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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奂生上城

陈奂生上城范文第1篇

一、陈奂生性格中的劣根性

(一)陈奂生的精神胜利法

精神胜利法这一称呼最早来源于鲁迅笔下的阿Q。所谓精神胜利法,就是主体和生活发生了直接的冲突以后,因为现实过于强大而使得主体难以改变,那么主体就通过自我调解来实现心理平衡或者精神满足。在《陈奂生上城》中,陈奂生阴差阳错住了五元钱一夜的招待所,尽管十分心痛,但又无法改变事实,他甚至又走回招待所房间,对里面的物品任意作践:穿着脏鞋就踏进去,故意地用力坐在那原先怕坐瘪了的皮凳上,反正坐瘪了也不关他的事!“这等于出晦气钱――譬如买药吃掉!”后来他竟又把床上的提花枕巾捞起来,故意用来擦脸弄脏。在回家的路上,陈奂生通过精神胜利法彻底由失败转为胜利,由自卑转为自大。这种自我欺骗与麻醉的法则与阿Q如出一辙,“儿子打老子”可毕竟不是儿子打老子!这种国民的劣根性因袭相传。

(二)狭隘而投机的自私思想

在陈奂生的年代,中国由一个自给自足的封建农业国变成以计划经济为主的社会主义国家,自给自足过程中的封闭而狭隘的生活方式使得绝大部分中国人都形成了自私、狭隘、保守等性格。陈奂生是中国土地上的农民,他的思想行为无一不受传统影响,封建残余思想还没有完全消失于陈奂生生活的那个年代,故而他必然会受到影响。陈奂生是个贫穷的漏斗户,他很想努力致富,可是当他得到高额报酬时又开始投机取巧了。过去辛苦劳作只能吃饱,而后来因为吴书记的缘故而得到了为队办厂买材料的机会,获得了六百多块钱,这种强烈的反差为陈奂生投机取巧提供了丰富的土壤“陈奂生也确实不负重望”。

二、当下农民思想精神对陈奂生的因袭和改进

(一)当下农民思想精神对陈奂生的因袭

高晓声在写陈奂生系列小说时,他曾经说过:“我写《陈奂生上城》,我的情绪轻快而又沉重,高兴而又慨叹。我轻快,我高兴的是,我们的情况改善了,我们缍前进了;我沉重、我慨叹的是,无论是陈奂生们或我自己,都还没有从因袭的重负中解脱出来。这篇小说,解剖了陈奂生也解剖了我自己,希望借此来提高陈奂生和我的认识水平、觉悟程度,求得长进。”高晓声对以陈奂生为代表的这一类人的精神世界的探索充分反映了当时中国广大农民群体中存在的复杂精神。他们有着善良和憨直、愚昧与无知、淳朴与诚实、狭隘与自私等特点。从当下社会广大农民群体来看,虽然没有陈奂生时代的饥饿与贫困,愚昧与无知,但是依然还有不少人在为生存而艰辛奋斗,他们性格中的缺陷和不足依然令人感慨,正如作者对陈奂生们的感慨一样。

(二)当下农民思想精神对陈奂生的改进

陈奂生上城范文第2篇

陈奂生是我国当代作家高晓生创作的反思文学短篇小说《陈奂生上城》中的主人公,表现了积淀在民族中的一些心理要素,其性格特征是善良、节俭,有朴素的价值观,以自以为是的报复作为损失的补偿,求得心理平衡,有农民式的狡黠和狭隘,自卑而又自尊。难怪有人说“陈奂生身上有阿Q的影子”。

