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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济成长阶段理论

经济成长阶段理论

经济成长阶段理论范文第1篇

关键词:经济发展;经济增长;转变经济发展方式;指标体系

中图分类号:F120.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3-3890(2014)03-0022-07

自党的十七大提出转变经济发展方式的战略任务后,转变经济发展方式的概念、内涵、推动力等理论问题以及转变经济发展方式的基本思路、发展路径等诸多方面引起了众多学者的关注并进行了深入研究,取得了一些积极的成果,但在许多方面尚未达成共识。转变经济发展方式是一项复杂的系统工程(与新中国的成立及改革开放并称为我国三次社会经济大变革),就目前阶段而言,加快对转变经济发展方式问题的研究既十分重要,又极为迫切。总结国内外转变经济发展研究现状,找出不足,明确未来研究方向,这对促进我国转变经济发展方式的理论研究以及更好地指导转变经济发展方式的社会实践具有重要的指导意义。

一、国外转变经济发展方式的相关理论

(一)经济增长理论

经济增长理论的不断发展就是经济学家不断寻找和解释经济增长源泉的过程。西方经济增长理论代表性的观点主要为“资本决定论”、“技术进步论”、“人力资本论”、“结构效应理论”和“制度决定理论”。

资本决定论观点的主要代表是哈罗德和多马所构建的哈-多模型。该模型强调了生产要素的贡献,认为当实际经济增长等于资本家愿意的经济增长率并且等于人口增长率时,经济才能处于稳定增长状态。技术进步论认为,在要素资源投入量一定、资源配置处于帕累托最优状态的情况下,技术进步是决定经济增长水平的关键因素。人力资本论强调人力资源在经济增长中的重要作用,将人力资本作为一种独立的要素引入经济增长模型中,人力资本当做经济增长的源泉。结构效应理论认为,劳动和资本从生产率较低的部门向生产率较高的部门转移会加速经济的增长,亦即结构效应是经济增长的一个源泉。制度决定理论认为,用于降低交易费用的制度安排及其创新是经济增长的决定因素[1]。

上述西方经济增长理论主要是通过建立相关模型,研究各因素和经济增长之间的关系,而后分析出影响经济增长的关键因素,从而探讨促进经济增长的有效途径和方法。虽然这些理论观点存在一定的弊端,但对于转变经济发展方式的理论研究有重要的借鉴意义。上述观点大多强调了资本、制度、技术和人力等要素对经济增长的影响力,认为经济的增长不是受单一因素影响的而是各种因素相互作用的动态过程,其中包含起主要作用的关键因素。由此我们可以得知,经济发展不仅需要关注保持资本的积累速度,还需要把握影响资本积累速度的各因素,尤其是关键因素,这就要求在保持资本积累速度的基础上,注重推动技术进步、提高劳动分工水平、优化分配结构等方式的推动作用。

(二)经济发展阶段理论

由于二战后大多数发展中国家出现了“有增长无发展”的情况,20世纪60年代末开始,很多学者开始反思经济增长至上论,逐步形成了新的经济发展观,在此基础上,联合国发展计划署1990年提出了“人类发展”的概念,并设计了“人类发展指数”。新发展理论与内生经济增长理论逐步融合,提出了通过加快技术进步、人力资本积累、制度创新等促进经济发展的政策建议。比较有影响力的有刘易斯(1954)、罗斯托(1960,1971)、波特(2002)与阿西墨格鲁(2006)等的经济发展理论[2]。

1. 刘易斯的二元结构理论。将经济发展阶段分为传统经济、过渡和现代化三个阶段,二元结构就是指过渡阶段中传统经济和现代经济并存的现象。刘易斯的理论不仅仅是关于劳动力流动的理论模型,而且涉及到整个经济中的结构转变[3]。

2. 罗斯托的经济发展阶段论。美国经济学家罗斯托把经济发展分为传统社会阶段、起飞准备阶段、起飞阶段、成熟阶段、高额群众消费阶段等五个阶段。后来在《政治与增长阶段》一书中,他又提出了新的第六个阶段,即“追求生活质量”阶段,主导部门是服务业与环保产业。罗斯托认为“起飞”和“追求生活质量”两个阶段是促进经济成长的关键性阶段,并分析了这两个阶段所需要的政策。

3. 波特的经济发展四阶段论。波特(1990)在《国家竞争优势》中根据经济增长的驱动力不同把经济发展分为四个阶段:(1)要素驱动阶段,主要靠要素投入(自然资源、廉价劳动力等)驱动经济增长。(2)投资驱动阶段,主要靠投资供给推动,而不是由需求拉动。(3)创新驱动阶段,生产要素的自然禀赋优势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在这一阶段越来越少,不断地对这些生产技术进行改进和创新成为促进经济增长的主动力。(4)财富驱动阶段,获得经济财富是这一阶段的驱动力。

4. 阿西墨格鲁的经济增长两阶段论。阿西墨格鲁等(2006)将发展中国家在经济起飞阶段的增长称之为“基于投资的增长”,而将处于技术可能性边界前沿的发达国家的经济增长称之为“基于创新的增长”。(1)“基于投资的增长”阶段,由于发展中国家远离技术可能性边界前沿,意味着发展中国家更多地通过学习或模仿现成的技术,此阶段经济发展的关键是如何有效地动员和组织资源,增加投资以吸纳国外先进技术促进经济增长。(2)“基于创新的增长”阶段,发达国家已经处于技术前沿,只有通过自身的研发与创新活动才能推动技术可能性边界的外移,为经济增长寻求新的技术与产业支撑。

上述对经济发展阶段论的研究从不同角度、不同层面细化了经济发展的过程,借此我们可以判断经济发展所处的阶段,明确各阶段经济发展的驱动力和发展途径。经济发展驱动因素的转换(资源―资本―技术),其中隐含着经济发展方式的根本性转变。这对于我们研究经济转型具有重要借鉴意义。

(三)相关理论体系

除了西方经济增长理论和经济发展理论外,从理论层面看还有一些相关理论对我们研究转变经济发展方式有重要意义。这些理论主要包括创新理论、可持续发展理论、收入分配理论和需求结构理论等。

自熊彼特提出“创新理论”以来,众多学者就视其为经济增长的源泉,越来越多地从创新的视角研究经济增长和经济发展。代表性的创新理论主要包括:熊彼特创新理论和他提出的独特的经济发展理论体系;强调技术创新和制度创新同等重要的演化经济理论;国家创新系统理论。

需求结构理论从需求角度分析,就是宏观经济学中把国民生产总值分解为消费、投资、政府购买和净出口四部分,用公式可表示为:Y=C+I+G+(X-M)。而在国民经济学中,通常把拉动经济增长的因素概括为“三驾马车”即:消费、投资和外需[4]。

收入分配与经济增长的关系一直是众多学者研究的重点问题,相关的收入分配理论主要有:马克思建立在劳动价值论和两阶段分析模式基础上的收入分配两极化理论;李嘉图认为分配是政治经济学的核心命题;库兹涅茨的倒U假说,即收入不平等会随着经济的发展而呈现出先上升后下降的趋势。虽然这些理论有的还不完善,但对收入分配和经济增长的研究有重要的理论参考价值。

可持续发展最早于1972年提出,是指既满足当代人的需求,又不损害后代人满足其需求的能力。可持续发展的核心是发展,但要求在严格控制人口、提高人口素质和保护环境、资源永续利用的前提下进行经济和社会的发展。

以上理论对经济发展处于转型期的我国具有重要的指导意义,是切实落实依靠消费、投资、出口协调拉动经济发展政策,完善收入分配改革,促进全面协调可持续发展的理论基础。

二、国内转变经济发展方式的相关理论

20世纪90年代中期,中国经济进入了高速增长期,但是伴随而来的资源环境问题日益严重,转变经济发展方式引起了国内学者的关注。党的十四届五中全会首次提出“推进经济增长方式转变”,十七大又进一步提出“转变经济发展方式”,明确提出了一些相应政策和技术手段来拉动和带动转变。但是,我国的经济发展方式并没有发生根本性转变,粗放型经济发展方式引发了一些新问题,传统经济发展方式的弊端日益严重,加快转变经济发展方式再一次成为学者寻求解决当前我国经济问题的研究热点[5]。

(一)转变经济发展的内涵

十七大明确提出“转变经济发展方式”,并对其内涵作了深入阐述。加快转变经济发展方式是国家经济发展战略大局,是关系着国民经济全局的重大战略任务,影响着未来经济发展目标是否能够顺利实现。针对新时期、新形势下经济发展方式转变的内涵,学术界展开了广泛的研究[6-8]。

大多数研究者是从定性的角度阐述转变经济发展方式的内涵。黄泰岩(2007)认为,转变经济发展方式的内涵不仅指从粗放增长向集约增长的转变或从外延增长向内涵增长的转变,还应该向发展目标多元化转变,向经济增长的质量和效益并举转变,向以人为本这一发展核心转变,向经济结构全面优化转变,向知识经济条件下的发展方式转变,向建设资源节约型、环境友好型社会转变,使经济发展朝着有利于人和社会全面发展的目标前进[9]。吴树青(2008)认为,转变经济发展方式不仅要求转变经济增长方式,还要求实现经济结构优化升级,实现经济社会协调发展,实现人与自然和谐发展及人的全面发展[10-11]。杨玉霞、邢宏(2008)从定量的角度对转变经济发展方式的内涵进行阐述,他们认为转变经济发展方式在注重实现要素生产率的增长率对经济增长的贡献度达到或超过50%的同时,更应该注重经济发展质的提升,注重质和量的统一,包括经济增长、结构改善、人民群众物质和文化生活水平的不断提高、环境的改善,等等[12]。杨玉民(2011)认为在强调数量的基础上,更应该追求经济运行中“质量”的提升和“结构”的优化。

