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国最早的神话传说《山海经》里，蛇的形象则常与“神”“神人”或英雄结合在一起。如作为远古神人代表的女蜗、伏羲以及“盘古”“共工”“共工之臣”等都是“人首蛇身”的形象。《山海经•大荒西经》“郭璞注”记:“女蜗，古神女而帝者，人面蛇身，一日中七十变”;《帝王世纪》:“健人之世……生伏羲……人首蛇身。”《山海经》中甚至还有“烛龙”“烛阴”的怪异形象。

《大荒北经》记:“西北海之外，赤水之北，有章尾山，有神，人面蛇身而赤……是谓烛龙。”《海外北经》记:“钟山之神，名曰烛阴……其为物，人面蛇身而赤色。”这些记载都说明蛇同神、人有着某种特殊的联系。《山海经•海外北经》记:“西海诸中，有神，人面鸟身，洱两青蛇，践两赤蛇，名日弃兹。”《海外西经》记:“开明西有凤皇、鸳鸟、皆戴蛇、践蛇、膺有赤蛇，”还记有“巫咸国在女丑北，右手操青蛇，左手操赤蛇，在登堡山，群巫所从上下也”。说明蛇在古代祭祀活动中可能起着较重要的作用。远古时期人民的生产力水平低下，人在同大自然较量的过程中，常常被各种凶禽猛兽所威胁。

《韩非子•五蠢》中曾记叙“上古之世，人民少而禽兽众，人民不胜禽兽虫蛇”。殷墟甲骨文中的“枝”字，作以杖击蛇形(它即是蛇)，表明常常毒伤人类的蛇在当时可能被认为是不可战胜的神秘与邪恶之物，为人所畏惧。或许《山海经》中的这些神就是当时的巫师，他们正是借助人们对蛇的崇拜与畏惧，操蛇玩蛇从而成为时人心目中的英雄—神。干是蛇便成为巫师的工具，神的助手，作为原始宗教巫术活动的重要道具之一，在祭祀活动中，为巫师所利用，以达到震撼和掌控人心的效果。金沙石蛇出土时有的和石虎、石跪坐人像、石璧伴存，有的与玉质礼器、铜器等一起埋藏，说明石蛇很可能是古蜀王国巫术活动的重要道具之一，在古代宗教祭祀活动中起着较为重要的作用。

三星堆出土的石蛇虽无明确的出土地点，但其性质也应与金沙石蛇大致相同。石刻圆雕蛇在三星堆遗址与金沙遗址祭祀区中的相继出现，一方面反映出蛇在古蜀先民祭祀活动中的重要作用，另一方面也体现出古蜀时期石雕工艺技术的发展与演变。

本文作者：王方作者单位：成都金沙遗址博物馆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