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扩张性财政政策措施

扩张性财政政策措施

扩张性财政政策措施范文第1篇

关键词:积极财政政策;理论;实践

中图分类号:F812.0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7-5801(2009)01-0052-06

一、凯恩斯经济学说及其扩张性财政政策理论的发展

积极财政政策的理论可以追溯到上世纪30年代经济学界著名的“凯恩斯革命”。凯恩斯学说是由凯恩斯的著作《就业、利息和货币通论》为代表形成的经济理论,在1929年的“大萧条”危机后应运而生,主张国家采用扩张性的宏观经济政策,特别是财政政策,通过增加需求促进经济增长。凯恩斯经济学说以探讨如何实现充分就业为目标,把分析“有效需求不足”作为贯穿整个理论体系的中心课题,其国家干预理论及其主张的扩张性财政政策对经济学和西方国家经济社会发展产生了重大影响。

(一)凯恩斯经济学说及其扩张性财政政策理论的要点

凯恩斯经济学说包含紧密相连的两部分内容,一是以有效需求原理为核心的需求理论,二是以国家干预经济为核心的一整套政策主张。其“有效需求理论”的基本思路是:社会的就业水平取决于社会总需求的水平:存在失业或者说难以实现充分就业的原因在于有效需求不足(有效需求指一国有货币支付能力的总需求或总购买力);有效需求不足的原因在于“边际消费倾向递减规律”、“资本边际效率递减规律”和“流动偏好规律”这三个基本“心理规律”的影响。凯恩斯正是从有效需求不足和市场机制无法使经济达到充分就业均衡的论断,提出以需求管理为主,通过财政政策和货币政策对经济生活进行干预和调节。凯恩斯尤其强调扩张性财政政策在经济萧条时的积极作用,主张通过大量举债,实行赤字财政政策来克服大的经济萧条和危机问题,并提出了扩张性财政政策的具体措施:减税和增加政府公共投资。

凯恩斯经济学说主张的国家干预经济的本意是要通过“反周期”宏观调控适当“熨平”经济的周期波动。主要以财政政策和货币政策为两大基本手段,两者的协调配合至关重要。一般来说,经济高峰期财政要实行紧缩性政策,中央银行要紧缩银根,以抑制总需求;相反,经济低谷期财政要实行扩张性政策,中央银行应放松银根,以刺激总需求。不过,现实操作远非理论分析那样简单直接,由于各种因素制约。财政政策和货币政策“双松”或“双紧”的操作未必可行,或者未必是最好的选择,往往只能采取“一松一紧”的搭配,形成总体上松或紧的导向,并配之以其他政策意图。

(二)扩张性财政政策理论的发展

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凯恩斯的追随者对其理论进行了一些新的阐释、补充和修正,并逐渐形成了所谓的“后凯恩斯经济学派”,扩张性财政政策理论也进一步发展。20世纪50年代,阿尔文・汉森(Alvin H.Hansenl在继承凯恩斯财政政策理论的基础上提出了补偿性的财政政策和货币政策。长期财政政策的运作应是“补偿政策”。

为了进一步促进就业和加快经济增长,詹姆斯・托宾(James Tobbin)和阿瑟・奥肯(Athur Okun)在20世纪60年代提出了“潜在的国民生产总值”和“充分就业预算”这两个新概念,企图使人们注意到财政政策的长期目标和长期水平必须与充分就业增长轨道保持一致。他们认为,只要实际的经济产量小于潜在的经济产量,哪怕是在经济上升时期也应该实行扩张性财政政策和扩张性货币政策来刺激社会需求,实现充分就业。詹姆斯・托宾和阿瑟・奥肯的充分就业政策观点修改了主张只在经济萧条时期才实行扩张性经济政策的凯恩斯的政策观点,从而成为凯恩斯主义的一大转变和发展,因而这种观点被称为“新经济学”。

但是到了20世纪70年代初期出现了经济“停滞膨胀”局面的时候。“新经济学”陷入了困境,扩张性财政政策理论走向分化,促成了供给学派和内生增长理论等相关财政政策理论的兴起。供给学派是从总供给、长期增长的角度提出新的财政政策理论,内生增长理论则从内生的、长期增长的角度提出相关的财政政策理论。

二、美国实施扩张性财政政策的实践

自1929年经济“大萧条”以来,在政府行为层面,以美国罗斯福总统的“新政”为标志,政治家开始了运用政府力量对经济进行积极干预和调节的实践。美国政府运用财政政策措施来调节国家经济的实践,很具有代表性,其经验和教训对于我国当前实施扩张性财政政策具有借鉴意义。

(一)美国扩张性财政政策的实践圈

1.以赤字财政为特征的罗斯福“新政”。

1933年,罗斯福就任美国总统后,面对严重的经济失衡和社会问题,采取了一系列“反危机”的经济措施,史称罗斯福新政,开启了典型资本主义国家政府干预经济的先河。罗斯福新政中包含多项扩张性财政政策:一是通过各种法令,扩大财政支出用于福利救济,建立社会保障体系。二是1935年美国政府成立专职机构“工程兴办署”,有组织、有重点地兴办公共工程,安置失业人员,解决就业问题。三是对企业生产给予扶持和管理,通过全国工业复兴法,并对其生产和销售进行指导和管理;成立农业调整署,对农产品实行各种扶持补贴政策。

“新政”总体上获得成功,有效启动了国内需求。从1935年开始,美国几乎所有的经济指标都稳步回升。国民生产总值从1933年的742亿美元增至1939年的2049亿美元,失业人数从1700万下降至800万。这就从实践上印证了凯恩斯在20世纪30年代中期提出的国家干预经济以拯救经济大危机的理论和政策主张的有效性。但同时,赤字财政政策不仅在当期联邦收入和支出之间造成了29亿美元的缺口,而且形成了财政赤字长期化的开端。为日后新的经济问题埋下了伏笔。

2.二战后杜鲁门与艾森豪威尔时期的财政政策。

杜鲁门政府采纳新古典综合派的政策建议,实行补偿性财政政策,试图在实现经济增长的同时求得长期预算平衡。首先是减少了军费开支,并实行紧缩性货币政策,结果引起了1949年的经济危机。失业率从3.8%上升到5.9%。随后杜鲁门政府实行了同军事相关的扩张性财政政策,刺激经济增长。此外,还出台了一系列福利方面的措施,扩大财政支出。同时实行减税政策。这些政策一度刺激了经济增长,使美国出现了战后的经济繁荣。

艾森豪威尔政府时期,针对1957~1958年经济衰退,再度采取以军费开支为中心、扩大政府支出的扩张性赤字财政政策。美国在1958年财政年度出现了103亿美元的财政赤字,而1959年财政赤字更是高达120亿美元,将美国政府的财政赤字推到了新

的高峰。

3.肯尼迪的增长性赤字财政政策和约翰逊的减税政策。

为了缓和20世纪60年代的经济萧条,肯尼迪政府在凯恩斯主义框架下实行“增长性的赤字财政政策”和连续不断的刺激性减税政策,取得了显著成效。失业率从1963年的5.7%下降到两年后的4.5%,扩张性财政政策引发的通货膨胀也是温和的,仅为1.5%左右,国民经济年增长率达到5.6%,克服了经济停滞。

约翰逊总统时期基本上承袭肯尼迪时期的政策。侵越战争逐步升级,大规模的军事开支刺激了美国经济增长,1964年国会又通过了减税计划。此外,约翰逊政府扩大联邦政府对教育和医疗卫生领域的投入。这些财政政策推动了20世纪60年代美国经济的高速发展。但这些政策也进一步扩大了联邦政府的收支缺口,引起连年赤字。同时,短期财政支出扩张政策逐渐转变成经常性的财政支出扩张政策,趋向于长期扩张,福利主义倾向带来经济实力与活力下降,经济繁荣开始显现“滞胀”阴影。尼克松、福特和卡特继任以后,也都先后多次实施了扩张性的财政政策,这些政策使得美国的财政赤字更加膨胀,在整个70年代,美国赤字总额创下了3044亿美元的惊人纪录,同时美国经济明显地陷入了“停滞膨胀”的困境。这使凯恩斯主义框架面对扩张与收缩的“两难”而束手无策,于是“滞胀”宣告了“凯恩斯革命”辉煌时代的终结。

