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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去来兮辞作于陶渊明

归去来兮辞作于陶渊明范文第1篇

【关键词】陶渊明 文化内蕴 精神世界

《归去来兮辞》中的“归”“鸟”“松”“自然”等词汇,是陶渊明诗文中出现频率很高的词语,蕴藏着丰富的内涵,关联着陶渊明的哲学思考和人生态度。不能透彻地理解这些词,就不能深刻地理解作品;只有深入领会这些词的内在意蕴,才能找到解读作品的钥匙。

归去来兮――“归”是徘徊后的抉择

陶渊明诗文中,“归”字共出现了五十五次。根据他的诗文研究他的归向,可以把“归”的内涵分为三个层次:一、回归田园。回到远离世俗、远离官场、远离尘嚣的农村,过躬耕自给的生活。如《归园田居》其一:“开荒南野际,守拙归园田。”《归去来兮辞》:“归去来兮,田园将芜胡不归!”二、回归自然。回归到人的自然本性,过一种无拘无束、自然而然的率真生活。如《归去来兮辞?序》:“及少日,眷然有归欤之情。何则?质性自然,非矫励所得。”《归园田居》其一:“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三、离开人世,终归空无。陶渊明认为人是秉大块之气而生,死亡不过是“托体同山阿”,最彻底地回归到自然的状态。如《归去来兮辞》:“聊乘化以归尽,乐夫天命复奚疑。”《归园田居》其四:“人生似幻化,终当归空无。”

“徘徊――回归”是陶诗的重要主题。陶渊明在晋宋易代期间最混乱的八年(398-405年)中,先后投身到桓玄和刘裕等人幕府,置身于政治斗争的漩涡中。从青年时代出仕一直到辞去彭泽县令,他徘徊了多年,终于又回到了原来的出发点――田园。陶渊明在此时所作的《归去来兮辞》,集中体现了“徘徊――回归”主题:他在文中设想一种新生活,筹划一个新开始;他宣告了徘徊的结束,也宣告了回归的决心。这种在徘徊与回归之间抉择的过程,使作品情感丰富,有一种矛盾的美。

鸟倦飞而知还――“鸟”是归隐的象征

陶诗中屡次出现归鸟的意象,如《饮酒》:“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日入群动息,归鸟趋林鸣。”《归园田居》其一:“羁鸟恋旧林,池鱼思故渊。”《咏贫士》:“迟迟出林翮,未夕复来归。”《读山海经》:“众鸟欣有托,吾亦爱吾庐。”《归鸟》:“翼翼归鸟,相林徘徊。岂思天路,欣及旧栖。”

鸟归以前,四处觅食求饮,为物所累。推及言之,陶渊明因屈己役于外物而使生命产生负累,待到归鸟趋林率性和鸣之时,诗人也“投冠旋旧墟”(《辛丑岁七月赴假还江陵夜行涂口》),高歌“归去来兮”,人鸟各遂其性,各得其所,都从外在对象的追逐中回到了生命的本真状态。诗人由鸟之归息,悟出自然真朴之哲理,这其中关键在“还”字,“还”就是返本。飞鸟日落犹知还巢,人生何独不然?“鸟倦飞而知还”深刻诠释了陶渊明逃离樊笼、返朴归真的生命价值取向。

诗人借着眷恋山林的归鸟,用一种无比依恋的感情,表达了他的向往。从此以后,陶渊明再也未曾出仕,归耕生活成为他的全部,陶渊明之后的大部分作品都展现出一种纯粹、自然的美。

抚孤松而盘桓――“松”是感情的寄托

陶诗中几次出现松意象,如《和郭主簿》其二:“芳菊开林耀,青松冠严列。”《拟古》其五:“青松夹路生,白云宿檐端。”《饮酒》其八:“青松在东园,众草没其姿。”《四时》:“秋月扬明晖,冬岭秀孤松。”

孤松的形象最集中地表现在《饮酒》其四:“因值孤生松,敛翮遥来归。劲风无荣木,此荫独不衰。托身已得所,千载不相违。”这棵“孤生松”在强劲寒风的摧折之下,“众芳芜秽”之时,居然在劲风中没有凋残。孔子说:“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也。”当草木都一样青翠的时候,无法知道谁的秉性是坚贞的。必须等到一年中最冷的季节,你才能注意到松柏的常青。“失群鸟”终于选择了一株孤独的、秀美的、坚强的松树作为自己清洁高远的感情的落脚之处,诗人真正找到了一个愿意停下来把自己的身心交托给它的所在。从此以后,不管外界再有什么变化,诗人永远也不会改变了。

