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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希金名言

普希金名言

普希金名言范文第1篇

1、不论是多情的诗顺,漂亮的文章,还是闲暇的欢乐,什么都不能代替无比亲密的友情。—— 普希金

2、读书是最好的学习,追随伟大人物的思想,是富有趣味的事情啊。—— 普希金

3、“你最可爱”,我说时来不及思索,而思索之后,还是这样说。—— 普希金

4、一切过去了的都会变成亲切的怀念。—— 普希金

5、你在孤独、悲伤的日子,请悄悄地念一念我的名字,并且说:这世上有人在怀念我,我活在一个人的心里。—— 普希金

6、希望是厄运的忠实的姐妹.—— 普希金

7、敏感并不是智慧的证明,傻瓜甚至疯子有时也会格外敏感。—— 普希金

8、希望是厄运的忠实的姐妹。—— 普希金

9、世界的设计创造应以人为中心,而不是以谋取金钱,人并非以金钱为对象而生活,人的对象往往是人。—— 普希金

10、一切有理性的动物,都会无聊。—— 普希金

11、假如生活欺骗了你,不要忧郁,也不要愤慨!不顺心的时候暂且容忍:相信吧,快乐的日子就会到来.—— 普希金

12、不论是多情诗句,漂亮的文章,还是闲暇的欢乐,什么都不能代替无比亲密的友谊。—— 普希金

13、你尽可注视别人的脸,但请信任我这颗心。—— 普希金

14、一切过去了的都会变成亲切的怀念—— 普希金

15、不论是多情的诗名、漂亮的文章,还是闲暇的欢乐,什么都不能代替无比亲密的友情。—— 普希金

16、不论是多情的诗名、漂亮的文章,还是闲暇的欢乐,什么都不能代替比亲密的友情。—— 普希金

17、失败之前无所谓高手,在失败的面前,谁都是凡人。—— 普希金

18、不论是多情的诗句,漂亮的文章,还是闲暇的欢乐,什么都不能代替亲密的友情。—— 普希金

19、不论是多情诗句,漂亮的文章,还是闲暇的欢乐,什么都不能代替无比亲密的友谊。—— 普希金

20、读书和学习是在别人思想和知识的帮助下,建立起自己的思想和知识。—— 普希金

21、从足趾可以认出狮子,从耳朵可以识别驴子—— 普希金

22、读书是最好的学习。追随伟大人物的思想,是最富有趣味的一门科学。—— 普希金

23、假如生活欺骗了你,不要忧郁,也不要愤慨!不顺心的时候暂且容忍;相信吧,快乐的日子就会到来。—— 普希金

24、对女人愈冷淡反而愈能得到她的注意。() —— 普希金

25、敏感并不是智慧的证明,傻瓜甚至疯子有时也会格外敏感—— 普希金

26、人的影响短暂而微弱,书的影响则广泛而深远。—— 普希金

普希金名言范文第2篇

Еслижизньтебяобманет,

Непечалься,несердись!

Вденьуныниясмирись:

Деньвеселья,верь, настанет.

Сердцевбудущееживет,

Настоящееуныло:

Всемгновенно,всепройдет,

Чтопройдет,тобудетмило.

――А •Пушкин

假如生活欺骗了你/不要悲伤,不要忧郁/苦闷的日子里需要坚忍/相信吧,快乐的时光将会来临/心中憧憬着未来/尽管眼前愁云密布/一切都是瞬息,一切都将过去/而那过去了的,都将变成亲切的回忆

1837年2月3日深夜,三辆马车悄悄地驶出彼得堡,前面的一辆车里坐着宪兵,后面的一辆坐着作家屠格涅夫,中间的一辆拉着干草。三辆车在风雪中疾驰。前面的驿站里,宪兵正忙着布岗、备马,马车一到,立即换马,接着启程上路。“怎么回事?”――一位驿站的客人问站长,“我看见干草下面有一口棺材,上面还盖着雨布。”

在这辆伪装成拉干草的车上,拉的正是普希金的遗体。几天前,他在决斗中受了重伤,刚刚去世,遗体正在运回普斯科夫省的老家安葬。

普希金是俄罗斯赫赫有名的诗人,又出身皇室贵族,死后本应隆重安葬,怎么会在夜里用干草车运尸呢?

原来普希金是一位深受俄罗斯人民爱戴的诗人,他的诗歌不但语言朴实流畅、感情真挚,具有俄罗斯民族风格,而且爱憎分明、同情劳动人民,憎恨君主专制暴君和农奴制度。他在《自由颂》中写到:

“我要给世人歌唱自由,

我要打击王位上的罪人。

专制的暴君和恶魔!

我憎恨你和你的宝座;

对你和你子孙的死亡,

我会感到欢欣鼓舞!”

沙皇亚历山大一世说:“应该把普希金流放到西伯利亚去。他那些煽动性的诗,在全国泛滥成灾。青年人都在背诵这些诗。”

1825年,圣彼得堡发生了十二月革命党人暴动,暴动遭到了沙皇政府的残酷镇压,5名组织者被绞死,200多人被流放。他们当中许多人都是普希金的挚友。当时普希金正被幽禁在米哈依洛夫斯克村。他得知这一消息后,写下了《致西伯利亚囚徒》,鼓励被流放的十二月革命党人:

“沉重的枷锁会被打断,

黑暗的牢狱会被倾覆,

自由将在门口欢欣地拥抱你们,

兄弟们会把利剑送到你们手中。”

1826年,沙皇下令把普希金带到莫斯科,尼古拉一世问他:“在被我流放到西伯利亚的人中有不少是你的朋友?”“是的,陛下。我与他们之中不少人很要好,我敬仰过他们,至今依然如此”,普希金答道。沙皇皱了皱眉头又问:“你怎么会喜欢赫尔别凯这样的流氓?”“您把他当作疯子,我感到很惊讶。被流放到西伯利亚的人都是聪慧和善于思考的人。”沙皇又问:“如果你在彼得堡,会参加12月14日的暴动吗?”“毫无疑问,陛下。朋友们都参加了,我当然不会同他们分道扬镳。”普希金的直率令沙皇吃惊,看来管制和流放对他都没有用。普希金的“顽固不化”和他在人民中日益扩大的影响,使俄国上流社会下决心除掉这颗“眼中钉”。沙皇近卫军的军官、法国人丹特士开始纠缠普希金的妻子,并不断向她求爱。与此同时污水开始向普希金泼来,污蔑他戴了“绿帽子”。普希金忍无可忍,提出与丹特士决斗,结果悲剧发生了。

