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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化劳动

异化劳动

异化劳动范文第1篇

关键词:异化; 共产主义; 人的全面发展

随着马克思主义理论的不断研究和深入推广,人的自由全面发展成为一个现实的、可行的理论基点。马克思“扬弃”了前人关于人的发展的理论思想,把人的自由全面发展与实践、共产主义社会、异化劳动等相结合,为全世界人类确立了前进的方向和奋斗的目标,奠定了人的全面发展在现实中的可行性。

一、黑格尔、费尔巴哈的“异化”理论

马克思在《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一文中提出的“异化劳动”的核心概念,它既是马克思在黑格尔、费尔巴哈“异化”理论运用到政治经济学领域之后而获得的新突破,既是马克思对以往“异化”概念的积极扬弃,也是马克思创立崭新的唯物世界观的第一块里程碑,并具有深远的理论影响和现实意义。因而搞清“异化”概念的来龙去脉,特别是黑格尔、费尔巴哈“异化”理论的合理内核,是研究马克思“异化劳动”理论的一个首要前提。

1.黑格尔的“精神异化”

在黑格尔的论著中,他把“异化”概念看作是“对象化”“外化”的同义词,甚至在黑格尔的著作中,“异化”还具有“进化”“过程”等肯定性的意义――“绝对精神”正是在“异化”力量的推动下在自然界、人类社会之中展现自身,并最终完成向自身的回归。因此“异化”概念在黑格尔的精神现象学乃至整个哲学之中起着重要的作用。

在黑格尔那里,异化和扬弃异化体现着精神领域内否定之否定的一般发展过程及其规律,这正是黑格尔哲学的精华。正是在“过程”中,黑格尔哲学所蕴含的辩证法、批判性与革命性才可能展现出来,而异化正是推动这一“过程”的基本动力。马克思指出:在黑格尔的《现象学》和《逻辑学》中的“异化”理论“汇集了思辨的一切幻想”, “包含着对宗教、国家、市民生活等领域的批判的要素” 是一部“包含着真正理论革命的”著作。

2.费尔巴哈的“宗教异化”

在黑格尔那里,“绝对精神”是世界的本质,“绝对精神”为了实现自身,必然地把自己“异化”为物质世界;正是在这种存在与本质的对立中,“绝对精神”认识到对象的精神本质,从而实现自身。因此,黑格尔哲学在本质上等同于“宗教”,“绝对精神”等同于“上帝”。对黑格尔哲学的宗教本质及其“异化”的批判是从费尔巴哈才真正开始的,并最后由马克思来完成的。费尔巴哈指出:对宗教的批判也就是对一切(黑格尔等)思辩哲学的批判。费尔巴哈说:“思辩哲学的本质不是别的,只是理性化了的、现实化了的上帝的本质。思辩哲学是真实的、彻底的、理性的神学。”费尔巴哈哲学帝宗教神学、黑格尔辩证法及其整个哲学的批判还是不彻底的,不仅在一定程度上是另一种“宗教和神学的恢复”,而且还没有确立“实践”原则,是不彻底的唯物主义。马克思在《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中指出:“从前的一切唯物主义――包括费尔巴哈的唯物主义――的主要缺点是:对对象、现实、感性,只是从客体的或者直观的形式去理解,而不是把它们当作人的感性活动,当作实践去理解,不是从主体方面去理解。” 正揭示了费尔巴哈唯物主义的不彻底性和局限性。

二、马克思之后西方异化理论

马克思《手稿》被誉为是马克思经济学哲学的批判的“第一手稿”,它为后来马克思批判现实世界提供可靠的方法论即异化――批判思维的模式。而且,批判与怀疑精神始终是马克思学说的灵魂。马克思更明确地表述了自己对哲学的本性的理解:“辩证法对现存事物的肯定的理解中同时包含着对现存事物的否定的理解,即对现存事物的必然灭亡的理解;辩证法对每一种既成的形式都是从不断的运动中,因而也是从它的暂时性方面去理解;辩证法不崇拜任何东西,按其本质来说,它是批判的和革命的。” 马克思《手稿》对“异化劳动”的批判更是对“西方马克思主义”尤其是法兰克福学派的社会批判理论产生了直接的影响作用。

1.马克思经济学――哲学:“异化”思维

马克思《手稿》对“异化劳动”理论已经内化、提升为一种思维方法论――“异化”思维方式贯穿于马克思哲学思维发展的始终。马克思揭示了“商品拜物教”的本质是“人与人之间的社会关系”,被“颠倒地”表现为物与物的关系,因此人与人的关系被“隐藏”在“物的外壳之下”,于是“见物不见人”,对物的崇拜也就产生了。马克思正是采用了“异化”思维的方式、从最简单的现象“商品”开始分析,政治经济学从表面上是研究物与物的交换关系,而实际上却是同物结合着的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归根到底是阶级和阶级之间的关系,从而揭露“商品拜物教”的实质是人被“商品”所“物化”即“劳动者同其劳动产品的异化”,同时也是“劳动者同其劳动本身的异化”,最终必然是“人同人之间关系的异化”。因而,在马克思看来“商品拜物教”、私有财产、“异化的人”、分工与所有制等等都可以看作是“异化劳动”的必然产物。总之,马克思哲学真正作为“一种批判性的‘自由思想’”, 始终体现着它自身特有的“异化”思维的批判精神。

2.“西方马克思主义”――法兰克福学派

在马克思逝世之后,一些西方的批判理论家仍然坚持人道主义和抽象批判哲学的传统,对资本主义社会人性的扭曲和异化现象进行无情的揭露和批判,其中尤以发迹于20世纪30年代的法兰克福学派的社会批判理论最具有代表性,主要有霍克海默、阿道尔诺、马尔库塞、弗洛姆等人,他们称马克思哲学作为批判资本主义的理论不仅没有过时,而且是整个马克思哲学体系中最有价值的部分。

参考文献:

[1]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2卷,人民出版社,1995

[2]马克思.《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人民出版社,1985

[3]贺来.《哲学:一种批判性的“自由思想”――马克思哲学观的灵魂和核心》,《哲学动态》,2003

作者简介:

异化劳动范文第2篇

摘要:劳动异化理论是一个深刻揭示资本主义社会下雇佣劳动者被严重异化的科学理论,它的四个方面引起了人们关于异化表面之后的内在本质问题的探索,本文关注的是异化引起的人学思虑,通过劳动异化所反应的人的异化问题而予以人文关怀,并为人学思想之实践指明道路。

关键词:异化;劳动异化;人学之思

一、劳动异化

马克思认为人之所以区别于动物的根本特性是自由自觉的活动,即生产劳动,劳动是人的“类生活”, (关于人的本质,黑格尔认为是抽象的精神劳动,陷入了唯心主义而不可自拔;费尔巴哈则认为人的生理属性是人的本质,将人的自然属性看做本质,他虽然反对黑格尔唯心主义的抽象人的人本质说,一步脚踏进了唯物主义的门槛,但是他没有看到人的社会属性深寓于人的肉体之中)但在资本主义条件下,劳动被严重异化了:

(一)劳动工人与劳动产品相异化。劳动产品是人的本质的对象化,在资本主义条件下,工人生产的商品财富越多,产品的数量就越大,他反而越贫穷,劳动产品本应是劳动者所创和所有,最终却越是受它生产的劳动产品的束缚;

