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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庭筠望江南

温庭筠望江南范文第1篇

鱼幼薇微微皱眉,然后走到温庭筠的身边,小声唤道:“先生。”

温庭筠把一切尽收眼底,微笑道:“来来来,惠兰还不拜见李公子。”

然后,在两个个怀鬼胎的男人中间,幼薇不甘愿的行礼。礼后,抬头便见笑的一脸兴奋地李亿正在注视她,幼薇别过头。

李亿走后,温庭筠问她:“惠兰看李公子可好?”幼薇颔首轻点。“何处之有‘好’邪?”温庭筠一副家父的摸样,似笑非笑的问她。幼薇不急不缓地答道:“谈吐博广,举止亦文雅,眉宇神奕过人。莫不是官场中人?”温庭筠大笑道:“惠兰好眼力!吾亦为此。”鱼幼薇轻笑出声,的到先生的夸奖,她情不自禁的高兴起来。“那……惠兰何不随了他?”温庭筠轻描淡写,“李公子身世才学各得其优,惠兰又生的美丽聪慧,此乃上天定矣。”

幼薇一怔,笑意僵在了嘴边:“先生言出为真?使惠兰出嫁?”“正是此意。吾察李公子对惠兰有情意。”温庭筠又补充一句,“可好?”

幼薇低头默不作声,半晌抬起头来,轻启唇说:“好。一切听从先生。”随即咬唇,转身离去。转身后的温庭筠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摸样,一脸严肃,长叹一口气:“吾‘温钟旭’,年老‘温钟旭’啊。”

于是,这门亲事,在李亿万分满意的情况下定下来了。

成亲那天,连大街上都一片喜庆,敲锣打鼓的迎亲队伍在大街上向前走着。一匹赤红色的大马上,坐着神采奕奕的李亿。铜镜面前,一身心事的幼薇像个傀儡一样闭着眼任婢女给她梳头。婢女见幼薇一脸凝重的表情,不由得好奇,一个分神,扯掉了幼薇的几根头发。幼薇突然睁开眼。“小姐,奴婢不是故意的。”闻言,丫鬟已经跪在地上,求饶。幼薇接过她手中的木梳,开口:“你出去吧,我自己来。”婢女有些担心的说:“可是温先生说……”“出去!”幼薇低吼一声。“是……”乖巧的丫鬟站起身就往外快步走,然后惊呼一声:“呀,温先生……”

“慧兰不开心?”温不知何时走过来,拿起梳子,给她梳头。她不作声。

“李亿快来了?”幼薇把想说的话说收回去。“嗯。”温庭筠应一声。

她伸出手,手中是刚才丫鬟扯掉的几根短发。喃喃道:“青丝易断缘难挽。”温庭筠一怔,随后说:“李兄弟却为好人,定不负你。”幼薇闭上眼,深吸一口气,道:“我信先生。”

故事的前奏响起,维幕拉开。温庭筠本以为他亲手把鱼幼薇送上幸福之路,世事难料,这才是幼薇悲剧的开始。这场戏,注定以悲收场。

李亿温文儒雅,一身阴柔之气,幼薇曾说笑说,她像是从江南走来的男子。李亿仍是好脾气的护她,宠她。直到与他的夫人裴氏相见,故事色彩从彩色变成了灰色。不知觉间,切已经蒙上了一层带着香气的纱,香气是慢性毒药。裴氏争风吃醋,趁李亿不再时,甚至毒打了幼薇,幼薇却只想让裴氏接受她。毕竟这个时代,男人三妻四妾为家常事。李亿知道后,不忍心看她受这苦,便把她送到宜观,并告诉她三年后来接她回家。

回家。让他想到身在千里之外的先生。她一直信着先生的话,坚信李亿三年后会来接她,裴夫人也会接受她。

可是,李亿早带着妻儿离开。幼薇并不知道的是,李亿听说幼薇耐不住寂寞,跑去寻温庭筠,李亿去咸宜观找她,道姑皆说不在。谁又知道这个谣言是裴氏传出去的。当日,裴氏哭哭啼啼的拉着李亿衣角,说了句“碧落还全,生死相随”让李亿心软,带着妻儿一起去寻幼薇。这些小事,历史不曾有记载。也罢,大海中的针谁又找的到?

三年后。

天刚刚蒙蒙亮,清晨的雾气还未散去,这个地方仿佛披上了一层乳蓝色,迷茫的不真实。

“吱——呀——”闭紧的大门忽然开了,走出一个古装的女子,她一身灰色素衣,长发任意散乱,手挑一个灯笼。门再度被关上,她抬起头透过雾气看着大门上的大扁——咸宜观。

然后匆匆挑灯走在雾中,渐渐被雾淹没……

这是一所离江面最近的楼,她站在最高层的窗户旁,向外眺望。先生说李亿不会负了她,她便信,因为他是他所信任的先生。

犹记当年,她还年幼,与母亲在青楼给别人洗衣服时,暮遇温庭筠,他只写了“江柳边”三字,小幼薇只思考了一会便完整的题一首诗,从此,温庭筠便收她为徒弟。那首诗,温庭筠一直记着,那是他唯一收她为徒的理由。幼薇转身看铜镜里的自己,妆有点淡了,她又立马补妆、梳头。然后继续站在窗口旁等着。她等的不仅是李亿,还有先生的信任。如果连先生的话都是假的,那她该信谁呢?

