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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医的哲学基础

西医的哲学基础

西医的哲学基础范文第1篇

时间: 2003-4-1  作者:鞠 曦  

中医学是中国文化的形式之一, 由于中国哲学是本体论、认识论和方法论的统一, 所以, 中医学的形式必然表现出中国哲学的基本原理。就自在的中国哲学的基本原理和自为的中医学形式的关系所作的研究, 表明了中医学的思维方式在与中国哲学的基本规律的统一性中展示出的文化上的基本意义。所以 ,中医学在内容上代表了中国文化和哲学的基本形式。应当说, 想探索中国哲学奥秘的人、并认为中国哲学是不同于西方哲学的、因此具有独立的哲学形式的人, 就应在对《周易》、《道德经》和《内经》的研究上下功夫, 舍此并无其它。笔者以形而中论对中国哲学所作的概括, 就是上述研究方式的结果。既然中医学的哲学基础是在形而中的统一, 那么, 中医学本身在形而中的形式中其具体的基本规律是怎样的形式、及其这些基本规律对中医学发展的基本意义之所在, 这将是本文所讨论的内容。

一、 中医学的哲学基础

中医学的思维方式即哲学基础问题, 是近代以来哲学研究的重要内容之一。但是, 由于近代以来的西学东渐产生的西体西用的理性进路, 所以, 对中医学的哲学研究无不是以西方哲学的思维方式、概念、范畴对中医学的思维方式进行西化式的疏解,所以, 从产生的研究结果而言, 由于脱离了自在的中国文化的基础, 因此, 应当认为这些结果根本不是中国哲学或中医哲学的本来面目。对中医学的哲学思维及其基本规律的研究只能是中国文化研究中的自在的哲学反思的结果, 因为任何文化形式的历史和逻辑的过程只能形成于其文化母体的自在性, 而不可能是以任何外来文化所可能进行的解释。西方当代的分析哲学和解释学表明, 因为西方文化的内在结构所限定, 以其自在的语言系统和思维方式对文本所进行的解释困难重重, 并且认为不可能达到本来的意义, 所以 ,其西方文化自在的文字和语言本身所进行的解释都不具备其文本意义, 既然如此, 何以能用西方的哲学和形式对中国的文化和哲学进行解释呢? 真不理解当代中国学界何以能以西体西用的方法论进行中国文化的研究, 并自以为是的认为是发现了中国文化的“基本规律”。当以其中国哲学自在的形式与这些“基本规律”进行比较后, 就会发现中西文化是绝然不同的形式, 而且就思维方式的基本性而言, 中西文化不能在形式和内容上进行简单的类比和实现思维方式的统一⑴。哲学思维与文化形式的统一性表明, 任何一种独立的文化只能是其自在的哲学思维所产生的结果, 因此, 中国文化的形式只能是自在的中国哲学思维的结果。而中医学的哲学基础和基本规律也只能在其文化母体中寻求。那么, 中医学的哲学究竟是什么形式的? 于中国哲学的关系是怎样的? 对这些问题的研究表明, 其中最重要的是关于形成中医学的哲学基础问题。显然, 在这一研究进路中, 将构成对中国哲学及文化的反思。

我在对中国哲学的研究中, 以时空的认识论原理对中国的知识系统进行反思, 发现在中国的知识形式中, 《易经》是中国哲学的基础, 而中医学是运用中国哲学思维所产生的最成熟的知识形式, 也可以这样认为, 从中医学中可以反映出中国哲学的本质性, 所谓医易相通是也。那么, 中国哲学的本质性与中医学的统一是以怎样的原理表现出来的, 这是研究中医学的哲学规律首要解决的问题。

所以, 研究中医学的哲学规律首要的是要把《易经》的思维方式进行外化为哲学的形式, 而这也是研究中国哲学的首要的工作。我对《易经》的思维方式进行外化为哲学形式的工作是以“时空统一论”的哲学原理对《易经》之“卦”的研究中作出的, 并以形而中论的哲学原理进行了对中国哲学的概括⑵ ,形而中论的哲学思维方式表明, 时空对应的认识论原理、对应和中的方法论原理、中和统一的时空本体论是中国哲学的基本规律。因此, 对中医学能否反映出这三个基本规律是哲学反思的重要工作。

因此, 从中医学的基本原理中抽象出一般的思维方式并对其进行与中国哲学原理的整合是这一研究工作的组成部分。由于中医学的思维方式与《易经》的统一, 所以历代中医学者对医易相通的哲学问题都有相当深刻的理解, 例如,有清一代名医章虚谷说:“诗、书、春秋, 论世间事迹, 褒君子, 贬小人, 以明治乱之所由, 原非论阴阳之理者。《易》象表阴阳进退消长之理, 儒者用喻世事治乱事之道。……故易为大道之源, 医理、儒理俱在其中, 《易·辞》为儒者之言, 可用治世, 不可治病也。……概医明大道之一截, 易明大道之全体,医书岂真与易书比哉 ? 医经与易经, 体同而用异, 拙集屡申其义矣。 即将先天后天打作两橛, 遂有一橛截全体之见, 而不识其体用所在也。圣人韦编读易,不闻读医, 假年学易, 不闻学医, 盖以此也。圣人为治世之大道, 不为治病之小道, 故言某未达不敢当。然道之用有大小, 而其体一也。其所系之重, 犹先于大道, 何故 ? 盖有性命而后有道德功业。保性命者, 医道也。 其理与《易经》同出阴阳太极之源, 故体同而用异也。 ”(《章虚谷: 《医门棒喝·论易理》)显然, 章虚谷对《易经》和医经的哲学关系的认识是深刻的。由于哲学形式的外化是当代哲学的研究任务, 因此, 和所有对医易相通有相当深刻认识的古代学者一样, 这一研究是以《易经》自在的哲学思维的外化形式阐释中医学的哲学思维的。

我们已经把中国哲学暨《易经》中的哲学模式以形而中论的原理进行概括和反思, 由于在中医学中主要体现出医学的目的和方法论的统一 ──“保性命者, 医道也”,所以,对应和中是中医学中主要的思维方式和哲学方法论。以对应和中的规律进行对中医学的反思, 其表明, 在这一方法论的作用下产生的中医学哲学的主要规律是: 阴阳和中律、五行和中律与三焦和中律。下面对这三大规律进行具体的论述。

二、中医学的哲学基本规律

就中国哲学的主体性而言, 对应和中者, 人对应天地而和于中者也。因此,于道、器论之, 人是形而中之存在。而人体中之中者, 以藏象论之, 脾胃也 ,以五行论之, 中土也。以三焦论之, 中焦也。而和于中者, 人体健康之象也 ,而离偏于中者, 疾病之所出矣!辨证施治者何以谓之? 辨证者, 由症对应于阴阳、五行、三焦者也; 施治者, 和于中者也; 和者, 由治而达者; 中者, 阴阳、五行、三焦之中者也; 和也者, 阴阳和中律、五行和中律与三焦和中律者也。

“夫自古通天者, 生之本, 本于阴阳天地之间, 六合之内。其气九州九窍五岁十二节, 皆生五, 其气三, 数犯此者, 则邪气伤人, 此寿命之本也”(《黄帝内经素问·生气通天论篇第三》),“阴阳者, 天地之道也, 万物之纲纪,变化之父母, 生杀之本始, 神明之府也。”(《黄帝内经素问·阴阳应象大论篇第五》),“阴阳者, 天地之道也”于主体性而言, 阴阳对应和于中者也,阴阳对应者, 时空对应之机也, 人的形而中者也。所以,于人而言,“阴平阳秘 ,精神乃治; 阴阳离决, 精气乃绝”(《黄帝内经素问·生气通天论篇第三》)。“一阴一阳者, 天地之道; 一开一和者, 动静之机。”(吴谦: 《医宗金鉴·删补名医方论卷二·六味地黄丸集注》)“阴胜则阳病, 阳胜则阴病”(《黄帝内经素问·阴阳应象大论篇第五》)。以上的论述在基本的意义上阐明了中医学的哲学基础。

所以, 如果认为“一阴一阳之谓道, 偏阴偏阳之谓疾。”(张元素《医学启源·卷之中·十、内经主治备要》)从而使之阴阳对应成为哲学本体论的依据, 那么, 我认为“阴阳和中之谓医”。阴阳和中者, 医之大用也。“气血之根皆在下, 培养在中, 发用在上。”(郑寿全: 《医理真传·卷三·问病人干咳周身痒者何故》)。“培养在中”者,“黄中通理”者是也。“人之元气,根基于肾, 萌牙于肝, 培养于脾, 积贮于胸中为大气, 以斡旋全身。”(张锡纯:《医学衷中参西录·第四卷·治气学郁滞肢体疼痛方·培脾舒肝汤》)“培养在中”“培养于脾”, 中之用也。所以, “凡人中气充足, 则署邪不能相犯 ;署气入侵, 皆气虚招之也。”(陈士铎《辨证录·卷八·内伤门》)。所以 ,阴阳和中律、五行和中律与三焦和中律者, 阴阳、五行与三焦辩证而使之和于中者也。和于中者, 后天而言, 和于脾胃者也, 先天而言, 和于肾者也, 和于脾胃者, 血之用也, 和于肾者也, 气之用也。所以, 后天而言, “人以胃气为本。”(李杲《脾胃论·卷中·饮食劳倦所伤始为热中论》)。对中土的认识,历代医家都有深刻的认识:“脾为土脏,主乎运水, 全身水道, 赖脾为通调。”(吴克潜:《大众医药·第二十四章·卫生门·健康要览》),“胃者, 水谷气血之海也”(《灵枢经·玉版第六十》), “脾胃为血气阴阳之根蒂”(沈金鳌《妇科玉尺·卷五·崩漏》),“胃者十二经之源, 水谷之海也, 平则万化安, 病则万化危。”(李杲《脾胃论·卷下·脾胃虚则九窍不通论》), “胃受司受纳, 脾司运化, 一纳一运, 化生精气,津液上升, 糟粕下降,斯无病矣。”(王纶:《明医杂著·卷一·枳术丸论》)。以哲学思维论中土者, 以章虚谷为要, 他说:“土本先天太极之廓, 为后天万物之母, 故通贯四气而主于中也……夫太极为。五行之廓者, 生物之道也; 土为太极之廓者, 成物之道也。以五行该有形, 则太极为五行之廓矣。以有形该无形, 则土为太极之廓矣。理气有回环,故生成有顺逆耳。……良以阴阳虽判而太极之体即具阴阳之中, 四象虽分而太极之体即具四象之内。所以加土称五行者, 以表土中即太极之体所在也。是故五行相生循环无间者, 以太极浑然之气流行乎中也。浑然之气无形而土居四象之中,&nb sp;通贯四气以显太极之用, 故其成物则土为太极之廓而浑然之气即寓于中矣。”(章虚谷:《医门棒喝·太极五行发挥》)。