(二)劳动活动与劳动工人相异化。劳动产品与劳动者相异化的原因是劳动者的生产活动本身与劳动者相异化的结果。劳动产品之异化根源于生产活动本身异化了:人在生产劳动中不是肯定自己而是否定自己;不是满足自己,而是越来越没法满足他对生活的需要;不是自由的,而是被迫的;劳动的结果不是属于劳动者自己而是属于不劳而获的资产阶级,归整个资本主义私有制强占;

(三)人同人的类本质相异化。人的本质是劳动,劳动异化造成了人的本质异化,这就是劳动异化的结果。人的类本质是人类根本区别于他类内在的属性:我认为人的类本质就是社会化的生产劳动!但在资本主义条件下人的能动活动被异化使劳动者成为了生物意义上的人:这种情况迫使劳动者更加拼命地劳动以便脱离贫困,可是最终却越来越穷;

(四)人与人相异化。人与人相异化是上述劳动产品与劳动者相异化、劳动行为本身与劳动者相异化和人的类本质与人相异化的结果。人与人异化的根源就是资本主义的资本家私人占有制即私有制,要否定异化的消极作用,劳动者就要举起手中的武器砸碎束缚在自己手脚上的资本主义私有制的绳索。

二、“异化”引起的人学思考

(一)人的本质之思。

劳动是人的本质,劳动异化了,那么也就说明人的本质也被异化了。这是不是就是说人的本质就不是劳动了?答案是否定的。我认为这就要从劳动异化本身去把握:劳动、人的本质之所以被严重异化,根本原因是资本主义私有制在全社会范围内居于统治地位,是不公平、不公正的社会分工的僵硬固定化,是阶级对立的一种客观反映形式,劳动被异化恰恰就要求人的本质被异化的扬弃:即人的本质如何压迫在他身上的异化这座大山而完成本质的复兴,从而在更高层的意义上彰显人的本质:即实现人以他自己的最大限度的自由从事自觉的活动的本质复归。

(二)人学核心思想之思。

马克思主义人学的核心思想是人的自由而全面发展,自由是人性崇高的价值理念,追求自由也是人们从残酷的剥削社会之始就舍生取义的目标,可是在劳动被严重异化的状况下,劳动者的劳动确是最大的不自由,他不是自愿的从事生产,而是被强迫在机器旁蒙受蒸鸣,劳动者生存在异化劳动的生活中被践踏了自由,自由人的联合体遥望而不可及。劳动异化虽然束缚了人,但是它也造就了一个贫苦的极富革命情感的工人阶级与另一个食利残暴的资产阶级,这就为人的本质的复归积蓄着革命力量:人的本质异化的扬弃最终使人必获自由,人的本质亦将获复归。

(三)“劳而无获”之思。

劳而无获之劳是劳动者辛苦勤勉的劳动,劳而无获之获是劳动者进行了生产劳动,可是他创造的劳动产品却不归他所有。工人与他的劳动行为相异化,生产的结果不是对工人劳动成果的肯定,而是否定;生产的劳动产品不但没有满足工人的需要,反而工人的需要随着他为资本家生产的产品数量的增加而更加无法满足,劳动的越多得到的越少,需要的渴求却愈强烈;辛勤的劳动换来的劳动成果不属于他,而是属于从不干活的资本家;这是由不正义的带有剥削阶级烙印的社会分工的僵硬固定化造成的:资本主义私有制在全社会范围内的居于绝对统治地位,劳而无获违反了等价交换原则,是对劳动力价值的否定,更是对人的劳动成果的无情贱虐。

(四)异化引起的其他影响人的问题。

根据马克思的劳动异化理论和上述异化现象进而有人得出了社会主义社会也存在异化,但有学者也予以批驳,认为社会主义是不存在异化的,我们先不论这两者的是与非,现在不说社会主义社会而是说社会主义初级阶段是否存在异化这个问题,我认为是存在的,因为马克思所说的社会主义社会是在资本主义充分发展积累了物质基础之后而建立的新型社会,而我们中国则是在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这个落后、贫穷的薄弱点上建立的社会主义是需要补很多“资本主义发展”的课的,我们不可能直接从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飞跃到社会主义,如果说社会主义不存在异化可以说得过去,那要是说社会主义初级阶段(马克思没说过社会主义还有什么初级阶段)就可以消灭异化,那么只能是自欺欺人,一叶障目不见森林,因为马克思认为要想消灭“异化,”私有制被消灭是其前提条件,而我国现阶段的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经济制度确是坚持和完善公有制为主体、多种所有制经济共同发展,私有在社会主义社会初级阶段的客观存在,我们就不能否认某些“异化”同样也是不以人为意志为转移的客观存在着,但是与资本主义社会下的“异化”有着本质的不同。

三、“异化”引发的人学窘迫之思

马克思主义人学的价值目标就在于实现”人的自由与全面发展,”共产主义社会是“自由人的联合体”。每一个人都是自由的;每一个人都在追求个人的自由全面发展;而个人为了实现自由全面发展的,形成了社会。由此可见,社会利益与个人利益是统一的,而不是根本对立的,社会的发展不以扼杀个人的全面发展发展为代价。个人的自由全面发展是社会发展的条件,个人自由全面发展推动整个社会更快速的向前发展。

在马克思看来,劳动异化是由于雇佣劳动的存在,“雇佣劳动,即从本身中异化出来的劳动的实质,这种劳动创造的财富作为别人的财富和它相对立,它自己的生产力作为它的产品的生产力和它相对立,它的致富过程作为自身的贫困化过程和它相对立,它的社会力量作为支配它的社会力量和它相对立。但是,这些政治经济学家把社会劳动在资本主义生产中表现出来的这种一定的、特殊的、历史的形式说成是一般的、永恒的形式,说成是自然的真理,而把这种生产关系说成是社会劳动的绝对(而不是历史地)必然的、自然的、合理的关系。”马克思、恩格斯认为在资本主义条件下劳动被严重异化了,但是到了社会主义、共产主义“异化”就会扬弃,退出历史舞台。

马克思主义人学之窘:在当代现今,马克思主义人学虽然是一个年轻的学科,但它的发展壮大越来越迅速,这得益于马克思主义优秀学者的不懈努力与刻苦的理论钻研,可是,我们的理论成果不可谓之不新、不可谓之不与时俱进,也可以说是硕果累累,虽然不可以骄傲,但是马克思主义人学与马克思主义人学思想的实践严重的脱结是一严重问题,哲学本来就是一个理论与实践相结合的阿基米德点,哲学的实践性在当今社会有弱化的趋势,社会主义初级阶段“异化”现象在某些范围非常普遍、剧烈,这就要求完善社会保障制度,完善立法体系,公正司法,严格执法,这就要求如何更好地、更及时地使马克思主义人学思想之实践化为人们改造客观世界的人学力量成为当今马克思主义人学仁人志士的当务之急。

参考文献:

【1】《马克思主义哲学史》黄楠森,高等教育出版社。

【2】《剩余价值理论》第三册。

【3】《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

异化劳动范文第3篇

摘 要:马克思的异化劳动理论是认识资本主义社会的一把钥匙。资本主义实际上是一个建立在强制劳动基础上的社会体系,马克思在正确认识到“工人”成为“肉体的主人”存在的必要条件的基础上,引入“强制劳动”这个概念,科学地提出了异化劳动理论,同时,指出要消除资本主义的异化劳动,实现人性的复归,就必须破除资本主义社会,建立一个更公平自由的新社会体系。

