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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故事

短篇故事

短篇故事范文第1篇

摘要拜厄特的五部短篇小说集内容、形式多样却有其内在的必然联系。她运用多种文体将短篇小说的传统现实主义与后现代主义有机融合,以作家强烈的自觉意识探索语言与叙事、艺术与现实之间的关系,使小说具有试验性互文性和自省性等后现代超小说的特征。

关键词:拜厄特 短篇小说 后现代 超小说

中图分类号:I106.4 文献标识码:A

A・S・拜厄特被誉为“最有魄力的后现代短篇小说家之一”。自1987年出版短篇小说集《糖和其它故事》 (Sugar and Other Stories)后,又相继出版了《马蒂斯的故事》(The Matisse Stories)、《夜莺眼中的精灵》(The Djinn in the Nightingale’s Eye)、《基本要素:火与冰的故事》(Elementals:Stories of Fire and Ice)和《小黑故事书》(Little Black Book of Stories)。这些故事成功融合了现实主义传统和后现代的技巧,具有很强的实验性、互文性和自省性。研究她的短篇小说可以了解它们与她整体作品以及短篇小说这一文学类别后现代主义发展的关系。

一 异曲同工,相映成辉:主要短篇小说集主题介绍

《糖和其它故事》的十一个故事通过中心思想、主题以及相似的人物等相互联结,融合了拜厄特短篇小说的主要特征:比较明显的以自传性为中心,具有奇幻性的特征,以及按次序逐渐增强的自省和试验因素。《马蒂斯的故事》包括三个故事,每一个故事都分别把亨利・马蒂斯的一幅画置于一个现代的背景――美发厅、现代化的公寓或者中餐馆。拜厄特用语言进行画像,并对马蒂斯艺术进行考察。故事的反讽意味更加强烈,对日常生活的细微的观察更是一针见血,不折不扣。这些故事都具有典型的拜厄特小说的特点,女性主人公所处的境遇都被描绘成完全没有激情、浪漫的家庭世界。《夜莺眼中的精灵》由一个中篇和四个短篇构成,副标题“5个童话故事”把它们置于一个清晰界定的传统类别,但同时又颠覆了传统的情节、人物和叙述技巧等写作手法。她利用了神话及童话故事的框架,写的却是那些有能力自主思考、跳出命运框架的人。他们在真实与魔幻世界间自由出入,进而解放了框架人物数千年来既定的命运。《基本元素:火与冰的故事》用六个故事倾注了作者对视觉艺术、艺术家及艺术创造过程的关注,如副标题所示,是用艺术调和生活极端的故事。《小黑故事书》五篇故事主题集中在战争、年老、疾病和死亡。死亡的阴影直接间接笼罩全书,给拜厄特民间童话故事融入现实生活的著名技巧平添阴暗的特色。但黑色的阴影中有着光彩的闪动,阴暗的故事中不乏奇幻的色泽,正如马蒂斯所说:“黑色是光的颜色”。

二 虚实交错,互文共典:后现代超叙事的试验性特色

拜厄特在创作过程中,把文本的文学品质、事实与虚构的相互作用、生活的不完整和流动性,以及过去建构现在的感觉等方面置于很重要的地位。她的小说应用超叙事语言方式指出故事本身的文本身份,凸显作品写作的刻意性,并把各种不同的叙述期望和多重文本类别融合在一起。因此她的全部作品都充满了互文性的参照、超叙事的标志,呼应自己从前的作品和别的作家的作品并自觉地指涉叙事本身。

拜厄特讲故事更侧重幻想如何与现实相互作用。她的小说经常把狭小局促的地方(如房间,有围墙的花园)同超越空间的现象(如记忆,幻想,幻觉等)进行对照。真实的、具体的有形世界不断指向属于幻想范畴的犹豫、怀疑、模棱两可,或者说从叙事策略上指向试验的领域。过去的生活经历提供原材料,作家只是从这些原材料中编织出故事。《糖》的比喻有力印证了这一点:“我选择,并混合调制”。叙述者想要追溯并记录家庭的历史,在这个过程中她期望做到准确真实。然而现实不断地让她意识到人类思维具有塑形性,她只能在大量的故事、传言、神话和谎言中追溯家庭历史,最终,尊重证据的的决心失败了:真实的东西,真实的时刻是无法得到的,结果只能是“大致的、不连贯的对过去的描述,――真实和编造融合在一起。”所以,她的小说既是关于现实生活,也是关于企图捕捉现实的艺术,在这些故事中,现实主义和后现代超小说的界限变得模糊。

