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全国女市长与天津女领导干部的分别调查情况

在社会转型、经济转轨的世纪交替时刻,中国女干部阶层内部出现了各种各样的组织和网络。随着妇女运动和大众组织的兴起，妇女在政治领域的组织化和网络化达到了某种程度，而且获得了动力。为了探讨这些组织和网络的意义和作用及女性领导群体自我组织与自我教育的情况，天津社会科学院和天津市妇联组成联合调查组，于2001年初，在天津市范围内选取了320名副处级以上现职女性，对她们进行了“女领导干部问卷调查”，按时回收300份有效问卷并进行计算机分析。随后，在这次调查的基础上，又于2001年6月，在广州召开的全国女市长联谊会上，笔者的合作伙伴汪琦对到会的女市长进行一次内容基本相同问卷调查，并对回收的51份“女市长调查”有效问卷进行了计算机的统计分析，本文就是对这两次调查结果进行分析的基础上撰写。现就全国女市长和天津市女领导干部的背景情况做一介绍。1.全国女市长情况中国女市长是一个杰出的女性精英群体，改革开放以来，这个群体不断发展壮大，她们正在中国城市现代化建设和妇女参政方面发挥着举足轻重的作用。20世纪80年代末，中国有大约150名女市长，而现在已有近500名。在2000年的《中国地方政府中妇女参政状况》报告认为，中国女市长是中国城市建设和地方政府改革的大力推动者。女市长通常具有强烈的社会问题意识，关心所在城市的福祉；她们通常致力于改善社区的环境，重点关注民众特别是弱势群体的利益。目前，中国女市长虽在数量上有很大增长，但同中国5000名男市长相比，仅占10%左右，而且90%为副职。2.天津市女领导干部情况天津市有18个区县，214个乡镇和87个街道办事处。全市干部队伍总量为53.7万，其中，妇女干部24.1万，占44.9%。自1995年全国培养选拔女干部、发展女党员工作座谈会以来，全市各级党委认真贯彻落实会议精神，坚持以全面提高女干部思想政治素质为重点，采取有效措施，不断加大培养选拔女干部工作的力度，使女干部在干部队伍中所占比例不断提高，女干部队伍的整体素质明显增强。目前，全市区县党政府领导班子配有2名以上女干部的有17个，占94.4%；（其中，红桥区配有5名女干部，和平区、河西区、汉沽区、大港区、津南区5个区各配有3名女干部，有6名女干部担任区县正职；）全市87个街道党政班子中都配上了女干部。全市机关干部中，女干部占23.4%，比1994年底提高了1.5个百分点；机关局级干部中，女干部占12.3%，比1994年底提高了6.1个百分点；机关处级干部中，女干部占19.3%，比1994年底提高了1.3个百分点。

二、女性领导干部自我组织的一般特征

（一）女性领导干部自我组织的组织形式及作用

女性领导组织与其他组织相比在组织形式、组织作用和组织成果上有许多新的特点。

1.女性领导干部自我组织的形式

当前，我国城市中女性自我组织有三种基本形式：女市长协会、女干部联谊会和女企业家协会。（1）女市长协会。全国500名女市长、女区长，于1991年在北京组成中国市长协会女市长分会。按照中国市长协会章程和宗旨，根据女市长、女区长的特点，女市长分会开展由自己特点的各项活动，在国内外产生了很好的影响。市长协会的宗旨是：“为城市发展服务、为市长工作服务”。主要任务是组织全国市长对城市工作进行研讨，交流工作经验；帮助市长更新知识，对市长进行培训；开展国际间的交流活动，组织中国市长与各国市长交往；开展城市联络工作和信息服务，出版会刊，编撰书籍；向有关部门反馈城市、市长的建议等。（2）女干部联谊会。天津市向其他大城市一样，组建了由市妇联领导的副处级以上女干部组成的联谊会，这种自我教育的组织形式。联谊会的宗旨是：坚持贯彻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理论和党的基本路线、方针、政策，团结和组织广大女干部，加强联系、交流信息，提高女干部的自身素质和参政水平，立党为公、执政为民、求真务实，在社会主义现代化的建设中发挥领导作用。（3）女企业家协会。由天津市有一定规模的企业在职的女企业家、女经理、女书记、女总经济师、女总会计师，以及关心、支持女企业家的单位和个人组成的群众性社会团体。本会的宗旨是：坚持贯彻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理论和党的基本路线、方针、政策，团结和组织广大女企业家加强联系、交流信息，提高女企业家的自身素质和社会地位，维护女企业家的合法权益，壮大女企业家的队伍，在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际港口城市中发挥积极作用。

