开阔了我们的心胸。把我们提升到从来没有过的高度。因为真正好的艺术作品往往具有打动人心的力量,即具有歌德所说的“男子汉的魄力”(同上,第228页)。我们欣喜地看到。李智红的散文诗就显示出了他的雄伟力量,显示出了他的男子汉的魄力。他是这样坦言自己的追求的:“我选择那些最适宜表达我的思考,最能体现高原本质的,充满力度、气度、硬度的词汇,来建构我的散文诗,来诠释我的嗓门和手势,并力求在语言的铺排和文本的建设上,做到精气、灵气、豪气、骨气的完美和谐统一”、“我要尽力向读者传达的,其实非常简单,就是一种精神,一种气势,一种操守,一种境界,一种生命的特殊体验,一种淋漓尽致的,灵魂的宣泄和呐喊。”(李智红:《生命之诵,灵魂之咏》,见《云南高原的嗓门和手势》自序,云南民族出版社)。他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而且做得很好,做得很有特色,亦很出色。

李白的诗腾云范文第5篇

(一)

云想衣裳花想客,春风拂槛露华浓。

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二)

一枝红艳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断肠。

借问汉宫谁得似?可怜飞燕倚新妆。

(三)

名花倾国两相欢,长得君王带笑看。

解释春风无限恨,沉香亭北倚阑干

这三首诗,把牡丹和杨贵妃交互在一起写,花即人,人即花,人面花光浑融一片,同蒙帝恩。从结构上看,第一首从空间写,引入月宫阆苑。第二首从时间写,引入楚襄王阳台,汉成帝宫廷。第三首归到现实,点明唐宫中的沉香亭北。以第一首春风与第三首春风,遥相呼应。

一首第一句,见了云便想起贵妃的霓裳羽衣,见了牡丹花便想起贵妃玉容。下句露华浓,进一步点染牡丹花在晶莹的露水中显得他外娇艳,使花容人面更见精神。下两句想象升腾到王母娘娘住的群玉山、瑶台、月宫等仙人世界,这些景色只有那边才见,实把杨妃比作天女下凡。

第二首指出楚襄王为中神女断肠,那及眼前的绝代佳人。再说汉成帝的皇后赵飞燕,还得倚仗新妆,那里及得眼前花容玉貌的杨妃,不须脂粉,全是天然绝色。这儿以压低神女和赵飞燕来抬高杨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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