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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莲花的诗

关于莲花的诗范文第1篇

【关键词】佛教 莲花 诗歌 六朝

莲花在诗词中比较常见,常用的称谓就有十多个:荷花、荷华、芙蓉、水芙蓉、芙蕖、泽芝、水芝、六月春、中国莲等。东汉郑玄的《毛诗笺注》:“荷,芙蕖之茎也。”此“茎”指支撑荷叶的梗柄,细长的梗挺立着,撑着阔大的荷叶,表现出极大的负荷能力,故得名荷。莲花不但名字多,它的每一个部位,古人都为之取名。《诗经・陈风》中也有“彼泽之陂,有蒲与荷”“彼泽之陂,有蒲菡萏”的句子。

莲花同时也是佛教的重要意象。很多佛与菩萨都以端坐于莲台上的形象示人,观音菩萨也常常手执莲花,这显示出佛教的庄严,也体现出莲花与佛教的密切关系。六朝时期不仅是诗歌的兴盛期,也是佛教与中原文化进一步融合的时期。六朝时期文人隐居者多,大多醉心于山水诗歌,远离政治中心,这也给佛教的发展提供了契机。在六朝文人的诗文中,佛教不再是空洞的说理,而是夹杂了许多哲学范畴的“意象”来对佛法进行深刻地阐释。而莲花作为佛教重要的象征之一,也频繁出现在六朝诗作中,显示出六朝文人对佛法的理解与对莲花本身高洁特性的欣赏。

一、佛教中的莲花意象

净洁的莲花,“出淤泥而不染”,恰好喻指着佛教对出世的理解,透露出浓厚的出世思想。莲花在佛教中更多的是意指西方美好的极乐世界。《阿弥陀经》中对西方净土的描述有这样一段:“池中莲花,大如车轮,青色青光,黄色黄光,赤色赤光,白色白光,微妙香洁。”可见莲花是西方极乐世界中重要的组成部分,莲花的微妙香洁,也正寓意着佛法的高深与玄妙。另外,莲花在佛教中也常常用来喻指修行过程,突出表现了佛教的教义教理。佛教认为人生的过程是苦的,历来有“八苦”之说:生苦、老苦、病苦、死苦、爱别离苦、怨憎会苦、求不得苦、五阴炽盛苦,这些都是人生的苦。而造成苦的根本原因在于人的各种欲望,正所谓“苦海无边,回头是岸”,要想达到彼岸,就必须通过修行来消除这些无妄的欲望,并最终到达西方极乐世界。而莲花恰恰是佛教中代表“修行”这一过程的意象,莲花从淤泥中生长出来,但是却又做到了“出淤泥而不染”,这也正是人修行的意义。人从苦中来,但又可以通过自身的努力修行来摆脱各种苦痛。佛教素来有小乘、大乘之分,小乘主张用佛法度己,像莲花一样远离尘世的淤泥,做到真正的高洁素净, “不著世间如莲花,常善入于空寂行”;大乘则主张度人,而度人就不能离开世间,修行时也要保持与世间的联系, 譬如“高原陆地,不生莲花;卑湿淤泥,乃生此花”,强调莲花本就是生长在淤泥之中,寓意修行之人也本是世间之人。尽管大乘佛教与小乘佛教在对待修行的问题上提出了截然不同的方法,但都以莲花素洁的品质比喻佛法修行、脱离苦海的精神境界。

二、莲花意象与六朝诗歌

早在六朝之前,莲花作为一个文学意象已在诗歌中出现。《诗经・郑风・山有扶苏》: “山有扶苏,隰有荷华。不见子都,乃见狂且。”这里的景色描写中不著一字,而水边美景、莲花娇艳、莲花与扶苏的相映成趣,如在眼前。再如《诗经・国风・泽陂》: “彼泽之陂,有蒲与荷。有美一人,伤如之何。寤寐无为,涕泗滂沱。”《诗经・简兮》曰:“山有榛,隰有苓。云谁之思?西方美人。彼美人兮,西方之人兮。”可见,早在《诗经》中,就已经有了很多用莲花比喻心上人的类比手法的运用。以上三首诗虽没有对莲花的形体、颜色、姿态进行过多地着墨,只是一种写意的白描,但也营造出一种“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独特美感。

到了魏晋时期,莲花作为一种意象在诗作中开始常常出现。如曹丕《杂诗》中的“兰芷生兮芙蓉披”、《秋胡行二首》中“芙蓉含芳,菡萏垂荣”的句子,都是对莲花从审美方面的描写,也都主要表现了莲花灵动的特征,读来感觉形象亲切。与曹丕同一时期的诗人曹植、刘祯、王粲等人,也写了大量关于“莲花”的作品。如曹植的《公宴诗》中“秋兰被长坂,朱华冒绿池”的描写,《芙蓉池诗》中 “逍遥芙蓉池,翩翩戏轻舟”写出了文人们泛舟莲池中的形态;刘祯的《公宴诗》:“芙蓉散其华,菡萏满金堂”; 王粲的《诗》中对莲花“幽兰吐芳烈,芙蓉发红晖”的描写也都体现出莲花灵动的特征。不过这时的诗人们还只是停留在对“莲花”这一意象表面上的描写,只是单纯地把它同桂花、兰花等植物一同来写,并没有发掘出莲花更深层的特性与意义。除了诗歌作品,曹植还专门写过《芙蓉赋》,开头四句“览百卉之英茂,无斯华之独灵。结修根于重壤,泛清流而擢茎”道出了莲花生于淤泥,却不与淤泥同流合污的美好精神,也提到了莲花“灵”的特征。此外,傅亮、闵鸿、潘越等也都做过《芙蓉赋》,如 “乃有芙蓉灵草,载育中川,竦修干以凌波,建绿叶之规圆”(傅亮《芙蓉赋》),“有自然之丽草,育灵沼之清濑,结根系于重壤,森蔓延以腾迈”( 闵鸿《芙蓉赋》),“伟玄泽之普衍,嘉植物之并敷,游莫美于春台,华莫盛于芙蕖”(潘越《芙蓉赋》)。从这些对莲花的描写中,都可以看出六朝文人对莲花独特的认识,也都反映出莲花“灵动”的特点。