拜厄特的许多短篇小说都把奇异幻想融进现实的小说背景中,并拒绝给她的人物和他们籍以找到自我的条件以形式和结局,这种不确定和开放的印象使她的小说更具奇幻特色,这一特点表现在直面超现实世界,或者表现在对生活的理性、线性及因果关系表示自觉性地怀疑。《干枯的女巫》最能够说明拜厄特将奇异融进现实主义小说所作的努力。故事以一个亚洲农村为背景,讲述了人们对绝经后妇女的歧视,把读者带到了一个有魔药、迷信和原始仪式的遥远而险恶的世界。失去所有亲人的主人公A-Oa为了生存学习巫术,为村民看病驱邪,却遭隔离厌弃最后被村民惩罚活活晒死。故事从开始直到最后她的思维与烤焦的身体分离,都从她自己的意识角度叙述,对她的死亡过程进行了生动细致的描写,以令人毛骨悚然的方式完成了故事对干燥主题的诠释:干旱、体液(唾液、血液、水、汗、奶)的干涸,干枯的草药和动物。《玫瑰色的茶杯》抛弃了情节,用超自然力构成小说的主体。韦罗妮卡的思绪在现在与过去、现实与想象之间来回跳跃,打破了传统的时空界线。想象的场景与生活过的经历如何相互渗透,现在与过去怎样融合,一代又一代人如何通过无形的、不可思议的关系联结?在冥想之中,她“看”到了学生时代的妈妈在客厅里等待着举行一场招待男同学的晚会。但她的想象能力随着男学生的到来戛然停止。聚焦于“看”这一动词,小说却意味深长地以视觉的失败而告终,指出视力的局限和有形世界的边界。

《七月幽灵》探索幻想和技术实验如何相互影响。年轻学者听到女房东在丈夫回家后歇斯底里尖叫,而她后来的解释是“共有地是对空间的幻觉”,“幻觉都是令人不快的”,故事一开始的这些非理性的暗示尽管看起来无足轻重,但却对阅读过程产生干扰效果。所有这些神秘之兆最终化为一男孩现身,他是女主人死去的儿子,经常来拜访房客,但他的妈妈却看不见。这时,小说放弃了现实主义的写作手法而转用科幻手法。面对着神秘幽灵的出现,而这又不能很有把握地解释为是女主人公极度渴望再次见到儿子的投射作用,或者男主人公对她需求的直觉,两人只能承认他们中了某种未知的权威所施的魔咒。作品采用多层次的框架叙事,并自觉地把读者的注意力吸引到它的讲故事层面、经验层面和让人们甚至对文本能否再现现实表示怀疑的神秘层面。由于故事文本中充满了中断、停顿、视角变换、歧义和时间跳跃,因此它挑战读者诠释文本努力的方式堪比男主人公试图从现实的角度理解幽灵存在所作的努力。

三 自觉自省,解构传统:童话故事的超小说创造

沃恩为超小说下的定义为:为了探索文学虚构文本之外的客观世界潜在的虚构性,“自觉并系统地把注意力引向自己作为虚构作品身份以质疑小说与现实之间关系的小说”。童话故事的结构中蓄意的、非模仿的虚构性正好体现了沃恩所描述的那些超小说因素。在拜厄特的短篇小说中,童话故事占有很大的比例,它们或以独立形式存在,或以插入文本的形式蕴含于主体叙事中。她利用童话故事的结构和叙事技巧探索并解构叙事的本质和过程,以及叙事与现实之间的关系的难题,因此她的作品都具有高度自觉性和自省性,主人公们往往能反映拜厄特作为学者、作家或叙事学家的身份。她突破童话既有体裁的限制,将现实主义小说技法融入童话创作当中,以小说客观、仿真的叙事将童话从虚无缥缈的人间仙境拉回到现实中,使现实与幻想边界模糊,使童话成为具有现实精神的幻想文本,拉近和时代的距离。