关于中医学的哲学基本规律, 以阴阳和中律、五行和中律与三焦和中律的概括, 使之辨证施治成之所为也, 是为中医学的认识论和方法论的规律也。中医学的哲学本体论是以《周易》的思维方式为基础的, 因此, 医易相通者, 哲学思维的统一性也。

三、中医学的发展方向

由上可知, 医易相通是在哲学思维中的统一, 因此, 作为中医学的文化形式而言, 其本质性与中国文化的形式及本质性是统一的。所以, 中医学在当展方向的问题, 宏观而言, 其与中国文化在当代的发展是统一的, 微观而言,是由中医学的自在的规律所决定的, 而且与当代的哲学思维密切相关。

在西医学已经于当代越来越显现出其固有的不足和缺欠的同时, 伴随着中国文化热的出现, 中国医学的优异之处同时引起了世界医学界的重视。对其进行的哲学反思表明, 从问题的发生的根本原因而言, 其所要解决的问题已不仅仅是单纯的医学问题。因为从目前西方文化的模式所暴露出的问题, 不仅仅表现在医学方面, 其更主要的问题是在西方文化的哲学方面。应当认为, 两种医学模式的优劣是在其不同的思维方式中形成的, 这些优劣还要在以后的医学和文化的进步中更加明显的表现出来。关心中医学发展的学者显然已注意到中医学的优势, 但是, 除了中医学的医疗实践上的优势以外, 笔者认为, 中医学的优势表现在哲学思维上, 中医学的成就是中国哲学思维所造成的。因此, 正是在中国文化及哲学的统一下所生成的中医学本体论, 使中医学的医学理论和实践在历史上取得了辉煌的成就, 在当代社会中发挥着重要的作用, 并将成为人类医学继续发展的相当重要的参照系。但是, 由于近代中国引进西方文化和哲学以来所造成的思维定势和对中国哲学的判定的失误, 以至于造成对中医学的研究和发展形成思维方式上的误导, 影响了中医学的正确发展。因此, 从哲学的高度研究中医学的哲学本体论及其在实践中的作用, 是中医学的基础理论研究中的重要的工作, 也是中国哲学研究中的重要组成部分。

但是, 由于中国的哲学思维与西方的哲学思维的不同, 以至于到目前为止,学术界还没有从固有的中国文化形式中重视中国哲学的本质性, 即中国哲学是以怎样的本体和本体论进行哲学思辩的。尽管西方的形式化的哲学思维造就了西方文化, 但是, 由于中国的传统哲学不是形式化的, 以西方哲学的形式化的概念和范畴释解中国哲学就势必使中国哲学的本质性受到歪曲, 例如, 对“道”范畴的研究, 以西方哲学形式所进行的疏解, 已使我们看到二律悖反的结论。因此,研究中国哲学的本体论是哲学和中医学发展的重大的理论问题。例如: 我们经常看到这样一个观点, 即认为中国哲学是“天人合一”的, 实际上这并不是哲学上的终极结论, 应该反思和追问产生所谓“天人合一”观念的本体及其这一思辨性的本体论哲学问题, 以最终使中国哲学的本体和本体论形式被发现出来。

从道教医学大家孙思邈对中医学的学术性质的观点能够得到中医学本体论问题的相关启示。他认为: “凡欲为大医, 必须谙《素问》、《甲乙》、《黄帝针经》、《明堂》、流注十二经脉、三部九候、五脏六腑、表里孔穴、《本草》、《药对》、张仲景、王叔和、阮河南、范东阳、张苗、靳邵等诸部经方,又须妙解阴阳禄命、诸家相法及灼龟五兆、周易六壬, 须精熟。 如此乃得为大医。若不尔者, 如无目夜游, 动致颠损; 次须熟读此方, 寻思妙理, 留意研究, 始可于言于医道者矣。又须涉猎群书, 何者? 若不读五经, 不知有仁义之道; 不读三史, 不知有古今之事;不读诸子百家, 则不能默而识之; 不读内经, 则不知有慈悲喜舍之德; 不读庄老, 不能任真体运, 则吉凶拘忌, 触涂而生。至于五行休王, 七耀天文, 须探微,若能具而学之, 则医道无所滞碍,而尽善尽美者矣。”(孙思邈:《备急千斤要方》)。由时空对应的本体论和阴阳对应和中的中国哲学可知, “阴阳者,天地之道也, 万物之纲纪, 变化之父母, 生杀之本始,神明之府也”(《黄帝内经素问·阴阳应象大论篇第五》)、&nb sp;“法于阴阳, 和于术数”(《黄帝内经素问·上古天真论篇第一》)、《周易·系辞》认为“一阴一阳之谓道”。上述的这些论述都说明了中医学本身即是关于“道”的学问, 只有把握了“道”的哲学思辩, 才能具体把握中医学, 但由于自在的思维方式所决定, 中国哲学在历史上并没有象西方哲学那样从西方文化中形成形式化的哲学, 因此,“道”就不可能在形式化的思维中把握, 而只能在存在的整体性上把握, 因此, 一个有贡献的中医学者, 必须象孙思邈所论述的那样, 非达到群书博览, 涉猎百科而得“道”莫属。因此, 举凡历史上的名医, 无一不是对“道”有深刻的体认的得“道”者, 从而使其“医道无所滞碍, 而尽善尽美者矣。”而在完成对中国的文化外化为哲学之后, 中医学的哲学基础和基本规律也将以自为的思维方式指导中医学的研究, 中国哲学的自为的形式将对中医学的发展带来根本的正本清源和本质性的进步。⑶

由于西方文化从近代开始的对中国文化和哲学的滥觞, 在当代完成对中国哲学“道”本体论的发掘, 以建构中国哲学的独立形式, 尽管无论对中医学或中国文化的发展至关重要, 然而, 就目前的中国哲学的研究的状况而言, 却显的任重而道远。因此, 就中医学界而言, 应当重点研究中医学的哲学本体论问题, 使人的存在本质与存在本体统一, 这将是中医学今后的发展方向。具体而言, 中医学应在“道”本体论的思辩形式中, 完成对人的生命的本质性的认识,在确立可操作的形式中, 使人类的生存达到其应达到的境地。

以本文所论证的中医哲学的基本规律表明, 中医学的哲学是与中国的文化和哲学统一的, 而中国的文化和哲学是自在的和独立的系统, 是以人的形而中存在的本体论下所作出的概括, 因此, 人的存在方式应与其形而中的本质性统一。所以, 中国的文化和哲学是不同于西方文化和哲学的文化形式, 历史和逻辑均表明, 中医学的发展与其中国的文化和哲学一样有其自在的理路和规律。由此可知, 中医学在当代的发展将取决于中国文化在当代的发展, 应当认为 ,中医学的发展是与中国文化的发展一脉相承的。发现和顺应中国哲学的规律 ,以人的存在的形而中的本质性与时空层次的对应统一, 使中医学的形式在与人的存在的必然性上统一, 这将是中国的文化和哲学及中医学在今后的发展进路并将以此实现社会和人类的本体论意义上的自在的存在形式。

注 释

西医的哲学基础范文第2篇

一、 中医学的哲学基础

中医学的思维方式即哲学基础问题, 是近代以来哲学研究的重要内容之一。但是, 由于近代以来的西学东渐产生的西体西用的理性进路, 所以, 对中医学的哲学研究无不是以西方哲学的思维方式、概念、范畴对中医学的思维方式进行西化式的疏解,所以, 从产生的研究结果而言, 由于脱离了自在的中国文化的基础, 因此, 应当认为这些结果根本不是中国哲学或中医哲学的本来面目。对中医学的哲学思维及其基本规律的研究只能是中国文化研究中的自在的哲学反思的结果, 因为任何文化形式的历史和逻辑的过程只能形成于其文化母体的自在性, 而不可能是以任何外来文化所可能进行的解释。西方当代的分析哲学和解释学表明, 因为西方文化的内在结构所限定, 以其自在的语言系统和思维方式对文本所进行的解释困难重重, 并且认为不可能达到本来的意义, 所以 ,其西方文化自在的文字和语言本身所进行的解释都不具备其文本意义, 既然如此, 何以能用西方的哲学和形式对中国的文化和哲学进行解释呢? 真不理解当代中国学界何以能以西体西用的方法论进行中国文化的研究, 并自以为是的认为是发现了中国文化的“基本规律”。当以其中国哲学自在的形式与这些“基本规律”进行比较后, 就会发现中西文化是绝然不同的形式, 而且就思维方式的基本性而言, 中西文化不能在形式和内容上进行简单的类比和实现思维方式的统一⑴。哲学思维与文化形式的统一性表明, 任何一种独立的文化只能是其自在的哲学思维所产生的结果, 因此, 中国文化的形式只能是自在的中国哲学思维的结果。而中医学的哲学基础和基本规律也只能在其文化母体中寻求。那么, 中医学的哲学究竟是什么形式的? 于中国哲学的关系是怎样的? 对这些问题的研究表明, 其中最重要的是关于形成中医学的哲学基础问题。显然, 在这一研究进路中, 将构成对中国哲学及文化的反思。

我在对中国哲学的研究中, 以时空的认识论原理对中国的知识系统进行反思, 发现在中国的知识形式中, 《易经》是中国哲学的基础, 而中医学是运用中国哲学思维所产生的最成熟的知识形式, 也可以这样认为, 从中医学中可以反映出中国哲学的本质性, 所谓医易相通是也。那么, 中国哲学的本质性与中医学的统一是以怎样的原理表现出来的, 这是研究中医学的哲学规律首要解决的问题。

所以, 研究中医学的哲学规律首要的是要把《易经》的思维方式进行外化为哲学的形式, 而这也是研究中国哲学的首要的工作。我对《易经》的思维方式进行外化为哲学形式的工作是以“时空统一论”的哲学原理对《易经》之“卦”的研究中作出的, 并以形而中论的哲学原理进行了对中国哲学的概括⑵ ,形而中论的哲学思维方式表明, 时空对应的认识论原理、对应和中的方法论原理、中和统一的时空本体论是中国哲学的基本规律。因此, 对中医学能否反映出这三个基本规律是哲学反思的重要工作。