众多学者认为转变经济发展方式的内涵应包括两方面的内容,即经济增长和结构调整。笔者认为,经济发展的内涵比经济增长的内涵更为深刻,除了包含上述两方面内容,还应包含民生改善。即:

经济发展=经济增长+结构转变+民生改善

保障和改善民生不仅是加快转变经济发展方式的根本出发点和落脚点,也是基础动力。保障和改善民生有利于扩大内需、刺激消费,消费需求的提高对生产和消费的良性循环将起到一定的促进作用,是拉动经济增长的重要力量。因此,将改善民生融入到转变经济发展方式中,成为转方式的重要组成部分和基础动力,转变经济发展方式的内涵就会更加全面和丰富。

(二)转变经济发展方式的途径

各地区产业基础、资源禀赋、发展模式等方面都存有差异,各有特色,在经济发展方式转变上面临的问题与实现途径、约束条件等也各有不同,许多学者就转变经济发展方式的途径作了深入研究。

一部分学者强调深化改革的重要性,他们认为深化改革、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是当前转变经济发展方式的关键。比如吴敬琏(2005)认为,要打破经济转型的体制就要推进经济体制和社会政治体制的改革;张卓元(2007)认为,转变经济发展方式的关键是深化政府改革。

另一部分学者则认为转变经济发展方式的关键是增强创新能力[13-14],只有不断创新才能成为发展的不竭动力,才能维持转变经济发展方式的可持续性。刘世锦(2006)和(2010)认为,转变经济发展方式的关键是增强自主创新能力;卫兴华、侯为民认为,转变经济发展方式的根本出路是科技创新和体制创新;王德平(2009)指出科技创新是转变经济发展方式的中心环节。

还有一部分学者综合分析影响转变经济发展方式的各种因素,相应地提出转变经济发展方式的途径。如:黄泰岩(2008)认为,转变经济发展方式要加强自主创新,提高经济发展质量和效益;加快经济结构的优化调整;坚定不移地走新型工业化道路;坚持以人为本的科学发展[9]。王军(2009)指出,实现经济发展方式的转变需要努力推动经济结构调整升级;加快推进节能减排工作进展;不断增强科技自主创新能力;继续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15]。

(三)转变经济发展的推动力

加快转变经济发展方式一定要有推动力,推动力就像是汽车的发动机,是加速转型的关键。由于我国所面临的国内外经济环境复杂,对于转变经济发展方式的推动力还没有形成统一的认识,但有众多学者对此进行了研究[16-17]。主要观点如下:

刘庆宝、未良莉(2007)结合我国国情,系统分析经济增长理论的源动力,构建了扩展的索洛(So-low)模型,从消费、投资、出口三个方面对我国经济增长的拉动及其相互作用进行了实证研究[18]。

(2010)结合广东省经济发展的实际情况,提出转变经济发展方式的核心推动力是提高自主创新能力。他认为只有坚持不懈地提高自主创新能力,形成强大的核心竞争力,我们才有可能实现经济发展方式转变,才有可能在激烈的国内外竞争中始终掌握主动权[19]。

陈元中(2010)认为必须坚持把改革开放作为加快转变经济发展方式的强大动力,才能有效推进经济发展方式的转变[20]。

马西恒(2010)认为目前我国转变经济发展方式遭遇内生动力不足的瓶颈。应充分重视社会经济基础对转变经济发展方式的支撑和制约,通过调整利益格局建构转变经济发展方式的内生动力。建议以发展型社会政策为范式,从政府能力、公共服务、权利平等和收入分配四个方面建立转变经济发展方式的社会政策支持体系[21]。

(四)转变经济发展的阶段研究

虽然西方有许多关于经济发展的经典理论,但是由于经济环境和社会背景的差异可能不完全符合中国经济发展阶段的实际,认清我国经济发展所处的阶段,有利于有针对性地进行理论和实践研究。为此有些学者对中国经济发展阶段进行了研究分析。

蔡(2007)认为经济发展可分为四个阶段:资源驱动、资本驱动、劳动力驱动、生产率驱动,经济发展方式的转变就是从一种要素驱动为主的发展阶段到另一种要素为主的发展阶段的转变。中国目前处于第二个转折点――刘易斯转折点[22]。

梁炜、任保平(2009)透过经济发展的内涵确定了我国经济发展阶段的内容,设计了相应的指标体系,从经济总量水平、经济结构、制度水平的变化和创新水平四个方面对我国1978―2006年的数据进行整理,借用Fisher最优分割法进行系统分析,把改革开放以来我国经济发展大致分为四个阶段:第一阶段(1978―1984年)为“自主发展”的工业化准备和初级产品的起步阶段;第二阶段(1985―1992年)为我国经济发展在经历从初期向中期的过渡后,进入实现工业化的起步阶段;第三阶段(1993―2002年)为工业化实现和经济发展加速度阶段;第四阶段(2003―2006年)为工业化逐渐成熟、开始迈进工业化高级阶段和经济稳定增长阶段。我国目前正处于第四阶段上[23]。

王兵和颜鹏飞(2004)通过对全要素生产率的计算把改革开放以来我国的经济发展划分为两个阶段:第一阶段为1978―1991年,我国的TFP年均增长率为-0.17%;第二阶段为1992―2001年,我国的TFP年均增长率为0.79%。

三、转变经济发展方式的指标体系和TFP测算

(一)转变经济发展方式的评价指标体系

党的十七大明确提出“转变经济发展方式”后,众多学者从对转变经济发展方式的基础理论研究转向了转变经济发展方式的指标体系的研究[24-26]。众多学者大体从综合指标(经济增长份额中靠集约所得占的比重)、反映投入和产出质量的指标、反映提高生产效率的指标等方面进行评价。对转变经济发展方式的测算和评价方法大致可分为两类:一类是基于社会生产函数分析投入结构及其与产出的关系,来对经济发展方式进行测算,主要包括劳动生产率、能源产出率、投资产出率等指标体系;另一种则是基于系统论方法构建评估体系。主要研究成果有:

崔立涛(2008)根据浙江省经济发展类型和经济发展方式转变程度从不同侧面建立了相应的指标体系,主要包括反映经济发展方式转变程度的国民经济增长质量指标、经济结构优化程度指标、经济效益指标、经济增长中的技术含量及技术发展状况指标。他主要从七个方面反应经济发展方式是否发生转变及转变程度,其中包括经济增长本身、经济增长中的决定因素、经济增长质量、生产结构调整、需求结构调整、资源消耗和污染产生、劳动力流动机制及增长实施主体[27]。

康达华(2008)建立了资源节约型社会指标、环境友好型社会指标、经济发展方式转变指标3个一级指标,以及相应的具体指标,其中包括8个生产领域的资源节约指标,9个生活领域的资源节约指标,7个转变经济发展方式中的生活水平指标[28]。

郑惠强(2010)认为转变经济发展方式的指标体系,应包括优化产业结构、优化需求结构、优化投入结构、促进均衡发展、促进绿色发展、促进共享发展等六个方面[29]。

张炳君、于淑娥(2010)对青岛市转变经济发展方式作了实证分析,通过定性和定量分析设计了转变经济发展方式的指标体系。该指标体系共涉及经济增长质量指标、经济结构优化指标、科技投入指标、资源环境指标、社会发展指标和人民生活指标共6个一级指标以及29个二级指标[30]。

沈露莹(2010)立足于现阶段上海转变经济发展方式的主要内涵和要求,构建了一套集经济增长、服务经济、城市功能、自主创新、资源集约和以人为本六个领域为一体的指标体系,该指标体系包括18个一级指标,48个二级指标。并对上海转变经济发展方式状况进行了实证分析和阶段评价[31]。

庄惠明、黄丽君、郑伟腾(2010)结合福建省经济发展情况建立了一个综合评价指标体系,包含经济增长、经济结构、资源和环境、科技创新、经济效益5个系统,并对福建省经济发展方式进行了横向和纵向的比较[32]。

李志平和刘世奎(2010)主要从经济结构的失衡和技术的进步两方面选取指标。构建了拉力模型PL=∑?兹iTi和推力模型PS=∑?棕iSi,并结合湖北省的实际情况从这两个模型出发建立了高新技术产业、科研投入、区域结构的失衡、国有和民营经济的失衡等八个指标。在此基础上对湖北省转变经济发展方式进行了实证研究[33]。

刘春宇、闫泽武(2010)在充分体现经济发展、社会发展、人与自然的和谐以及要便于量化和考核的基础上提出了一套设计指标体系的原则和基本框架,并从经济结构、产业结构、自主创新、生态文明、社会事业和民生等不同维度设计了一些具体指标[34]。

石宏博(2011)从经济发展、民生福利、环境评价与协调发展等方面选取指标来反映经济发展方式的转变,构建了相应的评价体系,并运用因子分析法客观系统地对辽宁省转变经济发展方式现状进行了评价[35]。

通过以上对转变经济发展方式评价和监测等文献的梳理,我们发现,现有研究主要以省、市为评价对象来构建指标体系并进行测评,现有文献虽为后续研究者提供了很好的研究基础,但由于我国提出转变经济发展方式的时间较短,相关的统计监测及评价研究寥寥无几,现有研究大部分是静态地评价转变经济发展方式的状况或者和其他省市地区进行横向对比分析,并没有动态的监测机制。

(二)全要素生产率(TFP)衡量经济转型

全要素生产率是衡量单位总投入的总产量的生产率指标,是指产出增长率超出要素投入增长率的部分,它的理论基础是索洛增长模型[36-40]。依据生产函数并利用多元回归方法测算出资本和劳动的产出弹性,计算出TFP,进而根据相应的标准判断经济增长方式的类型,判断标准如表1所示。