陶诗中的松树是理想的地方,是清白的所在,是他在精神上所找到的安身立命之所,有了这个所在之后,他就再也不徘徊彷徨了。直面人生的悲哀苦难,陶渊明找到了一个真正的解决办法。《饮酒》其八:“青松在东园……提壶抚寒柯,远望时复为。”看来,“东园”可能是实有一棵青松的,陶渊明把感情寄托其上,常常“抚孤松而盘桓”。

质性自然,非矫励所得――“自然”是人生的追求

首先,陶渊明所谓自然不是指自然界,而是指一种自在的状态。他希望返归和保持自己本来的、未经世俗异化的、天真的性情,犹如一株树、一只鸟、一座山那样自然而然地生存着。陶渊明说自己“质性自然,非矫励所得”,意思是说自己的质性天然如此,不受绳墨,只能依照自己的本性生活,维持自己本来的状态。

其次,陶渊明所谓自然,含有自由的意味。所谓“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就是说在樊笼里不得自然也不得自由,归园田居才复得自然复得自由,不能简单理解为返回大自然(自然界)。

最后,陶渊明以“自然”化解人生的苦恼,把“自然”当作医治人生各种弊端的良药。如《形影神・序》:“贵贱贤愚,莫不营营以惜生,斯甚惑焉。故极陈形影之苦言,神辨自然以释之。”

在陶渊明看来,只有返回山林田园,躬耕以谋生,而无求于世俗,才能真正得“自然”,从而也得到了自由。返回山林田园是“返自然”的前提。

聊乘化以归尽――“乘化”是生活的态度

陶渊明诗文中的“化”有两个方面的意思:一是宇宙间事物迁徙的过程,如四时的运行、朝代的更替、人类从生到死等。如《己酉岁九月九日》:“万化相寻绎,人生岂不劳。”《归园田居》其四:“人生似幻化,终当归空无。”二是不可抗拒的万物自身变化的规律。如《悲从弟仲德》:“翳然乘化去,终天不复形。”《归去来兮辞》:“聊乘化以归尽。”《形影神》:“我无腾化术,必尔不复疑。”“化”是一种规律,只能“乘”之,不能“腾”之;只能顺从,不能超越。

“归尽”就是死。“化”因具有不可抗拒性,人就不必为死亡的到来而忧虑,也不必为死后的未知而困惑。死虽不可知,但生是可以由自己掌握的,以自然的态度对待生,以泰然的态度对待死,这就是陶渊明的生死观。清吴淇《六朝选诗定论》:“‘委心任去留’,正是乘化,尤妙。在前有‘抚孤松而盘桓’,是妙于乐此余生也。”陶渊明用“乘化”的思想来化解生死困惑,使他的诗有了一种旷达的气度。

乐夫天命复奚疑――“天命”是哲学的基础

“天命”多见于儒家言论。儒家认为天决定人的命运。陶渊明说“乐夫天命”,联系上文“乘化以归尽”,其思想倒是道家一致。《庄子・德充符》:“死生、存亡、穷达、贫富、贤与不肖、毁誉、饥渴、寒暑,是事之变,命之行也。”《列子・力命》:“生生死死,非物非我,皆命也”,又说:“农有水旱,商有得失,工有成败,仕有遇否,命使然也”。此所谓“天命”,不是宗教里所说的有意志的主宰者或上帝的命令,而是人力无可奈何的“自然”及其力量。生死祸福,得失成败这些社会现象,完全由天命决定,任何人为的努力都是徒劳。

颜延之回忆陶渊明真正面临死亡时的情景,说:诗人“视死如归,临凶若吉。药剂弗尝,祷祀非恤。幽告终,怀和长毕”(《陶征士诔》)。既已自知不起,便平和地委运任化。元嘉四年(427)九月,渊明作《自祭文》,说自己“乐天委分,以致百年”、“识运知命,畴能罔眷。余生斯化,可以无恨”。同时期所作之《挽歌诗》三首写得尤其旷达,诗中自拟死后之种种情形,更是充分表现了他彻底的乐天知命思想。