因此, 从中医学的基本原理中抽象出一般的思维方式并对其进行与中国哲学原理的整合是这一研究工作的组成部分。由于中医学的思维方式与《易经》的统一, 所以历代中医学者对医易相通的哲学问题都有相当深刻的理解, 例如,有清一代名医章虚谷说:“诗、书、春秋, 论世间事迹, 褒君子, 贬小人, 以明治乱之所由, 原非论阴阳之理者。《易》象表阴阳进退消长之理, 儒者用喻世事治乱事之道。……故易为大道之源, 医理、儒理俱在其中, 《易·辞》为儒者之言, 可用治世, 不可治病也。……概医明大道之一截, 易明大道之全体,医书岂真与易书比哉 ? 医经与易经, 体同而用异, 拙集屡申其义矣。 即将先天后天打作两橛, 遂有一橛截全体之见, 而不识其体用所在也。圣人韦编读易,不闻读医, 假年学易, 不闻学医, 盖以此也。圣人为治世之大道, 不为治病之小道, 故言某未达不敢当。然道之用有大小, 而其体一也。其所系之重, 犹先于大道, 何故 ? 盖有性命而后有道德功业。保性命者, 医道也。 其理与《易经》同出阴阳太极之源, 故体同而用异也。”(《章虚谷: 《医门棒喝·论易理》)显然, 章虚谷对《易经》和医经的哲学关系的认识是深刻的。由于哲学形式的外化是当代哲学的研究任务, 因此, 和所有对医易相通有相当深刻认识的古代学者一样, 这一研究是以《易经》自在的哲学思维的外化形式阐释中医学的哲学思维的。转贴于

我们已经把中国哲学暨《易经》中的哲学模式以形而中论的原理进行概括和反思, 由于在中医学中主要体现出医学的目的和方法论的统一 ──“保性命者, 医道也”,所以,对应和中是中医学中主要的思维方式和哲学方法论。以对应和中的规律进行对中医学的反思, 其表明, 在这一方法论的作用下产生的中医学哲学的主要规律是: 阴阳和中律、五行和中律与三焦和中律。下面对这三大规律进行具体的论述。

二、中医学的哲学基本规律

就中国哲学的主体性而言, 对应和中者, 人对应天地而和于中者也。因此,于道、器论之, 人是形而中之存在。而人体中之中者, 以藏象论之, 脾胃也 ,以五行论之, 中土也。以三焦论之, 中焦也。而和于中者, 人体健康之象也 ,而离偏于中者, 疾病之所出矣!辨证施治者何以谓之? 辨证者, 由症对应于阴阳、五行、三焦者也; 施治者, 和于中者也; 和者, 由治而达者; 中者, 阴阳、五行、三焦之中者也; 和也者, 阴阳和中律、五行和中律与三焦和中律者也。

“夫自古通天者, 生之本, 本于阴阳天地之间, 六合之内。其气九州九窍五岁十二节, 皆生五, 其气三, 数犯此者, 则邪气伤人, 此寿命之本也”(《黄帝内经素问·生气通天论篇第三》),“阴阳者, 天地之道也, 万物之纲纪,变化之父母, 生杀之本始, 神明之府也。”(《黄帝内经素问·阴阳应象大论篇第五》),“阴阳者, 天地之道也”于主体性而言, 阴阳对应和于中者也,阴阳对应者, 时空对应之机也, 人的形而中者也。所以,于人而言,“阴平阳秘 ,精神乃治; 阴阳离决, 精气乃绝”(《黄帝内经素问·生气通天论篇第三》)。“一阴一阳者, 天地之道; 一开一和者, 动静之机。”(吴谦: 《医宗金鉴·删补名医方论卷二·六味地黄丸集注》)“阴胜则阳病, 阳胜则阴病”(《黄帝内经素问·阴阳应象大论篇第五》)。以上的论述在基本的意义上阐明了中医学的哲学基础。

所以, 如果认为“一阴一阳之谓道, 偏阴偏阳之谓疾。”(张元素《医学启源·卷之中·十、内经主治备要》)从而使之阴阳对应成为哲学本体论的依据, 那么, 我认为“阴阳和中之谓医”。阴阳和中者, 医之大用也。“气血之根皆在下, 培养在中, 发用在上。”(郑寿全: 《医理真传·卷三·问病人干咳周身痒者何故》)。“培养在中”者,“黄中通理”者是也。“人之元气,根基于肾, 萌牙于肝, 培养于脾, 积贮于胸中为大气, 以斡旋全身。”(张锡纯:《医学衷中参西录·第四卷·治气学郁滞肢体疼痛方·培脾舒肝汤》)“培养在中”“培养于脾”, 中之用也。所以, “凡人中气充足, 则署邪不能相犯 ;署气入侵, 皆气虚招之也。”(陈士铎《辨证录·卷八·内伤门》)。所以 ,阴阳和中律、五行和中律与三焦和中律者, 阴阳、五行与三焦辩证而使之和于中者也。和于中者, 后天而言, 和于脾胃者也, 先天而言, 和于肾者也, 和于脾胃者, 血之用也, 和于肾者也, 气之用也。所以, 后天而言, “人以胃气为本。”(李杲《脾胃论·卷中·饮食劳倦所伤始为热中论》)。对中土的认识,历代医家都有深刻的认识:“脾为土脏,主乎运水, 全身水道, 赖脾为通调。”(吴克潜:《大众医药·第二十四章·卫生门·健康要览》),“胃者, 水谷气血之海也”(《灵枢经·玉版第六十》), “脾胃为血气阴阳之根蒂”(沈金鳌《妇科玉尺·卷五·崩漏》),“胃者十二经之源, 水谷之海也, 平则万化安, 病则万化危。”(李杲《脾胃论·卷下·脾胃虚则九窍不通论》), “胃受司受纳, 脾司运化, 一纳一运, 化生精气,津液上升, 糟粕下降,斯无病矣。”(王纶:《明医杂著·卷一·枳术丸论》)。以哲学思维论中土者, 以章虚谷为要, 他说:“土本先天太极之廓, 为后天万物之母, 故通贯四气而主于中也……夫太极为。五行之廓者, 生物之道也; 土为太极之廓者, 成物之道也。以五行该有形, 则太极为五行之廓矣。以有形该无形, 则土为太极之廓矣。理气有回环,故生成有顺逆耳。……良以阴阳虽判而太极之体即具阴阳之中, 四象虽分而太极之体即具四象之内。所以加土称五行者, 以表土中即太极之体所在也。是故五行相生循环无间者, 以太极浑然之气流行乎中也。浑然之气无形而土居四象之中, 通贯四气以显太极之用, 故其成物则土为太极之廓而浑然之气即寓于中矣。”(章虚谷:《医门棒喝·太极五行发挥》)。

关于中医学的哲学基本规律, 以阴阳和中律、五行和中律与三焦和中律的概括, 使之辨证施治成之所为也, 是为中医学的认识论和方法论的规律也。中医学的哲学本体论是以《周易》的思维方式为基础的, 因此, 医易相通者, 哲学思维的统一性也。

三、中医学的发展方向

由上可知, 医易相通是在哲学思维中的统一, 因此, 作为中医学的文化形式而言, 其本质性与中国文化的形式及本质性是统一的。所以, 中医学在当展方向的问题, 宏观而言, 其与中国文化在当代的发展是统一的, 微观而言,是由中医学的自在的规律所决定的, 而且与当代的哲学思维密切相关。

在西医学已经于当代越来越显现出其固有的不足和缺欠的同时, 伴随着中国文化热的出现, 中国医学的优异之处同时引起了世界医学界的重视。对其进行的哲学反思表明, 从问题的发生的根本原因而言, 其所要解决的问题已不仅仅是单纯的医学问题。因为从目前西方文化的模式所暴露出的问题, 不仅仅表现在医学方面, 其更主要的问题是在西方文化的哲学方面。应当认为, 两种医学模式的优劣是在其不同的思维方式中形成的, 这些优劣还要在以后的医学和文化的进步中更加明显的表现出来。关心中医学发展的学者显然已注意到中医学的优势, 但是, 除了中医学的医疗实践上的优势以外, 笔者认为, 中医学的优势表现在哲学思维上, 中医学的成就是中国哲学思维所造成的。因此, 正是在中国文化及哲学的统一下所生成的中医学本体论, 使中医学的医学理论和实践在历史上取得了辉煌的成就, 在当代社会中发挥着重要的作用, 并将成为人类医学继续发展的相当重要的参照系。但是, 由于近代中国引进西方文化和哲学以来所造成的思维定势和对中国哲学的判定的失误, 以至于造成对中医学的研究和发展形成思维方式上的误导, 影响了中医学的正确发展。因此, 从哲学的高度研究中医学的哲学本体论及其在实践中的作用, 是中医学的基础理论研究中的重要的工作, 也是中国哲学研究中的重要组成部分。

但是, 由于中国的哲学思维与西方的哲学思维的不同, 以至于到目前为止,学术界还没有从固有的中国文化形式中重视中国哲学的本质性, 即中国哲学是以怎样的本体和本体论进行哲学思辩的。尽管西方的形式化的哲学思维造就了西方文化, 但是, 由于中国的传统哲学不是形式化的, 以西方哲学的形式化的概念和范畴释解中国哲学就势必使中国哲学的本质性受到歪曲, 例如, 对“道”范畴的研究, 以西方哲学形式所进行的疏解, 已使我们看到二律悖反的结论。因此,研究中国哲学的本体论是哲学和中医学发展的重大的理论问题。例如: 我们经常看到这样一个观点, 即认为中国哲学是“天人合一”的, 实际上这并不是哲学上的终极结论, 应该反思和追问产生所谓“天人合一”观念的本体及其这一思辨性的本体论哲学问题, 以最终使中国哲学的本体和本体论形式被发现出来。

从道教医学大家孙思邈对中医学的学术性质的观点能够得到中医学本体论问题的相关启示。他认为: “凡欲为大医, 必须谙《素问》、《甲乙》、《黄帝针经》、《明堂》、流注十二经脉、三部九候、五脏六腑、表里孔穴、《本草》、《药对》、张仲景、王叔和、阮河南、范东阳、张苗、靳邵等诸部经方,又须妙解阴阳禄命、诸家相法及灼龟五兆、周易六壬, 须精熟。 如此乃得为大医。若不尔者, 如无目夜游, 动致颠损; 次须熟读此方, 寻思妙理, 留意研究, 始可于言于医道者矣。又须涉猎群书, 何者? 若不读五经, 不知有仁义之道; 不读三史, 不知有古今之事;不读诸子百家, 则不能默而识之; 不读内经, 则不知有慈悲喜舍之德; 不读庄老, 不能任真体运, 则吉凶拘忌, 触涂而生。至于五行休王, 七耀天文, 须探微,若能具而学之, 则医道无所滞碍,而尽善尽美者矣。”(孙思邈:《备急千斤要方》)。由时空对应的本体论和阴阳对应和中的中国哲学可知, “阴阳者,天地之道也, 万物之纲纪, 变化之父母, 生杀之本始,神明之府也”(《黄帝内经素问·阴阳应象大论篇第五》)、 “法于阴阳, 和于术数”(《黄帝内经素问·上古天真论篇第一》)、《周易·系辞》认为“一阴一阳之谓道”。上述的这些论述都说明了中医学本身即是关于“道”的学问, 只有把握了“道”的哲学思辩, 才能具体把握中医学, 但由于自在的思维方式所决定, 中国哲学在历史上并没有象西方哲学那样从西方文化中形成形式化的哲学, 因此,“道”就不可能在形式化的思维中把握, 而只能在存在的整体性上把握, 因此, 一个有贡献的中医学者, 必须象孙思邈所论述的那样, 非达到群书博览, 涉猎百科而得“道”莫属。因此, 举凡历史上的名医, 无一不是对“道”有深刻的体认的得“道”者, 从而使其“医道无所滞碍, 而尽善尽美者矣。”而在完成对中国的文化外化为哲学之后, 中医学的哲学基础和基本规律也将以自为的思维方式指导中医学的研究, 中国哲学的自为的形式将对中医学的发展带来根本的正本清源和本质性的进步。⑶