许多学者对我国全要素生产率进行了测算[33,35,41-42],但由于依据的模型和假设不同,测算出的数据有较大差异,有的学者测算出的TPF高达48%,有的仅为2%。主要研究成果有:

Chow首先对中国经济增长的源泉进行了研究,他指出,中国在改革开放前全要素生产率趋于稳定,资本积累是经济增长的主要源泉。改革开放后全要素生产率以每年2.7%左右的速度增长。

江春、吴磊、腾芸(2010)测算了2000―2008年中国及各省的全要素生产率,结果显示2000年以来TPF都呈现不同程度的下降,指出这是由于我国经济发展过于依赖投资、收入分配不合理以及金融体系不健全造成的[43]。

高峰(2008)指出全要素生产率的贡献率是转变经济发展方式的主要判断标准,要素生产率对经济增长率的贡献份额小于30%的经济发展方式为粗放型,30%~50%的为半集约型,50%~70%的为集约型,70%以上为高度集约型[44]。

蒋晶晶和冯邦彦(2011)建立了全要素生产率增长率的模型T=Y-?琢h-?茁h,测算出1985―2008年广东省的全要素增长率,分析出广东省的经济增长方式属于投资生产率拉动型增长,有效劳动作用不明显[45]。

通过对已有文献的梳理,我们发现目前我国全要素生产率对经济发展的贡献率偏低,基本属于投资拉动型增长[46-47]。对于全要素生产率的测算方法尚不统一。

四、转变经济发展方式研究目前存在的问题及未来展望

(一)转变经济发展方式研究目前存在的问题

上述文献梳理可以看出,近年来,虽然众多的学者对中国经济发展方式及其转变的基础理论和相关政策做了大量研究,但仍存在以下不足之处:

1. 对转变经济发展方式的相关概念、内涵、意义等研究论述较多,大多数经典理论从不同角度和不同层次对经济发展问题进行了探索。但是这些理论研究至今还没有完全体系化、成熟化,理论体系还比较单一。其原因,一方面是理论演进本身所遇到的困难,再加之经济转轨与发展相互交织的经济体经常出现的非均衡状态和各种不确定性,使得非均衡动态经济理论和模型难以建立和完善;另一方面,是由于中国自身特定的国情和背景。中国在转变经济发展方式过程中可能产生种种复杂的态势,并且有多种发展路径,所以很难用单一的理论来解决中国转变经济发展方式中所遇到的问题。

2. 虽然现有很多研究把转变经济发展方式和改善民生结合起来,但两者之间关系的研究还不够深入,单纯地把改善民生看做一个社会问题,忽略了改善民生不仅是转方式的根本出发点和重要前提,也是转方式的基础动力。现有对于转变经济发展方式的研究思路还比较狭窄,没有充分和边沿理论进行结合。

3. 对经济发展方式及其转变的演进、路径、政策等定性研究较多,而对转变经济发展方式指标体系的研究成果不多,基于统计数据的实证研究也较少。现有成果许多没有将转变经济发展方式的内涵和本质特征紧密结合开展研究,并且有的评价指标体系内的某些指标过于细化,可操作性不强,模型构建不够合理,综合测度结果不能有效地指导政策研究。

4. 在测算全要素生产率(TFP)判断经济发展模式时,缺少统一的测算标准。衡量一个地区能否合理利用资源,优化产业结构的TFP测算方法有多种,每种测算方法都有其特定的应用环境,而很多学者在测算地区全要素生产率时忽略了所应用的方法是否适合要分析的内容,这也是不同学者测算出的TFP值差异较大的原因之一。

(二)转变经济发展方式研究的未来展望

针对当前研究中存在的不足,笔者认为要着重从以下方面加强研究:

1. 要综合运用经济学和统计学的各学科各分支对转变经济发展方式进行理论研究和实证研究,学科的融合发展才能有效支撑转变经济发展方式的理论体系,要不断创新,注重理论的横向有效整合,如经济理论与创新理论,分配理论,人口流动理论的结合等。

2. 由于中国特殊国情的制约,在经济方式转变的过程中存在非均衡性和不确定性,所以研究过程中要更加注重均衡性和灵活性。要能够应对经济转型过程中随时出现的不确定因素,研究要具有预见性,尽量减少经济转型过程中遇到的障碍。

3. 在定性研究的基础上,加强以指标体系和测度方法为重点的定量研究,通过定量化的测度并据此进行纵横向的比较分析,可以相互之间找出优势、劣势、差距和薄弱环节;要注重指标体系的层次性和整体性,不但要研究和构建最表面、最容易感知的显示性指标,更要注重揭示转变经济发展方式问题原因的分析性指标和传导性指标,使对策研究更具针对性。

4. 对全要素生产率测度方法的研究应当不断细化。我国经济测算全要素率的方法应与发达国家的不同,要加快探讨具有中国特色、适合中国国情的测度方法,应该在TFP核算中加入新的解释变量,对解释变量的计量方法进行改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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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蒋晶晶,冯邦彦.广东省要素投入与全要素生产率的实证分析[J].广东商学院学报,2011,(01):76-82.

经济成长阶段理论范文第2篇

【关键词】 经济周期 熊彼特经济周期理论 周期性波动

一、熊彼特经济周期理论概述

熊彼特的经济周期理论,也被称之为熊彼特的创新理论,它主要包括四个要点:“创新”的定义;“纯模式”;四个阶段循环的形成;多种周期的由来。此外,熊彼特的“长波技术论”也具有很高的学术价值与现实指导意义。本文将对上述熊彼特经济周期理论的四个基本要点进行逐一介绍与分析。

1、“创新”的定义

创新理论贯穿于熊彼特宏观经济理论和微观经济理论的全部构架中。他用创新来解释社会的发展,把创新作为推动社会前进的动力。他从创新理论出发,论述了资本主义社会的前景问题。同时用“企业家的创新是周期地出现的”来解释经济周期,论证了经济的周期波动根源于创新。创新理论认为,经济周期是创新所引起的旧均衡的破坏和向新均衡的过渡,因此,周期性波动并不是什么“病态”的表现,而是经济运行过程中的正常情况。

按照熊彼特的定义,“创新”是指“新的生产函数的建立”,即“企业家对生产要素的新的组合”。通俗地说,创新包括以下五种情况:引入一种新的产品或提供一种产品的新质量;采用一种新的生产方法;开辟一个新的市场;获得一种原料或半成品的新的供给来源;实行一种新的企业组织形式,例如建立一种垄断地位或打破一种垄断地位。熊彼特特别强调了创新和发明的区别,他认为创新是一个经济概念,而发明则是非经济因素,一种新发明,只有当它被应用于经济活动时,才成为创新。发明家也不一定是创新者,只有具有冒险精神,应用新发明于经济活动中的企业家,才是创新者。

2、“纯模式”

熊彼特在其创新理论框架中首先提出了经济周期的“纯模式”。在他看来,企业家进行创新活动,是因为企业家看到创新为他带来了盈利机会,带来了超额利润,引起其他企业仿效,形成“创新浪潮”。创新浪潮的出现,造成了对银行信用和资本品需求的增加,导致经济繁荣。当创新扩展到其他较多企业,超额利润和赢利机会趋于消失之后,对银行信用和资本品的需求便减少,于是经济就收缩,走向衰退。直至另一次新的创新出现,经济才再次进入另一轮繁荣状态。这就是说,如果排除了影响经济活动的其他各种因素,那么资本主义经济活动实质上就是由繁荣和衰退两个阶段构成的周而复始的重复活动。这就是熊彼特的所谓经济周期“纯模式”。

3、四个阶段循环的形成

正如上文所言,“纯模式”是指创新所引起的繁荣和衰退两个阶段重复出现的周期。但是,资本主义经济周期实际上包括了繁荣、衰退、萧条、复苏四个阶段。于是,熊彼特使用创新所引起的“第二次浪潮”来解释。

熊彼特认为,在“第一次浪潮”,即创新所直接引起的创新浪潮中,创新引起了银行信用和对资本品需求的扩大,导致生产资本品的部门扩张,从而促成了新工厂的建立和新设备的生产,进而又进一步导致生产消费品的部门扩张、消费品需求的增长。这种扩张引起物价普遍上涨,投资机会增加,出现了投机现象,这就是“第二次浪潮”。“第二次浪潮”是对“第一次浪潮”的反应,它同“第一次浪潮”有着很大区别,表现为“第二次浪潮”中的许多投资机会与本部门的创新无关,信用的扩张也同创新无关,而只是为一般企业和投机提供资金。这样,“第二次浪潮”不仅包含了“纯模式”中不存在的失误和过度投资行为,而且它不具有自行调整走向新均衡的能力。因此,在“纯模式”中,创新引起经济自动地从衰退走向繁荣,又从繁荣走向衰退,现在则是由于“第二次浪潮”的作用,经济中紧接着衰退而出现的却是另一个病态的失衡阶段――萧条。萧条发生后,“第二次浪潮”的反应的逐渐消除,经济从萧条步入复苏阶段。复苏是作为从萧条中恢复过来的必要阶段存在的。为使复苏再步入繁荣阶段,必须再次出现创新。这就是熊彼特用创新理论对资本主义经济周期四个阶段循环的解释说明。

4、三个层次的“经济周期模型”

按照熊彼特的说法,无论是“纯模式”,还是周期的四个阶段循环的形成,关键在于创新活动。他又进一步认为,有多种创新存在,有的创新影响大,有的影响小;有的需要相当长时间才能引入经济生活中,有的只需要较短的时间就能实现,这样势必会出现长短不一的经济周期。于是出现了熊彼特所谓的长周期、中周期、短周期之说。长周期根源于影响巨大、历史长久的“创新”,而短周期则可用影响较小的创新来解释。