归去来兮辞作于陶渊明范文第2篇

关键词:陶渊明;人生;困境

在人教版高中语文必修5《归去来兮辞》一文中,陶渊明先生向我们展示出一幅自由自在,充满乐趣的田园生活。“舟遥遥以轻r,风飘飘而吹衣”“引壶觞以自酌,眄庭柯以怡颜”“云无心以出岫,鸟倦飞而知还”“木欣欣以向荣,泉涓涓而始流”等等,无论在回家的途中,还是回家之后,处处表现出自由与惬意。

然而在仔细品读之余,我的目光集中到文章的6个问句之上。如行文一开始的“田园将芜胡不归”“奚惆怅而独悲”两句。翻译过来是“田园将要荒芜了,为什么不回去”和“为什么愁苦而独自悲伤”。看起来陶渊明好像要告诉世人,我辞官是因为田园荒芜,我要回去种庄稼。这种说法不大可靠。在本文序言中,陶渊明申明自己回家是因为“寻程氏妹丧于武昌,情在骏奔,自免去职”,即因为奔丧而离职。民间还流传着“不为五斗米折腰”的故事,说陶渊明当彭泽令时,当时郡里一位督邮来彭泽巡视,要他束带迎接,以示敬意,他气愤地说:“我怎么能为五斗米而向这乡里小人低三下四!”即日解绶去职,赋《归去来兮辞》。也就是说,他在官场受了气,辞官回家。再看看“奚惆怅而独悲”,此句前面“既自以心为形役”一句 ,教材解释“以心为形役”意思为“让内心为形体役使”,整个句子为“既然自己让内心为形体所驱使”之意。如何理解这句话呢?参看序言开头几句“余家贫,耕植不足以自给。幼稚盈室,瓶无储粟”,家境贫寒,人口众多,没有粮食。为了养家糊口,陶渊明在亲友的帮助下走上了仕途。用这段话来解释“既自以心为形役”:自己的心灵被家庭的现实处境所驱使,即因为现实生活,不得不抛弃自由去当官。既然当官是迫于无奈,哪为什么又惆怅而独自悲伤呢?可见身在官场的陶渊明,时刻不忘田园生活的自由c快乐。是执着于自己的人生追求,还是顾忌自己家庭的生活需要?陶渊明徘徊了。此处即构成了陶渊明人生的第一重困境:人生追求和现实需要之间的矛盾。

最终,陶渊明选择离开官场,回归家园。家人的热烈迎接,大自然美景的无限留恋,让陶渊明沉醉了。但醉总有醒的时候,当陶渊明醒来时,忧愁慢慢地从心底上升。“世与我而相违,复驾言兮焉求”。这个世道和我的意愿不合,我还驾着车出去追求什么呢?联系屈原《渔父》句“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不难看出,陶渊明身在官场,亲身体验人人奔名追逐利的生活,而这与陶渊明出仕的理想大相径庭。陶渊明在《读山海经》中说“精卫衔微木,将以填沧海。刑天舞干戚,猛志固常在”。诗人在精卫与刑天身上看到他们共有的百折不挠的坚强意志,从而加以赞颂讴歌,隐含着他自身也时时以这种精神自策自励。虽有济世之才,却无济世之门。是像孔子一样周游列国游说诸侯,还是如庄子一般曳尾泥涂自由自在?是普度天下苍生,还是独自保全自我名节?这里表现出来的是陶渊明人生的第二重困境:兼济天下与独善其身之间的矛盾。

在文章结尾一段,陶渊明连用三个问句,“寓形宇内复几时”“曷不委心任去留”“胡为乎遑遑欲何之”。首先,陶渊明承接上文“感吾生之行休”说:身体寄托在天地间还能有几时?既然活着的时间不多,那为什么不任由自己的心愿而活着呢?为什么心神不定想要到哪里去?接着,陶渊明自己否定了两个去处,一个是“富贵”,一个是“帝乡”,看来只有寄情田园,忘情山水了。一个人的生命何其短暂,据史料记载,东晋时人的平均寿命为50多岁,此时的陶渊明已经40多岁了,生的时间还有几时呢!然而,中国古代文人孜孜以求的功成名就早已渐行渐远,消失在苍茫之中。也许只有在无尽的痛苦之时,登上高高的山岗大喊几声,发泄心中郁结的块垒,然后不无消沉的告诉自己:乐天安命,别再迟疑。这里表现出的是陶渊明人生的第三重困境:高尚名节与政治理想之间的矛盾。与其说陶渊明先生厌倦了官场而归隐田园,不如说他是怀着无比的失意之情离开了官场。

