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文章中心 > 旧房子

旧房子

旧房子

旧房子范文第1篇

几乎每一个到访库车的人,都会被告知,要到老城里去逛一逛。

去寻找老房子、古民居。让我没有想到的是,老城里竟是如此的安静。幽深的土巷和喧哗的街面似乎相距并不遥远。在一些并不规则的巷子里我只是随意地走着,偶尔有一位美丽的维吾尔少女,从虚掩的木门里朝外望上一眼,两位老妇人牵着一个小女孩,在窄窄的巷子里平静地走着。隔着不远,就有一座馕坑,一些年轻或者中年的维吾尔人,一条腿盘坐在馕坑的边上,那些大若锅盖的馕饼,不时被从馕坑里取出来,摊放在跟前的案子上。冒着热气的鲜馕,金黄、明亮,飘散着不可抵挡的诱人的面食的香气,在街道上弥散。

而此时,阳光在这个上午,也显得温和了许多。我看见一些古老的树木,从一些土院里伸出虬劲的老枝,枝叶间苍绿和阔大的浓荫,覆盖着整个小院和半条巷子。我们连去了两家被称为“古建筑”的民居,由于没有县文物部门的文件和通知,而不得入内。趴在门缝处往里看上几眼,也只是瞧见了一些斑驳的老墙上时光的旧影,不得不悻悻而归。

连续的碰壁之后,我们有一搭没一搭地随意在巷子里走着,并没有要刻意进入哪一家老宅里,去一探究竟的强烈愿望。走着走着,我就被一家敞着门的老院子吸引了。似乎,院子里没有人。我们径直踏入这家有着天井的四合院式的人家。几个人忙着拍照的时候,从一间屋子里走出来一位中年维吾尔男子,他对我们的不请自进,似乎也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讶,也许是习惯了被参观吧,他来到院子看了一眼,就又回到房间里去了。

这是一座修建于清末民初的老房子,虽然房子只有一二百年的历史,但从建筑风格和建筑布局上可以看出,中原汉文化和龟兹文化的交融与融合。整个院子的回廊、廊顶和廊柱都烙印着深厚的汉文化的建筑风格,而上面描绘的古龟兹花卉和飞鸟图案,使得这座看上去有些破败的院落显得古老又现代。院子有些破落了,廊顶上有些塌陷迹象,泥墙、木雕上也落满了岁月的灰尘,柴草和杂物堆满了一些废弃的房间。

没有经过主人的允许,我们无法进入他们居住的房间。只是在一些废弃的房间里,隔着朽坏的窗棂和门洞,看见房间里的壁橱、灯台等当时房间的布局,想象着它当年的恢弘气度。

在一间临街的房子里,我看到两个被打通的房间。显然这是一项正在进行的施工。地上的木屑和草泥,一面墙上被打开的门洞,斜吊着的一扇木门,却唯独不见施工的人。难道那个从房间里露了一脸的中年人,正是这一项工程的施工者?我难以断定,这个房间里的改造,已经进行了多长的时间,它显然没有经过设计和工程规划,是手工时代里的匠人手艺。看看周围时光里的沉寂,似乎也没有多么急切的需要。甚至关于房间,是不是需要改造,改造后的目的是什么,以及什么时候能够完工等等,我看不清答案,也找不到尽头。也似乎,这些附着在时间里的漂浮物,你无法更确切地赋予它具体的意义和象征。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我从内心里欣赏这种老房子里的慢施工。缓慢的,甚至是停下了脚步的旧事旧物,才和这深巷泥墙,和这古树颓院,若隐若现的时光般的脸庞,有了一种沟通古今的默契与暗合。我欣赏着的,不是这时光里的停滞和无奈,是你幻梦般的前世今生里,一场贯穿了生死轮回的大寂静。

想想,我也是去过了一些老城的,去过了一些沉睡在历史里奄奄一息的老城,也去过了一些被^度保护和开发后的老城。一些颓败和带着一张假面具的老城记忆,总使我在面临库车老城时心怀忐忑,唯恐我面对的又是一个失去了自己鲜活生命和记忆的老城。旅游,或者观光产业的兴盛,使得我们对那些原本沉静的老城旧街,生出了许多恶念。在巨大利益的诱惑下,一些老旧的时光,正在被驱赶着,切割、碾压,踏上了一条不归之路。