普希金逝世的噩耗一经传出,俄罗斯举国震惊。人们从四面八方涌向诗人在彼得堡的寓所,哭声惊天动地。人们对诗人被害激愤无比,要求严惩幕后元凶、隆重祭奠诗人,还有人要步行护送遗体到普斯科夫省下葬。尽管宪兵采取了严厉的措施,禁止集会、禁止发表悼念文章、禁止出售普希金的书和画像,甚至不许提他的名字,但前来悼念的人还是越聚越多。沙皇担心诗人的死会令整个俄国疯狂,担心悼念活动会演变成一场暴动,所以下令立即将普希金的遗体拉走,这就出现了前面偷运尸体的一幕。

两天后,诗人的遗体被运回了普斯科夫。他又回到了故乡,回到了他熟悉的地方。这里有他外祖父的世袭领地,有他流放时住过的木屋,有他在三山村的好朋友们,也有他爱戴的奶妈阿琳娜・罗季昂诺夫娜。多亏了这位善良的奶妈,他才知道了那么多传说故事、童话民谣,才懂得了怎么去了解人民。

诗人的遗体被暂存在圣山的小教堂里,村里人还不知道棺材里躺着的就是普希金,就是那个身穿红衬衫、灯笼裤,头戴一顶草帽、爱在集市上钻来钻去的“怪人”。圣山下的集市是普希金喜欢去的地方。他和衣着考究的富人不一样,喜欢听盲人说书、看艺人杂耍、与商贩侃价,和叫花子们一起哼唱……他喜欢大众的语言,熟悉穷苦百姓的生活,所以他笔下的人物个个鲜活生动。

1837年2月6日清晨,在几支烛光的照明下,神甫做了简单的弥撒后,棺材被放进一条狭窄的土坑里,匆匆掩埋了。当教堂的钟声响起,太阳渐渐露出光芒的时候,人们还不知道。最值得他们珍惜的人走了。

生活没有欺骗普希金。他虽然只活了38岁,但他留下了800多首诗歌,还有大量的诗体小说、诗剧和童话。他死后名声大振,超过了他在世时,那些“歌颂过自由”的诗歌,也以更快的速度传遍四方。

1917年3月2日,历史出现了一个有趣的巧合,人民起义的浪潮席卷全国,沙皇走投无路退至普斯科夫,在这里签署了退位诏书,诗人诅咒的沙皇统治结束了。

1999年5月26日,俄罗斯隆重纪念普希金诞辰200周年,普斯科夫的圣山墓地被装饰一新,白色的方尖碑分外耀眼,黑色的大理石基座上烫金大字赫然写着:

亚历山大・谢尔盖耶维奇・普希金

1799年5月26日生于莫斯科

1837年1月29日殆于圣彼得堡

这里游人不绝,却不嘈杂,地上没有一片纸屑。来到这里的人,无论男女老幼都怀着一颗虔诚的心。

我所以永远为人民敬爱,

是因为我曾用诗歌,唤起人们善良的感情,

在这残酷的世纪,我歌颂过自由,

也为倒下去的志士,呼唤过同情。

诗人在《纪念碑》中的预言完全得到了证实。在俄罗斯,他的诗歌如同唐诗三百首在中国一样妇孺皆知。普希金用他的诗歌、他的真诚、勇敢和善良,在人们心中树立了一座金光四射的丰碑。

TIPS

交通:

去普斯科夫,可以从莫斯科坐夕发朝至的火车,在列宁格勒站上车,路上有13个小时。从彼得堡每天也有两趟车去普斯科夫,在华沙站上车,车程5小时。

圣山和普希金故居全称为“普希金国家历史文学和自然风光保护区”,距普斯科夫112公里,可乘长途汽车前往,长途客车站在火车站角200米处。

食宿:

普斯科夫市内交通发达,住宿也方便。从火车站乘17路车可直达十月饭店和里加饭店。另外,帕罗缅斯克街上的“旅行者宾馆”条件也很好,而且可以欣赏到河畔古堡的景色。

市内十月大街38A号有一家羊肉馅饼铺。馅饼、羊肉串都很有特色,还供应格鲁吉亚家常菜,有空时可以去品尝一下。

景点:

普希金名言范文第3篇

关键词:普希金;俄国文学史;地位

中图分类号:I106.4 文献识别码:A 文章编号:1001-828X(2015)017-000-01

普希金在俄国文学史上所以作出了开拓性的至高创造,首先在于他是俄国文学史上策一个集大成者。普希金的创作,像是一个海洋,这个海洋是俄罗斯的古典文学与民间文学优秀传统的千百条大河小溪所汇聚成的。

普希金是吸吮人民文学的乳汁成长大的,是俄罗斯民间文学的继承者。人民文学中的劳动人民的智慧、精神、创造力深深影响了普希金。他从童年时代起,就从奶娘那里听取了许多的俄罗民间歌曲、故事与传说。他在南骸流放时期,又多方吸收了东方的民间文学的芍弄。被幽禁在米哈伊洛夫斯柯依时,普希金深入民间,穿上农民衣服上菜市收集民间文学,把盲欧者叫到家中溜唱,30年代为调查相加乔夫起义的历史,他奔波在伏尔加风奥伦堡一带,收集许多民间的传说、歇谣。民间文学的滋养,极大地丰富了普希金文学创作的库存,熏陶了他的艺术创作的气质。

普希金在俄国文学史上不仅是人民文学的集大成者,也是18世纪以来俄国文学经典大师们的后继者。

古典主义本来是普希金所不奉行,甚至反对的文学思潮,但是其中著名大师的创作,却是普希金所推祟的。他们的一些题材、形式、手法或精神,为普希金所继承。普希金写起冒名为皇的李米特里的故事来,并非与古典主义悲剧作家苏马罗柯夫写这个题树的剧本毫无关系的。罗蒙诺索夫诗歌中的欢乐、庄严、明丽,杰尔查文诗歌中的爱国主义、对官僚世界执批判态度的公民精神,也都是普希金诗歌中所洋溢的格调。

普希金写剧本,从来是反对古典主义“三一律“的束缚的,但这并不妨碍他苔祟那位遵守。三一律”而写作出《纨绔少年》的喜剧作家冯维辛。普希金在《冯维辛的幽灵》一诗中赞扬这位讽刺诗人;通过冯维辛,痛斥了当时的官方御用文人,诗中说,冯维争对他进行了无情的苛责。扯看不朵把他教刘一番,可怕的大手发泄了愤慨。