归去来兮辞作于陶渊明范文第3篇

1、陶渊明(约365年—427年)字元亮,又名潜,号五柳先生,世称靖节先生,汉族,浔阳柴桑(今江西省九江市)人。东晋末期南朝宋初期诗人、文学家、辞赋家、散文家。陶渊明去世于元嘉四年,终年六十三岁。元嘉是宋文帝刘义隆的年号,元嘉四年即公元427年。

2、曾做过几年小官,后因厌烦官场辞官回家,从此隐居,田园生活是陶渊明诗的主要题材,相关作品有《饮酒》《归园田居》《桃花源记》《五柳先生传》《归去来兮辞》等,田园诗派创始人。

3、陶渊明,字元亮,一说名潜,字渊明,号“五柳先生”,私谥“靖节”(死后由朋友刘宋著名诗人颜延之所谥),出身于没落仕宦家庭,我国第一位杰出的田园诗人。晋世名渊明,入刘宋后改名潜。

(来源:文章屋网 )

归去来兮辞作于陶渊明范文第4篇

《兰亭集序》描述的是作者王羲之与众名士们在春暖花开的修禊日里,来到风景优美的山阴兰亭,一起“流觞曲水”、饮酒赋诗、尽情欢乐的盛况,并由此延伸,感叹有生之乐和人生苦短,抒发了对生与死的感慨。《归去来兮辞》描述的是作者陶渊明因向往田园又“不为五斗米折腰”而辞去官职(彭泽令),毅然“归园田居”的喜悦和对秀美风光、诗意生活的热爱,进而表达了疏离官场、终老田园的决心以及对名利和生死等问题的看法。

从整体上看,两文在生死观上既有同也有异。不过,比较起来,不是通常的“大同小异”,而是“小同大异”“异大于同”。其中,两者较为相同的观点是生年有限、人生易逝。这个方面是比较明显的。例如《兰亭集序》云:“夫人之相与,俯仰一世。”“当其欣于所遇,暂得于己,快然自足,不知老之将至。”“向之所欣,俯仰之间,已为陈迹。”;《归去来兮辞》云:“木欣欣以向荣,泉涓涓而始流。善万物之得时,感吾生之行休。”“寓形宇内复几时?”面对良辰美景,两文作者都感叹人生苦短,不及自然万物那样生命持久。这是正常的心理状态,是人之常情,无可厚非,关键是以何种心态来对待这个问题,能否正视这个问题。两文生死观的不同点正是对待这个问题的态度迥乎不同,差异甚大,有回避与正视、悲观与达观之分。这一点比较隐晦,需仔细辨别。具体说来,前者的态度是回避的、悲观的,不敢正视死亡的必然性。作者认为人生无常,寿夭由天,生命终归幻灭消失,因而为之无限伤感。例如作者慨叹“修短随化,终期于尽”,表现了在生死面前只能听天由命、无能为力、无可奈何的悲伤;他又借“古人”之口感叹“死生亦大矣”,并直接对人生的最终结局发出悲叹,如“岂不痛哉”“悲夫”等。这种感伤情绪在该文的后半部分挥之不去,笼罩着半篇文章,令人产生一定的压抑感。所以,王氏对生死问题的态度可谓是“悲生悯死”“谈死色变”。相对而言,后者的生死观虽然算不上是积极、乐观的,却也不是消极、悲观的,而是比较达观、开朗的,亦即看得开、敢正视。陶渊明直言道:“寓形宇内复几时?何不委心任去留?”“聊乘化以归尽,乐夫天命复奚疑!”作者认为在有限的、所剩无几的生命中,要顺应自然,随缘自足,恬然自安,安度余生,不可有非分之想。可见,陶氏对生死问题的态度不是回避和悲悯,而是直面生死、乐天知命、“视死如归”。

