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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关月亮的诗歌

有关月亮的诗歌

有关月亮的诗歌范文第1篇

关键词:明月意象 古典诗歌 美学特征

明月作为一个独特的审美意象,在华夏诗歌长卷中,始终占着十分重要和独特的地位,一部中国古典诗歌美学史也是一轮明月亘古不变的千年映照。明月的华夏诗歌内涵,饱含着深层次的审美文化特质,我们以明月这个独特又具普遍性的意象为切入点,对华夏诗歌美学特征进行溯本追源,从而引出明月在诗歌中的独特的审美意蕴。

一、明月的外在美与心灵需求的高度融合,形成人们诗意的寄托对象

为了区别和对应太阳的名称,月亮古称太阴,是太阳系中第五大卫星。尽管它的表面灰暗,但它仍是地球人仰望天空时除了太阳之外最为灿烂和熠熠生辉的天体了。月相的变化规律,给人类无限的启发、想象和神思,它自古以来就对人类文化,诸如语言、历法、艺术等产生重大影响,尤其是中国文学,几千年以前,明月就在它的源头上留下了深刻的印记。

在中国的神话传说中,妇孺皆知的有嫦娥奔月、吴刚伐桂、天狗食月、玉兔捣药等,《山海经》、《楚辞》、《淮南子》等古籍记载了中国关于月亮的最早传说。由于月亮散发的清辉明洁清凉又能给人以独特的视觉效果和感官体验,因此月亮常常被人寄予无限的想象。嫦娥奔月等关于月亮的传说和人们用肉眼所看到月亮还是有所区别的,但是人们以现实的月亮为基点,通过想象可以构建出符合自己内心精神需求的月亮来,人们时常能够抓住月亮呈现给他们的一些外在特征,人们再将人世的生活经验与哲学思考赋予亘古不变的月亮,给月亮既有区别又相同于自己星球的社会情态。

中国人对月亮的称呼极多,这些称呼都是美称与雅号,从没有过恶意的调侃,这是因为月亮是人们理想的寄托之物,谁都不忍心去贬低它,哪怕这个人是个十恶不赦的罪犯,他对月亮照样心存美好,月亮可称得上是地地道道的大众情人,它可以根据观赏对象和年龄来变换自己的性别特征和审美趣味,以致男女老少都喜欢它。关于月亮的称呼,众说纷纭,我们举出一些具有代表性的,从明月的称呼中探索出人们对明月的感情因素,而诗歌中屡见不鲜的明月意象更是诗人对明月的无限向往。我们只举为大众所熟知的,月亮的别称有:银钩、玉钩、玉弓、玉轮、银盘、玉盘、金镜、玉镜、嫦娥、婵娟、银兔、玉兔、金蟾、银蟾、蟾宫、桂月、桂轮、桂宫、桂魄、广寒、清虚、望舒等等,不一而足。但这些雅号无一不是人们对月亮充满了热切的爱,它是人们寄托美好的意象。

“众星朗朗,不如孤月独明”因为这般明朗,明月常常是月亮的书面语,从纯粹美学的意义上来讲,作为一门学科,美学的任务是揭示和阐明美学特质以及审美现象,明月外在的显著特征符合人们的审美取向,并最终定格为一种美的事物,它帮助人们了解美、借鉴美,明月同时也是一个超世俗功利的审美意象,它反映了人内心深处的终极关怀和追求。因明月具有永恒性,使它又与其他审美意象不一样,明月可以把人内心的终极关怀和追求融入诗意之中,用生动感人和美好的特质去打动人的情感、触动人的心窝,并能够栖息在人的心房,且能帮人轻轻掩上心门,陪伴人,消除人的孤独,给人以慰藉,因而它更易被人所接受。美学可以提高人的精神,寄心于明月使人的灵魂超脱世俗的纷纷扰扰,告别莫名其妙的感伤,从而使人们能够 “诗意地栖居在大地上”。

二、明月的内涵美与人们审美取向的契合,形成人们理想的倾诉对象

明月外在如此美轮美奂,隔着三十八万千米,古往今外,人们常常遥望着这个美的化身,轻轻诉说自己温暖的梦想、心灵的波折、生活的苦难,普通人对明月寄托的言语,因为无法形成文本,我们只能去猜测,当然这也是可以感受的;而诗人因为将自己的寄托言语融入诗行,明月附在他们的诗歌中形成审美意象得以流传下来,形成中国古典诗歌中关于明月意象这一审美风景。心理美学认为美学是研究审美心理学的,它侧重研究的问题是:在审美体验中人们的感官活动是如何表现的。美的审美体验就在于我们在观赏自然美和艺术美时心里愉悦与丰富的过程。

我们研究明月在华夏诗歌中的美学特质时,重点不应该停留在明月这个审美意象上,尽管明月很美,但我们通过明月这种诗歌中包含的意象来指路,可以观照人情美和人性美。例如在研究诗句“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引起我们的美感时,重要的已不仅仅是研究大海、明月的本身特点,而是研究海上明月给相隔天涯的人们搭起思念和相互祝福的桥梁;“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让相处两地、远隔天涯的人们,可以在明月高悬的地方相遇、相惜,以至相互拥抱。

明月的这种终极关怀和施予人们幸福的恩赐,世间几乎无物可以替代,尽管明月是无意识的,它只是一个天体,一个日夜不断运行在自己轨道上的星辰。但人们不管,人们将无限的美好付诸明月,尽管明月长久地默默无闻,但人们从不计较,也正因为沉默是金这一点,让人们更加迷恋它。因为钟情于明月,人们对它存在的想象有着无限广阔的空间。不把明月的定位局限在欣赏的形式上,把明月的魅力隐藏在诗歌里,映照出的是现实中人的悲欢离合与爱恨情愁,明月是无所不知的亲人,明月又是一种高山流水式的知音。我们去诗歌中看明月这个意象,可以看到慰藉,看到祝福,看到美,看到人类的心灵和智慧。