关键词:马克思;异化劳动理论;强制劳动;概念

中图分类号:A81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4-1605(2011)10-0038-04

1932年,马克思经典文本《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以下简称《手稿》)的全文出版在学术界引起一场如何认识马克思主义的争论,无论是在制造“青年马克思”和“老年马克思”对立方面,还是在《手稿》是不是马克思思想发展的“巅峰”方面,或者是在“认识论上的断裂”方面,国内外学者都作出了深入的研究。无论争论如何激烈,《手稿》中的异化劳动理论都普遍被学术界所认同,并且有学者认为“异化理论是贯穿马克思一生哲学思考的基本理论,这一理论在马克思哲学中拥有基础性的、核心的地位和作用”[1]。以往的研究大多停留在异化劳动理论的影响方面,对异化劳动理论中“强制劳动”这个非常重要的概念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强迫性劳动(compulsive toil),该词由马克思创造,用来表达洛克所提出的一个概念:人必须不断地工作只为了求生存。”[2]正确理解强制劳动为理解异化劳动产生的社会原因提供了新的思路。

“强制劳动”这个概念是马克思在《手稿》的《异化劳动和私有财产》篇论述劳动的外化表现在劳动是工人外在的东西时提出的,“他的劳动不是自愿的劳动,而是被迫的强制劳动”[3]43。这个概念的提出并不是突兀的,而是在经过了一番严格的现实分析和逻辑论证之后阐发的。

马克思批判国民经济学家不把资本主义经济的发展理解为运动的联系,没有准确理解私有制的含义,没有看到贪欲和劳动、资本、地产三者分离的影响。而实际上,工人们经历人口变迁,离开他们原先居住的贫穷但相对安全的农村,大举搬迁到城市;他们离开了数千年来与土地的紧密联系,不再能够自行生产出他们所需的大部分生活必需品,他们生活的福祉必须依赖于不相识的人,以及从未到过的地区,依靠工业革命后留下的一个坚实的生产单位――工厂;为了得到必要的生存资料,工人必须进入资本家的工厂劳动。这种强迫性使工人越是通过自己的劳动占有自然提供的生产对象,越是在对象中丧失自我,成为奴隶。因为工人首先得到的是劳动对象即工作,然后才是得到维持生存的生存资料。“他首先是作为工人,其次是作为肉体的主体,才能够生存。这种奴隶状态的顶点就是:他只有作为工人才能维持自己作为肉体的主体,并且只有作为肉体的主体才能是工人。”[3]42我们依据已有的知识,在自然的思维中不难理解,在自然状态下,“肉体的主人”应该是“工人”得以实现的必要条件。换言之,只有是“肉体的主人”才是“工人”,这个命题放在任何社会都可以成立,但在资本主义社会里,马克思明确地指出:“这种奴隶状态的顶点就是:他只有作为工人才能维持自己作为肉体的主体,并且只有作为肉体的主体才能是工人。”马克思论述的整个命题是由两个必要条件假言命题构成的联言命题,两个联言肢又是由两个包含相同概念的必要条件的假言命题,即“肉体的主人”和“工人”。如果我们假定“肉体的主人”为P,“工人”为Q,联言肢“他只有是作为工人才能维持自己作为肉体的主体”可以表达为“QP”,“只有作为肉体的主体才能是工人”可以表达为“PQ”。从假言命题的内部等价推理来讲,“PQ”可以转换为“QP”,即“如果是工人,那么是肉体的主人”,换言之,“工人”是“肉体的主人”的充要条件。相对于“肉体的主人”是“工人”的必要条件在自然思维中的容易理解,“工人”是“肉体的主人”的充要条件就很难让人理解。

难道马克思在逻辑关系上作出了错误的判断?以马克思所接受的知识,以及黑格尔对马克思的影响来看,这种表述上的逻辑错误是马克思不可能犯的。同时,在《手稿》中有这么一个推论:“既然按照斯密的意见,大多数人遭受痛苦的社会是不幸福的,社会的最富裕状态会造成大多数人遭受这种痛苦,而且国民经济学(总之,私人利益的社会)是要导致这种最富裕状态,那么国民经济学的目的也就是社会的不幸。”[4]从论证方式上看,这是一个前进式复合三段论组成的严密推理,可以看出,马克思在写作上是多么地具有严密的逻辑性。既然表达上不可能犯逻辑错误,那么马克思在这个命题当中必有深刻的内涵。马克思把“他只有作为工人才能维持自己作为肉体的主体”作为联言命题的第一个联言肢,不难看出他对工人在资本主义社会下生活的描写是多么的真实。工人没有选择,只能作为工人,才能在资本主义社会中得以生存,他的劳动成为对象,成为外部的存在。工人的这种命运不是自然演化的结果,而是资本主义社会造成的必然结局。

在这种异化的现实中,工人生产的财富越多,生产的产品越多,他就越贫穷,劳动所生产的对象即劳动产品作为异己的力量,同劳动者对立。“这一切后果包含在这样一个规定中:工人对自己的劳动的产品的关系就是对一个异己的对象的关系。”[3]41

工人的劳动与劳动产品的异化只是“物的异化”[3]44,这种异化是从经济事实出发表现出来的外部表象。而这种现象必须有深层次的原因,这个原因就是工人的“自我异化”[3]44。

“工人在他的产品中的外化,不仅意味着他的劳动成为对象,成为外部的存在,而且意味着他的劳动作为一种与他相异的东西不依赖于他而在他之外存在,并成为同他对立的独立力量;意味着他给予对象的生命是作为敌对的和相异的东西同他相对立。”[3]41工人的劳动与产品的异化表现在生产结果上,而生产结果的异化要到生产行为中去寻找。表现在生产行为的异化就是工人的“自我异化”,这种自我异化基于资本主义三项剥削特质:

首先,马克思相信,劳动是人们表达创造力的一种方式,工人在劳动中发展自己的天性,并实现自我。个人的劳动活动既是构造世界的过程,同时,也是一个自我构造的过程。劳动是一个对象化的活动,这个对象化是一个双向的过程。一方面,工人通过劳动以自己的目的需要构建劳动对象;另一方面,在这过程中改变个体自身。具体而言,工人作为活动的主体,按照他的目的改造客体,所以劳动是一个目的性的活动,同时,主体改造客体,体现他的意向性,也就是自我实现的活动。通过对象化的劳动,工人不仅实现自己的目的,而且在目的实现的同时也为主体创造了新的能力和技术,从而实现人自身的超越。这样,工人本应该把劳动作为享受的事情,但是,在资本主义社会,由于资本家的目的是榨取工人身上的每一份利润,他们不可能为工人创造一个舒适的工作环境,工人也无法在这种情况下实现自我创造,对本可以创造自己天性的过程产生了怨恨。“劳动的异己性完全表现在:只要肉体的强制或其他强制一停止,人们会像逃避瘟疫那样逃避劳动。”[3]44

其次,在资本主义社会,劳动的存在不是工人自愿的活动,而是迫于生活的压力而进行的“自我牺牲、自我折磨的劳动”[3]44。劳动作为满足维持肉体生存需要的一种手段,不具有工人的自我选择性,同时,没有选择就是最后的选择。为适应资本主义社会这种非人的生存现实,工人一无所有,剩下的仅仅是劳动力,只有把劳动力依附于资产阶级,把工人的一生转变为工作时间,并且将他的妻子、儿女拖置于迷信资本主义的车轮之下,他的生存所需的生活资料才能保障,这就是工人进行的自我牺牲。因此,在生产过程中,工人生产的劳动产品越多,自己就越贫穷,劳动对象的产生意味着对象的丧失,甚至连劳动本身也变成需要工人只有通过自身的努力和极不规则的中断才能加以占有的对象。这种内在的张力工人是能够亲身体会到的,也必定在其内心深处刻上深刻的烙印,但是他们对资本主义体系却无能为力,这就是工人自我折磨的劳动。

