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摘要：本文利用中国2011-2018年城乡收入差距、政府干预与进出口贸易面板数据，使用固定效应回归方法分析城乡收入差距与政府干预对贸易发展产生的影响。结果显示：总体上城乡收入差距的扩大显著抑制了贸易发展，政府干预则能够降低城乡收入差距扩大对贸易发展产生的抑制作用。分区位来看，城乡收入差距的扩大对东部地区贸易发展的影响不显著，而对中西部地区贸易发展依然产生显著抑制作用。政府干预能够降低城乡收入差距扩大对中西部地区贸易发展产生的抑制作用，但是政府干预却扩大了城乡收入差距扩大对东部地区贸易发展产生的抑制作用。

关键词：城乡收入差距；政府干预；对外贸易发展；固定效应回归方法；分区位

引言

进出口贸易的快速发展是推动中国经济高质量发展的重要力量。从2001年加入WTO至今，中国进出口贸易得到了跨越式的发展。国家海关总局的统计数据显示2001-2019年区间中国进出口总额由5098亿美元增加到了4.6万亿美元，其中年平均增长率高达42.23%。收入差距和政府干预是影响贸易发展的重要因素。城乡收入差距的扩大直接影响消费者对进出口品的消费层次和消费规模，从而影响到贸易发展。根据H-O理论，国际分工引起的贸易发展会提升资源的配置效率，提升总体的社会福利，但是并不能够保证所有国家都能从贸易发展中获得效用水平的提升，即贸易发展并不一定是帕累托改进的。因而，政府会对市场进行干预影响到贸易发展。那么，城乡收入差距、政府干预对进出口贸易的影响到底有多大?在不同地区之间是否存在差异?对上述问题的解答将有助于我们认清进出口贸易的相关影响因素，为采取更有针对性的政策促进进出口贸易的发展提供思路与参考。

1理论机制与研究假设

城乡收入差距一直是影响消费水平和消费结构的重要一个因素。当城乡收入差距拉大时，城市居民占有更多的社会总财富值，农村居民将会对自身及子女的将来社会阶层地位而感到担忧，为了提升自己的社会地位，可能进一步增加储蓄，降低农村居民整体消费。此外，当城市居民收入增长速度远超于农村居民增长速度时，城乡收入差距进一步拉大，此时全社会平均收入增加所带来的边际消费倾向降低。因而，总体上城乡收入差距的扩大会降低全社会总的消费规模。消费者消费的产品中不仅包括国内商品，还包括进口商品。因此，城乡收入差距扩大带来的总的消费规模降低时，进口品的消费也会相应降低。当国内总的消费规模降低时，国内企业通过改进技术扩大，自身在国内市场销售规模的积极性就会降低，国内企业在国际市场上的产品比较优势就会减少，抑制国内产品在国际市场上的出口规模。城乡收入差距也会对消费结构产生重大影响。一方面，城乡收入差距扩大虽然会增加城市居民对中高端资本和技术密集型产品的需求，但是由于增加的规模有限，对母国资本技术密集型产品国际市场竞争力的提升效果也随之有限。另一方面，城乡收入差距的扩大导致大量的农村居民减少对中低端产品的消费，这直接可能通过“母国市场效应”，降低中国中低端产品生产企业的国际市场竞争力，从而降低中国中低端产品在国际市场上的出口规模。综上分析本文提出第一个研究假设：H1：城乡收入差距扩大将抑制贸易发展。政府干预会影响到城乡收入差距，使得城乡收入差距对贸易发展产生的影响会产生一定程度的改变。政府为了保持社会经济稳定快速发展，会通过财政手段对市场经济进行一定的干预影响到城乡收入差距。首先，在当前中国工业开始反哺农业的时代，各种农业财政资金补贴政策的出台，有助于直接提升农村居民的可支配收入，进而直接提升农村居民购买国内外商品的积极性。其次，政府对农业生产技术改进的支持、农业规模化机器种植的大力扶植显著提升了农业产品的市场竞争力，有助于更多农产品实现顺利出口。此外，对于大量剩余的农村劳动者，政府积极鼓励并支持其进行劳动技能提升培训，有效提升农村劳动者的生产效率，雇佣大量农村技能劳动者的各类国内外企业其生产效率也得到相应提升。因此，在参与到国际分工中，中国的整体市场竞争力得到提升，在国际贸易中获利，从而参与国际贸易的积极性就会增加，扩大整体贸易规模。综上可以发现，政府通过直接的农业资金补贴、农业生产技术的升级、农业劳动者的培训能够有效缩小城乡收入差异，并有效促进中国进出口贸易的发展。综上分析本文提出第二个研究假设：H2：政府干预能够降低城乡收入差距扩大对贸易发展产生的抑制作用。

2模型、变量与数据

（一）计量模型

本文使用中国城市面板数据分析收入差距、政府干预对贸易发展产生的影响，为此建立了计量模型：eximit=α+β1gapit+β2govit+β3gapit×govit+∑βcontrolscontrolsit+εitexim代表贸易发展水平，gap代表收入差距，gov代表政府干预，controls代表相关控制变量。下标i代表企业，t为年份，ε为误差项。