二、对我国经济增长周期性波动的再分析

上世纪末,在我国经济实现“软着陆”以后,经济运行出现了经济周期分界模糊甚至周期性弱化的趋势,因此,本文在研究我国经济周期性波动时使用了比周期性更长的阶段性分析方法,并以此为基础,判断和估计阶段性转移和持续的特点。

图1给出了我国改革开放三十年间(1978―2008年)GPD增长率的走势情况,并以此为基础展示我国经济增长的周期性轨迹。我国以GPD增长率和经济增长动力为衡量标准的经济波动区间大致可以划分为以下三个:1978年至1991年,1992年至1996年,1997年至今。这三个区间分别对应着三种典型的经济增长阶段,我们称这三个阶段分别为“供给单因素驱动阶段”、“供给和需求双因素驱动阶段”和“需求单因素驱动阶段”。

(数据来源:国家统计局。)

1、供给单因素驱动阶段

在1978年至1991年期间,实际GDP的平均算术增长率为9.27%,最高速度为15.2%,最低速度为3.8%,表示波动程度的标准差为3.39%。这些统计指标说明这个阶段我国经济的波动性比较显著,其主要原因是在探索适合我国经济发展道路的过程中,经历了确定改革开放的基本国策、由计划经济体制向市场经济体制转变、初步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等一系列重要过程,这些探索过程和所采取的相应经济政策导致了显著的经济波动和完整的周期性(张守一,1998)。这个阶段的周期波动模式为:投资扩张――供给扩张――消费扩张。这种总供给驱动的经济增长模式具有显著的波动性,但也诱导了经济的高速增长。整个周期过程以投资扩张开始,以总消费扩张结束,其中总供给的有效扩张起到了中间传导的关键作用,进而导致了总供给驱动经济增长的完成。此阶段类似于熊彼特理论中几个短周期经济周期模型的组合,政策带来的创新不确定性导致了波动的频繁,使经济很快经历了几次波动。有的可能时间太短只是“纯模式”,自动从衰退走向繁荣,又从繁荣走向衰退;有的则迅速经历了繁荣、衰退、萧条、复苏四个完整阶段。

2、供给和需求双因素驱动阶段

在1992年至1996年期间,实际GDP的算术平均增长率为12.08%,最高速度为14.20%,最低速度为9.60%,标准差为1.96%。对比上一阶段可见,这个期间的经济运行处于高位水平,平稳性和持续性已经较第一阶段有所增强。

在总供给和总需求双因素驱动阶段,我国的经济增长过程仅保持了一个完整的经济周期,这种经济活性最强的增长方式维持的时间确实显得短暂了一些。此间的周期波动模式是:消费扩张――供给扩张――投资扩张――供给扩张。这个周期以总消费扩张开始,以总供给扩张结束。由于没有实现新一轮的需求扩张,不仅导致以后出现了越来越明显的总需求不足,也使得这样的经济周期无法重复下去。这个期间结束的标志,就是经济增长过程中的“软着陆”。此阶段增长率明显地上了一个台阶,而且完成了一个完整的周期性波动。经历了三年的整治期后,1992年在邓小平南巡视察与中共十四大确立市场经济体制决策鼓舞下,各方面改革和发展热情空前高涨,需求和投资的潜力被调动。这作为一个作用力比较长久的创新,实现了一个平稳持续的经济周期。

3、需求单因素驱动阶段

(1)1997―2003年间的经济低迷期。从1997年开始,在经济增长的阶段性调整要求和亚州金融危机带来的外部经济冲击双重作用下,我国经济高速增长的趋势面临了一次前所未有的考验。在经济萎缩压力不断提升的时代背景下,国家采取了积极的财政政策与稳健的货币政策相结合的政策组合,努力以扩大内需为突破口,实现经济的持续高速增长,因此,本文将1997―2003年这段时间称之为“总需求驱动阶段”。在这个阶段,经济运行出现了显著的稳定性。这个阶段经济周期波动的基本模式是:投资扩张――供给扩张――消费扩张,恰恰在最后的消费扩张上出现了粘性和障碍,所以导致了周期波动无法完整地体现出来。另外,此时投资扩张所形成的供给扩张也出现了梗阻,主要原因是提升产品层次和服务层次的渠道不畅,无法形成新的供给和消费热点。但是这个阶段在积极扩张总需求这一点上却达成了共识,而且这一轮阶段增长中总需求扩张的宏观政策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本文认为这一段时期比较接近熊彼特经济理论中的“第一次浪潮”。

(2)2003―2008年间的经济过热期。2003年既是我国经济发展面临巨大考验的一年,也是我国经济增长周期性波动过程中带有转折性意义的一年。为了全力控制“非典”给经济增长带来的巨大冲击,国家通过减免税负和扩大内需等多重政策组合,提升了经济应对严重突发事件的能力,实现了经济的平稳发展。同时,从2003年开始我国经济进入了一轮新的经济增长周期:2003年下半年到2008年上半年,我国经济一直处于经济周期波动的上升段,甚至这期间的某些年份被认为带有明显的“经济过热”特征。2003年我国GDP增幅已达10%,而当年居民消费价格指数(CPI)仅上涨1.2%,工业品出厂价格指数(PPI)也仅上涨2.3%,经济进入了典型的“高增长、低通胀”阶段。但是从2004年开始,我国经济呈现出一定程度的结构性过热特征。2004年GDP增长率为10.1%,CPI上涨3.9%,PPI上涨6.1%,原材料、燃料、动力购进价格上涨11.4%,主要价格指数涨幅明显增大,上游商品价格指数涨幅更大。2005年GDP增长率为9.9%,CPI上涨1.8%,PPI上涨4.9%,原材料、燃料、动力购进价格上涨8.3%,主要价格指数涨幅收敛。2006年上半年GDP增长率为10.9%,CPI仅上涨1.3%,涨幅比去年同期低1个百分点,PPI也只上涨2.7%,涨幅比去年同期低2.9个百分点;原材料、燃料、动力购进价格上涨6.1%,涨幅比去年同期低3.8个百分点,经济结构性偏热有所校正。

关于2003年下半年到2008年上半年经济增长阶段的定性分析,本文倾向于该阶段具有“经济过热、高增长难以长期持续”的特征。本文认为,判断经济是否出现过热的特征,至少可以从以下四个方面切入:经济中是否出现过度投资,引发经济泡沫;全社会的物价指数是否迅速上涨;是否出现经济增长瓶颈,制约经济的持续增长;货币供应量的增长与信贷量的增长是否过快。下文依据上述分析、判断的逻辑,对该阶段的经济增长特征进行逐一分析。

首先,过度投资现象严重,经济中存在产生泡沫的隐患。图2给出了2003年至2007年全社会投资增长率的数据,从中我们不难看出,这一阶段经济出现了投资增长率高位运行的态势,过度投资倾向开始显现。具体来说,钢铁、水泥、电解铝等行业投资过度问题充分显露,潜在的风险越来越大,某些行业的产能大大超出市场需求的预测,有形成泡沫的隐患。更加值得注意的是房地产行业泡沫现象明显且势头不减。

(数据来源:国家统计局。)

其次,物价上涨趋势明显,通货膨胀压力加大。由于部分行业过度投资,2003年至2007年生产资料价格(PPI)持续上涨,特别是基础原料大幅度涨价。另外,全面反映通货膨胀压力的GDP缩减指数变动率,在2003年至2008年第一季度持续上涨,远高于2000年0.8%。

再次,货币供应迅速增长。2003年至2007年,广义货币M2余额同比增长19.58%、14.67%、17.57%、15.68%、16.73%。流通中现金余额同比增长18.67%、13.587%、11.78 %、17.48 %、21.05 %。伴随着投资的高增长和CPI的高增速,我国货币供给量也呈现出扩张态势,货币供给量的扩张态势与投资高速增长以及CPI高速增长相互影响,协力推动经济过热的进程。

最后,经济高速增长的越来越受到“瓶颈”效应制约。2003年以来,受工业超高速增长和投资规模过大的影响,煤电油运供给紧张,经济增长越来越受到“瓶颈”效应制约。这些现象使我们对当前经济发展速度的可持续性表示怀疑。

(3)2008年至今的经济困难阶段。近年来,美国政府为了应对世纪初“网络泡沫”带来的冲击,使经济尽早摆脱不断下滑的泥潭,不断调低利率,刺激房地产市场发展,试图以此寻找经济复苏的支撑。在这样的宽松的货币政策环境下,很多商业银行由于竞争激励和过分注重短期利益,甚至不顾金融机构风险控制的基本原则,大胆放松购房信贷标准(不用付首期,不用收入证明,也不计较抵押单位的质素等),不仅将房地产市场的繁荣气息带入房屋抵押贷款市场,而且迅速推动了次级房贷市场的“非理性”繁荣。在这个过程中,由于过分重视收益、轻视风险,投资银行和对冲基金也积极投身于次级抵押贷款的买卖之中(次级房屋信贷经过贷款机构及华尔街用财务工程方法加以估算、组合、包装,就以票据或证券产品形式,在抵押二级市场上出卖、用高息吸引其他金融机构和对冲基金购买)。当然,这种“非理性”的繁荣必然是掩盖了大量的潜在风险,而且必然是不可持续的。当房地产市场开始回归理性,房价增速逐步下调之时,次级房屋信贷行业违约开始剧增、银行信用紧缩、次级房屋抵押贷款危机便由次引发,并迅速蔓延至国际金融市场和各国实体经济,我国的经济增长从2008年下半年开始,也不可避免地受到了这种“输出型”经济萧条的影响。我国在本轮金融海啸袭来之后,出现了经济衰退的种种迹象,国家决策层对此已于了高度关注,不仅明确调整了财政政策和货币政策的方向,同时针对提高消费者信心连续出台了一系列政策,将应对经济增长放缓作为了近期国家经济政策的主旋律。可以说,从2008年下半年开始,中国经济进入了新一轮典型的经济紧缩期。