一天,就在等待中过去了。清晨挑来的灯笼挂在了窗外。江面上往来的船只仍不见李亿。初秋夜晚的风带着凉意,吹得她心口疼。知道天完全被染黑,她失落的看了最后一眼江面,稳住身子,缓缓走到书桌前,写到:

梳洗罢,

独倚望江楼。

过尽千帆皆不是,

斜晖脉脉水悠悠。

肠断白苹洲。嘴角咧开一个残忍的笑,又写道《望江南》。随后回到了咸宜观。

咸宜观的尼姑私奔,离开的离开,唯剩下幼薇一人。“玄机……”幼薇默念自己的法号,“究竟是何玄机呢?”“玄机师傅!”幼薇的丫鬟惊讶的看着她,问:“您不走?”幼薇轻笑不语。“那……绿翘也不走了,永远服侍您。”“好。找差将此信寄于温先生。”幼薇拿出拆好的信,里面是那首《望江南》。“是”绿翘甚是乖巧。

几天后,仍不见李亿,也不见温庭筠。她的心绝望了。于是让绿翘挂出观外一首诗:羞日遮罗袖,愁春懒起妆。

易求无价宝,难得有心郎。

枕上潜垂泪,花间暗断肠。

自能窥宋玉,何必恨王昌。

从此后,一代才女慢慢堕落下去,她一张唇万人尝,一双臂万人枕。她找的,是温庭筠和李亿的影子。最后,因绿翘做了违背她的话和事,一气之下的她活活打死了绿翘。随后,东窗事发,一发不可收拾。

温庭筠得知此事,已是太晚,二十六岁的鱼幼薇,从此死去。她死后,手里仍握着一张揉皱的纸,那是题给先生的第一首诗,就是温庭筠让她写的“江柳边”。

李亿呢,他一直活在裴氏的谎言里,一个又一个。

寒月丢了风声秋静夜寒无灯

沧了孤等魂又多伤痕

窗纸破梦透声此世你何存

影似星辰远至难言真

旧琴破碎撕裂心声苦了己无能

问谁不欲弃泪痕无梦何需再言等

残哭无声静而幽幽如坟

一句等吾浪弃多少凡生

心难归魂随梦乱钩年轮

陷的深依让梦成真

清雨回声湿透忘弃的魂

难言回驱出的唯而寒冷

湿透的香才诱忘了的神

温庭筠望江南范文第2篇

关键词: 温庭筠 诗歌 艺术手法

温庭筠善于观察、长于感受,能够通过某个细节的描摹和渲染,将生活中的事物与场景精致地艺术化再现。他的诗歌辞藻华美,色彩浓艳,将人物感情的脉络隐藏于画面背后,有时候内心的一个细小的情绪可以通过几个画面暗示。“重客观的审美观使温诗尚铺叙,注重景物与人物形象的真切。委婉透彻的铺叙,使得诗中各个细节渲染得十分逼真、形象,也使得意境更为幽深,人物情绪表达得更为细致”。

一、体物细腻

六朝文学走的是“缘情体物”之路,诗歌创作大多数都有体物精细、刻画工巧的特点,这对晚唐诗人有一定影响,其中就有温庭筠和李商隐。“温庭筠着重表现个人生活情感的律诗的风貌一般清新淡雅,间或笔力遒劲、风尚高远,尤以体物细腻见长”。

在温庭筠的诗歌中,给人印象最深的是对女子衣饰形貌的细致描摹。比如说《张静婉采莲曲》中的“掌中无力舞衣轻,剪断蛟绢破春碧。抱月飘烟一尺腰,庸脐龙髓怜娇饶”;《舞衣曲》中“金梭淅沥透空薄,剪落交刀吹断云”。这些描摹都非常精美,而且细致,在修辞上也运用了铺陈、夸张等多种手法,力图把每一个细节都修饰到美的极致。与此同时,描绘女子在某些情境之中的形态也是温庭筠的长项,比如《照影曲》:

景阳妆罢琼窗暖,欲照澄明香步懒。

桥上衣多抱彩云,金鲜不动香塘满。

黄印额山轻为尘,翠鳞红稚俱含颦。

桃花百媚如欲语,曾为无双今两身。

“景阳妆罢琼窗暖,欲照澄明香步懒”两句,把情境与情态交融,呈现在人们眼前的是一幅春日和暖、美人慵懒的画面,而春日和暖有香气扑鼻,美人慵懒更显女子的妆容精美,给读者带来的是一种满足,由此可以看出温庭筠体物是多么工细。温庭筠往往喜欢通过一些具有代表性的物品铺陈某个情境或场景,从而表现出一种细节美,将这些代表性的物品描绘得精美而真实,同时在整体上传达出场景之中应有的气氛。他的一些游宴诗,如《夜宴谣》中的“亭亭蜡泪香珠残,暗露晓风罗幕寒”,写夜宴将要散去之时的蜡烛与罗幕,用这两个具有代表性的物品表现欢宴之后的清冷之感。又如《咏寒宵》一诗:

寒宵何耿耿,良宴有徐姿。

宝鞋徘徊处,熏炉怅望时。

曲琼垂翡翠,斜月到呆蕙。

委坠金红烬,阑珊玉局棋。

“寒宵何耿耿,良宴有徐姿”这句点明了主题,从第二句开始诗人用熏炉、垂玉、斜月、残局等刻画凄冷寒宵的状态,诗人借用这些具体的事物所表现出的情状,让人如身临其境。

除了场景和情境之外,温庭筠有时候也会用细节描摹某种情绪,如《春愁曲》:

红丝穿露珠帘冷,百尺哑哑下纤埂。

远翠愁山入卧屏,两重云母空烘影。

凉替坠发春眠重,玉兔香柳如梦。

锦叠空床委坠红,扫尾双金凤。

蜂喧蝶驻俱悠扬,柳拂赤栏纤草长。

觉后梨花委平绿,春风和雨吹池塘。

全诗写女子之愁,虽然是春天,但“珠帘”是冷的,镜中的人也是孤单的,与“双金凤”恰好形成映衬,久睡不醒,梦中的香暖又与现实的寂冷形成鲜明对比,醒来后看着斜风吹着细雨落入池塘,心中的惆怅犹如涟漪一圈一圈散开,久久挥之不去。虽然是主要描摹闺中细节和女子所见所闻,但描摹得非常细腻,全诗的愁情于词句间蔓延纸外,有耐人寻味之愁。

温庭筠突出的细节描摹还表现在对自然景物的刻画上。他的诗歌中多有自然景物的描写,即使是在描写宴游的诗歌中也会点缀自然景物,并能与整体相融合。如《秋雨》一诗:

云满鸟行灭,池凉龙气腥。

斜飘看棋簟,疏洒望山亭。

细响鸣林叶,圆文破沼萍。

秋阴杳无际,平野但冥冥。

全诗精细地描绘了秋雨洒落池塘的情境,重点刻画了“鸟”、“云”、“林叶”和“沼萍”的情状,点出了主题。

在对同一种事物的描摹上,温庭筠尽力避免重复而因不同情况加以不同的修饰。如在对星空的描绘中,有“银河耿耿星参差”、“阑干星斗天将曙”写拂晓时的星空,“星斗迢迢共千里”写相思之人眼中的星空,“软风吹春星斗稀”写春夜之星空,“银河欲转星靥靥”则加入了拟人化情感,显得更加新颖。

从不常见的角度写出常见之景,让人觉得既熟悉又新鲜,可见温庭筠体物之深,工细之妙。

二、铺叙娴熟

铺叙是对事物展开充分的叙述和描写,使所描写事物穷形尽相,使人获得具体深刻印象的一种表现手法。在古代诗歌中,它是常用的表现手法之一。它的作用是与抒情结合起来,使诗歌感情表达得淋漓尽致。铺叙在温庭筠诗歌中的运用非常多,追求的是淋漓酣畅的、多层次的、多角度的铺叙,并且注重事物的客观描述,使诗歌给人一种清新的感觉。

如《照影曲》:

景阳妆罢琼窗暖,欲照澄明香步懒。

桥上衣多抱彩云,金鲜不动香塘满。

黄印额山轻为尘,翠鳞红稚俱含颦。

桃花百媚如欲语,曾为无双今两身。

这首诗写了一佳人在桥头顾影自怜时的娇态。全诗除“香步懒”点明人物外,其他都是景物铺叙,由三个并列的画面组成:桥上的美人、岸上的桃花和水中的倩影,三幅画面互相辉映:风儿不动,塘水不满,呈现出一派暖洋洋的春光。诗中虽没有直接抒感,但美人的慵懒和寂寞的情绪隐含其中。温庭筠善于以铺叙物象衬托人,这在他的诗集中还是很多的,这种写法在温庭筠的词中得到了更广泛的运用。

如《送人东游》:

荒戍落黄叶,浩然离故乡。

高风汉阳渡,初日郢门山。

江上几人在,天涯孤棹还。

何当重见日,尊酒慰离颜。

温庭筠很善于用铺叙手法随物赋形。在他笔下,自然景物千姿百态,极富变化,各呈其美。“高风汉阳渡,初日郢门山”两句中,“高风”和“初日”两词,温庭筠运用铺叙的手法使得画面显得极为开阔,意境也更加高远。“风翻荷叶一向白,雨湿萝花千穗红”。《溪上行》以白形容荷叶,只有在风翻时才贴切,雨湿萝花更显沉重,红色就愈浓,这样充分的叙述和描写,足见诗人捕捉景物的敏锐与细微。

温庭筠还爱用铺叙的手法写静境。如《题李处士幽居》:

浓阴似帐红薇晚,细雨如烟碧草新。

隔竹见笼疑有鹤,卷帘看画更无人。

此首诗浓阴似帐,黄昏中红薇开得正烈,如茵的碧草在雨雾笼罩之下一片迷蒙,山居是多么静寂,静中又处处透出幽美。“照竹灯和雪,看松月到衣。”《题造微禅师院》写寺院的静寂,高洁、静中显示出禅师的人品。

如《法云寺双桧》中:“长廊夜静声疑雨,古殿秋声影胜雨。”借助视听错觉写出古殿之静,这静中带有幽深和神秘之感。

《妙卜南佛塔寺》中:

地胜人无欲,林昏虎有威。

涧苔侵客屡,山雪入禅衣。

此诗中的静是冷气袭人,深林虎啸。此外,如《宿松门寺》、《初秋寄友人》、《偶题林亭》等诗都写静境,都用的是铺叙,但境界各一,变化多姿。

铺叙是诗人们常用的手法。温庭筠诗歌中的铺叙带有更多的客观描述,务求所写事物的委婉透彻,因而其诗显得清浅,显得流丽和细密。

三、用典

“典”即“典故”。诗歌中用典是中国传统诗歌创作的常用手法。在表达过程中引用的历史事迹、历史故事、神话寓言、古书上的警句或古人的名言等,都称为典故。它在古典诗歌的语言形式构成中占有很重要的位置。朱自清谈到诗歌中用典所起到的作用时说:“诗是精粹的语言,暗示是它的生命。暗示得从比喻和组织上下工夫,利用读者的联想力量。组织得简约紧凑;似乎断了,实在连着。比喻或用古事成辞,或用眼前景物,典故其实是比喻的一类。这首诗那首诗可以不用典故,但是整个儿的诗是离不开典故。”这其实是强调了典故的暗示,引发了读者的联想。