“夜光何德,死则又育?厥利维何,而顾兔在腹?”(屈原《楚辞・天问》)(意思是:月亮具有什么特性,消亡了又再长起?那好处是什么,而抚育一个兔儿在怀里?)悲悯情怀如屈原者,月夜仰首,在天问中,他问明月,问玉兔,也问世人,问寄托在心中无限的希冀与念想。明月没有回答他,也正因为没有回答,明月在人们的心中具有了一份永恒的深沉美感。辛弃疾这人算是一个铁血男子,阳刚十足,可面对明月,终归也变得柔肠万分,在《木兰花慢》中有“可怜今夕月,向何处,去悠悠……”

再来看杜甫:“戍鼓断人行,秋边一雁声。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有弟皆分散,无家问死生。寄书长不达,况乃未休兵。”杜甫这首明月之诗《月夜忆舍弟》,点名的不仅仅是秋思无限,更添国恨绵绵,与在《春望》中的“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颇具异曲同工之妙。古人说:“待到那烟花三月里,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旧历三月,人下扬州,看的不只是烟花烂漫,更重要的是要看扬州月,杜牧有“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之句,唐人徐凝更加钟情扬州月,他说:“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无赖是扬州。”诗歌使扬州名扬四海,明月美的力量在诗歌中得以展现,其张力如此巨大,历久弥新。在扬州城附近的瓜州,也记下了王安石的明月情怀,一句“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写尽了古今多少乡愁真味,如今读来仍不免感慨万千。以“梅妻鹤子”著称的林逋,也喜明月,他在《山园小梅》中写道:“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对明月心爱之情溢于言表。我们再来看诗人李益笔下的明月,他写道:“从此无心爱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楼。”每读李益,总是伤。李益太孤绝了,明月只好化成一颗硕大的泪珠,祭奠他远去的背影,报答他平生的钟情与爱意。

三、明月的内涵美与人生遭遇的映衬,形成人们借月抒怀的审美意象

明月外表美意十足外,它的内涵是因为人们赋予了它特殊的感情和意义,使其具有丰富的内在美和意蕴美,并长期地成为人们表达人生际遇的特定对象。理性一般指概念、判断、推理等思维形式或发展活动。其意思和感性相对,而明月常常是感性和理想的相互糅合,更多时候更倾向于感性,以致明月在诗歌中承载的意蕴在别具一格之外又具有普遍意义的审美感受。

月亮又叫嫦娥这一意象,屡次出现在诗歌中,它代表着一种特殊的文学意象。嫦娥是忧郁才子李商隐诗中多次反复抒写的一个女性形象。将嫦娥这单一意象反复吟诵,形成嫦娥意象群,并赋予它独特丰富的意蕴,这和李商隐的人生际遇十分契合。

关于嫦娥,《淮南子・览冥训》中记载:“羿请不死之药于西王母,嫦娥窃以奔月。怅然有丧,无以续之。” 张衡《灵宪》云:“嫦娥,羿妻也,窃王母不死药服之,奔月。将往,枚占于有黄,有黄占之,曰:‘吉,翩翩归妹,独将西行,逢天晦芒,毋惊毋恐,后且大昌。’嫦娥遂托身于月。”明月和嫦娥交接,凄惶而惆怅是神话传说中嫦娥意象的主要内涵,后代人们总是借嫦娥的故事来表达一种凄楚彷徨的心境,也曾这样借助嫦娥感慨内心,如《蝶恋花・答李淑一》中的“寂寞嫦娥舒广袖,万里长空且为忠魂舞”。 面对明月,想起嫦娥,万千别恨,都融入月夜,都在嫦娥的无限悲痛中了。我们谈论的是诗歌,这是词,不作更多的探讨,但其中明月意象之寄托之深,不言而喻。

当然在中国古典诗歌中,大多时候,明月代表的是一种美好、一种愿望、一种希冀、一种梦想,尽管月亮有圆有缺,不能永远保持花好月圆的局面,但在人们心目中,月亮永远都是思念,只不过月亮圆的时候人们的思念跟着圆,月亮弯的时候,人们的思念也跟着弯罢。

我们再来看闻一多推崇备至的《春江花月夜》,这首被称为“孤篇盖全唐”的诗歌杰作,诗里几乎每一句都含有“月”字,堪称明月诗之最了。“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夜如湿玉,明月高悬,这景致,孤绝十分,美得让人心碎。江面水波潋滟,婆娑的树,皎洁的明月,就能荡漾起那亘古的神韵了。星和月,是不一样的,星太遥远,只有月才占得住人的心;月离人也不近,才诠释了距离之美;圆缺变化使它动感十足,美意千分。

若没有明月,这春江一水该是多么的寂寞,寂寞是一种禁锢,寂寞意味着灵魂的缺失。春江之所以好,是因为它处在月夜之下,月华映照着女子的脸,总泛起温纯的光,眸子里多是温柔的情意,一句“不知乘月几人归,落月摇情满江树”结尾,诗意蔓延,掩不住那份难得的千古神思。月华如水,泻下清澈的光,张若虚笔下的诗句是深层的哲学思考,借明月这一审美意象反复吟诵,轻柔的风淡淡地拂过那哲学的丛林,那江面,在那清辉皎洁之处,明月这一审美意象在中国古典诗歌中高度融合了,它堪称中国古典诗歌美学殿堂中的蓝宝石。

四、结语

明月这一意象在中国古典诗歌长卷里屡屡出现,且历久弥新,它包含着多方面的文化意义,在人类社会发展进程中,真正能够传世的文学往往是那些能够安慰内心孤独和抚平灵魂创伤的作品,而明月恰恰通过文学,尤其是诗歌这一文学样式,给人们以美好的梦想和远方的希冀,透过明月这一审美意象并挖掘出它内在的特征,让心灵的感触引发出读者对人生哲学的思考,对深层次解读中国古典诗歌的文化内涵,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参考文献

[1] 李泽厚.美的历程[M].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10.