一、阿Q与陈奂生这两个不同时代的性格典型有着相关的心态

(1)以简单的报复求得自我暂时满足。当阿Q被强者假洋鬼子后,他便转而调戏弱者——一个尼姑,用力拧伊的面颊,以此作为报复来满足心理的失衡。即使中赢来的一大堆洋钱遭抢劫后,刚一痛心,又擎起右手,用力在自己脸上连打两个嘴巴,似乎打的是另一个人,仿佛报了仇,又心平气和“得胜地躺下了”“睡着了”,以自欺的方式得到了满足。作为新时代的农民陈奂生,在长期经济上受窘的情况下,养成了节俭的习惯,当得知住一宿招待所需花去他五元钱,即抵上他七天半的劳动工分值,可以买两顶帽子,他心疼至极,心理产生了不平衡,回到房间一改先前怕弄脏被子、地板、弄坏沙发而光脚跑出房间的心态,穿着鞋,大摇大摆地在房间走动,扑通地压在沙发上,企图压坏它,甚至用枕巾擦嘴,和着外衣毫无顾虑地躺进清洁的被窝,即使“把房间弄成猪圈也不值”,还暗暗地咒骂“这等于出晦气钱—譬如买药吃”,用一系列恶作剧式的行动和谩骂来报复使自己经济受损的招待所,以求得心里的补偿和满足。

(2)追求自尊。阿Q无家无室,穷到了赤贫的境地,可仍死要面子,和别人争吵起来,他会瞪着眼睛道:“我们先前一一比你阔得多啦!你算什么东西!” 在刑场被杀头画押验身时,虽死到临头,在判决书一画起圈来,还立志要把圆圈画得很圆,争个面子。争取一点人性起码尊严,只不过争取的形式 被扭曲罢了。当陈奂生被县招待所女服务员看出不是一个人物,服务员换了一副冷脸孔后,陈奂生却以五元血汗钱也换来了自尊,换来了房间一天的支配权,并进行一番肆无忌惮地享受,形成了明显的对比。无论房间的恶作剧,还是的满足,都体现了陈奂生对自尊的追求。

但是阿Q与陈奂生的心态又表现出本质的不同:前者畸形病态的心理,后者是一般大众常有的心理。

阿Q想问题的定势思维模式是忽略自卑,寻找自尊,落脚自大。他以特有的思维方式,从中挖掘自尊因素,并迅速膨胀,发展到、自满、自大,这正是精神胜利法的实质所在。他这种虚幻的自大,正体现出精神上的麻木,显示了阿Q病态的心理。寄托了作者“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态度。

陈奂生心理活动表现为新旧交替时期农民摆脱自卑,走向自尊的发展趋势。陈奂生作为农村勤劳致富的典型,虽然刚刚摘掉了“漏斗户主”的帽子,告别苦难的岁月,逐步走向富裕,并为眼前的一切希望所鼓舞,但常常为过去因物质贫困造成的心理阴影所笼罩,显露出自卑的心态。

二、阿Q和陈奂生这两个人物的心态的形成

(一)历史原因

阿Q是在辛亥革命大背景上展示的一个人物形象,其精神胜利法既是长期封建专制制度对人民的残酷统治、封建传统思想毒害的产物,又是近代中国沦为半封建半殖民地社会后中华民族蒙受灾难和耻辱,失败情绪的流露。只能采用精神胜利法这种扭曲的反抗形式达到。陈奂生思想的形成是长期贫困、生活窘迫造成的,即使物质生活开始富裕,但常为精神生活的贫乏所困扰,表现的精神生活与物质生活的不同步性,使精神生活相对滞后,出现畸形,反映了新时期过渡者的灵魂深处的现状。

(二)环境原因

阿Q地位十分低下,连个名字都没有,没人看的起他,只有雇短工时才想到他,他是人们心中的一个劳动力、一个生产工具,这样只有依赖精神胜利法,才能解除情绪上的郁闷,得到心里满足,所以说他的这种病态心理是周围环境集体压抑的结果。陈奂生是正在革命的一个农民形象,长期生活窘迫使其自卑,略有实惠容易满足,加上中国人有重视别人评价的传统观念,使其为即将被人看重、地位的变换而感到满足、自尊,所以陈奂生的自尊又是更广泛的群体的自卑培养的结果告诉我们潜伏的落后意识的严重性,以及抓好广大群众精神文明建设的重要性。

(三)物质原因

阿Q一直处在赤贫的状态,整天连肚皮都填不饱,哪里还能奢谈精神生活呢?更谈不上精神生活丰富,所以物质生活的贫乏是造成其心理痼疾的直接原因。陈奂生随人虽受到因过去物质生活造成的心理自卑的影响,但当经济许可时,他便萌发了符合现实的自尊意总识,摆脱了自卑的困扰,心里想健康方面发展。