孙昌武在《禅思与诗情》中提出了六朝时期佛教对文人思想和诗歌创作的影响:“从历史上看,自东晋普遍习染佛说之后,佛教即开始影响于诗歌创作,禅思想和习禅生活早已进入诗的内容。”这就说明,佛教中的“莲花”意象与六朝文人诗作中的莲花“意象”确实有一定的共通之处。如对莲花“灵动”这一特点的感知上,便体现出佛教对六朝诗歌的影响。佛教在中国的传播,经历了一个由上到下的过程,东汉时在皇帝的倡导下传入中国,在六朝时期成为文人士大夫间的一种风尚,并逐步扩大影响力,直到渗透到普通老百姓之中。佛教在六朝时期的发展是飞速的,并受到了崇尚“魏晋风度”的文人士大夫们的欢迎与推崇,这更多的是来自于佛教讲究的“出世思想”契合了当时文人士大夫们的心理,让他们在个体与社会的对抗中找到了心灵寄托的场所,而这种心灵寄托,也同时表现在这些人创作的诗文中。在六朝之前,莲花的意象尚且停留在“比兴”之中,没有成为独立的审美意象,而在六朝之后,莲花便逐渐从“比兴”中脱离出来,真正成为带有一定思想意义的文学意象。

这种对莲花审美意象的改变主要体现在两方面,一方面是对莲花的描写更具体丰富,不再停留在单纯地与其他植物并举的阶段,而是更细致地描摹莲花的形态特征。如潘越在《芙蓉赋》中“舒绿叶,挺纤柯,结绿房,列红葩,仰含清液,俯濯素波,修柯婀娜,柔茎苒弱”的描写,已经具体到莲花叶子的颜色、花朵的形态、整体的样子这些细微之处。再如夏侯湛的《芙蓉赋》中,不仅提到了莲花“紫饰红敷,黄螺圆出,垂蕤散舒,缨以金牙”的外形之美,还有着“味甘滋而清美,同嘉异乎橙橘”对莲子味道的具体描写。另一方面表现在描写荷花的手法更加巧妙,不仅有传统的比喻手法,更有着白描、拟人等多种修辞手法的运用。如梁文帝在《采莲赋》中对莲花的描写,“紫荆兮文波,红莲兮芰荷;绿房兮翠盖,素实兮黄螺”,充分运用了比喻的手法,不仅描绘了荷花的样子,还特别把莲叶比作翠盖,把莲子比作黄螺,都显得生动形象,充满美感。再如陆云《芙蓉诗》中的“盈盈荷上露,灼灼如明珠”,并没有直接描写荷花,而是通过荷叶上的露珠,让人对荷花产生无限的遐想,这也是荷花描写中的创新之举。

总之,六朝文人诗作中的莲花意象不仅体现了莲花这一意象不断发展的过程,也体现了佛教中莲花意象对文人创作的积极影响。莲花在六朝的诗文中,变得更加灵动可感,对莲花的描写也更细致入微,这都使莲花作为一种固有意象体现出了别样的审美价值。

【参考文献】

[1]骆继光.《佛教十三经》上卷[M].石家庄:河北人民出版社,1994:343.

关于莲花的诗范文第2篇

关键词:芙蓉芳草同心文选

本文要补充解释的是《古诗十九首》中的一首《涉江采芙蓉》[1]。先录原诗全文如下:

涉江采芙蓉,兰泽多芳草。

采之欲遗谁,所思在远道。

还顾望旧乡,长路漫浩浩。

同心而离居,忧伤以终老。

前人关于此诗的注释、讲解甚多,且甚为精彩,如朱光潜先生在《艺文杂谈》[2]中,朱自清先生在《古诗十九首释》[3]中皆作有赏析。徐中舒先生《古诗十九首考》[4]对此诗也略有考证。但前人所释尚非完璧,笔者想补充一下先贤之说,故名曰补释,本文要讨论以下三个问题。