由于西方文化从近代开始的对中国文化和哲学的滥觞, 在当代完成对中国哲学“道”本体论的发掘, 以建构中国哲学的独立形式, 尽管无论对中医学或中国文化的发展至关重要, 然而, 就目前的中国哲学的研究的状况而言, 却显的任重而道远。因此, 就中医学界而言, 应当重点研究中医学的哲学本体论问题, 使人的存在本质与存在本体统一, 这将是中医学今后的发展方向。具体而言, 中医学应在“道”本体论的思辩形式中, 完成对人的生命的本质性的认识,在确立可操作的形式中, 使人类的生存达到其应达到的境地。

以本文所论证的中医哲学的基本规律表明, 中医学的哲学是与中国的文化和哲学统一的, 而中国的文化和哲学是自在的和独立的系统, 是以人的形而中存在的本体论下所作出的概括, 因此, 人的存在方式应与其形而中的本质性统一。所以, 中国的文化和哲学是不同于西方文化和哲学的文化形式, 历史和逻辑均表明, 中医学的发展与其中国的文化和哲学一样有其自在的理路和规律。由此可知, 中医学在当代的发展将取决于中国文化在当代的发展, 应当认为 ,中医学的发展是与中国文化的发展一脉相承的。发现和顺应中国哲学的规律 ,以人的存在的形而中的本质性与时空层次的对应统一, 使中医学的形式在与人的存在的必然性上统一, 这将是中国的文化和哲学及中医学在今后的发展进路并将以此实现社会和人类的本体论意义上的自在的存在形式。

注 释

⑴ 关于中西哲学的统一性问题, 是建立人类哲学的必然性工作, 但这只能是在发现了人类共同的哲学基础之后才能完成的工作, 任何外在的以形式化的努力并以此形式上的归类的方法, 不但违背了形式逻辑的乖诘囊孕问交呐Σ⒁源诵问缴系墓槔嗟姆椒? 不但违背了形式逻辑的购捅咎迓劢姓苎急绲摹>芪鞣降男问交恼苎嘉炀土宋鞣轿幕? 但是, 由于中国的传统哲学不是形式化的, 以西方哲学的形式化的概念和范畴释解中国哲学就势必使中国哲学的本质性受到歪曲, 例如, 对“道”范畴的研究, 以西方哲学形式所进行的疏解, 已使我们看到二律悖反的结论。因此,研究中国哲学的本体论是哲学和中医学发展的重大的理论问题。例如: 我们经常看到这样一个观点, 即认为中国哲学是“天人合一”的, 实际上这并不是哲学上的终极结论, 应该反思和追问产生所谓“天人合一”观念的本体及其这一思辨性的本体论哲学问题, 以最终使中国哲学的本体和本体论形式被发现出来。

从道教医学大家孙思邈对中医学的学术性质的观点能够得到中医学本体论问题的相关启示。他认为: “凡欲为大医, 必须谙《素问》、《甲乙》、《黄帝针经》、《明堂》、流注十二经脉、三部九候、五脏六腑、表里孔穴、《本草》、《药对》、张仲景、王叔和、阮河南、范东阳、张苗、靳邵等诸部经方,又须妙解阴阳禄命、诸家相法及灼龟五兆、周易六壬, 须精熟。 如此乃得为大医。若不尔者, 如无目夜游, 动致颠损; 次须熟读此方, 寻思妙理, 留意研究, 始可于言于医道者矣。又须涉猎群书, 何者? 若不读五经, 不知有仁义之道; 不读三史, 不知有古今之事;不读诸子百家, 则不能默而识之; 不读内经, 则不知有慈悲喜舍之德; 不读庄老, 不能任真体运, 则吉凶拘忌, 触涂而生。至于五行休王, 七耀天文, 须探微,若能具而学之, 则医道无所滞碍,而尽善尽美者矣。”(孙思邈:《备急千斤要方》)。由时空对应的本体论和阴阳对应和中的中国哲学可知, “阴阳者,天地之道也, 万物之纲纪, 变化之父母, 生杀之本始,神明之府也”(《黄帝内经素问·阴阳应象大论篇第五》)、 “法于阴阳, 和于术数”(《黄帝内经素问·上古天真论篇第一》)、《周易·系辞》认为“一阴一阳之谓道”。上述的这些论述都说明了中医学本身即是关于“道”的学问, 只有把握了“道”的哲学思辩, 才能具体把握中医学, 但由于自在的思维方式所决定, 中国哲学在历史上并没有象西方哲学那样从西方文化中形成形式化的哲学, 因此,“道”就不可能在形式化的思维中把握, 而只能在存在的整体性上把握, 因此, 一个有贡献的中医学者, 必须象孙思邈所论述的那样, 非达到群书博览, 涉猎百科而得“道”莫属。因此, 举凡历史上的名医, 无一不是对“道”有深刻的体认的得“道”者, 从而使其“医道无所滞碍, 而尽善尽美者矣。”而在完成对中国的文化外化为哲学之后, 中医学的哲学基础和基本规律也将以自为的思维方式指导中医学的研究, 中国哲学的自为的形式将对中医学的发展带来根本的正本清源和本质性的进步。⑶

由于西方文化从近代开始的对中国文化和哲学的滥觞, 在当代完成对中国哲学“道”本体论的发掘, 以建构中国哲学的独立形式, 尽管无论对中医学或中国文化的发展至关重要, 然而, 就目前的中国哲学的研究的状况而言, 却显的任重而道远。因此, 就中医学界而言, 应当重点研究中医学的哲学本体论问题, 使人的存在本质与存在本体统一, 这将是中医学今后的发展方向。具体而言, 中医学应在“道”本体论的思辩形式中, 完成对人的生命的本质性的认识,在确立可操作的形式中, 使人类的生存达到其应达到的境地。

以本文所论证的中医哲学的基本规律表明, 中医学的哲学是与中国的文化和哲学统一的, 而中国的文化和哲学是自在的和独立的系统, 是以人的形而中存在的本体论下所作出的概括, 因此, 人的存在方式应与其形而中的本质性统一。所以, 中国的文化和哲学是不同于西方文化和哲学的文化形式, 历史和逻辑均表明, 中医学的发展与其中国的文化和哲学一样有其自在的理路和规律。由此可知, 中医学在当代的发展将取决于中国文化在当代的发展, 应当认为 ,中医学的发展是与中国文化的发展一脉相承的。发现和顺应中国哲学的规律 ,以人的存在的形而中的本质性与时空层次的对应统一, 使中医学的形式在与人的存在的必然性上统一, 这将是中国的文化和哲学及中医学在今后的发展进路并将以此实现社会和人类的本体论意义上的自在的存在形式。

注 释

⑴ 关于中西哲学的统一性问题, 是建立人类哲学的必然性工作, 但这只能是在发现了人类共同的哲学基础之后才能完成的工作, 任何外在的以形式化的努力并以此形式上的归类的方法, 不但ケ沉诵问铰呒墓媛桑ㄐ问郊安问降穆呒肼呒安呒男问绞峭骋坏模? 而且不可能从形式到逻辑进行不同文化形式的整合, 正如英语和汉语不可能实现在形式到逻辑的统一一样。人类文化的统一首先要求哲学的统一。笔者的研究表明, 人类的文化形式和哲学思维只有在完成时空的形式和方式的还原以后, 才有可能完成, 这是笔者的“时空统一论”哲学体系所力图完成的工作。

西医的哲学基础范文第3篇

比较中西医学的优势与趋势

【摘 要】 没有比较就没有鉴别。人类文化有两大流派,以空间概念为肇端诞生了西方文化;以时间概念为逻辑起点诞生了东方文化。思维科学、社会科学和自然科学都是文化的产物是文化形态的集中反映。医学是人类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由于东西方文化的不同,故中西医学从认知途径、思维方式、科研路径、技术方法、实践手段与发展理念都存在着本质的不同,下面从1、中西医学不同的文化思维哲学与人文科学背景阐述,2、中西医学科学体系的比较及其优势,3、中西医学的未来发展趋势,4、疾病谱变化有其明显的时代性需要理论前置,5、结语等层面对中西医学文化背景、学科概念、内涵与外延及其各自优势进行比较和说明,旨在处理复杂性疑难类医学问题时能够拓展思维疆域迅速选择中西医优势所在,用优势学科进行最有效率的医学干预最终实现低成本医学选择。

【关键词】 文化;思维;哲学;医学;西医学;中医学;科研路径;比较;优势;趋势

由于世界东西方文化的不同,产生了中西两种医学体系为人类健康服务。中国祖先以超越超凡和超验的医学哲学思维智慧在两千四百多年前中医学奠基之作《黄帝内经》诞生之时就确立了人(生物)--自然(环境)--社会(心理)--整体(天人合一)的医学模式,把人放在宇宙自然社会的整体环境中进行多维度多层级时空纵横思考,经两千多年的历史时间与实践检验证明其科学真理性毋庸置疑。由于中西医学文化思维哲学背景的不同,导致了两种医学体系思维方式、哲学基础、研究方向、科研路径、方法选择、技术手段、药物选材、治疗优势、防治理念、价值目标、疗效评价、治愈认定、健康维护等方面的明显不同但各有优势。两者应相互借鉴促进与互补而不是相互排除和否定,尽管中西医学能真正相容与沟通还任重而道远,但大势所趋应顺势而为。