旧房子范文第2篇

2016年11月,唐明珍一家搬进了一栋崭新漂亮的二层楼房,楼房的装修从里到外看起来色调明亮、干净整洁。如今一提起舒适的居住环境,她就笑得合不拢嘴,脸上写满了幸福。

唐明珍一家的变化,是安溪潮村以“让群众住上好房子、过上好日子、养成好习惯、形成好风气”为目标,把改善群众住房条件作为脱贫攻坚工作重中之重的缩影。

2016年,安溪潮村脱贫45户141人,贫困发生率降至0.8%。当地干部群众正努力把安溪潮村建成全省“四好村”。如期脱贫的安溪潮村在改善当地村民的住房条件上动了哪些心思?村民的生活发生了哪些变化?2月24日,记者前往安溪潮村一探究竟。

?产村相融建新房

“以前,安溪潮村山高坡陡,交通不便,是远近闻名的贫困村。如今就不一样了,不仅路修好了、水电通了,村民们也都住上了新房子。”汽车行驶在路上,南充市委组织部的小何给记者介绍说。

刚过仪陇县新政镇,沿着一条蜿蜒盘旋的高山公路,不到半个小时的车程,便到了安溪潮村。记者从山坡俯瞰,一栋栋白色小洋楼拔地而起;玉带般的水泥路,连通村里村外;一排排现代化的蔬菜大棚、波光粼粼的鱼塘整齐划一呈格状分布;光伏电站矗立山腰……一派美丽新村的景象。

记者走进3号村民聚居点,这里是全村最大的聚居点,也是村级服务中心所在地。安溪潮村党支部副书记彭杰介绍:“3号村民聚居点共占地15亩,建有民居74套,每户均建有约20平方米的独立前院,其中2人户型37户、3人户型25户、4人户型12户,安置群众210人左右。”

眼前,青瓦白墙朱窗的现代川北民居排列得错落有致,既简洁大方又经典耐看。走近村民唐明珍的家,门上贴着“吃水不忘挖井人,致富不忘共产党”的对联。不过,像这样的对联在村民聚居点比比皆是。

一大早,她就在离家不远处的蔬菜大棚里干起了农活,这是她现在的新工作。听说有记者前来采访,她又闻讯赶回来。“进来坐、进来坐,不用换鞋。”热情淳朴的唐明珍招呼着记者进屋。她住的是2人户的户型,一楼是客厅、厨房和洗手间,二楼是3间卧室和1间洗手间。

“新房子有160平方米,但花不了我们什么钱。”唐明珍告诉记者,安溪潮村通过推行土地增减挂钩、危房改造补助等政策帮扶,让像她这样的贫困户自筹资金部分实际占比很少。

“政府给了我们帮扶,还让我们到县城里去选家具家电,这些都是我们自己挑选的。”唐明珍指着家里的电视、茶几、沙发、冰箱,如数家珍一样对记者说道,她还热情地示范起可折叠式餐桌的用法,“现在的条件,比城里差不了多少”。

“感谢党和政府,没有他们,我们也不可能有现在这样的生活。”她回忆起省委书记王东明第一次来她家看望的场景,依然激动不已:“2015年7月10日,东明书记来到安溪潮村看到我家的情况后很感慨,对我们这里的干部说,‘你们要帮她一把,把房子给解决了’。”

在省委书记王东明的关心指导下,没过多久,唐明珍的新居心愿通过驻村帮扶第一书记何平和驻村工作组的共同努力终于得以实现。“目前256户(贫困户48户)农户都已住上了新房子,并用上了天然气、喝上了自来水。”彭杰告诉记者。

如今,面积1.9平方公里的安溪潮村,在立足村情、尊重民意的基础上,多渠道筹措资金1699万元,建成了美丽新村聚居点4处,集中安置群众153户、群众自建97户、修缮加固C级危房6户,全村住房面貌得到彻底改善,人居环境得到显著改观。

