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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述生物多样性

简述生物多样性

简述生物多样性范文第1篇

关键词:简爱;呼啸山庄;单一叙事;双重叙事

《简爱》和《呼啸山庄》作为世界文学的长篇巨著,都是英国十九世纪批判现实主义思潮较为代表性的作品。更为值得注意的是,两部作品的作者夏洛蒂·勃朗特和艾米莉·勃朗特是一对姐妹。两部作品有相同点也有异同点,本文试图从叙事学的角度来分析不同的叙事角度对于描写人物性格的差异。

《简爱》和《呼啸山庄》都是从第一人称叙事的角度来写作的。《呼啸山庄》的叙事手法很复杂,有插叙、倒叙等手法,但从第一人称叙述的角度来看,《呼啸山庄》采用的是双重叙事者叙事的手法,即两个人讲述故事。《简爱》采用的是单一叙事者的叙事方法,即一个人讲述故事的方法。我们来分析不同的叙事手法对人物性格的描述有什么区别。

《简爱》旨在塑造一个出生低微、生活道路曲折,却始终坚持维护独立人格、追求个性自由、主张人生平等、不向人生低头的坚强女性。作者突出描写简爱追求平等自由的人格,通过描写“我”活动范围内的人物和事件,让读者清楚地掌握了事情发展的线索,了解简爱的所思所想,以及作者强烈的要求男女平等的愿望。《呼啸山庄》通过三十多年的时间跨度,叙述了恩肖和林敦两家两代人的感情纠葛,这样一个错综复杂、惊心动魄的故事。希斯克利夫从一个孤儿,到后来成为呼啸山庄和画眉山庄的主人,性格是很复杂的。通过房客和女管家的叙事的叙述,我们从不同方面了解到希斯克利夫的爱恨情仇。

从人物塑造方面来分析,《简爱》通过一个叙事者第一人称的叙述方法,更加直观的了解了人物的性格,人物的所思所想,更加成功的塑造了资产阶级女性简爱的生动形象,表现了她对于自由独立与爱情的勇敢追求。我们以罗伯斯特为例,分析单一叙事的人物形象。

简爱第一次见罗伯斯特先生的时候,他身穿一件带皮领的骑马披风,脸色黝黑,面目宽大,此刻他的眼镜和紧皱的眉毛显得愠怒而严厉。他已过了青春期,但尚未到中年,大约三十五岁左右。我并不害怕他,也不觉得尴尬。如果他是个漂亮的年轻绅士,如果他微笑着满口称谢地拒绝我的帮助,我就会掉头不顾,自管走开。

大火过后见到的罗伯斯特先生:他看起来还像以前一样强壮,体态依然直挺,头发仍然乌黑,容貌也没有什么改变。但我从他脸上看出了一种变化:他显得绝望而沉思,仿佛是一只受了虐待、关在笼中的野兽或鸟儿。在他阴郁悲伤时,去接近他是危险的。

我们了解的罗伯斯特先生,都是通过第一人称“我”来传达的,他的漂亮以及大火过后的绝望,都是通过“我”来表达的。通过第一人称的叙事,我们只能通过简爱的叙述来了解罗伯斯特先生,这也使读者对罗伯斯特先生的印象略显单一。

《简爱》的叙述方法属于平铺直叙、原原本本的道清事情的发展线索,从幼年到登入社会大舞台,再到遇见罗伯斯特,与他相爱,再到发生婚变,到后来伯莎的出现,直到小说的高潮简出走,在遇见圣约翰一家之后,经过自然神奇的召唤,简最终回到了罗伯斯特的身边。整个小说的直线式叙述,让读者充分了解到主人公性格的真实、丰富以及清晰发展过程。

《呼啸山庄》通过双重叙事者第一人称的叙事方法,是以房客和管家的角度来观察各个主人公的性格、行为,比较客观,不仅可以让读者看到他们是什么样的人,而且可以给读者很大的想象的空间,来思考希斯克利夫、凯瑟琳、埃德加他们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希斯克利夫爱恨交织,性格分裂,他幼年所受的压迫全部变成了报复,他报复新德雷、埃德加,最终成为了呼啸山庄和画眉山庄的主人,但最终绝食而死。我们以希斯克利夫为例,来分析双重叙事描写人物性格的独特之处。

在房客第一次见希斯克利夫,他是这样的:在外貌上他象一个黑皮肤的吉普赛人,在衣着与风度上他又像个绅士——也就是,像乡绅那样的绅士;也许有点邋遢,可是懒拖拖的并不难看,因为他有一个挺拔、漂亮的身材;而且有点郁郁不乐的样子。可能有人会怀疑,他因某种程度的缺乏教养而傲慢无礼;我内心深处却产生了同情之感,认为他并不是这类人。我直觉地知道他的冷淡是由于矫揉造作——对互相表示亲热感到厌恶。他把爱和恨都掩盖起来,至于被人爱或恨,他又认为是鲁莽的事。

丁耐莉太太这样说“他从小由我照顾,看着他长大,几乎和他生活了一辈子,现在居然被他吓成这样。”“他是食尸鬼,还是吸血鬼呢?”“他从十三岁起,就过着自私自利的非基督教徒生活”。