典故的运用虽说常见,但根据诗人所处的时代不同、经历不同,典故在诗歌中的出现频率和方式不同,产生的艺术效果不同。如诗人温庭筠,他所处的时代――晚唐,此时已是日薄西山了。晚唐社会呈现出的是宦官专权、朋党相争、藩镇割据的政治局面。温庭筠怀才不遇,深感怀抱利器,托足无门。他身负“不羁之才”,却被认为“罕有适时之用”。他是一个恃才傲物、孤高自赏、傲岸不羁、蔑视权贵的诗人。正因为如此,我们在温庭筠的诗中发现他运用大量的典故勾勒自己的形象,其中出现频率较多的有这样几个典故:司马相如、谢安、范蠡、陈后主、严子陵、苏小小。在温庭筠现存的三百三十多首诗歌中,大约有250几首中运用了典故,剩下大约七十首左右没有用典,据粗略统计,大致用了400多个典故。

其中司马相如在温庭筠的诗歌里出现了7次,如《宿一公精舍》:“夜阑黄叶寺,瓶锡两俱能。松下石桥路,雨中山殿灯。茶炉天姥客,棋席剡溪僧。还笑长门赋,高秋卧茂陵”。引用司马相如的典故则是温庭筠怀才不遇的真实写照。

谢安出现的频率是7次,是他理想中的政治人物,表达仕进的愿望。如《赠郑徵君,家匡山,首春与丞相赞皇公游止》:“一抛兰棹逐燕鸿,曾向江湖识谢公。”《题裴晋公林亭》:“谢傅林亭暑气微,山丘零落闭音徽。东山终为苍生起,南浦虚言白首归。池凤已传春水浴,渚禽犹带夕阳飞。悠然到此忘情处,一日何妨有万几。”温庭筠渴望能经世致用,但一生沉沦,此时典故中的谢安是理想中的典型人物。

范蠡出现了8次,如《利州南渡》:“澹然空水对斜晖,曲岛苍茫接翠微。波上马嘶看棹去,柳边人歇待船归。数丛沙草群鸥散,万顷江田一鹭飞。谁解乘舟寻范蠡,五湖烟水独忘机”。引用这个典故表明此人是温庭筠理想中的功成身退的代表人物。

陈后主出现了7次,如《和友人溪居别业》:“积润初销碧草新,凤阳晴日带雕轮。风飘弱柳平桥晚,雪点寒梅小苑春。屏上楼台陈后主,镜中金翠李夫人。花房透露红珠落,蛱蝶双飞护粉尘。”《鸡鸣埭歌》中:“南朝天子射雉时,银河耿耿星参差。铜壶漏断梦初觉,宝马尘高人未知。鱼跃莲东荡宫沼,御柳悬栖鸟。红妆万户镜中春,碧树一声天下晓。盘踞势穷三百年,朱方杀气成愁烟。彗星拂地浪连海,战鼓渡江尘涨天。绣龙画雉填宫井,野火风驱烧九鼎。殿巢江燕砌生蒿,十二金人霜炯炯。芊绵平绿台城基,暖色春容荒古陂。宁知玉树曲,留待野棠如雪枝。”等等。借用这个典故表现温庭筠对昏庸统治者的讥讽。

严子陵出现了8次,此人是温庭筠隐逸的向往。如《宿沣曲僧舍》:“东郊和气新,芳霭远如尘。客舍停疲马,僧墙画故人。沃田桑景晚,平野菜花春。更想严家濑,微风荡白”。《送李生归旧居》:“一从征战后,故社几人归。薄宦离山久,高谈与世稀。夕阳当板槛,春日入柴扉。莫却严滩意,西溪有钓矶”。

苏小小出现了6次,此人是诗人的风尘知己。如《春洲曲》:“韶光染色如蛾翠,绿湿红鲜水容媚。苏小慵多兰渚间,融融浦日鹅鹊寐。紫骚碟蹬金衔嘶,岸上扬鞭烟草迷。门外平桥连柳堤,归来晚树黄莺啼。”《苏小小歌》:“买莲莫破券,买酒莫解金。酒里春容抱离恨,水中莲子怀芳心。吴宫女儿腰似束,家在钱塘小江曲。一自檀郎逐便风,门前春水年年绿。”

温庭筠望江南范文第3篇

【关键词】婉约词;豪放词;特点

一、题材、内容上的不同

婉约词多写儿女之情、离别之绪,其中抒写爱清是其永恒不变的主题,反映在封建礼教统治下,人们对爱情的炽烈追求和对幸福生活的向往,以及遭到迫害,受到挫折时的悲愁和哀怨。李清照的《醉花阴》、温庭筠的《望江南》都是对爱情的表露,抒写的是美满幸福爱情生活的向往。婉约词也往往抒写感时伤世之情。作者把家国之情、身世之感,或打入艳情,或寄于咏物,描摹物象,实际上别有寄托。如李清照的《武陵春》,写于国家灭亡、家乡沦陷、文物丢失、丈夫亡故之时,反映的正是她真实的生活片段和思想感情,抒写的是就是这种国破家亡的感时伤世的悲苦之情。又如陆游的名作《卜算子,咏梅》以梅花自喻,意在言外,引人深思。

