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缺血性脑中风

缺血性脑中风

【论文关键词】缺血性脑中风病因病机辩证论治

【论文摘要】根据脑为元神之腑的理论,本文提出缺血性脑中风的中医病名,明确本病的病位在脑,并在病机上提出阳亢血菀、痰瘀互结、气虚血瘀、肝肾阴虚、气血两虚等,致脑络阻塞,元神不利,失于支配而发诸症,并在辩证上分清病情之轻重,分为阳亢血菀、痰瘀阻络、气虚血瘀、肝肾阴虚、气血两虚、气虚阳脱等六个基本证型进行施治。

缺血性脑中风属传统“中风”范畴,部分属“眩晕、头痛、风痹”等范畴。其实在《内经》里面已认识到重症中风病位在头,如“大怒则形气绝,血菀于上,使人薄厥……汗出偏沮,使人偏估”,这个“上”指的就是头部,菀者,盛而上冲也。估,就是不用的意思,偏估就是半身不利或不遂。《杂病论》“或左或右,……歪僻不遂……邪入于腑,即不识人。邪入于脏,舌即难言,口吐涎……半身不遂,或但臂不遂者,中风使然。”这是典型的脑中风症状。但遗憾的是后世没有很好地继承和发扬《内经》“血菀于上”学说,而逐渐形成了中经络、中脏腑之说,并沿用至今。由中经络的症状描述来看,则似乎与脑无关。明代李时珍提出“脑为元神之腑”学说,对脑的作用有了较深刻的认识,“元神”即人的真神、主神,元神主宰人的一切活动,为今天的脑中风奠定了坚实的理论基础。清代王清任在《医林改错》中进一步认识到脑的作用,脑为生命之中枢,脑主神明,统管思维、运动、语言、功能协调等一切活动。但近代对这些的认识却没有进一步发扬,一直沿用古代之说,中风的学术理论千百年未变,阻碍了缺血性脑中风研究的进一步发展,虽然现代医学“脑梗塞”的诊断已十分明确,但中医学界时至今日才形成“缺血性脑中风”的确切诊断。

1病名新论

“中风”是传统中医病名,随着医学的发展,现代中医学引用了现代医学的特殊检查,上世纪末行业标准将中风分成“缺血性中风”和“出血性中风”两种,但还没有明确指出病位在脑。本文命名的“缺血性脑中风”则进一步吸取了古今病名的长处,突出了“脑”的作用,更进一步准确地反映了本病的部位在脑,虽然只是在传统病名前增加了一个“脑”字,但却是现代中医学在该病认识上的重大突破,是时至今日中医学最为合适的病名,最终完善了该病的诊断命名。如果基层无影像学支持,只有典型的临床症状和体征,难以明确是否缺血,则只能统称为“脑中风”,即使临床症状不典型,如只有头晕头痛,没有肢体不利、语言不利等症,只要影像学支持,又能排除其它脑病,亦能诊断为“缺血性脑中风”,只有如此,中医学才能与时俱进。

2病因病机探讨

2.1阳亢血菀年事渐高,脏腑渐亏,肝肾阴亏,肝阳上亢,或平素阳盛之人,或房事不节,或体劳过度,暗耗肝肾阴精,或者七情内伤,肝失条达,气郁化火,致阴阳失调,肝阳上亢,或先天遗传,禀赋不足,潜藏阴虚阳亢之体,加之后天养护失慎(包括饮食、情志、劳倦、环境等),引发肝阳上亢。进而引起肝风内动,血随风逆,血菀于脑,血滞不散,阻闭脑络;

2.2痰瘀阻脑养护失慎,经常饱餐,肉食过多,或嗜酒成性,痰湿内生,血浊血稠,渐成瘀血,或痰痰郁化热,痰热蕴结,痰火上扰,血液瘀滞,痰瘀阻痹脑络;

2.3气虚血瘀劳倦伤脾,或年高体弱,饮食失调,气血生化乏源,气血两虚,宗气不足,运血无力,瘀血内生,或素有瘀血,随脉上行,阻闭脑络;