[2] 张法.美学导论[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99.

[3] 罗漫.神话・诗骚・文学史[M].广州:世界图书出版公司,2012.

[4] 王光明.读古代文论札记[J].福建师范大学学报,1997.

[5] 礼记・乐记[A]//郭绍虞.中国历代文论选[C].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79.

有关月亮的诗歌范文第2篇

为了让学生理解并接受月亮在中国古典诗词中具有双重属性(自然属性与文化属性),同时了解月亮从客观物象发展到诗歌意象的过程,笔者撷取苏教版职高语文教材中较有代表性的几首古典诗词为例,通过具体分析“明月”意象在不同诗人笔下呈现出来的不同审美意蕴,帮助学生深入而具体地感受明月意象“言外之意”的深层内涵。

本次比较学习选择的教材篇目分别是:王维的《山居秋暝》、张若虚的《春江花月夜》、白居易的《琵琶行》以及柳永的《雨霖铃》。教学计划的第一步是让学生借助网络、工具书熟读诗歌,理解诗意;第二步是让学生从作品体裁、诗中“明月”这一意象的作用、“明月”这一意象的内涵三个角度去比较作品的异同,制成读书卡片;第三步是课堂交流、讨论,得出结论。整个活动过程学生表现主动、积极,加上笔者的适时点拨,师生圆满地完成了教学目标,深入而具体地感受了明月意象的深层内涵。现笔者整理如下:

第一,从作品体裁来说,这四篇作品既有近体诗中的五律《山居秋暝》,也有古体诗中的乐府诗《春江花月夜》和歌行体《琵琶行》,同时还有宋词婉约派的代表之作《雨霖铃》。这些作品能较好地帮助学生形成不同时代、不同形式、不同体裁的文学作品,可以拥有相同的创作对象这一认识,从时间角度理解明月意象的永恒性。

第二,虽然这四篇作品都有明月的意象,但明月在每首诗歌中的作用不尽相同,因此带给读者的审美效果也完全不一样。在这一点上,张若虚的《春江花月夜》明显有别于其他三首作品。在这首被后人誉为“孤篇横绝”的经典名篇中,明月的意象自始至终都是整首诗歌的主角,所有美轮美奂的波光滟影、曲折有致的宛转江流以及姿态万千的江畔花林都只为衬托天上那轮明月而存在,毫无疑问,这首名作中如果没有明月的意象,那么所有的灿烂繁华将归于沉寂黯淡,了无生趣。而在王维的山水代表作《山居秋暝》和白居易的千古名作《琵琶行》中,明月的形象经历了从最初的客观物象(某种自然景物),因携带诗人特定的主观情感而演变为意蕴丰富的诗歌意象的创作过程。然而,即便都属于景物背景存在,这两首诗中,明月营造的诗歌氛围也完全不同。“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这是何等宁谧惬意的空山晚景;而“醉不成欢惨将别,别时茫茫江浸月”又该是多么令人黯然神伤的别离画面。最有特点的应属柳永的婉约名作《雨霖铃》——“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杨柳岸”“晓风”和“残月”三个意象的叠加既营造了惝忽迷离的爱情氛围,也传达了诗人心随爱人千里之外的痴念与怅惘。更为特殊的是,这里明月的意象并非现实的景物,而是诗人想象中的画面,也许诗人在创作之初的时候并不曾想到,他这一虚拟的神来之笔,反而无比真实地折射出人们送别时的心境,符合别离的审美心理。

有关月亮的诗歌范文第3篇

【关键词】鉴赏;意境;语言;修辞;内涵;抒情;描写;表现

1 汉代的《毛诗序》云:“诗者,志之所之也,在心为志,发言为诗”

对古诗的欣赏需要培养一种趣味,孔子说:“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乐之者。”实际上,知,好,乐是欣赏艺术的三个层次,首先是知,其次是好,在这两者基础上才是乐。 如何具体去做,才能把欣赏古诗作为人生的一大乐趣?我认为作到以下几个方面有利于我们对古诗的欣赏和理解。 例如,刘禹锡的七律《酬乐天扬州初逢席上见赠》,首句便是“巴山楚水凄凉地,二十三年弃置身。”这里的巴山楚水是诗人被贬官地区的代称,二十三年则是被贬官的时间。那么诗人为何被贬官呢?为何回来后已是物是人非,作者却仍能保持一种乐观的人生态度,吟出了“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的诗句?如果查阅以下诗人的身世经历,我们会很容易发现刘禹锡是因在贞元二十一年(805)与柳宗元等人一起参与王叔文变法失败后被贬官,这期间宦海沉浮二十多年,虽历经坎坷,但诗人那种达观向上,倔强不服输的性格却没有改变。 这还可以从他的另外两首诗中看出。一首是815的《元和十年自朗州承诏至京,戏赠看花诸君子》:“紫陌红尘拂面来,无人不道看花回。玄都观中桃千树,尽是刘郎去后栽。”朝廷有人想起了他,结果他回长安写了这首诗,刺痛了当权者,再度被贬为连州刺史。另一首是十四年后在回长安,写了《再游玄都观》:“百亩庭中半是苔,桃花净尽菜花开。种桃道士归何处?前度刘郎今又来。” 刘禹锡的性格从这两首诗中可以明显的表露出来,所以在这首诗中,他能从前四句沉郁中奋起,振作。了解诗人的经历可以更深入的理解诗歌的内容,还可以从诗人的人生境界中受到启发。