三、作者在表现这两个典型人物心态时,虽然都运用典型细节描写,但所采用的方法各有特色

阿Q形象采用一系列不连贯的生活片段来表现,辅以漫画式的自夸,传神的白描手法,横比展现心态,加上幽默诙谐的语言,使其具有外冷内热、使滑稽而沉痛的独特艺术风格。

陈奂生上城范文第3篇

要细腻地反映人物的心路历程、丰富人物的性格特征、深化作品的主题,就要把笔触深入人物的内心世界。心理描写,主要有以下三种技法:

一、内心独白法。人物仿佛在自言自语,一无遮掩地吐露心声。这种写法能使读者穿透人物的外表,一直看到他的内心深处,给读者带来特别真实和亲切的感觉,从而缩短读者和人物的距离。内心独白法最有力的地方就是它能把人物心灵的矛盾、人物的冲突或进退两难的心境表现得淋漓尽致。果戈理在他的《狂人日记》中,写了一段狂人滔滔不绝的独白:“不,我再也没有力量忍受下去了。天啊!他们是怎样对待我的啊!他们往头上浇冷水!他们不管我,他们不看我,也不听我的话。我做了什么得罪他们的事情?他们干吗要折磨我啊?他们要从我这个可怜虫这里取得些什么呢?我能给他们什么呢?我什么也没有啊。我已经精疲力尽了,我再也忍受不了他们的这些折磨,我的头在发烧,一切东西都在我的眼前打转。救救我吧……”作者借狂人的内心独白,对当时不平等的俄国社会发出愤怒的控诉。

二、间接描写法。也就是通过对人物的外表、动作、神态、表情以及景物、环境等的描述,来衬托人物的内心活动。这种写法着墨少,感染力强。《陈奂生上城》中作者就运用了景物描写、细节描写、动作描写等间接的心理描写法,全面、细致、真实地揭示了人物的思想。如陈奂生交钱前后在客房内的“表演”和心理的变化就是很典型的一例:付出五元钱之前,陈奂生有一些自卑甚至有一些自惭形秽,害怕把被子弄脏,害怕弄出一点声音,害怕把大皮椅压瘪―――从中,我们看到的是他的善良本质;付出五元钱之后陈奂生好像已经不是以前的他了,“再也不怕弄脏,大摇大摆走了进去”“故意立直身子,扑通坐下去……试了三次”“把提花枕巾捞起来干擦了一阵,然后衣服也不脱,就盖上被头困了,这一次再也不怕弄脏了什么……即使房间弄成了猪圈,也不值!”―――从中,我们看到了陈奂生作为农民的自私和狭隘心理。

三、梦幻法。就是借助于梦境或幻觉来表现人物心理活动和精神状态的一种特殊方法。在写作中适当运用梦境、幻觉,可以巧妙、有效地表达主题,推动情节,表达人物的思想感情、性格特征。例如在《阿Q正传》中写到阿Q在土谷祠的一个梦,表现了长期处于屈辱地位的阿Q对地主阶级怀有的刻骨仇恨。他真心诚意地欢迎和向往革命,但由于“辛亥革命”没有唤起民众,所以像阿Q这样的农民对革命一无所知。阿Q的革命幻想反映了他的自私、狭隘、封建、保守的落后意识,甚至到了敌我不分的地步。

陈奂生上城范文第4篇

关键词:《诗经》 《凫p》

《诗经・大雅・凫p》分别以凫p在泾、沙、渚、|、起兴,描写了周王祭后燕尸的盛大场面。关于“凫p在”中的“”字,历代学者的讨论基本围绕着《毛传》“,山绝水也”[1],《郑笺》“之言门也”及朱熹《诗集传》“水流峡中,两岸如门也”[2]三种观点立说。《毛传》《郑笺》具体阐释不同,使得学者们在解释“”时不自觉地划分为两派。朱熹《诗集传》影响几代《诗经》研究,“水流峡山间,两岸深若门”之说一直被后代诗家采纳。清人精于训诂,旁求博讨,打通《毛传》《郑笺》《朱传》之间的壁垒,认为三书所说实为同义,“”指山在水中若门,水流其罅。