与婉约词不同,豪放词多写边塞、军营和狩猎生活,抒写的是杀敌报国、建功立业的鸿鹄之志以及理想难以实现的悲愤之情。相比北宋和南宋的豪放词,北宋的豪放词主要体现为封建体制下受压抑个体的心灵释放,如苏轼名作《江城子一密州出猎》,这首词感情纵横奔放,令人“觉天风海雨逼人”。词中表现了苏轼的胸襟和见识,其情感兴趣、希望理想,一波三折,姿态横生,“狂”态毕露,充分抒发了作者在贬官后希望得到朝廷重用的理想追求,充满了阳刚之气。而南宋豪放词则将个人命运与国家命运紧密结合,因为靖康之变后,中原沦陷,南宋偏安的社会现实,给南宋词人以极大的刺激,词人纷纷引出悲壮之音,唱出慷慨之声,收复失地,杀敌报国成为那个时代豪放词的最强音。如辛弃疾的名作《破阵子一为陈同甫赋壮词以寄之》,词人日夜眷恋的是火热的军营生活和硝烟弥漫的战场,抒发了“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的理想追求和报国无门、壮志难酬的悲愤之情。本词结构紧凑,谐声绘色,形象鲜丽、生动,读后遗音缭绕,余味无穷。

二、表现手法、风格之不同

婉约词修辞委婉,用含蓄慰藉的方法表现情绪,风格绮丽、婉约、缠绵。这方面的代表词人当推温庭筠、柳永、李清照等人。这些天才的词人既有文学素养,又都通晓音律,每填一阕,往往锤字炼句,审音度曲,把如画的意境、精炼的语言和美妙的音乐紧密结合起来,既表情达意,又悦耳动听,具有超人的艺术魅力。如温庭筠的《望江南》,它“音节谐婉,音调柔美”,用“旖旎近情,铺叙展衍”的手法,曲折有致的表现了思妇盼归之切和用情之专。词中,词人一字不提女主人的容貌服饰,而用纯白描手法作心态描摹,借助江上景物渲染气氛,景物层出,情感起伏,全词没有粉饰、刻板之语,却又含蓄、细腻,使闻者销魂动容,凄恻委婉。

豪放词大体是创作视野比婉约词更为广阔,它喜用诗文手法、句法写词,语词宏博,用典较多,不拘守音律,风格境界宏大恢宏,恣肆,充满了阳刚之美,代表词人是苏轼和辛弃疾。苏轼的《密州出猎》是这方面的代表作。苏轼被贬密州,他的生活是寂寞和失意的,郁积既久,喷发愈烈,遇事而作,如挟海上风涛之气,“一洗绮罗香泽之态,摆脱绸缪婉转之度”,一反“诗庄词媚”的传统观念,成为历史弥珍的名篇。这首词无论从题材、情感,还是艺术形象、语言风格都是粗犷、豪放的。与温庭筠的《望江南》风格截然不同。同样辛弃疾的《南乡子一京口北固亭怀古》也是一首脍炙人口的豪放词名篇。词人以文为词,借用典故,以古讽今,既抒写了心中块垒,又进一步拓宽了词的表现领域,丰富了词的表现手法。

南宋俞文豹《吹剑续录》中记载的一个故事最能说明二者风格的不同:东坡在玉堂,有幕士善讴,因问:我词比柳词何如?对日:柳郎中词,只合十七八女孩儿执红牙拍板,唱杨柳岸晓风残月。学士词(苏轼词)须关西大汉,执铁板,唱大江东去。公为之绝倒。可见豪放词风格雄浑、刚健,充满阳刚之气,婉约词清丽,纤巧,充满阴柔之美。

三、代表词人之不同

婉约词是,以温庭筠,柳永,李清照,周邦彦等词人为代表,而豪放词以坡、辛弃疾陆游、陈亮等人为代表。其实词人的创作风格并不是一成不变,而往往是婉约和豪放两种词风兼顾,比如辛弃疾,他既有像《破阵子——为陈同甫赋壮词以寄之》这样的豪放词名作,也有像《青玉案,东风夜放花千树》那样脍炙人口的婉约词。其实对于同一种词风也会有所不同,词人风格亦有微差:苏词清放,辛词雄放,南宋后期的某些豪放词作则显粗放,清朝的豪放词人如陈维崧等亦多寓雄于粗,以粗豪见长。

温庭筠望江南范文第4篇

本人查阅了一些材料,发现“白洲”对整首词的理解有着非常重要的意义,绝不是可有可无之词。

《辞海》“:亦称四叶菜、田字草。蕨类植物。多年生浅水草木。常见水田、池塘、沟渠中。中国各地都有分布。全草入药。”

或许是能“全草入药”,还有初生可食,也可以作猪饲料等特点,因此“采”“采白”的字眼在古诗中经常出现。

早在《诗经》中就有诗题为《采》的。如果说陆龟蒙的“为爱江南春,涉江聊采”可能还只是好奇,那么钱的“雨余虽更绿,不是采时”则说明“采”是常见的劳动。

比较有名的诗句还有:

渌水明秋日,南湖采白。(李白《渌水曲》)

君山可避暑,况足采白。(杜甫《寄薛三郎中据》)

春风无限潇湘意,欲采花不自由。(柳宗元《酬曹侍御过象县见寄》)

检索《全唐诗》后发现,“”“白”词语出现的频率很高,有几百首之多。看来,作为一个具体植物的“白”,其意象算是比较重要的了。

洲:《说文•川部》“水中可居曰洲”。从字面上看,“白洲”意即开满白色花的洲渚。问题的关键是为什么“白洲”成为思妇的“肠断”之地呢?