1、 中西医学不同的文化思维哲学与人文科学背景阐述 文化是人类创造的物质文明与精神文明的总和。人类文化有两大源流,以空间概念为逻辑开端的文化肇始于西方,讲求认识活动的主体与客体的对立;而以时间概念为源流的文化开创于东方,讲求主体与客体的相融,这就决定了中华民族是世界上唯一一个上下传承五千年而没有文化断层的民族。经过几千年的积淀与发展,形成了中西两种性质不同却优美对称的文化形态。时空选择不仅决定文化形态的原始出发点,更决定文化和科学的走向当然也包括中西医学;思维是客观现实的间接的和概括的反映,它反映的是事物的本质和事物间规律性的联系,包括逻辑思维和形象思维;哲学是关于世界观和方法论的学问。因为他所研究的对象是整个世界最普遍的本质和规律,它所使用的范畴便具有最一般最普遍的意义,适用于自然、社会和思维的一切领域及其一切科学;人文就是人类文化中的先进部分和核心部分,即先进的价值观及其规范。其集中体现是重视人、尊重人、关心人、爱护人。文化、思维、哲学与人文等科学是医学科学发展的基础,医学科学体系的建构与发展同文化、思维、哲学与人文等科学形态与路径有直接关系,东西方由于文化、思维、哲学与人文背景不同而产生了两种不同的医学理论方法与技术共同护佑人类健康。医学是处理人健康定义中人的生理处于良好状态相关问题的一种科学,是以治疗预防生理疾病和提高人体生理机体健康为目的的知识体系,属自然科学范畴,与文化有着密切关系。一方面,文化是医学的思想基础,另一方面,医学是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并且占有极其重要的地位。故中医学的文化语境、思维方式、哲学指导及其理论构建与中国传统优秀文化均一脉相承,具体表现在第一文化相同,第二象数思维相同,第三哲学观点相同,第四人文价值相同。中医学是中国优秀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是用实象论哲学构建的,是象思维科学之结晶,用“象”建构的世界比西方用要素建构的世界更能反映世界的综合本质特性与客观规律。中西医尽管医学意义作用和根本目的趋同,但就是与西医学思维方法研究路径不同[1]。

2、 中西医学科学体系的比较及其优势

2.1.中西医学文化背景的不同 人类文化有两大流派,以空间概念为肇端诞生了西方文化;以时间概念为逻辑起点诞生了东方文化。文化是思维哲学与自然科学的母体,医学流派、哲学体系和思维方法都深深打上了文化的烙印,故此,中西医学的认识论方法论与价值观都因各自文化背景的不同而导致不同。

2.2.中西医学思维方式的不同 中西医学的本质区别是思维方式的区别,归根结底是因为文化背景的不同。思维方式决定行为方式。以空间文化为逻辑开端的西方思维方式主要以逻辑(概念)思维为主,产生了还原论方法运用于自然科学研究,是一种线性的既由点到面的思维,面对复杂性生命科学研究表现出了明显的思维局限。以时间文化为肇端的东方思维方式主要是形象思维为主,产生了演绎推理与综合方法运用于生命科学研究,是一种立体的既多维度的思维,面对生命复杂巨系统表现出了明显的思维优势,可有效容纳解释和说明有关生命健康与疾病的相关资料与医学问题,在抗御复杂性内伤类疑难病慢性病老年病和指导养生长寿治未病方面方法独特效率倍增优势凸显。

2.3.中西医学哲学基础的不同 哲学是科学的旗帜。西医学以实在论哲学为指导研究的是物之质既形下之器,运用的是白箱理论。中医学以实象论哲学为指导研究的是物之事既形上之道,运用的是黑箱理论。事实证明:用“象”建构的世界比西方用要素建构的世界更能反映世界的综合本质特性,因此,在描述复杂系统的规律和指导对复杂事物的应用方面常常显示出更好的效果。对中医“象”的深入研究将是中医理论取得突破的一个关键[2],更是构建低成本医学范式的智慧源泉。

2.4.中西医学研究方向的不同 西医属逻辑思维下的微观医学,研究方向沿着:生态—群体—个体—器官—组织—细胞—分子—基因无限细分;中医属形象思维下的产物,研究方向沿着:组织--器官--个体—生态—网络—社会—自然—宇宙宏观拓展;网络包括: 1.物质能量与信息网络。2.生命健康与疾病变化规律。3.形态结构与功能损伤。4.神经内分泌免疫网络。5.阴阳状态。6.脏腑经络系统。7.气血津液分析等内容纵深思考有三焦辩证,横向广延有卫气营血辨证,全息纵横辩证有“阴阳--体病因机脉证治药”思维模型。为中医学整体辨证与调平、医学观察与哲学反思、继承与创新提供了文化思维哲学与生命科研方法学基础。

2.5.中西医学科研路径的不同 西医学是以物理化学为基础使用实体模型进行实验的医学研究路径;中医学则以象思维科学为指导以人体组织器官为基础使用思维模型进行经验总结和规律探索的医学研究路径。西医形成于600年前人类第二次文艺复兴 的欧洲物理化学崛起时期,是人类的物质文化产品登峰造极的时代属实验医学,使用的是实体模型,研究的是人体器官、组织、结构与功能,以构成论为基础从事致病学研究看到的只有病;中医学产生于2500年前人类历史第一次文化复兴的中国春秋秦汉哲学成功之际,它是人类的精神文化产品空前丰富的时期属经验医学。使用的是思维模型,研究的是关系既宇宙、自然、环境、社会、七情与人。以生成论为基础,从发病学角度切入,看到的总是人。

2.6. 中西医学方法选择的不同 在科学家看来,“方法掌握着研究的命运”[3]。只有掌握正确的世界观和方法论才能快速实现从医学、科学、哲学到真理的认知跃升。西医学所选择的思维方法是:形质结构、化整为零、诊治分开、医药分开。它强调结构、局部、静态分析,以解决局部病灶为首务,把病和病人分割开来,中医学所选择的思维方法是:司外踹内、以象测脏、天人合一,形神合一、道器合一、医药合一。它强调功能、整体、动态观察,以协调整体关系为首务,认为局部病变是整体关系(阴阳)失调的局部表现,看的是有病的人,具有全息、实象、整体、系统、辩证、恒动思维特点,对生命运动规律的揭示体现了真理性认识,经两千多年的历史时间与实践检验证明方法大道至简。

2.7.中西医学技术手段的不同 西医学必须借助物理化学等自然科学技术的发展才能更好的作用于研究对象并不断取得进展,这必然需要大量的持续不断的人力物力与财力投入才能保证学科运转和发展需要,因过度依赖于设备检查和手段的外求,无疑诊疗成本同样随着投入增加而大幅度升高;中医学只要借助整体观念和哲学思辨等象思维科学成果就可以通过思维模型利用四诊合参和司外踹内技术随时随地进行诊疗,只要中医学主体不断进行文化思维哲学医学技术修为与训练充分发挥医者主观能动性,在不增加任何人力物力财力投入的前提下,仍可保证学科高效率运转与发展,因其并不过度依赖于设备检查而且是充分利用内求手段,所以更加彰显出中医诊疗道法自然、大道至简、简便廉验、药物天然的低成本医学特点。

2.8.中西医学药物选材的不同 西医学因其还原与分析方法所用治疗工具大都是化学合成,所以结果必然导致物质对抗,化学物质的分解需要肝脏承担,排泄需要肾脏增加负担,长期使用不仅导致医源性疾病,最主要的是这种单靶点治疗药物不能解决多病位损伤和一体多病问题使西医学在处理复杂性内伤类自身损伤性疾病方面陷入了窘境;中医学以象测藏明辨阴阳之性质是中医学诊断的最高境界,所以选用自然界动物植物与矿物之偏性调平人体内阴阳之偏性就成了中医治疗学的终极目标,所用药物自然天成可谓就地取材,又因其药食同源绿色天然且节能环保而呈现出社会经济发展目标趋同性趋势而引起世界瞩目,特别是它系统思考整合调节整体调平的优势在抗御复杂性内伤类疑难病慢性病老年病所致的多系统发病、多病位损伤、一体多病方面和养生长寿治未病方面无可替代作用明显。

2.9.中西医学治疗优势的不同 世上疾病千千万,外感内伤可类分。通过临床观察和比较,西医对病因明确,病原清楚,靶点单一,主要造成理化与形态学改变类疾病既外感病可谓一枝独秀,用抗生素消灭微生物病原体随属对抗与攻杀但效验绝佳,但随着抗菌素滥用其耐药性与抗药性亦成了制约发展的难题。 中医学不仅对急慢性伤寒与温病类外感病作用独特,特别是在抗御复杂性内伤类疾病方面和养生长寿治未病方面更是学验颇丰,其注重调解关系的学科内涵注定了在抗御复杂性内伤病多因素致病、多病机复合、多系统发病、多病位损伤、多维治疗靶标和一体多病方面的独特优势与特长。

2.10.中西医学防治理念的不同 中西医学有着共同的研究对象和目的,所揭示的是人体生命的不同层面的规律,把防病祛病和保持健康作为终极目标。区别在于西医把握的是共性的整体,中医把握的是个性的整体。西医所依靠的理论是抽象的产物,是事物的共性和一般,需要平台和规模必然消耗人财物力。而中医通过辨证加减很好地解决了个案的差异问题,通过三因制宜为个性化诊疗开辟了低成本医学道路;西医理论侧重于治疗学研究,而中医学研究更侧重治未病理论探索,中医学认为人体阴阳脏腑气血功能失调是致病的主因,治疗上主张“未病先防、已病防变、瘥后防复”,主张“正气存内,邪不可干”先安未受邪之地,调和失衡状态,而非对抗性、杀死病原的治疗方法。“善言天者,必有验于人”,人与自然相应,和合共生,西医将人视做解剖的器官,将疾病与患者的生命相分离,而中医则始终把病人当作一个与环境、宇宙相关的整体,将人的生命与健康当作其理论的中心与目的。而这种整体观念正是“人的医学”的一种体现,也是未来全世界医学的目标。

综上所述,通过对中西医学两种医学体系的分析比较及其各自优势探讨,不仅存在上述所论之不同,还存在中西医学的价值目标、疗效评价、治愈认定、健康维护等方面认识、标准和评判体系的差异。