4.里根时期的新保守主义政策。

里根执政以后,面临卡特政府遗留下来的“滞胀”局面,里根经济学的导向是新保守主义的减少国家干预。里根政府也采取了扩张性的财政政策,主要是减税和适度支出扩张。里根的经济政策促进了20世纪80年代美国经济的复苏和繁荣。然而。里根的减税政策在刺激经济增长的同时,也导致了美国联邦财政赤字翻了几番,在1981~1985年之间美国的财政赤字达到了5392亿美元,超过了历届政府的赤字总和4484亿美元。

5.克林顿时期的结构性财政政策。

克林顿政府改为实行一种“结构性”的财政政策,即对政府支出做到既有减又有增,既强调削减财政赤字,又重视提供短期经济刺激和增加长期公共投资,可谓“双管齐下”。这一特征体现在克林顿政府展开的以减少财政赤字为核心的振兴经济计划中。实践证明,克林顿政府实施财政政策增加短期经济刺激和长期公共投资。收到了比较好的效果,成绩斐然,带来了历史上最长的扩展期和一段“低通胀、低失业、持续增长”的宏观态势。同时,克林顿政府削减赤字的政策效果比较显著。美国联邦赤字连续大幅度下降,1997年已经降至23年的最低点,为220亿美元,并于1998年出现29年来的首次联邦财政赢余,大约630亿美元。

(二)美国实施扩张性财政政策的经验和教训

美国运用扩张性财政政策的历史,有以下几方面值得我们注意。

第一,实施扩张性财政政策的目标,主要是应对经济萧条推动经济增长。

第二,实施扩张性财政政策的手段,主要是举债扩大支出和实行减税。举债扩大支出主要是应对经济萧条和衰退,减税既可以用来克服短期经济萧条,也可用于推动长期经济增长。

第三,美国的历史表明,在短期内,政府采取安排赤字预算的扩张性财政政策来拉动经济增长,的确是一个比较有效的办法,但从长期来看,执行扩张性财政政策容易引起巨额财政赤字和严重通货膨胀,甚至是“滞胀”问题。

总之,美国政策实践表明,在经济衰退时期,针对有效需求不足或者总供给过剩的问题,政府采取扩张性财政政策的确能够拉动经济增长。但长期实行扩张性财政政策的代价是巨额财政赤字和严重通货膨胀,乃至滞胀。根据美国的经验与教训来看,要促进经济增长,应关注总需求和总供给两个方面,尤其是往往被忽视的总供给方面。政府应采取减税和刺激供给的政策,依靠税收的增减、税制结构的改革,以及支出扩张中的结构导向,把“需求管理”和“供给管理”适当结合起来,以达到“反周期”目的。

三、我国1998年积极财政政策调控宏观经济的实践

与西方发达市场经济国家相比,我国以财政政策积极调控宏观经济起步较晚。随着20世纪90年代市场化改革方向明确为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目标,宏观调控也势必要加快转向间接调控为主,财政政策作为宏观调控的重要经济杠杆工具,逐渐发挥重大作用。1993年中国加强宏观调控以克服经济过热和通货膨胀,在3年左右时间内,国民经济成功实现“软着陆”,其中,财政政策的调控作用功不可没。随后,1998年的积极财政政策的调控,则是我们在扩张导向下的第一次成功实践,并且为当前积极财政政策的实施积累了宝贵的经验。

(一)扩张性积极财政政策的实施背景和要点

1997年爆发的亚洲金融危机,到1998年一季度过后,对我国的巨大影响已相当明显;金融危机的影响叠加到我国经济周期低谷阶段上,使经济增长明显趋缓。并出现通货紧缩迹象;20年市场化改革终于引致走出短缺的“过剩经济”局面;“国有经济战略性改组”带来了大量的“下岗分流”人员和失业压力;货币政策连续、密集运用,但政策效果不够明显。上述一系列问题叠加在一起,迫切需要以宏观政策措施扩大内需,实施反周期操作。于是1998年二季度启动积极财政政策成为必然选择。

积极财政政策的实质即是扩张性的财政政策,其主要政策措施是增发长期建设国债、支持重大基础设施建设、增强税收调控功能、调整收入分配政策以及扩大对中西部转移支付,等等。具体来讲,其重点内容是:

第一,增发1000亿元长期国债,所筹资金用作国家预算内的基础设施建设专项投资。这1000亿元国债只对国有商业银行发行,还债期限为10年,年利率5.5%。1000亿元的举债一分为二,中央、地方各500亿元。相应使1998年中央预算支出扩大500亿元,中央财政赤字由年初预算的460亿元扩大到960亿元。国务院对增发国债所筹集的1000亿元资金的使用作了认真研究。项目安排的重点是江河治理、农田水利、铁路与公路、电网等城乡基础设施建设、生态环保建设、国家储备粮粮库建设等。

第二,将年初预算中原用于基础设施建设的180亿元调整为经常性项目支出,用于增加科技教育投入、国有企业下岗职工基本生活费保障、离退休人员养老金的按时足额发放和增加抢险救灾支出。

1999年,根据当年第二季度表现出来的固定资产投资增幅回落、出口下降、消费需求持续不振的情况,决策层决定对积极财政政策的实施作出调整:(1)在原定500亿元的数量基础上增加发行600亿元长期国债,仍为中央、地方各一半,相应扩大中央财政赤字300亿元,以保持投资需求的较快增长。(2)调整收入分配政策,提高城乡居民收入,以刺激消费需求。重点是增加中低收入者的收入。另外,采取措施切实减轻农民负担,多渠道增加农民收入。(3)调整部分税收政策,支持外贸出口。进一步提高

一些在国际市场上具有竞争潜力和产业关联度较高的产品的出口退税率。

2000年,在上半年国民经济出现好转表现后,为了巩固这种重大转机,并预计到其后会有一些不确定因素,决策层进一步加大实施积极财政政策的力度,在年初决定的1000亿元长期国债发行规模的基础上,下半年又实行预算调整方案,经全国人大常委会批准,财政部增发500亿元长期国债。

2001年,积极财政政策继续实行。主要内容是:继续发行基础设施建设国债;发行支持西部开发的特种国债;适当改善居民收入,刺激消费,继续提高公职人员工资水平。

2002年,总体上延续了2001年的政策框架,并使国债资金的到位时间有所提前。

2003年,在继续实行积极财政政策的支持之下,成功地应对了“非典”的冲击,国民经济在三季度之后摆脱阴影。全年的增长率达到10%以上。

(二)扩张性积极财政政策的成效

我国1998年后的积极财政政策不仅有效抵御了亚洲金融危机的冲击,而且推动了经济结构调整和经济持续快速增长。据有关部门测算,积极财政政策对于中国经济持续增长发挥了明显的促进作用,对于GDP增幅的贡献率,1998年为1.5个百分点,1999年为2个百分点,2000年为1.7个百分点,2001年为1.8个百分点。2002~2004年,也在1.5~2个百分点的水平。7年间,长期建设国债共发行9100亿元,截至2004年年末,7年累计实际安排国债项目资金8643亿元。国债投资成果显著,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1.有效地扩大了投资需求,促进了经济发展。1998年以后累计发行的近万亿元长期建设国债直接带动地方、部门、企业投入项目配套资金和银行安排贷款2万余亿元。

2.集中力量建成了一批重大基础设施项目,办成了一些多年想办而未办成的大事。比如,对大江大河大湖进行了大规模的堤防工程建设和水毁工程修复以及退田还湖、移民建镇等工程;明显改善了交通运输条件;改善了粮食仓储设施状况,极大地缓解粮食仓容长期紧张的矛盾,明显提高了国家对粮食市场的调控能力。

3.加快了企业技术进步,促进了产业升级。利用国债资金实施了一大批技术改造、高科技产业化、装备国产化项目,有力地配合了国有企业改革。

4.促进了地区生产力布局调整和优化,推动西部大开发迈出实质性步伐。在安排国债投资时,注重向中西部地区倾斜,特别是2000年以后,中西部地区投资增长速度明显高于东部地区。