细细翻看这些诗,惊异地发现“白”“白洲”的意象与送别主题有着紧密的联系。

有的诗题点明送别,诗句中出现“白”的意象。如温庭筠的“白风起楼船暮,江燕双双五两斜。”(《西江上送渔父》)

类似的诗句甚多,选录如下:

白已堪把,绿芷复含荣。(陈子昂《送客》)

忆想汀洲畔,伤心向白。(刘长卿《送李侍御贬郴州》)

谁见汀洲上,相思愁白。(刘长卿《饯别王十一南游》)

有的诗题点明送别之意,诗中出现“白洲”这个地点。如:

赠君青竹杖,送尔白洲。(孟浩然《送元公之鄂渚,寻观主张骖鸾》)

橘花香覆白洲,江引轻帆入远游。(陈翊《送别萧二》)

霜风红叶寺,夜雨白洲。(马戴《将别寄友人》)

有的在诗句中点明“白洲”就是送别之地。如:

送人发,送人归,白茫茫鹧鸪飞。(张籍《湘江曲》)

唯见分手处,白满芳洲。(赵徵明《思归》)

还有的直接在诗题就指明“白洲”是送别之地。如顾况的《白洲送客》;皎然的《白洲送洛阳李丞使还》《同杨使君白洲送陆侍御士佳入朝》。

俞平伯先生在《唐宋词选释》中指出,白洲“这里若指地名,过于落实,似泛说为好。”的确,这么多的送别都集中在一个地方似乎不可能,再加上白中国各地多有分布,因此可以大胆推断:具有美妙意象的“白洲”是古代水路送别之地的泛称。

温庭筠望江南范文第5篇

摘要五代十国文人似乎比前代各朝的人都更会享受人生,他们不仅追求世俗的物质享受,而且注重脱俗的精神享受。富足的生活为士大夫提供了享乐的条件,作为应歌娱乐的词也到达了繁盛的顶峰。为更好地满足当时男性的心理需求,当时词作着力于全方位塑造富贵、美艳、多情的女性形象,从而形成盛极一时并影响深远的“花间词风”。

关键词:五代 文人 词 醉入花丛

中图分类号:I207.23 文献标识码:A

中国五代十国,社会动荡,干戈四起,生灵涂炭。但在相对稳定的西蜀,城市商业经济却得到了繁荣发达。蜀中百姓富庶,都人士女倾城游玩,歌楼妓馆林立,北里娼风日盛,新声艳曲流行。作为五代的地方政权而繁荣自豪的蜀国,不仅没有为天下的统一和太平而奋斗的理想主义气氛。反而依仗优越的地理环境而贪图一时的安逸,向着悠意宴饮、放纵情欲的倾向发展。

据张唐英《蜀杌》卷上载:前蜀后主王衍于乾德三年(921)在成都筑宣华苑成,“延袤十里,有重光、太清、延昌、会真之殿,清和、迎仙之宫,降真、蓬莱、丹霞之亭。土木之功,穷极奢巧,衍数于其中作长夜之饮。”不仅如此,王衍还“以妄臣韩昭等为狎客,杂以妇人,以姿荒宴。或自旦至暮,继之以烛”(薛居正等《旧五代史》),甚至“裹小巾,其尖如锥。宫人俱衣道服,簪莲花冠,施脂夹粉,名曰醉妆”,自制《醉妆词》:

者边走,那边走,只是寻花柳。那边走,者边走,莫厌金杯酒。

上有所好,下必效之,王衍的淫侈享乐,得到了前蜀臣民的热烈响应。

后蜀后主孟昶虽称“王衍好浮薄轻艳之词,吾不为也”,实则步前蜀后尘,“君臣务为奢侈以自娱”。与前蜀相比,整个社会风气并没有什么两样。一大批寓居蜀地的文人在秦楼楚馆、歌台舞榭中流连忘返,纵情享乐。

在前后蜀国溺于声色、狎妓宴饮的风气下,金杯花柳成为文士的普遍生活内容和审美情趣,其词作更是如此。无怪乎后蜀欧阳炯在《花间集叙》中说:

“则有绮筵公子,绣幌佳人,递叶叶之花笺,文抽丽锦;举纤纤之玉手,拍按香檀。不无清绝之辞,用助娇娆之态。……将使西园英哲,用资羽盖之欢;南国婵娟,休唱莲舟之引。”

在美酒佳珍、清歌妙舞的筵席上,文人公子受旖旎惬意的氛围的感发,即兴创制香艳柔媚的歌词,目的是让艳丽的佳人即席歌唱,用以“助娇娆之态”、“资羽盖之欢”。在这样的环境中成长起来的“花间词”,其娱乐功用突出地体现在以下方面:

一 歌咏主体多为女性

“花间鼻祖”温庭筠,在《花间集》中有十八调、六十六首词作,据日本学者青山宏统计,这六十六首词作中,歌咏的主体为女性的一共有五十二首,占温庭筠全部词作的80%之多。而奉温词为典范的其他十七位词人,其词创作也接轨温词,抒情主体除了极少数为男性,绝大部分与温词一样,《花间集》中所辑录的他们的四百三十四首词,以女性为主人公者占三百五十首,超过了他们词作总数的80%。