?安居乐业树新风

记者了解到,很长一段时间,受自然灾害的影响,仪陇县很多土坯房风化、老化严重,地基下沉滑坡、墙体开裂倾斜、屋顶漏雨等现象时有发生。“现在村民们大都安心了,冬天不用再担心漏风,夏天也不用再担心漏雨了。”彭杰笑着对记者说。

春节已过,搬进新居的家家户户门前,大红灯笼高高挂着,喜庆的对联张贴着,楼上阳台的五星红旗迎风飘扬,还没散尽的年味让整个安溪潮村看起来依然温暖红火与祥和。

记者看到,当地的不少村民将自家屋前的菜园进行了土地翻耕,为即将到来的春耕作准备。还有一部分村民则走进蔬菜大棚、蛋鸡养殖场,投入到新的工作岗位。

唐明珍就是其中一个。“搬进了新房子,口袋也要鼓起来啊。”她笑呵呵地说,她们一家过去的收入全靠种地,而且常年的慢性病让她把一年下来挣的钱全花在了买药上。如今通过精准扶贫,她家的收入也有了着落。

“现在收入来源可多了。”唐明珍告诉记者,她的老公谭四海2015年参与村里的基础设施建设,打工挣了1万多元。去年,政府帮助她家发展稻田养鱼3.5亩,在她家承包田里投放了~苗250公斤。通过政府贴息贷款5万元,她们家参股蛋鸡养殖场,以后每年都能参与分红。

此外,帮扶单位还为安溪潮村贫困户送来了鸡苗,去年唐明珍一家免费领到了60只。通过精心喂养,她家这两年的鸡都特别好卖,每年增收逾万元。今年,全家人在一起过了一个团团圆圆的红火年。

唐明珍提到的蛋鸡养殖专合社,是安溪潮村的支柱产业之一。蛋鸡养殖专合社每天的鸡蛋产量已稳定在18.5万个,为当地村民提供工作岗位14个,人均每月工资超过2000元。今年1月底,合作社为以资金入股的44个贫困户发放首批分红,唐明珍一家分到1.5万元。

旧房子范文第3篇

这些业主们盼星星盼月亮地盼望回迁的日子。不料新楼建了一半,姓邬的开发商把这项工程转让给另一位姓龚的房地产开发商,新楼很快就落成,开始热卖。

那十三户旧楼业主想把姓邬的旧开发商揪出来兑现他的承诺,可是找不着。他们尝试找姓龚的新开发商商讨回迁问题,姓龚的新开发商一问三不知,理直气壮地让那些旧楼业主找姓邬的旧开发商商量去。

回迁没了着落,这样一来最着急的要数老王,儿子小王急着赶日子结婚,未来媳妇说王家没房就是不肯出嫁,最可恨的是未来媳妇的肚皮已经被未出世的孙子撑得微微往外凸,再不结婚就会丢人现眼,到那时自己两老的脸面往哪儿搁?

老王和王大妈商量对策,彻夜未眠似乎想出一点儿的头绪,天刚亮老王就催促儿子把未来媳妇接过来一起去看新楼盘。小王垂头丧气地说:“老爸老妈,你俩别寻我开心了,我们哪来的钱,没钱去看楼干什么,看了也白看。”

老王生气地说:“我让你去,你就去吧,没钱老爸会给你想办法,顶多老爸把这条老命豁出去也给你购买一套新房。”

小王不知老爹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还是按老爹的吩咐把未婚妻小丽接了过来,一家人欢天喜地地去新楼那里挑新房。

小丽对东座308号房情有独钟,老王在小丽面前拍着胸膛说:“我们就决定买这房子吧,不过小丽你还得等一段时间让我去想想法子。”

这夜,老王蹑手蹑脚地出了家门,往新楼的方向奔去……

第二天,有人发现,老王冰冷的尸体悬挂在新楼东座308号房门前的廊道顶上,一身红衣,手里还捏着一张纸,纸上写着:谁购买东座308号房谁会遭殃。

很快,新楼的其他新房都被抢购一空,唯独东座308号房无人敢问津。王大妈拿出旧楼的补偿款让小王去新楼的售房部找开发商讨价还价把东座308号房买下来。

小王心领神会,把钱揣在怀里直奔新楼的售房部。开发商听说有人要购买东座308号房,喜出望外,真是求之不得,开价也不敢太高,只是原价的七折。小王压了压价,结果按原价的五折就把房门锁匙拿到手里。