冯维辛在《纨绔少年》中对农权制度的代表人物的讽刺,以及作者塑造地主阶级反面形象的嘲笑态度,显然是晋希金所继承并在其诗歌与小说中加以发展了比《统祷少年》中写了斯科季宁和他的姐组与外甥,而49r商盖尼・奥涅金》中参加达吉亚娜命名日的乡村地主中也有斯科季宁,这些寄生的畜牲(斯科季宁一词的词根俄语意为“畜牲”)被冯维辛和普希金共同写入作品,不是无缘无故的,二人是有师承关系的。难怪普希金在《叶甫益尼・奥涅金》中写到剧院时说:何等迷人的地方!许久以前自由之友,勇敢的讽刺之王,冯维辛,曾在邻里放出光芒。

感伤主义作为一个启蒙运动的文派,并不是一个仅仅属于贵族统治阶级的单一文学思潮。从艾明、卢金,经过穆拉甫约夫、涅列金斯基、梅列茨基到卡拉姆卒,其问情况是复杂的。说卡拉姆辛代表没落贵族,其感伤主义就只有反动的一面,同说故季谢夫只是革命民主主义作家而在艺术上不属于感伤主义流派,其创作只有革命的一面是一样地不够全面辩证的。普希金对待感伤主义是有区别的,他同样从卡拉姆辛和换季谢夫身上继承丁可取的东欧卡拉姆辛从保守观点但却忠实地论述了俄国的历史,以致普希金用《鲍里斯・戈都诺夫》来忠诚地纪念他,“以虔诚和感激将本剧献给俄罗斯人所珍贷纪念的卡拉姆辛。(剧本。题辞”)。卡拉姆幸诗歌中的浪漫主义色彩,景物描绘,他的小说中的爱情主题,对普通人、小人物命运的人道主义同情,他对文学语言通俗化的贡献,都是普希金在刨作中加以吸取比如果说普希金对卡拉姆辛较多地继承的是艺术方面,那么,普希金对拉季谢夫的继承,则较多的是思想方面。吗然,在艺术方面也是有继承的。拉季谢夫作为自蒙思想家,他在论述中和在艺术创作中抨击了专制制度与农奴制度,歌颂了自由与解放。在《从被得堡到莫斯科旅行记》中,拉串谢夫描绘了农奴悲掺的生活与命运,同时谴责贵族地主,“可拍哟,残酷的地主,在你的每一个农奴的头上我都看到你对他们的寅罚”。这显然是普希金的《乡村》等一系列作品的前驱。作为革命民主主义者拉季谢夫号召人民通过斗争去求解放。普希金并没有达到这个高度,尽管他后来在《强盗》、《杜布洛夫斯基》、《上尉的女儿》中描写了这种斗争,但诗人并不主张暴力,这是他不及他的先辈之处。然而,拉季谢夫对自由的歌颂,却是普希金的直接先导。

俄国消极浪漫主义的最大代表荧可夫斯基,在其创作中有许多优秀的东西,也为普希金所继承。不能认为消极浪漫主义是绝顶反动的、一无可取。消极浪漫主义与积极浪漫主义不是绝绦的,它们之间有相通之处。茹可夫斯基作为沙皇的教师,在政治上是保守的,但他同卡拉姆辛一样是普希金的保护人,至于茹可夫斯基的得耿刨作,则是普希金诗歌的先导。茹可夫斯基称普希金是“惊人的天才:”普希金《题苏可夫斯基肖像》说:“你的F句的醉人的甘留将流入迢远的赞美的世代”。茹可夫斯基诗歌的抒情主义、对人的内容丰富感受的形象的表达、语言的音乐性与各种韵律部节奏,都是普希金所继承了的。菇可夫期基的期维特兰郎和普希金的达吉亚娜显然在性格的深沉、温柔,对爱情的忠诚方面,二人是一致的,甚至她们的怯懦、占卜与碟下歇、恶梦也完全―样。可以说,达吉亚娜是斯维持兰娜的发展。

小人物的被污辱与被损害,是俄罗斯文学越来越大量地描写的主题。这一开端‘也是由普希金创始的。普希金远远超过卡拉姆辛在爱情纠葛中写一个卖花女,而是把同情的人道主义精神施之于平民阶层的各种人椒普希金一方面在描写小人物的悲惨命运时,窃以.了深切的同情,同时,也抗议了制造小人物悲剧结局助社会根源。普希金杰出的是在另一方面,他对于小人物中不觉悟、狭隘自私的保守现象,也进行了批评。

后来的俄国进步作家正是沿着普希金的创作方向与原则,才对钥罗斯民族、对社会运动、对文学、对现实主义作出须的贡献。他们之所以不入歧说不走弯路,这同普希金踏出一条俄国文学史上的康庄大道是分不开的。

参考文献:

[1]白文昌.诗人普希金转向小说创作之原因初探[J].俄罗斯文艺,2007(01).

