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文章中心 > 正文

语言描写

语言描写

天下大雪,秀才、县官、财主相遇,财主提议以雪为题,每人念一句诗。秀才说了一句:“大雪落地似鹅毛。”县官接了一句:“满天下皇家瑞气。”财主笑着说:“下它三年又何妨?”这时,来了一个穷人,一听就生气,嘟哝了一句:“放你娘的狗屁。”

这段话,表明了不同身份的的人有不同的思想感情,说的话当然不同。秀才读书人,用了个比喻来形容;县官不忘为皇帝歌功颂德;财主不缺吃,不愁穿,把下雪看作是乐事;唯独穷人,饥寒交迫,当然要埋怨。

什么样人说就什么样话。下面我们来看几个经典的语言描写。

孔乙己一到店,所有喝酒的人便都看着他笑,有的叫道,“孔乙己,你脸上又添上新伤疤了!”他不回答,对柜里说,“温两碗酒,要一碟茴香豆。”便排出几文大钱。他们又故意的高声嚷道,“你一定又偷了人家的东西了!”孔乙己睁大眼睛说,“你怎么这样凭空污人清白……”“什么清白?我前天亲眼见你偷了何家的书,吊着打。”孔乙己便涨红了脸,额上的青筋条条绽出,争辨道,“窃书不能算偷……窃书!……读书人的事,能算偷么?”——《孔乙己》

众人拿孔乙己的伤疤来取笑,拿他的痛苦来取乐。通过语言描写勾画着这些人麻木不仁穷极无聊的嘴脸,笑声里蕴蓄着一股悲凉的意味。孔乙己的一段话表明了想清白,但清白不了,又偏要争面子。可见孔乙己生活在矛盾之中而又成为可笑的对象。

他站住了,脸上现出欢喜和凄凉的神情;动着嘴唇,却没有作声。他的态度终于恭敬起来了,分明的叫道:

“老爷!……”

我似乎打了一个寒噤;我就知道,我们之间已经隔了一层可悲的厚障壁了。我也说不出话。——《故乡》

一声“老爷”,少年时代的纯真友情,完全被封建的等级观念所代替。

下面是某一学生的语言描写。

门被打坏了,开了一个拳头大的窟窿。班主任来了,说:“谁踢坏的?”捣乱鬼董小天说:“没看见。”旁边的张小勇还帮董小天说话。高芳芳说:“是董小天踢的。”董小天不承认。老师说:“还有谁看见的?”“没看见。”李星说。

这段描写显得单调乏味。如果加上符合他们性格的个性化语言,就会好象真的听见他们的声音;同时添上相应的表情和动作,就会加强对话的表达效果:

门被打坏了,开了一个篮球大的窟窿。班主任来了,瞪着眼:“谁踢坏的?”捣乱鬼董小天斜着眼,冷笑着:“鬼知道,有没有人叫我一定要看好门?”旁边的张小勇,朝老师做了鬼脸:“哈……,开了窗,好通风。”谁知这一下却惹恼了站在旁边的高芳芳。“是董小天,他来时,一阵风正好把门关了,他就抬起脚,用力一踢。”董小天脚一跺:“大白天别说梦话!你小心点,不要诬陷好人!”“我才不瞎说呢,大家都看见的。你凭什么,做了坏事,还要耍嘴。”老师说:“还有谁看见的?”“我,……没看见。”李星使劲地咽了一口水,神情恍惚。

捣乱鬼无事生非,油嘴滑舌;张小勇油嘴滑舌,混淆是非;高芳芳正义、勇敢,不留情面;李星性格软弱,胆小怕事,各自的思想境界以及性格特点活灵活现。

再请看一位小学生的作文片断:

一位佩戴红领巾的少年给老老奶奶让座。老奶奶激动地对旁边的乘客说:“现在的形势真是一片大好,学习雷锋蔚然成风,社会上好人好事层出不穷。你看,这位红领巾就是一个\\\''''活雷锋\\\''''……\\\"

这段话中,老奶奶说的话就没有自己的个性,显然不符合自己的身份。作为一个农村老奶奶,不会说出那么多大道理,更不会用上\\\"蔚然成风\\\"、\\\"层出不穷\\\"等成语。她可能会说:\\\"这孩子真好。\\\"

