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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传播学的理解

对传播学的理解

对传播学的理解范文第1篇

关键词 传播学 学科建构 取向研究

中图分类号 G206 文献标识码 A

传播学自二十世纪七八十年代进入中国以来,吸引了国人及诸多学者各方位、多层次的不同兴趣和探讨。然而,我国的传播研究先是引进、介绍西方的传播理论与研究方法,以后又多限于新闻传播的研究与媒介的运用。虽然传播学界从一开始就倡导要建立我国的传播学体系,对于传播学的学科建设、范式革命、学派划分、理论解析等问题的研究也是百家争鸣,但适合我国国情的传播学科一直未能完整建立起来,从而极大地制约了传播学在其他领域内的研究与社会生活中的运用。因此,亟须对传播学学科建构有更加明晰深刻的把握,为进一步建立我国传播学的完整体系和今后的发展取向做出积极而有效的准备。

我们认为对传播学进行学科建构和取向研究要从三个方面着手。首先强调要对“学科”本身进行概念厘清和深入研究,因为只有考察传播学是否具备成为一门学科的机制和条件,使其获得学术上的正当地位才能对其进行更为准确的定位。其次应参照其他学科如自然科学的研究层次和取向,从而对传播学学科提供可鉴模式,使传播学今后的研究取向更具系统性、创新应变性及反思性。最后在学科内容和体制有所界定的基础上,联系社会实践的内容和中国特定的历史语境不断地完善学科本身,在实践的语境中生发出多元的研究视角,获得学术领域和公众的一致认同,使传播学学科完成向“承担理论和实践双重任务的实用性学科”的转向。

一、传播学学科建构探究

学科一词源于拉丁文的Disciplina,其标准解释之一是指所有知识或学问。也可指掌握某一门学科所必需的自我克制和按部就班的品质,或培养这些品质的培训和教育过程。实际上,学科并不是建立在永恒不变的知识范畴上的,而是在不同学科之间的对话中不断产生、发展、转型和消亡的。根据美国学者Robert T,Craig的观点,有关学科的建构和合法化的有说服力的证据可以在知识、体制和社会文化背景中找到。知识方面包括古代经典和现代作品、理论、问题、分析模式等等;体制方而包括大学、系部、专业机构、资助单位、出版商、图书馆、数据库及相关的分类表;社会文化方面包括普通概念及或多或少受到文化信仰及整个社会层面习俗影响的行为。因此,学科的声音来源于其实力――其学科权威――来源于跟整个社会对话的共鸣(与诸多文化习俗和信仰相关),也来源于其知识的独特性、发展速度及其在现有体制中的牢固地位。总之学科体现了体制、知识和文化资源的复杂整合;也调节这三者以各种方式争夺名份的紧张气氛。

我们从学科建构的这三个方面来考察传播学。首先在知识层面上,作为五花八门的资源整合体的传播学,它也以独特的方式参与到学科问的对话。应该说,每门学科都有自己的基础或者说中心。如心理学是以个体为中心的调整,社会学与合法的社会秩序相关,分析哲学建立在科学方法上,经济学需要市场理性等等。那么,现代以来建构的学科――传播学。试图在没有中心的世界中实现共同决策,通过对基本身份、社会秩序、知识和政策的认识协商,使得整个世界更加愉快地运转。显然,人类问题涉及到理解和合作的困难,不同角度之间的协调,这便是传播问题。传播的问题是多元社会的问题,汇聚了心理学、社会学、哲学等学科从不同层面探讨,特别是在进入信息化高速发展的社会以后,人文科学甚至自然科学也被纳入到这一领域之中,也由此成为了众说纷纭的传播学源头。与此同时,传播学者们把传播学视角跟社会学、心理学、语言学、文学等其他学科区分开来了,将传播学与这些学科的对话最终被内化成传播研究中的社会学视角、心理学视角、语言学,符号学视角及其他视角,而不是简单的移花接木或抄袭已有学科的知识。由此我们就可以说传播学科能整合知识的传统来研究人类的关键――传播问题,这就足以说明传播学科有一个清楚的关注点,在知识的层面上具备了一门独立学科的资源。

一门学问是否能成为一门学科,取决于前沿机构对该学科在体制上的认同,这其中也包括国际研究群体的出现,是否具有专业协会和杂志等等。然而在中国,传播学的体制建设从一开始就屡受挫折,直到1997年国家教委将新闻传播学确定为一级学科,但这并未给中国的传播学带来多少显赫学术地位。传播学作为新闻传播学下面的二级学科,发展受到了很大的局限。“新闻传播学”这个概念限定了这样的现实:传播学研究与新闻学研究呈现出一种“胶着的状态”――“传播学研究对象的新闻学化,因而导致传播学教育相应的新闻学化或大众传播学化”。近年来“一级发展论”的呼声不断高涨,即传播学包含新闻学成为一级学科主张言论。持这类看法的学者认为从学科体系来说,传播学是研究人类一切信息传播行为与现象的大系统,而新闻学严格来说,只是这个大系统中的一个子系统,此外还有大众传播、人际传播、组织传播等等子系统。应该说,国家教委已明确新闻传播学为一级学科,而传播学国际化交流趋势的渐涨,专业化的学术期刊的出现,使传播学已经具备了成为一门独立学科的体制基础。只是这一体制基础在某种程度上还受限于与新闻领域的厘清,也包括整个社会政治、经济、文化发展的水平与趋势的约束。

虽然体制、知识对学科形成必不可少,然而支撑学科及组成学科的主要研究背景和对象的首要因素是社会文化实践内容。如果文化因素解体了,再成熟的学科也将不复存在。正如科学所体现的探索精神、不惧传统与权威并在实践中检验真理的勇气,如果在一个无法培养此种价值观和信念的社会文化环境里,它是难于生存的。要解释传播学学科的来源,主要应从“传播是文化实践的一种”来考量,正是因为在对文化实践进行重构,传播学才能更具有知识的生命力和体制的延续性。传播学从我们熟悉的社会传播问题中产生,一种普遍的文化观点认为人际的、组织的及社会的问题都是由于失败的传播造成的,并且可以通过成功的传播来得以解决。从这个意义上讲,传播学的形成过程就像一堆铁屑吸附在一块磁性极强的社会文化磁铁周围。正如陈卫星提到:“传播学所研究的对象是社会、文化、政治、经济、技术等关系之中的世界,探讨人们的观念、想象、欲望、情感之间的关系,而这不能脱离改造这些现实维度的形式和组织。”。因此,传播的观念和具体的文化情景息息相关,因此也就成为一门实用性极强的学科。实用性学科不断引起关注是因为它在谈到一些实践问题时被公认为是有效的,譬如尽管传播学是从西方引入的。但我们显然可以从中国古文化的诸多资料中找到传播的源头,而现实的中国也面临着跨文化交流等诸多问题。