拜厄特把 《夜莺眼中的精灵》这本故事集用副标题命名为“5个童话故事”,首先把它们置于一个清晰界定的传统类别,但同时又颠覆了传统的情节、人物、气氛和叙述技巧等写作手法。故事都是开放的、神秘的;它们都是故事之中的故事,或者是关于讲故事的;每一个故事都以熟悉的套语开始,如“很久很久以前……”,以快乐团圆的景象结束;故事包含所有童话叙事传统技法的精髓:奇怪的相遇、三个愿望、被施魔咒的王子或公主、冒险、神奇的地方、诡异的力量和推动情节发展的不合常理的事件等。然而在拜厄特的超小说设计中,对童话模式的自觉意识成为叙事核心。不只作家和读者,连她笔下的人物都需要完全意识到一个事实,即他们都被“套在故事里”并且是他们熟悉的故事。如《玻璃棺》吸取了童话故事核心的传统储备:公主拒绝了黑魔法师的求婚,被他施了咒语,锁在玻璃棺里沉睡,后来被一个小裁缝救出,成就美好姻缘。但拜厄特的故事是一个成人童话,故事的讲述者,一个成年人,在对成年人讲述关于成年人的故事时,总会穿插不无讽刺意味的超小说式评点,并直接诉诸听众:“那么你们,我明智的听众们……”;而小裁缝也对童话故事非常精通,并且完全知道在故事中应该怎样去做。他选择玻璃钥匙是出于手艺人对精美艺术的赞叹和对冒险的渴望;他亲吻公主是因为“他知道这是他必须做的”;他杀死邪恶的魔法师则是出于责任感。他在遵循所熟悉的文本准则的同时把他成人的意识带入故事中,因此他怀疑自己是否真的适合做公主的丈夫,最后他还把自己的生意带进了城堡,因为一个真正的手艺人是不能接受童话中的无所事事的。童话的情节与成人视角的融合,叙述者与听众的串通共谋,二者都对故事具有分裂性的效果,更突出故事的虚构性。

拜厄特小说中既有童话结构的意识,又有考察从而打破那种结构,否定叙事者权威的意识。她的叙事大部分拒绝童话的结局,保持开放性。在《精灵》中,主人公并不急于说出她的三个愿望以防止陷入经典童话中一无所有的圈套,并穿插一系列故事中的故事拖延自己童话故事的结束。这种对结局的拖延和拒绝正好从主题上探索和反映主人公所面对的问题:年老,日渐衰退的身体,以及最终必然的死亡。凭借着真诚、勇气与智慧,她的童话人物在真实与魔幻世界间自由出入,意识到自己既是创造者又是被创造的产物,勇敢面对生存挑战,进而解放了框架人物数千年来既定的命运,改写了故事的结局。他们既是故事的编制者,又是陷在故事里的人。拜厄特自己也参与到主人公对童话的重述中,在新的语境之下,重讲故事,让旧故事产生出新的意义。

拜厄特以传统与后现代的完美结合,创造出主题广泛,题材多样并有着鲜明试验风格的短篇小说,以超凡的能力创造并分析虚构的世界,让读者迷醉于小说的愉悦和威力。她的短篇小说充满了她智慧的想象和对当代文化的理解,大大丰富了后现代文学的内涵。

参考文献:

[1] Coelsch-Foisner,Sabine.“A.S.Byatt.”British and Irish Short-Fiction Writers, 1945-2000.(Dictionary of Literary Biography,v.319)Ed.Cheryl Alexander Malcolm, David Malcolm.Detroit,MI:Thomson Gale,2006.39-47.

[2] Byatt,A.S.Sugar and Other Stories.London:Chatto & Windus,1987.

[3] The Matisse Stories.London:Chatto & Windus,1993.

[4] The Djinn in the Nightingale’s Eye:Five Fairy Stories.London:Vintage, 1995.

[5] Elementals:Stories of Fire and Ice.London:Chatto & Windus,1998.

[6] Little Black Book of Stories.London:Chatto & Windus,2003.

[7] Waugh,Patricia.Metafiction:The Theory and Practice of Self-Conscious Fiction. London:Routledge,2003.

[8] Tafffin,Jessica.“Ice,Glass,Snow:Fairy Tale as Art and Metafiction in the Writing of A.S.Byatt.”Marvels &Tales 20.1(2006):47-66.

[9] Byatt,A.S.On Histories and Stories [M].London:Chatto & Windus,2000.