5.加强了环境保护和生态建设,促进了可持续发展。建成一批河湖流域水污染治理项目。形成新的污水处理能力,生态建设步伐加快,水土流失综合治理取得进展。

6.改善了人民生产生活条件,促进了社会事业发展。在国债投资的带动下,极大地调动了各地城市基础设施建设的积极性。改善了农民生产生活用电条件。农村电价明显降低,农村用电量显著增加。

当然,积极财政政策的贯彻执行中,也表现出一些问题。如国债资金管理、项目的可行性论证和施工质量保证等方面都有改进的余地和需要,特别是在运行层面对经济总供需状态的调节,怎样与中长期解决深层矛盾制约的体制创新、结构调整更紧密地结合起来等问题上,应当更进一步总结经验和提高水准。

四、本轮积极财政政策的启动及其贯彻执行的要领

(一)本轮积极财政政策的启动

2007年4月,美国第二大次级抵押贷款公司――新世纪金融公司濒临破产,拉开了美国次贷危机的序幕,其后因次级抵押贷款机构破产、投资基金被迫关闭、股市剧烈震荡引起的风暴愈演愈烈,引发世界性的金融危机。2008年下半年以来,美欧等国经济普遍出现负增长的局面,危机向实体经济延伸的趋势日趋严峻,世界各国纷纷出台一系列救措施来拯救脆弱的金融体系,以复苏经济。在此背景下,为防范国际经济环境对我国的不利影响,我国宏观经济政策必须及时调整,以应对复杂多变的形势。

2008年11月5日召开的国务院常务会议对我国财政和货币政策做出了重大调整,决定实行积极的财政政策和适度宽松的货币政策,会议还确定了当前进一步扩大内需、促进经济稳定增长的多项措施。

(二)启动本轮积极财政政策的简要评述

我国近期的宏观政策转型十分及时、果断。彰显了决策层力保经济平稳较快增长的信心和决心。积极财政政策的再次启动,其内在逻辑与1998年相似,都是在我们主动向下调整的“软着陆”过程中。突遇外部大冲击的叠加而导致经济过快下滑,使得财政政策有必要转为扩张来应对,但与1998年亚洲金融危机时我国实行积极财政政策相比,现在我们的经验更丰富,综合国力更强,市场也更成熟,相信财政扩张政策在本轮宏观调控中能更有效地发挥作用。当然财政政策在具体内容上,将会随着情况的变化不断进行调整。

就目前情况来讲,第一,通过政府此次出台的扩张性政策,可以看出政府此轮扩张的着力点重在扩大内需、调整经济结构。中央明确在2010年底前投入约4万亿元实施十项政策,可以说是历史上少有的大手笔。“出手要快,出拳要重,措施要准,工作要实”这16个字,生动而充分地体现了政府保持经济平稳较快增长的信心和决心。

第二,从财政收入来看,实施积极财政政策后的增值税转型会给财政带来减收影响,同时,财政收入增速下滑与财政支出上升压力并存,所以,虽然大规模的国债发行和财政赤字的上升不可避免,但政府要综合考虑,将其控制在安全范围内。客观地分析,我国尚有足够的安全空间支持此项政策扩张。

第三,在这一轮宏观调控中,政府如何在财政扩张中更有效调动市场机制的力量是值得特别关注的问题。近年来我国资本市场直接融资功能并未得到很好发挥,特别是债券融资中企业债发展不理想。政府可以尝试在新一轮财政扩张中从机制上适当考虑发展企业债,另外也可借机考虑试点地方的市政债,指导地方通过规定程序,透明规范地发展地方政府“阳光融资”的制度,这些都有利于更有效地调动市场机制力量和更好地发挥政策“乘数”效应,以实现对经济的调控作用。

第四,与10年前宏观调控相比,本轮宏观调控的国际国内经济形势更为复杂多变,但我们的综合国力和财政实力大大增强,基于上次宏观调控的经验,并借鉴美国等西方国家扩张性财政政策的经验,注重将短期经济刺激和长期公共投资相互配合,注重结构调整和技术进步,有望实现各种政策措施的适度把握,促成低通胀和经济持续增长的宏观态势。

(三)本轮积极财政政策贯彻执行的要领

一是在总量上与货币政策配合呼应,适度扩张,给突遇寒流的经济增温供暖。有必要较有力度地增发长期建设国债,增加赤字规模――在这方面我们不论从名义指标来看。还是从实际公共部门负债的综合考量来看,都还具有足够运用的安全空间(2007年赤字率低于1,实为0;目前广义公共部门债务余额/GDP比重在低于30%的区间)。政府“反周期扩张”可以在带来市场主体跟进、形成回暖的运行拐点之后,再“功成身退”。

二是运用支出政策积极优化结构,区别对待,大力强化经济、社会的薄弱环节和增加有效供给。现阶段,我们应借机加大与“三农”有关的基础设施和农业产业化的基础条件建设,支撑改进基本民生的各类事项投入,加大交通与能源、原材料方面的重点建设以及贯彻区域发展战略的重点建设,支持加大走创新型国家道路的项目和投入。这种政府区别对待、突出重点的“供给管理”在我国需要长期注重,但在政策扩张期可以多办些想办尚未办、或力度可以加大的事。

扩张性财政政策措施范文第2篇

关键词:积极财政政策财政风险

一、积极财政政策出台的背景和深层次原因分析

1997年7月爆发的亚洲金融危机,严重打击和损害了亚洲各国经济,对我国的经济也造成了严重的外部冲击。在这种情况下,我国政府采取了对内启动内需、对外扩大出口的宏观政策组合,消除外部冲击可能带来的各种连锁反应,积极财政政策是其中最重要并且最有效的政策手段之一。

但是,从当时我国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情况看,这些政策的出台还有着更深层次的背景。首先,我国宏观经济的态势已由供给短缺转化为生产的全面过剩;由通胀转变为通缩。其次。我国经济发展的目标已由实现传统的工业化转换为实现工业化和信息化的双重目标;由追求以人均GDP增长为主要标志的经济增长转变到追求经济、社会和生态环境的全面协调发展;由强调效率优先的市场化改革转变为同样重视社会保障和公平。再次,我国已经进入建立比较完善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阶段,重视法治和规则,提升国际竞争力和综合实力,改善经济增长的效益和质量是新阶段提出的新要求。在这种情况下,客观上就要求我国的财政体制和收支结构进行更大范围、更深层次和更有效率的改革,以实现经济体制和增长方式的转变。因此,积极的财政政策不能简单看作是一项扩张性的财政政策,它更是一项结构性的财政政策。

二、积极财政政策的内涵

积极财政政策首先是一项应急措施,是为了化解外部冲击,扩大内需和支持出口,确保经济增长的短期扩张性措施:但是,积极财政政策的实施从一开始,就不仅是一项短期扩张性措施,而是包括了更多和更重要的中长期内容;它不仅是一项总量政策,同时又是一项结构性政策。

(一)积极财政政策是扩张性政策和结构性政策的组合

在规范的经济理论中,有几点是既定的:一是给定了比较完善规范的市场经济体制;二是结构和技术问题只在中长期才发生变化。在这些条件下,以解决总有效需求不足为目标的扩张性财政政策,主要是通过增加财政支出或减税等,来刺激需求并带动整个经济增长。

因此,从中国实际出发来界定积极财政政策的内涵,就不能把它简单看作是规范济理论中相机抉择的财政政策。其作用也不是简单地像西方发达国家那样通过扩张或紧缩性财政政策来刺激有效需求。要真正使财政政策有效,就必须有结构性政策的配合。

(二)积极财政政策包含公共财政的体制改革

在一般意义上,财政职能主要包括以下内容:一是对宏观经济调节的职能。即反周期政策。这种政策只能在短期内使用,而且受财政纪律和政策规则的约束。二是提供公共产品的职能,即提供市场不能提供或提供数量不足的公共品和准公共品。三是社会公平职能。通过财政转移性支付、收入再分配等政策手段来调节地区和个人的收入差距。四是激励和引导职能。通过财政支出和税制激励调节微观主体(企业)的行为,从而引导经济资源配置的方向及效率。

