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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讨孟诗的语言艺术

探讨孟诗的语言艺术

挂席候明发,渺漫平湖中。中流见匡阜,势压九江雄。黤黕凝黛色,峥嵘当曙空。香炉初上日,瀑布喷成虹。久欲追尚子,况兹怀远公。我来限于役,未暇息微躬。淮海途将半,星霜岁欲穷。寄言岩栖者,毕趣当来同。此诗作于行役之中,诗人从记行的笔调入手,为庐山的出场安排了突兀而震撼的背景。“黤黕凝黛色,峥嵘当曙空”,随着曙光的来临,宏伟的庐山在毫无准备的诗人面前出现了。它在江流之畔高耸入云,青黑的山石,在晓空中突兀峥嵘。“香炉初上日,瀑布喷成虹”一句中一个“喷”字就表现出极强烈的震撼力,把庐山在朝阳中的勃勃生机灵动传神的展示出来。庐山,这个在古往今来的文章诗作中最常用的意象,此时又一次生动而新鲜地展现出令人惊心动魄的魅力。诗作从行役的平淡入题,更强化了奇景乍现的惊异,在语言一前一后、平淡与震撼的交织中,诗人开拓出了奇特的诗境。

长安求仕不利期

身在生机勃发的大唐盛世,孟浩然也对社会对人生怀有积极的抱负和理想,曾到长安应举,并在《长安早春》中抒发及第后的欢喜,然而事与愿违。落第之后他不仅没有立即返回家乡反而选择留在长安等待新的机会,三载过去也终无结果。但他写下了《岁晚归南山》《留别王维》等不朽名篇。《岁晚归南山》北阕休上书,南山归弊庐。不才明主弃,多病故人疏。白发催年老,青阳逼岁除。永怀愁不寐,松月夜窗虚。这是一首困顿失意之作,在“不才明主弃,多病故人疏”的叹息里可以体会出孟浩然的独特个性:感叹自己是因为“不才”而见弃于明主。唐人对人生穷通的思考谈得最多的是“时”“才”“命”,没有对自己的才华失去信心的他此刻没有伤时叹命,只把失意归为“不才”足见他的胸襟和气度。“多病故人疏”一句既是作者对于得不到荐举的牢骚话也表达一种与世疏阔的情怀。本诗前四句语势陡健,后四句转入回味深长之笔。清人朱之荆称:“结句是寂寥之甚,然只写景,不说寂寥,含蓄有味。”(《增订唐诗摘抄》)总体来看,这首诗抒发了作者进仕无门的穷途失意之悲,但语言温厚,语意没有流于狭隘的怨刺,显示出盛唐士人慷慨磊落的精神风貌。经过了仕途磨练的孟浩然此时的诗歌创作风格虽无太大变化,但语言更加高妙,诗作内涵更加深厚,反映的精神面貌更加健朗。

漫游与短暂入幕期

长安无意而归家的孟浩然在家中闲居一年便再次离家,先北上洛阳后南下吴越,游历山水排解心中不快之意。吴越的青山碧水陶冶了他的心胸,使他对隐居生活有了更深的理解———放弃功名的诱惑,在家园里保持人格的纯洁。此时的诗作也无不呈现出清旷的意境和高洁的品格。《早发渔浦潭》东旭早光芒,渚禽已惊聒。卧闻渔浦口,桡声暗相拔。日出气象分,始知江路阔。美人常晏起,照影弄流沫。饮水畏惊猿,祭鱼时见獭。舟行自无闷,况值晴景豁。这是作者溯浙江西上,行近富阳时的一个清晨,面对江潭晨景而创作的诗歌。夜色尽,晓色来,人间任何一个清晨的魅力都在于生机的复苏。徒有生机尚不足言其妙,只有在倦怠中逐渐复苏的生机才是清晨最动人的地方。诗人在惊禽拔桡的声响中感到了晨光初至的脚步,其中一个“暗”字用得最具功力。船家清晨起航,本无需遮掩,桡声之暗,是诗人在清晨初醒时,睡意尚未完全褪尽,听起声来不免朦胧断续。一个生机盎然的清晨在诗人残睡未消的朦胧中拉开序幕。接下来的诗句,将生机复苏的晨意点染得更加开阔。在初日的照耀下,夜间的雾气散开,诗人这才发现江面竟是如此开阔,一个“始”字,写出了诗人在夜晚不知江面宽窄,而在清晨才发现的新鲜感受。接下来写女子梳洗,猿猴饮水等更是在进一步渲染清晨的勃勃生机。表面上看,诗的语言平淡,构思也似乎没有奇特之处,所以明代钟惺曾说:“浩然之诗常为浅薄一路人藏拙。”(《唐诗归》)但诗出古体,并且都押仄声韵,又运用典故,就使诗在平淡中具有了高雅脱俗的品格。林庚先生在《唐诗综论》中说:“盛唐气象最突出的特点就是朝气蓬勃,如旦晚才脱笔砚的新鲜。”这首诗正是一个最生动的代表,平淡的语言却能表现出无尽的生机,足见诗人才力之高。

回乡归隐期

从王维在《送孟六归襄阳》的归劝中以及孟诗《留别王维》的内容中都可以看出仕途的无意促成了他回乡归隐。而他的隐居绝非有意避世,只是一种“适性”的表现。“人随沙岸向江村,余亦乘舟归鹿门”《夜归鹿门歌》就是诗人向往恬淡,高雅世外生活最好的写照。《过故人庄》故人具鸡黍,邀我至田家。绿树村边合,青山郭外斜。开筵面场圃,把酒话桑麻。待到重阳日,还来就菊花。这是家喻户晓的一个作品,诗中满是浓郁的田家气息,诗人和友人宾主欢洽,充满爽朗高雅的情趣。“绿树村边合,青山郭外斜”两句运用了五言律诗的“二二一”句式,同时将“绿树”、“青山”放在句首,而结尾的“合”、“斜”带有动词性,这就不仅仅是描写,而仿佛绿树的环绕青山的横斜,都是出于“绿树”、“青山”的主动情意。诗的后半部刻画了宾主高雅的情趣,诗人和故人虽然说的是桑麻之事的农家语,但使人不觉柴米油盐的琐碎,只觉恬然快乐。结尾重阳赏菊的相约进一步显露了诗人与友人的高雅意趣。一个“还”字说出了诗人的恋恋不舍,这种留恋又以极亲切自然的态度流露,没有故作高雅的意味。而末句用得最妙的是“就”字,清人朱之荆云:“就”字百思不到,若用“看”字,便无味矣。(《增订唐诗摘抄》)究其原因,一个“就”字写出了诗人对菊花的喜爱是发自内心的亲切感情,不是故作名士风度,这与诗中恬淡融洽的田园风情十分协调。此时的孟浩然正在家乡鹿门安享宁静高洁的尘外生活,诗作的语言越发归于典雅恬淡,诗意也越发清旷、淡然。

结语

本文从修辞入手,以炼字、炼句为主体,结合作者人生经历分析了不同时期诗作的语言艺术,《唐诗归折衷》道:“浩然清姿淑质,风神掩映,乃在淡若无奇之中。初读无奇,寻绎则齿颊间有余味。”孟诗继承了建安风骨的峻健及魏晋风流的清真自然,并将两者融合为清旷超迈的独特诗境,成为盛唐诗歌美学理想的典型代表。

作者:杜雪萍单位:华中师范大学2011级语言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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