作者简介:

短篇故事范文第2篇

不一样的故事

每一个患者坐到你的前面都是一段故事,这段故事也许非常有趣,也许非常乏味,也许让你无奈,也许让你感动,也许需要你用心的体会,也许在一段陈述中,让你感悟到沉甸甸的世界和你的心情,掀起你内心的波澜。

小然:中篇小说

如果不是有很多的患者在候诊,我想,我可以不打断小然的讲述,从10年前的一次吃饭,开始旁征博引了报纸网络的信息,彻底帮我分析着她胃痛的病因,以及便秘出现的那个夜晚,这两个症状全都归咎于两次吃饭。这段波澜起伏的叙述,绝对是个小说的素材,还至少是中篇以上。

刘大妈:短篇小说

为了给自己的女儿看病,刘大妈带着老公三番五次地从门诊探进头来,直到坐在我的诊桌前,眉头紧锁地讲述着为自己宝贝姑娘的经历,非常动情地告诉我,非常疼爱的这个女儿,女儿太瘦了,好不容易考到了北京著名的大学,非常着急地问我怎样才好。由于焦虑的心情,恨不得很快介绍完,所以,也是一个短篇小说。

王大爷:小小说

王大爷的嗓门可以引起所有人的注意,非常明显的特征就是急性子,恨不得我马上就给他开药,旋即就能好起来,听了我的建议。会平静一些,但是一出门,估计这些医嘱就丢到九霄云外去了。诊疗过程就像是一个小小说。

因势利导

对于我,坐在他们面前的医生,在欣赏这一段又一段的故事的同时,要冷静地把握要点,最重要的是因势利导,而不能随波逐流。

中医认为,其高者,因而越之,讲述的是根据病的特征而采取的因势利导的方法。运用这个方法,可以让你在更高的角度把握医患的诊疗,更好的做出判断。

小然:中篇变成短篇

对于小然,就要迅速把握她的病情,把她的中篇小说变成短篇,彻底打消她一些稀奇古怪的想法,斩钉截铁地告诉她,她的疾病很简单,往往是长时间不规律饮食导致的胃肠功能失调,恰好的两次吃饭只能是个诱因,只要规律饮食,适当运动,就可以恢复。甚至不用吃药。

刘大妈:润色短篇

刘大妈的短篇需要特别的润色,让她自己把焦虑的状态缓和下来,从这个局面来分析,她女儿的情况很可能是刘大妈自己不断的焦虑状态造成的,爱是要讲究方法的,不是一味的关注和呵护就可以,这是一个很复杂的问题,先来解决精神上的过度关注,才能彻底解放身心。和刘大妈约定,请自己的女儿直接来找我即可,经过调理,我们相信,会恢复到一个比较满意的状态。

王大爷:增加续集

短篇故事范文第3篇

关键词:欧亨利 黑色幽默 欧亨利式幽默

欧亨利,二十世纪美国著名的批判现实主义小说家,原名威廉西德尼波特,1862年出生于美国北卡罗来纳州格林斯波罗镇一个普通的医生家庭。从1899年起,他开始以欧亨利为笔名发表小说,直到去世为止,他一生共写了三百多篇短篇小说和一部长篇小说。其作品反映了二十世纪初期的美国社会生活,他和他的短篇小说也被赞誉为“美国生活的幽默的百科全书”和“曼哈顿的桂冠诗人”。[1]

有人评论,“欧亨利之所以是欧亨利,完全在于他是以自己独特的风格和手法来进行创作的。”[2]欧氏所描写的故事往往极其平凡,大多是美国底层社会,尤其是纽约普通老百姓的日常生活,语言风趣幽默,情节曲折生动,表现了小人物的悲哀,现实生活的无奈,幽默中有苦涩,无奈中有笑容,使人发笑,又让人流泪,被人称之为“含泪的微笑”。这是欧亨利式的幽默,是让人深思的幽默,这种幽默也被称为“黑色幽默”。“黑色幽默”是美国二十世纪六十年代出现的新的小说流派,对现代世界文学有着广泛而深刻的影响。它是小说艺术形式的一种新突破,重要特征之一就是强调世界的荒谬和社会的疯狂,其中悲剧内容和喜剧形式交织,表现了现实世界的荒诞、社会对人的异化、理性原则破灭后的惶惑和自我挣扎的徒劳。通过文学作品的幽默表现,读者可以感受到笑声中所隐藏着的悲凉泪水和其中所蕴含的人生真谛,世人看得见是笑料,看不见的有泪水,此种表现手法很容易引起阅读者感情上的共鸣,并达到思想上的共识。在欧亨利的作品中,幽默贯穿于整个故事之中,不仅是他表现故事的艺术形式,也是作者呈现其思想意识的主要方法。