旧房子范文第4篇

截至2月3日中午12时,单单通过国务院法制办“中国政府法制信息网”提交的意见就有近万条。而在线下,大群由社会学者、拆迁律师组成的拆迁废改民间力量也正建言献策,就草案提出自己的修改意见。

应对公共利益做更严格限定

早在北大五教授上书全国人大常委会后不久,北京律师吕国华即向全国人大常委会递交了建议函。在建议函里,他极其担忧兜底条款会出现在《征求意见稿》里。“只要有兜底条款,就意味着对公共利益的列举没有任何意义。”在一次研讨会上他发言说。不过,这个条款还是出现了。

《征求意见稿》第三条对公共利益做了六种列举:国防设施建设、政府为改善居民居住条件而进行的危旧房改造、国家机关办公用房建设等。兜底条款设在该条第七款;法律、行政法规和国务院规定的其他公共利益的需要。

此前参与法制办座谈会研讨的学者认为,加上这个条款,是因为对公共利益无法穷尽列举。另外,即便有这个条款也不必担忧,草案对兜底条款进行了极其苛刻的限定。

长期从事拆迁法律业务的北京律师王才亮告诉记者,在实践中,这个兜底条款还是可能出问题:国务院的领导批一个字,算不算是公共利益?全国人大的领导批个字,算不算是公共利益?

一直为古城保护奔走呼告的民间人士华新民告诉本刊记者,看完《征求意见稿》,她依旧觉得这个条例可能威胁私人财产。

华新民说,她对将“国家机关办公用房建设需要”列入公共利益意见极大,“这反而经常是反公共利益的,看看这些年有多少挥霍民财建成的豪华政府办公用房吧!”

给钉子户不同意的权利

争议更大的是将危旧房改造列入公共利益。王才亮告诉本刊记者,对于列入公共利益的危房,他建议只限两种:房主没有能力改造的,以及房主拒绝改造的。

而对于将旧房改造列为公共利益,他表示极为震惊。“什么叫做旧房?房子今天交付使用,明天入住,就算是旧房了?”他怀疑将旧房改造列入公共利益会是草案最大的退步,也将给整个条例的失败埋下陷阱。

本刊记者了解到,《征求意见稿》对危旧房改造提出了苛刻的程序性要求――必须达到90%的居民同意才能改造。

但是,这个比例王才亮认为很好突破,他觉得,政府、开发商在里边可以做很多手脚,“可以把一大片地方给你捆起来,也可以把一小片地方捆起来,都是可以操作的”。

“我们讲的钉子户,最后其实都是少数人。每个拆迁项目,最终的钉子户都是10%以下。政府天天敲你的门,让你签字同意,你签还是不签?大部分人签了,就剩一些钉子户。根据《征求意见稿》,90%的居民同意了,其他钉子户也得跟着同意,这不合理。”他说。 华新民认为,若是危房,私人自己可以修,若只是旧房,我有住在旧房子里的权利,若有一天真需要翻修了,也要由我自己翻修,用不着别人代劳。

北京律师夏霖则呼吁新条例能惠及“城郊土地”。作为上海虹桥机场拆迁潘蓉案的人,他发现,不仅潘蓉案,还包括唐福珍自焚抗拒拆迁的案子,其实都是由于农村集体土地征收引起。

夏霖认为,城郊土地未来还会有巨大升值空间,由此带来的征地纠纷也会更大。不过,他只能遗憾地看到,《征求意见稿》在这―部分井无进展。

删除非公共利益征收条款

规定于《征求意见稿》附则的非公共利益征收条款,受到的质疑声音最多。不少民间人士直呼,加这个尾巴,可能给“抢劫”住房的不法行为开一个口子。

财经评论人士马光远认为,这个条款让商业拆迁混入了“征用条例”,对整个《征求意见稿》造成了颠覆性的破坏。他建议删除这一条,让“征用条例”所规定的“公共利益”更加纯粹。