通过房客和丁耐莉太太的叙事,我们看到了不一样的希斯克利夫,房客眼中的希斯克利夫先生,是把爱和恨都隐藏起来的人。而丁耐莉太太的叙述,他是自私自利的吸血鬼。这样,就引发了我们的思考,让我们从希斯克利夫的语言、行为,以及他和凯瑟琳、伊莎贝拉的关系中,来思考他是把爱和恨都隐藏起来的人呢,还是纯粹的自私自利的吸血鬼呢?希斯克利夫对凯瑟琳的爱刻骨铭心,对她的死悲痛欲绝,但同时他对新德雷却如此残忍,他占领了他的山庄,让他悲惨的活在醉生梦死中;对哈里顿野人式的教育,奴仆式的摧残,都是因为他严重的复仇心理;他为了报复埃德加,娶了伊莎贝尔,却对她冷漠残暴,伤害她,让伊莎贝尔觉得他不是人:他不喜欢自己的儿子,也仅仅因为遗产,他为了报复忍受着。通过希斯克利夫这扭曲的爱与残暴的恨,引发了我们对人性的思考,揭示了希斯克利夫的自私残暴的性格。

《呼啸山庄》在人物塑造方面,与简爱相比,通过双重叙事者叙事的方法,使人物形象更加的丰满,更加的性格鲜明,通过房客与管家眼中的希斯克利夫,以及他们各种的看法,引发读者深深的思考,使希斯克利夫栩栩如生的出现在读者面前,人物形象性格丰满。使读者理解的希斯克利夫是不同于房客或者丁耐莉太太的描述的,每次小说的第一位叙述者洛克乌德先生引出了丁耐莉的叙述,而在丁耐莉的叙述告于段落之后,又会出现乌德先生自己的叙述。这种叙述模式,使得读者时而置身于历史中,时而置身于现实之中。这两种声音衔接的非常自然,让读者置身于小说的空间中,做出自己的分析和判断。丁耐莉只是客观的描述,几乎不掺杂自身的感彩。这种叙述方式,使作者隐藏起来,让房客充当叙述者,可以增加小说的艺术效果。

《呼啸山庄》的这种双重交错叙事的叙事手法从人物形象塑造方面,比《简爱》有了更多的独立想象空间,一部作品给了读者更多的思考,更多的想像,也就更加有意义。双重交错叙事比单一叙事更加的引人入胜,相比之下,《简爱》这种一个叙事者的叙述方式,使我们局限于第一人称的叙述,难以有更多的想象空间,略显单薄。而《呼啸山庄》的双重叙事者交错进行,造成悬念,吸引读者不断的往下读,扣人心弦。《简爱》和《呼啸山庄》的作者受到社会背景、家庭环境等因素的影响,可是作品有很多相似,但是相异点更多。我们只是通过叙事者这一小的角度来分析人物性格的异同。这对于我们了解不同的叙事角度对于小说的构架的影响是很有意义的。

参考文献:

[1]艾米莉·勃朗特,王惠君,王惠玲[译].呼啸山庄[M].伊犁人民出版社,2001.

[2]夏洛蒂·勃朗特,黄源深[译].简爱[M].译林出版社,2006.

简述生物多样性范文第2篇

关键词:统计分析 对应分析 应用

一、前言

统计分析方法可以通过软件进行操作,spss是一种较为常见的软件,能够提供各种统计分析方法。

二、统计分析内容的分类

人类对客观事物的认识是多种多样的,这些认识可以是企业生产的规模,可以是企业生产机器的稳定性,可以是一个地区的教学质量,可以是市场经济的规律,也可以是一个时期的经济形势或环境等等。撇开这些形形的形式内容,人们对客观事物的认识从目的来看可分为表面认识和本质认识两种。本文将这种从形式内容中抽象出来的对客观事物的认识称之为统计分析内容。表面认识就是对客观事物表面特征的认识;本质认识是从客观事物表面特征出发,最终得到超越客观事物表面特征的本质特征的认识。同样,与统计分析内容相对应的统计分析(方法)就可分为表面分析和本质分析两种。在统计分析方法的使用上,形式内容的认识与统计分析方法的关联不大,反而是在统计分析内容认识(对客观事物表面认识和本质认识)上,分析方法的使用差别较大,因此本文主要从统计分析方法的角度对统计分析内容加以细分。

1、表面认识

表面认识是一种以认识具体客观事物表面特征为目的的认识。对具体客观事物表面特征的认识,从定量和定性两个角度出发,还可以分为事物描述认识和事物评价认识两种。

(1)事物描述认识。事物描述认识是指只对具体客观事物作纯粹的描述,而不加任何主观意见的认识,如集中趋势描述。从认识内容的复杂性来看,事物描述认识又可分为简单描述认识和综合描述认识。简单描述认识是对具体客观事物的一种现象(变量)特征的认识,如认识一群企业的规模。综合描述认识则是结合具体客观事物的很多现象(变量)对具体客观事物的特征加以认识,如认识事物在两个定类变量中交互分布等。综合描述不是简单描述的组合,而是简单描述的提升。

(2)事物评价认识。事物评价认识是指对具体客观事物的某种特征给出人为意见或判断的认识。评价分析通常给出定性结果,如判断两种产品某种性能的差异是否存在。按评价内容来分,评价分析主要包括事物成绩评价分析和事物间差异评价分析两种。事物成绩评价按评价所依赖的现象多寡还可分为简单评价和综合评价。

2、本质认识

本质认识是一种以认识普遍客观事物本质为目的的认识。本质认识仍以特定样本事物的数据为依据,但认识的结果已经远远超出样本事物的范围。撇开具体事物后,人类对事物本质的认识,则主要体现为对普遍事物的现象(变量)自身规律的认识和对普遍事物的现象(变量)间关系规律的认识。这两种认识还可以给他们一个更简单的名字,就是单现象本质认识和多现象关系认识,这也可以看作是本质认识按现象复杂性的划分。