一、“欧亨利式结尾”

截取社会生活的横断面来开展故事,是短篇小说的重要艺术特色。因为篇幅短小,只有构思巧妙、情节曲折,才能抓住读者眼球,直击读者心灵。欧亨利对于这点运用得十分娴熟和精妙。他的作品往往构思极其奇特,读者在看似平淡如水却又幽默诙谐的描述中,慢慢地走入作者讲述的故事之中,直至最后出人意料却又合乎情理的结局,给人无尽的回味。曲折的故事情节加上出人意料的结局,也被称为“欧亨利式结尾”。在欧氏作品中几乎每篇都可以找到两条甚至是多条叙述线索,欧亨利总是对故事的明线处尽情描写,勾勒矛盾,埋下伏笔,做好铺垫;暗线处则不动声色,明暗两条线索或者多条线索在故事中同时发展,在文章的结尾处聚合在一起,至此,作者常常笔锋一转,让故事情节忽然出现了意想不到的变化,两难或尴尬,失望或希望,产生了强烈的戏剧冲突。然而,这种变化又不是空穴来风,总是蕴藏在前文的故事情节之中,有一定的线索可循,“出人意料之外,合乎情理之中”,给读者强烈的心灵震撼和持久的艺术审美,因此,也达到了非常好的艺术效果,引起读者长时间的思考和无穷的回味。比如《最后一片藤叶》,故事虽然短小精悍,结尾却发人深思,寓意无穷。琼西与苏萍水相逢,困居陋室,艰难度日。琼西病危,苏尽心尽力救护,这些笔墨都是明线,点睛之笔却是在最后,老画家在风雨之夜于墙上所画的“最后一片藤叶”,这是小说的暗线。整个故事是通过明暗两条线索的交织与碰撞来达到故事的高潮――老艺术家贝尔曼在墙上画的那最后一片常青藤叶子,使琼西起死回生。欧亨利在两条线索交汇点处突出了这片叶子是老艺术家一生的杰作,也凸显了贫穷艺术家们相濡以沫的真诚友谊,在一个高楼林立、人情淡漠的社会里,人们之间的互相关心爱护,为冰冷的世界增添了一些温暖,增加了人性的光芒。“艺术的成功永远是一场骗局。”[3]《麦琪的礼物》是欧氏的代表作之一,作者在这篇文章中精心设置了伏笔和悬念,讲述了一个充满曲折而又颇具巧合的故事,尤其是在结尾时的独到处理,好像在读者面前进行了一幕魔术表演,突发性的逆转结尾,同时也打破了读者的思维定势,使读者的期待完全落空,因此也起到了强烈的审美效果。正如作者在小说结尾所说的:“在所有赠送与接受礼物的人里,夫妻俩是最聪明的,无论在什么地方,夫妻俩是最聪明的,夫妻俩就是绝顶聪明的‘星占家’。”欧亨利这一小说结尾虽然简短,只有几句话,但这样戛然而止的、让读者啼笑皆非的结尾,并不有违于常理,反倒耐人寻味,引人思考,也因此使得作品的思想境界升华到了一个新的高度。关于这一点,一位批评家有一段精辟的论述:“欧亨利把全篇的重心和灵魂都安排在结尾部分。当我们读到这篇文章的前面一大半篇幅的时候,几乎漫不经心……可是,等读完结尾部分,感受就完全不同了,好像眼前突然闪起一道电光,先前隐藏的那些东西洞悉无遗,整个画面也非常清晰起来,人物的性格特征原来是那么鲜明,作品的社会意义原来是那么尖锐。”[4]可见,欧亨利是把作品的灵魂全都凝结到了结尾,是一种“含泪的微笑”。