(一)为什么要采芙蓉?古人常把女人的容貌比喻成芙蓉,且举数例:《诗经·泽陂》:“有蒲与荷。”毛传:“荷,芙蕖。”郑玄笺:“荷以喻所说女之容体也。”《西京杂记》[5]卷二:“文君姣好,……脸际常若芙蓉。”傅玄《美女篇》:“美女一何丽,颜若芙蓉花。”高适《效古赠崔二》[6]:“美人芙蓉姿。”《敦煌变文校注·伍子胥变文》[7]:“水上荷花不如面。”同书《破魔变文》:“阿奴身年十五春,恰似芙蓉出水宾(滨)。”《秋胡变文》:“新妇…乃画翠眉,便指芙蓉,身倬嫁时衣裳,罗扇遮面。”任半塘《敦煌歌辞总编》录辞曰:“漫画眉端柳,虚匀脸上莲。”[8](P329)引《美东邻》曰:“笑对双脸莲开。”[8](P167)《破阵子》:“莲脸柳眉休晕。”[8](P185)《浣溪沙》:“素胸莲脸柳眉低。”王昌龄《西宫愁怨》:“芙蓉不及美人妆。”王昌龄《越女》:“摘取芙蓉花,莫摘芙蓉叶。将归问夫婿,颜色何如妾?”李德裕《重台芙蓉》:“芙蓉含露时,秀色波中溢。……兰泽多众芳,妍姿不相匹。”朱景玄《望莲台》:“秋台好登望,函萏发清池。半似红颜醉,凌波欲暮时。”苏辙《千叶白莲》:“莲花生淤泥,净色比天女。”杨万里《红白莲》:“红白莲花开共塘,两般颜色一般香。恰如汉殿三千女,半是浓妆半淡妆。”元稹《刘阮妻》:“芙蓉脂肉绿云鬟。”王清惠《满江红》:“晕潮莲脸君王侧。”白居易《长恨歌》:“芙蓉如面柳如眉,对此如何不泪垂?”《山堂肆考》[9]卷200《美人醉》条:“王介甫诗‘水边无数木芙蓉,露滴臙脂色未浓。正似美人初醉著,强抬青镜照粧慵’。”白仁甫《梧桐雨》:“见芙蓉怀媚脸,遇杨柳忆纤腰。”可见古人把芙蓉与女人相联系。《事物异名录》[10]卷三十一谓莲的异名有天女、凌波女、水宫仙子。《红楼梦》中睛雯被称为芙蓉女儿。《香艳丛书》[11]本《采莲船》有曰:“盖莲出美人。”元代的吴昌龄《端正好·美妓》:“海棠颜色红霞韵,宫额芙蓉印。”以上各证都表明“芙蓉”在古人的意识中能够用来比喻美丽的女人。

更重要的是在古人心中“芙蓉”有“同心”的含义,因此可以表达男女之间的爱情。如梁武帝《夏歌》:“江南莲花开,红光照碧水。色同心复同,藕异心无异。”昭明太子有《咏同心莲》诗,莲就是芙蓉。梁代的朱超有《咏同心芙蓉》诗。古乐府有《月节折杨柳歌》:“芙蓉始怀莲,何处觅同心。”隋代的杜公瞻《咏同心芙蓉》诗:“名莲自可念,况复两心同。”唐代徐彦伯《采莲曲》:“既见同心侣,复采同心莲。”皮日休《重台莲花》:“可得教他水妃见,两重元是一重心。”《天中记》[12]卷53引《山居草堂记》:“钟陵之同心木芙蓉。”[13]《楚辞·九章·思美人》[14]:“因芙蓉以为媒兮。”芙蓉能作媒只因为芙蓉花有表示同心的寓意。夫妇同房的帐称芙蓉帐,就含同心之意。白居易《长恨歌》:“芙蓉帐暖度春宵。”敦煌《索义辩讽诵文》:“永锁芙蓉之帐。”古人关于采莲的诗、曲、赋很多,一般都描写男女调情。采莲实是男女交际的大好时机。女子采同心莲(即芙蓉)送给男子,就有示爱之意。采莲送情人表示男女结同心,故“采芙蓉”与下文的“同心而离居”相照应。据《事物异名录》卷三十一,芙蓉有异名为合欢莲、同心莲。徐中舒《古诗十九首考》更称:“芙夫声同,蓉容声同。芙蓉者,夫之容也。”《朱光潜全集》[15]卷三(P42—P43)谓莲与怜谐音[16],藕与偶谐音,芙蓉与夫容谐音。采“芙蓉”与“兰”者应为女子。张廷兴《谐音民俗》[17](P62)称:“莲子——恋子:乐府诗歌中常用‘莲子’借指所爱恋的人。”姜任修、张玉谷、朱光潜皆主此说,即主张此诗的主角是女子,甚确。朱自清认为此诗主角为男子,非也。