三、积极财政政策的性质和特点

(一)政策的阶段性

积极的财政政策,是在当前我国出现了需求不足,投资、出口和经济增长乏力。亚洲金融危机的影响加剧等特殊情况下,在政策环境允许的限度内,所采取的一种阶段性或暂时性的适度扩张政策。

(二)政策的定向性

从我国的现实情况看,在政府职能转变尚未完全到位,企业机制转换也尚未完成。体制性和结构性矛盾依然十分突出等情况下,不宜也不能实行全面扩张的财政政策,而只能实施既有利于增加投资、开拓市场、扩大内需,又有利于调整和优化结构,促进体制改革深化的财政政策,即应该实行定向性的财政政策。

(三)政策的复合性

扩大内需是多方面、多层次的,因此,积极财政政策的运用,就其自身而言,没有局限于扩大财政对基础设施投资这一个方面,而是以扩大需求为主旨,注重多项政策手段的综合运用,体现了政策复合性。

四、积极财政政策的财政风险

(一)几年来积极财政政策导致赤字率和债务率不断增加。我国几年来连续实施积极财政政策,导致各项反映财政状况指标呈现逐渐恶化的趋势,赤字率(财政赤字占GDP比重)已经由1997年的1.18%上升到2002年的3.03%:债务率(国债余额占GDP比重)由1997年的8.16%上升到2002年的18.2%。

(二)欧盟《马约》确定的赤字率和债务率标准不是公认的国际警戒线。赤字率和债务率并不是判断财政风险的唯一标准,要结合具体国情主要是经济增长和利息支出进行综合考虑。

(三)中国财政短期内风险不大,但长期实行积极财政政策确有财政风险。按照前面的分析,虽然几年来财政支出迅速增长。赤字率和债务率上升较快,但由于同期经济增长和财政收入增长也较快,目前财政风险并不大。但如果从中长期看。中国财政风险有累计增加的可能性。首先,由于大规模增加税收的条件并不具备,未来财政收入基本只能保持在略高于经济增长的水平上。其次。由于中长期内仍需要坚持积极的财政政策,财政结构性职能要求财政支出规模不能减少。支出压力较大。

(四)中长期财政风险的限度。在中长期内实施积极财政政策必须考虑财政风险是否有可持续性的问题,即未来政府能否偿还到期债务。如果随着债务积累。政府既无法利用财政节余偿还债务,也无法通过发行新国债偿还旧国债,政府只剩下两个选择:使国债货币化或宣布废除旧的债务。前者意味着征收了通货膨胀税,后者意味着国家信用破产。无论哪种情况出现。都意味着财政风险转化成为财政危机。

五、积极财政政策下一步调整的方向

无论积极财政政策发挥了什么样的作用,它仅仅是一项阶段性的措施,不可能长期持续下去,当其初始目标完成后,就应当考虑它的淡出、转型和调整的问题。

(一)积极财政政策在总量上的投入应逐步由扩张转为适度调整。从现阶段的实际出发。积极财政政策中以反周期为主要目的的扩张功能应当淡出。

(二)积极财政政策应加快向体制性、结构性政策转型。积极财政政策由扩张性转为体制性、结构性政策后,为保证政策调整力度,仍有必要在一段时间保持一定规模的赤字,来达到加快推动经济结构的战略性调整,继续扩大对外开放,促进攻坚阶段的经济体制改革,建立和完善社会保障体系。提高基础设施的公共保障能力之目的。

(三)积极财政政策在机制上应逐步由应急性决策转向“规则化政策”,建立正常的政府投资机制。自实施积极财政政策以来,人们最关注的是财政风险、国债投资效率以及公共财政的功能性改革等问题。要防范财政风险以及可能引发的金融危机,推进公共财政体制改革,在反周期扩张性财政措施淡出后,积极财政政策的重点一方面为国家重大战略实施提供资源引导力的保障:另一方面。应加强财政政策的规则化管理,制定并遵守国债投资进入、退出的标准。保证财政政策的连续性、规范性和公开性,坚持法治和依法行政,提高财政资源和国债投资的使用效能。

(四)积极财政政策在投资领域应缩短战线,并按照贯彻“五个统筹”要求调整投向。积极财政政策的一项重要使命,是逐步把扩大内需的主角让位于消费和民间投资,公共投资的范围是不与民争利,在建立公共财政的体制框架的同时,扫除消费和民间投资增长的相关障碍。因此,适度规模的国债投资只可能有限解决目前最紧迫、最根本的发展问题,而把其他的发展问题留给市场和民间投资。

(五)积极财政政策要进一步强化社会保障职能。社会保障支出是财政的基本职能之一。从中长期看,我国社会保障压力是由三个因素组成的:一是随着工业化和城镇化的推进。社保覆盖面将大大扩展,不但农村剩余劳动力向非农产业转移之后应该被纳入到社会保障体系中,而且社保范围也应该延伸到农村:二是企业改革进入攻坚阶段,在较长的一段时间内,我国就业情况不容乐观,社保压力也相应增加;三是我国在人均收入较低,养老保险体系建立时间不长,特别是一部分退休较早的职工没有交纳个人保障基金的背景下进入老龄化社会,社保支出呈快速增加的趋势。下一步积极财政政策的重点之一,是创造更多的就业机会,继续提高社会的保障能力。重点完善相应的保障制度。

扩张性财政政策措施范文第3篇

摘要:1998年我国开始实施积极财政政策以来,在拉动经济增长方面起了一定的积极作用,但其风险也逐渐凸现出来。在发挥积极财政政策作用的同时,应积极有效地防范财政政策的风险:一是在积极财政政策目标上要从片面追求年度经济增长转移到确保国民经济可持续上来;二是对财政政策工具的运用必须注意协调配合,同时要注意财政政策与其他经济政策及经济制度的密切配合,并处理好财政政策与市场机制作用的关系。

一、积极财政政策出台的背景和深层次原因分析

1997年7月爆发的亚洲金融危机,严重打击和损害了亚洲各国经济,对我国的经济也造成了严重的外部冲击。在这种情况下,我国政府采取了对内启动内需、对外扩大出口的宏观政策组合,消除外部冲击可能带来的各种连锁反应,积极财政政策是其中最重要并且最有效的政策手段之一。

但是,从当时我国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情况看,这些政策的出台还有着更深层次的背景。首先,我国宏观经济的态势已由供给短缺转化为生产的全面过剩;由通胀转变为通缩。其次。我国经济发展的目标已由实现传统的工业化转换为实现工业化和信息化的双重目标;由追求以人均GDP增长为主要标志的经济增长转变到追求经济、社会和生态环境的全面协调发展;由强调效率优先的市场化改革转变为同样重视社会保障和公平。再次,我国已经进入建立比较完善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阶段,重视法治和规则,提升国际竞争力和综合实力,改善经济增长的效益和质量是新阶段提出的新要求。在这种情况下,客观上就要求我国的财政体制和收支结构进行更大范围、更深层次和更有效率的改革,以实现经济体制和增长方式的转变。因此,积极的财政政策不能简单看作是一项扩张性的财政政策,它更是一项结构性的财政政策。

二、积极财政政策的内涵

积极财政政策首先是一项应急措施,是为了化解外部冲击,扩大内需和支持出口,确保经济增长的短期扩张性措施:但是,积极财政政策的实施从一开始,就不仅是一项短期扩张性措施,而是包括了更多和更重要的中长期内容;它不仅是一项总量政策,同时又是一项结构性政策。

(一)积极财政政策是扩张性政策和结构性政策的组合

在规范的经济理论中,有几点是既定的:一是给定了比较完善规范的市场经济体制;二是结构和技术问题只在中长期才发生变化。在这些条件下,以解决总有效需求不足为目标的扩张性财政政策,主要是通过增加财政支出或减税等,来刺激需求并带动整个经济增长。

因此,从中国实际出发来界定积极财政政策的内涵,就不能把它简单看作是规范济理论中相机抉择的财政政策。其作用也不是简单地像西方发达国家那样通过扩张或紧缩性财政政策来刺激有效需求。要真正使财政政策有效,就必须有结构性政策的配合。