二、语言的魅力

欧亨利作品的艺术魅力不仅在于他幽默的天性,更来自于他出众的语言才能,他可谓是一位天才的语言大师。欧氏的文风诙谐幽默,文字生动简洁,细节描绘真实准确,在文章中,他善于运用比喻、夸张、讽刺、拟人、对比、谐音、议论、双关、谚语等等多种修辞方法,通过看似风趣幽默的文笔,轻松生动的语调来描写人物、拓展情节,并服务于作品中的喜剧形象,烘托喜剧里的悲剧情调,渲染悲剧中的喜剧氛围,让读者从夸张可笑的描写中领悟内在的庄严,从生动活泼的文字中启迪人们思考。在欧亨利的作品中,妙趣横生的语言片断笔笔皆是,他的妙笔生花自然形成了浓郁的幽默氛围,然而在貌似轻松俏皮的文字背后,却有着发人深省的沉重,这也是他独特的幽默语言风格。欧氏在讽刺挖苦中从不直接表达自己的思想和观点,他的描绘尽量真实、客观而且冷静,幽默的语言,曲折故事替作者说明了一切,作者不是没有感情,而是将感情隐藏于作品之中,透过这笑声,让读者去感受,去思考。比如短篇小说《警察与赞美诗》中,在寒冷的冬天,主人公苏比想找一个地方过冬,他一心盼望的是到岛上去住三个月。三个月不愁吃住,既能摆脱警察的打扰,又有意气相投的朋友朝夕相处。而所谓“到岛上去住三个月”,其实也就是三个月的牢狱生活,而这却是苏比梦寐以求的,语言的风趣和反讽给我们带来深深的思考。然后,他为自己如何能在岛上度过三个月做了计划。接下来,计划一一实施,然而却无一成功。他首先打算在一豪华餐馆美美地大快朵颐,然后就可以因无钱付账被送进监狱,但是,当他刚一迈进饭店的门口,侍者的眼睛便落在了他那双“伤风败俗的皮鞋上”,在这里,作者把那双皮鞋之破夸张到一个可笑的程度,也起到了幽默的效果。后来,当苏比又选择了一个小饭店打算大吃一顿时,那双“伤风败俗的皮鞋”虽然没有阻止他的用餐计划,可是当他向侍者坦白“钱大爷与他素昧平生”,并叫侍者去请警察老爷时,侍者却说“用不着惊动警察老爷”,并找人“干净利落地让苏比左耳贴地,摔在铁硬的人行道上。”在这些故作轻描淡写的文字下面,荒诞可笑的行为背后,带给我们的是真实的“含泪的微笑”。文章的本意是要描写苏比作为小人物的悲惨命运,但欧亨利却使用幽默的语言和调侃的语气,使故事幽默之极而又凄凉之至。[5]在此篇文章中,欧氏通过对词汇的夸张和误用,不但赋予了主人公鲜活的形象,而且也取得了强烈的幽默效果,是其欧亨利式幽默创作手法的具体体现。他的小说之所以能打动读者,与他的语言魅力是离不开的,比如在《最后一片藤叶》中,欧亨利细致地刻画了贝尔曼的形象,描写充满了幽默与讽刺。他的络腮胡子一直蓄到了胸膛,这马上会让我们联系到风度翩翩、极具气质的艺术家,加之他已六十多岁,读者也会马上联想到这个人肯定是极富有艺术造诣的。然而,作者接下来的一句话立刻把读者从想象中拉到了现实:他只是长得像真正的艺术家而已,事实上,他在艺术上一事无成。四十多年了,却没有一幅像样的画。他仅靠给年轻画家当模特维持生计。除此之外,他还是个脾气暴躁、爱酗酒的老头,还爱攻击别人的痛处。[6]语言幽默风趣是欧亨利小说显著的艺术特点之一,这种特点与他的小说题材、刻画人物的社会地位、创作的思想有直接关系,欧氏小说多描写的是社会下层人物的日常生活,关心的是在不幸中挣扎的小人物,作者同情他们,却又无力改变这些,因而以无奈而又带有幽默的文笔来描写他们,为他们诉说,也为他们苦笑,因此,增强欧氏作品的社会意义,具有永恒的艺术魅力。

欧亨利的作品虽然大多生动活泼,幽默风趣,从表现形式来看具有喜剧效果,但仔细分析故事,却又有淡淡的悲哀,使人心情沉重,这也是欧亨利式让人思索的幽默。出人意料的“欧亨利结尾”和“含泪的微笑”式的幽默是欧氏的经典表现手法,在批判社会现实的同时,也表现了强烈的人道主义精神,因此,使得他的作品能够经受住时间的考验,留给读者更大的思考空间。

参考文献

[1]秦牧.揭开“美国生活的百科全书”――欧亨利短篇小说新读[J].外国文学评论,1980(1).