三、基于经济周期理论对当前经济紧缩问题作出的比较分析

由于本轮经济困难的直接诱因源自美国次贷危机引发的全球金融海啸和全球经济低迷,对本轮经济困难的形势分析和政策制定更多地重视外因的作用。对上述现象,本文在期望以经济周期的基本理论为基础,从我国经济运行自身的周期性和外部冲击两个角度全面考察本轮经济困难的诱因,并尝试以此为依据寻找破解经济困难问题的新视角。

不可否认,引发2008年下半年开始的我国经济困难局面的最直接诱因就是国际金融危机和全球经济萎靡。这些来自于外部经济体的冲击,在我国入世和经济全球化背景下,迅速将问题传入我国,而这中间最主要的传输渠道就是我国外贸进出口总额受世界市场需求萎缩影响而急剧下降,见图4。

但是,2008年下半年作为一个历史时刻又有着另外一层经济含义。正如上文所言,在2004年开始的新一轮经济高速增长周期(或者称经济过热时期)中,我国在持续了近4年的GDP两位数增长,继续维持如此高速的经济增长似乎已显得乏力,一轮难以维系的高增长带来的经济结构失衡也越来越严重,突出表现为高增长伴随高通胀。从图5中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从2007年开始我国的物价水平走出了一轮明显的上扬趋势,这种趋势在2008年上半年达到了顶峰,随即由于外部冲击而直线下滑,而且大有由正转负的势头。

依据经济周期研究的经典理论和过去经济学界对于各国经济周期波动的实证研究结论,一般而言,一国出现了“高增长、高通胀”之后,不可避免地会出现程度不一的经济紧缩情况,而紧缩的程度往往取决于一国中央政府对于经济过热和通货膨胀的调控力度和手段,即我们通常所说的实现经济的“软着陆”或是“硬着陆”。可以说,2008年上半年之前,我国经济运行表现出的包括“高增长、高通胀”在内的种种迹象已经充分地表明:这种超速增长的局面难以为继,经济即将面临一轮新的调整。经济高速增长带来的结构性问题可以有多种渠道自行解决消化,例如政府宏观经济调控实现经济“软着陆”(这种办法往往因为政府调控能力有限而难以有效实现);经济体自身的周期性调节;高增长带来产能过剩从而导致经济供求失衡,经济萎缩并逐步恢复并开始新一轮增长等。

有趣的是,本轮经济调整恰好在经济出现过热和通胀、经济体自身有周期性调整需要的时候,一个外部冲击直接导致了现在的产能过剩、经济供求失衡、增长速度难以为继局面。假使没有这个外部冲击,本文认为,根据经济周期理论,中国经济也即将进入“通胀―通缩”的波动周期,但是除去外部干扰因素之后,这个过程会显得更加自然也相对缓慢。因此,本文的一个基本结论是:从经济周期的角度考察,外部冲击加速了中国经济内部调整的步伐,本次中国经济面临的经济低迷是由世界金融危机等巨大外部冲击引发的提前一轮经济调整的表现,即使没有外部冲击中国经济也即将迎来一个经济调整的周期性转变。延续上述思路,从政策制定的角度来讲,应对本轮经济危机的政策制定必须有双重考虑:一方面是应对眼前的由进出口直接引发的需求下降;另一方面是着眼经济结构调整,逐步改善前期经济过热引发的结构性问题,将经济发展引向良性轨道。如果当前经济政策过分注重应对外部冲击,那么当外部经济环境趋好的时候,前期中国经济过热的调整需要或许将显现出来,中国经济很有可能陷入一轮新的原自自身调整的经济紧缩期,那无疑将延续当前经济紧缩境况的持续期,对经济发展的危害不言而喻。

四、结论

一般认为,经济周期的形式和持续时间是不规则的。经济周期变化无常。这就增加了人们对经济周期认识上的复杂性。从熊彼特对改革开放以来的经济周期分析,显示了经济周期甚至是经济紧缩并不可怕,在正常的周期里,经济扩张――紧缩的反复是正常的、是经济自身调节的一种表现。通过上文分析,我们认为本次中国经济受次贷危机引发的外部危机影响,加速了经济周期调整的节奏,因此,从经济周期的视角来看,此次次贷危机引发的经济增长困难确实是“危”与“机”并存(“危”在经济增长临难困难,“机”在中国经济提前迎来了一次对经济结构进行调整的机遇)。我国应对经济困难的思路如果能在上述双重视角下进行完善,应对经济困难的措施如果能够增长与调整并重、长期和短期兼顾,那么中国经济一定能平稳而迅速地走出当前经济紧缩的阴影,同时迎来新一轮发展的良好历史契机。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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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济成长阶段理论范文第3篇

[关键词] 科学发展观 社会主义初级阶段 发展理论 阶段性特征

党的十七大报告的一个亮点和一大突出贡献,就是对科学发展观提出的时代背景、科学内涵和精神实质进行了深刻阐述,并对深入贯彻落实科学发展观提出了明确要求。当前,按照十七大作出的战略部署,全党正在分期分批开展深入学习实践科学发展观的活动,以期进一步用科学发展观武装头脑、指导实践、推动工作,推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深入学习科学发展观,要解决的第一个问题,就是必须清醒认识科学发展观提出的客观依据和现实针对性,从而清醒认识到科学发展观提出的重要性、必要性和紧迫性,最终把学习、实践科学发展观作为自己的自觉行动。

一、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理论为科学发展观的提出提供了理论依据

人们都知道,任何一种社会形态在它的产生和发展过程中,都会经历不同的社会发展阶段,不同的发展阶段会呈现出不同的历史特点。在推进社会发展的过程中,无论超越历史和落后于现实,都将影响事业的发展。因此,我们党历来十分重视对社会发展所处的历史阶段进行深入考察和科学分析,并据此制定路线、方针和政策。

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我们党把马克思主义社会主义发展阶段理论同中国具体实际相结合,在总结社会主义建设经验教训的基础上,对我国社会主义所处的历史阶段进行了新的探索,逐步形成了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理论。社会主义初级阶段是指我国从完成社会主义改造,进入社会主义社会到本世纪中叶,把我国建设成为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的社会主义国家大约100年的时间。社会主义初级阶段这一论断包括两层涵义:一是我国已经建立了社会主义的基本制度,进入了社会主义社会,我们必须坚持而不能背离社会主义;二是我国社会主义还处于初级阶段,我们提出目标、制定政策必须从这个实际出发,而不能超越实际、超越阶段。我国处于的社会主义初级阶段,不是泛指任何国家进入社会主义都必须经历的起始阶段,而是特指我国在生产力落后、商品经济不发达条件下建设社会主义必然要经过的一个特定阶段。这一阶段,是逐步摆脱不发达状态,基本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的历史阶段,是逐步缩小与世界发达国家差距,最终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历史阶段。贯穿这一阶段的社会主要矛盾是人民日益增长的物质文化需要同落后的社会生产之间的矛盾。

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理论的确立,为邓小平理论的形成和发展提供了理论依据,也为我们党制定正确的路线、方针、政策提供了理论依据。邓小平理论正是以此为前提和基础逐步展开,并发展成为一个包括社会主义发展道路问题、发展阶段问题、根本任务问题、发展动力问题、外部条件问题、政治保证问题、战略步骤问题、领导力量和依靠力量问题等等在内的博大精深的科学体系,指引全党全国各族人民在改革开放的伟大征程上阔步前进。显然,科学发展观作为同邓小平理论“既一脉相承又与时俱进”的科学理论,也理应以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理论为重要理论依据。

二、当代世界的发展实践和发展理念为科学发展观的提出提供了历史借鉴

人类社会现代意义上的发展始于18世纪的工业革命。由于生产方式的巨大变革,一些国家相继走上工业化道路,创造了人类历史上前所未有的财富。此后,世界各国均十分关注发展问题。20世纪40年代以后,基于世界发展实践的不断演进,人类探索发展问题的理念也纷至沓来,让人目不暇接。择其要者,大致有以下几种:一是经济增长论。其基本观点是,工业化是经济活动的中心内容,经济增长是一国发展的主要标志,国内生产总值是衡量经济发展水平的重要标尺,发展规划是实现工业化和追赶战略的重要手段。在这种发展观指导下,人类创造了前所未有的经济奇迹,但是,这种发展观不能体现分配制度的改善、社会结构的改良,也不能反映技术进步的变化,不仅没有给人们带来所期望的福利,却使一些国家出现政治腐败、分配失衡、社会动荡、环境污染的状况,被学术界归纳为“有增长无发展”现象。二是增长极限论。其基本观点是,世界经济增长已临近自然生态极限,应该制止经济增长对生态环境的破坏。这一理论,主张从人与自然和谐的角度看待发展,较之单纯的经济增长论有一定的进步性,但它也内在地蕴含着对人类把握自身命运能动作用的忽视。三是综合发展观。这种理论认为,发展是以民族、历史、环境、资源等自身内在条件为基础,包括经济增长、政治文明、科技进步、社会转型、生态平衡等各种因素在内的一种“整体的”、“内生的”综合发展过程。它强调发展应致力于满足人的基本需要,促进人的发展。这种由物转向人的发展理念,是发展观的一大进步,但它的局限性在于强调了当代人的发展,忽略了后代人的发展。四是可持续发展观。它肯定发展是一种十分重要的权利,但推动社会发展时必须注重发展与环境的辩证关系;它主张代内公平,但也主张解决代际公平的问题,最终实现发展的可持续性。此外,关于发展问题还有其他一些理论,比如循环经济理论、自由选择与实现权利的发展观、真实GDP、人类发展指数,等等。