普希金名言范文第4篇

本文作者:邱静娟 单位:安徽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

纳博科夫于1937年创作完成并推出《天赋》并非偶然,这一年正值他衷心热爱的诗人-作家普希金离世100周年。纳博科夫此举是作为对纪念普希金逝世100周年的献礼,也是“最为公开地向现在和过去侵害普希金宗旨的行为发出了挑战”[4]70,以批驳巴黎俄侨文学“数目派”对普希金的无知和虚无主义态度。小说鲜明地表达了纳博科夫对普希金的崇敬仰慕之情,以及他坚定继承普希金传统的决心,确认并维护了普希金在俄罗斯文学史上崇高神圣的地位。作家依照对待普希金的态度来衡量俄罗斯批评家的优劣,更重要的是,借文学青年费奥多尔勤奋学习文学传统(尤其是普希金传统)以发展壮大自己文学天赋的流亡生活,普希金的文学遗产多次出现在《天赋》中,它们或是普希金作品的引文、题词、主题,或是能引人联想到其作品的相似物,或是对普希金艺术手法的发展等等,不一而足,普希金由此成为这部多主题小说的主要主题,并与费奥多尔寻父的主题交融在一起。纳博科夫让读者感受到了普希金生机勃勃的气息,领略到这位俄罗斯民族文学奠基人的恒久魅力。作家为笔下男主人公取名费奥多尔•戈都诺夫,它或多或少与普希金的作品(普希金的历史剧《鲍里斯•戈都诺夫》)相联系。纳博科夫同时让费奥多尔的保姆来自与普希金的保姆阿琳娜•罗季昂诺夫娜相同的地方。小说第一章展示了费奥多尔诗歌学徒期的部分诗篇,它们都依照四音步抑扬格书写而成,这是由罗蒙诺索夫创立、并经普希金之手使之不朽的韵律。费奥多尔对文学道路上的对手孔切耶夫暗怀类似沙莱里的妒忌心理(普希金的小悲剧《莫札特与沙莱里》),想象只有用毒酒方可遏制对手的天资(当然,这只是费奥多尔心地卑劣时的想法,后来,已经成熟自信的费奥多尔与孔切耶夫成为文学上的知音)。费奥多尔还通过假想的对话表达了对普希金的敬意,确认并维护了后者在俄罗斯文学史上的宗主地位。第二章是费奥多尔对父亲的回忆。戈都诺夫•切尔登采夫的普希金主题与父亲的主题基本吻合。费奥多尔受普希金作品的启发,想象出追随父亲———一位著名的昆虫学家和旅行家去中亚和中国的旅程。费奥多尔早就有意写一部与父亲有关的作品,只是时机尚未成熟,阅读普希金的散文,激发了年轻诗人的创作力,也使他找到了适合自己天赋的文学体裁,他从写诗转向写作散文。在揣摩散文创作艺术的过程中,费奥多尔把普希金的作品当成学习的范本,继而把现实生活与普希金作品、父亲与普希金混淆在一起。因此,父亲的形象其实融合了父亲本人和普希金两个人物。费奥多尔想象中的中国之行,可看作是纳博科夫对普希金和自己曾怀有的梦想的补偿。第三章是费奥多尔被迫搬家,他从研读普希金作品转向学习果戈理作品。柏林的俄罗斯侨民和当地居民给费奥多尔提供了“庸俗性”的绝佳样本,他见识了形形的庸俗人物,他的新居生活是一次发现“庸俗性”的旅程,而果戈理的艺术则为如何嘲笑“庸俗性”树立了榜样(在《尼古拉•果戈理》一书中,纳博科夫挑出“庸俗性”作为果戈理艺术攻击的主要目标),纳博科夫让年轻的作家费奥多尔继承了果戈理的艺术成果———嘲讽庸俗。但甚至学习果戈理的主题仍然多少与普希金有关,因为是普希金首先发现了果戈理讽刺庸俗的才华:在《关于<死魂灵>的第三封信》中果戈理写道:“外界对我有不少议论,在分析我的这个方面那个方面,但没有人指明我的主要的本质。唯有普希金一人早有觉察,他总是对我说,还没有一个作家具备这样的才能,把生活中卑下庸俗的品质表现得这样鲜明,把卑劣者的卑下庸俗之态刻画得这样有力,使得那些极易在眼前滑过的细微之处能在大家眼中呈现为庞然大物。这就是我所独具而为其他作家所缺少的主要禀赋。”[5]151-152很明显,费奥多尔实际是透过普希金的蒸馏器汲取着果戈理的精华。第四章是费奥多尔滑稽模拟的车尔尼雪夫斯基传记。这里,费奥多尔用果戈理的手术刀,对传主这位自由知识界的宠儿施行了残酷而有趣的活体解剖。在19世纪60年代俄罗斯特殊的社会历史背景下,革命民主主义者以普希金的《现代人》作为主要论坛,开展反对纯艺术的运动,旨在普希金的权威地位。因此对崇尚纯艺术的费奥多尔(维护艺术的纯洁也是纳博科夫的信念)而言,普希金和车尔尼雪夫斯基代表了俄罗斯文化史中两条对立的路线,车尔尼雪夫斯基代表了美学上的功利主义,对普希金的评价是他最脆弱的部位。费奥多尔对这位革命民主主义批评家进行恶搞,并称其为“参观阿佩里斯画室的靴匠”,这个评价来自于普希金1829年创作的寓言诗《鞋匠》:鞋匠对画家的作品指手画脚,画家最终忍无可忍,让他别对补鞋外的事横加评论。费奥多尔以此来嘲讽车尔尼雪夫斯基不懂艺术。《天赋》里费奥多尔的传记被拒绝发表,纳博科夫《天赋》的第四章同样被俄侨杂志禁止发表,其原因都是因为蓄意嘲弄了19世纪60年代俄国最进步的人士。但费奥多尔比现实中的纳博科夫幸运,他的传记虽经波折却很快出版,《天赋》完整的版本却是此书创作完成十几年后才得以在美国问世。纳博科夫认为这是“生活不得不模仿它谴责的艺术的一个绝佳的例子”[6]413。作家可能预见到作品所要遭受的命运,好像要预先采取防止删除的措施,在第五章中对被清洗的章节加以戏拟式的评论,评论嘲讽了评论者学识浅陋。这种技巧就像普希金当年所为,他在《鲁斯兰与柳德米拉》的第二版前言中没为自己辩解,却复制了某些对他的作品所作的评价。费奥多尔表达了自己对死亡的态度:在宴饮狂欢中微笑着迎接死神,使人联想到普希金的《瘟疫流行时的宴会》。《天赋》结尾的段落以在韵律上模仿奥涅金诗节收束全书。对普希金传统的学习、借鉴、利用、改造与评价贯穿了费奥多尔的整个学习成长生涯。因此,阅读中读者始终能够真切感受到这位早已辞世的诗人活生生的存在。普希金仿佛从来未曾离开,在他暂时隐去100年之后,在纳博科夫的《天赋》中,普希金归来了!