那么,同为东晋时期的士大夫,为何在生死观上会有如此大的差异呢?这应该与他们的个人身份、生活环境和生活方式等因素不无关系。王羲之出身于晋代名门望族,身世显赫,当时位高权重的士族大官僚王导正是其堂伯父,唐诗名句“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中的王家即指其家族。然而,当时东晋王朝内忧外患十分严重:无力抵御外族入侵,被迫狼狈南迁,残存半壁江山,偏安一隅,苟延残喘,而且仍受虎视威胁。统治阶级之间争权夺利,自相残杀,内乱频仍(如322年王敦之乱、327年苏峻之乱),导致生灵涂炭。此外,北伐严重失利,大败而还,损兵折将,死伤惨重(如349年褚裒北伐、353年殷浩北伐)。如此等等,不能不令统治阶级中如王羲之之类的爱国恤民之士忧心忡忡,心情沉痛。同时,他们也一定会对生命在战争中的极端脆弱感触良深,备感痛惜。另一方面,王羲之所隶属的门阀士族阶级普遍腐朽没落,颓废消极,暮气沉沉,仿佛得了集体“抑郁症”,这同样让人心情压抑。王羲之个人虽然不同凡俗,积极进取,取得了极大的艺术成就,但他毕竟生活在如此残酷和沉沦的环境里,难免不深受周围士大夫空虚消沉、“贪生怕死”等不良因素的影响。所以,王羲之虽为成就非凡的书法家,但在文中流露消沉甚至悲观的情调也就不足为奇了。此即为“环境造就人”。只不过,他比同时代同阶层的士大夫们要清醒、理智一些而已,能认识到“一死生为虚诞,齐彭殇为妄作”,认为不能将生与死等量齐观,主张有生之年应该做些实事,不宜醉生梦死。这也是这位大书法家的难能可贵之处。但消沉、颓唐、萎靡、堕落,毕竟是他们这个阶层的精神常态,是无法从根本上消弭的。因此,从本质上说,《兰亭集序》在生死问题上出现消极、悲观的论调,不仅是王羲之个人思想情绪的体现,更是他所处的整个士族阶级的思想倾向的体现,是腐朽颓废的统治阶级在政权日薄西山、风雨飘摇之时发出的集体悲鸣与哀号。

归去来兮辞作于陶渊明范文第5篇

笔者日前在为学生教授陶渊明先生的《归园田居》作总结时,告诉学生陶渊明是隐逸诗人之宗,他的诗充满了田园气息,他的名士风范影响了一代又一代的中国文人,他的诗文成为了诗意的中国文人心灵的慰藉。就在下课之际,一个平时比较沉默,做事比较低调的女孩子向我提出了疑问:如果说他“少无适俗韵”,那他为何还要进入官场?如果他进入官场是“误入”,是为养家糊口,那辞官就不怕生活拮据?他有着如此的才华,就真的甘心过着农夫般的生活,而真的无所追求?他就真的能有如此超然的态度?

一连四问,足以看出这位女生的专注,思考之深。惊叹之余,开始了我的思索。

古往今来,许多陶渊明的研究者大都以“静穆”二字来形容陶诗所达到的境界,正如朱光潜先生所说的“陶潜浑身是‘静穆’,所以他伟大”。有人说“大诗人先在生活中把自己的人格涵养成一首完美的诗,充实而有光辉,写下来的诗是人格的焕发”。陶渊明先生要达到此种境界,恐怕需要经受多年的痛苦与挣扎,经过多年的涵养才能达到啊!

陶渊明生活在晋宋易代之际,政治环境十分复杂。自小抱着“大济于苍生”的大志,决心在社会上一展雄图,可是却遭遇了东晋末年的变乱,统治阶级的猖狂、无道,对他的满腔热情无疑是一盆冰水。

“忆我少壮时,无乐自欣豫。猛志逸四海,骞翮思远翥。荏苒岁月颓,此心稍已去。值欢无复娱,每每多忧虑。”尤其让他无奈的是门阀势力的强大,使他这样出身低微的士流从一开始就不具备真正进入社会的机会,这对他来说无疑太痛苦了。既然社会不给他提供发挥才能的机会,陶渊明果断的抽身而去“不能为五斗米折腰向乡里小人!”解印归隐。他辞官时所作的《归去来兮辞》说出了更深刻的原因:“归去来兮,请息交以绝游,世与我而相违,复驾言兮焉求!”