“这个附则将商业拆迁合法化,这意味着无论是出于公共利益,还是出于商业利益,都可以拆迁私人的房产,等于对现实中存在的各种拆迁都予以肯定。”他说。

对这个附则,本刊记者此前采访到的学者表示,两次专家座谈会上,与会学者均建议拿掉。国务院法制办也曾明确表态附则不会出现。然而,附则最终还是留了下来。

华新民表示,这个附则很“荒唐”。“非因公共利益开发须报征收部门批准,既然是非公共利益的商业开发,既然不属于征收范畴,怎么还要征收部门的批准?商业开发的土地应该由原产权人自愿转让,同意转让之后才谈得上报政府批准。”

而《征求意见稿》里将建设单位与房主按照自愿、公平原则签订的协议称为“拆迁补偿协议”,也令她大为光火。“是买卖合同,不是拆迁补偿协议!”

即便是听证、公开征求意见、座谈会等最终明文规定在《征求意见稿》里的程序性制度,似乎也没让民间人士开心起来。

吕国华悲观地认为,这些制度本身就存在问题。“被拆迁户在拆迁进程中经常被代表,他们可以被代表听证,可以被代表发表意见,被代表调解,甚至被代表签字,现在的问题是仅仅靠法律就能解决的吗?绝对不是!”

王才亮更关心什么时候政府可以“动房子”。“政府征收的时候,讲这是公共利益,就能把房子推了?我认为,除非是一些重大的公共利益,比如战争,才能立马动房子。如果只是修条马路,你晚几天有什么关系?”

按新建商品房价格补

相比之下,《征求意见稿》里按照“类似房地产的市场交易价格”补偿的条款,所获意见最为缓和。

吕国华期待这个“市场价”能更明确一些。“以前的条例就是按照市场价格补,但是再没有更详细的规定,于是地方上有了规定,比如说我是一个县政府,现在规定―个基准价,我是一个市政府,我规定一个重置价,或者直接挂狗头卖羊肉,规定一个所谓的市场指导价,找几个专家座谈,这就是市场指导价。说是指导价其实是必须听从的价格,不是说可听可不听,如果哪一个评估公司评估的时候不依据我这个市场指导价,对不起,明天就让你关门。”

“要界定清楚,至少应该加上这么一句话,不得低于新建商品房的市场价格。”吕国华说。

另一个争议是,按市场价补偿,究竟是按照旧房标准补,还是按照新房标准补?

王才亮告诉记者,倘若按照旧房市场价格进行补偿,就是退步,这相当于给评估机构创造了一项大业务,也给评估师留下了很大的操作空间。

“旧房太难判断了,旧房可能伴随着很多暗箱操作。政府征收你的旧房,补给你新房,你为什么还要给政府补差价?我祖祖辈辈住在这里,除了物质上的损失,也有精神上的损失,我好多好邻居可能自此分散在城市的各个角落,终身不能再见,可能我的祖坟就在这个地方,如果你征了,我还要迁到别的地方去。这时候你征收了我的旧房子,我要求按照新房的市场价格补偿,这个要求并不过分。”吕国华说。

旧房子范文第5篇

谁也不曾料到,雨水浸泡多日的老土砖房没有垮塌,而两个家庭却轰然倒下。

误拆引发的血案? 被损坏的樟坊村村民明经国的老房子

意外来得非常突然。樟坊村村干部华叙禄告诉《中国经济周刊》记者,3月17日,他陪同卓宇检查施工,上午9点左右,他们在拆除明某炳、明某福两户人家的“空心房”,木梁倒下时带下了紧挨着一栋老房子的屋瓦。“当时,挖机就停在明经国的老房子旁边。”

不过,明经国说,“挖机在挖我房子的瓦片,被我鹤有×阻止了,小龙就叫我,告诉我在拆我家房子,这样我才过去的。”

赣州市南康区公安局3月21日的一份通报称,此时,明经国拿着镰铲和其小儿子明某龙气冲冲赶来。看到挖机停在自家“空心房”旁,明经国误以为是要拆除自家房子,当即抡起镰铲将挖机玻璃砸碎。卓宇和村干部见状上前加以阻止,并警告明经国说,“你这是故意损坏财物,我们要报警”。

十八塘乡派出所所长申昌森向记者回忆说:“当时卓宇打电话给我说‘在拆空心房,没拆明经国的,但他在打玻璃,赶紧过来’。”