2.4肝肾阴虚血为阴分,若肝肾阴虚,则血液黏稠,或继而闭阻脑络。

现代中医对缺血性脑中风的病机作了大量研究,病因主要集中在内风、痰、瘀说,认识上已趋于统一,“缺血性脑中风”把病位明确定在脑,从而病机作用的最终部位也就在脑,根本病机则为本虚标实。本虚者肝肾阴虚,气血不足,实者风阳上扰,血瘀痰阻。脑藏元神,脑为元神之腑,有赖于气血之濡养,才能支配人的思维、肢体、语言等等,一旦阴阳失调,气血失和,加之忧思恼怒,或饮食不节、劳累、外邪等诱因下,致脑络闭阻,气血流通受阻,脑部持续缺血,元神失于气血津液之濡养,也就因之失于所主,无以支配肢体甚至丧失支配(简称元神失于支配),相应部位也就不利,根据缺血的部位和程度不同,临床上有轻重之别,轻者突发头痛头晕乏力,或半身不利,口眼歪僻,语言不利。重则损害元神,神明失主,则会卒然昏仆,不省人事,或燥动不安,肢体不遂,甚者息微肢冷,阴阳离决(元神与肉体分离)而死亡。

3辨证论治

3.1辨轻重传统上分为中经络、中脏腑,原因在于对脑中风的病位不明,也不利于临床医生掌握,现代中医认识上与时俱进,既已明确病位在脑,则不应再沿用传统分法。病情之轻重与缺血部位和缺血大小有重要关系,亦直接关系到预后,故建议采用轻、中、重、极重四型分法,十分直观易于掌握,现代医学对此已分得十分详尽。轻度:神志清楚,肌力3级以上。中度:神志清楚,肌力2~3级。重度:神志模糊,肌力0~2级。极重度:昏迷,肌力0~1级。

3.2辨虚实本病可分虚证实证,以及虚实夹杂,凡面赤面垢,气粗躁动,舌红,苔黄厚或腻,脉弦滑有力者为实;而面色无华,舌淡苔薄或少苔无苔,脉细弱,甚至气微息弱,汗出肢冷者为虚,初发者常以标实为先为急,后期则多见本虚或虚实夹杂。

3.3分型论治

3.3.1阳亢血菀(肝阳化风)症见肢体歪僻不利或不遂,或语言不利,或头痛,重则昏仆不省,或躁动,口臭气粗,或有鼾声,面垢或暗红或浊,便秘尿黄。舌红苔黄厚干或黄厚腻,脉弦数或弦滑数。平素可有头晕头痛。治以平肝潜阳,活血通脉。方用天麻钩藤汤加减:天麻10g、钩藤15g、石决明20g、川牛膝10g、杜仲10g、山栀子12g、生地20g、桑寄生15g、川断15g、大黄10g、枳实10g、水蛭10g、地龙10g、羚羊骨15g、鸡血藤15g、当归12g、石菖蒲10g、郁金15g、夏枯草10g等,大黄视病情可后下。亦可静滴醒脑静、清开灵等,重者合安宫牛黄丸或新雪丹服之,不能口服者可鼻饲。

3.3.2痰瘀阻脑症见歪僻不利或不遂,或语言不利,或昏迷不醒,或偏重于痰或偏重于瘀。痰热重者舌红苔黄厚甚至厚腻,脉滑数;痰热不重而偏于痰湿者舌苔白厚或腻,脉滑或弦滑或细滑。是痰是瘀看舌象,舌苔厚腻必为痰,舌有瘀斑必是瘀。治以涤痰化浊,活血通脉。轻者予化痰通络醒脑汤:制半夏12g、胆南星10g、泽泻12g、竹茹6g、橘红或陈皮10g、当归10g、茯苓15g、白术10g、丹参15g、全蝎10g、黄芪30g、地龙10g、山栀子12g、川断15g、大黄10g、水蛭10g、羚羊骨15g、鸡血藤15g、石菖蒲10g、郁金15g等。瘀重者重用活血通络之品如乳香、没药、穿山甲、三棱、莪术、白花蛇、土鳖虫等。亦可静滴醒脑静、清开灵等,可合安宫牛黄丸、苏合香丸服之。

