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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经国风

诗经国风

诗经国风范文第1篇

关键词: 《诗经・国风》 爱情婚姻 诗歌

一、有关对《诗经・国风》的大致了解

风是《诗经》分类中的一种。风,就是音乐的曲调。国风,就是各个地区的音乐曲调。“国”有地方、方域之意。十五《国风》160篇,包括周南、召南、邶风、风、卫风、王风、郑风、齐风、魏风、唐风、秦风、陈风、桧风、曹风和豳风。国风即全是以上地区的地方乐曲。豳风全是西周的作品,其他除了少数作品产生于西周外,大部分皆出自东周。

《国风》中的作品主要出自百姓以及处在社会中低阶层人士之手,是描写西周至春秋中叶社会生活的巨幅画卷,是《诗经》中最为出彩、最具历史文学价值的一部分。在《诗经》中,在数量上占有重大比例的有关于爱情婚姻的诗作就主要集中在《国风》里。

《国风》中的爱情婚姻诗作内容淆杂。其中,大部分作品主要集中在对男女之间相爱相恋的绵绵情意,怨妇诗,以及妻子对远征丈夫的思念的描写上,而对于其他内容进行描写的作品数量是则及其有限的。下面我对《国风》中有关爱情婚姻的诗歌作品以恋爱到婚姻的各个阶段为序进行规整分类。

二、《国风》中爱情婚姻诗作的阶段性分类

(一)男子对心仪女子热烈的追求和款款深情。

表达这层内容的诗作在《国风》中可谓俯拾即是。这些类似于现代情诗的作品充分反映了那个时代男女之间恋爱时真挚热烈的情感,当然,这些诗作从内容上看多以男子的角度来写,也可以说它们出自那个时代的男子之手,用以表达对女子的爱慕、追求,以及专一执著的情怀。如《王风・采葛》就表现出一个男子由于热烈地思慕着令他心仪的女子,使该女子若是一日不与他相见,于男子而言便如三月、三秋、三岁而未见。从时间上的递延上,我们不难看出男子盼见女子的急切心情,以及对渴慕女子热烈的、发自肺腑的爱意。相思之苦,缠绵悱恻,如怨如诉。这种对爱情的执著而又热烈的情感在《郑风・出其东门》中还有更为深刻的表达:

出其东门,有女如云。虽则如云,匪我思存。缟衣綦巾,聊乐我员。

出其,有女如荼。虽则如荼,匪我思且。缟衣茹,聊可与娱。

虽说在东门之外,美丽的女子多如云、多如白茅花,但她们都不是这位痴情男子所牵挂的,他惟一爱的只有那位衣着朴素的女子。这篇诗作除了如上首似的表达了男子对心仪女子的爱慕,更多了一层对该女子的专一执著之情。

相反,如果男子对心仪的女子由于种种原因求而不得时,则表现为一种失落,如《周南・汉广》中:“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汉之永矣,不可方思。”至多男子也只是停留在幻想已经与思慕的女子一起过着幸福的生活上,这一点在为我们所共熟的《关雎》中被表现得淋漓尽致。因为该诗通篇为幻想之作,其场景仅仅是男子与心仪的女子结交不成,所产生的已经与该女子结为伴侣的幻想。

而当女子由于家庭礼教或封建世俗的阻挠欲嫁情郎不得时,则表现出比那个时代的男子更为果敢、勇猛而又强烈的反抗精神。如《风・》:“乃如之人也,怀昏姻也,大无信也,不知命也。”正是反映了在婚姻不自由的情况下生活的女子对封建礼教、封建贞洁观,以及封建家长制下婚姻需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一铁的定律的有力反抗。有的女子甚至愿意抛弃为封建社会女子普遍重视至极的名誉与情郎私奔。如《王风・大车》:

大车槛槛,毳衣如。岂不尔思?畏子不敢。

大车,毳衣如。岂不尔思?畏子不奔。

谷则异室,死则同穴。谓予不信,有如日。

这短短几句,写诗的女子竟然连用了两个“畏子”,一是“畏子不敢”,二是“畏子不奔”,由此,一个在爱情上远远比男子更为勇敢、更为有魄力,也更为向往自由的小女子形象跃然纸上。

由此可见,在那个时代,若然谈到对爱情的执著,以我拙见,女子要比男子来得更为猛烈,更具敢于同封建礼教作斗争的反抗精神。

(二)双方约为婚姻,女子待嫁。

当男女双方得到彼此及对方家长的认可后,那么就进入一个相当于我们现在所说的“订婚”阶段。这一阶段通常是用以给男子筹备迎娶,女子准备嫁妆之用,因此时间的持续并不一定会很长。《国风》在此阶段对女子待嫁时的心情进行了细致的描述。主要集中笔墨描写女子期盼未婚夫早日登门迎娶的急切心情。如《召南・有梅》:

有梅,其实七兮。求我庶士,迨其吉兮。

有梅,其实三兮。求我庶士,迨其今兮。

有梅,顷筐之。求我庶士,迨其谓之。

树上的梅子随时光的流逝纷纷落地,数量不断减少,进而引起多情的待嫁姑娘感叹起韶华易逝,年时不在,此时,她心中急切期盼情郎的迎娶,一个“迨”字(可理解为趁机、赶快之意)将她的焦急热切的待嫁心情表露得淋漓尽致。

又如《邶风・匏有苦叶》:“雍雍鸣雁,旭日始旦。士如归妻,迨冰未。招招舟字,人涉否。人涉否,须我友。”一个在水边徘徊的女子,心念着河对岸的未婚夫,焦急地盼望他可以在河水尚未结冰之时来迎娶自己。

总之,女子待嫁的心情可以用三个词来形容:一则曰喜悦,二则曰急切,三则曰担心。前两种心情不难理解,可她为何还会担心呢?原因就在于,待嫁女子担心未婚夫的迟迟不来迎娶会演变为永远不来迎娶,也就是说她会担心婚姻上出现变故出现诸如悔婚之类的事情。所以她的心请在此阶段应是喜忧参半的。