[2]世界经典名著文库编委.麦琪的礼物──欧亨利短篇小说选[M].哈尔滨:哈尔滨出版社,2010.

[3][俄]什克洛夫斯基.散文理论.南昌:百花洲文艺出版社,1997.

[4]张昕.论欧亨利短篇小说的艺术构思[J].宝鸡文理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1995(4).

短篇故事范文第4篇

之所以这样说,不仅仅因为爱丽丝·门罗是一位女性,也不仅仅因为女性是她大多数作品的主角,而且因为门罗有着自觉的女性身份,她用女性的从容和细腻,描画那些日常生活的悲喜剧。在门罗的笔下,戏剧性的冲突和死亡没有了新闻报道的耸人听闻,没有了谣言传闻的添枝加叶,门罗就像当年的维吉尼亚·伍尔夫一样娓娓道来。

门罗虽然访问过中国、澳洲和北欧,也曾到英国做驻校作家,但在这个飞机满天飞的时代,她的主要岁月还是安静地在加拿大度过,她的故事也以浓郁的地域特征著称。那是安大略省一个叫休伦的郡县,当然描写最多的还是她的家乡温格姆镇,一个只有2000多人口、一条主干道、两家百货店的小镇。

寂寥的小镇让门罗津津有味。她并不痴迷所谓的英雄伟绩,普通人的生活遭遇更能让她从中品出人生百味。因此她常常从自己和周围人的生活取材,比如她没有完成学业就离开大学,这成了《谋生》中主人公的经历。最初把这个故事寄给《纽约客》时,杂志编辑把它当成回忆录拒绝,后来另一家杂志却作为虚构小说发在了首页。

现实与虚构在门罗这里模糊了界限。身为家庭主妇的她沉醉在自己的艺术幻想之中,身为作家的她又坚持活在自己平凡有限的世界里,体悟出一个又一个人性和生命之谜。困扰众多女作家的生活与创作的矛盾,在门罗这里似乎取得了平衡。

不过门罗却写过《逃离》,女主人公卡拉不满于暴躁的丈夫离家出走,半路上突然意识到“过去”在她生命中的价值,以及“未知”可能带来的恐惧和空虚,于是打电话要丈夫立刻接她回去。在这部短篇中有一只叫弗洛拉的山羊,似乎是卡拉的化身,走失又回来后却被丈夫悄悄地杀了。卡拉的半途而废显然并不是门罗赞许的,叙述者却没有在小说中对这样的“逃离”做任何评价。

有趣的是乔伊斯在《伊芙琳》中也写过跟情人离家私奔的女性,也因为对未知的恐惧半路放弃。门罗和乔伊斯都生动描绘了女主人公一瞬间情绪的变化,乔伊斯只写了主人公,因为他的目的是批评像主人公那样缺乏勇气的都柏林人;门罗写了卡拉的邻居,甚至她的丈夫,让读者注意到这些人人性的一面。显然,门罗眼里的日常生活更复杂,无法用简单的价值界定。后期的乔伊斯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于是把自己的主人公从英雄改为市民。门罗的短篇小说同样具有乔伊斯长篇小说中这种对生活的包容,或者说,她用短篇小说进入了乔伊斯用长篇进入的人生境界。

或许正是这种包容让门罗在艺术和现实之间找到平衡,就像她对短篇小说这一体裁的选择。长篇小说的鸿篇巨制要求作家在较长一段时间里保持思想的专注,这对一位还需要照顾孩子的女性来说无疑很难做到。在这种情况下,短篇是一个比较可行的选择,这个选择同时也包含着牺牲,因为很长一段时间,除了《十日谈》这样长篇之名短篇集之实的作品外,作家很难单凭短篇赢得世界声誉。

而门罗对短篇小说这一体裁的执着,可以视为对一位家庭主妇平凡生活的坚持,也可以说是对所谓宏大人生的拒绝。门罗向人们证实,伟大不仅仅来自宏伟,也可以出自家常和微小,重要的不是摆脱生活,而是有没有洞烛幽微的感悟去透视生活。

门罗虽然出生在加拿大,她父母的家族来自苏格兰和爱尔兰,有着擅长说故事的凯尔特人基因。凯尔特文化擅长在英雄身上发现普通人的感情,在普通生活中发现人生的哲理。这也是门罗对自己和自己身边生活的看法。