1.《毛传》《郑笺》《诗集传》影响下的分歧

《毛传》释“”为“山绝水也”,《郑笺》则言“之言门也”,《毛传》《笺》具体阐释不同,使得孔颖达作《毛诗正义》时,围绕毛郑之说分别回护,“”字的含义自此产生分歧。

孔颖达说解“山绝水也”云:“谓山当水路,令水势绝也。”《凫p》五章,分别以凫p在泾、沙、渚、|、起兴,孔颖达以“渚”为“水中地,是土当水之流”“|”为“水会之处,是土障水令聚”,故依照前例,认为《传》言“山绝水”,其义是山横跨水中,阻挡水流前进,水流到此停止,所谓“势绝”。疏《郑笺》“之言门也”云:“唯此山绝水之,于七祀之祭无其象,则是假取其名,以为其义,故云‘之言门’。燕七祀之尸于门户之外,故取此‘门’名以为喻焉。”郑玄笺诗,把《凫p》五章分别以譬宗庙、天地等尸,以“凫p在”兴燕七祀之尸,故云“之言门也,燕七祀之尸于门户之外,故以喻其来也”。《正义》以为郑玄因燕七祀之尸当于门户之外,故于末章“凫p在”假取“”为“门”之义,以合诗意,“门”为“”临时借用义,并不是专有此义。

照此看来,对于“”的释义,孔颖达认为当依《毛传》,训为“山绝水”之意,郑玄只是临时取“门”为喻,“门”为“”的假借之义。

朱熹《诗集传》也把“”训为“门”,但具体解释与孔颖达不同。《诗集传》云:“,水流峡中,两岸如门也。”朱熹以为即门也,两岸山势相接,其形如门,水流峡山间,若穿门而过,故以为喻。南宋以后,朱熹《诗集传》对学者影响颇深,宋元明清历代学者多采用“,水流峡山间,两岸深若门”的说法。

2.清代学者重新考证“”的释义

清乾嘉考据学派兴起,重读汉唐著述,发现孔颖达疏解《毛传》《郑笺》有误,认为《毛传》《郑笺》《朱传》所说实为同义,“”指山在水中若门,水流其罅。

马瑞辰《毛诗传笺通释》云:“者,之变体,从爨省,从酉分声,与门音近,故训为门。凡物之有间可入、有隙可乘者,皆得谓之。”[3]马瑞辰以为,为的变体,读门音,亦读如门。古文字音同义近,故“”有“门”之义,因此训其义为“凡物之有间可入,有隙可乘者,皆得谓之”,明确说明“”义与“门”相近,非若孔颖达所说“假取其名,以为其义”。马瑞辰认为“”义与“门”相近,正合《郑笺》“之言门也”之义,与孔颖达“燕七祀之尸于门户之外,故取此‘门’名以为喻焉”相较,马氏的疏解可能更符合郑玄本义。马氏还说:“有门音,门、眉双声,又转为眉,故古钟鼎文‘眉寿’多作,亦作。窃疑即湄之假借。”[4]湄在水旁,也应为近水之地,是以马瑞辰所谓“有隙可乘者”当指水流。

陈奂将《毛传》中“山绝水”的“绝”字解释为“渡”,也就是“通”的意思,认为《毛传》“”应指“山间通水之处”,也认为孔颖达“水势绝”说法不妥。

陈奂《诗毛氏传疏》云:“,山绝水”,义未闻。者,之俗字。绝,渡也,犹通也。为山间通水之处,与首章“泾,水中也”一意。《尔雅》释岸,“谷者,铡薄!端经》A水注引《尔雅》作“微”。郭注云:“微,水边通谷也。”微一声之转。《笺》云:“之言门也。”《汉书・地理志》金城郡浩,颜师古云“者,水流夹山,岸深若门也”,即引诗“凫p在”。颜注与《郑笺》声读相同,当本三家旧读。《续志》蜀郡湔氐道,刘昭注云:“《蜀王本纪》曰:‘县前有两石对如阙,号曰彭门。’”彭门、浩亦一声之转。[5]