(三)迎娶。

在《诗经・国风》中,单独对平民阶层迎娶场面进行描写的诗歌比较少,而《著》这首诗歌却以一名即将嫁为人妇的女子的视角对自己夫婿前来迎亲的场面进行了描述,虽说该诗着力于表达这位女子对夫婿的爱慕和自己的喜悦之情,但从中我们也可对迎娶场面的隆重情景略感一二。

俟我于著乎而,充耳以素乎而,尚之以琼华乎而。

俟我于庭乎而,充耳以青乎而,尚之以琼莹乎而。

俟我于庭乎而,充耳于黄乎而,尚之以琼英乎而。

《著》这首诗歌着重对女子夫婿充满喜庆色彩的锦衣华服进行了深入细致的描写,透过对单一人物的形象叙述,实在不难想象迎娶仪式的隆重与喜庆,新郎的翩翩风度与轩昂气宇,以及初为人妇的女子之兴奋与欣喜。好一片欢欢喜喜的迎娶之景,写实性极强,以新妇口述之形式,给人以强烈的真实感,即使是千年之后的读者,读之也有一种身临其境、妙趣横生的感觉。

除此之外,《国风・召南》中还有一首描写迎娶贵族小姐的壮观场面的诗歌――《鹊巢》。

该诗为我们展示一位贵族小姐出嫁时隆重壮大的喜庆场面,“百两御之”、“百两将之”、“百两成之”,通过对迎娶喜车数量之重的描写,着实表达出贵族阶层迎娶仪式有别于平民阶级的隆重、豪华和奢侈,也为我们展示了社会婚嫁的另一场面,具有极强的视觉冲击,也充分反映了当时的阶级差异。

(四)婚后或喜或悲的生活境遇。

在《国风》中反映婚后夫妻家庭生活的诗歌,根据女子所处境遇大致可分为两种:一是夫妻之间生活美满,相互尊重,相互体贴,琴瑟和谐。如《国风・郑风》里的一首《女曰鸡鸣》:

女曰:“鸡鸣。”士曰:“昧旦。”“子兴视夜,明星有烂。”“将翱将翔,弋凫与雁。”

“弋言加之,与子宜之。宜言饮酒,与子偕老。琵琶在御,莫不静好。”

“知子之来之,杂佩以赠之。知子之顺之,杂佩以问之。知子之好之,杂配以报之。”

这首诗歌以夫妻间对话的形式,夫妇二人一唱一和,脉脉含情的对话将二人之间的和谐关系,相濡以沫的真挚情感,家庭生活的温馨欢乐,以及相约白首的美好愿望表现得淋漓尽致。

又如《国风・齐风》中的《鸡鸣》。这是一首妇人敦促身为大夫的夫君早起之诗。以夫妇对话的形式,一边是妻子的急切催促:“鸡既鸣矣,朝既盈矣”、“东方明矣,朝既昌矣”,表达出妻子的贤惠和对夫君事业的关心,从而使得一位细心贤良的女子形象跃然纸上。而另一边却是丈夫的借故推脱:“东方明矣,朝既昌矣”、“匪东方则明,月出之光”,但丈夫不愿起身的原因当然不是因为天还未明,鸡尚未啼,真正使得丈夫不愿离开高床暖枕的因由则被诗中的“甘与子同梦”这一句所点破,真实一语天惊。夫妻间的相互恩爱、闲情小趣及依依惜别之感由此可以略见一斑。

但是并非所有的夫妻都是那么的情意深厚,可以白首相随。在古代男尊女卑的夫权社会里,男女之间的不平等极为严重,幸福而专一的婚姻生活对大多数女子而言仅仅是个美丽的幻想和愿望罢了。在《诗经》,尤其是在以描写民风民俗而最富盛名的《国风》里,表现夫君所抛弃的女子的悲惨境遇与寂寥心情,高唱不幸婚姻的挽歌的作品委实很多。这些作品可以说是时代的真实写照,是身处夫权社会的女子凄凉处境与愤懑心情的真实写照,是多情女子对薄情夫君的无声控诉,是对男尊女卑的不平等现实充满血与泪的无情抨击。

这种描述弃妇的诗歌在《国风》中主要分为两类:其一是“反映还维持着婚姻的形式和夫妻的名义,处于失宠、幽闭状态的不幸妇女的命运”[1]。如《召南・江有汜》就写出了一夫多妻制度下的夫权社会中,夫君另觅新欢,结发妻子因失宠而备受冷落。夫妻关系尚在,无力与夫权社会斗争的情况境遇下,她也只得翘首期盼,幻想这薄情郎有回心转意的一天。

另一类则是“表现婚姻破裂后妇女被夫家休弃的悲惨结局,抒发弃妇的愤懑不平”[2]。《邶风・日月》就把弃妇的这种愤懑与不平的一腔哀怨表达得淋漓尽致,真可谓是字字是血泪,句句述无情。

除上述诗歌之外,《国风・氓》可谓是包罗群像,几乎是涵盖了《国风》中由恋爱、结婚直至女子被弃后又幡然悔悟的全过程。它是《诗经》中弃妇诗的代表作,具有读一诗而解《国风》的作用,是当时社会民俗人情的真实再现,深刻揭示出封建社会中妇女的悲惨境遇和坚强的斗争精神。

纵观《国风》,它的确包含了太多内容,爱情婚姻诗便是其中最为璀璨的奇葩。它是古代中国劳动人民智慧的结晶,是世界文学宝库中一笔宝贵的财富。

参考文献:

诗经国风范文第2篇

关键词:《诗经·国风》;水薪复合意象;婚恋

中图分类号:I206.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9-0118(2012)05-0247-01

意象作为中国诗歌艺术的基本特征之一,也是中国古典文论和传统美学的核心范畴,历来受到研究者的重视。近年来有关古典诗歌意象的研究正逐渐增多。对于《诗经·国风》来说,从意象角度进行阐释是一个新的研究方向。