针对果戈理的影响问题,1966年纳博科夫在答记者问时说道:“我那时很小心,尽量不学他。作为一个老师,他疑点很多,很危险。”[7]106其实,对纳博科夫的一面之词读者尽可不必完全相信。早在纳博科夫俄语创作时期,就有侨民批评家发现了纳博科夫与俄罗斯讽刺大师果戈理、谢德林在创作上的共同性。自传体作品《天赋》更是暗示了作家对果戈理讽刺艺术的学习。在费奥多尔的学习生涯中,果戈理这位俄罗斯文学的散文之父,是他继普希金之后要借鉴的一个重要对象。《天赋》第三章描述了费奥多尔学习果戈理的经过。费奥多尔借着《死魂灵》的翅膀,踏上了发现庸俗的旅程。路途终点,他已是一名初步形成自己风格的作者了。费奥多尔以果戈理为典范,学习借鉴果戈理的讽刺艺术,嘲讽了各种庸俗,后来,他还接过前辈作家的手术刀,对革命民主主义批评家车尔尼雪夫斯基进行了“活体解剖”(费奥多尔认为车氏误导了俄罗斯文学)。在《俄罗斯文学讲稿》中,纳博科夫综合并发展了白银时代作家勃留索夫、梅列日科夫斯基等人的观点,把果戈理和他的作品从社会历史批评的模式中解放了出来。纳博科夫认为,果戈理完全不是一个现实主义作家,《钦差大臣》、《死魂灵》等作品也完全不是忠实反映生活、暴露生活中一切腐朽丑恶和不合理现象的现实主义杰作,“把他的戏剧当作社会讽刺和道德揭露作品意味着错过了它主要的东西”[8]59,“在《死魂灵》中寻找真正的俄罗斯现实生活是无益的”[8]78。为了强化自己的观点,纳博科夫有意忽视了果戈理作品大量的现实内容,而认为他的世界是由众多次要人物组成的“梦幻世界”[8]68,他的作品充斥了形形这样的人物,在戏剧中,这些次要人物由出场人物提及;在小说里,果戈理通过“各种补充说明、隐喻、比喻和抒情插叙使小说中的次要人物活跃起来”[8]83。这些次要人物,有些是作者创造出来、在作品中存在但从未出场的,还有一些人物是由作品中的人物杜撰出来的,“他们不是影子,而纯粹是幻影了”[8]64。他们不具有情节意义,经出场人物提及后,在后文中绝不会再出现。果戈理无疑有别于契诃夫必让悬置的枪走火的精简手法,而纳博科夫认为次要人物的魅力就在于“他们无论如何也不能现实化”[8]61。纳博科夫指出,果戈理的梦幻世界也不是完全与现实生活绝缘,它的道德内涵是对庸俗的批判。“指斥什么为庸俗,我们不仅作出了审美的评断,还建立了道德的法庭。”[8]388庸俗是一种“普遍存在的恶习”,在纳博科夫眼里,它是“假理想、假同情和假聪明。欺骗是真正的市侩的忠实同盟”[8]385,“俄罗斯自从学会思考以来,所有受过教育的、敏感的和自由思考的俄罗斯人,就深深领略过它的贼头贼脑和纠缠不休”[8]73,“在与俄罗斯有紧密联系的民族中,德国是这样一个国家,那儿不仅不嘲笑庸俗习气,它还成为民族精神、习惯、传统和社会氛围的一个主要品质”[8]73-74,纳博科夫还从歌德的《浮士德》里嗅出了庸俗的气息。纳博科夫认为《死魂灵》诞生在这样的背景下:“一百年前,当由黑格尔和施勒格尔(加上费尔巴哈)调制的醉人的鸡尾酒影响彼得堡的时评家时,果戈理在那篇故事里,用自己巨大的天才顺带提及了渗透德意志民族的不死的庸俗的幽灵。”[8]74纳博科夫还从文学作品中开据了一连串的庸俗之徒,并指出在果戈理的梦幻世界里也不乏这样的人,“细心的读者会发现《死魂灵》中有一些傲慢的死魂灵存在,他们是市侩”[8]78,如乞乞科夫。这样,纳博科夫自出机杼地解读了果戈理的作品,并为自己的作品寻到了传统的“根”。《天赋》里,果戈理讽刺艺术的种子在纳博科夫的作品里发芽生长,最终枝繁叶茂。在第三章,纳博科夫借果戈理艺术的东风,让读者见识了俄侨眼中德国社会生活里的“当代死魂灵”。费奥多尔通过学习果戈理,获得了果戈理式的慧眼,见识了各种各样的庸俗分子(次要人物),又用果戈理式犀利的手笔,撕下了他们的伪装,暴露了他们庸俗的本质。这些人物除了直接出场的外(济娜的母亲和继父以及费奥多尔的一些熟人),大部分人是由济娜提及的。在本章结尾部分还有从一个作家那里脱口而出的虚幻人物。他们正如果戈理笔下的次要人物一样,一次出现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但这不妨碍他们在作品中活灵活现、跃然纸上。如为了表现一位叫特拉乌姆的市侩(他是济娜所工作的律师事务所的几个雇主之一),纳博科夫所用的笔法就完全是果戈理式的。作家把他所理解的庸俗的种种表现诸如自高自大、自私虚伪、装腔作势、矫揉造作、老于世故等,都集中在这个酷似半轮月亮的矮子身上。而且纳博科夫塑造的这个走样的胖子,还多少具有了乞乞科夫的特点。