2.女性领导自我组织的特殊作用

女性领导干部自我组织应该发挥哪些作用呢？调查问卷分别对两个群体进行了基本相同的提问，内容是：联谊作用，为女领导干部举办轻松茶话或娱乐活动；网络作用，沟通并增进女领导干部之间的联系；论坛作用，为女领导干部提供议政场所；培训作用，提高女领导干部政策及工作水平；服务作用，为女领导干部解决一些实际问题；凝聚作用，为女领导干部营造群体氛围；连接作用，建立与其它民间妇女组织和社团的联系；监督作用，促进并监督妇女权益的贯彻实施。就是女领导干部比女市长问卷增加了一项影响作用，宣传女性领导干部，扩大并提高妇女参政的影响力。女领导干部选择的前三项顺序是：第一项是培训作用占65.5%；第二项是联谊作用占25.7%；第三项是妇女参政影响力占35.4%。女市长选择的前三项顺序是：第一项是网络作用占37.3%；第二项是培训作用占31.4%；第三项是联谊作用占11.8%。通过两个群体的回答一致显示，女性领导干部自我组织有两大突出的作用，首先是通过培训，实现自我教育的作用；其次的通过联谊，达到信息交流和感情沟通的目的。由于女市长分布在全国各个城市，所以比身处一地的女干部更重视网络交流的作用。而副处以上的女干部们则把妇女参政影响力放在重要位置，这是因为她们的参政影响力弱于女市长，所以，除了参加培训、交流以外，提高自己的参政影响力也她们的一项不可忽视的追求。

3．女性领导自我组织的实际成果

作为女性领导组织的运行表现为实际成果，而对个人的作用则体现为实际收获，问卷对两个群体参加自我组织活动获得了哪些收获，提问的11内容是相同的。即：开阔眼界，学到了新东西；提高了当领导干部的自信心；提高了当领导干部的艺术；提高了工作的业务水平；从她人的经验中学会了怎样更好地处理家庭与工作的关系；结识了一大批女干部，扩大了交往的范围；提高了女性意识；增强了女领导干部群体意识；学到了许多好的工作经验；明确了保护妇女儿童权益的意识和责任感；调整了身心，焕发了朝气，以更充沛的精力投入工作。“女领导干部问卷调查”资料显示，自1990年以来，有61.6%的女干部参加过专门为女领导干部举办的活动，活动内容主要有专题研讨会、培训班、观光考察活动和健身娱乐活动等。通过这些活动，她们感到最大的收获是“开阔眼界，学到了新东西”（占72.3%）；其次“是调整了身心，焕发了朝气，以更充沛的精力投入工作”（占39.6%）；再次是“结识了一大批女干部，扩大了交往范围”（占34.2%）。通过这些活动还使她们学到了许多好的工作经验（占25.2%），提高了女性意识（占25.1%），增长了当领导干部的艺术（占23.7%）和工作业务水平（占22.6%）。由此被调查的女干部认为，这些活动主要达到了三个目的：第一是学习新东西，增长新知识（76%）；第二是扩大了交往范围（47.6%）；第三是提高工作水平（38.2%）。所以，有占被调查总数的91.8%的女干部提出，非常有必要和有必要成立女领导干部联谊组织，定期为女领导干部举办各类活动。统计结果给了我们很多的启示。天津市坚持把全面提高女干部素质作为选拔起用女干部的基础和关键，大力加强理论培训和实践锻炼，促使其尽快成长。1995年以来，我们会同市妇联以党校和妇女培训中心为依托，对处级以上女干部进行邓小平理论、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理论和现代管理、现代科技知识培训11803人次，选送393名处级以上女干部参加南开大学、天津大学等高等院校开办的研究生班学习，安排1042名处级以上女干部参加大学本科班学习，有效地提高了女干部的政治理论素养和科学文化水平。结合“妇女人才再开发工程”的实施，市委组织部、市妇联还先后举办了多期局级女干部、处级女干部、女厂长女经理等各类培训班。以马克思主义妇女观、女性领导心理学、女性领导管理学、女性公共关系学及女性领导家庭事业角色调试等为主要内容，着重帮助女干部克服成长的心理障碍，提高参政议政能力，收到了较好效果。“女市长调查问卷”资料显示，她们感到最大收获的第一项是“开阔眼界，学到了新东西”占74.5%；”第二项是“结识了一大批女干部，扩大了交往范围”占7.82%；第三项是“提高也务水平”占3.9%。两个群体的调查数据表明，她们的收获是一样的，感受是相同的。从相同的感受中使人们更加深刻的认识到，女性这个组织确实是她们自我提高、自我发展的自己教育自己的组织。