一、意象与水意象

创作主体在表情达意时,根据自己的生活经验和审美取向,营造出具有一定审美意味的表达载体,即为意象。意象是在心理上引起某种体验或者传达某种意蕴的艺术形象,既不同于“表象”,也不同于“意境”,它是“意”与“象”浑然融合后的一种艺术存在。

根据物象的表意方式,我们可以把《诗经·国风》中的水意象分为两大类型,即单纯水意象和复合水意象。在《诗经·国风》中,水除了作为一个独立的感兴象征意象外,更多的是和其它事物组合在一起,构成复合水意象。复合水意象比单纯水意象在表象上更加复杂,因而它在表意上就更加丰富。

二、采薪的象征意义

薪即薪草,古人采之以烛照或饲喂牲畜。由于古时人们往往要烧柴祭神,所以柴薪往往与神事巫术相关联,采薪自然也成为《诗经》中一些诗篇歌咏的习俗。《大雅·旱麓》曰:

“瑟彼柞棫,民所燎兮。岂第君子,神所劳矣。莫莫葛藟,施于条枚。岂弟君子,求福不回。”

燃烧柞树棫木,祭祀神灵,以求赐福。

因为采薪常与神事相关联,后人将其祝福意义与采薪符号化,发展成用以表达婚姻祝福的符号意义。王巍在解释这一民俗时说:“采薪作为对婚姻的祝颂,运用于诗歌的联想中,来源于采薪具有预祝意义的神事行为。”[1]《周南·汉广》在描述迎娶新娘时写到:

“翘翘错薪,言刈其楚。之子于归,言秣其马。”

“翘翘错薪,言刈其楚。之子于归,言秣其驹。”

方玉润云:“此诗即为刈楚刈萎而作,所谓樵唱是也。近世楚、粤、滇、黔间,樵子入山多唱山讴,响应林谷。盖劳者善歌,所以忘劳耳。其词大抵男女相赠答,私心爱慕之情,有近乎淫者,亦有以礼自持者。”[2]魏源说:“《三百篇》言娶妻者,皆以析薪取兴。盖古者必以燎炬为烛,故《南山》之析薪,《车舝》之析柞,《绸缪》之束薪,《豳风》之伐柯,皆与此错薪、刈楚同兴。秣马、秣驹,即婚礼亲迎御轮之礼。”[3]闻一多也认为本诗中刈楚刈萎乃当时婚礼中实有之仪式,与婚恋相关。《齐风·南山》也用析薪比喻娶妻,尾章曰:

“析薪如之何?匪斧不克。娶妻如之何?匪媒不得。既曰得止,曷又极止?”

《豳风·伐柯》前两句几乎与此相同:

“伐柯如何?匪斧不克。娶妻如何?匪媒不得。”

析薪伐柯,无斧不行;能否娶妻,全在媒人。采薪析薪已成为占卜婚姻、表达祈愿的形式符号。

伐薪与婚事有关,束薪也不例外。由《唐风·绸缪》即可知之:

绸缪束薪,三星在天。今夕何夕?见此良人!子夕子夕,见此良人何?绸缪束刍,三星在隅。今夕何夕?见此邂逅!子夕子夕,如此邂逅何?绸缪束楚,三星在户。今夕何夕?见此粲者!子夕子夕,如此粲者何?

束薪束楚,“是男子迎娶时为女方所准备的礼物,以供喂马之用。”[4]对此,王巍称“束薪、束楚,都是婚礼时照明之用,如后世的花烛。”[5]不管用途如何,束薪都与婚姻有关,这一点是肯定的。

三、水薪复合意象举隅

既然束薪、束楚与婚姻恋爱相关,析薪伐薪用以占卜婚姻吉凶,那么将束薪投入水中,自然也就有了预测婚恋是否顺利的意蕴:如果束薪顺水流去,那么就意味着心想事成;如果束薪没有漂走,那就暗示凶多吉少。水薪复合意象俨然成了诗经时代类若蓍草龟甲般的神灵之物,承载着当事人的心事情感。

《国风》中有两首诗歌涉及水薪复合意象,一首是《王风·扬之水》,其诗云:

扬之水,不流束薪。彼其之子,不与我戍申。怀哉怀哉!曷月予还归哉?扬之水,不流束楚。彼其之子,不与我戍甫。怀哉怀哉!曷月予还归哉?扬之水,不流束蒲。彼其之子,不与我戍许,怀哉怀哉!葛月予还归哉?

《诗经全译》称本诗乃周平王母家申国邻楚,数被侵伐,因谴戍守申,使人民家室离散,国人作诗讽之。王巍说这是一首戍卒思归的诗,表达了对意中人的思念之情。不管主题作何解释,诗中束薪、束楚、束蒲皆代指婚姻家庭是相通的。戍卒将束薪投入扬之水中,束薪没有顺水流去,预示着他很难与家室团聚,沮丧之情,可想而知。

另一首水薪复合意象的诗是《郑风·扬之水》。全诗共两章:

扬之水,不流束楚。终鲜兄弟,唯予与女。无信人之言,人实迋女。

扬之水,不流束薪。终鲜兄弟,唯予二人。无信人之言,人实不信。

朱子《辩说》谓此男女要结之词。束楚、束薪都是男女结婚征兆。诗中主人公以束薪投于扬之水占卜婚姻吉凶,结果束薪不前,“不流束薪”、“不流束楚”都为不祥之占。主人公以此占卜结果,苦劝对方切莫轻信谗言,上当受骗。

外在物象的叠加,致使复合意象的表意更加复杂,把握住了物象之间的关系,也就疏通了复合意象的内涵。

参考文献:

\[1\]王巍.诗经民俗文化阐释\[M\].商务印书馆,2004:199.

\[2\]方玉润.诗经原始(卷一)[M].丛书集成续编(第108册),台湾新文丰出版公司,1991.

\[3\]魏源.诗古微\[M\].续修四库全书,上海古籍出版社出版,2002:145.