《天赋》是一部复杂的作品,它是“文学百科全书”[2]147,涵盖了十九世纪至20世纪30年代的俄罗斯文学和纳博科夫创作的几乎所有主题[9]189,同时它也是“一部独特的教育小说,描写了艺术家创作的成长过程”[2]147,它叙述了俄国青年作家费奥多尔在旅居柏林三年多的时间里(1926,4,1-1929,6,29)创作才华的发展和成熟。小说结尾,虽然费奥多尔计划中的写作尚未付诸笔端,但他此时已经具备成为大作家的潜质,他还预见到了小说的成形,对完成作品充满了信心。纳博科夫借费奥多尔的学习生活告诉读者,作家的才华并非天赋,才华是天才加上刻苦学习传统,继承、借鉴并超越传统的结果。《天赋》具有很强的自传性。虽然纳博科夫一贯厌恶把作品中的人物与自己混为一谈,但俄侨批评家还是很快从费奥多尔身上发现了作者的影子,纳博科夫本人也在《天赋》一书和英文版前言中含蓄提到作品和自己的关系。可以说,虽然不能完全把主人公与纳博科夫等同起来,但费奥多尔文学才能的成长过程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作家的创作历程,费奥多尔所表达的文学观念、他对俄罗斯诗人、作家的评点则可以代表纳博科夫本人的观点。这些可从纳博科夫的自传、访谈录和文学讲稿中得到印证。纳博科夫灵活地运用多种文体来表现费奥多尔作为艺术家的成长过程,大体相应于俄罗斯文学的发展轨迹:第一章展示了费奥多尔《诗集》里的诗歌和青年诗人的创作热情和过程,他的诗歌创作时期对应于以普希金诗歌为代表的黄金时代;第二、三章费奥多尔转向散文创作,他的散文学徒期对应于俄罗斯文学的普希金果戈理时代,他首先模仿普希金的韵律散文,然后学习果戈理的讽刺艺术,这部分的语言风格也由诗意抒情转向揶揄讽刺;第四章费奥多尔为批驳革命民主主义批评家车尔尼雪夫斯基的实用主义文学观念,以车氏作为靶子,举起果戈理讽刺艺术的火枪开火进行文学射击训练。纳博科夫对这位批评家持双重态度,他既钦佩车氏为公众利益的献身精神,又鄙弃他的文学实用主义,因而该章语体时而崇高庄重,时而讥诮挖苦;第五章费奥多尔在经历传统的洗礼后,迈进现代。于是本章成为现代主义文学形式手法表演的舞台。费奥多尔对文学传统博采众长,去伪存真,吸取精华,剔除糟粕,凭作家和批评家对普希金的态度来裁决评断他们的优劣,而且把他的每一个艺术成就都放在普希金的天平上来衡量。“普希金,他的生活和创作被认为是《天赋》的音叉。”[9]190《天赋》第一章费奥多尔借假想的谈话,评说了俄罗斯文学的成败得失,捍卫了普希金的崇高地位,表达了决心维护艺术纯洁的态度。谈话同时反映出未来作家对传统孜孜以求的态度:以一流作家为榜样,兼顾其他。这也是纳博科夫本人的立场。《天赋》中历数了大量的俄罗斯著名作家和诗人的优劣,还有对俄罗斯文学界和批评界知名人物的暗指或影射。俄罗斯作家还走进《天赋》,成为小说的人物,书中真实人物与虚构人物并存,这些人物成为费奥多尔学习、缅怀或抨击的对象。“作者公开从19世纪散文汲取养料,直接用它充实自己。”[9]189小说第一章描写费奥多尔以诗歌起步,后转向散文。费奥多尔首先以他崇拜的普希金为老师,对传统狂热的学习热情甚至使普希金渗入到他的生活,他把普希金及其作品与现实混淆在了一起。后来费奥多尔被迫迁居,他从诗意的超现实坠入充斥形形庸俗的人世间,新居的环境庸俗不堪,新居的生活成为庸俗性的发现之旅,流亡者版的《死魂灵》则是旅行者的指南。掌握了果戈理的艺术后,费奥多尔用这把利器来抨击与普希金艺术观点相左、自认为是遗毒深远的车尔尼雪夫斯基。为写作传记,费奥多尔博览群书,钻研19世纪60年代作家的作品,在学习传统积累知识的过程里逐渐形成自己的风格。随着《车尔尼雪夫斯基传》的面世,吸收了传统精华、被传统充实提高的费奥多尔已经作为一个成熟作家浮出水面,他正酝酿着一部新的作品……相应于费奥多尔学习俄罗斯文学传统促进了自己创作才能的增强,纳博科夫在《天赋》中大规模引用文学作品,使其成为小说的有机组成部分,他对文学传统的有效借鉴利用充实了作品的肌体。这是纳博科夫艺术创作的重要方法和技巧。其中最有代表性的就是,普希金作品的形象、结构、思想、语言等被密密地织入《天赋》:“在《天赋》第二部分的档案资料中,男主人公说,流亡的使命在于把父辈的赠品传给后代。这样的赠品首推普希金传统。”

在觅得普希金的珍藏后,费奥多尔(或者说纳博科夫)的文学探险之旅并未就此止步。果戈理、丘特切夫、陀思妥耶夫斯基、托尔斯泰、契诃夫、别雷等,都是主人公和作家在探险历程中挖掘的宝藏。旅程的终点,费奥多尔作为作家的创作才能日趋成熟和完善,纳博科夫则为俄罗斯文学传统谱写了一曲深情的赞歌。如果说,祖国文学的传统陪伴费奥多尔走过生命中最阴暗的日子,支持了他文学天赋的成长,主人公的创作道路表明:才华并非天赋,对文学传统的学习是作家成长的基础,那么“对纳博科夫而言,十九世纪俄罗斯文学是帮助他确定自己创作和生活道路的基础”[9]188。纳博科夫在《天赋》篇首题词“忆母亲”,就充分表达了他对俄罗斯文学传统的款款深情、挚爱、依恋和感激。“只有在《天赋》中纳博科夫才完全表达了对俄罗斯文学传统的忠诚”[9]190,“19世纪的作家留给他的文学世界,经过分散、丰富、重新认识和发展选题,影响了他虚构的形象”[9]188,“作家把引证作为方法,公开使用别人的言辞,就像自己的一样。他不能拒绝天才的前辈作家”[9]189,“引证充满了小说的所有层面———情节、风格、思想。……19世纪文学的例子扑面而至,作家仿佛信手拈来”[9]190。虽然《天赋》鲜明地体现出纳博科夫与俄罗斯文学传统的亲缘关系,但是纳博科夫没有跟在传统身后亦步亦趋,他充分吸取俄罗斯文学在经过19世纪辉煌发展后积淀的丰富多样的经验,进行加工、改造和完善的基础上,实现了自己的创新追求。小说结尾主人公费奥多尔终于找到了自己的路,纳博科夫也找到了自己的创作风格———超越创新。承载着厚重传统的《天赋》没有被传统的光晕所遮挡,它焕发着作家创新的光辉,“《天赋》在某种意义上是在领会19世纪俄罗斯文学风格经验基础上的新的诗学形式”[9]189,《天赋》是作家对自己在学习传统基础上所做的创新的回顾和总结。

普希金名言范文第5篇

[关键词] 普希金 法国 文化 形象

普希金毕生并没有到过法国,但他一生都非常关注法国。他自幼受过良好的法语教育,熟读法国古典主义作家和启蒙主义作家的作品,深受法国文化氛围的影响。他创作的思想、素材与法国有不少的关联。普希金在创作时常常透露出其受法国思想的熏陶,他不仅以法国为题材,甚至直接借用、翻译法国著作或者用法语发表的文学作品,娴熟地把法国的思想、佳言妙语嫁接到自己的作品中。