（二）女性领导自我组织的活动内容

1．女性领导自我组织活动的意义

我们从两个调查的结果中领悟到：组织是载体，活动是生命，只有不断开展符合其组织宗旨的活动，才能使这个组织发挥凝聚作用、培育作用和创新升华作用。正是女性组织发挥了这三大作用，使女性领导从中受益匪浅，才受到了女领导干部和女市长的一致认可和真诚的喜爱。

2.女性领导自我组织的活动目的

关于女领导干部联谊组织和女市长协会的活动目的，问卷进行了分别调查，在女领导干部的问卷中设置了10项内容，即：学到新东西，增长新知识、提高工作水平、提高自信心、扩大交往范围、增强女性的群体意识、交流工作经验、学会更好解决工作与家庭“双重”负担的办法、获得解决工作中难题的办法、娱乐身心、提高生活情趣。调查结果显示，被调查的女干部选择的前三项是：学到新东西，增长新知识占76%；扩大交往范围占47.6%；提高工作水平占38.2%。在女市长问卷中也设置了10项内容，即：提高自信心、如何进一步保护妇女儿童权益、如何面对妇女在经济改革中面临的问题、扩大交往范围、增强女性的群体意识、交流工作经验、更好处理工作与家庭的关系、学到新东西，增长新知识、娱乐身心、提高生活情趣。调查结果显示，被调查的女市长选择的前三项是：学到新东西，增长新知识占41.2%；交流工作经验占15.7；扩大交往范围占13.7%。两个调查表明，被调查的两个群体在前三项的选择上是极其相似，特别是她们都把“学到新东西，增长新知识”都作为首选。这反映了女性领导干部自我组织的本质和灵魂是自我教育和自我成长。

3.女性领导自我组织的活动构成

从调查可知，女性领导自我组织的活动构成包括凝聚活动、培育活动和升华活动三部分内容。（1）凝聚活动：凝聚活动就是通过生动活泼、喜闻乐见、别开生面的活动，向磁铁一样把女性领导干部吸引到组织中来。调查中女干部和女市长反映，观光考察活动、健身活动、娱乐活动、节庆日纪念等活动，都是她们所喜欢的活动。（2）培育活动：培育活动是通过专题研讨会、各类培训班等一系列教育活动，使她们的性别意识、参政水平、工作能力和交流艺术都获得显著提高。（3）升华活动：女性领导自我组织通过典型示范、拜褐英烈、扶贫救困、助老帮幼等公德活动，使女性领导干部净化心灵、陶冶情操，增强修养、完善人生。（4）女性领导对自我组织教育活动的取向女干部和女市长对组织活动的期望，客观地反映了她们对自我组织教育活动的价值取向。这种价值取向概括为“两个满足”：第一是满足了女性整个群体发展的需要。女性是分不同阶层、不同群体的，各个阶层和不同群体的女性都需要在新形势下，不断提高自身的素质。而各类各层的女性组织恰恰满足了她们这种自我教育、自我发展和自我完善的需要。第二是满足了女性领导干部自身发展的需要。女性领导干部是女性中的精英，她们的作为对女性有显著的示范作用。要保持她们的先进性和表率作用，在一般教育的基础上，更需要女性组织的特殊自我教育。这是社会发展和社变革的要求，也是人类进步对女性发展的共同要求。