随着晚唐以来文人的生活追求由世间转向心境,对女性的观察和描摹也达到了空前细致的程度,一大批表现女性服饰、体态、心情的名物语汇都涌入了词中。这些语汇围绕着“香径春风”、“红楼夜月”构成了一个时空范围很大的情爱氛围。“花间词”中关于女性的名物出现频率最高的有以下几类:春、花、风、月、柳、屏、眉黛、莺、靥、鬓、帐、鸳鸯等名词,这次名词共同织造出一层文学史上堪称奇绝的婉约香艳、惆怅缱绻的闺阁氛围,使得在此期间的词体染上了非常精细化的女性色彩,这是有别于诗体的对人的审美价值的发现。词人极端细腻入微地描摹着女性,写容貌则风髫、蛾眉、娇眼、香腮、朱唇、酥胸、玉指、雪肌、柳腰;写居室则、金井、玉楼、画堂、画梁、秀户、秀阁、香闺以及雕栏、绮窗、兰房、凤楼等等;写衣饰则芙蓉带、秀罗襦、石榴裙、碧玉冠,仅女子的钗饰就有玉钗、金钗、凤钗、燕钗、袅钗等等。最眩人耳目的是词中女性所用的器物:金炉、金盘、玉盏、绣帷、绣衾、鸳鸯被、鸳鸯枕,还有珠帘、鸾镜、香车、孔雀屏、流苏帐等等,真可谓五彩斑斓、雕缋满眼。词人在女性词汇的深井中不断挖掘,创造出了许多精美的词汇,从而形成了浓艳婉媚、香软绮靡的词风。

二 全方位塑造各种女性形象

为满足当时男性消费者的心理需求,词人着力描写女子的面貌、服饰等外部形象,脂粉香泽,艳绮靡,刻意追求一种感官享受的美,全方位塑造富贵、美艳、多情的女性形象,从而形成盛极一时并影响深远的“花间词风”。

1 富贵女性

在战乱频仍、民不聊生的年代,安宁富贵是人们追求向往的目标,更是消费者们急需的精神上的避难所,因此,”花间词”中女主人公们的居住环境、服饰用具都是锦铺列绣、富贵奢华,如温庭筠《归园遥》其一:

香玉,翠凤宝钗垂录蔌。钿筐交胜金粟,越罗青水绿。画堂照帘残烛,梦余更漏促。谢娘无限心曲,晓屏山断续。

香玉、翠凤、宝钗、钿筐、金粟,可谓琳琅满目,金玉满堂,温庭筠喜用金鹧鸪、金鹦鹉、金凤凰、金翡翠或翠钿、翠幕、翠帘以及颇黎枕、鸳鸯锦等华丽字眼,对此,前人早有评价,“温飞卿词极流丽”。其实,不仅温庭筠,”花间词”中的很多作品都是如此,如鹿虔《思越人》中的“翠屏”“银烛”“绣窠”“珊瑚枕”;毛熙震《临江仙》中的“绮屏”“绣被”“锦茵”“红窗”,也是“满目绮罗珠翠”。这样穿金戴银、衣食无忧的贵妇,如此富丽豪华的生活环境,给消费者的幻想力提供了一张极为柔软舒适的温床,有了这张温床,才有了疲惫身心得以暂时放松的宁静港湾,才可以做一个个富足平安的美梦。

2 美艳女性

心灵从残酷的末世喧嚣中得到了富足的放松,就又期盼着更为新鲜强烈的刺激,于是词人们在词作中用鲜明的色彩描绘女性服饰和香艳的肉体,造成强烈的感官刺激来吸引男性消费者的目光。

“转盼如波眼,娉婷似柳腰。”(温庭筠《南歌子》)

“小山重叠金明灭,鬓云欲度香腮雪。”(温庭筠《菩萨蛮》)

“花发柳条垂,花如双脸柳如腰。”(顾《荷叶杯》)

“露桃花里小腰肢,眉眼细,鬓毛垂。”(韦庄《天仙子》其一)

“绿云高髻,点翠匀红时世。”(牛峤《女冠子》

“翠袂半将遮粉臆,宝钗长欲坠香肩,此时模样不禁怜。”(孙光宪《浣溪沙》)

色彩艳丽、对比鲜明的服饰与女性的柳腰、娥眉、樱唇、皓腕等被词人们反复吟咏,并组合堆砌成一个个千娇百媚的女性,这些女性各具面孔,但她们却具有一个类型化的特点,那便是美艳性感,秀色可餐。

3 多情女性

更让男性感到安慰与满足的是,这些生活在锦室绣帏中有着国色天香容貌的美艳性感女人,没有一个是艳若桃李、冷若冰霜的带刺玫瑰,她们的生命之花因为爱情而盛开,她们的喜怒哀乐都是因为爱情,都是围绕着她们心目中爱恋的男性而展开。

“不如从嫁与,作鸳鸯。”(温庭筠《南歌子》)

“梳洗罢,独倚望江楼。过尽千帆皆不是,斜晖脉脉水悠悠,肠断白萍洲。”(温庭筠《梦江南》)

“忍泪佯低面,含羞半敛眉。”(韦庄《女冠子》)

“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韦庄《思帝乡》)

“一点凝红和薄雾,翠娥愁不语。”(牛希济《谒金门》)

“肠断断弦频,泪滴黄金缕。”(魏承班《菩萨蛮》其一)

“愁锁黛眉烟易惨,泪飘红脸粉难匀。憔悴不知缘底事,遇人推道不宜春。”(阎选《八拍蛮》其二)