(二)关于“兰泽多芳草”一句,朱自清称:“多芳草的芳草就指兰而言。”此诗的节令,有的学者以为是在夏季。朱光潜先生就说是在盛夏,大约是根据前有“采芙蓉”之句。笔者认为此诗的节令实则应为秋天。因为兰是在秋天里芬芳。《文选》[18]卷二十八陆士衡《短歌行》:“兰以秋芳”,注引《楚辞》曰:“秋兰兮青青”,此见《九歌·少司命》。《离骚》:“纫秋兰以为佩。”王注:“兰,香草也,秋而芳。”洪氏补注引《本草注》:“兰草、泽兰,二物同名。兰草一名水香。”《九歌·少司命》:“秋兰兮麋芜。”《文选》卷三《东京赋》:“芙蓉覆水,秋兰被涯。”注:“秋兰,香草,生水边,秋时盛也。”《文选》卷二十八潘正叔《赠河阳一首》:“流声馥秋兰。”《文选》卷三十一《杂体诗》录曹丕《游宴》诗曰:“秋兰被幽涯。”注引曹植《公讌诗》:“秋兰被长坂。”曹植此诗亦见《文选》卷二十。《文选》卷三十七陆士衡《谢平原内史表》:“使春枯之条,更与秋兰垂芳。”《文选》卷二十九曹子建《朔风诗一首》:“秋兰可喻。”注:“兰以秋馥。”傅玄《秋兰之篇》:“秋兰映玉池。”(映,本又作荫。当以作“映”为确。)《焦氏易林》卷十四《伤败·益》:“秋兰芬馥。”《文心雕龙·物色》:“骚述秋兰,绿叶紫茎。”嵇康《声无哀乐论》:“芳荣济茂,馥如秋兰。”张衡《怨篇》:“猗猗秋兰,植彼中阿。”傅玄《飞尘篇》:“秋兰岂不芬。”皆谓兰芳在秋天。“兰泽多芳草”明是指兰草,而非春天里的兰花。《左传·宣公三年》:“梦天使与己兰。”杜注:“兰,香草。”又曰:“以兰有国香,人服媚之如是。”《说文》:“兰,香草也。”《离骚》:“谓幽兰其不可佩。”古人所佩饰者为兰草而不是兰花。其实芙蓉花开也在秋天。可观羊士谔《玩荷》:“红衣落尽暗香残,叶上秋光白露寒。”韩偓《荷花》:“浸淫因重露,狂暴是秋风。逸调无人唱,秋塘每夜空。”任半塘《敦煌歌辞总编》录联章曰:“尽喜秋时净洁天,……才人愿得荷花弄。”温庭筠《芙蓉》:“刺茎澹荡碧,花片参差红。吴歌秋水冷,湘庙夜云空。”陈至《赋得芙蓉出水》:“菡萏迎秋吐,夭摇映水滨。”刘兼《木芙蓉》:“是叶葳蕤霜照夜,此花烂熳火烧秋。”黄滔《木芙蓉三首》其三曰:“须到露寒方有态。”李白《古风》:“碧荷生幽泉,朝日艳且鲜。秋花冒绿水。”明称荷(即芙蓉)为秋花。白居易《木芙蓉下招客饮》:“莫怕秋无伴醉物,水莲开尽木莲开。”柳宗元《芙蓉亭》:“嘉木开芙蓉,……留连秋月宴。”郭恭《秋池一枝莲》:“秋到皆零落,凌波独吐红。”李白《折荷有赠》:“涉江玩秋水,爱此红蕖鲜。”古人采莲亦在秋天。徐玄之《采莲》:“越艳荆姝惯采莲,兰桡画楫满长川。秋来江水澄如练,映水红妆如可见。”王勃《采莲曲》:“采莲归,绿水芙蓉衣,秋风起浪凫雁飞。”戎昱《采莲曲二首》其二曰:“秋风日暮南湖里,争唱菱歌不肯休。”张籍《采莲曲》:“秋江岸边莲子多,采莲女儿凭船歌。”秦少游《采莲》:“若耶溪边天气秋,采莲女儿溪岸头。”陆龟蒙《芙蓉》:“莫引西风动,红衣不耐秋。”芙蓉有异名曰拒霜,故知此诗节令是在秋天。朱光潜先生认为是夏天的观点是不准确的。

(三)“同心而离居”一句,前人注解皆未透彻。吾谓诗人技法高妙,乃取典于《易》。《周易·系辞上》[19]“二人同心,其利断金。同心之言,其臭如兰。”《文选》卷二十四陆士衡《赠冯文罢迁斥丘令一首》:“利断金石,气惠秋兰。”注引《周易》此语。前引曹植《朔风诗》:“秋兰可喻。”注:“兰以秋馥,可以喻言。”《楚辞·招魂》:“结撰至思,兰芳假些;人有所极,同心赋些。”可知古人常以同心与兰相配应。《离骚》:“兰芷变而不芳兮,……余以兰为可恃兮,羌无实而容长。委厥美以从俗兮,苟得列乎众芳。”此叹息兰草变质从俗,故后文便称:“何离心之可同兮,吾将远逝以自疏。”变质的兰草已不能同心了。古人在夫妇的卧室里烧兰香,称为兰房或兰室,即借兰香喻夫妇同心。《玉台新咏》卷二傅玄《西长安行》:“今我兮闻君,更有兮异心。香亦不可烧,环亦不可沉。香烧日有歇,环沉日有深。”香当是兰草制成的香料。燃香发出兰草的芳香更可象征“同心”,今君既有异心,故香不可烧。《汉语大词典》仅仅释兰室、兰房为妇女的居室,似未尽其意。《敦煌歌辞总编》录《怨春闺》曰:“罗帐虚熏兰麝。”兰麝为一种可烧的香料。钱起《画鹤篇》:“兰室絪缊香且结。”兰房、兰室是因室内有兰香而得名。这样理解,“兰泽多芳草”就与“同心而离居”先后相呼应,缠绵婉转之情更加深挚。古代文人常以芙蓉与兰草并举,常见于《文选》,盖因二者皆可表同心之意。如傅玄《秋兰篇》:“秋兰映玉池,池水清且芳。芙蓉随风发,中有双鸳鸯。”“鸳鸯”更是象征男女同心的常用意象。

我们附带论及:《楚辞·离骚》:“何所独无芳草兮,尔何怀乎故宇。”宋人坡《蝶恋花》有名句“天涯何处无芳草”。今人借用此典来表示异性知己到处有,但似乎少有人能知道其中理由。笔者以为芳草指秋兰,是同心的象征物。“何处无芳草”可象征何处无同心的知音[20]。