陈奂将“”训为“山间通水之处”,举出三例论证。微、一声之转,二字相通。郭璞释“微”为“水边通谷也”,当也为通谷之义。颜师古注《汉书》云“者,水流夹山,岸深若门”,其说与朱熹《集传》相同,认为“”指山间通水之处,与门同义。《蜀王本纪》载有“彭门”,因其“有两石对如阙”的形态而得名,与浩得名相似,更可证、门二字相通。

如上所述,《传》言“山绝水”指山间通水,“”指山间通水之处,故《郑笺》云“之言门也”,《传》《笺》文义相承。陈奂云“颜注与《郑笺》声读相同,当本三家就读”[6],陈乔枞《韩诗遗说考》也说:“此必汉儒应服等音义,据三家诗训为解而颜注袭用之,故引《诗・大雅》不明其为谁家。汉时,三家并列学官,学者肄业及之,非有异文异义,固不烦词赘耳。《毛传》云‘,山绝水也’,《笺》云‘之言门也’,郑即用三家诗训以申毛义。《孔疏》谓‘山当水路,令水势断绝也’,其说非是。”[7]由此可见,汉时诗家诗训释“”并无歧义,《毛传》《郑笺》《朱传》之说所指相同,皆认为“”意为山在水中,水流其罅,孔疏所说不确。

注释:

[1]本文所引《诗经》经、传、笺、疏,均据阮元刻《十三经注疏》,北京大学出版社,1999年版,第1103-1105页。

[2][宋]朱熹:《诗集传》,北京:中华书局,1958年版,第195页。

[3][4][清]马瑞辰,陈金生点校:《毛诗传笺通释》,北京:中华书局,1989年版,第900页。

[5][6][清]陈奂:《诗毛氏传疏》(第六册),上海:商务印书馆,1933年版,第18页。

[7][清]陈寿祺撰,陈乔枞述:《三家诗遗说考・韩诗遗说考》(续修四库全书第76册),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3年版,第684页。

参考文献:

[1]陈金生点校,[清]马瑞辰.毛诗传笺通释[M].北京:中华书局,1989.

陈奂生上城范文第5篇

摘要:以意造象是文学创作中思想情感表达的一种外化技巧,从古至今文学家们均普遍运用。以意造象应讲求“意”的新颖、深刻;而“造象”应符合事物本质,要有象趣和个性,方能产生艺术魅力。

“以意造象”,是文学创作中思想情感的~种外化技巧,就是作者从创作意图出发,调动自己的生活经验,创造出适合于表达作者思想情感的形象。“意”即主观的思想情感,“象”即客观的人事景物。《周易·系辞上》:“圣人立象以尽意。”…‘造象”的目的,就是为了表达“意”。有什么样的“意”,就会有什么样的“象”。没有“意”,就没有“象”。人的思想情感是内在的、抽象的,而人事景物则是外在的、可感的。人的思想情感的表达,需要附载在具体的人事景物的形象上,即寓情于景,寓情于物等,才能被人理解、接受和引起共鸣,产生艺术魅力。

“以意造象”,在古典文学创作中十分常见。

如《诗经·关雎》中开头四句:“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描写了水鸟欢快的应和呜叫,表达了对美丽善良的姑娘的赞美之情。“关关,水鸟叫声。王先谦《三家诗义集疏》:‘《鲁》说日:关关,音和声也。’……《玉篇》:‘关关,和鸣也。”《集传》:‘雎鸠,水鸟。”,(诗中用起兴手法,写水鸟的呜叫,是为了表达人的情感。或者说,是为了表达人的情感的“意”,才造了水鸟的呜叫“象”。