3、中西医学的未来发展趋势 随着社会经济和科学技术的迅猛发展,如果说工业化革命主要征服的是空间的话,那么信息化革命则主要征服的是时间,互联网的普及与延伸让偌大的世界顷刻之间变成了地球村,随着东学西渐和东西方交往的频繁中西医必将优势互补相互借鉴与包容。在过去的一百多年里,西医学以现代语言借助人类历史上第二次文化复兴和空间文化的全球推动,迅速占领了世界医学空间,中医学象思维科学语境因难与西方的空间文化通约而遭遇尴尬。然而伴随着人类对医学的哲学反思和理性认知,不约而同的发现中医药学在处理复杂性医学问题中的真知与卓见,中医药象思维科学理论方法与技术经两千多年历史时间与实践检验而历久弥新,正在以无可辩驳的形象与自信对世界医学方向进行引领。未来的科学发展方向是科学哲学化,哲学科学化,最终科学哲学一体化。中医学是以中国古代朴素的唯物论和辩证法思想——气、阴阳、五行等哲学概念为科学方法论,以整体观念为主导思想,以脏腑经络的生理和病理为基础,以辨证论治为诊疗特点的医学理论体系。以中国传统医学理论与实践经验为主体,研究人体生命健康与疾病的诊断与防治及健康长寿治未病的一门综合性学科[4]。中医学以中国古代的唯物论和辩证法思想作为建构自己理论体系的世界观和方法论。古代哲学观认为,自然界是由某些要素组成的有机整体,并以此分析客观事物的整体性及辩证的层次关系。因此对生命、健康和疾病的观察、分析、认识和处理是从整体出发,注重人体自身的完整性及人与自然社会环境之间的统一性和联系性。在中国传统哲学思想的深刻影响下,中医学注重生命的精神层面、功能层面、整体层面和动态层面,体现了对生命复杂现象的直觉观测、灵性感悟和整体把握上;医药学以最大限度地满足人类健康需求为宗旨,体现了科学与人文的统一、技术与艺术的统一。这是其与一般自然科学的显著不同之处,中医药学突出体现了这一特征,它不仅为中华民族繁衍昌盛做出了重要贡献,而且是中华文明宝库中的一颗璀璨明珠,对世界文明的进步产生了久远的积极影响[5]。中医学理论体系所蕴含的中国传统文化的丰富内涵,是经千百年文化积淀融合而成,不仅对现代医学,特别是未来生命科学和未来医学科学都有着重要的科学意义。客观地比较中、西医学,可以正确认识中医和西医在学术上的差异和统一,有利于把握中医学发展的战略方向和人类对中医药学的使用与选择,随着中医的国际化和当代科学技术先进成果的不断融入,必将对东方医学观的开拓和发展带来突破。

4、疾病谱变化有其明显的时代性需要理论前置 近百年来由于西学东渐,西医学的构成论和致病学医学范式成为了世界的主流医学模式,他的单靶点对抗性的诊疗手段,在外感病盛行的时代可谓大显身手一枝独秀,然而在复杂性内伤类疾病成为了人类健康主要威胁的今天,则明显暴露出西医学诊疗思维的局限,理论明显滞后于临床,加之利益博弈、过度市场化和过度追求医学功利,使得卫生事业的福利性和公益性逐渐淡化,天价医药费屡见报端,民众看病难看病贵已成为重要 民生问题,加之以药养医引发过度医疗,不仅造成医源性疾病更使医药资源浪费惊人,环境污染严重,性价比严重失衡,公民的健康维护成本过高,远远超出了收入增长水平和支付预期,世界医学科技的飞速发展和因病致贫、因病返贫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科技进步本来应该使就医成本大幅度削减,然而实践证明:西医学在生命科学研究中属高成本医学,对经济欠发达的国家和地区已经显现其局限性。随着医学模式转变、疾病谱变化、社会老龄化、疾病防治重心前移等卫生主题转换,对那些复杂性内伤类疑难病、慢性病和老年病的集中涌现,特别是面对那些病因不明、靶点不清、多因素致病、多系统发病、多病位损伤和一体多病的复杂性内伤类患者更显力不从心,而中医用象思维构建的天人合一、医药合一、形神统一、整体观念与辨证论治医学体系处理此类问题却得心应手优势凸显效验全面价格低廉,用中医哲学思维智慧努力构建低成本医学范式理性维护人类健康推动节约型社会建设与发展是时代的选择历史的必然[6]。

5、结语 《现代医学概论》指出:“以还原论为基础的现代医学科学不能适应人体和疾病的复杂系统,生命整体大于各部分之和--涌现,不仅生命体本身病理过程复杂,而且心理、社会、自然、环境等因素都会影响病理过程,在保障全民健康中过于偏重单一病种的诊治和局部医疗技术的发展而忽略了生命整体,过分依赖仪器设备、药物和手术,而忽视了病人的主诉和医生的智慧,医疗技术发展失控,医疗费用大幅度提高并浪费惊人,且好多疾病由于理论滞后临床乏术而进行着无效诊疗或安慰性治疗,超过了社会经济和个人收入的承受能力加重了社会不公。治疗学的第一原则是自然痊愈力的利用”。人是以物质为基础的精神本体,人体作为整体存在的复杂开放巨系统,面对复杂性内伤病防治,理应遵从整体性、动态性、交叉性、非线性、最优化原则,从中医的象思维科学入手,从《内经》的四时五脏阴阳整体观切入,发挥中医主体的主观能动性和中医学思维模型优势,彰显中医药学思维哲学与理论智慧。中医学以气一元论整体观和阴阳互化辩证观为认知途径,从宇宙生成学和疾病发生学角度切入,把人体看成是一个有机整体是宇宙自然的一部分,用中药之偏性调整人体之偏颇大道至简,所用方法与药物医药合一就地取材节能环保自然天成,能充分调动人体自身生物学机能,可有效提高医学主体的主观能动性和病人客体的自愈病能力,主客一起用中医药智慧努力实现复杂性疾病低成本诊疗调护及其养生长寿治未病医学目的,为患者和养生长寿治未病群体创造出低成本最优化绿色节能环保高效普适的未来医学体系理性护佑人类健康提供理论支撑和方法与技术选择。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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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巴甫洛夫巴甫洛夫全集[m]北京:人民出版社,1961.139.

[4]、张明雪中西医学比较的目的与意义[j]《中国中医药报》20__年10月27日第2429期

西医的哲学基础范文第4篇

一、道教哲学的道本体论和中医学

道教哲学与中医学的发展密切相关, 以中医学为主体性而言, 在哲学上表现出以《周易》、 道教、中医学三位一体的道本体论的系统关系。 天人合一的哲学观在中国文化中可谓一以贯之。表现为道统文化特性的中国文化以“究天人之际, 通古今之变”为最高目标, 因此, 尽管中国文化的内容博大精深, 但都没有离此鸿的。就中医学自身的发展而言, 以道的哲学思维方式所受的影响就更是显而易见。就中国文化的历史而论, 由于社会实践中的问题所引发, 对道的抽象和身体力行成为思想家所研究的具体内容。以老子为代表的道家以道规范自己的理论体系, 并直接的影响了《易传》的形成和歧黄之术的理论体系。表现在哲学思维上形成了所谓的“医易相通”和“医道相通”的哲学观。道教为彻底贯彻和实现道家的终极关怀问题,以人生的终生修道为实践, 在练功的实践中由于对中医学的需要, 实际中的道教与中医学的关系就必然表现为道教学者以道的哲学观对中医学的具体运用, 以及在修道的实践中以自身的练功实践对医道的理解而发展为道教医学。因此, 道教学者是在修道中身体力行的发展了中医学,并结合练功的机制, 对中医学的阴阳、 气? ?⒕?纭⑷?埂⒕??瘛⒁约氨缰な魏屠矸ǚ揭┑壤砺奂笆导?鞒隽颂厥獾墓毕住f渲?不但以医道对身体的作用加深了对道的理解, 而且也以道的本体理论推动了中医学的发展, 为中医学做出了卓越的贡献。其中的大家世人皆知, 为人称道, 例如葛洪、陶宏景、孙思邈等人。

显然, 中医学是主体存在价值关系的主体自为的学问, 而道教则是超越主体存在的自为的价值从而达到自在的学问。具体而言, 中医学在道教哲学的影响下, 以其老子“人法地, 地法天, 天法道, 道法自然”的哲学观制定了中医学的医学模式,而道教则具体的应用了中医学对人体理论的认识, 尤其是唐宋以后道教的内丹理论的成熟, 更是大量的借鉴中医学有关精气神的理论的结果。这些, 都表明了中国哲学的本体论、认识论和方法论的统一。

我们在当代讨论道教哲学与中医学的关系问题, 最重要的当属道教哲学的道本体论的问题, 非但如此, 就人类哲学自身进步的需要, 也极需从道教哲学中汲取营养, 以走出当代哲学的困境, 所以, 对道教哲学的研究应当是当代哲学研究中的相当重要的一部分。

然而, 道的本体论哲学研究一直不被世人所重, 或者被斥之为形而上学。所以,对道教哲学及道教医学的研究是相当薄弱的, 因此, 应当引起重视, 这不但为中医学的继续存在和发展之必需, 以推动中国传统医学模式的进步, 为人类作出新的贡献之必然; 就走出当代的哲学困境而言, 对道教哲学的研究也必然在发现其对本体论的贡献中认识到其重大的理性意义和社会实践意义。

因此,道教哲学的道本体论意义的研究是相当重要的,以道本体论对人的存在及医学模式的定位, 将决定中医学的今后的发展方向。表现为当代气功热形式的文化现象, 已透视出道教本体论哲学的潜在性影响。但进一步对气功理论的深入研究受到当代思维方式的限定而出现重重困难, 因此, 对道教本体论哲学的正本清源──对道教哲学在哲学发展中重新定位, 即在其自在的道本体上对人的存在的终极意义的关切和可能实现的方法论中实现当代哲学的革命, 是道教哲学研究的最重要的方向。

在以上工作的基础上, 在对道教哲学的终极关怀所能实现的道路中, 反观中医学的理论和实现其在当代社会中的合理定位, 以发现西方医学模式中的问题, 并在人类存在的问题中发现其本质性的问题, 以此映现出道教本体论哲学的重要性, 在这一共识的基础上使人类的存在方式和所实现的价值与自然之道真正的统一起来 ,使人类社会的发展从自为转向自在。显然, 这已超出了医学模式所研究的问题, 也正是这样, 才显现出中医学的整体和全面性, 因为中医学历来主张人的生存环境的自为不但是医学应注重的, 同时也是政府和社会应与其统一的, 因此, 古代的“儒必通医”的主张在当代不失其重要的社会和历史的意义。

二、道的形上学及其对人的形而下存在的统一

道的形上学问题及其在哲学史上的地位, 以道教哲学的形式来定位, 其中需解决一系列的问题, 其中主要的问题是道教哲学何以能够成立, 及其道教哲学的优越性何在以及对当代哲学进步和社会发展的意义。