判定学科存在的知识、体制以及文化实践三种因素密不

可分。我们要对传播学进行学科建构,必须基于以上三者的存在发展。由此,二十一世纪传播学的最高发展目标,就是完成“作为理论和实践双重任务”的传播学转向。中国传播学要积极纳入新的视角,补充新的知识但要避免泛化、边缘化的研究倾向;要在体制上更加明晰新闻学与传播学的关系,在机构设置、协会组织、专业刊物上要与“新闻”分家,强调传播学学科发展的独立性;要着力解决中国现阶段文化实践当中出现的问题,使得学科中的一些成熟思想和价值观进入到实践领域,不仅吸引着学者们和体制资源,更激发公众不断增长的兴趣和认同。今天,传播学作为解决“人类交流问题”已经获得一种普遍性,正是由于这种普遍性,传播学的领域迅速渗透到文学、史学、艺术、宗教等领域,以致出现了文学传播学、历史传播学、艺术传播学、宗教传播学甚至在更高的哲学层面上的符号传播学或文化传播学。这就要求我们急需对传播学今后的研究取向进行考察。

二、传播学研究取向考察

传播学研究取向与学科定位息息相关,亦是建立在传播学的知识、体制以及文化实践基础之上。正是因为现阶段传播学学科定位缺失,造成了传播学研究取向出现了三大问题。首先是缺乏整合的、系统的普遍理论支持,如施拉姆所言,“传播学仍旧没有发展出一个系统的中心理论,让传播研究可以围绕这个中心来思考,来组织,来建立一门成熟完备的学科”。以致他后来又感叹说:“传播研究这一领域与其说是一门有名有实的学科,还不如说是各路学者来去匆匆的一个集会场所”。实际上,系统科学、心理学理论或是符号学理论也好,经验主义或是批判主义范式也好,都应当把它们整合起来,形成构建传播学学科的理论体系。其次是缺乏学科的创新和应变能力,急需实用性的理论指导。尽管时代的传播形态早已超出了半个世纪前的状态,然而传播学先驱们所创建的理论框架依然束缚着我们的思维,传播学要获得新生,就必须适应社会形态的转变,并在实践中不断的解决新问题。再次是缺乏高屋建瓴的反思,即在哲学层面上对传播的本质和根源进行考究,如符号学、语言学、思维学等对深化传播理论、理解“元传播”都有很大的帮助。

为了更好的理解并解决传播学研究中出现的这三大问题,我们不妨对比下自然科学的研究层次。17世纪以来,科学在西欧的迅猛发展,这是科学家和普通百姓之间产生共鸣、新兴科学与当时大文化背景互动的结果。在这个过程中,科学的世界观逐渐演变成“常识”。要把传播的观念带人整个社会当中,我们应当通过把握传播的层次来认清传播学今后的发展取向。如下表。

表中表明,自然科学中处于理论和研究的第一层次是自然现象本身。与之相应,处于传播理论和研究的第一层次是在实践当中的人类和社会问题。在第二层次中,科学家从事常规科学的研究并解决与一般理论相关的问题。与之相应,在传播理论和研究的第二层次,理论家们从某种传播风格实践中发现指导行为和批评的具体风格理论。自然科学的第三层次是对常规科学进行哲学与历史的研究,以求发现它的发展演变、理论构成和价值内涵。自然科学的理论研究和传播的理论研究的重要分野在于:传播研究的第三层次只类似于科学研究的第二层次,也就是说,在第三层次研究传播风格的学者对应与在常规科学第二层次的科学家。在自然科学理论研究的第三层次中,从事研究的是哲学家和历史学家。而这在传播理论和研究中,要等到第四层次才能发生。

’我们将传播研究与科学研究进行对比,目的在于使我们更为直观地看出传播研究在层次上的特殊性。传播第二层次和第三层次的研究可以被认为分别是实用传播理论和普遍传播理论研究。传播学是在广泛的社会和文化实践基础之上发展起来的,它的学科建构与实践背景紧密联系,这使得它产生出实用传播理论并指导公众和社会组织。实用传播理论包括了在传播实践中产生的可操作法则――从原始的个体传播发展到人群之中的传播,又发展到以媒介为中介的人与机器的传播。实用传播理论随着时代情境和文化实践而不断变化,大体可以涵盖在公众传播、关系传播、信息传播等领域之内而可以看作是实践研究,譬如采访学、编辑学、节目制作方法、谈判学、公共关系等等。普遍传播理论体现出在实践基础上对传播研究的综合视角,如新闻学、修辞学、大众传播学、人际传播学等等。有学者认为这其中亦包括一个由五个部分组成的传播理论模型,结构――功能理论、认知和行为理论、相互作用理论、阐释理论和批评理论。这五个部分正是集合了其它学科的既有传统如系统科学、心理学等等,将它们的研究视角纳入到传播的知识之内并组成一定的传播理论模型,这在学科建构上为传播学提供了稳定而丰富的知识资源,从而也将较为零散的实用理论整合化、系统化,而第四个层次就是哲学层面的研究,如语言学、符号学等它们都是传播的基础,能够揭示传播的本质。

我们认为,将传播学进行层次划分为实用传播、普遍传播和哲学研究三个层面有利于解决传播研究的无系统性、缺乏创新和反思的问题。实用传播层面不断地总结实践经验教训,激发公众及组织的兴趣与热情,在人类现实交流层面上指导并解决由于新的社会形态带来的新问题,并把传播学的学科内容在整个社会层面上进行拓展;普遍传播层面上汲取其他学科的养分。在为传播学不断输送资源形成独特视角,进而整合成为一个适用的学科理论核心,获得学术界和公众的认同和共鸣;最后,在哲学层面上夯实学科的基础,并进行不断地反思,解决传播学的“本体论”和“认识论”的问题,解决在微观层面上传播本质的问题。

三、结语

对传播学的理解范文第2篇

一、传播学在中国发展的现状与教学中存在的问题

面对新的形势,目前的传播学本科教学工作仍然存在一些问题,总结如下:教学深度难以把握;理论教学的主导地位导致“学而无用”;教学与学术研究分离导致学科发展缓慢。

首先,教学深度难以把握。一般的院校在专业设置上都把传播学作为理论基础课程,安排在第一或者第二学期,这是十分必要的。但是,对于刚刚入学的学生来说,很难在入学之初就对这个专业有一定了解,甚至有的学生反映“不知道要学什么?”。因为这个学科需要一定的理论与专业基础,所以授课过程中也会遇到一些困难,这就要求教师根据学生的实际情况,适当的调节课程的难度,逐步的深入,必要时调整教学的进度,做到教学相长。

其次,理论教学的主导地位导致“学而无用”。传统意义的传播学课程是讲授式的理论教学课程,在这样的课程安排下,学生在课堂上主要接受的是理论教学,可能在一节课的时间里面学了很多类似“概念、特点、分类、意义、功能等”这样的内容,考试也是理论考察的方式以记忆为主。然而,在这样的授课方式下,理论教学居于绝对的主导地位,造成学生“学完就忘记了”,根本无法和实际建立联系,更不能建立合理的实际联想,学生感觉学习之后在工作中根本“用不上”,造成教学资源巨大的浪费,甚至是“学而无用”。面对这样的困惑,后面的章节会提出一些解决问题的思路与方法。