三、对应分析的基本思想

对两个定性变量进行相关的分析时,因定性变量的数据是离散的,所以将两个变量的多种状态数据转换为列联表的形式进行处理。经数据转换形成的列联表是一个nxp的矩阵(第一个变量为n种状态,第二个变量为p种状态),对应分析也就是围绕着这个矩阵进行的。考虑将这个矩阵的行、列分别做降维处理,减少变量的状态,因子分析则是较好的降维方法。

在因子分析中根据研究对象的不同可以分为r型因子分析和q型因子分析,即对指标作因子分析和对样品作因子分析。由于r型因子分析和q型因子分析是反映一个整体的不同侧面,因此可能他们之间存在内在的联系。对应分析就是将两者结合起来进行统计分析,从r型因子分出发,直接获得q型因子分析的结果,将指标和样品分析的结果同时反映到相同坐标轴的一张二维图形上,对问题进行较为直观的分析。

四、分析内容与spss分析方法的关系

统计分析内容和spss分析方法的关系,表现为目的与手段的关系。相同的分析内容可以使用不同的分析方法,不同的分析内容,可以使用相同的分析手段。用同一种分析方法完成的分析,其分析内容属表面分析还是本质分析取决于你的认识目的。如独立样本t检验分析方法,可以用来分析一个班(校)中男女成绩差异是否显著,也可以用来分析性别变量对成绩变量

的影响是否显著。前者属表面分析,后者属本质分析。因为前者着眼的是一个班(校)的学生的成绩特征,后者着眼的是性别和成绩两种现象的关系。正因为本质认识着眼的是普遍现象的特征,因此要求样本量应足够大,显著性水平应足够高。对于表面认识,因为它认识的是样本特征,因此样本量大小与认识目的无关,显著性水平要求也可低些。

从二维图中可以看到,消费结构中的8个项目和17个地区分为4类。1.医疗保健、衣着类:辽宁、吉林、黑龙江、甘肃、青海、宁夏、新疆;2.食品、居住类:安徽、江西、湖北、重庆、四川、贵州;3.交通和通信、杂项商品和服务、教育文件娱乐服务类:北京、湖南;4.家庭设备用品及服务类:上海、广州。从这4类中大体可以得出以下结论,我国目前的消费结构和地域有较大的关联。当然以上结论较为直白,要想得出更理想的结论,还需对数据运用其他方法进行挖掘。不过,以上结论大体上得出了较为满意的探索性结果,也由此可看到对应分析在统计数据分析应用中的魅力。

六、统计分析中运用对应分析应注意问题

事实上,虽然对应分析有不少的优点,但在一些方面尚有缺憾,在运用时也需注意以下几点问题。

1、对应分析不能用于相关关系的假设检验。它虽然可能揭示变量间的联系,但它不能说明两个变量之间存在的联系是否显著。因而,在运用前要xz一检验两变量的相关性。

2、在对应分析中所做图形为了直观通常是二维的,这种做法是一种降维的方法,将原始的高维数据按一定规则投影到二维图形上,投影后的分类大多数情况与原始数据大体一致,但也可能与原始高维数据的分类有较大的差异情况存在。

3、对极端值敏感。在分析过程中,极端值(野点子)对对应分析的结果影响较大。在进行分析之前,要将列联表中的数据审视,避免极端值的存在。比如,列联表数据应正值,若有为零的数据,可视情况将相邻的两个状态合并。

七、结束语

综上所述,在统计分析当中,通过合理方法的应用能够大大简便运算过程,提高数据的准确性,为生产生活提供指导。

参考文献:

简述生物多样性范文第3篇

关键词:《简・爱》;反叛;平衡

《简・爱》不仅仅如女性主义者们所阐述的那样,即作品的主题以及人物形象和主人公言词的具有叛逆性,也表现在叙述方式上超越传统。同时作家又受时代环境灌注于其中的思想观念的影响,表现出对其所处时代的某些思想观念的皈依。她能够在超越时代局限的同时又能很好的与其所处的历史语境进行协调;她在树立自己在文学市场上的权威地位的同时也要向既定的社会权威妥协。

一、第一人称叙述的反叛与平衡

《简・爱》用第一人称叙述,从开篇,简・爱在一个寒冷的冬日午后看到的比维克的《英国禽鸟史》的迷人景象,到结尾处芬丁庄园的繁荣茂盛的景象,我们都是用简・爱的眼睛看,用简・爱的感觉去感受,追随她生活的世界。这样读者可以及时准确地了解人物的行为、心理。在当时的社会条件下,第一人称叙事即使是虚构的,但因其在形式上与自传难以区分,当时的读者还有把小说当作叙事主人公“真实”生平故事的习惯,这都使得作家不大情愿看见自己的名字出现在小说的封面上。在18世纪到19世纪,女性小说家较少使用第一人称叙事。

不论是从女性主义的角度来看,还是从叙述方式来看,《简・爱》的某些带有叛逆性的叙述,都面临遭到抨击的危险,从而失去在文学领域中的地位。但无法否认这部作品即使在作品发表的历史时期,也获得了很大的成功,尽管有批评、否定的声音,但也有很多批评家赞赏她的作品。

二、对书信体小说的超越与回归

夏洛蒂・勃朗特在文本中也有意无意地寻求双重心理,经常并置“两个人物,一个代表能被社会接受或者说是传统人物,另一方面把自由,有罪的自我具体化(伯莎)。”但她“‘勇敢、真诚、紧紧扣住女人的感受’(伍尔夫语)自身的经验来写,以‘第一人称’的叙事方式把欣赏主体当作倾诉的对象和知己,在故事叙述过程中她把自我完全敞开,把自己在恋爱中的兴奋、嫉妒、焦虑、绝望,甚至身体接触罗切斯特时的生理兴奋等女秘的情感体验,都向读者和盘托出。”她“以这种最朴实的叙述方式,展示了女性的情感与自我”。这样,夏洛蒂可以把并置的“两个人物”协调起来,凸显一个女性个人真正的情感,摆脱传统的两极。