最后,工人把自己的劳动纳入资本主义体系当中,成为资本主义发展的一个重要影响因子。但在这个体系中的工人会愈发地感到“这种劳动不是他自己的,而是别人的;劳动不属于他;他在劳动中也不属于他自己,而是属于别人”[3]44。工人在生产中不能按照自己的意愿和能力选择工作的种类、时间、环境,而只能听从资产阶级的命令,进行不同的难以忍受的工作,劳动和工人疏远、分离开来。工人在这一过程中处于受动的地位,完全没有自主可言。同时,工业革命的必然结果――机械化大生产抢走了工人的技术,将他们贬低为机器的喂食者和机器的附属品,摧毁他们工作中任何吸引人的魅力,并且将劳动变成一项令人憎恨的苦劳,扭曲工人的工作环境,使他们在劳动过程中臣服于令人憎恶的卑劣的独裁统治。“工人的活动也不是他的自主活动。他的活动属于别人,这种活动是他自身的丧失。”[3]44

在资本主义剥削特质基础上形成的工人的自我异化,究其根本原因,就在于强制劳动。“它不是满足劳动需要,而只是满足劳动需要以外的那些需要的一种手段。”[3]43如果没有资本主义条件下“工人”成为“肉体的主人”的充要条件,没有在此基础上形成的强制劳动,就不会形成劳动过程中的“自我异化”和劳动结果后的“物的异化”。

正是鉴于“物的异化”和“自我异化”,马克思逻辑地推出异化劳动理论的第三个方面――人和人的类本质的异化。人作为类的存在物,“一个种的全部特性、种的类特性就在于生命活动的性质,而人的类特性恰恰就是自由的有意识的活动”[3]46。“自由的有意识的活动”这一类本质在很大程度上是对资本主义社会中强制劳动的批判。在强制劳动体系下,工人首先丧失的是自由,而自由正是马克思所追求的一个重要目标。在他构思的未来共产主义社会里,“每个人的自由发展是一切人的自由发展的条件”[3]294。尽管当时的社会、政治状况非常恶劣,但马克思仍然对人性抱有如此乐观的态度,相信每一个个体天生是自由的,并且具有创造能力。在资本主义社会,工人受到强制劳动的奴役,完全阻碍了他们天性的完整发展。在工业革命之前,由于生产力低下,尚不足对生活必需品进行充足的供应,自然的原因使人们进行强迫性的劳动。随着工业革命大生产的实施,人类生产完全能够提供充足供应生活的必需品,人们可以摆脱生活必要条件的约束,花费更多的时间去发展自己的天性。换言之,人们可以享受自由了。但是资本主义经济体系的分配制度把更多的利益分配给资本家,资本家为了利益的扩大化,更倾向于从工人身上榨取更多的工人所生产的产品,这样工人受奴役的地位仍然没有得到实质的变化。上千年来受到压抑的人性因为人为的经济、社会和政治制度而复遭压制。

资本主义创造高度发展的生产力应该得到赞许,但资本主义社会由于它的压迫性却使工人再次陷入强制劳动当中,这应该受到批判。“异化劳动把自主活动、自由活动贬低为手段,也就把人的类生活变成维持人的肉体生存的手段。”[3]47工人在这种社会体系下,仅仅只能维持生存,根本不能奢望自我发展和自我创造。如何才能实现人的类本质的自由?必须打破现有的资本主义社会,创造适合人的发展的更公平的社会体系。

从异化劳动的三个方面分析,不难得出异化的第四个方面,即人与人的关系的异化,这是前三个方面的必然结果。因为人只有拥有他与他人的关系,才能成为对象性的现实关系,当人同自身相对立时,必然会与他人相对立,这就是人与人的关系的异化。

强制劳动这一概念马克思并不是在《手稿》之后就没有再次提到,在《1857-1858年经济学批判手稿》、《1861-1863年经济学批判手稿》、《资本论》等经典著作中还多次运用。“可见,自由劳动者仍然要为一定的工资进行强制劳动”[5];“社会的自由时间是以通过强制劳动吸收工人的时间为基础的”[6];“资本在精力、贪婪和效率方面,远远超过了以往一切以直接强制劳动为基础的生产制度”[7];资本发展“迫使工人从事超出维持自己生活的需要的活动,并且在榨取剩余价值方面超过了以往一切以直接强制劳动为基础的生产制度”[8]。

从以上分析我们可以明确看出,马克思把资本主义看成是一个强制劳动的体系,资本主义是“强制劳动”的制度,“尽管它看起来非常像是自由协商议定的结果”[9]。

随着俄国十月革命的胜利,第一个社会主义国家建立,列宁把更多的精力投入到社会主义建设中去。这是一种完全不同于资本主义的体系,对产品的生产和分配实行严格的计算和监督,使全社会变成一个劳动平等、报酬平等的大工厂,使全体公民成为这个大工厂的个人和职员。马克思意义上的强制劳动已经没有产生的社会基础,社会主义国家当中,工人的劳动并不是强制劳动,更多地强调加强劳动纪律、提高劳动生产率、组织劳动竞赛,等等。因此,在列宁以后的经典文本中很难看到马克思意义上的强制劳动,强制劳动的概念仍然存在,但其内涵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对不讲卫生等行为可以不经法庭审判,处以一个月以内的拘留或两个月以内的强制劳动。”[10]“在惩罚方面,这样组织起来的法院已根本改变了惩罚的性质:广泛地实行缓刑,以社会的谴责作为处罚的办法,以保持自由的强制劳动代替剥夺自由,以教养机关代替监狱,并为采用同志审判会的办法提供可能性。”[11]强制劳动变成对违主义某些规定的人的惩罚。并且苏联还成立了用来执行强制劳动的机关――古拉格(劳动改造营管理总局)。

对强制劳动这个概念的重视,能够为我们分析资本主义异化劳动理论提供新的视野,也可以从更深层次上把握异化劳动的产生根源。虽然社会主义社会不断争取着工人的所得要与他们的劳动时间付出等同,进而减少强制劳动,但并没有能够消除不平等的劳动交换、消灭剥削和暴力、终结私有制。因此,对强制劳动的研究还要深入下去。

参考文献:

[1]俞吾金.再论异化理论在马克思哲学中的地位和作用[J].哲学研究,2009(12):3.

[2]巴拉达特.意识形态起源和影响[M].北京:世界图书出版社,2010:178.

[3]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

[4]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2:230.

[5]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8:136.

[6]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8:343.

[7]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4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1:395.

[8]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3:403.

[9]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6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3:927.