“凭栏愁立双蛾细,柳影斜摇砌、玉郎还是不还家,教人魂梦逐杨花,绕天涯。”(顾《虞美人》其五)

“倚门立,寄语薄情郎:粉香和泪泣。”(牛峤《望江怨》

“玉殿春浓花烂漫,簇神仙伴。罗裙地缕黄金,奏清音。酒阑歌罢两沉沉,一笑动君心。永愿作鸳鸯伴,恋情深。”(毛文锡《恋情深》)

“花间词”里的这些女性或痴情等待、或热情呼唤、或泪流满面,为的都是得到男性的爱与垂怜。即使是歌妓,也一样充满对男性的诱惑和对男性的痴迷。因为只有这些才符合消费群体的审美需求,才能迎合男性对自己存在价值的肯定,满足男性作为统治者的精神欲求,赢得大批男性消费者的青睐。

由上所述,“花间词”中这部分用来娱宾遣兴的词作,全方位地满足了当时社会上男性消费者的心理需求:词作中的女性或奢华富贵,或美艳性感,或温柔多情,这些女性形象使本来在政治上“有志难申”的不遇之士在女性身上获得了被需求、被肯定的成就感。这样的歌词再加上舞妓婉转的歌喉、娇媚的容貌,词中的一切都具体化,形象化,让消费者大为狂热,“为花须尽狂”(顾《河传》),“须知狂客,拼死为红颜”(牛希济《临江仙》),由此也可看出”花间词”娱乐功能的极大扩张。

三 五代文人词醉入花丛的的原因

那么“花间词”缘何没有继承敦煌民间词的质朴却形成如此艳美的词风呢?词人们又是一种怎样的创作心态?依据欧阳炯在《花间集序》中所言:花间“自南朝之宫体,扇北里之娼风”,可以知道“花间词”继承了南北朝的宫体诗的风格。我们来关注一下“南北朝”和“晚唐五代”,“宫体诗”和“花间集”的相似之处:

从文学环境看,南北朝时代和晚唐五代都是我国文学发生重大变革的时代,南朝时期,宫体诗盛行,以萧纲为代表的文人大力提倡写作宫体诗,并且出现了我国历史上第一部文人诗歌总集《玉台新咏》;晚唐五代,词体的兴盛为诗歌开辟了新的道路,而两蜀后主均好词艺,蜀地聚集了一大批文人词客。由此,后蜀赵崇祚编撰了第一部文人词集《花间集》。

从时代环境看,“宫体诗”和“花间集”产生的外部社会环境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南朝社会政局动荡、杀戮横行,战事不已,给世人带来极大的痛苦。而人们面对痛苦,却无能为力。积极进取精神的丧失与及时行乐意识的萌生,在相互消长中获得共生。人们在战乱时,无力掌握自己的命运;在太平时则会骄奢无度。南朝宋齐两代,士族、庶族内部政治斗争频仍,文学名士朝不保夕,命运多舛,如王融、谢等相继见杀。政治大环境的严劣形势迫使诗人们多半或韬光养晦,或寄悟山水,或沉湎声色。传统儒学的安邦济世观念消褪殆尽,取而代之的是及时行乐的人生观和价值理论。梁武帝享国四十八年,这正是宫体诗盛行的时期,侯景之乱前,社会基本上是一派太平景象。在这种时代背景下梁代文人注重现实享乐,视野狭窄,在文学艺术方面,宫体诗得以风靡,诗风更为绮靡艳丽,与风雅兴寄背道而驰。正是梁代昙花一现的盛世景象成为宫体诗出现的重要缘由之一。

而“花间词”产生于晚唐五代,社会政治经济已不复盛唐鼎盛时期的辉煌,当时社会动荡、藩镇割据、宦官专权、朋党相争,社会状况迅速滑坡,导致人们人生追求的转变。在丧失昔日的理想以后,文人们将投射到外部社会政治的目光转向人类的内在心灵,追求情感表达的丰富和感官感受的细腻。晚唐五代国运衰乱,但在南方西蜀、南唐等地形成较为安定的割据政权。割据者既没有统一全国的实力和雄心,又没有励精图治的长远设计,于是苟且偷安,寄情声色。花前月下及时行乐是他们生活的佳境,酒筵歌席、舞榭楼台成为他们流连忘归的佳所。于是,晚唐五代文人沉溺于腻香脂粉,着迷于浓郁的爱意和柔密的情思,以词的精微婉转传达出他们对世事的看法与人生的态度。

李冰若《栩庄漫记》云:“五代十国,乱靡有定,其学士大臣亦复流连光景,极意闺帷。”在“家家之香径春风,宁寻越艳;处处之红楼夜月,自锁嫦娥”的城市享乐风尚的基础上,“花间词”因为适合文人寻找心理慰籍与追求声色享乐的内在需要应运而生。文人们在狎妓、歌舞、宴饮之中作词,不在于获得审美偷悦,而是适应浅斟低唱、娱宾遣兴的需要。

参考文献:

[1] 黄升:《花庵词评・历代词话》,大象出版社,2003年版。

[2] (宋)孟元老:《东京梦华录・卷五》,文化艺术出版社,1998年版。

[3] [德]黑格尔,朱光潜译:《美学》,商务印书馆,1979年版。

[4] (南朝梁)刘勰,周振甫译注:《文心雕龙》,中华书局,1986年版。

[5] 李泽厚:《美的历程》,天津社会科学院出版社,2001年版。

[6] 叶嘉莹:《迦陵论词丛稿》,河北教育出版社,1997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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