(二)积极财政政策包含公共财政的体制改革

在一般意义上,财政职能主要包括以下内容:一是对宏观经济调节的职能。即反周期政策。这种政策只能在短期内使用,而且受财政纪律和政策规则的约束。二是提供公共产品的职能,即提供市场不能提供或提供数量不足的公共品和准公共品。三是社会公平职能。通过财政转移性支付、收入再分配等政策手段来调节地区和个人的收入差距。四是激励和引导职能。通过财政支出和税制激励调节微观主体(企业)的行为,从而引导经济资源配置的方向及效率。

三、积极财政政策的性质和特点

(一)政策的阶段性

积极的财政政策,是在当前我国出现了需求不足,投资、出口和经济增长乏力。亚洲金融危机的影响加剧等特殊情况下,在政策环境允许的限度内,所采取的一种阶段性或暂时性的适度扩张政策。

(二)政策的定向性

从我国的现实情况看,在政府职能转变尚未完全到位,企业机制转换也尚未完成。体制性和结构性矛盾依然十分突出等情况下,不宜也不能实行全面扩张的财政政策,而只能实施既有利于增加投资、开拓市场、扩大内需,又有利于调整和优化结构,促进体制改革深化的财政政策,即应该实行定向性的财政政策。

(三)政策的复合性

扩大内需是多方面、多层次的,因此,积极财政政策的运用,就其自身而言,没有局限于扩大财政对基础设施投资这一个方面,而是以扩大需求为主旨,注重多项政策手段的综合运用,体现了政策复合性。

四、积极财政政策的财政风险

(一)几年来积极财政政策导致赤字率和债务率不断增加。我国几年来连续实施积极财政政策,导致各项反映财政状况指标呈现逐渐恶化的趋势,赤字率(财政赤字占GDP比重)已经由1997年的1.18%上升到2002年的3.03%:债务率(国债余额占GDP比重)由1997年的8.16%上升到2002年的18.2%。

(二)欧盟《马约》确定的赤字率和债务率标准不是公认的国际警戒线。赤字率和债务率并不是判断财政风险的唯一标准,要结合具体国情主要是经济增长和利息支出进行综合考虑。

扩张性财政政策措施范文第4篇

一、日本90年代以来的财政政策回顾

1.背景。

上世纪80年代,日本经济在土地和股市两大泡沫(一般称“资本泡沫”)的推动下,实现了较长时期的经济增长。在当时西方发达市场经济国家中,有所谓一枝独秀的美誉。然而,进入90年代后,以地价下降为导火索,资本泡沫逐步破灭,日本经济陷入长达10多年的徘徊或萧条期。1990年GDP增长率达5.1%,1993年下降到0.3%,其后除1996年增长5.0%外,其余年份增幅在1.6%以下,1998年为-2.5%,2001年为-0.5%。失业率由1990年的2.1%,2001年上升为5.3%,为日本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以来的最高。而且,同期日本经济出现了明显的通货紧缩。其一是1995年以后物价连续下跌,批发物价1995年以后7年里,除1997年为0.6%外,其余年度均为负数;消费物价虽不象批发物价那样长期下跌,也有两个年度为负数,基本上在0值周边波动。其二是泡沫经济时期泡沫化了的资本严重缩水。股市缩水:日经平均指数由最高的1989年的38916日元,2000年跌破10000日元,与1989年相比缩水70%以上。其间,虽在1993年和1999年出现过反弹,但均在20000日元以下波动,目前为11500日元左右;土地缩水:土地价格从1991年开始连续11年下跌,2002年1月1日的政府公市地价(日本中央政府国土交通省调查的价格)与最高价?竦?991年相比,住宅用地价格共下跌了36.0%,商业用地价格共下跌了62.0%,而且在东京、大阪、名古屋三大城市圈,下跌幅度更大,同比下跌52.1%和76.1%。

2.政策基调。

针对国民经济出现的长期停滞,尤其是通货紧缩,日本政府采取了以扩大国内需求为主要目标的扩张性财政政策,这突出表现在以下两个方面。一方面,预算扩张。税收占国民收入比重下降(由1990年的27.4%,下降到1999年的22.1%,参见表1)。同时,财政支出规模不断扩大。中央财政预算的债务依存度由1990年的8.4%,上升到2000年的38.4%(参见表2)。另一方面,1992年至1999年,政府共采取了12次以扩大政府公共投资为中心的经济对策。采取经济政策,是在政府感觉到预算安排的扩张力度仍不够,需采取追加预算时的特殊措施,可以理解为对预算扩张的强化或补充。在1992年至1999年的8年里,除1996年和1997年未实施政府经济对策(这两年预算安排仍是扩张的)外,其余6年里每年两次,反映了日本政府对经济的担忧和“关心”程度。据估算,这些政府经济对策共动用资金(包括增发国债和减税等)130多万亿日元。

3.主要政策措施。

日本政府实行扩张性财政政策的主要措施是扩大国债发行、减税、扩大公共投资和增加社会保障支出等。

(1)扩大国债发行。90年代初期日本公债规模不算大,1992年中央和地方公债余额(包括中央和地方政府的公债,下同),占GDP比重为61.4%。但在90年代国债规模迅速扩大,2002年公债余额占GDP比重上升为139.6%,约1.4倍。从绝对额上看,日本GDP约为500万亿日元(90年代用现价计算的GDP基本上没有扩大),1990年公债余额约为300万亿日元,2002年为700万亿日元(其中中央政府国债占70%以上),10年增加了400万亿日元,年平均增加40万亿日元,年均递增9%。公债余额增大速度快,无疑是大量发行公债的结果。

表1日本租税负担率(单位:%)

税收社会保障负担合计

国税地方税小计

199017.99.527.411.338.8

199315.49.O24.41236.4

199414.58.723.212.235.3

199514.58.923.413.236.6

199614.2923.213.336.5

199714.29.223.413.637.O

199813.49.522.91436;8

199912.99.222.113.835.9

200013.99.323.214.O37.2

2001149.623.614.938.5

1997年美国15.811.727.59.236.7

有关国家英国37.51.839.39.348.6

德国25.53.729.225.254.3

情况法国29.86.536.325.762.O

注:负担率为与国民收入相比。资料来源[日]日本银行国际局编{国际比较统计}2000年版;[日]财务省2002年4月编发的宣传材料《财政的现状与今后的方针》。

表2日本财政赤字与政府债务

中央财政预算债务依存度(%)公债余额(中央与地方政府)占GDP比重(%)

美国意大利

19908.461.455.3105.4

19917.658.259.5109.3

199210.159.861.9118.3

199311.26363.4119.9

199418.769.462.6126.1

199517.776.O62.2125.2

199628.O80.661.3124.3

199721.684.759,1122.4

19982097.356.7119.9

199937.9116.954.2118.5

200038.4125

200134.3128.5

200236.9139.6

资料来源[日]财务省2002年4月编发的宣传材料(财政的现状与今后的方针);[日]财务省财务综合政策研究所编(财政金融统计日报)2001年第5期。

(2)减税。在90年代,日本政府除在每年实施一些临时性减税措施外,1994年进行了一次税制改革。其主要特点是提高消费税税率,决定从1997年4月1日起将消费税税率由3%提高到5%(在提高的两个百分点中一个百分点作为地方消费税),同时从1995年开始降低个人所得税税率,1999年再次下调了个人所得税和法人税(公司所得税)的税率。个人所得税起征点由300万日元提高到330万日元,低税率(10%)的适用范围由300—600万日元,扩大到350—900万日元,最高税率由50%下调至37%。与此同时,以个人所得为税基的地方居民税(都道府县民税和市町村民税)也采取了减税措施。一般经营性法人的所得税(即法人税)税率也由37%下调至30%。在增税减税同时进行的税制改革中,减税的力度明显大于增税,税负呈不断下降趋势。日本税负1990年为27.4%,1999年下降为21.1%,其后略有上升,2002年为22.9%。1997年因提高消费税税率税负略有反弹,但总体上未能阻止税负下降趋势。值得注意的是,日本政府的减税主要是针对国税的,地方税的税负在90年代保持了相对稳定,甚至稳中有升,1993年为9.0%,2002年上升为9.6%,国税下降幅度增大,1990年国税税负为17.9%,1999年下降为12.9%,2002年为14.0%。