道教哲学何以能够成立, 这一问题自在于道教的思想体系之中,如果以“智慧”定义哲学, 毫无疑问, 道教的思想体系中处处充满智慧, 如果从黑格尔的哲学标准定义哲学, 则道教哲学并不属于西方哲学的形式化的哲学体系。道教哲学表明, 道教哲学以“道”的本体论规范主体的修为与“道”合一, 这种哲学在中国哲学中的本体论地位始终影响了中国文化的发展, 源于道家的“道”的哲学, 并以“道”规范主体的修为而成道教的形式其本质上是“道”哲学的统一性。今天看来, 这种哲学在人类哲学中尽管有相当多的内容需要完善, 但其表现的重要性是相当明显的, 因为主体的存在本质及其实现在本体中的地位是人类哲学的终极关怀之所在。显然,其中的形而上学与《周易》的形而上学同出一辙, 人的形而下存在的中医学体系的形上部分与《周易》及道教的形而上学统一, 这在一个方面说明了中国文化的整体性, 也在另一方面反映了中医学不仅是医学, 而是关于人的完善自身存在的学问。中医学所包含的道德和伦理的思想, 以及人文关系, 天人合一及运气学说的规则 ,都表明实际上的中医学被中国哲学所包容。

但是, 应强调指出的是, 中医学的哲学因其对主体的关怀所必需, 导致其重要的理论支柱就只有向道家及道教的终极关怀中汲取。如果说中医学的发展是在的索取了道教对主体的终极关怀的理论形式而成功的解决了其中的重大的理论和医疗实践中的问题, 那么, 这一历史事实所反映的道教哲学中的关于解决终极关怀问题的成就本身就成为当代重要的哲学问题。

老子在《道德经》中规范了道的本体论意义并在相当多的方面由此指示出主体的方法论。《周易》在基本的意义上指出了道的形而上学问题。关于人的存在的本质性问题, 这始终是哲学的重大问题, 但西方哲学对此已无能为力。由于《道德经》和《周易》以道的方式对这一问题的限定, 使之对人的本质性存在的形式问题没有在基本的哲学意义上给出, 所以, 人类的存在的所有问题表明, 人的存在的本质性问题是当代哲学应重点解决的问题。中医学在映射这一问题中, 表露出人的存在的本质性问题, 尤其《内经》中的有关论述, 应引起我们的重视和研究。

《周易》和《道德经》及《内经》的哲学思维对当代的哲学发展及对中医学的继续进步将有极重要的意义。这已在近年的中国文化热中显见端倪。笔者在对人的存在的本质性问题的研究中, 结合西方哲学中的问题, 受《周易》的道器之论之启发, 形成了形而中论的哲学。 形而中论的哲学认为, 人对存在的认识,是以形作为主体认识、并分为形上之道和形下之器的始点, 人的存在形式和主体地位实际上是世界存在形式中的形上和形下的“中间者也”, 因次, 人是存在中的形而中者。人是以时空的方式建立起对形的认识, 因此, 形而中论的认识论和方法论是建立在时空的本体论基础上,并且与中医学的时空观统一。 形而中论的哲学体系将能很好的解决一系列的重大的中医学的哲学问题。(限于本文的篇幅, 有关的具体论述请参看笔者的其它文章)。

三、中医学的医疗模式及其在当代的发展道路

自晚清开始的西方哲学的思维方式在中国近代和当代文化中的主体性地位以来,对中医学的思维模式及其哲学的研究, 其中的重要的反映思维模式及其哲学的中医学范畴几乎都以西方哲学的模式进行了解释。对于这些解释, 已成为中医学的哲学研究的主流, 但是, 由于哲学本体论在西方哲学中的失缺, 以西方哲学作为主体形式的研究就不能正确的和全面的反映出本在的中医学的思维模式及其哲学。 因此,从本质上重新把握中医学的思维模式及其哲学───道家和道教哲学对中医学的重要性及其在当代的发展方向, 是相当重要的。

如果思维方式和其产生的对思维的形式的统一性是哲学的自在, 那么, 一定的知识形式将是其自在的哲学思维所产生的结果, 哲学只是从形式中所发现的基本规则。因此, 就中医学的形式而言, 如果承认其是不同于西方医学的独立的形式 ,那么,自在的哲学就是与西方哲学的形式所不相容的。所以, 与西方医学是西方哲学所生成的医学形式一样,中医学也只能是其自身的哲学思维所产生的形式。所以,从中医学的形式中分析其哲学思维, 体认其自在的哲学, 也许是比以西方哲学为主体的研究方式对发现中医学的哲学模式更为有利。

长期以来, 有关中医学的哲学的研究, 相当一部分学者认为其哲学思维属于辨证法的思维方式或朴素的辨证法, 由于中国哲学的自在方式产生的中医学, 使以西方哲学中的辨证法的方法认识和研究中医学形成相当大的曲解, 由此导致不但不能从本质上认识中医哲学, 而且对中医学的研究和发展形成了相当大的障碍。因此,从哲学上的正本清源就是当代中医学研究的重要任务。

辨证施治与辨病施治是中医学的主要理论之一, 两者的理论关系在哲学中的统一, 构成了独具理论特色的中医的治法和治则的诸要素, 辨证施治与辨病施治的关系反映出中医学中的认识论的哲学体系, 是与中国哲学的本体论一脉相承的。探讨辨证施治与辨病施治的关系, 分析辨证施治与辨病施治所反映出的中国哲学内涵 ,是哲学的重要任务, 而道教学者在修练和医疗实践中总结出的功理功法, 无疑是对问题的解决, 而这些应在当代加以研究的。

辨证施治与辨病施治是对疾病认识并采取相关的医治方案的中医学的重要的理论,两者反应出的对疾病的认识, 就人是自然界的整体存在物于其中而言,是相当深刻的。八纲辨证、六经辨证、卫气营血辨证、脏腑辨证、气血津液辨证, 病因辨证等, 辨证虽有相当多的方式, 但以阴阳为体。 《周易》有“一阴一阳之谓道”之论, 是辨证的总纲。施治与辨病施治虽表现为“同病异证 ”、“异病同证”、“同病异治”、““异病同治”等较为复杂的关系, 但只要在阴阳上辩病识证, 就可事半而功倍。总之, 中医学理论体系是一种高级的综合性的学术修养, 与形而下的西方医学绝不相同。

由于以上的中医医疗特点的存在, 中医学人才的培养的教育体制的改革势在必行, 这关系到中医学的生死存亡的问题, 就目前我国的中医学人才的培养教育体制而言, 由于与中医学自在的规律相悖, 已严重的阻碍了中医学的发展, 降低了中医的医疗水平, 不但少有近古以前的大家, 而且使目前的中医学人才也青黄不接。

我认为, 中医学的发展道路应在以下的改革中进行:

1, 改革中医学的教材。应编写中医哲学教材, 增加开设以“道”为基本内容的“中医哲学”课, 锻练加强学生的哲学思维能力, 使学生建立起一定结构的中国哲学的思维方式, 以利于中医学的学习和中医的医疗实践。不但如此, 还应在普通小学教育中, 增加以中医学为基本的世界观和养生学教育, 真正的使学生的德智体全面发展。对生产高素质的中华民族而言, 这一点也是相当重要的。

2, 中医人才的培养道路, 应走“师徒制”, 这是中医学内在的认识论和方法论模式之传承所必需的, 这不但为中医学技术的口授心传特点所决定, 更多的则是中医学的道德伦理的特色所限定的问题。实践表明, 这一不成制度的制度, 为中国培养了一代又一代的中医圣手。但现代的中医教育体制下少有这样的人才出现, 其中的教育体制不可不彻底的反思。

3, 中医学问中, 向有“学医三年, 天下无不治之病; 行医三年, 天下无可用之方; ”之论。因此, 中医学不同于其它学问, 其所探索和解决的问题, 是中医学者终生所追求的学术问题。所以, 政府在医学的管理模式上, 应尊重中医学的学术特点, 保护和礼遇中医学人才, 使其学术研究不被政治所左右, 并为其创造优越的学术研究和生活环境, 使优秀的青年能够走进学习中医学的大们并为此而贡献。这是保护和发展中医学的当务之急。

4, 改革中医学的医疗模式, 采用以中医诊断为主、西医医疗仪器诊断为辅;中药和道教内丹疗法为主、西药为辅的治疗方法。

5, 抱朴子葛洪有“食补不如药补,药补不如气补 ”的重要的医疗思想, 因此,中医疗法应采用以重在内养精气神、以合大药为内药的治法治则为主, 辅以中药调整和治疗的道教医学体系。道教医学体系的实行, 不但可彻底根治疾病, 提高人们的生存境地, 并可在相当的程度上补中医和中草药资源的紧缺。因此:

6, 中医院的办院方针应以道教内功为主, 药物为辅; 疗养与治疗并重的医疗模式。 对患者授以道教内丹功法、四时养生、动静相宜为辅的医疗思想,在练功中辅之于中药。这一医疗模式的实行, 使之患者能在今后的生活实践中持之以衡并长期受益。

西医的哲学基础范文第5篇

[关键词] 医学模式;医学本体论;历史演变

[中图分类号] R-02 [文献标识码]C[文章编号]1673-7211(2009)01(a)-156-03

The historic evolution of medical ontology

WANG Hua-sheng

(The Humanities and Social Sciences Department, Youjiang Medical College for Nationalities, Baise533000,China)

[Abstract] Firstly, medical model contains medical ontology, medical theory of knowledge and medical methodology. Medical ontology is the prerequisite and foundation of medical theory of knowledge and medical methodology. Secondly, the medical history saw the historic evolution of the medical ontology from gods and spirits ontology to nature human ontology, theology ontology, human body ontology. However, it is said the essence of medical science is science of human being in contemporary medical modal.