女性只有走出了父系文化镜子里映照出的非妖女即天使的神话去寻找经验世界的真我,方能获得女性形象的再生,促成女性主体性的回归,从而获得女性存在的关键。女性要想在社会公开的话语领地占据“权威”的一席之地,就不得不采用各种方式与社会权威之间进行妥协。就书信体小说――这种女性可以公开发表自己声音的小说形式而言,女性却最大限度的避免与男性话语冲突。

小说的结尾“读者,我嫁给了他,”这句话的目的很明显,就是要把读者纳入到小说中去。文本的叙述进程公然与读者进行交流,在读者、文本之间创造对话。这句话所包含的情感要靠读者充分融入其中才能体会。《简・爱》这部作品超越了书信体小说的模式,又多处用“读者”这个称呼体现出对书信体小说模式的回归;书信体小说的人物用“私人的”“私下里”的方式向受述者讲述个人的情感经历,而简・爱用公开的亲密关系向读者坦白自己的生活,二者紧密联系却又不尽相同。

三、对家庭女教师故事类型的超越与皈依

《简・爱》用略显张扬的第一人称叙述把自己推到前台,却用一个符号遮蔽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它没有采用书信体小说形式,却用“读者”这个称呼拉近了叙述者与受述者之间的距离;它属于家庭女教师的故事类型,但与夏洛蒂・勃朗特之前的这类小说有所不同,却也不能完全脱离这类小说中人物的特点。《简・爱》以幸福的婚姻结尾,女主人最终爱情、财富双丰收。

(一)“我必须说话”――对家庭女教师角色的反叛

简・爱的话语从小说伊始的带有叛逆性的,反抗性的话语逐渐转向平静的坦白的方式,这经历了一个发展的过程。一开始的过于情绪化的叙述大部分是无效的,她也体会到了应该把感情收敛一些,叙述才能被承认。她渐渐地学会了交流,交流中她得以确立自我的身份,同时也享受到交流带来的乐趣。而在交流中,她又常常是倾听的一方,保持沉默,这也符合传统的基督教思想,与维多利亚时期的思想体系保持一致。

简・爱与罗切斯特最初的关系就是从愉快的交流开始的,愉快的交谈是她理想生活的标准。纵观全文,叙述的第一阶段,对里德一家和布洛克尔赫斯特先生都用粗线条加以描述,保持着一个孩童的视点。第二阶段中对菲尔费克斯太太的描述也不太完全,但由于简・爱对她的行为趋向进行及时的叙述分析,叙述也变得稍稍复杂些。她与罗切斯特之间的关系因为她诚实地探寻自己的内心世界,叙述也比较复杂。而与圣约翰的对话正是棋逢对手。她的话语逐渐成熟,自我身份和地位也逐渐树立起来,同时作品也在个人的意愿和社会语境获得平衡。

(二)“兴致勃勃地听他谈”――沉默的简・爱回归女家庭的本分

童年时代的简・爱确实很激愤,但她也知道自己在某些场合下只能保持沉默。不仅仅她在童年时代知道沉默,成年时期的简・爱在学会了与人进行富有成效的交流之后依然有沉默的倾向。沉默在小说的叙述中颇有意味,她的沉默与她的对话交流并不矛盾,沉默是她与社会妥协的一个策略,对话同样也是,只不过对话是在社会允许的范围内的对话,是在不动摇社会既定规范的前提下的交流。

“我固然谈得比较少,可是我兴致勃勃地听他(罗切斯特)谈。”正如米歇尔所说,“男人需要女人保持沉默,目的是使她们成为男性的听众。”不仅仅与男性――罗切斯特的交谈中是这样,与她的表姐妹――黛安娜姐妹的谈话也是这样。成年之后的

四、严肃小说与通俗小说的平衡

作者身上及作品中的矛盾是作品受到人们持续关注的主要原因,而作品的矛盾植根于历史语境中,所以我们不妨穿越时光返回维多利亚时代考察作者的生活条件。作为一个入世不深但思想丰富的女性,她对于事物有自己的看法,有个人需要表达的欲望;但维多利亚时代,又存在某些局限,时代的局限和个人在时代的影响下无法选择的思想状况和经济状况,都迫使她自觉或不自觉地体现出与一定历史环境的协调与平衡,这样,也使得作品在严肃小说与通俗小说之间获得平衡。

众所周知,勃朗特三姐妹都试着拿出她们自己的小说,这也是她们在寻找生活道路而不可得之后的不得已也是必然的选择。

首先,写作对于勃朗特姐妹来说,是解决生存之道的不二法门;其次,勃朗特姐妹文学才华出众;第三,写作可以获得丰厚的经济收益。写作是惟一既可足不出户、又能获得收入的体面职业。

从以上的分析不难得出一个结论:即勃朗特姐妹的写作很大程度上是出于获得经济利益的考虑。而从这一点出发,迎合众多读者的阅读趣味也是情理之中的。

《简・爱》中充满了流行元素:哥特式小说的痕迹,浪漫的爱情故事,精神追求型的自传小说以及大团圆的结局等,这些都是吸引大众读者的手段。然而,勃朗特的哥特体与典型的哥特式小说决不是两片相同的叶子。她在小说中注入了感性,主要的感情发展成为一种强烈的、自由放任的、甚至肆意放纵的东西,这在历史上哥特体小说中是根本不存在的。她把反哥特式的东西带进了小说来调节阴森恐怖的气氛。小说的结尾,女主人公财富、爱情双丰收。叔父的财产对于简・爱来说,是必不可少的。