至此,开始了陶渊明的第二个人生阶段。

隐居田园的陶渊明纵酒放浪,其笔下的田园生活似有一种魔力,引人神往:南野、草屋、榆柳、桃李、远村、近烟、鸡鸣、狗吠……眼之所见,耳之所闻无不惬意。“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一远一近,“狗吠深巷中,鸡鸣桑树颠”以动写静,简直达到了化境。然而在这种甜美惬意,与世无争的背后,却隐藏着陶渊明有志未骋的悲凄,一颗难以平静的心:“日月掷人去,有志不获聘。念此怀悲凄,终晓不能静。”只好借酒来韬晦。

陶渊明熟谙儒家学说,有儒家的入世精神:“少年罕人事,游好在《六经》,”积极用世的人生观念很早就植根于他的思想深处。

《饮酒》诗二十首真实的反映了陶渊明那心里的折磨与焦灼。清王士祯在《古学千金谱》中说:“题是《饮酒》,诗不必咏饮酒也》。”“晋人多言饮酒,有至沉醉者,此未必意真在酒。盖时方艰难,人多惧祸,惟托于醉,可以粗远世故。”而陶渊明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借酒言志与惋惜也。

陶渊明虽有五次出仕经历,但究竟半身功名未遂,使之感慨万端,所以“行行向不惑,淹留遂无成”(《饮酒》十六)。这是对自己人生的总结,也是功名难成的郁愤。这种抑郁的心情在其归隐的日子时时埋藏于其内心深处:“是时向立年,志意多所耻。”(《饮酒》十九)

“羲农去我久,举世少复真。汲汲鲁中叟,弥逢使其淳。凤鸟虽不至,礼乐暂得新,洙泗辍微响,漂流逮狂泰。诗书复何罪?一朝成灰尘。区区诸老翁,为事诚殷勤。如何绝下世,六籍无一亲。终日驰车走,不见所问津。若复不快饮,空负头上巾。但恨多谬误,君当恕醉人。”(《饮酒》其二十)

济世之心,治国之志,陶渊明确实并未弃它们如弃自己所厌恶的那些官职;他内心想要隔断自己同现实政治的关系却又不能而感到痛苦。

现在让我们来看看《饮酒》诗的第七首:

秋菊有佳色,裛露掇其英。泛此忘忧物,远我遗世情。一觞虽独尽,杯尽壶自倾。日入群动息,归鸟趋林鸣。啸傲东轩下,聊复得此生。

清人吴洪在《六朝诗选定论》中对其评说:“若曰‘无忧’又何用”‘忘’?既有忧,又何云‘远世情’?则己之忧不是世情,原是与民同患之情。此忧无所解,故借酒解之……遂至倾壶,可知其忧之甚多。”

细看此诗有两点:一是饮酒之时,渊明的身心并未真正的达到超脱的境界。从其独进之态,可悟其独处之感。即便是归鸟亦有躁动,否则“趋林”之际早已无“鸣”了。再,此又不是单写归来者渊明也。二是躁动在心,以致长啸,虽“聊复得此生”终是摆不脱对人处世之“傲”。“泛此忘忧物,远我遗世情”可见其欲忘尘世之事却终不能忘。

另一位清代诗论家吴菘对渊明的评价:“陶渊明非隐逸之流也,其忠诚爱国,忧愁感愤,不能自已,间发于诗,而词句温厚和平,不激不随,深得《三百篇》遗意。”

说其“非隐逸流之也”表现了陶渊明那种“精卫衔微木,将以填沧海”般的志向未灭。另一方面又表现了陶渊明对这种追求的否定,反映在其不与世俗同流合污的思想倾向。即使在“贫居乏人工,灌木荒余宅”“敝庐交悲风,荒草没前庭”的落魄生活中,陶渊明仍能以“岁月相催逼,鬓边早已白。若不委穷达,素抱深可惜”的紧迫感来策励自己坚定“一往便当已,何为复狐疑”的归隐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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