[Key words] Medical modal; Medical ontology; Historic evolution

自1977年恩格尔提出现代生物心理社会医学模式以来,理论界关于医学模式转变和现代医学模式的研究取得了许多重要成就。但有相当一部分论者却忽略了医学模式转变中的一个前提性问题,即医学模式中的医学本体论问题。因而,从历史上来追寻医学本体论思想的发展轨迹,对于当代实现医学模式的转变具有重要的理论价值和实践意义。

1 医学本体论

在哲学上,本体论是指“关于宇宙万物的”最普遍、最一般、最根本、最高的根据、本质或基础的知识或理论。医学本体论,是指“关于医学的”最普遍、最一般、最根本、最高的根据、本质或基础的知识或理论,它是医学赖以存在和发展的本质基础或逻辑根据,简言之,是指关于医学在本质上是什么的问题。理论界一般认为,医学模式是指人们观察、思考和处理疾病与健康问题的思维方法和行为方式。它包括认知和实践两个方面,前者是指医学科学自身内在的科学发展问题,即医学认识论;后者是指医学科学实践或医药实践活动的问题,即医学方法论。我们认为,在医学模式中,还有一个重要的思维模式,“关于医学的”思维范式,即关于医学在本质上是什么的思维框架问题。这是对医学是什么进行的哲学追问,即医学本体论。“关于医学的”思想是“医学的”思想由以出发的逻辑前提和基础。因之,医学本体论,既是医学模式的题中应有之义,又是医学模式的本质基础或逻辑根据,它是医学认识论和医学方法论的前提和基础;对医学本体论问题的回答,决定着回答医学认识论问题和医学方法论问题的基本路线和方向。医学本体论发生变革,医学认识论和医学方法论也要随之发生变革。反之,医学认识论和医学方法论发生变化,也会影响医学本体论发生变化。从医史上来看,医学本体论处于相对稳定的状态,在此基础上医学认识论和医学方法论发生着量的扩张和变化;当医学本体论再也不能为医学认识论和医学方法论提供本质基础之时(表现为医学本体论不能诠释医学认识论和医学方法论),医学本体论就会发生革命性变革,医学认识论和医学方法论就会发生质的变化,医学取得突飞猛进的发展。

2 神灵本体论

一切科学都发端于神话和传说。卡斯蒂廖尼认为:“生物界中的妊娠、分娩、生长变化、死亡等不可思议的现象,不是感官所能直接了解的,于是他们(远古时代的人―引者注)便将其归之于至大至远的神。”[1]远古时代各民族对这种超自然的力量的表述是不同的,如神灵、动物、祖先、生殖等。因之,史前巫术医学模式的本体论认为,人来源于神灵、动物、祖先或生殖。它以神灵崇拜、动物崇拜、祖先崇拜或生殖崇拜为表述。基于此,其医学认识论认为,生命与健康是神灵、动物、祖先或生殖的某种恩赐,而疾病与死亡则是魔鬼在作祟,或是动物、祖先或生殖的某种惩戒,对疾病的治疗主要依靠祈福与驱魔,从事这种仪式的人被称为巫婆或巫汉(巫医)。在神话和传说当中蕴育着巫术的医学和经验的医学。

3 自然人学本体论

在古代自然哲学医学模式中,关于医学是什么的哲学追问在于人即自然的一部分,人即自然人,因而医学在本质上是关于自然人的科学。古代自然哲学是对神学的否定,即以自然否定超自然的神灵,把世界的本原归结为某一种或某几种自然的物质。如西方哲学始祖泰勒斯认为,世界的本原是水,人也是水产生的;亚里斯多德认为,世界的本原同水、土、火、气四种元素构成。此时的医学尚未从哲学中分化出来,属于自然哲学的构成部分。例如,希波克拉底认为,人体和生命由血、黏液、黄胆汁和黑胆汁四种元素构成,此四种液体配合正常时,身体处于健康状态;配合不当便生疾病,他在《论气、水和地区》一文中,把大宇宙(自然世界)和小宇宙(自然人)现象之间的因果关系直接联系起来。卡斯蒂廖尼指出,希波克拉底一方面使医学摆脱迷信,一方面使医学摆脱哲学的思辨而走向临床方面,其医学思维方式具有整体性、直观性的特征。中医本体论来源于《周易》。《周易》认为,世界的本原叫“太极”,“太极”生阴阳,阴阳的对立统一构成了世界周期性的矛盾运动。人法自然,人也是由其内在的阴阳矛盾构成的。《黄帝内经》吸取中国古代哲学的天人观作为指导思想,认为大小宇宙具有内在的统一性,人体处在身体内环境与自然外环境息息相关的制约平衡状态中,人体的脏腑不仅与宇宙相通,而且局部与整体相通,机体的情况都可以反映到局部和体表来。因此,中医本体论是一种自然生态本体论,充满了辩证法思想。

4 神学本体论

在中世纪,医学与宗教思想再次融合,构成了神学医学模式。这是对自然哲学医学模式的否定,形式上看似是向巫术医学模式的复归。神学医学本体论即“神创说”,即人是神所创造的。医学认识论为“原罪说”,人类的一切肉体的疼痛和心灵的苦痛都是人类所犯原罪之故,基督耶和华被看作是一切肉体和心灵苦痛的救世主。医学方法论为“赎罪说”,主要医疗方法为祈祷、行按手礼、涂圣油。虽然医学是神学院的四大课程(神学、法学、医学、文法)之一,但医学在本质上是神学的附庸(僧侣医学)。简言之,人类由于亚当和夏娃偷吃了智慧果而犯了“原罪”,疾病和痛苦是上帝对人的惩罚,因而要向上帝忏悔和赎罪才能从根本上解脱肉体和心灵的疾病与痛苦。

5 人体学本体论

在近代医学模式的视域中,医学在本质上是人体学。人体学本体论是对神学本体论的否定。首先,人体学是医学可分性方法和还原论方法的本体论基础。近代医学模式,是在反对神学医学模式的基础上建构起来的。它的特点是,以人性(人的理性)反对神性,以科学反对神学,张扬人的理性精神,高扬科学旗帜。它的哲学基础是近代西方哲学。近代西方哲学的特点是,身心二分、主客对立,无论是旧唯物主义把一切意识、精神现象归结于物质,还是唯心主义把一切存在、物质现象归结为意识或精神,都创设了思维与存在、精神与物质、身体与心灵、主观与客观的二元对立。其典型则是笛卡尔的“身心二元论”。按照黑格尔的说法,笛卡尔是近代西方哲学的真正始祖,笛卡尔认为,世界存在两类本体,即物质本体和心灵本体。物质的属性是广延,心灵的属性是思维,广延不能思维,思维没有广延。这种身心二分、主客对立的哲学本体论,为医学将人的心灵、精神、社会等因素从人中离析出来,着重研究人体――人的自然属性、生物生理属性方面奠定了本体论基础。事实上,近代医学在研究人的健康与疾病问题时,首先就已经运思了可分性方法。然后,在运思可分性方法的基础上,运思着还原论方法。医生、哲学家拉美特利在笛卡尔“动物是机器”的基础上进一步提出了“人是机器”的著名命题。在他看来,机器由零件组成,人由器官组成,只不过人这一机器比动物机器多几个齿轮,距离更为和谐而能思维。这种哲学观点,为生物医学模式把生物生命现象还原为机械、物理、化学现象提出了哲学理论基础。既然身心二元、主客对立,医学就可以排除人的心灵因素,着重研究人体;既然“人是机器”,医学就可采用机械、化学、物理的方法来研究人体。因之,医学在本质上是人体学。其次,基于这种医学本体论,其医学认识论的特点是:将人的心理因素,人的情感、意志等非理性因素从医学中分离出去;重视人的生物属性、自然属性,重视人体器官之健全、身体之完整;健康也就意味着生理健康。正如姜柏生所说:“以桑克托、笛卡尔、鲍雷利等人为代表的医理学派,以西尔维为代表的医化学派就企图用物理和化学规律来解释生命和疾病现象。”[2]再次,其医学方法论的特点是:可分性方法、还原论方法和机械的、物理的、化学的仪器在医药活动中的广泛应用,做到了医学作为自然科学的准确定位。但是,随着心理学、系统论、信息论、控制论等在医学中的广泛运用,交叉科学、横断科学的诞生,生物学医学模式的局限性也就凸显出来。

6 人学本体论

在现代医学模式的视域中,医学在本质上是人学。人学本体论是对人体学本体论的辩证否定,形式上似向自然人学本体论的复归。首先,现代医学模式,无论是恩格尔提出的生物心理社会医学模式,还是其他人提出的诸如整体医学模式、生态医学模式、生物心理社会自然医学模式等等,其医学本体论认为,“医学的本质是人学”。[3]这和马克思主义哲学本体论是相契合的。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前提是“现实的人”,“现实的人”从事着物质生产实践、精神生产实践、人类自身的生产实践。实践构成了物质与意识的中介,因而克服了主客对立、身心二分的形而上学观点。马克思指出:“人的本质不是单个人所固有的抽象物,在其现实性上,它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4]这就是说,人的本质在于它的社会性。人既具有生物属性、还具有精神属性、社会属性,但其本质在于它的社会性。作为研究人的健康与疾病问题的医学,就不仅要研究生物―生理因素对人的健康与疾病的影响,而且要研究精神因素、社会因素对人的影响。换言之,医学本质上是以社会的人为研究对象的,相应地具有人文社会科学性质和人文精神。同时,现代医学模式不是对近代医学模式的彻底否定,而是对后者的扬弃,自然科学性质和科学精神构成了医学核心和基础。因此,现代医学模式视野中的医学,是自然科学与人文社会科学之综合科学,它表征着科学精神和人文精神的统一。同时,医学以人为研究对象与哲学以人为研究对象是不同的。哲学视域中的人学比医学视域中的人学更一般、更根本、更高,医学视域中的人学是哲学视域中的人学的基础,哲学视域中的人学是医学视域中的人学的指导。其次,基于医学在本质上是人学,医学认识论的特点是:人既是系统,又是要素。人是系统,它由各要素组成,是认知、情感、意志的统一体,是生物(自然)属性、社会属性、精神属性的统一体,是理性因素、非理性因素的统一体。人是要素,是社会系统之要素、环境系统之要素。因之,现代医学模式重视人的心理因素、精神因素、社会因素、环境因素对人的生命健康的影响。再次,在前二者的基础上,其医学方法论的特点是:心理学方法、社会学方法、系统论方法、信息论方法、控制论方法等现代科学方法在医学科学及其实践中的广泛运用。但是,传统的可分性方法和还原论方法仍然构成了现代医学方法的前提和基础,并在现代医学方法中得以放大。

7 结论

在医史上,医学本体论经历了从神灵本体论、自然人学本体论、神学本体论到人体学本体论,再到人学本体论的演变,其历史发展的轨迹历经了多次的否定之否定。可以说,有什么样的医学本体论,就会有什么样的医学认识论和医学方法论。因之,医学本体论是医学认识论和医学方法论的逻辑前提和基础;对医学本体论问题的回答,决定着回答医学认识论问题和医学方法论问题的基本路线和方向;医学本体论问题发生变革,医学认识论和医学方法论也要随之发生变革;只有在前提和基础方面,在医学本体论方面实现重大突破,才能实现医学模式的转变。也就是说,在医学模式的转变之中,其前提性的问题就是,在医学本体论方面必须实现革命性变革。如果仍然固守在医学即人体学视野里,就不可能实现医学模式的转变。因之,要实现医学模式的转变,首先在思想上要树立医学在本质上是人学的本体论思想。

[参考文献]

[1][意]卡斯蒂廖尼.医学史[M].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3.13.

[2]姜柏生.两种医学模式的方法论问题评价[J].医学与哲学,2000,(8):9.

[3]周向阳,夏澍耘.论现代医学的人文理性回归[J].湖北社会科学,2003,(8):8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