勃朗特既希望在作品中表达个人的思考与欲望,又希望获得公开发表的权力;既想表达个体的生命体验,又希望获得读者的承认。不论是作家还是作品中的人物都在不断的求索,也处在“永恒矛盾”之中,事实证明勃朗特和她的女主人公都很好的在二者之间获得了平衡。

女性主义研究的两种大致对立的观点源于作者身上及作品对之的表现中存在着明显的矛盾。夏洛蒂・勃朗特的写作意味着,她在文学史上地位的确立不仅仅是因为她的超越传统的叙述方式和女主人公激进的言辞,也由于她能够在既定的社会权威与个人的写作方式之间获得平衡。如同她用匿名发表作品,她的妥协是作品能够发表的前提,公开发表个人话语也是建立在对既定的社会权威的认同的基础上。

参考文献:

[1]夏洛蒂・勃朗特著,简爱[M].祝庆英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01.

[2]盖斯凯尔夫人著,夏洛蒂・勃朗特传[M].祝庆英、祝文光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987.

[3]詹姆斯・费伦.作为修辞的叙事――技巧、读者、伦理、意识形态[M],陈永国译.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2.

[4]苏珊・S.兰瑟.虚构的权威――女性作家与叙述声音[M],黄必康译.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2.

[5]申丹.叙述学与小说文体学研究[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1.

简述生物多样性范文第4篇

余华是中国著名的作家,曾获得过澳大利亚悬念句子文学奖,《世事如烟》精选了余华1987~1988两年间发表的8篇中短篇小说,包括6个短篇和2个中篇。这个时期是余华从长期写作的迷茫和困境中走出的重要时期,因此这些作品反映了他写作的倾向和人生的态度。正如书名所说的世事如烟般虚无缥缈,作品描写了七个家庭中的十多个人物如烟般飘忽不定的生活和结局。作品中带有很浓重的宿命论,认为人生是命中注定的,人与人、人与物之间的关系也是若即若离,由此使得小说的感情基调是阴暗和压抑的,阴沉的基调能够把人物的性格和命运彰显得变化多端。现代主义的小说能够把人文情感体现出来,同时也把生存的那种人文性和自然界联系起来。

小说残忍地揭示了人性及世界最黑暗的一面,作者用冷峻、漠然的笔调描写死亡、黑暗和暴力等一切丑恶的行径,这里的世界没有真善美,只有一阵阵发霉酸臭的死亡气息,阴森森,死气沉沉。惯常的温情被冷漠与暴力肢解得支离破碎。

二、品读《世事如烟》中的人物语言色彩

(一)简洁生动,准确精炼

一部优秀的作品应该是能用最简洁精炼的文字去表现故事情节、人物形象,揭示深刻的主题内涵,过分冗长及唆的语言只能削弱作品的艺术价值,优秀的作家能用最准确生动的人物语言来表现艺术形象,这就是人物语言色彩的魅力。余华对于语言的控制力很强,十分讲究词语的选用,他认为准确的语言就是最有表现力的语言,在词语的组合方式上又另辟新径,所以其语言极具表现力和吸引力。另外,余华在人物语言以及叙事过程中注重深刻细致的描绘,塑造典型环境中的典型人物性格,紧紧地抓住人物与环境之间的深刻联系,进行深入的描写与刻画,入木三分,绝不拖沓繁琐。正如海明威所倡导的“电报式”的写作手法一样,即用最简洁精炼的语言来表达更广阔深厚的意蕴。

例如《命中注定》中有一段关于刘东升的描述,他看不到其他人了,只注意一个人朝着另一个方向跑去,同时也有人从其他的地方挂起来。一个“挂”字表现了刘东升孩子气的一种状态,生动有趣,他急切的表情跃然纸上,充满着对外界世界的渴望。

《十八岁出门远行》讲述的也是一个简单的小故事,给读者的整个感觉就像是在自言自语,“我”一天的路走了下来,在遥遥的路上只遇到了一辆汽车,于是拼命地在后面狂追汽车,最后就是汽车把自己抛得无影无踪,看到的只是自己狂笑的身影。故事情节很简单,人物自言自语,平平淡淡,波澜不惊。诸如此法余华还用在了小说《两个人的历史》中,余华用3000余字就叙述了两个人的一生,讲述将近一个世纪的故事。片段式地讲述一段段历史,但是即使这样概述性的叙述也不缺少细节的描写,人物形象也不脸谱化。这篇小说最大的特点在于:让人物在场景中活动起来,而每个时期或者每一个章节的活动都用两个人昨天的“梦”相连。现实总是变幻莫测,真真假假,如梦如幻,人的一生有时就如梦境一般,印证了书名《世事如烟》,似乎这就是作者想要传达给我们的感悟吧。

(二)真实自然,沉着冷静

艺术真实总是植根于生活真实,来源于真实的生活状态中,虚构的文字总是苍白无力,难以感人至深,以虚情假意、矫揉造作的浮夸文字是拼凑不出好文章的。不论什么形式的文学作品,首要的就是真实。只有真实的故事,才能引起读者的共鸣,使读者获得感情上的洗涤与升华。余华在小说创作中就力求还原真实,艺术来源于生活,并高于生活,而艺术真实却不能脱离于生活真实,余华深谙此道,他从现实生活中去发现真善美,将其记录下来并将内心情感流转于笔尖,这就使得余华作品的语言往往更真实、自然。