再次,教学与学术研究分离导致学科发展缓慢。上个问题中已经提到传统的授课方式,那么除了学生缺少实践联想之外,传统的教学方式还使学生失去很多思考问题的条件,没有理论与实践的结合,学生很难有所探索。这样就造成一种现象:目前的传播学研究,往往仅陷于少数学者的范围内,而大量的传播学专业学生毫无科研能力。如果能充分调动在校学生的科研热情,培养学生的科研能力,善加利用学生的科研成果,相信传播学专业会发展的更好。

二、传播学本科教学的教学理念与模式探索

鉴于目前传播学本科教学过程中一些问题的存在,同时结合几年来传播学本科教学实践的一点思考,笔者认为:传播学本科教学应该坚持“实用教育+延续教育”的教学理念。具体的说,就是在正常的课堂教学与理论教学的基础上,重点培养学生对传播学具体实务的联想能力、应用能力、创新能力;同时尽可能的帮助那些在理论与科研方面有更深层次要求和更高潜质的学生,构建完备的理论体系,设计有效的研究方法,启迪前沿的学术思想。这一教学理念,旨在培养可担当专业教学,可适应大众传媒要求,又可进行科研探索的复合型传播人才,适应全球化信息社会的要求。

为配合上面提出的“实用教育+延续教育”的教学理念,下面介绍一个传播学本科教学的“渐进循环”教学模型。在“渐进循环”模型中,传播学的教学包括了四个不同的阶段,分别是:1、经典理论的解析阶段。2、相应案例的引入阶段。3、传播实务的实践阶段。4、学术前沿的启迪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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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四个阶段可以看作是由课堂的理论教学开始,结合教师经验的案例分析承接,以学生亲身的专业实践配合,最后启迪学生思考并研究学术问题为步骤的逐渐教育过程。而这四部分之间的循环则体现在,经过学生亲身调研、设计实验,论证之后对传统、经典理论的验证、深入、乃至发展之上。这样的“渐进式”教学,可以深入浅出的把学生逐步引入对人类传播活动的理解与研究过程中,解决以往教学中“学生认为过难”的问题。而由学术研究到理论发展的“循环”又为我国的传播学研究提供了来自大学生的新鲜血液,能有效的解决前面提到“传播学学科发展缓慢”的问题。下面分别解释每一个教学阶段的含义、教学内容、教学方法以及应注意的问题。并以讲授“议程设置”功能为例,分步骤的逐一说明每个阶段教学的具体方法。

1.经典理论的解析阶段

理论教学是传播学教学的重要任务之一。因此,传播学教学的第一阶段,或者说基础阶段,就是对传播学理论体系下的经典理论与模型做深入的解析。这里所说的解析,不仅仅是对教材中关于传播学的理论的讲解说明,更重要的是对这些经典理论的研究历史、研究方法、适用范围、对实践的指导作用等做细致的归纳总结。

无论是中国还是外国的传播学研究者,都编著了很多关于传播学概论性的著作,比如:麦奎尔的《McQuail’sMassCommunicationTheory》(2000);③郭庆光的《传播学教程》(1999)。④虽然这些著作的编写思路不尽相同,但是不难看出传播学教学主要包括下面一些内容:传播的概念、传播学的研究范围、传播的不同分类、人类传播的过程、传播学的研究方法等。其中关于传播过程的研究内容尤其丰富,包括了对传播者的控制研究、对传播内容的符号学思考、对受众角色的分析、对媒介功能的研究和对传播效果的深入论述。

在上述的每个研究领域中,都含盖了大量了概念、经典理论和模型,仅仅以传播效果研究为例,在著名传播学研究学者麦奎威尔的传播学导论中,收录的关键词就有几十个之多。因此,教学的重点不仅仅只是告诉学生“什么是这个理论?”,更重要的是让学生弄清楚这个理论是“为了解决什么问题的?”,是“以什么为研究对象,用什么样的方法研究的?”,在这个领域内“目前用这个理论能解决什么问题?”,“还有哪些问题无法解决?”。比如教师要讲解大众传播的宏观效果“议程设置”功能。首先,应该简述理论的具体内容(这一理论用来衡量一种媒介的影响。在传播过程中,公众脑海中的新闻事件、议题、或者人物的相关重要性,受到新闻报道呈现次序或者显著性的影响)。⑤然后要逐一解释其中的关键点:议题和显著性。更重要的是,要重点交代这个理论的研究历史,交论中涉及到的媒介议程(mediaagenda)-公众议程(publicagenda)-政策议程(policyagenda)的关系。⑥

2.相应案例引入阶段

在第一个环节的理论教学中,学生已经对经典理论的体系与研究历史有了深入了解。因此,根据上面的解析,选取大量典型的传播案例进行形象的分析说明就显得尤其重要。这里需要注意的是:在选择典型的案例的过程中,要注意不同案例之间的比较,以此引导学生找到理论应用于实践的一些规律。

仍然以讲授“议程设置”功能为例,要引入大量的新闻议程设置案例,同时分不同的媒体类型进行分析。比如通过对当日〈新闻联播〉新闻议程的设置分析当天的重要事件;通过连续几日〈新闻联播〉新闻的议程设置分析最近一个时期的重大事件;通过分析不同时间的〈人民日报〉头条新闻的设置来分析近一段时间媒体新闻议程的变化等等。

3.传播实务的实践阶段

在这个环节中,学生需要亲自参加到各种传播机构或组织的传播活动之中去,以亲身的实践验证理论与实际结合的重要性,积累更多的实践经验,同时探索理论与实践结合的新思路。虽说这个环节的主体是学生,教师仍然需要做相应的指导。要在学生亲身实践之前拟订详尽的指导书,内容包括:说明实践的意义,列出实践的步骤,建议实践的方法,同时要求学生在实践后做认真的总结,必要时要求学生上交亲身实践的作品进行讲评。

为了更好的了解媒体“议程设置”的功能,教师可以带领学生到当地的电视台或者报社进行一个短期的实践,比如让学生跟踪该媒体一天新闻编排的整个过程,指导学生注意分析电视媒体新闻的编排顺序,每条新闻长度的不同要求;报纸每条新闻所在的版面和字数要求等等。同时让学生对受众进行一个问卷调查,分析一下受众看了当天的电视新闻或者阅读了报纸新闻以后,认为什么是最近的“大事”,从而对照媒体新闻传播的预期效果,验证议程设置的功能。

4.学术前沿的启迪阶段

在开篇我们已经谈到过关于中国传播学发展的现状,其中谈到目前传播学研究发展比较缓慢的问题,那么这个教学环节的设计主要是在学生已经具备坚实的理论基础和丰富的实务经验的前提下,针对目前传播学业的问题进行学术的探索,以发展我国的传播学研究事业,同时学生也为完成自己的毕业设计做大量的积累工作。在这个阶段,教师的任务主要是启迪学生思考目前的传播学学术前沿问题,指导设计研究方法,提供适当的文献支持等。这里需要注意的是:学生往往不具备系统的科研思维,因此教师指导的首要任务是培养学生科研的系统化、逻辑化、科学化、数据化。