在普希金的帕尼尔诗作叫埃大列――《埃大列加》、《在岸边那儿,威尼斯――大海的女皇》、以及由梅里美散文改写的11首《西斯拉夫之歌》里,故事的发生地作家首选法兰西:在《自由颂》、《致恰阿达耶夫》、《短剑》、《我熟悉战斗,爱听刀剑相击》等作品里,故事的灵魂源自法兰西启蒙思想;在上述的作品里同时还有一系列关于法国的描述。所有这些,构成为了普希金文学世界里的一道特殊风景线:同时也反映出在普希金的脑子里时刻有一个完美的法兰西形象在影响着他的创作。

一、人间天堂般的巴黎

在普希金的笔下,巴黎是法兰西的窗口,是一个自由的人间天堂。

他的小说《彼得大帝的黑奴》的创作背景就是路易十四后期到奥尔良大公摄政时期的巴黎。小说一开始就引用了德米特里耶夫《旅行杂志》颇具深意的话“我到巴黎才开始生活,而不光是活着。”其言下之意是指,法国是一个先进的国家,它的政治和经济很发达。

接着,作者对巴黎人的生活进行了进一步的描述“也许,你在悭吝的泰晤士河上感到寂寞,想作远游。眼前闪现出快活的博马舍,他像自己疏忽中的主人公那样一副好为人效劳的模样,殷勤、活泼。他猜透了你的心思:用迷人的话语向你细细评说女性的秀足和双眸,和那个国家的安宁一那里天空晴朗如洗,懒洋洋的生活过得十分称心如意,就像少年的梦充满激情和欣喜”。在这里,普希金对法国人生活环境的理解是:晴朗如洗的天空、称心如意的生活、充满激情和欣喜人民。而这里的人民过着一种先进而自由的和平生活。正如其诗中描述的一样:“当世界从奴役中觉醒,被希望的霞光照亮,高卢人已用愤怒的巨手,了腐朽的偶像:当国王的肮脏尸体,横陈在暴动的广场,不可避免的伟大节日――自由的节日已大放光芒。”“作为一个无言的后代,路易高高升起走向死亡,他把失去了皇冠的头垂在背信的血腥的断头台上”。在普希金看来,当世界正在觉醒的时候,法国人早已把他们的暴君推上了断头台,他们创造出了一个自由、法制的国家。不仅政治吕明,而且经济十分繁荣。此外,法国拥有先进的思想,高妙的技艺,进步的社会制度,人民生活水平高,民众有追求幸福和权利的意识和欲望。法国代表着一个理想的社会,一个可期待的未来。小说《彼得大帝的黑奴》引伏尔泰的诗《奥尔良贞女》来形容当时的社会风气。“那幸福的时代,标志着放纵自由。那时候,狂妄像匹野马,听着小铃铛,轻快的步子跑遍整个法兰西的国土,那时候没有一个凡人甘愿虔诚超度;那时候,万事可为,只除开反省自守。”“与此同时,整个社会却呈现出一派气象万千的图景。学识和寻欢作乐的要求使得各级社会地位的人乐于互相接近。财富、谦和、光荣、天才、五花八门的奇行怪辟这一切给好奇心提供了丰富的养料,或者,使它得到满足,这一切被人们一视同仁地乐于接受。文学、科学、和哲学舍弃了寂静的书斋,进入广大社会中间以迎合时尚,指导社会舆论。女性统治一切,但已不乞求宠爱,彬彬有礼的外表代表了内心的尊重”,在《叶甫盖尼奥》涅金善障=鹪俅味苑ü的社会和生活进行深入的反映:“凡是巴黎永无止境的趣味挑选了于它有利的手艺,为了消遣、奢侈和满足时髦的需要而制造的东西,一切全用来精心装饰这十八岁的哲学家的起居室”。

在上述的描绘中,我们清晰的看到普希金对法国的理解:法国,在他的心中是安宁和谐的、人民生活充满幸福的:同时,法国学术繁盛、言论自由。那里的人们无拘无束地享受生活,人与人之间没有等级界限,女性有权参与社会政治生活,科学和文学等知识在民间广泛传播。正因如此,诗人在《我们走吧,无论上哪儿我都愿意》一诗中热情地表达了他对巴黎的向往之情。“不管是到遥远的中国长城的边上,也不管是去人声鼎沸的巴黎市街……(我都愿意)”。在诗人的意识里,巴黎是“人声鼎沸”的,是“时尚的漩涡”,与“半开化的俄罗斯”形成鲜明的对比。前者象征文明先进,这种文明不是单纯物质上的,更是精神层面上的。“半开化的俄罗斯”作为文明先进的巴黎的对比面,既落后又愚昧。普希金体验了俄罗斯自身的缺憾,在表述法国和谐社会的同时,流露出内心的压抑和不满,并表达出自己的欲望和向往。诗人一心只想逃离俄罗斯阴暗压抑的社会现实。繁华、自由的巴黎生活是普希金的一种美好想象,从而隐喻地表达出诗人对俄罗斯缺失自由、文明以及追求自由、文明的呼声。

二、浪漫激情的法兰西妇女

法国的价值不仅仅是物质优厚,更是进入文明的那些人,人创造了这一切。普希金对创造了法国文明的法国人民充满了高度的赞赏。以D伯爵夫人为代表的追求妇女解放的法国女性,获得了普希金的不同程度的称许。

法国妇女特别是上流社会的妇女,是法国人形象的代名词,激情、享乐是巴黎的招牌。那个时代的法国人“放荡轻浮、一意胡闹、穷奢极侈。”小说中的贵族妇女D伯爵夫人美貌惊人、气质高雅,她典雅高贵的外表下潜藏着深入骨髓的。她在结婚前没有恋爱过,从修道院还俗后就嫁了人。婚后,她不顾种族和门第的差别,疯狂爱上彼得大帝的教子――黑人伊卜拉金姆。伯爵夫人和伊卜拉金姆热烈相爱,但是伊卜拉金姆回国后,伯爵夫人转身就投入了其他男人的怀抱。对于这位伯爵夫人普希金是这样评价的“伯爵夫人是任性和轻浮的”,她七情六欲强烈,享乐主义的天性促使她不能忍受伊卜拉金姆离去后的寂寞和空,她是多情的。享乐是法国盛行的社会风气。对法国人享乐主义天性的记述,在普希金的诗《致达官贵人》中表现得更为形象生动:“告别了菲尔奈,你又来到凡尔赛。那里只知寻欢作乐,谁还去想未来如何,年轻的阿尔米达首先向人们发出号召,要人们穿上华丽的衣服,尽情欢乐……还在宫中和轻佻的侍从一道嬉戏。”他们追求现实现世的享乐和幸福,无视宗教和道德对人望的压抑和束缚。伯爵夫人 和女皇阿尔米达的形象反映了普希金潜意识里对法国女人特别是巴黎女人的看法,这种看法也许是认知,也许是想象。法国尤其是巴黎确实是一个纵情行乐的地方,巴黎对于那些渴望放纵的人来说无疑是块宝地。异国形象不是一个人一时的对别国的个人认识,而是长期积淀的整个民族对于其他民族集体的普遍的看法。普希金对伯爵夫人、阿尔米达的评价是以俄罗斯长期对法国妇女的认识为基础的。