3月21日,明经国对其辩护律师说,当时他非常生气,认为卓宇不讲道理,愤怒之下直接用镰铲打向正在打电话的卓宇。明经国承认,共用镰铲打了4下,第一下打掉了卓宇的安全帽,卓宇倒地;第二下之后,“我老婆就把镰铲给抢走了”,我又抢回镰铲对着卓宇的头打了两下。

随后,明经国逃走。第二天,民警在十八塘乡水源村一山岭将其抓获。网上流传的一张照片显示,62岁的明经国被抓时,头部鲜血淋漓,腰部裹着编织袋。会见律师时,明经国说头上流血是因为后悔而想用石头砸死自己。

倒地不起的卓宇被送至医院抢救,因伤势过重于3月17日14时左右死亡,留下打临时工的妻子和正在复读高三的孩子。

目前,明经国被刑事拘留,案件正在进一步办理中。

为何拆除“空心房”?

“我以前不认识他(卓宇),谈不上有什么仇,因为他要拆我的房子,这栋房子对任何人都无害,为什么要拆我的房子?”这是明经国对其辩护律师表达的疑问。

3月17日当天,明经国的房子是被“误拆”,还是“有意为之”,双方各执一词。不过明经国的房子确实是在当地整治“空心房”的过程中被损坏的。

2016年7月印发的《赣州市农村“空心房”整治实施方案》要求,利用3年时间,集中整治农村“空心房”,3年拆除房屋的数量合计为158299栋,其中,南康区要拆除16446栋。

什么是“空心房”?

按照当地的政策规定,“空心房”是赣南的俗称,是指农村长期闲置、无人居住的危旧土坯房。真正明确需要拆除的是农村D级危房,即依据住建部制定的《农村危险房屋鉴定技术导则(试行)》,承重结构承载力已不能满足正常使用要求,房屋整体出现险情的危房。

南康区委宣传部副部长黄名生介绍,“赣南农村过去穷,原来的房子很多是土坯房,没有钢筋,没有混凝土,甚至一块红砖都没有,墙体全是用泥土砖垒起来的,长期雨水浸泡后,墙体就会膨胀、软化,非常容易倒塌。”

《中国经济周刊》记者查阅赣州当地多份文件发现,消除安全隐患,是当地拆除“空心房”的初衷。随着长达5个月的雨季到来,“空心房”倒塌的危险让负责这项工作的各级基层官员提心吊胆。“这段时间,卓主任每天都会来村里检查拆除行动的落实情况,就是担心房子倒了压死人。”华叙禄说。

赣南呈典型的亚热带季风性湿润气候,正是房屋倒塌事故的高危区。据公开消息,因长期下雨,2015年5月赣州市辖区内的瑞金、宁都、于都、兴国、石城等5县市倒塌房屋20间。2016年3月,赣州195间房屋倒塌5.3万人受灾。在当地媒体的报道中,土坯房倒塌压死人的消息亦不时出现。当地不少官员均坦言,一旦其负责的区域内发生“空心房”倒塌所致的安全事故,就将被追责。

南康区委农村工作部部长廖祥益介绍,2012年以前,“空心房”倒塌致死的事情更多、更频繁,国家发改委带队的一个调研组对此深感震惊。“当时,发改委一位副主任表示,给赣南再多的政策支持也不为过。”廖祥益说。

2012年6月,国务院正式出台《国务院关于支持赣南等原中央苏区振兴发展的若干意见》(又称“国务院21号文”),明确指出,“原中央苏区特别是赣南地区,经济发展仍然滞后,民生问题仍然突出,贫困落后面貌仍然没有得到根本改变。还有不少群众住在危旧土坯房里,喝不上干净水,不能正常用电,一些红军和革命烈士后代生活依然困窘”。《意见》称,发展目标之一就是尽快完成赣州市农村危旧土坯房改造。此后的3年里,国务院及国务院办公厅下发10个文件,38个国家部委出台44个振兴发展具体实施意见或支持政策,39个部委对口支援赣州18个县(市、区)。