诗经国风范文第3篇

摘 要:《诗经·国风》中有着数量可观的婚恋诗,它们体现了先秦士人最微妙的情感,以及对于婚姻家庭最深刻的思考,笔者拟从对婚恋诗中描写婚后生活的诗作进行切入,借以分析士人对于两性在家庭社会生活中所处地位的认识,从而还原当时社会的历史现实、婚姻生活现状以及士人心态。

关键词 :诗经 国风 婚恋诗

引言

《诗经》作为周代社会生活的一面镜子,道出了先秦民众所行之事,反映了民众的所思所感,尤其是《国风》,因其来自民间,更是贴近民众的日常生活,真实地再现了当时各类人物的审美流向和精神风貌。值得关注的一个现象是,《国风》中存在数量可观的婚恋诗,表达出普通民众的原始情感悸动,是对人类有史以来最微妙感情的真实体会。

《国风》的创作者大多来自社会底层,有男有女,他们创作的诗歌朴素热烈,真挚动人。作为中上层阶级的士人,是当时权力和文化的绝对权威者。而他们在对这些民歌进行采纳编订之时,必然会加之以个人意志力,对其进行删改,将那些符合伦理道德和其审美规范的诗歌进行保留美化,对那些粗鄙不合其口味的诗歌摒弃不用。《国风》最终是在这些采风官员的编订标准之下修改过滤而成,在一定程度上体现了当时士人的审美倾向。就婚恋诗而言,它展现了先秦士人对当时两性关系的深刻思考,其中描写婚后生活的诗歌更具有现实特色,更能体现士人在当时的社会环境之中是如何看待女性及其家庭关系的,道出了婚姻的离合悲欢,因而更具研究价值。本文即是建立在这样一个视角基础之上进行的粗浅探究。

男女的结合本是取两性之好,但是由于种种主客观条件影响,使得男女组成家庭之后,结局存在着无限的可能性。关注《诗经》中的婚姻家庭结局和妇女命运,也是人文关怀和以古观今的现实功用的要求。《国风》中的婚后结局主要有以下四类:

一、男子变心,女子遭弃

情感是人心灵深处最纯真的存在,但并非每段感情都能圆满收场。男子薄幸在封建婚姻结局中并不少见,《诗经》中的描写或是其滥觞。在《卫风·氓》中,女子回忆了当初男子由最初的求婚到两人结婚和其最后被休的过程,以无比哀伤心痛的口吻哭诉了男子的负心。女子在“子无良媒”[1]的情况之下,毅然“以尔车来,以我贿迁”,可见女子之痴情。然而,男子却抛弃誓言,“二三其德”,将任劳任怨的女子无故休弃。女子遭弃,承受的是来自家庭社会的嘲讽和自身情感被背叛的双重痛苦,却又诉说无门。在《召南·江有汜》中,女子痛诉“不我以”“不我与”“不我过”,怒斥丈夫的薄情,并断言丈夫将来一定会有祸患,带有言语上的报复性,也更显露了女性在被弃之后的痛苦不幸,却只能逞一时口快。除此之外,这类作品还有《邶风·终风》《邶风·谷风》等。女子无故被弃的原因应包括以下三个方面:

(一)家庭地位悬殊所决定

周代,男女在社会分工中所扮演角色不同,男子多为保家卫国以及一些重体力活动的承担者,而女子则负责幕后和边缘化工作,没有独立的经济地位,因而造成女子在家庭关系中始终处于从属地位,“妇人,从人者也,幼从父兄,嫁从夫,夫死从子”[2],如此境况之下,女子犹如一名赌徒,赌注便是自己的一生,她们将一切希望寄托于所嫁男子身上,而丈夫的宠爱是她们唯一的祈求。森严的宗法制度导致男女的地位极其不平等,男子从出生,便倍受重视,而女子则相反,所谓“天尊地卑,乾坤定矣。卑高以陈,贵贱位矣”[3],男性的尊贵和女性的卑贱似乎是天生注定的。因此,女性在爱情生活中所遭遇的不公平待遇与封建社会制度以及妇女社会地位有关。

(二)男子喜新厌旧本性的影响

《诗经》时期的士人对于女子的审美有着一套体系。首先便是外貌美,如:“静女其娈”“颜如舜华”“唐棣之华”等皆是表现女子美貌的,外在形象的美好是当时士人对女性最直观的审美要求。男女家庭关系是建立在男子把女子当作一个观赏品或者附庸的基础之上,因而随着女子的年老色衰,有些男子无德,逐渐喜新厌旧,在面对新宠和旧爱的抉择上,丝毫不顾及旧情,女子被弃就比较常见了。被弃的女子大多纯洁善良、勤于家务,无故被弃,后半生只能生活在痛苦的深渊之中。面对无情的抛弃,她们很是无奈,大多只是抱怨或暗自流泪,即使是感情比较强烈的也不过是愤懑不公,不敢有丝毫实质性的报复行为,与思想束缚较为松弛的明清时期作品中的弃妇有莫大差别。

(三)与社会舆论的无谴责有关

先秦时代,贵族阶级主要使用的是聘娶制和媵嫁婚制,由于周代宗法制度及同姓不婚制度的约束,媵嫁婚制就变得非常普遍。在《国风》中便有五首诗与媵婚现象有关。其中,在《邶风·泉水》中写卫女获悉父母逝世的消息之后,“娈彼诸姬,聊与之谋”。她所商量的对象“诸姬”即是媵妾。上有所好,下必从之,上层阶级的喜好往往是普通民众趋之若鹜模仿的范本,这种自觉不自觉的追随使得普通民众对于一夫多妻现象有着心理上的接受,而另一方面,为了维护作为男性的尊严及绝对话语权,女子便只能从一而终。这种潜存的意识无疑令女子在婚姻上处于劣势。因此,当男子随意休弃自己的结发妻子之时,不用担心遭受太大的舆论压力;而女子作为男子私人所有物,已经被烙上了印记,被弃之后将受尽世人鄙夷。另一方面则反映了女子自觉意识尚未觉醒和封建思想对女子的残害之深。