2 形象内涵、文化意义

中国古代诗歌的作者大多为饱学之士,他们身上淫了中国传统文化的精髓,化为一种精神,自诗歌中信手拈来,表达一种情怀。 20世纪心理学大师荣格曾研究人类的“集体无意识”。实际上我们民族的诗人受传统文化熏陶日久,他们继承了许多民族性的文化信息,在诗歌中广泛应用,从而增添了诗歌的意蕴,但同时也给今人解读古诗带来了一定的困难。对于这一类的文化信息,我们必须了解、归纳、掌握,从而成为一种解读诗歌的手段。 例如,古诗中登高,望月与思乡的关系,可以说包含了我们这个民族一种独特的文化心理,有人曾从“原型”批判的角度对诗歌中的一些文化信息和民族心理作了非常精当的分析,如傅道彬的《晚唐钟声――中国文化的精神原型》一书中对月亮及其艺术象征作了分类研究,他认为中国文化中月亮最基本的象征意义是母亲和女性。《礼记、祭器》中说大明生于东,月生与西,此阴阳之分,夫妇之位也”,《说文》中释月“阙也,太阴之精”。中国第一位女神女蜗,又是月神,这些都证明了这一点。同时,月亮的时圆时缺,周而复始,启发人们对宇宙的思考,从而又衍生出许多象征意义。如月亮是孤独失意的象征,月亮是美的象征,月亮同时象征着和谐静谧的中国智慧和超群脱俗的士大夫风范。因而在诗歌的审美意象中,月亮被赋予多层含义。月亮意象反映着古代文人寻找母亲世界的和谐统一的心理,因而和思乡主题和旧梦重温有着必然联系。如李白的“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杜甫的“戍鼓断人行,秋边一雁声。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苏轼的“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3 体味诗眼,解读诗歌

古人云:“吟安一个字,捻断数茎须。”这句诗一方面表明古人写作构思之辛苦,另一方面也表明古人写诗词很讲究练字。因练一个好字、好句,是全句、全诗游龙飞动、生气盎然的,就是“诗眼”。它可以是一个简练传神的字,也可以诗作体现主旨的精彩与句。“看似寻常最奇崛,成如容易却艰辛” ,我们在鉴赏古典诗歌时,若能从诗眼入手,可更深入的理解诗歌的思想感情和艺术手法。“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此句像一幅巨大的风景画,形象的描述了塞外辽阔苍凉的景象。“直”字展现了一种挺拔坚毅之美,落日之圆衬托在万里戈壁的背景上,则给人以茫茫之感。二字将直线之美誉浑圆之美融为一体,面目壮观,别的字确实难以替代,这“直”和“圆”正是该似的诗眼。杜甫的《蜀相》中的颔联“映阶碧草自春色,隔叶黄鹂空好音”中的“自”和“空”就是该句得诗眼。杜甫的《旅夜书怀》中的“危樯独夜舟”中的“独”就是诗眼。 注意:诗歌中的一些形容词、副词和动词往往就是诗眼。找到诗眼,有助于正确把握诗歌意境。

4 把握特色,重点突破

从高考命题的角度看,高考鉴赏的古代使更多是写景、咏物、咏史的作品,因此我们在把握诗歌之前,还要掌握已写诗歌的反战以及分类的知识。诗歌按照表达方式,可分为叙事诗、抒情诗、哲理诗;按格律分,分为古体诗和近体诗;按语言字数,可分为四言、五言、六言、七言和杂言诗等;按内容,可分为山水田园诗、咏物诗、咏史诗、边塞诗、咏怀诗等;还可分为律诗和绝句。古代律诗中的四联,古人归纳为起、承、转、阖。从层次上分,往往可以分为两层,一层写景,一层抒情或议论(即卒章显志的写法)。 如:题竹石牧牛(并引)黄庭坚 子瞻画丛竹怪石,伯时增前坡牧儿骑牛,甚有意态。戏咏。野次小峥嵘,幽篁相倚绿。阿童三尺棰,御此老觳觫。石吾甚爱之,勿遣牛砺角!牛砺角犹可,牛斗残我竹。理解分析可分为两个层次。前四句为第一层次,分别写了竹、石、牧童、老牛四个物象,构成一幅完整的画面;后四句为第二层次,写了作者由画中的内容而生发出的 3 感想。简析:这是一首题画诗,作于元三年(1088)。诗人以游戏的笔调把画中景物写得活灵活现,并且发挥想象,写画中之物几乎全要动起来了,以致于诗人不得不出面关嘱。这样的写法,既再现了画面的生动,诗人对画作的赞赏喜爱之情也溢于言表。 前四句高度概括画面的内容:石、竹、牧童、牛。“峥嵘”、“绿”、“觳觫”等形容词用以代指事物,诙谐有趣。后四句寄理于形象之中,涉笔成趣,余味隽 。

诗歌是中国文化的精华,作为一名即将毕业的高中生,应该有一定的研读鉴赏能力。这就需要我们在平时的诗歌研读中就应该抓好以上的鉴赏方法,这些只是我个人对古代诗歌鉴赏的一些浅见,毕竟中国古代诗歌博大精深,还需要我们好好学习和深刻挖掘。

(指导教师:大连经贸高中 张帅)

参考文献:

[1] 《唐诗鉴赏辞典》(上海辞书出版社)

[2] 《宋诗选注》(钱钟书著 人民文学出版社)

[3] 《中国高考年鉴・语文卷》(中国致公出版社)

有关月亮的诗歌范文第4篇

幸白

(注:故人贾淳令予问之。)

青天有月来几时?我今停杯一问之。

人攀明月不可得,月行却与人相随。

皎如飞镜临丹阚,绿烟灭尽清辉发。

但见宵从海上来,宁知晓向云间没。

白兔捣药秋复春,嫦娥孤栖与谁邻?