个人生活的真实性用语言来展示,在余华的小说当中也是一个很特别的地方。读者在余华的小说中体会到的也是一种真实的生活场景,一种用语言来描述的真实生活场景。为了把真实性更好地表现出来,通常情况下都是采取非常规的方法,用尽可能多的方法来呈现尽可能的生活场景,并以多个层面来展示,另外他的语法不受约束。例如《世事如烟》中的语言就很零乱,用阿拉伯数字来代表一定的人物,有7,有4,又一会儿是3,而人与人的关系,人与物,物与物都有种神秘感。正是这种朦胧感,让文章栩栩如生了。

余华讲究人物语言的真实,那么所表现出来的社会、人物就不再是真善美,高大全,甚至带些黑暗、残酷,余华总是用冷峻客观不带一丝感情的语言来叙述,无情冷漠,并且极具穿透力,仿佛这些残忍的事情就发生在读者的身边一般,因此余华的语言总是给人很压抑的感觉,就像鲁迅那种如匕首般敌人胸膛的语言一般。正如悲剧的定义一样,就是把原本最美好的事物一点点地撕碎给人看,冷静的零情感的语言总是令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我们以《爱情故事》为例,它所采取的叙述是概述性和展示性叙述相结合的一种叙述方式。通篇采用第一人称“我”,虽说是我的故事,但是人物的语言表现出来的就像是一直在叙述别人的故事一般,那么冷静沉着,不带一丝的主观情感的波动。阴冷潮湿的氛围和冷静沉着的叙述让余华把握住了写作的一个方向。

(三)打破传统,新奇诡异

现在国家政策一直高喊创新是一个国家进步的灵魂,是一个国家兴旺发达的不竭动力,不光是经济政治要与时俱进,不断创新,表现在文化上也是。优秀的作家不会因循守旧,死守前人的写作观念,只有创新才能写出优秀的文学作品。余华在人物语言上就常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他打破了历经几千年积累下来的那些相对稳定的文化结构和形象特征。20世纪初俄国形式主义批评家曾提出“陌生化”的写作技巧理论,突出地强调文学语言的陌生和怪异,这些被余华借鉴过来,他在用词、造句方面进行陌生化处理。

《十八岁出门远行》这篇中篇小说写得亦真亦幻,想象的手法表现了放松自然的写作状态。人生也许正如我们读完这篇小说的感受一般不可捉摸。小说中出现了东山、沙子、森林、广佛、男孩、露珠、彩蝶等这些人物,这些人的故事错综复杂地纠葛在一起,每个人都有联系,每个人的故事都预设着一个命运。作品这样开头:“东山在那个绵绵阴雨之晨走入这条小巷,他没有知道已经走入了那个老中医的视线。因此在此后的一段日子里,他也就无法看到命运所暗示的不幸。”文中我们会经常看到类似的回忆似的描述。 “因此当翌日傍晚她听到有关东山的不幸时,她丝毫也惊讶不起来,对她来说这已经是一个十分古老的不幸了。”“他在夹缝里看到了三条杀人的新闻。那个时候命运第一次向他暗示了,可是得到的结果却与后来的暗示一样,命运在对牛弹琴。”让我们在阅读中逐渐进入了作者设计好的叙述迷阵。例如在《世事如烟》中他这样写道:她的声音却像一股风一样吹入了瞎子的心里,那声音像水果一样甘美,向瞎子飘来时仿佛滴下了几颗水珠。这里作者运用通感的手法,不直写听觉,非常新奇有趣。

(四)音律和谐,乐感十足

虽说小说注重的是情节的跌宕起伏,环境的细致刻画,人物形象的栩栩如生,但是如诗如画般的语言也能为文章增色不少。欣赏一部文学作品就像是欣赏一段优美的乐曲,给读者美的享受。通过语言的节奏性体现动感,就仿佛是音乐中交替出现的五线谱,有规律的强弱、长短的现象。它和音乐一样能给人带来强烈的艺术感染力。长短句的错落有致,朗朗上口,音韵铿锵的文字,语言的节奏感就在这里得到了体现。句子很长的给人的感觉就是一种深沉,句子短的往往给人的感觉就是兴奋和急迫,如同跳动的音符给人的感觉。从音乐中汲取灵感,从汉语言音韵中汲取营养。用韵在余华小说中体现得更为明显。什么叫韵,说白了就是复沓,韵的作用很大,可以把气氛渲染得更好,把感情抒发得更有活力,另外把语言那种韵律美和节奏感表现得淋漓尽致,让人感到和谐动听。

前文中我们分析余华运用简洁精炼、流畅自然的语言叙述故事情节,简洁的语言能够让物的特点表现出来,故事情节的发展也显得顺利流畅,故事的叙述也显得慢条斯理,不紧不慢,这里余华奉行自己特色的“无我叙述法”,就是完全客观冷静地站在文学作品的角度上,不掺杂个人感情,再多的修饰也成为多余,显露的人性将会在语言上面得到展示,读者的心灵不断地受到撞击。这有点类似于19世纪法国著名的批判现实主义作家福楼拜“客观而无动于衷”的写作风格,完全以冷静客观的笔调叙述事件,描写人物。客观直接的风格并没有使余华的小说显得呆板无趣,他反而将音乐与文字语言结合起来,充分发挥文字的张力,显得生动活泼。他的文章着力点在于生活,在生活中临摹,在生活中体会,把人的真情实感描绘得活灵活现,他的写作让人体会到生活的不易,同时也让人保持乐观的世界观,人文关怀也表现出来。《爱情故事》有一段描述,里面的重叠词用了很多,如 “怒气冲冲”“越来越”“越来越”。叠字词的使用总能让语句读起来跌宕起伏,诗意甚浓。再如《十八岁出门远行》中:“我现在需要旅店,旅店没有就需要汽车,汽车就在眼前。”

三、结 语

如书名一般,世事如烟,人活在世上飘忽不定,生来带着宿命结局,书中贯穿始终的就是那个算命的,一切归咎于命里注定。余华不愧是中国最优秀的作家之一,他用最简明扼要的语言叙述故事,展现真实的生活画卷,通过对人物语言的展示,揭示世界黑暗、人性丑恶的一面。余华用“零感情”的客观对这些人物进行入木三分的刻画,极富感染力。

[参考文献]

[1] 李春秋,李春芳.冷漠的狂热――由《世事如烟》解读余华早期创作风格[J].宜宾学院学报,2005(08).