二、家庭和美,琴瑟和谐

和谐安逸的夫妻关系是自古以来便被人们推崇的。《国风》中便有描写举案齐眉、温馨家庭生活的篇章。大抵夫妻之间的理想关系应是如《诗经》所唱和的“妻子好合,如鼓琴瑟”。《郑风·女曰鸡鸣》中就借助对话,向我们展现了一个幸福家庭的模版。女子清晨督促丈夫起床打猎、妻子发誓与丈夫共度一生、丈夫赠送妻子玉佩表真情。三个生活小片段,展现了普通家庭日常生活状态下的波澜与喜悦,夫妻之间相敬如宾、相亲相爱的关系令人歆羡。

中国士人历来以道自任,追求的是“齐家、治国、平天下”的济世理想,家与国的不可分割性使得他们实现理想的首要任务是处理好家庭关系,序化人伦的职责更加凸显了家宅的安定对于整个社会秩序安定的作用。此外,士人的品格修养也与家庭有关。“君子之道,造端乎夫妇,及其至也,察乎天道”[4],人伦是实现天道的基础,君子在家庭之中要待人以责,待己以严,从而符合周礼,进而形成君子之道。其中,对人以责中的一个重要组成就是对妻子的关爱,这是天下修德之人必须所要达到的要求。先秦士人熟知家庭之重要和自身责任之重大,家庭生活的幸福安乐既是个人自我价值实现的体现,也是最为平淡朴实而又理想的人生状态。

三、征夫在外,妻子伤怀

周代社会由于大一统局势的大势所趋,众多诸侯国力量的不断变化,争霸割据之战时有发生。根据史料考据,周代初年大概有一百多个诸侯国,而等到春秋时期,就只残存了三十多个。战争的发生,除了大量的物资损耗外,带给家庭最大的灾难莫过于对家庭中强壮劳力的掠夺,兵役制度的实行使得家庭之中的支柱——丈夫不得不颠沛奔波,丈夫的长久不归,妻子的相思悲伤肇始。此类诗作较多,如:《王风·君子于役》《周南·卷耳》《召南·草虫》等。《君子于役》通过描绘一幅充满乡村气息的晚景图画,于静谧之中透露出妻子对丈夫深沉的思念,不期之中一种悲情自然产生。这种悲情跨越了个人相思的藩篱,是生活体验的极度升华,更多的是对丈夫命运和整个家庭的担忧,是含泪的隐忍,因而愈发动人。

此外,在《周南·兔罝》和《秦风·小戎》中,对女子的展现不再局限于对外出丈夫的眷恋思念,在很大程度上展现的是一种巾帼之风、对于家国安危的深沉担忧。她们从大局考虑,冲淡了对丈夫的担心,对于丈夫的出征表示自豪和支持,拥有一种奇异的家国豪情。如:在《秦风·小戎》之中,妻子详细地描绘了秦国军队浩荡的军容、强壮的战马、精饰而有力的武器,对战争的胜利充满信心,风格豪迈,通过写丈夫驾车打仗的赳赳英姿,体现出对于参军丈夫的崇拜与仰慕。在众多描写相思的诗中,显得风格尤为清新独特。

四、配偶已逝,睹物甚哀

《国风》中还有一类诗讲述的是特殊的夫妻关系,天人永隔却又夫妻情深。既有丈夫对亡妻的思念,也有妻子对亡夫的感怀。《邶风·绿衣》就刻画了一个深情的士人形象。男子看到亡妻为自己缝制的衣服时,悲痛难以抑制,回顾往昔种种,妻子的贤惠仍历历在目。妻子的逝去是自己心中永远的痛。《唐风·葛生》讲的是妻子看着丈夫爬满了葛藤的坟茔,心中的伤感愈加喷涌,“夏之日,冬之夜。百岁之后,归于其居。冬之夜,夏之日。百岁之后,归于其室”,妻子对于亡夫忠贞不贰,誓曰百年之后与夫同穴,到阴间与夫再相聚,读来无比的心酸,令人哀痛。“安”字真实地展现了古代士人对于家庭的认识,家宅的安定离不开勤劳贤惠的妻子的坚守。夫妻本为一体,正如阴阳两极,是共生共存的,从男女组建家庭的一刻开始,便是双方承担责任的共同观念的缔结。随着在日常生活中的磨合与互助,夫妻有了深厚的情感基础,而人又是情感类的动物,一方的逝去便会使另一方痛不欲生,也显示了大多数士人和谐的家庭观。

结语

《诗经》之中描写爱情婚姻的诗歌如同一颗颗沧海明珠,串连起来,令整个《诗经》愈发生动夺目。采自民间的《国风》,有着丰富多彩的婚恋诗,这些诗中既有悲痛欲绝的弃妇的暗自流泪,也有甜甜蜜蜜的家庭剪影,还有满怀忧愁的思妇的殷切期盼,更有天人相隔的睹物思怀。《国风》中的婚恋诗,既蕴含了普通劳动人民对于美好爱情婚姻生活追求的希冀,也折射出当时士人对于家庭相处之道、女性地位认识的缩影,笔者对于这些诗作的解读只是冰山一角,《诗经》文化博大精深,需要更加精深的研读和更为敏锐的发现力来探索其美丽。

注释:

[1]袁梅:《诗经译注》,齐鲁书社,1985年版。下文引《诗经》原文皆出于此书,不再另作标注。

[2]王文锦:《礼记译解(上)》,中华书局,2001年版,第354页。

[3]黄寿祺,张善文译注:《周易译注(下)》,上海古籍出版社,2013年版,第374页。

[4]朱熹:《四书章句集注》,中华书局,2011年版,第24页。

参考文献:

[1]李贝贝.《诗经》思妇与弃妇诗研究[D].西安:陕西师范大学,2012.

[2]程俊英,蒋建元.诗经注析[M].北京:中华书局,1991.

[3]上海辞书出版社文学鉴赏辞典编纂中心.诗经三百篇鉴赏辞典[Z].上海辞书出版社,2007.