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

古人令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

唯愿当歌对酒时,月光长照金樽里。

月亮在中国古典诗歌中,是一个传统的母题。在对月亮的天体性质没有科学认识的时代,月亮和太阳一样很容易触发诗人的想象和意象。太阳,最初在诗人们心目中,比较自由,不但有赞美的,而且也有咒骂的(“时日曷丧,于及汝偕亡”)。在那农业社会,太阳对于农作物,毕竟是太重要了,这就决定了歌颂性的意象在太阳上凝聚起来了。扶桑、若木的神话典故,驾苍龙、驰赤羽的意象,最后竞成了至尊所独享,日为君象的性质就固定下来。而诗人与太阳的关系,除了葵藿倾心的忠贞以外,竟没有任何想象余地。赞美太阳,就得贬低自己。自己跪下来,君王才显得伟大。但是,月亮却不同,在中国古典诗歌里,比较平民化,比较人性化,和人的亲情和爱情、骨肉之间的悲欢离合紧密相连。赞美月亮不但不意味着一定要贬低自己,恰恰相反,往往是展示自我,美化自我。张若虚的《春江花月夜》以美化月亮开始:“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但这不过是诗人为展示自己的内心的乐章提供前奏。接下去,就是抒情主人公情感上的自我美化了:“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玉户帘中卷不去,捣衣砧上拂还来。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在那远距离交通不发达的古代,月亮的意象和游子思乡、和闺怨结合为一体,似乎已经成了想象的定式。但是,李白在这首古诗中,却对月亮的固定母题进行了一次突围。突围的关键,就在题目中的一个“问”字。

为什么会“问”起来呢?

在这首诗题目下面,李白自己提供了一个小注“故人贾淳令予问之”。这个贾淳是什么人士。目前还不可考。但是,他居然“令”李白问月。这里有两点值得分析:一,他与李白的交情不一般;二,看来,这位贾淳先生对于当时的诗中关于月亮的流行写法有看法。一般写月亮的题目大抵都是描述性的,如《春江花月夜》,或者“月夜”“关山月”,最老实的就是一个字:“月”,或者“咏月”,到了“拜月”“步月”“玩月”,就是挺大胆的了。在全唐诗中,光是以“望月”为题者,就有五十首。可能是这位贾淳先生对这样的单调的姿态有点厌倦了,所以才敢于“令”李白来一首“问月”。李白之所以接受这样的命令,可能也是受这个“问”的姿态所冲击,激发出灵感来。要知道,向一个无生命的天体、一种司空见惯的自然现象,发出诗意的问话,是需要才情和气魄的。在唐诗中,同样是传统母题的“雪”,也有“对雪”“喜雪”“望雪”“咏雪”“玩雪”,但是,就是没有“问雪”。在贾淳那里,“问”就是一种对话的姿态,但是,到了李白这里,则不是一般的问问,而是“把酒问”:

青天有月来几时,我令停杯一问之

这是李白式的问。停杯,是把酒停下来,而不是把杯子放下来,如果是把酒杯放下来,就和题目上的“把酒问月”自相矛盾了。这种姿态和中国文学史上届原那样的问法是不太相同的:

天何所沓?十二焉分?

日月安属?列星安陈?

出自汤谷,次于蒙范。

自明及晦,所行几里?

夜光何德,死则又育?屈原更多的是对天体现象的追问:老天怎么安排天宇的秩序,为什么分成十二等分,太阳、月亮、星星是怎么陈列的,太阳从早到晚走了多少里,而月亮的夜光消失了怎么会重新放光,凭着什么德行?这是人类幼稚时代的困惑,系列性的疑问中混淆着神话和现实。屈原的姿态是比较天真的,但是,李白的时代文明已经进化到不难将现实和神话加以区别的程度。故李白要把酒而问,拿着酒杯子问,姿态是很诗意的、很潇洒的。酒,是令人兴奋的,也是令人迷糊的;是兴奋神经的,又是麻醉神经的。酒在诗中的功能就是让神经从实用规范中解脱出来,使想象和情感得以自由释放。故在诗中,尤其是在李白的诗中,“把酒”是一种进入想象、尽情浪漫的姿态:

人攀明月不可得,月行却与人相随

这里提出了一个矛盾,“人攀明月不可得”说得十分遥远,而月亮与人相随,说得十分贴近。这就构成了一种矛盾,似乎是很严肃的。但是,这完全是想象的,并不是现实的,因而是诗意的矛盾。人攀明月,本身就是不现实的。月行却与人相随,关键词是“相随”,也是不现实的。月亮对人无所谓相随不相随的问题。相随不相随,是人的主观感受,是人的情感的表现,这种情感的特点是什么呢?月亮对人既遥远,又亲近到紧密地追随。这种矛盾的感觉,把读者带进了一个超越现实的、天真浪漫的境界。接下去,并没有在逻辑上联贯地发展下去,而是一下子跳跃到月亮本身的美好上去:

皎如飞镜临丹阙,绿烟灭尽清辉发

这两句换了韵脚,同时也换了想象的角度。前面一句的关键词是“皎”,比洁白更多一层纯净的意味。有了这一点,诗人可能觉得不够过瘾,又以“丹阙”来反衬。纯净的月光照在宫殿之上。这里的“丹”,原意是红色,皎洁的月亮照在红色的宫殿之上。“丹阙”,似乎不一定在色彩上拘泥原意,可直接解作“皇宫”:古代五行说以五色配五方,南方属火,火色丹,故称,南方当日之地,引申为帝王的。如“丹诏”(皇帝的诏书)、“丹跸”(帝王的车驾)、“丹书铁券”(皇帝颁给功臣使其世代享受免罪特权的诏书)。“丹阙”就是帝王的居所。下面一句则写月之云雾。不是说云雾迷蒙,而是说“绿烟”。绿的联想是从什么地方生发的呢?我想应该是从飞镜来的,今天我们用的镜子是玻璃的,没有绿的感觉,而当时的镜子是青铜的。青铜的锈是绿色的,叫铜绿。有了绿烟,不是不明亮了吗?但是,这里的铜绿,是被灭尽了的,一旦被月光照耀,就灭尽了,就是发光了。但是不说发光,而说“清辉“焕发。“清”有透明的意味,“辉”也不像光那样耀眼,有一点轻淡的光华。全联从“飞镜”到“绿烟”到“清辉”,构成统一互补的联想机理。这是一幅静态的图画。接下去再静态,就可能单调,所以李白让月亮动起来:

但见宵从海上来,宁知晓向云间没?

这个动态的特点是:第一,幅度很大。从空间上说,从海上来,到云间没;从时间说,从宵到晓。第二,从活生生的“来”到神秘的“没”。到这里,语气既可以是疑问,又可以说是感叹。这是本诗许多句子的特点。因为诗人虽然是问月,但是,并不指望有什么回答,只是表达自我对现成现象的挑战和惊讶。倒是下面的句子真格地问起来了:

白免捣药秋复春,嫦娥孤栖与诳邻?

好像是对神话的发问,也并不在乎有什么回答,只是诗人的感兴。他在《古朗月行》中也曾经发

出过“白兔捣药成,问言与谁餐”的疑问。白兔捣药,老是捣个没完,和谁一起享用呢?这好像不过是问着玩玩而已。其实,深意隐约可感:白兔是不是有伴,嫦娥是不是有邻?孤独感,正是诗人反复强调的意脉。接下去,跳跃性就更大了。一下子跳到:

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

这种孤独感,从哪里来的呢?我们试分析其中的诗意的内涵。

第一,生命在自发的感觉中,并不是太短暂的,而是相当漫长的。然而,一旦和月亮相比照,就不一样了。

“今月曾经照古人”,那就是说,古月和今月,是一个月亮。今人中却没有古人,古人都消失了。生命之短暂就显现出来了。第二,

“今人不见古时月。”本来月亮只有一个,今古之间,月亮的变化可以略而不计,不存在古月和今月的问题。但是,李白作为诗人,却把“古时月”和“今月”作了区分。这是一个想象的对比,有利于情感的抒发,好像真有古月和今月之分似的。有了古今月亮的区别,古人和今人的区别就很明显了,由于古人已经逝去了,他们感觉中的月亮,已经不可能重现了。把古月今月对立起来,不过是为了强调古人和今人的不同(由于寿限)。第三,虽然古人今人是不同的,但是,他们在看月亮的时候,其命运又是相同的:

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

古人今人虽是不同的人,然而在像流水一样过去这一点上是一样的。(这两句似乎是暗用了王羲之《兰亭序》中的“后之视今,亦犹今之视昔”,不过是反其意而用之。)和明月的永恒相比,在生命的短暂这一点上,古人今人毫无例外。这似乎有点悲观,有点宿命。但全诗给读者留下的印象似乎并不如此,相反倒是相当开怀的。原因在于,李白对生命苦短看得很达观。最后用这样的话来作结:

唯愿对酒当歌时,月光长照金樽里。

有关月亮的诗歌范文第5篇

关键词:慧玮;诗歌;意象

中图分类号:I206.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5-913X(2015)11-0217-02

中国现代著名诗人艾青曾说:“意象是具体化的感觉”,同时也是“诗人从感受向他所采取的材料的拥抱”。意象的创造,就是“在万象中,‘抛弃着,拣取着,拼凑着’,选择与自己的情感与思想能柔和的,塑造形体。”[1]564这就是说,独特的意象或形象的塑造,是诗人最主要的任务,凡是有独特性的诗人都有属于他自己的审美意象,在这审美意象里,凝聚着诗人独特的生活感受和思想情感内涵。我们从慧玮的诗集《中国琴》和《月光之妖》中的大量诗作中可以看出,活跃在诗人心灵视野中的审美意象是何等的多姿多彩,诗人对审美意象是多么的敏感。诗歌审美意象的描绘并非诗人的艺术目的,而是诗人借用这些审美意象来深入表现新的人生和新的世界,呈现诗人丰富深厚的内心世界。我们对慧玮审美意象网络中的主体意象进行分析,可以看出其最钟爱的意象是风、月亮和庄稼,它们呈现出独有的意义价值和审美趣味。