总之,国际上关于发展问题的理论,经历了从传统的发展理念到新型发展理念的转变,使人类发展由以物为中心,不惜以破坏资源、环境和生态为代价,追求单纯经济增长的发展,转向以人为中心的综合、协调、可持续发展。以人为本,全面、协调、可持续的科学发展观,正是我们党解放思想,实事求是,开拓创新,在借鉴世界各国的发展经验教训、充分吸收人类文明进步新成果的基础上提出来的。因此,我们说,当代世界的发展实践和发展理念为科学发展观的提出提供了历史借鉴。

三、当前我国发展的阶段性特征为科学发展观的提出提供了现实依据

如前文所述,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理论是科学发展观提出的重要理论依据,这是相对于整个社会主义社会而言的。也就是说,考虑中国问题,从一个长期的时间段来看来,必须以我国正处于并将长期处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这一论断为理论论据。与此同时,我们又必须从一个中期的时点来观察中国问题,这就要求我们把握社会主义初级阶段本身的演进规律。新世纪新阶段,我国经济社会发展的呈现出新的阶段性特征,这正是社会主义初级阶段基本国情在当前的具体表现,也就是科学发展观提出最为重要的现实依据。

那么,新世纪新阶段,我国经济社会发展呈现出一个什么样的的阶段性特征?这必须从两个方面来把握:

第一,要充分认识到,经过全国各族人民近30年的共同努力,我们已经站在一个新的历史起点上。经过近30年的不断探索,我们党回答了作为一个发展中大国的执政党如何成功领导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一系列重大理论问题,形成了邓小平理论、“三个代表”重要思想等中国化的马克思主义,提出了建设社会主义和谐社会、建设新农村等重大战略思想,为当代中国经济社会发展确立了科学的指导思想。经过近30年的快速发展,我国已成为世界第四大经济体,人均GDP超过去2000美元;粮食、棉花、肉类、钢铁、煤炭、化肥、水泥等重要工农业产品位居世界前列;人民生活水平实现了温饱向小康的跨越;政治建设、文化建设、社会建设等方面均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成就,综合国力不断增强,为我们进一步推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奠定了坚实基础。经过近30年的不懈努力,我们已经形成了全方位、大范围、多层次、宽领域的大改革大开放格局,初步建立了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中国人民的积极性、主动性、创造性极大迸发,中国社会活力空前增强,党和全国各族人民改革开放的决心更强、信心更足、行动更加自觉稳健。经过近30年的对外开放,我国与国际社会的联系不断增多,对外贸易规模不断增大、质量不断提高,外汇储备不断增多,与世界的关系发生历史性变化,国际影响力和国际地位不断提高。所有这些,均表明我国已经站在一个新的历史起点上。

第二,要清醒认识当前我国经济社会发展的阶段性特征。对当前我国经济社会发展的阶段性特征,十七大报告从从国民经济、经济体制、人民生活、协调发展、民主政治、思想文化、社会建设、对外开放等八个方面进行了全面阐述和深入分析。从这八个方面可以看出,我们已经具备了非常好的发展条件,面临着空前有利的发展机遇,这是主要的方面;同时,我们也面临着许多矛盾和问题,比如,经济发展付出的资源、环境代价太大;教育、医疗、就业、分配、社会保障等民生问题亟待解决;社会建设相对滞后,等等。这些矛盾和问题,将给我们带来空前严峻的风险和挑战。

新起点、新机遇和新挑战,从根本上说,是社会主义初级阶段基本国情在当前的具体表现,集中反映了我国社会转型期正经历的“四个深刻”变化,即“经济体制深刻变革,社会结构深刻变动,利益格局深刻调整,思想观念深刻变化”。把握了这个新的历史起点,把握了当前我国经济社会发展的阶段性特征,把握了这“四个深刻”变化,就把握了我们党提出科学发展观这一重大战略思想的现实依据。

总之,科学发展观的提出,有着深刻的理论依据、特定的现实依据和明确的历史依据。正如十七大报告所指出的,科学发展观,“是立足社会主义初级阶段基本国情,总结我国发展实践,借鉴国外发展经验,适应新的发展要求提出来的”,“是同马克思列宁主义、思想、邓小平理论和‘三个代表’重要思想既一脉相承又与时俱进的科学理论”。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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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济成长阶段理论范文第4篇

关键词:经济增长方式;经济发展方式;联系;差别

一、从经济增长方式到经济发展方式转变的简要回顾

建国后,对从经济增长方式到经济发展方式的认识经历了三个阶段:第一,从1949年到1995年,经济处于又多又快增长(粗放型增长)阶段。其标志是1958年党的八大二次会议上提出“鼓足干劲、力争上游、多快好省地建设社会主义”的总路线,这个总路线把多与快放在好与省的前边,强调的是经济增长的速度和总量扩张。第二,从1995年到2007年10月,处于经济又快又好增长方式阶段(既注重速度,又注重效益)。标志是1995年,党的十四届五中全会明确提出经济增长方式从粗放型向集约型转变。第三,2007年10月后,进入转变经济发展方式阶段。标志是党的十七大提出加快转变经济发展方式。在理论界,从1980年董辅礽发表的《我国经济的调整和发展战略研究问题》一文中提出经济增长方式转变,到2004年吴敬琏提出经济增长方式的三个阶段(农业社会、第一次产业革命、第二次产业革命)、两种模式(靠自然投入的增长、靠效率提高的增长),我国学者对经济增长方式做了很多研究。但在党的十七大以前,对经济增长的研究仍没有超出粗放增长和集约增长的分析框架。虽然过去的经济增长方式使我国经济取得巨大成就,但也应看到它不能解决经济增长中的制度障碍、技术重复引进、收入差距扩大、公众福利低下、资源掠夺性开发、环境恶化等问题。正如胡锦涛总书记在党的“十七大”报告中强调的那样:“实现未来经济发展目标,关键要在加快转变经济发展方式、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方面取得重大进展”。转变经济发展方式是中国共产党在理论上的一大创新,是对转变经济增长方式的重大发展。因此,如何认识经济增长方式与经济发展方式的区别成为理论界研究的重要关注点。

二、经济增长方式与经济发展方式的联系

经济增长方式与经济发展方式是两个既有联系又有区别的概念。二者的联系是:第一,二者都是经济发展的方式,经济增长方式侧重于经济数量的增加,经济发展方式侧重于经济质量的提高和经济结构的改善,二者构成经济增长数量与质量、总量与结构的统一。第二,经济发展方式包含经济增长方式,经济发展方式也讲究经济增长质量,追求集约型、效益型增长就是又好又快的经济增长方式。第三,二者相互促进,又好、又省、又快的经济增长方式能促进经济发展,而经济发展方式转变能使经济增长方式更有效、更持续。

三、经济增长方式与经济发展方式的差别

(一)指导观念不同。经济增长方式以经济总量的增长为指导,注重经济增长的速度与总量的扩张。它的理论支撑由马歇尔提出的生产要素创造价值论和当代经济增长模型(哈罗德一多马模型、新古典模型、索洛模型)构成。经济发展方式的指导思想是科学发展观,注重经济质量的提高与经济结构的改善。科学发展观第一要义是发展,核心是以人为本,基本要求是全面协调可持续,根本方法是统筹兼顾。它继承了马克思主义人的全面发展理论,借鉴西方的制度与技术创新、经济结构完善、增进公众福利、可持续发展、社会综合发展等发展观。又好又快增长、以人为本、“五个统筹”、环境友好、资源节约、构建和谐社会等均是科学发展观的体现,也都是经济发展方式转变的内在要求。

(二)研究视角不同。经济学把人类社会经济发展由低到高划分为三个阶段。第一阶段是物本社会,主要强调物质资本积累和财富的增长;第二阶段是人本社会,主要强调重视满足人的需要和公众福利的增加;第三阶段是社会整体综合发展,包括政治的人权和自由、经济上的生活质量提升、文化上的国民受教育程度提高等全面演进过程。经济增长方式以第一阶段以物为本的单一线性的生产要素研究为视角,主要研究成果有新古典经济学和丹尼森等人的要素学派(将经济增长的因素划分为生产要素投入量和生产要素效率两大类)及模型学派(哈罗德一多马经济增长模型、索洛和斯旺的新古典经济增长模型等)。经济发展方式强调以人为本的学科多元化(政治学、社会学、经济学、人口学、资源环境学等)和对经济学立体性地研究(生产、流通、分配、消费)。西方国家学者研究经济发展方式的主要有:庇古、坦普尔、贝弗里奇等人的福利国家论;克拉克、刘易斯和托达罗、库兹涅茨、拉弗等人的经济结构演进论;波尔丁等人的循环经济论;托夫勒、罗斯托的发展阶段论等。(三)理论基础不同。经济增长方式的理论依据有马克思的扩大再生产理论(马克思的外延与内涵式经济增长方式、扩大再生产理论和前苏联、东欧的一些学者论述),西方经济学的要素配置与利用理论,非均衡增长理论(佩雷、纳克斯等人),增长的涓滴理论等。经济发展方式的理论依据有马克思的人的需要与全面发展理论、均衡发展理论、福利经济学、分享经济理论(魏茨曼等人)、创新理论(诺思等人的制度创新理论、熊彼特等人的技术创新理论)、可持续发展理论(人口与资源和环境协调理论、增长代价理论、自然回归理论、持续提升人类生活质量理论、生态发展理论)等。