以“议程设置”的不同功能相互作用为例,教师可以指导学生研究一些实际的问题。对于研究政策议程转化为媒体议程,可以启发学生研究一些对国家重大的政策、法规、或者决定的媒体宣传作用,比如“论两会报道中央视的重要角色”;对于研究公众议程转化为媒体议程,可以启发学生结合目前网络媒体中“BBS,Blog”等个人媒介的作用,分析“个人媒介议程对大众媒介议程的影响”。

三、在探索中不断完善传播学教育

对传播学的理解范文第3篇

关键词 传播学 教学改革 案例教学

中图分类号:G424 文献标识码:A

1 独立学院传播学课程的现状与问题

为了了解独立学院传播学课程的现状与问题,对我校新闻学专业的三十位同学进行了访谈,学生普遍反映“传播学很难、听不懂、没有用”,在对传播学课程的建议上,学生们大多希望“增加互动、多举新事例、多利用新媒体、渴望参与实践”。根据访谈,总结独立学院传播学课程的现状与问题如下:

1.1 传播学课程偏理论化,知识抽象,学生难以理解

传播学是一门边缘学科,与新闻学、社会学、信息论、人类学等学科都有联系,正因为如此,传播学的知识面较宽并且具有一定的抽象性。同时,“传播学教学基本是介绍欧美传播学研究的成果,但经典的传播现象和实验则无法还原给学生”,①这也造成了传播学的理论知识与实践的脱节。另外,独立学院的学生基础相对薄弱,对抽象知识的理解有一定难度,如果仅是介绍西方传播学的研究成果,很难激发学生的学习兴趣,反而会造成“传播学无用论”的现象。实际上,开设传播学课程的目的是为了培养学生利用相关理论分析问题的能力,传播学中的人际传播、传播技巧等理论对学生有着极强且直接的现实指导意义。因此,如果不解决传播学课程偏理论化的问题,学生听不懂,不仅无法培养学生的学习兴趣,而且丧失了开设传播学课程的意义。

1.2 “填鸭式”的教学模式与学生渴望互动的矛盾

目前,本科的传播学课程主要采取讲授式教学,课堂上,以老师讲授为主,学生被动地吸收知识。由于传播学课程主要讲授传播学研究的理论和成果,学生要在课堂上接触大量的概念、模式、研究方法、理论、意义等,在较短的时间内,学生要接受并且区分这些不同的概念、模式、理论,很难将理论知识跟现实操作联系到一起,这种“填鸭式”的教学模式造成学生对传播学的反感,认为传播学枯燥无用,甚至很多学生在一学期的课程结束后,不知道传播学学了什么。实际上,在访谈中,受访的学生普遍表现出自己对这门新兴学科的兴趣,但是由于课程枯燥无趣而望而生畏。传统的“填鸭式”的教学模式与学生渴望互动的矛盾已经阻碍了学科的发展和社会对传播学人才的要求,多被学界所诟病。在传播学课程教学改革中,探索新的教学模式,激发学生兴趣,重视学生的参与性,已经成为亟待解决的问题。

2 独立学院传播学课程教学改革研究

2.1 传播学课程体系及其特点

以部级重点教材、21世纪新闻传播学系列教材——郭庆光的《传播学教程》为例,教材共有十五章,如果按部就班地从第一章讲到第十五章,学生普遍反映知识繁多、无头绪。结合新闻学专业的特点,并对教材进行充分的研究后,把教材的十五章进行整合,利用拉斯韦尔的“五W”模式简单易懂的特性,把教材的诸多章节合并到此模式中,即:控制研究、内容分析、媒介分析、受众分析、效果研究。这样,就把原本十五章的内容整合为三大部分,经过整合后,全书的逻辑框架变得简单,学生易于理解。见表1。

2.2 案例教学

案例教学,是一种开放式、互动式的教学方式,始于1870年左右的哈佛法学院。案例教学的方法就是教师以教学案例为基础,在课堂中帮助学习者达到特定学习目的的一整套教学方法及技巧。在现实生活中,一些复杂问题的解决方法既不能在教科书中找到,也不可能获得人人都赞同的“正确答案”。案例方法为学习者设想了这样的一个世界,即通常在时间很短、信息不充分的条件下,需要靠批判性思维技巧和能力来提出有说服力的论点。传播学课程理论性强、知识抽象,采用案例教学法,用具体、形象的案例来阐释抽象的理论,能够增加教学的趣味性,可以解决传播学课程理论性强的问题,这种教学方式,能将抽象的理论知识转化成对学生能力的培养。同时,案例教学法的开放性与互动性,强调学生的主导性,鼓励学生充分思考,重视学生参与,满足了学生渴望互动的需要,有利于激发学生的潜在能力,从而有助于培养应用型人才。

2.3 以教学与科研的有机结合不断推动课程改革

传播学虽然是一门基础理论课程,但同时也是一门应用性很强的课程,因此,教师的授课不能脱离社会现实空讲理论,要保持传播学的应用性的特点。传播学的教学要保持与实践的同步发展,关注当下的信息传播现象。同时,教师应当注意运用教育理念来指导教学。

首先,探索建构式教学模式。建构性学习模式强调为了理解而学习,通过问题式学习和协作式学习来培养学生的探索精神和批判意识,让学生自主构建知识体系与意义结构。这种理论认为,认识过程不是一个简单的刺激加接受的过程,而是认识者主动地建构自己的知识经验的过程。知识的接受不是一个被动的过程,相反地,学习的主体要主动地建构信息的意义。于是,学习成了一个主动的过程。在这种理论下,新的教学模式从“教师中心”转变到“学生中心”,传统的课堂变成开放的课堂,教师的角色更像是一个组织者、引导者甚至是伙伴,而不是主导者。学生们根据教师布置的任务或者议题,分成小组,每组4~6人,主动收集资料,课下小组内部思考讨论,然后将小组讨论的成果在课堂上充分展示。例如,2012年当韩国舞曲《江南Style》风靡全球时,可以借此为议题,用建构式教学模式,引导学生用传播学原理对《江南Style》的走红进行思考分析。

第二,重视案例研究。为了保持传播学应用性的特点,教师应当重视案例研究,建立传播学教学的案例库。选择案例时,注意案例的典型性与时新性,一方面,典型的案例具有代表性,例如,“魔弹论”的经典案例:1938年,美国哥伦比亚广播公司播出根据科幻小说改编的广播剧《火星人入侵地球》,结果使成千上万的听众误以为真实的事件正在发生,造成极度的恐慌。另一方面,新近的案例更能激发学生的兴趣与参与性。教师有必要对每年的新闻传播热点话题进行梳理分析。

3 结语

虽然传播学的知识体系具有偏理论性的特点,但传播学却是一门应用性很强的学科,因此,只有将理论抽象的知识转化成学生的传播实践能力,传播学课程的价值才真正得以体现。基于此,传播学课程教学改革显得尤为迫切。为此,教师应熟悉教材,以教学与科研的有机结合不断推动课程改革,转变传统的教学模式,积极探索建构式教学模式,重视案例研究,鼓励学生真正走进课堂,利用课程教学改革,解决目前独立学院传播学课程存在的问题,培养出社会所需要的人才。