异化劳动范文第4篇

[关键词]“现实的人”;异化劳动;劳动的二重性

[中图分类号]F014-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736X(2014)09-0001-05

在《资本论》中,马克思首先从商品的二重性分析中指出了劳动的二重性:具体的有用劳动和抽象劳动,并以此为理论基础来揭示资本主义社会的经济运动规律。对此,马克思曾在写给恩格斯的一封信中指出:“我的书最好的地方是:(1)在第一章就着重指出了劳动或是表现为使用价值或是表现为交换价值这种劳动的二重性(这是对事实的全部理解的基础);(2)研究剩余价值时,撇开了它的特殊形式――利润、利息、地租等等。”但是,我们通过阅读《资本论》发现:马克思在这里只是从对商品的逻辑分析中指出和确认了“体现在商品中的劳动的二重性”,而并没有直接对劳动二重性产生的原因进行详细的说明。因此,如果将商品的二重性归源为劳动的二重性的话,我们要问:劳动的二重性何以产生?事实上,通过对这一问题的阐明,我们不仅可以获得一种对马克思的劳动价值论的较为完整的理解,与此同时,我们还可以明晰在政治经济学批判道路上的马克思所做的人学探索。

一、异化劳动学说:政治经济学批判初期的人学探索

《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是马克思第一次对资产阶级政治经济学进行批判性考察所形成的一部早期文稿,其原名为《政治与政治经济学批判》。在这一文稿中,马克思提出了著名的异化劳动学说。

异化劳动范畴的提出源于马克思对私有财产的分析。在文稿中,马克思对私有财产的分析从劳动开始,并将劳动看作是私有财产的主体本质,他肯定劳动的本质方面是工人同生产的直接关系,从这种关系出发,马克思阐述了异化劳动的四个基本特征:首先,工人同自己的劳动产品相异化;其次,工人同自己的生产活动相异化;再次,工人同自己的类本质相异化;最后,人同人相异化。在这一过程中,马克思深刻地揭示出了资本主义生产关系中作为“工人”的人的悲惨的存在状态,并谈到了作为“工人”的人同自己的类本质相异化这一特征。那么,何为人的“类本质”呢?

其实,人的“类本质”并非神秘的事物。在费尔巴哈的语境中,人的“类本质”就是人之为人而与动物相区别的共同特征。需要注意的是,费尔巴哈是在对宗教神学进行批判的语境中揭示人的“类本质”的,其方法是对单个人自然联系起来的普遍性的抽象,所以,他认为“类”就是“人本来的人性”,“人自己意识到的本质究竟是什么呢?或者,在人里面形成类、即形成本来的人性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呢?就是理性、意志、心。……理性、爱、意志力就是完善性,这就是最高的力,这就是作为人的人的绝对本质,就是人生存的目的”。马克思在文稿中通过“人是类存在物”这一命题来阐明人与动物的区别,他认为,“劳动这种生命活动、这种生产生活”就是人的“类生活”,“这是产生生命的生活。一个种的整体特性、种的类特性就在于生命活动的性质,而自由的有意识的活动恰恰就是人的类特性”。动物与人的不同之处就在于:“动物和自己的生命活动是直接同一的。动物不把自己同自己的生命活动区别开来。它就是自己的生命活动。人则使自己的生命活动本身变成自己意志的和自己意识的对象。他具有有意识的生命活动。”所以,“有意识的生命活动把人同动物的生命活动直接区别开来”,正是因为这一点,人才是类存在物,也“正是由于这一点,他的活动才是自由的活动”。

因此,如果将马克思所说的人的“类本质”理解为“自由的有意识的活动”,那么,这种“自由的有意识的活动”仅仅在于人能够把自己同自己的生命活动区别开来,即人能够使自己的生命活动本身变成自己的意志和自己意识的对象,所以马克思说:“动物只是按照它所属的那个种的尺度和需要来构造,而人懂得按照任何一个种的尺度来进行生产,并且处处都把内在的尺度运用于对象;因此,人也按照美的规律来构造”。

然而令人遗憾的是,许多学者在研究马克思的人学思想时,脱离马克思在此处的具体语境而片面地夸大马克思的这一表述,作为人的“类本质”的“自由的有意识的活动”被他们阐释为“自由状态下的一种创造性活动”,西方马克思主义者弗洛姆是典型代表之一。在《马克思关于人的概念》、《为自己的人》、《精神分析的危机》等著作中,弗洛姆表达了如下思想:马克思的关于人的概念是基于人的一种可能性潜能而确立的,即处于自由状态之下的一种创造性活动,这是人之所以为人的一般本性。这种人性固然会在不同的历史生存情境中,以种种扭曲的异化形式出现,但追求人的自我实现和自由解放的需要将永恒是人类社会进步的内驱力和马克思的社会主义的最高目标。那么,马克思在文稿中所揭示的人的“自由的有意识的活动”是否真如弗洛姆所理解的那样,是“自由状态下的一种创造性活动”呢?

非也!请注意:马克思在文稿中是在政治经济学批判的语境中来揭示人的存在的。在此过程中,马克思已经走向了日后其所标明的“现实的人”,而这一重要环节是通过对黑格尔的辩证法和整个哲学的批判完成的。在文稿中,通过对黑格尔《精神现象学》的批判性研究,马克思指出,对于黑格尔来说,“对象仅仅表现为抽象的意识,而人仅仅表现为自我意识”,从而,“人被看成非对象的、唯灵论的存在物”。因此,虽然“黑格尔站在现代国民经济学家的立场上。他把劳动看作人的本质,看作人的自我确证的本质”,但是,“他只看到了劳动的积极方面,没有看到它的消极方面”,因为“黑格尔唯一知道并承认的劳动是抽象的精神的劳动”,而现实的人类劳动是“人在外化范围之内的或者作为外化的人的自为的生成”。所以,作为人的“类本质”的“自由的有意识的活动”不是“自由状态下的一种创造性活动”,而是一种“对象性活动”,正是在这种“对象性活动”过程中,人证明了自己是一种“对象性的自然存在物”。马克思用最为明确的话语指出:“非对象性的存在物是非存在物”、“非对象性的存在物,是一种非现实的、非感性的、只是思想上的即只是想象出来的存在物,是抽象的东西”。

显然,作为“对象性的自然存在物”的人不是想象当中的“自由状态下”的人。作为“对象性的自然存在物”的人,不仅是自然存在物,还是有生命的自然存在物,所以,这种人“一方面具有自然力、生命力,是能动的自然存在物;这些力量作为天赋和才能、作为欲望存在于人身上;另一方面,人作为自然的、肉体的、感性的、对象性的存在物,同植物一样,是受动的、受制约的和受限制的存在物,就是说,他的欲望的对象是作为不依赖于他的对象而存在于他之外的;但是,这些对象是他的需要的对象;是表现和确证他的本质力量所不可缺少的、重要的对象”。因此,简单概括地说,作为“对象性的自然存在物”的人一方面具有能动性,另一方面具有受动性,是能动性与受动性的统一。而“自由状态下”的人单纯地强调了人的存在的能动性方面(当然,这种能动性只能是思想上的能动性),所以,其所谈论的人并不是马克思在文稿中所分析的“对象性的自然存在物”的人。