(四)划分依据不同。经济增长方式以生产要素利用的数量和效率为依据,经济发展方式以发展模式或处理增长问题的方式为依据。美国经济学家E.R.W.坎佩尔将发展方式称为“Models of Development Strategy”(发展战略模式)或“Approach to Growth”(处理增长问题的方式)。经济增长方式可带来高速的经济增长,但高速增长可能带来有增长无发展问题,从投入与产出的角度分析,是无效益或零效益情况下的经济增长(最典型的例子是我国20世纪50年代末到60年代初的大跃进);从环境经济学角度分析,是经济增长以浪费资源和破坏环境为代价;从福利经济学角度分析,是人民不能共同分享经济增长成果的经济增长;从发展经济学角度分析,是经济结构没有改善甚至恶化的经济增长。针对有增长无发展的问题,需要用转变经济发展方式来解决。

经济成长阶段理论范文第5篇

[关键词] 构建;环境友好型社会;转变;经济发展方式

[中图分类号] F01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6-5024(2008)09-0008-04

[作者简介] 程宇航,江西省社会科学院经济研究所研究员,研究方向为区域经济。(江西 南昌 330077)

一、转变经济发展方式的理论依据

1.马克思主义的发展理论。早在1867年,马克思就在《资本论》中区分了外延的扩大再生产和内涵的扩大再生产两种不同的经济发展方式。特别是在人类生存和发展的基本关系――人与自然的研究方面,马克思、恩格斯的有关著名论断已被人们视为“历史性前瞻”,至今仍给人以启迪。

马克思告诫我们,人类的生存和发展必须依赖大自然。人类经济社会系统是大自然生态系统的子系统,人类经济社会的可持续发展必须以人与自然的和谐发展为基础。

恩格斯在《自然辩证法》中指出:“我们连同我们的肉、血和头脑都是属于自然界,存在于自然界的,我们对自然界的整个统治,在于我们比其他一切动物强,能够认识和正确运用自然规律” 。如果我们不认识和正确应用自然规律,不按自然规律办事,就要遭到自然界的报复性惩罚,“我们不要过分陶醉于我们对自然界的胜利。对于每一次这样的胜利,自然界都报复了我们。”[1]

2.西方主流经济学中的经济增长理论。在西方主流经济学中,经济增长理论有早期经济增长理论与现代经济增长理论之分。不同的经济增长方式与不同的发展阶段相适应,经济增长方式的阶段性规律直接反映在不同经济时期的增长理论上。在经济增长的第一个阶段,由于人口增长与粮食等产品增长的不同步,人口增长的扩张性与土地等生产能力的有限性之间存在着不平衡,因而产生了理论上所谓的“马尔萨斯陷阱”。对于经济增长依赖于基本生产要素驱动的困境,斯密与李嘉图等曾持悲观态度。但随着经济的发展,理论上的“马尔萨斯陷阱”并没有在现实中发生。在早期增长阶段,经济的快速增长得益于资本的积累。

新增长理论的内生增长模型是对新古典增长论的完善和修正,其共同特点是强调内生化的技术进步对经济增长的决定作用。新增长理论说明,要素投入的增加只有在其能够带来科技进步的条件下才能推动经济持续增长,科技进步必须遵循内在实现机制。

3.影响经济增长因素的研究。研究经济发展方式,首先应该研究影响经济增长的因素。

对影响经济增长因素的分析,最早可追溯到20世纪50年代初期。当时,美国经济学家丁・克德思提出了“全要素生产率”的概念。丁・克德思指出,全要素生产是指产量与全部生产要素投入量之比。美国另一位著名经济学家丹尼麦运用克德里克的全要素生产理论把经济增长的因素分为两大类,即总投入量和单位投入量的产出量(全要素生产率);并且指出,总投入量主要包括劳动、资本的投入量;全要素生产率主要包括知识生产、资源配置的落差、规模经济等。

丹尼麦对经济增长因素的分析被各国经济学家所关注,引起了广泛的重视。在理论界,比较公认的影响增长的因素主要有:劳动力、资本的投入,广义技术进步如新技术的发明应用,工艺水平的提高,经营管理的理论化,劳动者素质的提高,产业结构的优化即生产要素的合理配置,经济环境的改善(包括经济体制的效能、政府部门的效率和社会的稳定等)。在这里,经济增长的影响因素可分解为数量和质量两种,总投入数量属于经济增长的数量因素,全要素生产率属于经济增长的质量因素,经济增长方式也就有数量扩张型增长方式和质量效益型增长方式。在一定时期内,如果一个国家或地区的经济增长主要依靠总投入量的增加而带来的增长就是数量型增长,一般称之为粗放型增长;如果一个国家或地区的经济增长主要依靠全要素生产率的提高而带来的增长,就是质量效益型增长,也就是一般所说的集约型增长。

4.四个不同发展阶段的不同增长方式。我国著名经济学家吴敬琏认为,以P・萨缪尔森的《经济学》教科书为开端,现代经济学把先行工业化国家的经济发展大体上划分为4个阶段;对应于不同的发展阶段,存在着不同的增长方式。对于这4个阶段,虽然不同的经济学家有不同的命名,但他们对不同发展阶段和不同增长方式内容的分析却几乎如出一辙。

第一阶段是“起飞”前阶段,即第一次产业革命以前的阶段。这个阶段的主要特点是,经济增长缓慢并且主要依靠增加土地和其他自然资源投入来实现,农业是这一时期的主导产业。M・波特(Michael Porter)把它定义为“生产要素驱动阶段”。

第二阶段是从18世纪后期第一次产业革命发生到19世纪后期第二次产业革命开始前的“早期经济增长”阶段。这一阶段的特点是以机器代替手工业,经济增长主要靠投资驱动,资本密集型的重化工业成为主导产业。M・波特把这一发展阶段定义为“投资驱动阶段”。

第三阶段是l870-1970年的百年发展时期。这个阶段的经济增长方式和早期经济增长阶段的增长方式的区别在于,经济增长已经主要不是靠资本积累驱动,而是主要靠技术进步和效率提高来实现。这一阶段的主导产业是现代服务业、现代制造业与现代农业。S・库兹涅茨(simon Kuznefs)把这种增长方式叫做“现代经济增长”,M・波特把这个阶段定义为“创新驱动阶段”。[2]

第四个阶段是1970年以后逐步向信息时代或者知识经济时代过渡。用信息技术改造、优化、提升国民经济成为这一时期经济增长的主要内容,信息化成为经济增长的重要特征。这一时期的主导产业是渗透于各行各业的以信息技术为主导的高技术产业。

二、转变经济发展方式的现实依据

用现代经济增长理论、马克思主义发展理论和科学发展观来解析中国的经济发展方式,可以发现,我国经济之所以长期粗放而且转型艰难,在主观上,是与战略指导上的价值观、发展观、政绩观密切相关;在客观上,是与我国所处的发展阶段的新变化及国际背景的新变化密切相关。

(一)战略指导上的价值观、发展观和政绩观对经济发展方式的影响。财富拜物教的价值观、追求GDP数量增长的发展观深刻影响着我们中国的经济发展方式,这是战略指导思想出现偏差的深层次文化根源。

自18世纪第一次产业革命以来,资本主义在创造出惊人的物质财富的同时,也把物质财富当成了那个时代的图腾,当成了衡量一切价值的基础。而且,亚当・斯密(后来还有边沁和穆勒)把自利和对功利主义的追求,上升为社会繁荣进步的源泉。作为传统工业文明的一种主流价值观,功利主义已渗透到社会生产与生活的每一个角落。长期以来,我们把以财富拜物教、功利主义、享乐主义为主要特征的价值观当作资本主义的特殊产物,殊不知,这种价值观在社会主义中国照样大行其道。在我国,在宏观层面上,对财富的崇拜表现为对GDP增长速度的追求;在企业层面上,财富拜物教表现为对利润的最大化崇拜。为了追求利润最大化,疯狂地扩大生产规模,滥用资源,将环境污染“外部化”。显然,这种价值观、发展观与资源节约型环境友好型的可持续发展方式格格不入,与生态文明格格不入。

(二)所处发展阶段对经济发展方式的影响。我国已进入工业化加速阶段,产业结构均由“一二三”演进到了“二三一”阶段,即已进入工业化中期阶段,并且处在起飞后的高速增长期,第二产业成为推动中国经济增长的主动力。

在这个阶段,有许多因素从正反两个方面对我国转变经济发展方式产生重要影响。

1.正面影响

(1)综合国力显著增强(经济总量已跃居世界第四),为转变经济发展方式提供了坚实基础。

(2)高新技术蓬勃发展,为转变经济发展方式提供了坚实的科学技术支撑。

(3)重视生态、重视环保的思想观念逐渐深入人心,为转变经济发展方式提供了坚实的群众基础。

(4)以市场为基础的资源配置制度,为转变经济发展方式提供了制度保证。

(5)城市化发展和城市规模效益的提高,为转变经济发展方式提供了条件。

(6)融入经济全球化使我们可以充分利用内外两个市场和多种资源,为转变经济发展方式创造了外部条件。

因此,现在我们已到了转变经济发展方式的最佳机遇期。

2.负面影响

(1)在工业化加速发展阶段,能源、资源的高消耗仍将是我国经济领域的有关重要特征。

改革开放以来,早期经济增长理论对中国影响很大,国际背景对中国经济增长方式转型的影响也不可低估。为了吸引外资,全国各地纷纷出台一系列包括减免税收、廉价甚至无偿出让土地、压低劳动工资等手段招商引资,而且低设环保门槛。进入后工业化阶段的发达国家趁机把资源消耗型、污染型产业纷纷向发展中国家转移,自己则以主导者的身份占据且控制着全球价值链中的核心技术研发、品牌和销售终端等高端环节。正是在这种国际分工格局中,从上世纪80年代初到90年代中期,我国引进了不少资源能源消耗大、技术含量低、附加值低、环境污染大的产业,中国成了加工制造大国。这种“低端锁定”增加了中国产业升级和经济发展方式转型的艰巨性和长期性。