[2] 余华.世事如烟[M].北京:作家出版社,2008:151.

[3] 黎运汉.汉语风格学[M].广州:广东教育出版社,2000.

简述生物多样性范文第5篇

【关键词】叙述视角;外聚焦;展示

一、外聚焦的叙述手法

20世纪以来,随着叙事学理论研究的发展,小说叙述视角的讨论成为小说美学研究的一个重要方面。视角也被称为聚焦,即作品中对故事内容进行观察和讲述的角度,①可以说叙述视角表现的是叙述者和文本之间的一种关系。视角的特征和叙述人称的选择有直接的关系。法国的托多罗夫把叙述者作为作者的人来研究他与人物的关系,并将其分为三种关系类型:一是叙述者>人物,即叙述者比他的人物知道得更多;二是叙述者=人物,即叙述者与人物知道得一样多;三是叙述者

在外聚焦的作品中,叙述者忠实地记录人物的言行,不发表议论,很少用或者几乎不用描述性的形容词,对人物的内心世界不做直接的魇尽P鹗稣叩那楦惺强凸劾渚的,他自觉地和文本保持着相当的距离。海明威的短篇小说《白象似的群山》就是典型的外 聚焦作品。

二、《白象似的群山》体现了外聚焦叙述视角的展示性特点

《白象似的群山》这篇小说,几乎通篇采用对话体的写作形式,除了一些外部环境的简洁描写,海明威没有花费多余的笔墨去抒情或者议论。小说的基本情节是一个美国男人和一个女孩在西班牙的一个小站等候去马德里的火车,等候期间两人发生了争执,争执的焦点在于女孩要不要去做一个小的手术。看完整篇小说,通过文章里的相关暗示可以推论该手术可能是个堕胎手术。至于为什么要堕胎,两人的关系究竟怎样,之后又会如何发展下去,小说都没有给出答案。针对这么多的文本空白点,我们只能根据文章中大量的对话,去猜测并填补文本留下的空白。

从写作技巧上来看,基本不带任何情感的客观式的冷峻叙述是在“展示”,而不是在“讲述”。展示和讲述是两种不同的叙事方式,展示时叙述者隐藏在展示的场面背后,其评价具有较强的暗示性;讲述时叙述者则直接现身发表议论,其评价较为明显。展示是文本直接以场景化的形式呈现给读者的。海明威在小说《白象似的群山》中所采用的叙事策略就基本上是属于展示的。在外聚焦的作品里,叙述者好比是一台摄影机,只是不动声色地将人物的言行举止给予记录。叙述者对人物的外貌、年龄、神情、说话时的语气声调,甚至姓名的描述都尽量压缩。因此读者只能透过文本所提供的有限信息,尽力去挖掘背后蕴含着的深层信息。

小说开头部分的景物描写:

埃布罗河河谷的那一边,白色的山冈起伏连绵。这一边,白地一片,没有树木,车站在阳光下两条铁路线中间。紧靠着车站的一边,是一幢笼罩在闷热的阴影中的房屋,一串串竹珠子编成的门帘挂在酒吧间敞开着的门口挡苍蝇。那个美国人和那个跟他一道的姑娘坐在那幢房屋外面阴凉处的一张桌子旁边。天气非常热,巴塞罗那来的快车还有四十分钟才能到站。列车在这个中转站停靠两分钟,然后继续行驶,开往马德里。

在有限的篇幅里,作者清楚地交代了小说的环境、时间、地点、人物以及逗留的缘由,没有对环境做多余的描写,也没有对人物进行抒情或者议论,就像一张简洁的明信片上的风景,自然而不多加修饰。但是“那个美国人和那个跟他一道的姑娘坐在那幢房屋外面阴凉处的一张桌子旁边”,这句话还是透露出叙述者至少知道人物的国籍,以及那个姑娘是和他一块来的,否则就无法继续叙述下去。不过应该说海明威确实是把笔墨精简到了最低限度,对景物没有细致的描写渲染,对人物也是没有外貌和心理的刻画。

三、《白象似的群山》中的文本空白点影响读者解读作品的两个方面

随着两人对话的进一步展开,读者可以隐约觉得似乎小说中人物的情绪有点不一致,可是具体是为什么,由于叙述者对人物不做任何的评论,也没有深层的人物内心活动描写,我们只能通过人物间的对话和有限的动作进行揣测。

"这啤酒凉丝丝的,味儿挺不错,"男人说。

"味道好极了,"姑娘说。

"那实在是一种非常简便的手术,吉格,"男人说。"甚至算不上一个手术。"

姑娘注视着桌腿下的地面。

"我知道你不会在乎的,吉格。真的没有什么大不了。只要用空气一吸就行了。"

姑娘没有作声。

"我陪你去,而且一直呆在你身边。他们只要注入空气,然后就一切都正常了。"

"那以后咱们怎么办?"