短篇故事范文第5篇

[文章编号]:1002-2139(2016)-09-0-01

一、引言

《一个干净明亮的地方》发表于西班牙内战时期。小说中只有三个主要人物:一位孤寂苦闷的老人、两位侍者:一个年轻,一个年长。小说的背景是一战后的马德里,战争给人们带来了心灵的创伤,使人们生活在无意义的虚无世界里。这篇小说体现了海明威一贯的言简意赅风格,作者运用了一系列的写作技巧,鲜明地呈现了由战争所带来的精神空虚,表现了人们对一个光明、有序世界的向往。

二、艺术特征分析

1、言简意赅的风格

在该篇小说中,作者运用了简洁生动的场景描写,简短而真实的对话、以及独特的内心独白,经典地体现了海明威的简洁文风,并为读者理解小说主题留下了更多的思考空间。

在小说的开篇,作者仅用几句话就明确表述了故事发生的时间、地点和主要人物。短暂的时间跨度、较少的语句和简明的叙述,生动地呈现出三个主要人物的生活态度。读者可以感受到咖啡馆的安静气氛以及那位买醉老人的孤独苦闷。

通过简洁的写作风格,海明威揭露了处于虚无世界中的人们所具有的精神世界,他们孤寂无助,但依然保持高贵、优雅的行为方式。

2、叙事视角

在海明威的作品中,他擅长第三人称叙事视角,并与故事中的人物保持距离。这样就好像叙述者消失了,所有的事件和情节都是通过人物的行为、心理活动以及对话来展现的。

在这篇小说中,作者就像一位旁观者,淡化了故事背景,通过两位侍者的简短对话叙述了这位买醉老人的孤寂和空虚。在两位侍者的对话中,叙述者省略了类似“谁说”以及“谁问”的字样,缩短了读者与故事人物的距离。叙述者置身于故事之外,客观地观察着故事场景。在该篇小说中,作者既没有提到故事发生的时代也没表明小说人物的名字和国籍。这种叙事视角使小说超越了时间和空间。作者似乎在暗示如此的孤寂生活和失落空虚会存在于任何时代、任何地点,并使得小说的主题更加具有普遍意义。

3、修辞手法

3.1对比

在文学创作中,对比是最常见的一种修辞手法。在这篇小说中,海明威巧妙地运用了这种修辞手法。

文中故事发生在午夜,然而故事中的人物却在寻找“一个干净明亮的地方”,这样一个明显的对比体现了小说的主题:在一战之后,伴随着美国梦的破碎,许多人的精神追求面临危机,他们生活在一个虚无的世界中,渴望被他人关心和理解,并寻找一个心灵港湾。

故事中的三个主要人物各自代表人生的三个阶段并形成了在人生态度上的对比。年轻的侍者拥有大好的青春时光,他想早点回家陪伴妻子,对店里的老人没有同情和怜悯。而年长的侍者有一定的生活阅历,所以他可以理解老人的心境,同情老人的苦闷。他不愿意过早打样,就是想为这些有心灵创伤的人提供一个舒适的心灵家园。两位侍者对老人的不同态度体现了他们在生活态度上的差异。而这位老人,虽然很富有,但他孤单空虚,只好来咖啡馆买醉,试图逃避心灵空虚。同时,老人深夜买醉的行为与他付给侍者小费时的高贵优雅形成了对比,这也体现了海明威式英雄的典型特征:在生活的重压下依然保持优雅。

3.2重复

在年长侍者的内心独白中,“nada”一词重复了二十多次。这是一个西班牙单词,意味着强烈的虚无感,该词的多次重复加深了小说的主题,反衬了一战后的情形:人们对生活信仰的缺失、孤单麻木的生活状态、以及无法摆脱这种精神空虚的无助。

此外,“干净”和“明亮”也在文中多次重复。买醉的老人代表着被战争打垮的那代人。他曾经试图自杀来逃避空虚,然而他也极度渴望平静与安宁,所以他在咖啡馆这样一个干净明亮的地方抚慰心灵创伤。文中的“干净”和“明亮”指代一个平静的心灵家园,在那里人们可以逃避生活空虚、慰藉心灵,同时也代表一种平和安宁的心态。

三、结束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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