3.3.3气虚血瘀症见歪僻不遂,或语言不利等症,甚则昏仆不省人事。平时可有头晕、肢麻、乏力等症。舌质淡暗或暗红、舌有瘀点或瘀斑,苔薄白或薄黄、脉细或细弦或涩,或脉律不齐。治以益气活血,化瘀通络。方用益气通脉活血汤加减:黄芪30~100g、党参15g、天麻10g、全蝎10g、川芎10g、丹参15g、当归10g、鸡血藤15g、地龙10g、石菖蒲10g、郁金15g、杜仲10g、续断15g等。如有气滞者则去补气之党参黄芪,改用理气之品如木香、枳壳、路路通、沉香等。重者重用活血通络之品如乳香、没药、穿山甲、三棱、莪术、白花蛇、土鳖虫等。

3.3.4气血两虚症见半身不利或歪僻不遂,或语言不利,面色不华,舌质淡红,苔薄白,脉细弱。治以补气养血,养脑通络。方用八珍汤加减:太子参20g、黄芪20~100g、白术10g、茯苓15g、当归10g、川芎6g、赤芍10g、白芍10g、鸡血藤15g、三七5g、杞子10g、淮山15g。本型可重用黄芪或红参以补气,从而促进气血之流通。

3.3.5肝肾阴虚症见歪僻不利或不遂,或语言不利,或面潮红,口干便结,重则亦可昏仆,舌红苔少或薄黄,脉弦或细弦数。平素可有头晕头痛。本型多见于年高体弱者。治以滋补肝肾,养血通脉。方用育阴活血通脉汤:龟板20g、鳖甲20g、白芍20g、干地黄10g、王不留行10g、丹参10g、水蛭10g、天麻10g、胡麻仁15g、黄精15g、西洋参20g、麦冬15g、知母12g、玄参12g等。

3.3.6气虚阳脱症见昏仆不省人事,歪僻不遂,面白,肢冷,舌淡红,苔白,脉细弱。治以补气温阳。方药:参附针、参麦针、丽参针等。此型须以西医药治疗为主,病情好转后,可按上法分型进一步治疗之。

根据临床经验,临床分型不宜过多,以便于临床医生掌握。以上诸型仅是基本证型,临床上常是相互兼见,如阳亢血菀兼痰热、痰瘀,气虚血瘀兼痰湿,阴虚兼血瘀等,或者在治疗一段时间后证型也会发生变化,所以没有一成不变的证型,没有一成不变的药方及剂量,需根据不同的证型分别施治之,灵活加减调配。治疗上总以活血化瘀、疏通血脉、熄风通络、除痰宁神、醒脑开窍、益气补元为法,使坏死的脑细胞复活,受损的元神复利。临床上常是使用复方,药味甚至多达几十味,中药复方的作用机理相当复杂,功效也很复杂,往往起到难以想象的作用。

3.4辨通腑清阳出上窍,浊阴出下窍,故在缺血性脑中风的治疗过程中,需特别注意通腑泄热。因出血性脑中风如风火内盛,可致痰热腑实,肠腑不通,浊气则难以下泄,而大肠燥结,毒素吸收,又可加剧痰热阳亢,腑气不通还可影响转归、愈后。所以对缺血性脑中风的的治疗在原治疗的基础上常加用通腑泻下药,以引痰浊之邪由肠腑下泄,浊气下泄而不蒙敝元神,清气上升促进醒脑开窍,大便通畅而症状常得以改善,常用通腑导痰汤(大黄、芒硝、枳实、傣石、安息香、天竺黄、竹茹、牛膝)煎汁灌肠,驱除肠道积滞,清热祛邪,醒脑开窍。待大便通畅后而停之,甚至先用攻下之剂,而后再按上法辩证施治。

4结语

缺血性脑中风的立论无论是从病机还是病位上,都比传统认识更为清晰,彻底废弃了传统的中经络中脏腑的模糊理论,也利于与外界进行交流。缺血性脑中风的预后取决于患者的年龄、病变之部位、缺血范围之大小、人生之态度、个人之信心等,并非完全取决于医疗之法。中医之法,法随证变,证随人变,法无定法,方无定方。关于本病的治疗,需中草药、中成药、西药、针刺、康复等多方面的结合,尤其是恢复期、后遗症的中草药、针刺、康复治疗,目前公认仍是治疗的最佳选择。近年发展出来的各类中药剂型(针剂、丸剂)已广泛用于临床,中医药在治疗本病上具有较大的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