对传播学的理解范文第4篇

关键词:跨文化传播性质理论研究

从20世纪50年代开始,跨文化传播学的研究已经有了很多成果,比如爱德华·霍尔(Edward T.Hall)的高语境/低语境理论、古迪孔斯特(William B.Gudykunst)的焦虑/不确定性管理理论、汀·图梅(stellaTing-Toomey)的面子协商理论以及约翰,费斯克(John Fiske)的大众文化传播理论等。但是对于跨文化传播学的核心理论问题——跨文化传播的性质却缺乏专门深人的研究,很多中外学者大多注意到了这个现象,比如萨默瓦(Larry A.Samovar)、波特(Richard E.Porter)和麦克丹尼尔(Edwin R.McDaniel)说:“对跨文化传播的研究已经揭示了跨文化变迁的多样性,也产生了大量的应用性理论,尽管有了这些进步,但是对于跨文化传播的知识主体来说,还远远没有完善,从其他学科获得的关于文化多样性的数据,还没有被充分的整合。已有的很多信息更多的是关注当下社会的、种族的和民族问题的反映,而不是试图去定义和解释跨文化传播。”这是跨文化传播学作为一门学科的重大欠缺。对跨文化传播的性质缺乏深度认知,跨文化传播理论的合理性和适用性就失去了判断的依据和标准,跨文化传播学的多学科整合就会失去学术一致性。

本文在中外学者研究的基础上,根据跨文化传播活动的特性,提出跨文化传播的三大本质特征,由此确立跨文化传播的基本性质。需要说明的是,认识和阐释跨文化传播的本质特征是一件很困难的事,它不仅要求对已有文献和经典理论进行深入的参阅,而且要求对各种形式的跨文化传播活动做深入的思考和研究。为此,本文的分析和讨论只是一种尝试性的解释。

一、特定异文化群体间的传播

人们通常把跨文化传播解释为“不同文化之间的传播”,很多学者都有大致相同的表述,比如中国学者关世杰先生说:“跨文化交流是一个涵盖面比较广的通用术语。它通常是指一种文化背景的人、群体与另一种文化背景的人、群体所进行的交流。”美国学者萨莫瓦和波特说:“跨文化交流指的是拥有不同文化感知和符号系统的人们之间进行的交流,他们的这些不同足以改变交流事件。”跨文化传播是不同文化之间进行的传播,显然是毋庸置疑的,但问题的实质在于,“不同文化之间的传播”只是跨文化传播的偶然特性,或者说外在特性,不能揭示跨文化传播的本质特征。因为我们可以在人际传播和大众传播中发现不同文化之间进行传播的特性。我们以大众传播为例,进一步讨说明个问题。按照大众传播的一种常识,大众传播的受众是“庞大的、异质的、及分散的”因此,从传者和受者的文化关系上看,大众传播的传者与受者之间既可能是同文化关系,也可能是异文化关系。就文化差异存在的普遍性而言,严格地讲,任何一种大众传播活动,必然会在某个领域、某个层面上构成传者和受者的异文化关系,也就是说,大众传播活动必然经常是“不同文化之间的传播”。因此,不同文化之间的传播不是跨文化传播的本质特征。

笔者认为跨文化传播的本质特征是传者和受者双方的特殊指向性,即跨文化传播是在特定的异文化群体之间进行的传播。我用“特定的”这个词语,想要强调的是,在跨文化传播活动中。传者和受者对彼此的文化身份有明确的认知。

我们观察和研究大量的跨文化传播活动时,可以发现,跨文化传播的传播主体——传者和受者——既分属于不同的文化群体,又对彼此的文化身份有明确的认知。比如中国和美国之间的跨文化传播(当我们把中国和美国看作是两个文化群体的时候)、两者之间的跨文化传播或者精英文化与大众文化之间的跨文化传播。传者和受者分属于不同的文化群体意味着跨文化传播是在不同文化之间进行的传播;传者和受者对彼此文化身份的明确认知,意味着跨文化传播必然是在两个特定的文化群体之间进行的。也就是说跨文化传播的传者和受者非常明确我们是谁、他们是谁,非常明确在文化群体意义上的谁在和谁进行传播。这种特定的不同文化群体之间的传播构成了非常特定的传者与受者的文化关系。换句话说,只有当传者和受者明确对方所属的某一个特定文化群体的时候,跨文化传播活动才能产生。比如2010年初在中国上演的美国电影《阿凡达》,从传者(制作者)的角度讲,《阿凡达》在全世界的播放是一个大众传播活动,不是跨文化传播活动,也就是在电影拍摄和发行的时候并没有针对任何一个特定的文化群体。但是,当某些受者把《阿凡达》看做是一部美国电影的时候,也就是说当受者确定了传者所属的文化群体的时候,并且受者也同时明确了自己所属的特定文化群体的时候,比如中国文化的受者,播放和观看《阿凡达》成为了一个跨文化传播活动,我们可以在跨文化传播的范畴内讨论《阿凡达》这部电影。

传授双方的文化身份确认是跨文化传播的要素之一,如果传者和受者不能确认对方属于哪一个文化群体,不能确定彼此的文化身份,就不能构成跨文化传播活动。因此我们可以说跨文化传播的本质特征之一是在特定异文化群体之间进行的传播。

二、跨越特定文化差异的传播

跨文化传播从传者和受者的文化关系上看是是特定异文化之间的传播,这样一个特性意味着影响跨文化传播活动的核心要素是某种特定的文化差异。

人们通常把文化看作是影响跨文化传播的核心问题,其实是不准确的,因为跨文化传播之所以为跨文化传播,不是文化影响了传播过程,而是文化差异影响了传播过程。从拉斯韦尔开始,人们在研究传播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文化对传播的影响,比如施拉姆的经验场论。但是,跨文化传播的发现和研究,是因为发现了在两个特定的异文化群体之间由于存在着巨大的文化差异而导致了传播的失败。跨文化传播的奠基人爱德华·霍尔在一次访谈中,曾经根据他的切身体验说:“不同文化的成员在感知现实方面的基本差异是最根本性的传播失效的原因。”可以说,没有文化差异,就没有跨文化传播。

在跨文化传播的范畴内,文化差异不是两种文化的总体差异,也不是某一文化要素的程度差异。而是维度差异。不同的文化只有从不同的维度上才能进行比较,发现差异。文化差异是在价值判断上的,或者用霍夫斯泰德(GeertHofstede)的说法是在心灵程序(mental programs)。上的分歧和对立。就两个特定的(比如精英文化群体和大众文化群体)不同的文化群体而言,他们在某个维度上可能有差异,比如权力距离维度;但在另一个维度上就可能没有差异,比如个人主义和集体主义维度。因此,在传播的条件下,当传者和受者在某一个维度上有差异的时候,而且这个维度的差异影响到了传播过程,那么这时候,我们就可以把这个传播活动看作是跨文化传播活动。

跨文化传播的文化维度差异,不是抽象的,独立于传播过程之外文化维度差异,而是某个特定的讯息将传受双方带入某种特定的文化情境中引发出的某个特定维度的文化差异。如图:

比如我们向法国传播中国的茶文化,那么“中国的茶文化”就是这项跨文化传播活动的特定讯息。为了让法国人认识和理解'中国的茶文化,我们要研究中国的茶文化和法国饮食文化、酒吧文化或休闲文化的特定文化差异,并在这个特定文化差异的基础上,确定向法国传播中国茶文化的途径和方法。再比如,某企业总经理要向员工讲解该企业的奖金制度,假定这个总经理属于一个文化群体,而该企业员工属于另一个文化群体,那么该企业的奖金制度就是跨文化传播的特定讯息,为了有效进行跨文化传播,该项跨文化传播活动不是要跨越总经理和员工这两个文化群体的文化差异,而是这两个文化群体在“奖金”问题上的文化差异。这样才能有效进行跨文化传播活动。

总之,超越特定文化差异意味着(1)跨文化传播的研究对象是两个特定异文化群体的特定维度的文化差异,而不是两个特定异文化群体的总体文化差异;不仅如此,与之密切相关的是(2)跨文化传播的还要研究特定维度的文化差异对传播的特定影响;并且(3)研究超越特定维度文化差异,是实现有效跨文化传播的途径和方法。关于跨文化传播的研究对象,笔者另有专门讨论,这里仅仅是特定维度的文化差异必然会引出的一些结论。

三、实现意义共享的传播

从传播活动的过程上看,传播是一个信息编码、信息交换和信息解码的互动过程。从这个过程上看,跨文化传播活动与人类的其他传播活动没有什么差别,但是,如果我们关注传播过程的有效性和传播效果问题,我们就会发现跨文化传播的本质特征。

传播过程的有效性取决于信息接收和意义解读的一致性。信息接收的一致性是指接收的信息与发送的信息相同;意义解读的一致性指的是受者对某一信息意义的理解与传者对信息意义的理解相同。这两个一致性程度越高,传播的有效性就越高。当然这里所说的“相同”只是理论上的设定,在传播实践中只可能是一个程度问题。但无论如何,传播的有效性都需要一个前提条件,那就是对传播讯息/文本,或者说对传播符号的一定程度的意义共享。没有一定程度的意义共享,传播的有效性就无从谈起。比如中国人之间打招呼常说的“你吃了吗?”这句话,无论说这句话的时候传播环境发生了怎样的变化,无论有多少个人的、组织的或政治的、经济的、知识的或技术的因素介入,对这句话基本的意义共享是存在的,否则就不能理解这个讯息(你吃了吗?)传达了什么样的信息(打个招呼),更不可能理解这个信息的意义(表示友好)。但是,在跨文化传播活动中,恰恰没有构成有效传播前提的这个一定程度的意义共享。研究跨文化传播活动的实践,我们可以发现:不同的世界观、价值观、行为方式和规范,不同的象征符号系统,导致在跨文化传播过程中几乎是必然的会出现:其一,是讯息/文本意义的缺失;其二,对讯息,文本意义的误解。讯息意义的缺失指的是受者接收到了讯息/文本中的信息,但是没有发现该信息有什么意义,也就是接收到了一个没有任何意义的信息,中国俗语说“对牛弹琴”就是意义缺失的极端表达。对信息的误解就是受者解读出来的讯息,文本意义与传者的意图总是缺乏一致性,经常出现的是协商式解读和对抗式解读。

传播效果是某一信息对受者的影响,有影响就是有效果,没有影响就是没效果。而所谓影响描述的是一种因(信息)果(认识、态度或行为的改变)关系,而这种因果关系包含着这样一种假定,即受者可以理解信息的意义,也就是说只有在受者能够理解信息意义的前提下,才有传播效果的产生。但是,如果把这个逻辑置换到跨文化传播活动中就完全不适用了。跨文化传播的目的不是追求认知和态度的改变,更不是影响或支配人的行为,而是能够用恰当的讯息,准确地传递信息,并且能让受者理解和认可信息的意义,也就是说,对于人类其他传播活动而言,意义共享是传播活动的前提,而对于跨文化传播活动而言则是传播活动的目的。跨文化传播必须在传播的过程中才能构建共享的意义,这是跨文化传播活动和其他人类传播活动的本质差异。也正是基于这样一个差异,美国著名传播学者汀一图梅把跨文化传播定义为“分享意义的象征符号的交换过程。”。

跨文化传播的意义共享不是文化认同,而是从了解到理解,再从理解到认可的一个动态构建过程。“了解”是能够对接收的讯息进行有效的解码;“理解”是解码后的信息能够有一个与传者大致相符的意义解读;“认可”是对解码后的意义有一个接受的态度。当然,我们在这里必须要进行说明的是。跨文化传播的意义共享,只是一定程度上的意义共享,不是绝对意义上的意义共享。在跨文化传播的范畴内,文化差异是绝对的,编码和解码的误解误读是绝对的,实现意义共享是相对的。跨文化传播学的研究就是在这个相对的程度上寻找可以共享意义的途径和方法,比如古迪孔斯特的焦虑/不确定管理理论(Anxiety/Uncertainty Management)、汀一图梅的面子协商理论(Face-Negotiation Theory)、劳伦斯·金凯德(Lawrence Kincaid)的“传播趋同模式”(ConvergenceModel ofCommunication)等,都是对如何实现意义共享问题的探索和启示。另外,跨文化传播的意义共享是一个动态的构建过程。这个动态过程就是通过传播建立起一个逐步实现意义共享的意义链。英国文化研究学者保罗·杜盖伊、斯图亚特,霍尔等人在谈到意义的作用的时候说:“我们好像沿着一条无尽头的意义链条从一个意义到另一个意义不断地走下去。因此,我们用我们已经知道的意义来‘描绘’新的东西;或者我们通过将旧的意义加以转变的办法建立新的意义;或者我们通过用新的意义取代旧的意义的办法来变更意义。”跨文化传播的意义共享可以通过传播新的意义转变或取代旧的意义,比如,在许多西方人的观念中,中国要么是穿长袍,拖辫子的清代形象,要么是全国人穿统一绿军装,骑自行车的文革形象,如果我们进行专门的传播,就可以改变和取代这个旧的形象,这就是一种跨文化传播的意义共享。

对传播学的理解范文第5篇

一科学传播的界定

在传播学的概念中,传播是一种共享信息的过程,从广义上来说,所有活的有机体都有传播行为。而人类传播的独特之处在于能创造和使用符号。科学传播作为一种交流共享的活动,是人类传播的一个类型,只不过是限定到与科学有关的范围之内。但对于什么是科学传播,国内外都存在争论,一般来说,科学传播至少包括下面一些范围内[1]

•在科学共同体内部的传播;

•在科学共同体与媒体之间的传播;

•在科学共同体与公众之间的传播;

•在科学共同体与政府或其他权力机构、团体之间的传播

•在科学共同体与政府或其他影响科技政策的人士之间的传播

•在工业与公众;之间的传播

•在媒体(包括博物馆和科学中心)与公众之间的传播

•在政府与公众之间的传播

从另一个角度,科学传播还可以分为专业内容(professionalcontexts)的传播和面向公众的传播(publiccommunicationofscience)。我们所说的科学传播一般是指后者,严格地讲,应当称作是面向公众的科学传播。从上面关于科学传播的内容可以看出,面向公众的科学传播也有诸多形式,本文则将其限定在”科学、媒体与公众”范围。这里所说的媒体主要是大众媒体。