"以后咱们就好了,就象从前那样。"

"你怎么会这么想呢?"

"因为使我们烦心的就只有眼下这一件事儿,使我们一直不开心的就只有这一件事儿。"

姑娘看着珠帘子,伸手抓起两串珠子。

这里的对话衔接非常地出人意料,在双方讨论说啤酒味道不错的时候,男人突然提到了手术,而且说话的时候也提到了姑娘的名字,整篇小说唯一两次提到她名字的就都在这次对话里。我们知道,人物在对话的时候如果刻意提到对方的名字时,一般是为了强调某一件事或者加深某一种情绪。由此可见男人对手术是很在乎的,下文也证实了这次手术确实困扰着他,使他烦心。刻意提到姑娘的名字,应该是想在说话的时候拉近和姑娘情感上的距离。从一开始姑娘眺望远处群山的轮廓,说看上去像一群白象,他回答说从来没有见过象的时候,我们可以看出男人内心的某种焦虑和不安。他根本无法静下心来去欣赏眼前的风景,一直纠缠着他内心的只有手术这件事。而姑娘显然是不愿意被手术这件事禁锢了头脑,虽然她也烦恼,可是她还能眺望群山,希望借此排解心中的忧虑。男人连续两次提到手术的时候,姑娘都只是低头注视着地面没有作声,在她平静的外表下我们似乎可以看到她内心复杂的思绪和痛苦的思想挣扎。男人尽力把将要进行的手术说成是件很容易的事情,而对被姑娘问到的“以后”即将来,却简单地描述成好,并表示会像以前那样的,应付式的回答显然是让人失望的。姑娘看着珠帘子还伸手抓起两串珠子的行为,则再一次表现她内心复杂的情感。

姑娘是纯洁天真的,她对生活充满了幻想,她原来想舒舒服服享受生活中的一切,可是在面对手术这一即将面临的事实面前,她觉察到了“这世界已经不再是我们的了”,“一旦他们把它拿走,你便永远失去它了”。这样的感慨背后,有姑娘对人生真相的进一步理解之后的悲凉和伤感。姑娘内心痛苦表面却故作平静的姿态,和男人虚伪自私却故作温存的表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你现在能为我做点事儿么?"

"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情。"

"那就请你,请你,求你,求你,求求你,求求你,千万求求你,不要再讲了,好吗?"

他没吭声,只是望着车站那边靠墙堆着的旅行包。包上贴着他们曾过夜的所有旅馆的标签。

"但我并不希望你去做手术,"他说,"做不做对我完全一样。"

"你再说我可要尖声叫了。"

当姑娘应该是用平静的语气说出不平静的“那就请你,请你,求你,求你,求求你,求求你,千万求求你,不要再讲了,好吗?”话的时候,可以想象当时她的内心是多么地激动。手术这件事也许也是一直在困扰着她,可是她不愿意一直沉浸在这痛苦的抉择之中。她希望能暂时回避它,或者至少可以片刻地安宁,而不要一直去想着手术这件事带来的诸多烦恼。可是男人就算是在她这样的请求下,在短暂的没有吭声之后还是又来一句“但我并不希望你去做手术,做不做对我完全一样。”男人的极端自私和虚伪,根本没有考虑姑娘的内心感受和想法,一心为自我着想的形象,一下子就突显了出来。海明威用语简洁,却能鲜明地刻画出人物的性格特征。

当然,在《白象似的群山》中还有很多的空白点,一方面能激发读者积极主动地对文本进行创造性解读,另一方面由于叙述者提供的信息和相关暗示不是很充分,使得解读更多的是处于读者主观臆测的层面,多少使文本笼罩在多义性和不确定性的氛围之中。

四、《白象似的群山》中外聚焦叙述视角运用的价值

海明威在小说里几乎没有透露出叙述者的任何情感态度,叙述者在文本背后一言不发,始终保持着冷漠的面孔,静态地刻录了人物的交谈过程。就算到了文章的结尾部分也依然没有为我们揭开人物、事态的最终发展走向。叙述者就像是从一部长篇小说中,摘取了其中的某一个片段对我们进行叙述,开头和结尾部分都被砍掉了。男女双方最终对手术这件事的选择是什么,两人的争执是否有了结果,读者依然无法准确做出判断。

"你觉得好些了吗?"他问。

"我觉得好极了,"她说。"我又没有什么毛病罗。我觉得好极了。"

小说就在这样的对话里嘎然而止了,在读者觉得错愕的同时也留下了无限的遐想空间。应该说外聚焦的叙述方式,是另外一种意义上的文本和读者的交流,它确实可以激发读者大胆地主动性地去占有文本,发现文本,挖掘文本里的潜在信息。这样读者可以充分发挥自己的主观能动性,在阅读的过程中进行创造性阅读,发现文本潜在的无穷魅力,得到不一样的阅读美感和满足。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另一方面如果叙述者在叙述过程里叙事的跳跃幅度过大,衔接得太过于空旷,肯定会造成有些读者无法顺利完成叙述者设置的阅读障碍,于是阅读兴趣被消解了。海明威的短篇小说《白象似的群山》在叙述的尺度上把握得还是比较好的,既有很强的悬念性,又不会显得太神秘莫测。外聚焦的创作方式,使得这篇小说充满了谜一样的魅力,吸引着无数读者。

【参考文献】

[1] 胡亚敏.叙事学[M]. 武汉:华中师范大学出版社,2004.

[2] 伯格. 通俗文化、媒介和日常生活中的叙事[M]. 南京:南京大学出版社,2002.

[3] 童庆炳.文学理论教程(修订版) [M]. 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199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