如果说能动性与受动性的统一揭示出的是作为“对象性的自然存在物”的人的存在状态的话,那么,在《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的补充文稿《詹姆斯・穆勒(政治经济学原理)一书摘要》中,马克思则在运用异化劳动范畴对作为交换媒介的货币的分析中表述了人的本质――“不论是生产本身中人的活动的交换,还是人的产品的交换,其意义都相当于类活动和类精神――它们的真实的、有意识的、真正的存在是社会的活动和社会的享受。因为人的本质是人的真正的社会联系,所以人在积极实现自己本质的过程中创造、生产人的社会联系、社会本质,而社会本质不是一种同单个人相对立的抽象的一般的力量,而是每一个单个人的本质,是他自己的活动,他自己的生活,他自己的享受,他自己的财富”。在此,马克思将人的本质看作是“人的真正的社会联系”,并指出了这种社会联系是人在积极实现自己的本质的过程中创造和生产…来的,所以,这种社会联系不是抽象反思的结果,而是个人在实现其自身存在时的产物,对此,马克思说道:“人们――不是抽象概念,而是作为现实的、活生生的、特殊的个人――就是这种存在物。这些个人是怎样的,这种社会联系本身就是怎样的。”所以,人就是在其所处的社会联系――注意:这种社会联系是在人的活动中不断创造和生产的――中所呈现出的那样。

问题在于,国民经济学家将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下的社会联系当作前提,他们“以交换和贸易的形式来探讨人们的社会联系”,并将这种形式“作为本质的和最初的形式、作为同人的本性相适应的形式确定下来了”――这是国民经济学所犯的前提性错误:国民经济学家错误地理解了人的本质。

可见,在政治经济学批判的初期,马克思通过异化劳动学说就已经初步地阐述了其对于人的存在、人的本质的认识。由于他所借助的是思辨哲学的语言,所以后人常常在理解他这一时期的人学思想时陷入迷雾,以至于抓住他的某一表述而漫无边际地发挥。在笔者看来,这种错误的产生在很大程度上源于人们对马克思政治经济学批判这一理论探索道路的偏离。

1845年春,马克思在布鲁塞尔写下了著名的《十一条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它被恩格斯称为“包含着新世界观的天才萌芽的第一个文件”,在提纲的第六条中,马克思指出了费尔巴哈关于人的认识的误区:由于费尔巴哈的批判只是对一种虚幻的本质即宗教的本质所进行的批判,因此,在这种宗教批判的理论视域中,他只能“(1)撇开历史的进程,把宗教感情固定为独立的东西,并假定有一种抽象的――孤立的――人的个体。(2)因此,本质只能被理解为‘类’,理解为一种内在的、无声的、把许多个人自然地联系起来的普遍性”。并指出:“人的本质不是单个人所固有的抽象物,在其现实性上,它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这是马克思在政治经济学批判的理论探索道路上得出的重要结论,也是马克思的人学思想在政治经济学批判初期所形成的重要结论。

二、个体和共同体:“现实的人”及其双重存在

1845年秋至1846年5月前后,马克思和恩格斯合作写下了《德意志意识形态》,其目的在于清算他们“自己之前的哲学信仰”和“自己弄清问题”。在这部阐明他们共同的见解与德国哲学的意识形态的对立的著作中,马克思和恩格斯首先阐明了他们理论探索的前提一“现实的人”:“我们开始要谈的前提不是任意提出的,不是教条,而是一些只有在想象中才能撇开的现实前提。这是一些现实的个人,是他们的活动和他们的物质生活条件,包括他们已有的和由他们自己的活动创造出来的物质生活条件。”在此需要指出的是,德文中在这里的“个人”为“individuen”一词,英文译为“individuls”,也就是说,马克思和恩格斯在这里所说的是个人的复数,是作为个体的人基于他们的活动和他们的物质生活条件的聚集,这种个体的聚集所形成的是一种共同体。因此,人们通常用“现实的人”来标明马克思和恩格斯在这里所指出的“现实前提”,即作为个体的人基于他们的物质生活条件进行的活动所聚集而成的共同体。可以发现,作为人的个体和共同体之间的关系的探讨成为《德意志意识形态》行文的一条重要线索。

马克思和恩格斯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中指出,“全部人类历史的第一个前提无疑是有生命的个人的存在”,因此,人们需要生产维持自己生命的生活资料,而人们生产生活资料的活动的发展同时是交往和分工的发展,“分工发展的各个不同阶段,同时也就是所有制的各种不同形式”――需要注意的是:无论是交往、分工还是所有制,它们都以一定的共同体的存在为基础。对于这种由个体聚集而成的共同体,马克思和恩格斯通过对生活资料的生产活动的分析指出:“这样,生命的生产……就立即表现为双重关系:一方面是自然关系,另一方面是社会关系;社会关系的含义在这里指许多个人的共同活动……由此可见,一定的生产方式或一定的工业阶段始终是与一定的共同活动方式或一定的社会阶段联系着的,而这种共同活动方式本身就是‘生产力’”,因此,一定时期社会的生产力就表现为由一定个体聚集而成的共同体的力量,这种共同体的力量在个体之间的交往和分工的不断发展中日益强大起来。与此同时,对于处于自然形成的社会中的个体而言,“生产力表现为一种完全不依赖于各个人并与他们分离的东西,表现为与各个人同时存在的特殊世界”。因此在这里:一方面,“现实的人”的力量就是生产力;另一方面,生产力又成为与“现实的人”相分离的东西。

对此,马克思和恩格斯指出:分工的发展也产生了“单个人的利益或单个家庭的利益与所有互相交往的个人的共同利益之间的矛盾”,对于“现实的人”而言,“这种共同利益不是仅仅作为一种‘普遍的东西’存在于观念之中,而首先是作为彼此有了分工的个人之间的相互依存关系存在于现实之中”。因此,在一种自然形成的社会尤其是资本主义社会中,“现实的人”表现为一种双重的存在。一方面是作为个体的存在。作为个体的“现实的人”,由于“各个人所追求的仅仅是自己的特殊的、对他们来说是同他们的共同利益不相符合的利益,所以他们认为,这种共同利益是‘异己的’和‘不依赖’于他们的,即仍旧是一种特殊的独特的‘普遍’利益”。另一方面是作为共同体的存在。作为共同体的“现实的人”,将“我们本身的产物聚合为一种统治我们、不受我们控制、使我们的愿望不能实现并使我们的打算落空的物质力量,这是迄今为止历史发展的主要因素之一”。

由此,一种“真正的同共同利益和虚幻的共同利益相对抗的特殊利益所进行的实际斗争,使得通过国家这种虚幻的‘普遍’利益来进行的实际的干涉和约束成为必要”。在资产阶级国家这一共同体的形式中,“一方面是生产力的总和,生产力好像具有一种物的形式,并且对个人本身来说它们已经不再是个人的力量,而是私有制的力量,因此,生产力只有在个人是私有者的情况下才是个人的力量”;“另一方面是同这些生产力相对立的大多数个人,这些生产力是和他们分离的,因此这些个人丧失了一切现实的生活内容,成了抽象的个人,然而正因为这样,他们才有可能作为个人彼此发生联系”。在个体与共同体之间,劳动是“他们同生产力并同他们自身的存在还保持着的唯一联系”,但是,这种劳动已经失去了“任何自主活动的假象”,甚至这种劳动成为一种“摧残生命的方式”,在这里,物质生活表现为目的,劳动则表现为手段――由此,马克思和恩格斯从个体和共同体的关系出发,又一次回到了马克思在异化劳动学说中所阐述的现实:所谓工人同自己的类本质相异化,也就是工人与作为资本主义社会的共同体相异化。更为重要的是,马克思和恩格斯在这里还探讨了“现实的人”的自由的问题。