(2)技术结构、产业结构的低度化状况没有根本改变,技术结构、技术水平不高,严重制约着我国经济发展方式的转变。

当今中国虽然已经成为“世界工厂”,但产业价值链的高端――研发设计、知识产权、材料采购以及品牌、销售渠道等高价值部分,大多掌握在外商手里,有中国自主知识产权的品牌很少,我们赚取的仅仅是廉价的加工费。这就使得我们所能获得的利润十分有限,在全球高档市场的竞争力极其有限。这也严重制约着我国经济发展方式的转变。

(3)中国发展的不平衡性给转变经济发展方式增加了难度。

目前,我国的发展存在着严重的不平衡性。一方面,是先进的现代大工业与大量的传统农业并存;另一方面,是现代化都市与广阔的落后乡村并存。一方面,是现代工业企业、现代第三产业与大量落后的手工劳动或落后的机械化的企业并存;另一方面,是沿海发达地区与中西部广大不发达地区和相当数量的贫困地区并存。不断拉大的贫富差距、地区差距,现代化过程中各种利益和矛盾的冲突,使得我们转变经济发展方式的努力面临着极其复杂的局面,增加了难度。

(4)国际环境的新变化给我们转变经济发展方式增加了变数。

我国所处国际环境的新变化,也是转变经济发展方式必须关注的一个重要方面。加入WTO以后,我国经济逐渐融入全球化,对国际经济的依存度已经超过60%。美国的资本危机,美元大幅贬值,国际粮价、原材料价格和石油价格的猛涨,国际市场绿色壁垒的加强,世界各国特别是发达国家控制自然资源的竞争进入白热化,等等,都是当前转变经济发展方式必须认真面对的现实,给我们转变经济发展方式增加了许多变数。

三、摈弃“灰色发展”,实现“绿色发展”

反思发达国家的传统发展战略,无一例外的都是通过对资源(特别是不可再生资源)的高消耗来支撑经济的高速增长和对生活资源的高消费来刺激经济的高速增长。换句话说,走的都是高消耗、高投入、高增长、高污染、“先污染后治理”的传统现代化道路,人们称之为“灰色发展”模式。“灰色发展”模式追求资本生产率而忽视资源生产率;追求利润最大化而忽视对环境的负外部影响,忽视分配不公平和自然资源损耗;追求工厂规模更大、效率更高、竞争优势更强,却忽视对自然、人体健康外部环境的损害和对贫困人口的关怀;只顾大批量生产、大批量消费、大批量排放、大批量流失浪费,却不顾资源的可持续利用和环境的承载极限,以致造成了当今全球的生态资源危机,危及人类的可持续发展。

我国的现代化战略必然要不同于传统的“灰色发展”,必须适应国情、世情的新变化新特征,跨越“灰色发展”,实现“绿色”崛起。为此,需要实现战略思想、战略目标、战略举措的变革与创新。

1.在战略思想上,必须坚持和发展马克思主义的发展观、生态观,广泛吸纳现代经济增长理论和生态现代化理论成果,创新发展理念。

人地系统理论告诉我们,人类的生存发展依赖于大自然,同时也影响着大自然的结构。

在认识人与自然的关系问题上,马克思主义的发展观、生态观最具理论洞察力。马克思主义不仅强调人的社会性和个体性,同时还强调人的自然存在和社会存在。马克思认为,“人直接的就是自然的存在物”,人的社会属性是在改造自然的过程中形成的,人的解放只能是在对世界规律认识的基础上去积极地顺应自然。马克思从改造自然、社会与人自身相统一的角度论述生产力,认为生产力是人与自然的横向关系,是社会力量与自然力量的协调,而不仅仅是指前者。这些关于内涵扩大再生产的理论和方法,都强调经济社会发展必须以人与自然的和谐为基础。

现代经济增长理论强调技术进步和制度创新,强调集约利用资源,提高全要素生产率。而生态现代化理论则要求采用预防和创新原则,推动经济增长与环境退化脱钩,实现经济与环境的双赢。这跟马克思主义的发展观、生态观有异曲同工之妙。

在战略思想上,在理论思维上,我们必须坚持和发展马克思主义的发展观、生态观,吸纳现代经济增长理论和生态现代化理论新成果,努力转变“高投入、高消耗、高增长、高污染”和“先污染后治理”的发展观,坚决摈弃只顾追求GDP、追求“短平快”而不顾长远后果的政绩观,切实把经济社会发展统筹到人与自然和谐的基础上来,从而跨越“灰色发展”模式,实现“绿色崛起”,确立科学发展观和正确的政绩观,实现发展方式的根本转变。

2.在战略目标上,总体上应确定以实现人与自然和谐为基础的又好又快的发展目标,即实现资源节约型环境友好型的发展,建设生态文明,实现可持续发展。

3.在战略措施上,要围绕人与自然的和谐发展,在统筹协调经济社会发展方面采取系统措施。这些措施包括:

(1)深化体制改革,构建促进经济发展方式转变、实现绿色发展的制度基础。

①加快研究及实施绿色GDP核算制度。要在统计中扣除现有GDP中的环境损失成本,以便得到我国综合国力水平与国民福利水平的真实数据。这项制度创新意义深远,将带来决策观念的深刻变革,带来全新的发展观政绩观。

②将环保指标纳入各级官员的政绩考核制度,包括节能减排指标、防污治污指标、美化绿化指标、空气净化指标、水资源保护指标,等等。它们都是硬指标,可操作且可考核。这项制度将促进政府的职能转变,由过去主抓企业经济(招商引资)向主抓公共事务管理转变;由过去的重增长、轻环保向努力确保经济与环境双赢转变。

③建立环保领域的公众参与制度。环保事业需要社会公众的广泛参与和监督,没有公众参与,环保工作就会变成少数人的事而最终一事无成。为此,要建立环境信息公开化制度、决策民主化制度、公益诉讼制度等,以确保公众参与环保的权益。

④建立生态补偿制度。针对目前存在的城乡、区域、人群间的环境不公平,应该通过立法、行政、市场等手段来解决上游对下游、受益地区对受损地区、高消费人群对低消费人群的利益外借,以此促进社会公平,并抑制浪费资源、污染环境、损害生态的行为。

⑤建立促进科技进步、发展循环经济的制度,包括财税、信贷制度、工商管理制度、市场投入制度等等,从制度层面为技术进步和循环经济发展保驾护航。

(2)加强全民生态文明教育,普及生态文化,在全社会倡导科学、文明、健康的消费理念,构建绿色的社会基础。

实现以人与自然和谐为基础的可持续发展,动力之源隐藏在人民大众之中。客观地说,我国民众的生态意识还很薄弱,既缺乏生态知识,也缺乏生态自觉。人们仍然把个人消费仅仅当作个人的私事,并没有强烈意识到个人的消费实际上消耗的是社会资源。所以,应该加强全民的生态文明教育,普及生态文化,提高全民生态素养,逐渐形成全民节约资源、爱护环境的生态文明氛围。要在全社会提倡科学消费,文明消费,健康消费,在提升人民生活质量的同时,实现人与人、人与自然的和谐。

(3)创新绿色科技,发展绿色产业,构建绿色发展的经济技术基础。

转变经济发展方式,实现以人与自然和谐为基础的又好又快发展,需要与之相适应的绿色科技支撑体系和绿色产业支撑体系。现代绿色科技支撑体系主要包括环境无害化技术、资源综合利用、循环生产技术、新能源技术、新材料技术、生态化农业技术、生物工程技术等科学技术群。上述绿色科技群催生的现代产业群主要有微电子与信息产业、健康与环保产业、生物工程及现代医药产业、新能源产业、新材料产业,等等。

上述绿色科技群、新产业是21世纪的发展方向,但要成为我国经济的主体或主导,需要一个长期过程。鉴于传统技术和传统产业仍然是我国国民经济的主要基础,摆在我们面前的紧迫主题是,如何加速发展并利用现代绿色技术群,改造提升我国庞大的传统产业群,建立起支撑绿色可持续发展的现代产业体系。

①大力推进信息化与工业化融合,加快信息技术在各个领域的应用,特别要用信息技术改造传统产业,提升装备制造业,推动高新技术产业基地建设。

②加大知识产权保护力度,加大教育和科研投入,特别要加大对绿色科技的研发投入,大力推进绿色技术向现实生产力转化。

③加强绿色科技的研发攻关,加快建立以企业为主导的技术创新体系,组织重大专项技术开发,推动产研联合,促进能源节约与资源综合利用,推动科技成果的产业化,积极培育和发展技术市场,运用市场机制促进绿色新技术、新工艺、新产业、新装备的推广运用。

(4)推进绿色发展的国际合作。在全球化条件下,建设资源节约型环境友好型社会,实现绿色发展,需全人类共同努力。一方面,必须警惕资源环境殖民主义,保卫国家的生态安全;另一方面,要努力争取国际资源环境公平。要与世界人民一道,推动各国政府签署一系列维护世界资源环境的公约,并努力促使发达国家履行国际环境条约,承担减排责任,以弥补其超额的资源、能源和环境消耗,并为发展中国家改善环境的努力提供经济支持和无偿转让环保技术。同时,我们中国也要承担一个大国的资源环境责任,推进绿色发展的国际合作。

参考文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