人物的语言必须个性化,即具有人物的个性特征,符合人物独特的身分、地位、年龄、职业、心理状态、文化教养等,使读者闻其言而如见其人,正如鲁迅所说:“只摘出各人的有特色的谈话来,我想,就可以使别人从谈话里推见每个说话的人物。”这里所说的“各人的有特色的谈话”,就是具有个性特征的语言。

语言描写的主要作用是表现人物的性格。语言是表达人物思想感情的工具,因此,人物的语言描写,能披露人物的内心世界,展示人物的个性特征。巴尔扎克小说里写对话非常巧妙,他并不描写人物的模样,却能使读者看了对话,就好像见到说话人似的。如巴尔扎克的《欧也妮•葛朗台》,写葛朗台逼死妻子后,为了不让女儿欧也妮继承妻子的遗产,在全家居丧的当天,就迫不及待地要他女儿签字放弃遗产继承权。作者在此描写了葛朗台与欧也妮一段精彩的对话:“他对欧也妮说:‘好孩子,现在你承继了你母亲啦,咱们中间可有些小小的事得办一办。’……‘难道非赶在今天办不行吗,父亲?’‘是呀,是呀,小乖乖。我不能让事情搁在那儿牵肠挂肚。你总不至于要我受罪吧。’‘噢,父亲……好吧,那么今天晚上一切都得办了。’”当不明底细的欧也妮表示同意在光保留虚有权的文书上签字时,葛朗台仍不满足,还要求欧也妮“无条件抛弃承继权”,并要她“决不翻悔”。当欧也妮刚作出肯定的表示时,他就欣喜若狂地说:“孩子,你给了我生路,咱们两讫了。这才叫做公平交易。”通过对话描写,作者将葛朗台这个金钱拜物教的狂热信徙的吝增、贪婪、冷酷、虚伪的个性特征,和盘托出。

语言描写的作用,还在于它能揭示人物的身分与社会地位。在《水浒传》“林教头风雪山神庙”这一回中,描写了山神庙外三个人的对话。林冲在庙里从说话听出那三个人中一个是差拨,一个是陆谦,一个是富安。“端的亏管营、差拨两位用心!回到京师,禀过太尉,都保你二位做大官。这番张教头没得推故!”这是陆谦说的,特殊地位,不一般的身分,加上满口官腔,活现出他的特性。“林冲这番直吃我们对付了!高衙内这病必然好了!”“再看一看,拾得他一两块骨头回京,府里见太尉和衙内时,也道我们也能会干事。”从话语中的庆幸态度和带有夸功请赏的口气,可知这是高府地位低微的奴仆富安说的话。“小人直爬入墙里去,四下草堆上点了十来个火把,待走那里去!”又极力表现自己遵命效劳,显出一副奴才嘴脸。

语言描写还可以预示并推动故事情节的发展,反映作品的主题与时代特点等。

语言描写的技法也很多,常用的有对比法。对比有横比和纵比两种。横比是通过不同人物对同一事件或某一人物说出不同话语,来展示他们各自不同的性格。如《红楼梦》中,写宝玉挨打(第33、34回)这个事件,宝玉受贾政毒打后,从贾母、王夫人、宝钗、黛玉以至亲戚、丫环、麽麽等众多人物的语言,表现出她们各自不同的关系、心情、态度。《荷花淀》中那几个青年妇女,面对同一事件的只言片语,都淋漓尽致地反映了这些青年妇女或乖巧,或直率,或老实,或急噪,或爽直的性格,个性鲜明,惹人喜爱。

纵比是描写同一人物在不同时间、不同环境下,说出不同的语言,来突出人物的性格特点。这种对比手法,在讽刺作品中用得最多。如《儒林外史》中,描写范进的

岳父胡屠户对范进中举前后的持以截然不同的态度,就是一个很典型的例子。范进在

中举前,穷困潦倒。有一次向他岳父借乡试盘费,胡屠户不但不借,还将范进骂了一个狗血喷头:“像你这尖嘴猴腮,也该撒抛尿自己照照!不三不四就想天鹅屁吃!趁早收了这条心。”范进中举后,同是这个胡屠户,却换了一副嘴脸:“我的这个贤婿,才学又高,品貌又好,就是城里头那张府、周府这些老爷,也没有我女婿这样一个体面的相貌。”两处谈话,前倨后恭,反差极大,活画胡屠户这个势利小人的丑恶面目。《我的叔叔于勒》母亲先称于勒是好心的人,知道真相以后,称他为贼、流氓,写出了母亲的势利与冷漠。再如《变色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