注释:

[1]参见《古诗十九首》,依据《文选》本,北京:中华书局,1995年版。

[2]朱光潜:《艺文杂谈》,合肥:黄山书社,1986年版;亦见朱光潜:《朱光潜全集》(第十卷),合肥:安徽教育出版社,1993年版。

[3]朱自清:《古诗十九首释》,见《名家析名篇》,北京出版社,1984年版。

[4]徐中舒:《古诗十九首考》,见《徐中舒历史论文选辑》,北京:中华书局,1998年版。

[5]参见《西京杂记》,《汉魏六朝笔记小说大观》本,上海古籍出版社,1999年版。

[6]本文所引唐诗都出自《全唐诗》本,北京:中华书局,1991年版,文中不一一注明。

[7]黄征、张涌泉撰:《敦煌变文校注·伍子胥变文》,北京:中华书局,1997年版。

[8]任半塘:《敦煌歌辞总编》,上海古籍出版社,1987年版。

[9]参见《四库全书》本。

[10]厉荃撰:《事物异名录》,北京:中国书店,1990年版。

[11][清]知虫天子辑:《香艳丛书》,上海书店出版社,1991年版。

[12]参见《四库全书》本。

[13]也见《渊鉴类函》卷407所引。

[14]洪兴祖:《楚辞补注》,北京:中华书局,2000年版。

[15]朱光潜:《朱光潜全集》,合肥:安徽教育出版社,1987年版。

[16]参证李肇:《唐国史补》(《四库全书》本)卷下:“于司空以乐曲有《想夫怜》,其名不雅,将改之。客有笑者曰‘南朝相府曾有瑞莲,故歌《相府莲》。自是后人语讹,相承不改耳’。”可知中古时代的‘怜’与‘莲’可以谐音。

[17]张廷兴:《谐音民俗》,北京:中央民族大学出版社,2000年版。

[18]萧统:《文选》,北京:中华书局,1995年版。

关于莲花的诗范文第3篇

教学目标

1、学会本课生字,正确、端正地书写课后的字。

2、正确、流利地朗读古诗,背诵古诗。

3、感受诗中的童趣,激发学生主动学习古诗的愿望。

教学重点

学会生字,能正确、流利地朗读古诗,背诵古诗。

教学难点

感受诗中所表现的童趣。

教学准备

教师:生字卡片、描述课文内容的挂图(或课件)。

学生:收集诗人白居易的有关资料和关于儿童生活的古诗,彩笔。

教学过程

一、积累引入,以旧带新。

1、师:初夏时节,池塘里的荷花已露出粉嘟嘟的笑脸,让人想起诗人杨万里的名作《小池》:“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说到池塘、荷花,你们还想到哪些诗句呢?

2、学生交流自己积累的关于池塘或荷花的诗句。

3、师:今天我们要学的一首古诗也是讲的夏日池塘里发生的事,它的题目就叫《池上》。(板书诗题:池上)理解题目含义。

4、简介作者白居易。

(1)学生汇报自己知道的关于白居易的生平、诗作、诗风。

(2)教师小结:白居易,字乐天,号香山居士。从小生活清贫,生逢战乱,对统治者黑暗和人民疾苦有较深的了解,他写了很多诗,揭露统治者的奢侈腐化,即有名的“讽喻诗”。他热爱大自然,写了不少描写山水景物的小诗。他的诗质朴自然,通俗易懂,老少能读。白居易一生写诗3600多首,是唐朝写诗最多的诗人。

设计意图:

由诗人杨万里的《小池》巧妙的为本课进行铺垫,以旧带新,降低学习难度,提高学习兴趣。让学生搜集关于诗人的生平和关于荷花的诗句,培养学生的搜集和处理信息的能力。

二、初读诗歌,整体感知。

1、学生自由读《池上》。要求:读准字音,把诗句读通顺。

2、检查初读情况。

(1)指名读古诗,集体正音。

①读准后鼻音:撑、艇、萍;指导“艇”字的写法及结构。

②学习新词:浮萍,白莲,踪迹,理解词义,练习书写。

(2)齐读古诗。

(3)学生简单说说池塘上发生了一件什么事儿。

(一个小孩偷采白莲。)

3、学生再次自由读古诗。要求:边读边想诗句的意思,画出不理解的词句。

4、小组合作学习,弄懂诗意。

(1)学生结合前后句和插图,借助注释和工具书,自己理解诗句含义。

(2)小组内逐句交流自己的理解,互相启发、补充。

5、集体交流,了解《池上》大意。(指名说自己对诗句的理解)

设计意图:

课标要求第二学段的学生要“能联系上下文,理解词句的意思,体会课文中关键词句在表情达意方面的作用。能借助字典、词典和生活积累,理解生词的意义。” 本环节的设计通过学生借助工具书理解“艇、浮萍、踪、不解”的含义,联系上下文理解古诗的意思,培养了学生自主探究的能力。

三、吟诗炼字,体会意境。

(一)前两行——小娃偷采莲。

1、学生自由轻声诵读古诗,边读边想象画面。

2、学生交流“看”到的画面。

(1)怎样的荷塘,怎样的白莲?

(学生用自己的话描述想象到的“莲叶何田田”的美好画面,唤起学生对荷花池和娇嫩莲蓬的向往之情。)

(2)小孩如何偷采白莲的?