(3)扩大公共投资。扩大公共投资是扩张性财政政策的重点支出项目。在90年代,中央财政预算安排的公共投资支出保持了较快增长,每年比上年度增长5%左右(1997年为1.3%,1998年为-7.8%),其在中央财政总支出中所占比重为10—15%。加上综合经济对策等追加预算,政府公共投资规模相当可观。如1998年,中央财政预算安排公共投资比上年度下降7.8%,但是经过两次追加预算后,公共投资支出比上年度实际增长41.1%。日本中央政府公共投资除一般预算安排资金外,还通过财政投融资提供资金。在90年代财政投融资保持了较大规模。1990年财政投融资计划总规模为34.6万亿日元,1999年上升为52.9万亿日元,年平均递增4.8%。由于财政投融资是有偿资金,其投向与私人资本存在一定的竞争关系,进入90年代后受到批判和质疑,其增长受到了一定的抑制,近年下降幅度更大。地方政府公共投资支出规模也较大,1999年都道府县和市町村政府预算中公共投资支出分别占22.5%和11.3%。日本公共投资主要用于交通、城乡基础设施,治山治水和社会福利设施建设等方面。由于日本政府加大公共投资力度,政府固定资产形成规模也大,1998年政府总固定资产形成占GDP比重达6.2%,远高于欧美发达国家平均2%左右的水平。

(4)增加社会保障支出。日本社会保障实行收费制,其运营原则上独立于财政,由社会福利部门管理。但这并非意味着财政不承担社会保障支出,相反财政资金在社会保障制度运营中发挥着十分重要的作用。政府除负责公共救助、公共卫生医疗等职责外,对于实行社会保险制度的医疗保险、年金保险和失业保险也提供资金援助。在90年代,政府资金占社会保险制度给付总额的20—30%。实行扩张性财政政策期间,把增加社会保障支出、提高老年人群、低收入人群的收入水平也作为重要的措施。1998年,政府曾对低收入家庭提供7000亿日元购物券,这在发达国家中是罕见的。90年代各级财政社会保障支出增长较快,以中央财政为例,1990年社会保障支出为11.63万亿日元,2000年上升为16.8万亿日元,10年增加5.2万亿日元,年平均递增3.8%。在中央财政支出中,除作为国债成本的国债费外,社会保障支出增长最快,其在中央财政总支出中的比重也由1990年的17.5%,2000年上升为19.7%。

二、财政政策效果及“微效”的原因分析

90年代以来日本实行扩张性财政政策,增发了400多万亿日元的公债,相当于GDP总额的80%。目前公债余额已相当于GDP的1.4倍。扩张性财政政策对日本经济的恢复发挥了一定的作用,在1995—1996年和2000年两次出现了恢复性增长。但是,90年代日本经济呈现出复苏短期化特点。1995年和1996年GDP增长率分别达到1.5%和5.0%后,1997年出现了下降(-2.5%);2000年实现了1.2%增长后,2001年又出现了下降(-0.5%)。长期的扩张性财政政策,虽然给日本经济带来了两次暂短的复苏,但是并没有从根本上强化日本经济增长的基础,没有把日本经济推向正常的增长轨道。正因如此,在日本学术界,有人称90年代以后日本财政政策“微效”(即效果不大)。

众所周知,日本政府善于运用经济政策,在战后经济发展过程中,各项政策的运用起到了重要的促进作用。那么,为什么90年代以来扩张性财政政策的运用效果不理想呢?根本原因在于财政政策运用缺乏针对性,而财政政策孤军作战,以及公共投资效率下降进一步影响了财政政策的效果。

90年代日本经济的问题主要发生在国内经济,其对外经济基本上保持了较好的态势。如进出口总额,1990年至2000年年平均递增3.7%,其中出口年平均递增4.3%。贸易顺差,除1994年和1995年两年稍有下降外,其余年度均有所扩大,1999年为1230.4亿美元,比1990年的635.3亿美元增长94%,年平均增长7.6%。由于对外经济势头良好,日元也处于升值状态之中,1990年美元对日元的平均汇率为144.88日元,1995年升为93.98日元(年中最高值为79.75日元),其后有所下降,1999年平均值为113.91日元,目前为130日元左右。

国内经济问题较多,最突出的问题是有效需求不足。90年代消费增长非常缓慢,基本上在2%左右,1998年为负数(-0.3%)。而且与政府消费相比,民间消费增长更加乏力。固定资产投资的情况则更糟。1992年至1999年的8年中有6年为负增长(即下降),1998年下降8.3%。同样,固定资产投资下降的主要原因是民间投资下降。有5个年度里政府固定资产投资虽有增长,有的年度增长幅度还相当大,如1992年和1993年分别增长16.0%和15.2%,仍没能改变总固定资产投资下降的格局。90年代后期,政府固定资产投资增长减速,1997年和1998年甚至下降,主要是压缩财政投融资规模所至。

导致日本国内需求不足的根本原因在于金融体系遭到重创。金融体系的创伤不仅严重影响了消费者和投资者的预期和信心,而且弱化了金融机构的功能。在资本泡沫膨胀时期,金融机构也直接或间接地参与泡沫活动之中。一方面,金融机构资产泡沫化。在股市和土地价格飞涨时期,金融机构的资产也以股票等有价证券和土地为主。如1989年3月城市商业银行的有价证券账面收益曾高达34万亿日元。另一方面,在当时日本金融分业经营的框架下,金融机构通过向以证券交易和不动产买卖为主要经营内容的企业(包括金融、财务企业等)融资,实际上间接地将资金投入证券和土地市场。已经倒闭的7个住宅专业金融公司就是典型的例子。总之,在泡沫经济时期,日本金融机构资产也以严重泡沫化了的证券和土地为主。资本泡沫的破灭,不仅导致金融机构的资产严重贬值,而且由于贷款或融资对象的资产贬值,导致经营困难,甚至倒闭,不能还贷,致使金融机构的不良债权大幅度增加。日本政府关于不良债权的统计标准不断变化,其统计数字也不尽相同。1998年10月金融监督厅公布日本金融机构“有问题债权”为87万亿日元。2001年9月公布的金融机构不良债权为43.4万亿日元,其中银行32.5万亿日元。

金融资产贬值,不良债权增加,对日本经济的打击是破坏性的。一方面,由于消费者和投资者对金融机构的信心不足,出现了谨慎消费与谨慎投资,导致有效需求不足。日本居民资产以在金融机构的存款(尤其是定期存款)为主,据统计,1996年底日本居民个人金融资产的52%是定期存款(美国为17%),11%为现金或活期存款(美国为2%)。金融机构的风险增大及其表面化,严重影响了居民对金融机构,乃至日本经济的信心和预期,出现了谨慎消费。90年代初以来日本法定利率多次下调,由1990年8月的6.00%,1999年实行零利率,同期居民消费并没有明显增长。尤其是居民消费贷款在90年代一路下滑。居民谨慎消费影响国内需求,加上生产经营性公司、企业本身资产贬值导致经营困难和负债增加,投资者也出现了谨慎投资倾向。另一方面,金融机构在大量不良债权和资产贬值的影响下,出现了惜贷行为,金融功能严重弱化。90年代,日本货币供应量(M1)增长率一直在5%左右,有的年度超过10%,而银行贷款增长率很低,仅1%左右,1998年利1999年为负数,

如上所述,日本经济的问题出在金融体系上,而日本政府的对策重点放在扩大公共投资和启动消费上(其中也有一些解决金融体系问题的对策,但成效不大),一定意义上讲是下错了药,政府措施缺乏针对性,这是日本90年代以来长期财政扩张政策效果不佳的主要原因。与此同时,财政政策扩张缺乏必要的货币政策配合,由于金融机构惜贷,实际上形成了财政政策孤军作战的局面,这也是影响财政政策效果的主要因素之一。此外,公共投资效率下降也是影响财政政策效果的因素之一。日本90年代扩张性财政政策主要是扩大公共投资,试图以此来扩大内需。但是,公共投资扩大内需的效果与投资效率是有关系的。只有当投资能带动民间的投资或者区域、产业的发展时,其效果才大,这就是所谓乘数效应。众所周知,日本70年代末步入发达国家,其国内基础设施建设已具有相当规模,在此基础上再过份扩大公共投资,往往是“奢侈”或浪费。