（三）女性领导自我组织教育的发展思路

女性领导自我组织的建设目前还处于初期发展阶段，表现为这些组织建设参差不齐，有的城市组织建设比较健全，有些城市女性领导自我组织尚是空白，有的城市女性领导组织徒有形式，缺乏丰富的自我教育活动。展望未来，随着社会的进步，女性领导干部自我教育组织将会出现组织化、主体化和现代化发展的必然趋势。

1．女性领导自我教育的组织化

女性领导自我教育的组织化是把绝大多数领导干部吸收到自我教育组织中的过程。组织化的要求是把各阶层的妇女，特别是女性精英组织起来，自觉地接受这种组织的教育。形成纵横交错的组织网络和紧松相伴的组织形式。

（1）纵横交错的组织网络。目前的实际状况是妇联系统的组织网络基本实现了纵向到底，即市妇联下属有区县妇联，区县妇联下属有街道、乡镇妇联，街镇妇联下属有社区妇联、基层妇代会，各居民小组还设有小妇代会，以及来自各行各业的妇女代表。形成了一个辐射面广、延伸线长的妇女纵向组织网络，较好地发挥着妇女工作的主干作用。随着改革开放和市场经济的发展，妇联改变过去单一传统的纵向工作组织模式，加强横向妇女组织网络建设，联结知识女性、管理层女性，个体私营经济女经营者、女企业家、女创业者和社区各层面妇女，扩充了妇联团体会员的数量。在党政机关、教科文卫等事业单位建立妇委会，在非公有制经济组织中组建妇女组织，发展以行业、专业、兴趣、年龄划分的，或按组织功能划分的研究性、服务性、联谊性、综合性妇女组织，使妇女工作的触角延伸到不同领域，形成纵横交错的妇女工作社会网络。

（2）紧松相伴的组织形式。按照行政区划建立的各级妇联组织直接执行上级妇联的决定和同级妇女代表大会的决议，定期向上级妇联报告工作，讨论并决定本地区妇女工作的重大问题。这种紧密的组织体系，使妇联组织执行工作的自觉性强、力度大。以自愿为原则加入的各类妇女组织是妇联的团体会员，各级妇联坚持指导不指挥、参与不干预、关心帮助不包揽代替的原则，与其建立了平等互助的伙伴关系。如联谊组织：天津市1989年成立了女企业家协会，由全市有一定规模的企业在职的女企业家、女经理、女书记、女总经济师、女总会计师，以及关心、支持女企业家的单位和个人组成的群众性社会团体。天津市1992年还成立了女知识分子联谊会、1993年成立了女领导干部联谊会。一方面，通过这些组织把妇联的工作辐射到各类女性群体，另一方面，这些组织又成为妇联开展工作的依靠力量，增强了妇联组织的开放度和包容性。这些松散型的妇女组织，自觉接受同级妇联对妇女工作的业务指导，承担向妇联反映妇女情况、汇报工作，向妇女群众宣传妇联的决议，执行有关工作任务的义务。

2.女性领导自我教育的主体化

过去，女性在教育上，是单一的接受者，是被动的受众，缺乏自我教育意识。现在，就要成为自我教育的主体。女性既是受教育者，又是教育者、是教育者和受教育者的统一体。女性还应当通过参加组织，达到互相教育，共同成长、共同提高，共同实现女性自我价值的目标。

3.女性领导自我教育的现代化

女性领导自我教育的现代化是指变传统教育手段为现代教育手段的过程。过去的教育渠道是单一的、方法是呆板的、内容是陈旧的。传统的教育方法已不能适应时代的需要。取而代之的应当是多元的渠道、灵活的方法和新颖的内容。特别应当利用信息时代的高科技、新手段，跨越地域和时间的局限，进行全方位、高速度、多层次、大跨度的现代科学的自我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