赣州的“空心房”改造自此起步,成为各级政府的重要目标。国家发改委微信公众号2015年的一条消息显示,自2012年国务院21号文以来,江西赣州市实施了规模空前的农村危旧土坯房改造,全市近300万农民告别透风漏雨的危旧土坯房。

2016年7月,赣州开展集中整治农村“空心房”行动以后,其推进速度进一步加快。十八塘乡副乡长付声清坦言,包括人大常委会主任在内,各个乡领导都需要负责一些村的拆除工作。

“我们村从2016年10月启动‘空心房’改造,现在已经拆除了110多栋,剩下的不太多了。”华叙禄说,2017年春节后,卓宇经常去村里,“3月份是天天都来看进度,没想到那天就出事了。”

明经国的“老屋子”被强拆?

出事当天,卓宇头戴安全帽、身穿迷彩服。这一形象在外界一些评论中被解读为卓宇在指挥“强拆”。明经国的辩护律师刘文华也认为,“从图片上可以看出对当事人家房子的拆除已经开始了,整个过程没有履行相应的法律程序。”

当地不少基层公务员却为之叫屈。十八塘乡党委副书记谢斐说他和卓宇是2011年6月同一天到十八塘乡任职的。他说,“迷彩服是基层干部的标配,每个人基本都会有一套,森林防火、抗洪抢险都要用。”据他介绍,在乡里,卓宇除了本职的人大工作外,还分管垃圾专项治理、公路建设与水利防汛等多项工作。

关于外界对当地“强拆”的批评,谢斐表示,“这让我们很受伤。”黄名生则表示,农村“拆危房”与城市中以前存在的强拆完全是两回事。“卓宇这一个乡干部,还有几名村干部陪同,就能强拆?”他问道,在现场,既没有武装干警,也没有拉安全线,“哪里有强拆的样子?”

南康区国土分局负责人赖新林进一步解释道,危旧土坯房改造是中央给老苏区的特殊政策,作为基层政府,拆掉“空心房”并没有任何实际收益。“像十八塘乡樟坊村,离南康城区七八十里路,开车要一个半小时才能到,还是山沟沟里,那里的地拆出来又不能做工业或者商业用地。这样的情况,何必去搞强拆?”

南康区局今年年初对区财政局提供的一份说明资料显示:2015年至2017年初全区涉及土坯房改造共有149个记录,其中多数要求是希望获得土坯房改造资金,拆旧建新。如南康区朱坊乡桥头村的王某红上访称其房屋年久失修,已成危房,申请土坯房改造但还未获批准。

按照2012年的《南康市农村危旧土坯房改造资金管理细则》,除了在乡退伍红军老战士、红军失散人员等特殊情r,一般的D级危旧土坯房改造每户补助1.5万元。若是修缮加固房屋补助则为3000元。其程序则是由村民申请,政府审核通过后,再发放补贴。

南康区委宣传部的信息显示,明经国的“空心房”被认定为D级危旧土坯房。2013年4月,明经国向乡政府申请“拆旧建新”。当年7月,明经国领取了1.5万元补助资金,年底,其建好新房入住,但还剩下一栋附属的老房子未拆除。

据记者了解,2013年,明经国向乡政府申请“拆旧建新”,并领取1.5万元补助资金时,双方并未以协议等形式明确需要拆除的房屋。明帮伟对媒体表示,他们家里一共有两套房子,一套是新的,有100多平方米,是外婆盖的,另外有一套是10多年前盖的房子,是一套旧房。他有个弟弟已经成家,并有两个小孩。而旧房子他们经常会过去,里面有一张床,还有农用工具。

明帮伟在接受采访时表示,他们正在准备分家,“分家之后我肯定要有地方住,要盖房子,那个房子(旧房子)我还得住啊,我就是在那里出生的。”

记者在现场看到,这间老房子并未住人,房内堆放着一些杂物,门锁已生锈,墙体开裂。

明经国的儿子明帮伟称不知道自家的老房子是D级危旧房,今年听说要拆“空心房”,村里也召开过会议,但是并不清楚家里的老房子是否属于被拆之列。

但按华叙禄的说法,村里召开了多次会议,明确只有同意拆的危房才去拆。在数次会议中,明经国对拆除他家“空心房”没有提出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