眼下,我国理论界有一种观点,认为日本政府在1997年采取了“紧缩”的财政政策,扑灭了日本经济复苏的势头,导致日本经济长期萧条。从而“洋为中用”,提出我国应吸取日本的“教训”,不得调整目前积极财政政策的政策取向。笔者不能苟同这一观点,认为,他们对日本“教训”的把握不够准确。日本经济在1995年开始恢复增长,1996年增长率达5%。政府针对这一情况对其扩张性财政政策进行了调整。具体讲:(1)通过了《财政结构改革法案》,提出到2003年消除赤字公债(不包括建设公债)发行,并在1997年和1998年编制了相对紧缩的预算,财政预算规模增长幅度下降,中央财政债务依存度1997年比由年度的28.0%下降为21.6%。(2)1997年4月1日起,消费税税率由3%提高到5%(1994年通过的税制改革法律确定)。(3)1996年和1997年末实施特别的经济对策。但是,从结果看,1997年的财政政策并非紧缩,而是扩张减速。虽然1997年的税负比1996年仅上升0.2个百分点(提高消费税税率的影响),但债务余额继续扩大,1997年末公债余额占GDP比重为84.7%,比1996年上升4.1个百分点。

虽不能完全否认财政政策调整对日本经济的影响,但是,如前所述,日本经济长期不景气的根本原因,是金融体系遭重创。假定日本政府在1997年不调整政策取向,日本经济是否就会保持较好增长势头呢?回答是否定的。1997年日本经济出现再度下滑,除固有问题影响外,东南亚金融危机的影响也不可忽视。1997年东南亚金融危机虽没有直接波及日本,但它影响了日本的出口,以及日本在东南亚地区合资企业的收益,同时还影响了日本投资者、消费者的信心和预期,从而影响日本经济的增长。1997年经济增长回落是多种因素的结果,决不是调整财政政策的“教训”。其后,1999年日本经济重又出现过复苏势头,但仅维持了几个月,2000年下半年开始就又转向下降,其间财政政策并未进行调整。总不能把这次下降的原因又归结为财政政策吧!日本经济在复苏与萧条之间挣扎,是其经济本身的症结决定的。此外,作为结论,认为财政政策取向不可调整,这在理论上也是存在问题的。作为景气调整财政政策,根据经济景气情况调整政策取向是必不可少的。没有调整就无政策可言。而且这一观点的理论前提也是值得商讨的。该观点认为扩张性财政政策取向不可调,意味着政府大量的国债和大规模投资是国民经济运行的前提。我觉得,如果一国国民经济运行离不开政府的大规模投资,或者说离开政府大规模投资就要出现问题,那么这种经济就不是健康的经济。我认为,我国在实施财政政策时,要吸取日本政府投资效率低下,从而导致政策效果不大的教训,要随时注意财政政策的效果和财政政策取向的调整。

三、日本财政政策展望

1.日本经济社会面临的难题。

当前日本经济社会面临的最主要难题有经济增长依然乏力,人口老年化进程加快和财政能力低下等,它们是决定今后财政政策取向的基本因素。

首先,经济增长乏力。根据内阁府公布的《2001年度经济财政白皮书》,日本政府对当前日本经济增长的预测并不乐观。因出口的恢复,国内库存调整和资本存量调整的结束等,预计2002年度下半年经济会恢复增长,但增长率在1%左右,而且后劲明显不足。主要原因是金融体系问题影响投资者和消费者预期,制约投资和消费的扩大。而且政府推进的“结构改革”在近期内将增加企业倒闭和失业,加上美国经济的不透明性,经济恢复的动力明显不足。

其次,人口老年化进程加快对财政压力增大。1999年日本65岁以上人口占总人口的比重(称为老年化比率)为16.7%,已进入高度老年化社会。不仅如此,日本人口老年化进程十分快速。据日本政府预测,老年化比率在2010年将超过20%,2020年将达25%以上,成为世界之最。人口老年化不仅意味着劳动人口减少,影响经济发展后劲,而且将加大政府社会保障支出压力。据测算,70岁以上人口人均每年的医疗费为年轻人的5倍,加上现收现付制年金账户的高额赤字等,其对财政的压力是巨大的。

再次,财政债台高筑,能力弱化。90年代以来的长期扩张性财政政策,导致财政赤字扩大,债务累积。2001年中央和地方政府公债余额相当于GDP的1.29倍,2002年预算通过后,则进一步上升为1.4倍。不仅在西方发达国家,在世界范围内也是十分突出的。根据内阁府的测算,假定社会保障水平及其他税制不变,2005年开始以提高消费税为主来实现长期财政平衡,则消费税税率应提高到23%,同样条件下,2020年开始运作,则消费税税率应提高到34%。日本目前的税制结构以所得税为主,在所得税税制不变的情况下,将消费税税率提高到20%以上,基本上是不可能的。正因如此,日本政府认为调整财政政策取向已刻不容缓。

2.今后财政政策展望与小泉结构改革

在日本理论界、产业界和政治家中,对今后财政政策取向的看法分歧较大。主流观点主张继续实行扩张性财政政策。他们认为经济复苏是基础,只有经济复苏了才能真正解决财政问题。小泉纯一郎在日本有“怪人”之称,在政治家圈内也属于非主流派。其能成为总理也是人们对主流派政策丧失信心的后果。小泉内阁诞生后,极力主张结构改革,结构改革的核心是压缩政府支出,缩小政府职能范围,加强竞争,活跃市场。从财政政策上讲,主张实行紧缩的财政政策。他主持编制的中央财政第一个年度预算(2002年度预算)突出反映了这一特点。中央财政一般会计预算收支规模比上年度预算下降1.7%,与上年度决算相比下降5.9%。顶住各方压力,将国债发行规模控制在30万亿日元,公共投资规模压缩10.7%;同时,大幅度压缩财政投资规模(比上年度下降17.7%)。

扩张性财政政策措施范文第5篇

一方面,推出了全面实施消费型增值税、实施成品油税费改革、取消和停征100项行政事业性收费等新的税费减免举措。另一方面,继续执行2008年已经实施的提高个人所得税工薪所得减除费用标准、调高部分产品出口退税率、取消和降低部分产品出口关税、降低证券交易印花税税率并改为单边征收、暂免征收储蓄存款和证券交易结算资金利息个人所得税、降低住房交易税收等一系列税费减免政策。从而,拿出了涉及9个税费项目、共减轻企业和居民负担约5500亿元的“减税大单”。

将如此减税规模与我国的财政收支盘子联系起来并以2009年的预算数字为依据,可以发现,5500亿元的减税规模,大体占到全国财政收入(66230亿元,不含从中央预算稳定调节基金调入的505亿元)的8.3%和全国财政支出(76235亿元)的7.2%。不论从哪个角度看,这都不是一个小数。透过如上的大致清单,我们所看到的新一轮积极财政政策,已不再是停留于理论上的抽象概念,而是看得见、摸得着,具有实实在在内容的一系列具体行动。

诸如此类的各项扩张性财政举措的陆续推出并逐步到位,无疑是促成当前我国经济呈现转折性积极变化的重要力量。如果说,中国经济率先实现总体回升向好势头、有效遏止了经济增长明显下滑态势这一难得成绩的取得,主要来源于宏观经济政策的拉动,那么,在此基础上,还可以补上一句话:其中的主要政策力量,就来源于新一轮积极财政政策。

盘点以往实践经历的目的,当然是谋划未来。当我们大致把握了过去一年多来新一轮积极财政政策实践的基本特点和基本轨迹之后,如下的问题便接踵而来:2010年乃至更长一段时间的新一轮积极财政政策之路该如何走?