作为普希金想象的文化“他者”,作为俄罗斯文化言说的异国的话语,普希金塑造的法国形象和他所指涉的现实对象并不存在多大必然的关系。它的用意在于标示法国文化与俄罗斯本土文化之间的差异。通过法国的描写,影射俄罗斯宫廷的腐化堕落,上流社会贵族、僧侣们骄奢淫逸的生活。如果说法国人(法国女人)生性放纵、追求享乐,俄罗斯妇女的道德情操也不见得高尚。普希金说“不,我不珍视那喧闹的宴饮,感官上的兴奋,疯狂,变钝,,放荡的青年妇女的叫喊”。表明了他对俄罗斯妇女道德沦丧的现实的否定。巴黎妇女放荡,追求快乐,她们不在乎道德和宗教的束缚,而俄罗斯妇女虽然行为放荡,但是她们受礼俗的约束,道德和精神上不自由。普希金在标示这个差异的同时,传递出俄罗斯本土文化的信息。展示俄罗斯文化主体――人所缺失的和必须追求的东西:道德上的无束,精神上的自由。

三、值得尊敬的法兰西伟人

孟德斯鸠、伏尔泰和卢梭既是启蒙运动的思想家和活动家,同时也是文学家。普希金在成长的过程中深受他们影响。无论是孟德斯鸠的三权分立观点,还是卢梭以暴抗暴的战斗口号,在普希金的作品里都有明显的印记。

普希金在《自由颂》中说:“我要歌颂自由,我要抨击宝座的罪愆……战抖吧,世间的暴君!轻佻的命运的养子们!而你们,倒下的奴隶!听啊,振奋起来,去抗争!……只有当强大的法律与神圣的自由牢结在一起,只有当它的坚盾伸向一切人,只有当它的利剑,被公民们忠实可靠的手所掌握,一视同仁地掠过平等的头顶……不是自然,是法律把王冠和王位给了你们,你们虽然高踞于人民之上,但永恒的法律却高过你们”。又如在《致娜・雅・波柳斯科娃》中普希金渴望自由、歌颂自由“我只学着颂扬自由,为自由奉献我的诗篇,我生来不为用羞怯的缪斯,去取媚沙皇的心欢。而我这金不换的声音,正是俄罗斯人民的回声。”普希金推崇法国先进的公民权力意识,把伏尔泰、卢梭等人的作品和思想加以推广和传播,盼望自由的“星星之火”能够照亮黑暗的俄罗斯。

拿破仑也是普希金比较关注的一个人物。诗人在《普希金抒情诗选》(上、下两册)中多次提到拿破仑,如《皇村回忆》、《拿破仑》、《自由颂》等。普希金在十首诗歌里成功地塑造了一个复杂的、血肉丰满的拿破仑形象。

最初,普希金把拿破伦看作是一个“暴君”、“一个靠诡计和鲁莽上台的皇帝”、“魔王”、“强盗”、“狂人”。这一时期他对拿破仑的态度是极度的憎恨和厌恶的。这和俄罗斯以往对拿破仑的传统看法一“凶恶的侵略者”、“残暴的专治君主”相仿。“你蔑视信仰、法律和正义的呼声,你妄图用宝剑砍倒各国的王位”,普希金用诗歌批评拿破仑无止境的虚荣心、极端的利己主义、个人权力欲望和对全人类的蔑视。由于拿破仑入侵过俄罗斯,损害过俄罗斯的利益;所以,普希金这时期对拿破仑的评价从民族利益这个角度出发贬低拿破仑是很容易被我们理解的。因为,异国和异国人的形象塑造往往与创作者的情感倾向和作家的民族利益息息相关。

但是,随着普希金社会阅历的增长,他的思想和艺术风格发生了变化。对拿破伦的评价也有了新的改变。

一七九四年,拿破仑反抗企图恢复封建制的反法同盟大军,保住了法国资产阶级政权,建立了法兰斯第一共和国。此后,他采取了一系列的措施恢复了法国的社会秩序。颁布《拿破仑法典》,重视教育,尊重知识、人才;增设学校……他实行了许多行政改革,使国家政治、经济恢复了稳定。这时,在俄罗斯普遍咒骂、痛斥拿破仑的呼声中,普希金发出了赞美拿破仑的不和谐之音。称拿破仑是“万国膜拜的神”“叛逆的自由的继承者和元凶”、“天庭使者,人世精英”,同时,肯定拿破仑思想启迪的作用:“啊,他为俄罗斯人民指出了崇高的使命,给世界以永恒的自由,是他放逐生涯的遗赠。”普希金认为拿破仑的侵略战争唤醒了沉睡的俄罗斯民众,使他们有了反抗压迫的意识。拿破仑是法国人民走向自由的引路人,他与沙皇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沙皇总是妄想百姓奴性十足,希望用愚民政策腐蚀人民的灵魂,沙皇把文明的果实说成是反叛和,他要把天性温柔的声音、追求自由真理的行为打压下去。

在普希金对孟德斯鸠、伏尔泰、卢梭和拿破仑的评价中,我们能清晰的感受到诗人对知识与文化的尊重,对自由的渴望之情。在诗人的眼中,他们是先进法国的代言人,是自由法国的创造者。而在普希金高度赞扬上述异国伟人的时候。他却生活在政治腐朽、言论和人生都不自由的沙俄时代,他的行动时刻都在政府监制之下。所以,他写了《我们走吧,无论上哪儿我都愿意》这一首诗,诗中,法国是政治开明和学术思想繁盛、言论自由之都,是值得诗人追求和向往的圣地。从形象学的角度来看,异国形象(包括对异国人物的想象)应该是作家对社会总体想象的一种产物,社会历史和政治因素在很大程度上影响着作家异国形象的形成。普希金文学中对法兰西伟人的高度评价应该是诗人生活环境与政治困惑的一种表现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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