① 学生畅谈自己想象到的小娃偷采白莲图。因太想吃那嫩滑、甜美的莲蓬,而不经大人同意就小心翼翼、偷偷撑船去采池中莲蓬。

②让学生为“小娃偷采白莲图”起个题目。

③看图,指导学生读出小娃天真、调皮的感觉。

④朗读前两句,思考:你最欣赏其中哪个字?

(“偷”,结合自己小时侯“偷偷”做的一些小恶作剧和顽皮之事,和诗中的小娃产生共鸣,体会孩子的无邪、可爱、纯真与童年的快乐、无忧、自由。) ⑤配乐再次有韵味地诵读前两行诗句。

(二)后两行——景美童心纯

1、提问:小娃“偷采白莲”不会被发现吗?

2、学生默读后两行诗,谈理解。(小娃哪里知道,小船一路划开的一道浮萍已经暴露了他的“偷采”之事。)

3、抓住“不解”体会小娃纯真、质朴,练习读出情趣。

设计意图:

“作者胸有境,入境始与亲”,通过学生亲身想象“偷采白莲”儿童的心里,使作者情,学生情,诗中情水乳的交融,激发共鸣。

四、回归整体,拓展延伸。

1、学生带着理解,再次练习有感情地朗读这首诗。

2、《池上》赏诗会——各小组以自己喜欢的方式表演式诵读古诗。

3、熟读成诵。

设计意图:

课标要求第二学段的学生要能“诵读优秀诗文,注意在诵读过程中体验情感,背诵优秀诗文50篇(段)”,通过熟读成诵,增加学生的语言积累。

五、布置作业 ,巩固练习。

1、背诵课文。

2、默写《池上》。

3、依据《池上》这首诗歌的内容,发挥自己的想象力,为这首诗配一幅画。

板书设计:

偷采 白莲回 景美引人

关于莲花的诗范文第4篇

【关键词】古典诗歌 植物意象

古典诗歌意象可分为五大类:自然界的,如天文、地理、动物、植物等;社会生活的,如战争、游宦、渔猎、婚丧等;人类自身的,如四肢、五官、脏腑、心理等;人的创造物,如建筑、器物、服饰、城市等;人的虚构物,如神仙、鬼怪、灵异、冥界等。

中国古典诗歌中植物意象丰富,如杨柳、梧桐、梅花、、竹林等,在诗歌中具有独特的文化内蕴。下面试浅析中国古典诗歌中常见的植物意象。

杨柳。属送别类意象(或表达依依不舍之情,或叙写别后的思念)它源于《诗经小雅采薇》“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杨柳的依依之态和惜别的依依之情融合在一起。古代诗歌中离情常常与柳相关合,以折柳表惜别, 其原因首先是由于二者之间具有一种“同构”的关系,柔弱的柳枝那摇摆不定的形体,能够传达出亲友离别时那种“依依不舍” 之情;由于“柳”“留”谐音,古人在送别之时,往往折柳相送,以表达依依惜别的深情; 更由于柳之易活,寄托了送别人对离人的美好祝愿。折柳赠别的习俗在唐时最盛, 唐代西安的灞陵桥, 是当时人们到全国各地去时离别长安的必经之地, 而灞陵桥两边又是杨柳掩映,这儿就成了古人折柳送别的著名的地方。 后世就把 “灞桥折柳”作为送别典故的出处。柳这一特殊意象的形成,是历史文化积淀的产物,受到民族文化与民族心理的规定与制约,具有一定的约定俗成性。

梧桐。属愁苦类意象(或表达忧愁、悲伤心情,或渲染凄冷、悲凉气氛)在中国古典诗歌中,是凄凉悲伤的象征。如宋代李清照《声声慢》:“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元人徐再思《双调水仙子夜雨》:“一声梧叶一声秋,一点芭蕉一点愁,三更归梦三更后。”都以梧桐叶落来写凄苦愁思。

芭蕉。属愁苦类意象。在诗文中常与孤独忧愁特别是离情别绪相联系。宋词有李清照《添字丑奴儿》:“窗前谁种芭蕉树,阴满中庭。阴满中庭,叶叶心心舒卷有舍情。”把伤心、愁闷一股脑儿倾吐出来。

。属抒怀类意象(或托物显示高洁的品质,或抒发感慨)一直受到文人墨客的青睐,有人称赞它坚强的品格,有人欣赏它清高的气质。屈原《离骚》:“朝饮木兰之坠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诗人以饮露餐花寄托他那玉洁冰清、超凡脱俗的品质。东晋田园诗人陶渊明,写了很多咏菊诗,将素雅、淡泊的形象与自己不同流俗的志趣十分自然地联系在一起,如“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宋人郑思肖《寒菊》中“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堕北风中”,宋人范成大《重阳后二首》中“寂寞东篱湿露华,依前金靥照泥沙”等诗句,都借来寄寓诗人的精神品质。

红豆。属爱情类意象(用以表达爱恋、相思之情)传说古代一位女子,因丈夫死在边疆,哭于树下而死,化为红豆,于是红豆又称“相思子”,常用以象征爱情或相思。如王维《相思》诗:“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诗人借生于南国的红豆,抒发了对友人的眷念之情。