首先,“现实的人”的自由依赖于共同体。马克思和恩格斯指出:“只有在共同体中,个人才能获得全面发展其才能的手段,也就是说,只有在共同体中才可能有个人自由。”因此,离开共同体的“现实的人”的自由是不可能存在的,或者,那种自由只能是抽象的精神上的自由;其次,以往历史上所出现的共同体中,“现实的人”只是作为一种特定的个体而隶属于这种共同体的,这种特定的个体“只是由于他们还处在本阶级的生存条件下才隶属于这种共同体”,所以,马克思和恩格斯将以往历史上出现过的共同体称为“冒充的共同体”或“虚幻的共同体”,因为在这些共同体中,“个人自由只是对那些在统治阶级范围内发展的个人来说是存在的,他们之所以有个人自由,只是因为他们是这一阶级的个人”,而对于被统治阶级来说,这些共同体是他们自由的桎梏。因此,以往历史上所出现的共同体又制约和压抑着“现实的人”的自由;最后,马克思和恩格斯指出:“在真正的共同体的条件下,各个人在自己的联合中并通过这种联合获得自己的自由。”那么,如何才能实现真正的共同体呢?马克思和恩格斯指出:各个人必须占有现有的生产力的总和!但是,这种占有受到以下条件的制约:(1)占有对象,即生产力的发展水平;(2)进行占有的个体,即个体的自主活动的发展;(3)占有方式,即联合的普遍实现。因此,“现实的人”的自由取决于生产力和现实社会形式的发展水平。

日后,马克思对人类社会形式的历史发展进行了较为清晰的勾勒,在《1857-58经济学手稿》中,马克思指出:“人的依赖关系(起初完全是自然发生的),是最初的社会形式,在这种社会形式下,人的生产能力只是在狭小的范围内和孤立的地点上发展着。以物的依赖性为基础的人的独立性,是第二大形式,在这种形式下,才形成普遍的社会物质变换、全面的关系、多方面的需要以及全面的能力的体系。建立在个人全面发展和他们共同的、社会的生产能力成为从属于他们的社会财富这一基础上的自由个性,是第三个阶段。”我们可以将马克思的这三个阶段所揭示的内容详细概括如表-1所示。

综上,通过对作为“现实的人”的双重存在即个体和共同体的关系的分析,马克思不仅阐明了异化劳动形成的原因,还进一步勾勒出了“现实的人”的历史发展过程的轮廓,在此基础上,马克思对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以及和它相适应的生产关系和交换关系进行了细致的研究,由此形成了其政治经济学批判的杰出成果――《资本论》。

三、劳动的二重性学说:人学思想在政治经济学批判中的应用

在《资本论》中,马克思首先从商品的二重性指出了劳动的二重性,但是,劳动的二重性绝非是马克思头脑中所闪现出来的一瞬间的灵感,它是马克思在政治经济学批判前期所形成的人学思想的直接应用。

如前所述,“现实的人”在资本主义社会中的存在是一种个体和共同体的双重存在,在由作为“现实的人”的个体所组成的资本主义社会这一共同体中,商品是“最广义的生活资料”,然而仅就商品作为生活资料而言,它所指的仅仅是商品的使用价值,对于不同的商品的使用价值,马克思指出,“那种在物体上表现为使用价值的差别的东西,在过程中就表现为创造这些使用价值的活动的差别”,也就是说,“不同的使用价值是不同个人的活动的产物,也是个性不同的劳动的结果”。因此,这种使用价值的差别源于组成资本主义社会这一共同体的个体的对象化劳动的差别,它是作为个体的“现实的人”的活动的差别。但是,商品作为交换价值,“它们代表相同的、无差别的劳动,也就是没有劳动者个性的劳动”,这种没有劳动者个性的劳动所体现的正是作为共同体的“现实的人”的活动、是作为共同体的“现实的人”的存在的表现与确证,马克思把这种活动称为“一般人类劳动”。在这种“一般人类劳动”中,“不同的劳动者个人倒表现为这种劳动的简单器官”,所以,“商品的交换价值实际上不过是个人劳动作为相同的一般劳动相互发生的关系,不过是劳动的一种特有的社会形式的对象化表现”,。而这种劳动的特有的社会形式正是“现实的人”的劳动在资本主义社会这一共同体中所特有的形式。

《资本论》中,马克思进一步把商品的交换价值所表现的“一般人类劳动”称为商品的价值,“在商品的交换关系或交换价值中表现出来的共同东西,也就是商品的价值”。因此,构成商品的价值实体的东西就是作为共同体的“现实的人”的劳动,它是作为共同体的“现实的人”的劳动的耗费与凝结,“商品价值体现的是人类劳动本身,是一般人类劳动的耗费。正如在资产阶级社会里,将军或银行家扮演着重要的角色,而人本身则扮演极卑微的角色一样,人类劳动在这里也是这样”。其次,交换价值只是商品在交换过程中体现出来的商品的价值。马克思指出:“说商品是使用价值和交换价值,严格说来,这是不对的。商品是使用价值或使用物品和‘价值’。一个商品,只要它的价值取得一个特别的、不同于它的自然形式的表现形式,即交换价值的形式。它就表现为这样的二重物。”因此,商品作为使用价值和价值的二重性来源于劳动的二重性,而劳动的二重性则来源于“现实的人”在资本主义社会中作为个体和共同体的双重存在。只有把握了这一点,我们才能对马克思的劳动价值论有一个较为完整的理解。

异化劳动范文第5篇

关键词:马克思;异化劳动;意义

中图分类号:A81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2-2589(2012)07-0049-02

一、“异化劳动”概念

黑格尔认为异化是绝对观念向自然、社会的外化和退化;异化是思维的对象化与客观化。他把劳动与异化联系起来并从对过去的探索中发掘了异化产生的原因,这为马克思创立“异化劳动”提供了直接的理论前提。虽然黑格尔的劳动观包含了深刻的异化劳动的思想,但他致命的缺点却是没有给“异化劳动”提出一个明确的概念。

费尔巴哈用唯物主义的观点批判了黑格尔的唯心主义的异化观,并建立了人本主义的异化观。他认为,异化的出发点是具有感性的人。异化来源于人类对自然的恐惧感以及人与人之间的依赖感。费尔巴哈认为精神异化和宗教的产生是由人的异化所造成的,宗教不是克服异化和扬弃异化的方式,它本质上是人的本质的异化的结果,人类对上帝的膜拜仅仅是人类把自己的本质赋予了上帝并神圣化的结果。费尔巴哈的异化观是建立在人本学和唯物论的基础上的,他从人本主义这个观点出发来考察异化,并以人道主义为武器来批判宗教异化,批判宗教世界是世俗世界的幻想,这是他高于黑格尔的地方。但他只是把宗教世界归结于世俗基础,而并没有看到对于这个世俗基础应当用革命手段解决社会基本矛盾,大力发展生产力,消灭阶级对立,形成高度的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

黑格尔与费尔巴哈的异化概念对马克思创立异化劳动概念有深刻的影响,马克思在两人的异化概念的基础上取其精华去其糟粕,从而把异化概念升华到一个更高的层次。他的异化概念主要概括为:异化的主体是“人”,这个“人”是自然界的产物,是自由自觉的,这个“人”最基本的活动是劳动,这种劳动不是抽象的精神劳动而是现实的生产劳动。在马克思看来,异化劳动是体现人的类本质的劳动,应是一种自由自觉的活动。