关于近年来的科学传播的研究,公众理解科学杂志的主编,著名科学传播学者Lewenstein曾评论说:“我们中的一些人关注如何让公众最有效地学习运用科学知识,而其他人则担心公众盲目接受科学机构的声明……一些人强调对于大群体受众行为的定性理解的重要性,另一些人则主张对小人物或是政治人物的表现进行分析才能形成我们的世界……我们关注的是科学与公众的关系……”[2]

这一方面表明了国外科学传播研究的多样性,另一方面也表明:如果科学传播的研究只重视科学与公众的关系以及传播的内容,而不研究具体的科学传播活动过程的话,就很可能会走入困境,而具体到科学、媒体和公众的研究来说,Lewenstein认为“必须把科学传播是什么搞清楚……科学传播必须考虑到不同媒体、科学家和公众的互动关系。”[3]

二传统科学传播模式提出的问题

早在1686年,就有人认识到科学传播的两个渠道:面向科学家同行和面向受教育的公众。到19世纪中期,大规模的科学传播出现。[4]当时面向公众的科学传播很大一部分是通过媒体和记者进行的,科学传播把自己当作是传播的一个类型。科学传播模式与一般传播类型应当是类似的。

在这种思路下,20世纪80年代中期英国学者Shapin提出权威解说(canonicalaccount)的科学传播模式,从科学史出发考察了这种模式的起源,认为17世纪以来的科学职业化造成了此后科学与公众之间的隔阂,科学是为了获取公众的支持而通过媒体进行科学传播。[5]

在其它一些传播学文献中,与“权威解说”类似的提法还有不少,如“主流关注”(dominantconcern,Dornan,1990)、“主流观点”(dominantview,(Hilgartner,1990)、“普及模式”(popularizationmodel,Valiverronen,1993)、“扩散模式”(diffusionistmodel,CooterandPumfrey,1994)等。虽然提法不同,但基本含义是一样的。

此种科学传播模式认为,科学事业的专业化和复杂化使一般公众难于理解,因此,为使科学成就更符合公众的利益,需要媒体在科学家和非科学家之间架起桥梁,科学新闻记者在科学操作之外,运用语言把科学流程重新加工,传播给受众。这是当时,也是现在国内“比较流行的关于科学与公众关系的理解”[6]

现在的国内的相关研究,也是在不自觉地应用这种模式的。从形式上看,权威解说模式类似于中国的科普概念。在上世纪70年代以前(也有学者认为是60年代以前),权威解说模式一直是科学家和新闻从业者的观念指导。

这种对于科学与媒体或者科学面向公众的传播的一般观点实际上来源于下述观点或假设:

1科学事业的专业化和复杂化使一般公众难于理解,比如1919年时爱因斯坦的相对论就是一个极端的例子。

2因此,为使科学成就更符合公众的利益,需要具有如下特征的媒体:一个能在科学家和非科学家之间架起桥梁,并能理解前者并把前者的思想传播给后者的第三者(科学新闻记者)。科学新闻记者通常是处在科学操作之外,运用语言把科学流程重新加工,传播给受众,而在科学家看来,这种再加工就是“歪曲”。

3科学传播的媒介是通过语言翻译的隐喻进行的。所以科学传播要解决的问题就是第三者尽量用极限的语言描绘出纯粹的科学事件。[7]

Massimiano认为,在这些论断中包含很多更深刻的关于科学过程和科学工作之本质的假设。按这种观点,科学的公众传播过程是在科学流程结束之处开始的,一旦科学知识完成,知识就会以一种简化的形式传播给非专家。所谓的“普及”、“扩散”等即是这种科学面向公众传播的无问题的版本。

现在,这种传统的假设已经被越来越多的学者摒弃,科学传播是一个双向而非单向的过程,正得到越来越多的理论支持和实践证明。法国心理学家Moscovici在60年代提出的社会表现(socialrepresentations)理论分析了科学、常识和社会表现之间的关系,认为从社会心理学来看,受众对于科学传播内容的吸收是主动的、有选择的。在社会表现框架中,科学理论条理化为一个整体,通过去背景化过程,与受众已有的信息融合,成为新的信息,这些信息在日常生活文本中成为常识性内容。[8]与此类似,Farr分析了科学与常识的关系,认为社会表现理论应当引起科学家、媒体从业者等的重视。[9]Gross提出与境模式(Contextualmodel),他通过辐射云对坎伯兰的牧羊人的影响的案例,提出公众对科学知识的接受是科学知识与地方知识的结合物,即公众对于科学知识是有选择吸收的,而非被动接受[10]

其实,在传统的科学传播模式中,还有一个潜在的假设,即认为媒体本身是没有任何倾向性的,认为媒体只是科学传播的中介和管道,并被假定为能尽量精确地传播科学信息,如果有所谓的“歪曲”,那肯定是出现了意外的错误。在这种传统模式看来,科学共同体面对的是公众,公众面对的是科学,媒体的存在只是为了科学和公众的交流。而许多学者对于传统科学传播模式的修正并没有注意到对于媒体的假设,或者说,上述修正仍旧沿用了以前的假设,科学传播成为了科学与公众之间的事情,媒体是不包括在内的。媒体通常被看作是孤立的,媒体中的科学只是简化的科学的一种扩散形式

笔者认为,长期以来,在我们国内,科学与媒体、公众与媒体的关系并没有受到重视,近年的研究只侧重科学与公众这两极,而忽略了作为中间环节的媒体的作用。传统科学传播模式和随后的研究沿用的这一假设也是值得商榷的,特别是在互联网等新媒体出现后,媒体在科学传播中的作用日益凸显出来。媒体在科学传播不再仅仅是作为一个简单的“管道”。

三科学传播的媒介化

在科学活动中,媒体处于什么地位,现在的研究对媒体有何看法,《独立报》前科学编辑Wilkie认为可以总结为以下三点:

1公众理解科学(PUS)研究看到了媒体在传播中的重要性,但媒体并未得到集中的关注;

2有PUS背景的作者力图寻找科学杂志对于公众的效果,因此,媒体在本质上被看作一个有特定问题和兴趣的特殊领域;

3既使新闻工作者被作为是焦点注意,假定的框架也认为,只有当新闻工作者的行为更像科学家时,公众才能更好地理解科学。无论公众还是媒体,都要更好地理解科学[11]。

换句话说,公众理解科学对于科学与公众的研究,虽然认识到了媒体的重要性,但仍没有实质性的成果。上面提出的诸多科学传播模式,注重的仍是科学-公众的关系研究,而非科学-媒体-公众的整体。