莲。属爱情类意象。由于“莲”与“怜”音同,所以古诗中有不少写莲的诗句,借以表达爱情。 例 1:南朝乐府《西洲曲》:“采莲南塘秋,莲花过人头;低头弄莲子,莲子青如水。 “莲子”即“怜子”,“青”即:“情”。这里是实写也是虚写,语意双关,采用谐音双关的修辞,表达了一个女子对所爱的男子的深长思念和爱情的纯洁。 例 2:晋《子夜歌四十二首》之三十五:“雾露隐芙蓉,见莲不分明。”雾气露珠隐去 了荷花的真面目,莲叶可见但不甚分明,这也是利用谐音双关的方法,写出一个女子隐约地 感到男方爱恋着自己。

连理枝。属爱情类意象。连理枝,指根和枝交错在一起的两棵树;古典诗歌里用作恩爱夫妻的比喻。白居易的《长恨歌》:“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其他,如丁香:愁思或情结。黄叶:凋零, 成熟 ,美人迟暮, 新陈代谢 。绿叶:生命力, 希望, 活力。红叶:代称传情之物,后来借指以诗传情。花开:希望,青春, 人生的灿烂 。花落:凋零 ,失意, 人生、事业的挫折, 惜春 ,对美好事物的留恋、追怀。桃花:象征美人。兰:高洁。牡丹:富贵, 美好。不再一一赘述。

关于莲花的诗范文第5篇

一、自然美

自然美不是单纯的自然生态的美,同时也是一种真实的美推崇自然之美,发端于先秦时期的老庄思想庄子曾在《天道》中说:“朴素而天下莫能与之争美”,庄子说:“强哭者虽悲不哀,强怒者虽严不威,强亲者虽笑不和;真悲无声而哀,真怒未发而威,真亲未笑而和”矫揉造作的虚情假意是不会感人的,真实才会自然浑然逼真,不假雕琢,因此,诗歌感情真挚,饱满,自然,成为诗歌的最高境界。而荷花这种意象给人以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自然美。

莲花,又名荷花、芙蕖、菡萏、水旦、草芙蓉、水芙蓉、六月春、中国莲、六月花神等。荷花入诗,情彩飞扬,雅俗共赏。属睡莲科多年生水生草本花卉。春秋时代,荷各部分有了专名。中国第一部辞书《尔雅》记有:“荷,芙蕖,其茎茄,其叶蕸,其本密,其华菡,其实莲,其根藕,其中菂,菂中薏”。

(1)君子之花。周敦颐说,“莲,花之君子者也”。宋代诗人苏辙为追慕莲的高洁:“白莲生淤泥,清浊不相干”(《盆池白莲》),“开花油水中,抱性一何洁”(《和文与可菡萏轩》)。

(2)爱情之花。由于“莲”与“怜”同音,所以古诗中有不少写莲的诗句,借以表达爱情。如南朝乐府《西州曲》:“采莲南塘秋,莲花过人头;低头弄莲子,莲子青如水。”“莲子”即“怜子”,“青”即“情”。这里虚实结合,谐音双关,表达了对爱人的思念。

(3)生命之花。李清照出生在一个很有名望的官宦家庭,父亲李格非,官至礼部员外郎,学识渊博,在文坛上颇有名望,与廖正一等并称为“后四学土”。母亲也是一位博读诗书精通文墨的大家闺秀。李清照从小就生活在这样一个文学气息十分浓厚的家庭里。她是一个生性活泼开朗、热爱生活的女孩子,“常记溪亭日暮,沉醉不知归路。兴尽晚回舟,误入藕花深处。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如梦令》)。娇艳的荷花意象映衬着年轻词人娇艳的生命状态和如花的岁月,是她纯真开朗、热爱生活的天性最完美的体现。

(4)理想之花。在许许多多诗人的笔下,荷花亭亭玉立的风姿、鲜艳的颜色和清丽高雅的韵致之所以被反复描绘,就是因为荷花在诗人心中是一种美人的原型象征,一种美人的理想形象,一种美人的置换变形。荷花有亭亭玉立的风姿、鲜艳的颜色、清丽高雅的韵致和超凡脱俗的气质。以荷花象征理想形象,是从原始时代就已存在的由来已久的普遍原型。从《诗经》开始,经汉乐府,一直到现代文学。《诗经·陈风·泽陂》开创了这种象征原型:

彼泽之陂,有蒲与荷。有美一人,伤如之何,寤寐无为,涕泗滂沱。

彼泽之陂,有蒲与荷。有美一人,硕大且卷。寤寐无为,中心悁悁。

彼泽之陂,有蒲菡。有美一人,硕大且俨。寤寐无为,辗转伏枕。

二、意象美

何谓“意象”。意即作者的思想感情,“象”即具体的物象。“意象”就是寓“意”之“象”,是寄托作者主观情思的客观物象,是作者思想感情与具体物象的融合。“意”与“象”的关系,就是“情”与“景”的关系,“心”与“物”的关系,“神”与“形”的关系。面对荷花这一文化符号,我们的思绪仿如随波飘远而绵长,并延展出烟波浩淼的艺术世界,发微探幽竟如管中窥豹。

(1)意象具有很强的艺术感染力。红楼里的女孩儿,似乎都有自己的象征花,似说花儿,更是说这群如花女儿。人花相映,花有人德,人有花姿,刻画出来便丰满许多,曹雪芹先生在《红楼梦》中广泛运用了隐喻、影射和象征等手法,写出了大观园花团锦簇,色彩斑斓,一派百花齐放、群芳争妍的景象。