二、马克思的异化劳动理论

1.劳动产品与劳动者相异化

马克思指出,工人是劳动产品的生产者。在资本主义私有制下,“工人生产的财富越多,他的产品的力量和数量越大,他就越贫穷,工人创造的商品越多,他就越变成廉价的商品,物的世界的增值同人的世界的贬值成正比。”这表明,工人在劳动中耗费的力量越多,他亲手创造出来反对自身的、异己的对象世界的力量就越强大,他自身、他的内部世界就越贫乏,归他所有的东西就越少,这样导致了凡是成为工人的劳动的产品的东西就不再是他自身的东西,因此,这个产品越多他自身的东西就越少。“工人越是通过自己的劳动占有外部世界他就越是在两个方面失去生活资料;第一,感性的外部世界越来越不成为属于他的劳动的对象,不成为他的劳动的生活资料;第二,感性的外部世界越来越不给他提供直接意义的生活资料,即维持工人的肉体生存的手段。”这就是劳动产品的异化。这种异化概括表现为:工人创造的财富越多,自己反而越贫穷,工人生产出的产品越多,劳动力反而越贬值。

2.劳动活动与劳动者相异化

自由的、自觉的劳动是人类的需要,是人区别于动物的根本标志。在资本主义私有制下,劳动活动与劳动者相异化了。劳动活动成为动物式生产,劳动对工人来说是外在的东西,是不属于他的本质,因此,他在劳动中不是肯定自己,而是否定自己,他在劳动中体会不到快乐而是感到悲哀;不是自由地发挥自己的体力和智力,而是在劳动中感到不自在。因此,他的劳动不是自愿的劳动,而是被迫的强制劳动,即劳动者在劳动中不是获得享受和满足,而是感到压抑和不自在。“动物的东西成为人的东西,而人的东西成为动物的东西。”劳动活动成为强制性生产,劳动不是出于劳动者的意愿,而是由于他们为了养家糊口的生存压力,这样,劳动者与他的劳动活动就相异化了。

3.人的类本质异化

第一个提出“类本质”概念的人是费尔巴哈,而“类本质”是人与动物相区别的根本标志。马克思借用费尔巴哈的术语说,人是类存在物,人正是通过对对象世界的改造,才实际地确证自己是类存在物。换句话说,这种生产活动乃是人的能动的、类的生活。马克思认为,人的类本质是自由自觉的、有目的的创造性的活动,即劳动。但是,在资本主义私有制的劳动中,人的活动被贬低为维持个人的动物生存的手段,从而使人的类本质成为它与人的存在相对立的东西。劳动者的劳动成果并没有证明劳动者自己本身的能力,而是反过来统治和支配了劳动者;不是出于劳动者的自觉自愿,不是使劳动者体会到愉悦和创造,而是反过来强迫、奴役劳动者的。因此,在资本主义私有制下,劳动者与他的类本质相异化了。

4.人与人的关系异化

人同自己的劳动产品、自己的劳动活动、自己的类本质相异化的直接结果不是人同人相异化。在异化劳动的条件下,个人把自己的劳动以及他人的、类的劳动活动等等,都只当做是为他自己谋生的一种方式,而不是把人类本身当做他自己活动以及劳动的目的。在资本主义私有制下,工人在劳动过程中,不仅生产出与自己对立的劳动产品,而且生产出资本家对工人的支配权利:产品的绝大部分被资产阶级无偿占有而不是属于劳动者自己所有;活动过程不是自由、自觉、自愿的而是受强制的、被迫的、受约束的。由于人与其类本质的相异化,因此要表现为具体的个人与个人之间的关系的异化和对立。马克思指出,如果人同自己生产出来的劳动产品以及他自己的劳动活动都不属于他自己,而这些并作为一种异己的力量同他自己对立,那么这只能是由于产品属于他自己之外的他人是异己的关系,那么这些劳动产品和劳动活动不再属于他自己的,这就一定要属于一个他自己之外的他人。这个他人,就是资本家。因此,劳动者同他的劳动活动和劳动产品的相异化,从根本上来说就是劳动者和资本家之间的异化关系,而异化劳动必然造成私有财产和阶级对立。由于资本家同工人相对立和敌对的关系,资本主义社会中的人必然分化成两个敌对阶级――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

三、马克思的“异化劳动”的意义

马克思的《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 》深刻阐释了劳动异化理论,这一理论对于科学认识当代资本主义的劳动异化现象以及探讨社会主义劳动异化现象存在有着重要意义。

1.它为研究和理解全部人类历史的发展提供了钥匙,也就是说马克思劳动异化理论为建立唯物主义历史观开辟了道路。

第一,它彻底批判了以黑格尔为代表的一切唯心主义。马克思通过异化劳动理论,开始探索到了社会历史发展的基础和动力。他认为劳动是人与自然统一的基础,因此社会历史发展的基础是劳动和物质生产;他认为劳动是人与社会统一的基础,因此社会历史发展的动力是劳动和物质生产。马克思的“异化劳动论”对黑格尔的“精神异化论”的批判是唯物主义对唯心主义的根本批判,更确切地说,是辩证的唯物主义对唯心主义的批判。

第二,它是彻底批判了资产阶级对人以及人类历史的表面的、不深刻的理解。马克思的劳动及异化的观点充分地说明了人的本质及人的本质异化的发展,这是为了给处于困境的资产阶级人本主义对人的理解开辟了一条通向光明的道路。马克思与费尔巴哈的异化理论的出发点和主体都是人,而且他们都想用唯物主义去理解这个人和人的本质,但是费尔巴哈所理解的只是抽象的、生物学意义上的人,而马克思所理解的是从事生产劳动和实践的人,并在劳动中发展、异化从而形成实际的社会历史的人。所以实际上费尔巴哈对人的理解仍然是抽象、唯心的,只有“劳动异化”概念才真正提供了科学理解人的本质的钥匙。

2.它为批判资产阶级经济学,建立科学的政治经济学开辟了研究的道路

资产阶级政治经济学既然是建立在私有财产的前提之上的,所以它的全部范畴和规律的体系都是在这个框框之内的。那么,随着它的根本前提的本质发现,它必然受到根本的改造。所以,正如马克思说,“我们通过分析从异化的、外化的劳动的概念中得出私有财产的概念一样,我们也可以借助这两个因素来说明国民经济学的一切范畴,而且我们将发现其中每一个范畴,例如商业、竞争、资本、货币,不过是这两个基本因素的特定的、展开了的表现而已。这个线索开辟了直到《资本论》的全部马克思的政治经济学的批判研究道路。”

3.它为批判各种空想的、改良的社会主义共产主义学说,为建立科学的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学说,提供了思考的基础和基本结构

马克思在《手稿》里着重分析批判了把私有财产只当做客体、物来对待的粗陋的共产主义。这种共产主义要求否定私有财产,实际上不过是要求私有财产关系的普遍化。马克思指责粗陋的平均的共产主义由于并没有消灭异化劳动,而不过使它普遍化,因而在他们所主张的共产主义社会中,那社会共同体就代表了资本的力量和普遍性而同一切个人相对立,成为“普遍的资本家。”马克思进一步得出结论,社会从私有财产和奴役制的解放,最终还是要靠工人得以解放这种政治形式表现出来。无产阶级的解放包含着全人类的解放,这是因为整个人类奴役制就包含在劳动者同生产的关系中,包含在劳动的异化中,一切奴役关系只不过是异化劳动的表现、产物与后果。工人的解放是劳动者从异化劳动中获得解放,是异化劳动的扬弃,因而也就是全人类的解放。

参考文献:

[1]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9.

[2]马克思.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0.

[3]中外名人研究中心.马克思主义哲学导读[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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