科学传播对于媒体的重视,是与当代媒体重要性的凸显相联系的。因特网的出现为科学传播模式提出了新的挑战,“一对一的邮件,群发邮件、网站,在线信息和新闻服务等,使科学传播变得更为复杂,甚至很多人搞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得到一些科学知识,不知道是怎么得到的……传统的科学传播方式,如同行评议、科学杂志等必须要重新考虑自己的位置。”[12]Lewenstein提出了网络模式(WebModel),他认为科学传播变成了众多互相联系、互相作用的多线路传播形式。而Lewenstein的主要观点是:这种模式的复杂性导致了信息的不稳定性。他认为,新的传播手段使传播速度更快,数量更多,情绪化的内容增加,科学共同体和科学研究者面对众多不确定的信息,而且信息的接收和传播也是不一致的。科学传播以牺牲信息的稳定性的代价而获得了速度。

另一方面,这一模式也说明了另一个问题:科学为了传播的需要,可能迎合媒体价值观和受众需要,可能丧失科学自身及其伦理价值。

Weingart通过将科学传播中的媒体独立化,把上面的问题发展到极端,认为科学已经媒介化。媒体的发展,已经超出了Nelkin或Lewenstein,的理解,人们很难在科学传播中找到可以依靠的东西,他认为,媒体构造了自己的现实,媒体的重要性使科学在某些问题上的垄断性正在减弱,科学对于真理的判断标准正面临着媒体迎合受众的标准,虽然不会被取代,但正在被其他的标准所补充。[13]总之,他认为媒体而不是科学家正在成为科学是否为公众理解和接受的法官。

四媒体对科学的建构

科学知识不仅要满足普遍性、无私利性、独创性、怀疑主义等规范,而且还必须是“适合出版的”。科学的发展总是需要媒体作为载体的,但既使从一般意义上考察,我们也会发现,“自从15世纪以来,印刷技术使各种各样图片的精确复制和传播成为可能。无论哲学家怎么说,科学家们都不能否认这种有效的交流模式。随便翻一翻各种学科的科学文献,也会发现里面有数不胜数的图表、图片、地图等等,这些都远远超出了‘图解’文字内容的需要。”或者说,媒体传达的信息,并不能精确地还原它所表达的科学本身[14]。大众媒体同样也存在这个问题。但引起这个问题的原因并非仅仅是“不精确”。

1974年高夫曼的《框架分析》一书提出框架理论(frametheory)。他认为,对于大众传媒来说,框架就是一种意义的建构活动,在社会系统中新闻框架是消息来源、社会情境、新闻工作人员等因素互动的结果。一些学者认为框架定义可分为两类,一类指界限,也就包含了取舍的意思,代表了取材的范围;另一类是架构----人们以此来解释外在世界。事件材料经过选择和凸显成为新闻[15]。所以可以理解,媒体中的任何信息都是带有偏见的。而且这种偏见由媒体而非事件本身决定。当科学经由大众媒体“扩散”到公众时,这种偏见也是不可避免的,科学的形象实际上只是科学在媒体中的形象。

英国学者Nelkin通过对报纸、杂志的报道分析研究指出:当科学理论能强化主流的社会价值观时,就能在媒体中畅通无阻,反之则被忽略,而丑闻也被看作是对科学的社会系统的妨碍,从本质上讲,是不想让受众失去社会的安全感。[16]媒体对于科学报道的选择和凸显更多的是迎合受众的口味、符合媒体自身的价值观。Nelkin指出,媒体在科学报道中出现了诸多问题,例如:

1想象代替科学内容,报道很少涉及到科学研究的本质;

2科学活动成了带有情节的戏剧事件,各种夸张和激情的手法不可避免地导致了草率,盲目乐观或走向另一个极端;

3报道的焦点集中在研究竞争上,而忽视了科学自身的规律;

4科学家在媒体中不是中立者,而像是要通过媒体取得公众支持等等。[17]Nelkin认为,科学传播可以认为是几个共同体出于不同的需要、动机和约束条件而进行合作的公众传播,科学共同体和媒介都对科学在媒体中的观念有重大影响。但从上面也不难看出,前三个问题的产生,是媒体为了更好地满足受众的偏好所做的建构。公众经由媒体了解的科学,完全偏离了科学本身的形象。而正是从媒体中得到的信息形成了他们的科学观念。

另一方面,媒体对于科学的报道还会影响到科学共同体。Massimiano指出,科学共同体在解决科学争论时,常常需要媒体作用。“在这儿同样存在有问题的假设,其中之一就是当争论中的某方的观点在共同体内部取得了优势时,这种争论才会进入公众视野。但事情也并不总是这样的。比如,如果两方或多方的观点都得到了权威科学家的认可时,或者两方的观点在本质上并没有可比较性时。与此相关的另一个假设是,在专业化层面取得优势的一方必然也会在公众传播中自动得到增强和重视。这儿的问题就是低估了媒体对于争论解决产生的影响。而且,在科学传播中,并未表明科学传播必须从某一阶段开始,这是不严格的。”[18]对于这些争论,媒体的态度可能是决定性的因素。

但Massimiano的结论并非如此,在他看来,把科学问题放到公众那儿解决,并不代表是媒体在起作用,“应当把它描述成协商性的,并与公众利益相关的,让公众自己去判断。”但事实并非如此,关于大众传播效果的研究一直很有争议,1968年传播学者Mccombs和Shaw提出"议程设置"假说(Theagenda-settinghypothesis),认为“议程设置是一个过程,它既能影响人们思考些什么问题,也能影响人们怎样思考。”[19]这一理论在很多地方证明是有效的。

实际上,我们并不期望走极端。科学传播既是科学共同体内部的,又与公众相关,同时包括框架内部的互动关系。科学共同体与公众的利益共鸣,科学活动者及其赞助者的吸引力或特定时期公众与科学共同体的关系等等都在起着作用。但不可忽视的是,媒体正在成为独立的力量,并在科学传播中发挥着越来越大的作用。无论是媒介技术,还是媒体自身的影响,都在改变着科学传播的进程。

参考文献

1.OfficeofScienceandTechnologyandtheWellcomeTrust,Scienceandthepublic:areviewofsciencecommunicationandpublicattitudestowardscienceinBritain,PublicUnderstand.Sci.10(2001)315–330

3.同上。

4.MassimianoBucchi,scienceandthemedia---Alternativeroutesinscientificcommunication,Routledge(1998)1-2

5.StevenShapin,scienceandthepublic,Companiontothehistoryofmodernscience,editedbyR.C.Olby(1989)990-1007

6.同上。

7.同4

8.Thephenomenonofsocialrepresentations,Socialrepresentations,SergeMoscovici(1984)3-69

9RoberM.Farr,Commonsensescienceandsocialrepresentations,PublicUnderstanding.Sci.,2(1993))189-204

10AlanG.Gross,Therolesofrhetoricinthepublicunderstandingofscience,PublicUndersund.Sci.3(1994)3-23

11esrc.ac.uk/esrccontent/PublicationsList/whom/maps.htm

12B.Lewenstein,Fromfaxtofacts:communicationinthecoldfusionsaga,Socialstudyofscience,25:3(1995)403-436

13PeterWeingart,Scienceandthemedia,ResearchPolicy27(1998)869-879.

14《真科学》约翰•齐曼著曾国屏等译,上海科技教育出版社2002年12月,p134

16DorothyNelkin,Sellingscience---howthepresscoversscienceandtechnology,W.hfreemnandcompany,NewYork(1987)7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