按照中央经济工作会议的部署,如下的两条显然已在定论之列:

其一,鉴于当前全球经济仍存在着相当大的不确定性,国际金融危机的影响依然存在;鉴于当前中国经济回升的基础尚不稳固,仍然离不开宏观经济政策层面的拉动,保持积极财政政策的连续性和稳定性至关重要。这就是说,已经实施了一年多的新一轮积极财政政策的扩张性取向必须坚持,不应也不能改变。新一轮积极财政政策还有相当长的一段路要走。

其二,宏观经济政策本身的特点就是“逆风行事”,它是要随经济形势的变化而适时调整的。取向不变,并不意味着2010年要全盘“照搬”或“复制”过去一年多的政策内容。事实上,即便在过去的一年多的时间里,新一轮积极财政政策的具体内容也是处于不断调整之中的。也就是说,在保持取向不变的前提下,2010年的新一轮积极财政政策,必须根据变化了的新形势和新情况,在力度、节奏、重点等诸方面作相应的调整。

“不变”之中有“变”,在“不变”的取向之下酝酿并实施“变”的内容,可以说是2010年乃至更长一段时间内新一轮积极财政政策的一个重要特点。

不妨大致勾勒一下2010年新一轮积极财政政策的总图景。

从“不变”的角度看,进入“不变”之列的,当然首先是财政上的扩张性取向。既然要延续财政上的扩张性取向,在宏观经济大势未有根本性改变的条件下,便仍然需要“增支”、“减税”两个工作同时并用、协同作战。即是说,两翼并举的“全方位”财政扩张格局,也应在“不变”之列。进一步看,既然要保持宏观经济政策的拉动效应,在宏观经济政策搭配格局未有根本性改变的条件下,便仍然需要新一轮积极财政政策在宏观调控体系中发挥主要作用。即是说,新一轮积极财政政策的“主攻手”角色,也应是“不变”的。

从“变”的角度看,进入“变”的序列的,应首先是政策的实施重点。迄今为止,就“增支”和“减税”的主要举措而言,其基本的着眼点,大都放在了直接增加公共投资或间接拉动民间投资方面。这固然是必要的,但是,既然当前宏观调控的重点已经由全力保增长转移到促进发展方式转变上来,并且,也只有最终的消费需求被真正拉动起来并步入正常轨道,我国经济的回升才会有坚实的基础。故而,无论“增支”还是“减税”,当前最需要调整的,便是把新一轮积极财政政策的实施重点,由以往相对偏重投资适时转移到着力拉动消费需求上来。除此之外,随着全球经济逐步走出低谷,最困难的时候已经过去,并且,通货膨胀预期的压力已经日渐增大,致力于扩张的新一轮积极财政政策,也应审时度势,适时地降低扩张力度,相应地放慢实施节奏。

无论是“不变”,还是“变”,对于我们来讲,如下的基本事实是不可回避的。那就是,政策的实施成本―――财政收支的暂时困难。因为,在反危机的年代,不仅经济不景气甚或经济增速的下调会带来财政收入的减少和财政支出的增加,而且,基于财政扩张需要而实施的“增支+减税”的政策安排,更是以财政收支不平衡为前提的。

然而,面对此状,更需强调放眼全局而不计局部得失的道理。从历史的轨迹看,必要时宁肯以财政收支的不平衡来换取经济社会的稳定发展,毕竟是我们在财政政策选择问题上始终遵循的基本原则。这次也不例外。算经济社会发展的大账,若能以财政收支困难的暂时加大换得一个经济尽快回暖和尽快回归平稳较快发展轨道的局面,无论从哪方面看,都是值得付出的代价。否则,倘若我们满足于尚不稳定的经济回升势头且顾虑财政收支困难的进一步加大而动摇继续实施新一轮积极财政政策的决心,或者,在新一轮积极财政政策的继续深化和完善问题上裹足不前,那么,且不说经济增长乏力甚至经济萎缩的形势很可能进一步发展,即使单就财政本身的日子而言,由经济不景气所带来的收入下滑、支出上扬的局面也难以根本扭转。换言之,以财政收支的暂时困难所带来的,将不仅是经济的较快平稳发展和经济发展方式的转变局面。而且,有了这个基础,财政本身的日子也才会逐步好过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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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布局好结构性减税棋子

在过去一年多的反金融危机实践中,作为积极财政政策的两大工作线索之一,结构性减税一词不胫而走且扮演了十分重要的角色。进入2010年,在继续实施的积极财政政策的棋盘上,显然少不了与结构性减税有关的棋子的布局。

问题是,2010年的结构性减税,不仅要立足于已经发生重大变化的经济形势这一新背景,而且,要同已经密集出台的一系列减税举措相衔接,故而,它肯定要凸显出一些不同于以往的新特点。

梳理一下过去一年多来的结构性减税举措可能是必要的。这可以分别对2008年和2009年两个预算年度来说。

2008年推出的减税项目共有10个,涉及大约2800亿元的税收收入规模。这包括:内外资企业所得税法合并、提高个人所得税工薪所得减除费用标准、暂免征收储蓄存款和证券交易结算资金利息个人所得税、降低住房交易环节税收负担、调高部分产品出口退税率、取消和降低部分产品出口关税、下调证券交易印花税税率并改为单边征收、调整汽车消费税政策、允许困难企业阶段性缓缴社会保险费、降低四项社会保险费率等。

在此基础上,2009年推出的减税项目共有9个,涉及大约5000亿元的税收收入规模。其中包括,全面实施消费型增值税、实施成品油税费改革、取消和停征100项行政事业性收费、进一步完善新企业所得税法、继续调高部分产品出口退税率、取消和降低部分产品出口关税、继续实施降低证券交易印花税税率及单边征收政策、继续暂免征收储蓄存款和证券交易结算资金利息个人所得税、继续实施降低住房交易税收政策等。

可以看出,迄今为止的减税项目,大致可以分作两个层次:一是植根于既有税改方案而实施的减税,另一是着眼于应对金融危机而实施的减税。前者如内外资企业所得税合并、全面实施消费型增值税;后者如降低住房交易环节税收负担、暂免征收储蓄存款和证券交易结算资金利息个人所得税。前者早已写入了新一轮税制改革方案,属于制度安排性质。无论有无金融危机的发生,它们都要启动、实施。只不过,或是金融危机的发生拨快了它们的启动、实施时间表,或是金融危机的发生与它们的启动、实施具有了时间上的巧合;后者则属于权宜之计、临时措施。完全是因金融危机的发生、基于反金融危机的需要而推上了启动、实施的平台。

注意到两个层次减税项目的差异,可以认定,对于它们,在2010年,应当根据变化了的形势而“区别对待”:植根于既有税制改革方案的减税项目,不仅要继续实施,而且要长期实行下去的。着眼于应对金融危机的减税项目,则要随着形势的变化和实施期限的结束而做“相机安排”。这就是说,在我国经济已经率先回升向好、宏观调控的目标已经有所调整之时,单纯用于反金融危机目的的减税项目是可以也应当随之取消或做出新的安排。

其实,除了上述的两个层次之外,还可有第三个层次的减税项目:伴随于新形势、新变化的减税。2010年毕竟不同于2008年、2009年,后金融危机时期也毕竟不同于金融危机之前、金融危机之中,因而,根据2010年以及后金融危机时期的新形势、新变化而对既有的税制改革方案做相应调整,或推出新的适应新形势、新变化的减税项目,不仅是必要的,而且是必需的。照我看来,相对于前两个层次而言,起码在2010年,我们关于结构性减税的讨论重点或重心,应当放在第三个层次上。在这方面,我们可做的文章不少。

比如,基于更加注重推动经济发展方式转变和经济结构调整的需要,可以着手研究并谋划推进增值税的“扩围”行动:在全面实行消费型增值税的基础上,将增值税的覆盖范围扩大至建筑安装和交通运输业领域,甚至扩大至所有服务业领域。从而,实现不同产业之间税收负担的大致均衡。

再如,基于更加注重改善民生、保持社会稳定和谐的需要,可以着手研究并谋划推进个人所得税的“综合制”行动:采取实质性的举措,尽快增大综合计征的分量,加速奠定实行综合计征的基础。以此为契机,实施“个性化”的所得费用扣除并将其调整制度化。从而,让高收入者比低收入者多纳税并以此调节居民之间的收入分配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