诗经国风范文第4篇

本文以国别分类,拟从诗歌形象塑造的特点,思想倾向性和艺术风格等几个方面进行探讨,力争对战争诗有一些新的认识。

关键词:战争诗;分类;对比研究;影响

战争是“解决阶级与阶级、民族与民族、国家与国家、政治集团与政治集团之间,在一定的发展阶段上的矛盾的一种最高的斗争形式。”[1]战争诗中凝聚的文化内涵要比单纯的爱情诗歌要深厚,内容更加宏大,反应的社会现象更加深刻。在阅读战争诗的过程中,不仅可以得到审美意境的提高,而且可以发掘那些非战争的文化。这些战争诗在记录历史的同时传递出其特有的的民族精神,融入民族生活的点点滴滴之中,总体来说表现的三大特征是:题材以民族战争为主;不具体描写战斗场景;推崇德义、以德化民的战争思想。

从社会发展史看,一种社会制度发展到它已走向顶点的时候,也就是这个制度发展走向自身否定的开始的时候。西周末期由于奴隶主贵族残暴的统治,激起了“国人”的暴动,加速着西周王朝的灭亡。春秋时期是周王朝没落新的封建制度产生的时期。在这段时间内诗的风格倾向不同于西周初期的“正风”、“正雅”,在《诗序》中,产生了“变风”、“变雅”,风气和习俗都大为改变。待到周宣王伐异族而中兴,这是战争诗集中产生的年代。战争是频繁而残酷的,但反映这一题材的作品不多,没有正面战斗场面的描写,没有战士们厮杀的场面,还没有塞外风雪,还未见血流成河的残阳。诗经里写的都是兵马强壮,武器精良,士气的高涨和英勇善谋的将军。这不能仅仅归纳为描写范围的局限,我们应当看到诗经中战争诗里透露出的浓厚以武功显示威望、以礼法治理国家的思想。

论文曾参考了首都师范大学姜亚林先生的博士学位论文――《诗经》战争诗研究。他的论文中主要探讨了三个问题:一是《诗经》战争诗本义;二是《诗经》所涉礼仪研究;三是对战争诗的主题和抒情模式的归纳阐述。本篇论文在深刻研读其论文之上,将《诗经》中的战争诗以国别作为划分归纳标准,力图有所创新。

一、《诗经》中战争诗历史背景和概况

周族以农立国,周武王伐纣建立了第三个奴隶制国家周,到西周的灭亡,周王朝始终陷于四周落后种族的侵扰困境中。严峻的边患和无休止的征伐成为周王朝时期重要的社会主题,战争被反映在战争诗中。这些诗篇主要反映了周朝八百年来的杀伐攻掠,不仅成为后世研究先秦时期战争历史的宝贵材料,更以其丰富的艺术感染力和人文内涵传承至今。

战争诗受到战争本身的影响从而表现出特有的时代特点。周民族对农业十分重视,人民渴望建立一个和平稳定的农业社会,因此在大部分战争诗里我们看到了人民对战争的厌倦和对和平的渴望,这些诗自然而然得带上了一丝忧伤的情绪。战争诗内容丰富、性质复杂,这里涉及的不仅仅有政治、经济,而且体现在思想道德观念上,甚至在民族关系上也有所反映。《诗经》是周人的兵役、徭役及战争生活的百科书。兵役是统治者强加在人民身上的沉重负担,大量诗篇通过服役者的长号及对亲人的思念,反映出他们的反抗精神。从而再现了那个危机四伏、矛盾重重的时代特征。《诗经》中部分战争诗,非常重视战争的记述,这些诗没有短兵相接的搏斗,没有血肉成山的凄壮,只有对天子、诸侯功绩的歌颂,表现了强烈的民族自信心和踌躇满志。自然,这与周人以修明文德、崇尚礼仪为上、杀伐征战为下的思想方式有关,同时这也是周人推崇谦恭和顺、温柔敦厚的理性精神的反映,鲜明的表现出与世界其他民族古代战争的不同风格。

二、《诗经》中地域战争诗的研究

《诗经》是中国文学史上最早描写战争的诗篇,众所皆知周在八百年王朝史上不断经历抵御外敌入侵和内部诸侯征战。这是一个战争频发的时期。《史记・太史公自序》中提到:“春秋时期,弑君三十六,诸侯奔走不得保其社稷者不可胜数。”[2]所以《诗经》中关于战争的诗歌跨越时间长,对整个先秦时期有着举足轻重的影响。《中国古代兵书杂谈》上指出:“《诗经》中有三分之一以上的诗篇是直接或间接描写战争的。”[3]内容上既有歌颂保卫家园抗击侵略的正义战争,也有对发动战争者的讽刺;其作者有从征士兵,战士的妻子,也有记录战争的史官;在体裁上,有抒情歌唱的部分,也有大量叙事性的篇章,在艺术手法上,运用丰富的笔法再现了战争。在研究《诗经》中战争诗的过程中,按照诗歌所叙述的主要内容和创作背景对其进行分类研究能合理而有效的了解和丰富自己的知识,从而更深层次理解和掌握战争诗,体会人类和平的美好和来之不易。

本文结合了《诗经》中所有诗歌的叙述内容和创作背景进行研究,分析整理出来的直接或间接反映战争的共四十一首诗歌大致分为四种类别进行研究,分别是:周王室征战诗歌、秦国战争诗歌、楚国战争诗歌和其他地域抒发战争情感的诗歌。