一、慧玮诗作中的月亮意象

月亮是中国诗歌史中传统性较强的意象,因此已包含了一些设定的象征意义,但慧玮却有着推陈出新的能力。慧玮在以中国传统文化为主要歌咏对象的诗集《中国琴》中,“月亮”是他使用得最多也是最典型的一个意象,“月亮”以及由它衍生出的“明月”“孤月”“月光”“中秋月”“月牙儿”等相关意象,在他的诗歌中交相辉映,放射出不同意味、不同内涵的光芒。“月亮”是富含生活情趣、寄托诗人情怀的自然物象:“ 那一夜/家家的月亮/都散发着浓浓的草腥味儿”(《抽打在山羊背上的春天》)。[2]109“月亮”是中国古典文化的象征:“是夜/古大陆上空孤月飘香/五千年岁月/灿灿如花开出满山金黄/我刚刚推开临水的窗子/不慎失足/ 跌进一片仿宋体的蛙鸣”(《听蛙》)。[2]3“以日之杯斟满诱惑/ 以月之杯斟满狂想/灌我的是谁/ 一双粗糙的黑手来自背后/ 回首时却杳无踪迹 ”(《醉者箴言》)[2]18。

“月亮”是祖国与民族的图腾。“浩浩然一轮中国魂/年年高悬 月月高悬 今夜复又高悬/ 高悬于女娲留下的蔚蓝/ 此月依然如镜 如高贵纯净的玻璃/ 历经千年而纤尘不染/ 此月今夜最亮 照长江照黄河/ 照华夏子孙多愁善感的容颜/ 俯身向月 抬头问天/那手持重斧的汉子可是我的兄弟/那顾影自怜的女子可是我的姐妹/ 那万家灯火中最明或最暗的一盏/可是我寻寻觅觅的亲人”,(《中国之月》)。[2]62诗人于中秋之夜,仰望蔚蓝的天空高悬着一轮如镜、如纯净的玻璃的圆月,且深深地感受到“次月今夜独属中国”,[4]351于是,诗句写得情意深长,表达了诗人和世代生息在黄河、长江南北的华夏儿女们亲如一家的情愫,抒发出诗人作为“多愁善感”的华夏子孙的一员,在这个民族大家庭里的亲切感自豪感。 “这黄河之水打磨出的一面铜镜 /可以让我们时时照见自己/灵魂里的钙质/ 和血液里的盐份” ――《中国之月》,[2]64作为华夏子孙、现代知识分子,诗人深刻地认识到自己肩负的责任,抒发了让爱国的热血更浓烈、爱国的情志更坚定,为祖国的强盛而奋斗的情怀和志向。

二、慧玮笔下的风意象

在以乡土、乡情和当代生活为主要歌咏对象的《月光之妖》中,风、庄稼、土地、蝴蝶、春天、雨水等意象纷纷流淌于诗人的笔端,生出熠熠光辉,而“风”则是最典型、最成功的一例。从诗歌的标题来看,与风有关的就有《风啊,风》《大风歌》《北风》《这是哪儿的风》《吹在我脸上的风》《跟风坐在一起》《在风中行走》《我想看见风的模样》《逆风而行》《风把蜡烛吹灭了》《有风的早晨》等等,而诗句中出现过“风”的作品更是多达近百首,作者把无形无影变化无常的受到历代诗人青睐的风意象写到了极致。

从表达方式和艺术技巧来看,这些不同的“风”从写实到隐喻,从具象到抽象,从瞬间到永恒,从自然到人伦,可谓千姿百态,诗意盎然。首先,慧玮笔下的“风”,不但有味道、有声响,而且有形状、有色彩。比如:“迎面吹来的风/有一种神秘的/薄荷的清香”(《早起的庄稼》)。[3]57“从大豆和玉米叶子上/吹过来的风/渐渐有了形状”(《有风的早晨》),[3]88“我看见,这一阵风/不停地变幻着自己的颜色/在树林上空是绿色的/在麦田上空是杏黄色的/在小溪上空,它几乎是无色的/与我拥抱的瞬间,又变得金光四射,香气弥漫/吹进我的身体之后/我看不见了,但我确信/它应该跟我的血液一样,是红色的”(《一阵风》)。[3]9其次,经过拟人化的处理,慧玮笔下的“风”不但具有人的情态,而且有个性、有思想。“ 风,伸出透明的手指头/数着篱笆上的喇叭花/一朵,两朵,三朵……/她的手指头一点/花儿就幸福地摇摇头”――《风,数着篱笆上的喇叭花》。[3]29在这里,“风”是“多么慈祥的一个老太太”。“北风啊,它多像一条/富人家里豢养的恶狗/专门欺负那些/无家可归的穷人” (《北风》)。[3]42在这里,“北风”是一条让人讨厌的“恶狗”。“这是哪儿的风 为什么/总在我的周围喧哗/却避开我的毛发和皮肤/风呵风 你是不是要将整个世界/都从我的身边带走/你是不是要将我倔强的灵魂/留给一个永远的静”――《这是哪儿的风》。[3]156这里的“风”,无疑有了自己的性格和思想。再者,慧玮笔下的“风”进一步升华,由具象而抽象,象征着宇宙间永恒的时间与生命。比如中央电视台“电视诗歌散文”赏析过的《行者》一诗:“大风吹过山梁 是谁/正走在回家的路上/风呵 你若从我的故乡吹来/请告诉我/村口的老槐树下是否仍站着我的老娘/大风吹过山梁 是谁/跪倒在回家的路上/风呵 倘若你能一路吹到我的故乡去/别忘了先替我喊一声娘。”,[3]160这里的“风”,虽然也可以理解为具象的风,但从全诗营造的意境来看,将它解读为形而上的“时间”更为精当。再如散文诗《大风歌》中的“第一乐章”:“起风了,风从平原的尽头吹来,如一匹神话中的野马,高扬生命的旗帜,将一切卑微的灵魂踩在脚下,风蔑视陈腐与死亡。它不惜燃一场燎原的大火,也要将所有的枯枝败叶统统埋葬,风不爱约束,无视人间的清规与戒律。它从来不需要在路上走,但它走的地方都是路;它从来不怕被谁伤害,所以怎样的利器也不能使它受伤,风不需要形象,因为每一种形象都可能是它的形象,风无家可归,它不知道自己的家在什么地方。”[5]408这里的“风”,代表着宇宙间永恒的力量与秩序,摧枯拉朽,所向无敌,人类与万物都不过是它脚下的几粒尘埃。