（二）变量设定

被解释变量。贸易发展。为此，本文采用各城市进出口总额的对数值衡量贸易发展水平，该数值越大则表明贸易发展水平越高。核心解释变量。城乡收入差距（gap）。城市居民收入水平与农村居民收入水平的比值，该数值越大则表明城乡收入差距越大。政府干预。采用政府财政支出占GDP的比重来衡量政府干预（gov）。政府对市场的干预将会扰乱进出口企业的市场环境，降低进出口企业的生产效率，可能不利于进出口贸易的发展。控制变量。为了消除其他非本文重点研究的因素对本文实证结果的干扰，本文在回归模型中增加如下4个控制变量：经济发展水平。本文采用人均实际可支配收入的对数值来衡量经济发展水平（logpincome1）。经济发展水平高的地区越有能力参与到国际市场竞争中，更多的产品出口到国外，此外也会具备从国外购进高端商品的能力，进出口规模会相应越大。科技发展水平。本文采用各城市专利申请数量的对数值来衡量（lnpatent）。外商直接投资。本文采用各城市当年实际利用外资占GDP的比重来衡量（fdigdp）。失业率。采用失业人口占总劳动人口的比重衡量失业率（loss）。失业率高的地方不仅表明该地区经济活力差，企业竞争能力差从而产品出口规模低，此外购买进口品的能力也相应较差，因而总体上贸易发展水平较低。

（三）数据来源

本文回归中所使用相关变量的数据主要来自于2011-2018年区间《中国城市统计年鉴》。

3模型与回归结果

（一）全样本回归结果

仅考虑收入差距对贸易发展产生的影响，第（2）列则加入了政府干预变量，第（3）列同时考虑了相关控制变量对贸易发展产生的影响。此外，同时控制了城市与年份效应。由表1的（1）-（3）列发现：无论是否加入控制变量城乡收入差距的扩大均显著抑制了贸易发展，政府干预虽然本身也对贸易发展产生抑制作用，但是政府干预通过调节城乡收入差距来降低城乡收入差距扩大对贸易发展的抑制作用，这验证了本文的假说1与假说2。控制变量中失业率loss1的系数为负且在1%的显著性水平下显著，这表明失业率提升显著抑制了贸易发展。失业率高的地方往往企业竞争能力也相应较差，产品出口规模低，此外过高的失业率意味着居民劳动收入较少，购买进口品的能力也相应较差，总体上贸易发展水平较低。

（二）分地区回归结果

中国不同地区的城市所处的贸易发展阶段存在较大差异。在不同的贸易发展阶段下，收入差距、政府干预对该地区贸易发展产生的影响必然也存在较大差异。为此，本文进一步根据该城市所处区域的不同，将样本分为东部、中部和西部三组。分地区后的实证回归结果显示，城乡收入差距的扩大对东部地区贸易发展的影响不显著，而对中西部地区贸易发展依然产生显著抑制作用。政府干预能够降低城乡收入差距扩大对中西部地区贸易发展产生的抑制作用，但是政府干预却扩大了城乡收入差距扩大对东部地区贸易发展产生的抑制作用。东部地区市场经济发展比较早，农村地区居民收入水平也较高，城乡收入差距不是主要影响进出口贸易发展的主要因素。此时，政府如果过多的对城乡收入差距进行干预可能会削弱该地区居民参与进出口贸易业务的积极性，反而不利于进出口贸易的发展。分地区回归结果分析如表2所示。

（三）稳健性检验

考虑到部分文献在衡量贸易发展时采用进出口总额占GDP的比重指标来衡量，为此我们用这个新的指标来替换原来的贸易发展水平，并重新进行实证回归，回归结果显示在表3中。发现无论是否加入控制变量收入差距的扩大均显著抑制了贸易发展，政府干预虽然本身也对贸易发展产生抑制作用，但是政府干预通过调节收入差距来降低收入差距扩大对贸易发展的抑制作用。该回归结论与表1的一致，因此本文的回归是较稳定可靠的。研究启示通过本文的研究得到如下几点启示：第一，继续努力提升农村居民的可支配收入。因为只有广大农村居民的可支配收入提升了中国的市场需求才能够得到快速扩大，以促进进出口贸易的发展。政府应当继续完善各项财税政策，继续通过直接的农业资金补贴、支持农业生产技术的升级、支持农业劳动者的技能培训等方式有效缩小城乡收入差异，有效促进中国进出口贸易发展。第二，对不同地区采取差异化策略。中国各个地区之间发展水平存在较大差异，因此政府要采取差异化策略缩小城乡收入差距，更好促进贸易发展。第三，降低进口消费品的成本。随着居民收入水平的提升，人们对高质量消费品拥有了更大规模的需求。因而政府应当努力通过各种措施降低进口消费品的成本，消费者不用去海外就能够购买到优质进口品，促进中国更好对外开放，有助于进出口贸易更好的发展。第四，吸引更多参与全球分工生产的企业进入中国。中国应当继续吸引更多承担全球性商品生产的企业进入中国，这样能够有效推进中国更好参与到全球多边贸易体系，促进中国进出口贸易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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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周玲  单位：武昌工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