(一)、关于周王室征战的诗歌

“雅”是《诗经》的组成部分。“雅”是周朝直接统治地区的音乐,“雅”有“正”的意思,在周人眼里这种音乐和其他地方音乐的区别在于是否正统、合乎规范。周王室对外征伐的事件多记录在在大雅小雅中。比如《大雅》中的《常武》和《江汉》,《小雅》中的《六月》,《采薇》,《车攻》,《采芑》和《出车》。周厉王起,政治腐败,国事渐微,异族伺机入侵中原。周宣王即位后,以尹吉甫为主帅发动了对N狁的战争。其中《六月》是赞颂尹吉甫率部取得自卫反击胜利,赞扬他的功绩。《出车》是赞美周宣王的大将南仲领兵出战N狁得胜,并使N狁安居在边疆不再叛乱这件史实。《常武》是宣王奋发用武以压倒性趋势平定徐国叛乱。《采芑》描绘的是周宣王卿士、大将方叔指挥大规模的军事演习从而达到对荆蛮威慑效果的非战斗场面。《江汉》记述周王命令召虎讨伐淮夷,这是周王扩大影响范围增强王室影响力的努力。《车攻》描述的是周宣王派兵南征北伐后东行狩猎,会盟诸侯炫耀武力。《采薇》借一位守边士兵在归途中唱的歌中反映了诗人的爱国热情和诉说戍边辛苦的复杂思想感情。

战争诗中的抒情主人公涵盖了自上而下参与战争的各个社会阶层,按身份和地位可以分成以下三类:一是以《采薇》为代表的普通戍卒;二是《采芑》、《江汉》、《六月》中的军事将领,如方叔、召虎、尹吉甫;三是《常武》和《车攻》中意气风发的周天子。从这四类人的角度来表达各阶层对战争的看法,这对战争诗来说具有广泛的代表性和研究意义。《采薇》、《出车》、《六月》、《江汉》、《常武》等五篇诗歌都是写战争取得胜利,凯旋而归,事件虽相同,但是诗人从具体人物的具体境况出发,真实地再现了战争胜利带给人们的不同感受和反应。《江汉》写召公率师沿汉水、长江而下讨伐淮夷一举获得胜利而受到周王的赏赐的豪壮气势;《常武》写了周宣王派大将南仲和尹吉甫共同平定徐国叛乱得胜回朝的事迹,由此颂扬天子的英明和王师的军容军威。诗中描述他们建功立业的雄心壮志和宏伟抱负,逼真地传达了这些王公贵族建功立业的心声。自古以来君权神受,在人民心里周天子就是国家,国家就是周天子,王师出征取得胜利,其实就是以周天子为首的统治阶级的个人的胜利,是他们个人功业的体现。战争的胜利代表了统治阶级又一次有力的维护了自己的统治,因而他们的喜悦和欢乐是发自内心的真实写照。

我们可以看到,《诗经》中战争诗揭示人物的内心情怀,不是作抽象的描述,而是结合具体境遇进行,所以,表现看来似乎与内心情怀无关,实际上恰恰正是在写内心情怀。这种通过“心外”反映“心内”的更深一层的写法,使诗歌更加含蓄,更加隐微,因而也更加耐人寻味。

(二)、《秦风》中秦国的战争诗歌

《秦风》共十篇,记录了秦人、秦地的地方风俗乐歌。周幽王执政末年,政治腐败,内讧不断。幽王被杀,周地大部沦陷。这时秦襄公举兵抗击,秦地人民纷纷奋起有力地反抗犬戎。故《秦诗》曰:‘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皆行。’《秦风・无衣》就是秦地的战争军歌: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袍。”《无衣》诗中表现了秦地人民捍卫国家的热情和责任感。诗篇节奏明快、旋律激昂,充分显示了秦国将士在大敌面前同仇敌忾、热情互助的精神和积极备战、慷慨从军的紧张气氛。令人感到“以此众战,谁能御之?以此攻城,何城不克?”[4]《秦风・小戎》不同于一般的思妇之作。我们可以将它定义为颂战诗。诗中的女主人公的形象与《卫风・伯兮》不同,丈夫出征后妻子很想念他,她夸赞丈夫“厌厌良人,秩秩德音。”不难看出这是一个贤妻。这与《伯兮》中的思妇不同,她没有因为对丈夫的思念而消沉而是乐观的期待丈夫的胜利归来。这首诗的不同之处还在于通过对兵车的描写与思妇的柔弱心态对比,为我们展现了一个思妇柔中带刚的性格,有力地映射出秦国人民的强悍民风。正是由于秦国好战的民风最后推动产生了秦灭六国而统一天下的局面。

(三)、楚国的战争诗歌

楚国在商朝已经存在,但是周灭商后,对南部地区的统治力不足,至于江水、汉水流域与楚国交界,离楚国政治中心越接近,西周王室对此更谨慎。因此周王分封了许多同姓诸侯小国,作为对楚国的防范。周成王时封楚熊绎于荆蛮,建都丹阳。楚子不满意,于是楚国“不奉周礼”,所以在周初采《诗》中就没有《楚风》。《左传》记载,春秋五霸之一齐桓公曾率兵伐楚,他把发动战争原因归结为两点:一是楚国进贡周王室的包茅没有交纳,二是对周昭王南巡致死事件做调查。这件事说明楚国不向周王朝按时进贡很长时间了。春秋时,楚灭“汉上诸姬”有四十二国,孔子修《春秋》,特别是贬之称为“楚子”,以示微言大义。周楚敌忾气氛一直很紧张。《汉广》由三章组成,每章各有八句。第一章两句说:“南有乔木,不可休思!汉有游女,不可求思!”接连两句“不可泳思,不可方思!”强调不能对游女产生感情。在周人眼里,楚国男女恋爱自由的蛮夷行为叫做“淫”,所以禁止和游女发生感情,正面表示禁止,反面却反映了周人仍有追逐民间少女的行为。反映了追求者追求不到的怅惘心情。第二章和第三章写“之子于归,言秣其驹。”写男子与周女结婚于是不能再和游女产生感情了。之所以汉水南北的男女不能自由恋爱,是国家政治上统治形势的不同啊!