三、慧玮笔下的庄稼意象

相对于“风”的空灵、混沌、大气与苍茫,慧玮笔下的“庄稼”则呈现出另一种景象,显得有血有肉,更具生活的质感,其情感肌理仿佛触手可及。其作品比较完美地融合了传统诗歌的精神内涵和现代诗歌的表现手法,着力于采用白描手法来营造优美绚烂的诗歌氛围,以丰富的意象呈现了“中国农民的后代”在传统农耕生活与现代都市文明的夹缝中困惑、挣扎、奋斗的心灵历程,其感受独特而入木三分,语言朴素而犀利,意境纯粹而灵动。

慧玮的童年与少年时代都是在偏远与贫穷的乡村度过,尝过饥饿的滋味,懂得稼穑的艰难,知道每一粒粮食在农民心目中的份量,因而他眼里的“庄稼”便超越了物种的界限,变成了乡村大地上与农人同呼吸共命运的另一种生灵,被诗人看作情同手足的“亲人”。比如:“隔着雾,看地里的庄稼/ 如同隔着一种心情/ 看青梅竹马的表妹”(《雾中的庄稼》)。[3]54“站在它们中间/一辈子不爱说话的你,突然变成了一个/爱撒娇的孩子,刚把这位/喊作姐姐,又把那位/叫成妹妹 ”(《与庄稼相遇》)。[3]167“自己种下的庄稼/ 就跟自己的娃娃一样/ 是丑是俊,是黑是白/悬着一颗心呢”(《大豆》)。[3]68作为农民的孩子,诗人深切地体悟到了农人与庄稼那种血肉相连、休戚与共的特殊感情。面对瘠薄的土地,他为庄稼不能茁壮成长而倍感痛苦:“瘠薄的土地上/ 我播下种子,用汗水浇灌你们成长/可我纵使付出百倍千倍的辛劳,也无法/让你们长成一株正常的庄稼,这样的痛苦/ 谁能想像”(《与庄稼谈心》)。[3]65大旱之年,面对一场突然降临的甘霖,诗人不由得百感交集:“面对这场上天赐予的雨水/我只想在庄稼们看不见的地方/偷偷地/大哭一回”(《甘霖》)。[3]63他为庄稼的疼痛而疼痛:“玉米叶子折断的声音,清脆而又响亮/像一把刀子,猛然扎在我的心上”(《疼痛的玉米》)。[3]60他为“苦命的麦子”而向大雪求情:“大雪呵大雪,你能不能/轻一点,再轻一点/不要压断了我苦命的麦子/那一副瘦弱的脊梁”(《大雪》)。[3]73更为独特的是,作为一个贫穷而寂寞的诗人,他还把庄稼当成了自己情感的寄托和心灵相通的知音:“空落落的天穹下/我无人说话,只能紧紧地搂住/我的庄稼 ”(《塬上》)。[3]55

慧玮先生之所以用了如此多彩的意象,呈现给读者纯美的健康的精神乐园,给人以发自骨子里的阅读。首先得益于他对诗歌的“痴”,他说:“在现代汉语中,我最迷恋最敏感的一个字,就是‘诗’。无论何时何地,只要耳边响起这个美丽的卷舌音,我就不由得怦然心动,周身泛起幸福的暖流,仿佛恋爱时忽然听到女友的名字一样,所以,我有理由相信我的生命与诗有关,我情愿把自己当一把烈火焚烧的野草,只要诗歌从我的灰烬中开出更新更美的花朵。”。[6]26慧玮说:“在阅读中获得惊喜与愉悦,是我最早接触诗歌的原动力,惊喜来自于对诗人智慧的欣赏。愉悦则得自于诗歌语言独特的抚摸与催眠”。[7]10于是在学生阶段就喜欢童话、神话、传奇的他开始拼命研读屈原、李白,读艾青、郭小川,特别对青年诗人李刚和台湾诗人余光中的诗作情有独钟;同时也兼取普希金、马雅可夫斯基以及荷马、但丁、歌德、泰戈尔、惠特曼和莎士比亚的精髓,开始写诗,自从他的处女作《中国河流》在四川阆中文联举办的“龙年全国诗歌大奖赛”中一举夺魁,他的诗作就铺天盖地,一发而不可收,屡登全国核心期刊《诗刊》《星星》等,他的诗集《中国琴》和《月光之妖》便是有力的见证。

著名作家方英文说:“说到诗,必然想到慧玮,以我的喜好,慧玮当为我商洛首席诗人,佐证是他的诗集《中国琴》”,[3]211以我说,单从《中国琴》看,仅凭他诗歌里呈现出来的艺术魅力,比如意象美、语言美和修辞美,也足以奠定他在商洛以及陕西诗坛上的领舞者的地位。

参考文献:

[1] 龙泉明.中国新诗流变论[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99.

[2] 慧 玮.中国琴[M].北京:中国文联出版社,1999.

[3] 慧 玮.月光之妖[M].西安:太白文艺出版社,2009.

[4] 邰科祥,等.当代商洛作家群论[M].西安:三秦出版社,2005.

[5] 邹岳汉.散文诗精选[M].长沙:湖南文艺出版社,199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