芙蓉花是秋十月之花,民间广泛流传芙蓉有二妙:美在照水,德在拒霜。芙蓉花性喜近水,种在池旁水畔最为适宜。花开时水影花颜,互相掩映,虚实有致,有“照水芙蓉”之称。清人说芙蓉“潇洒无俗姿,性本宜水。”不错,古人喜菊,因它刚劲,因它开在深秋。实际上,菊开九月,芙蓉开十月,比菊更有凌霜怒放的性情。她不仅“艳态偏临水”,还“幽姿独拒霜”,因而又名“拒霜花”。“拒”,抵抗之意。古人早有霜剑之说,可见它是多么厉害,这拒霜之德正是她独殿群芳的根本,于是,曹雪芹选取“芙蓉”这个意象作为黛玉和晴雯的象征。

曹雪芹把黛玉与“风露清愁”的芙蓉并称,这是赞赏她不如俗眼的花中逸品,遗世独立、满怀幽怨、高洁而又有风骨。晴雯也称芙蓉,是因为在《红楼梦》中,她多多少少是黛玉的影子。文中多次说晴雯身量脾气有林姑娘的模样,她没有袭人的讨好,没有鸳鸯的温和,没有平儿的顺从,她只是做好自己的本分,不邀功,不下石,个性独特颇似黛玉。她们的姿容、秉赋、品性、才识是那么值得珍重、爱惜、发掘、阐扬,因而不惜调动一切手段首先是花的意象的序列来加以描绘、比喻、衬托、关合。

(2)意象具有很强的主观性。意象是用来承载诗人感情的景象、事物和场景等载体,也就是融入了主观情意的客观物象,或者是借助客观物象表现出来的主观情意。物象是客观的,但是物象一旦进入诗人的构思 ,就带上了诗人的主观色彩,融入了诗人的审美经验和人格情趣。当29岁的朱自清徘徊在荷塘边的时候,心中的不平静就成了莲花生于沸水的哀鸣。然而《荷塘月色》深层结构却是在表现朱自清的潜意识欲望,是由意象象征组成的。我们可以在他身上发现一种根植于传统儒家的君子人格,在精神世界里蓄含自然和谐的天赋本性、在个性特质里融会恬淡平易的取向、在人格建树方面有贯而终之的完美主义定格。朱自清把他的潜意识欲望转换成了象征,这象征在文本中便组成了另一种不同于表层结构的形式关系。而恰恰正是这种内在的形式关系才更能表现《荷塘月色》的真正内容作者淡淡的喜悦和淡淡的哀愁,以及他希望在自由宁静的环境中寻求精神上的解脱而又无法解脱的矛盾心情,抒发了对黑暗现实的不满和对宁静美好生活的向往。

三、意境美

意境和意象是两个互相联系又有区别的审美范畴,它们中的“意”是共同的,不同的是意境含“境”,指整体的客观景物、社会事物;意象含“象”,指具体的形貌、物象;意境由意象的总和产生因而一个是全体,一个是部分,意象美是意境美的基础,而意境美又是意象美的升华和深化。诗人的创作和读者的欣赏,都是形象思维活动由于形象思维的作用,情与景的统一,就形成了意境,意境也称境界,是中国古代特殊的、基本的文学审美范畴,它不仅是诗人的理想和感情同客观景象事物相统一而产生的境界,而且也是读者借以感到言外意、弦外音、境外味,受到诗的感染和陶冶,获得审美愉悦的中介,是诗人把欣赏者引向理想彼岸的桥梁。

孟浩然的《夏日南亭怀辛大》抒写诗人夏夜水亭纳凉的清爽闲适和对友人的怀念之情,“荷风送香气,竹露滴清响。欲取鸣琴弹,恨无知音赏。感此怀故人,中霄劳梦想。”夕阳西下,素月东升,“夏日”可畏而“忽”落,明月可爱而“渐”起,一快一慢凸现诗人的愉悦心理。诗人沐浴之后,洞开亭户,披头散发,靠窗而卧,逍遥自在,令人羡慕。清风送爽,荷花飘香,如丝如缕,沁人心脾;翠竹滴露,清脆悦耳,如丝如筝,清幽绝俗。写荷以“气”,写竹以“响”,意境幽深静谧,情调高雅别致,荷香和佳竹巧妙地烘托出诗人悠然自得,闲适自乐的素淡情怀,为下文抒发诗人渴盼知音,怀想故人创设了氛围。“惟有绿荷红菡萏,卷舒开合任天真”诗人以清浅明晰的语言,描绘出花、叶相映的绚丽,给人以美的印迹,荷花真的不同一般,它们互为佐佑、互相辉映,于众花中独树一帜,表现出自己的独特风韵。

千百年来,荷花在中国逐渐形成了独特的文化题材,显示了多方面的寄寓意义。荷花不仅成了中国古代达官贵人、文人墨客的言志表洁的行头,而且也成为民间情人互致爱慕的信物,使得荷花的形象魅力既高扬于人文伦理意识领域,成为具象生动、无以言表的花语介质,又徜徉于诗情画意与俚俗幻想之间,在想象的世界里画出诗歌意象,构筑出诗歌所描写的艺术境界,成为诗歌之中中国文化的传承。

参考文献:

[1]宗白华《美学散步》,上海人民出版社,1981年6月第一版

[2]朱光潜《无言之美》,北京大学出版社,2005年1月第一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