(四)、其他地域抒发战争中情感的诗歌

《诗经》中因战争而产生情感波动的诗歌主要集中在《国风》和《小雅》,约有17首(见附录表4),

表1周王室征伐战争诗

小雅《采薇》、《车攻》、《六月》、《出车》、《采芑》5

大雅《大明》、《皇矣》、《公刘》、《常武》、《江汉》5

豳风《豳风・东山》、《豳风・破斧》2

周南《兔D》1

表2秦国战争的诗歌

国风《秦风・无衣》、《秦风・小戎》2

表3关于楚国战争的诗歌

国风《周南・汉广》3

表4其他地域战争的诗歌

国风《郑风・清人》、《邶风・击鼓》、《周南・卷耳》、《周南・汝坟》、《王风・君子于役》、《魏风・陟岵》、《唐风・鸨羽》、《桧风・隰有苌楚》、《曹风・下泉》、《卫风・伯兮》11

小雅《m杜》、《鸿雁》、《瞻彼洛矣》、《采绿》、《绵蛮》《彤弓》、《大东》、《渐渐之石》、《何草不黄》9

鲁颂《泮水》1

商颂《殷武》1

在抵御外敌和平定内乱的无休止战争中普通民众逐渐产生了强烈的反感、厌战、思乡等各种情绪,不难看出频繁的战争在服役的战士以及家人心中添加了深深的伤痕。这类情感主要集中在士卒、役夫和思妇三种人物形象之上,但是这三者的情感有不同之处。

三、结语

本文在学习和汲取前辈学者对于《诗经》尤其是战争诗所作的大量研究工作的基础之上,综合整理前人的思想观点,对诗经中的所有直接或间接反映战争的诗歌进行了深层次的探究。从《诗经》中战争诗歌的叙述内容和思想情感两个方面对战争诗进行较为细致和深入的整理,并划分为周王室征伐的诗歌;秦国的战争诗歌;楚国的战争诗歌和其他地域关于战争诗歌情感研究等四类。

诗经国风范文第5篇

韩流日盛,化妆品单品牌店正值风口,入华多年的韩国菲诗小铺(THE FACESHOP)开始重新谋划中国市场。

4月22日,《化妆品观察》见证菲诗小铺武汉南国西汇店开业。这是菲诗小铺在武汉开设的首家第五代店铺。

相比上一代店,菲诗小铺的第五代店中启用了品牌的新logo,更有故事感;店铺设计在绿色主色调上,增加了金色和粉色元素。菲诗小铺称,第五代店更加体现了“高端自然主义”,在上一代店自然清新风格的基础上,增加了高端和历史元素,品牌故事感更强。

菲诗小铺中国区营业Team长秦翔告诉品观网,接下来,菲诗小铺在中国的重点工作是陕速铺开第五代店铺。

事实上,菲诗小铺第五代店铺形象在韩国亮相也仅不到半年时间,韩国本土的店铺也尚未完成全部更新。之所以想尽快把第五代店铺形象引入中国,是因为菲诗小铺“想与悦诗风吟区隔开”。

在韩国,菲诗小铺是化妆品单品牌店的第一名。2015年,菲诗小铺以6291亿元韩币(折合人民币3S36亿元)销售额继续蝉联韩国单品牌店榜首之位。悦诗风吟则以5921亿元韩币(折合人民币3328亿元)位居其次。

官方数据显示,截至2015年11月底,菲诗小铺在全球35-5国家拥有3000多家店铺。其中,韩国1208家,海外市场1792家,中国、东南亚和美洲都是其重点海外市场。

然而,在韩国化妆品风头正劲的中国市场,悦诗风吟的影响力却盖过了菲诗小铺。

资料显示,菲诗小铺2006年进入中国,截至今年3月,在中国拥有357家店铺,其中绝大多数是商的加盟店,直营店仅67家。而2012年重新以单品牌店形式进入中国的悦诗风吟,截至2016年1月,直营店铺数量已经超过200家。

另外,据品观网了解,悦诗风吟2015年中国市场营业额超过10亿元,A类单店年销超过800万元。无论在宣传势头、单店销售还是总成绩上,悦诗风吟目前在中国都明显占了上风。

另一方面,由于菲诗小铺与悦诗风吟在绿色、清新、自然上的定位类似,店铺形象也都是绿色风格,中国市场消费者经常误认为“菲诗小铺在风格上学习悦诗风吟”。这让原本在韩国风光无限的菲诗小铺在中国市场有些尴尬:菲诗小铺希望第五代店铺能够与院诗风吟区隔开,让菲诗小铺更有品牌辨识度。

据秦翔介绍,与菲诗小铺第四代店铺相比,定位为“高端自然主义”的第五代店除了店铺形象的更新,产品也进行了升级,还同步引进了韩国原装进口的产品。目前菲诗小铺在中国的SKU数量在800个左右,今年年底将会达到900个,这与菲诗小铺在韩国的SKU数量已经几乎相当。

接下来,菲诗小铺将会在北京、上海、武汉、广州和沈阳等战略城市率先更新第五代形象店,而后逐步向全国其他一二线城市以及下线市场推行。

回溯菲诗小铺在中国市场近几年的动作,不难看出菲诗小铺重振在中国市场地位的决心。

自进入中国市场,菲诗小铺一度业绩优秀。但后来因双机制(之前菲诗小铺在中国有两家总商)、窜货假货等情况导致业绩下滑。2013年9月,菲诗小铺结束双机制,并于2014年1月全面收回中国大陆经营权。

这之后,菲诗小铺全面下调了中国市场的产品价格,使得除开税务等政策成本后,商品几乎与韩国市场价格保持了一致。再加上包装的防伪码追溯产品源等技术,菲诗小铺希望更好规避窜货、假货等情况。

与此同时,菲诗小铺在中国逐步撤掉了效益不佳的百货网点,加开更能凸显品牌的单品牌店;在一二线城市收回店铺经营权,以直营为主,并帮助商在三四线市场对已开的店铺进行调整优化。

整顿市场,合理管理、全面提升店铺形象和质量,菲诗小铺正有计划地一步步迈向在中国市场的目标。如果把菲诗小铺的这些动作放到其集团LG生活健康在中国的整体战略背景下看,菲诗小铺也是LG生活健康在中国市场未来布局的探路者。

据了解,LG生活健康正在借助各种渠道让其产品进入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