又如杜牧的诗《长安秋望》:“楼倚霜树外/镜天无一毫/南山与秋色/气势两相高。”这是一曲对秋天的赞歌,赞美了远望中的长安秋色。“秋”是诗人要表现的直接对象,诗人对秋的思想情感是要表现的间接对象。诗中写诗人登高远望,纵览长安高秋景物的全貌,并用南山这个有名的归隐之地来作衬托,使“秋”的形、神都得到了具体的描绘,更表达了诗人心旷神怡的感受和高远澄净的心境。“这首诗的好处,还在于它写出长安高秋景色的同时写出了诗人的精神性格。” “秋”之高远无极的景色与诗人旷达胸怀的精神气质跃然纸上,让人心有所悟。

还有李清照的词《如梦令》:“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词中对“绿肥红瘦”的描写,皆为表达女词人暮春时节的感伤情绪,“这种感伤来自她对春光的留恋和惜别,也是对自己青春将逝的烦闷与苦恼。”“绿”和“红”是冷暖互衬的两种颜色,“肥”和“瘦”是差异明显的两种形状,这样的描绘对比鲜明,生动形象,怜春惜花的情感被抒发得淋漓尽致。

“以意造象”,在现当代文学创作中也十分广泛。如郭沫若的诗歌《炉中煤》,用“黑奴的外表”、“燃烧”的模样表达了诗人眷恋祖国的炽热情感;袁鹰的散文《井冈翠竹》,写了青翠、挺拔、永不低头的井冈山的毛竹,以表现英雄的井冈山人以及亿万

但要注意的是,如果没有把握事物的本质,没有一定的文学修养,运用“以意造象”的技巧也容易带来三个问题。一是先人为主。就是在立意之后,受思维定势的影响,所塑造的形象往往如“瞎子摸象”,先摸到什么就以为是什么,只表现一个侧面,有失偏颇。二是生编硬造。就是在立意之后,将一些并不十分贴切的形象生拉硬扯地往上套,七拼八凑,象个拼盘,缺乏鲜活灵动之气。三是平淡枯燥。因为先有立意,后有形象,抽象的东西先于具象,掌握不好就可能导致理性过多,感性缺乏,赋予形象的感彩不够,而表达思想情感和主题思想的愿望又很强烈,“意”强“象”弱,就是平淡枯燥。所以,要注意“意”和“象”之间的内在联系,只有形象的塑造贴切生动,思想情感的表达才可能深刻感人。

那么,怎样才能运用好“以意造象”的写作技巧,达到更好的表达效果呢?

从“意”的方面来说,有两个要求:

一是要有新颖、深刻的立意。如丁芒的诗歌《家书》,这是一封作为老军人的父亲写给在部队的儿子的信。没有象一般的信那样,写报告亲人平安、家乡建设等老一套内容,而是寄给儿子“还燃着的青春的记忆”,“闪耀着壮岁风华的巨大的爱情”,鼓励儿子安心驻防,不忘过去,继承革命的传统。诗歌包含着父辈的深情,引人思索。父亲的“礼品”是珍贵的,特殊的,情感强烈,寄寓了老一代军人的期望。诗中的“硝烟”、“刀光”、“血影”、“英姿”等,形象生动,如在眼前。诗歌立意新颖、深刻,能触发人的联想和想象,引起丰富的形象思维活动,情动与中,感人心魄。

二是要有深厚、强烈的思想情感。如张常信的《秋雨》,这是一首写丰收的诗,诗人要表达的思想情感又显然是对家乡的牵挂,是对家乡丰收景象的赞美。但他不直接写抽象的思想情感,而是写“洒洒扬扬”的“中秋雨”,写“家乡的美酒”、“黄黄的谷子”、“红红的高粱”,还有心中无比思念的“她”,以及沉浸在丰收喜悦中的老乡们,写他们庆祝丰收的醉人场景。一幅幅的画面,象电影镜头般一幕幕地闪现,表达了诗人浓浓的乡情,思想情感深厚、强烈的,打动人心。

从“造象”的方面来说,有三个要求:

一是造象要符合事物本质。所造之“象”符合事物的本质,才有典型性,才具有文学的魅力。鲁迅的小说《阿q正传》,从表达自己的思想情感需要出发,“杂取种种人,合成一个”,塑造了辛亥革命时期农民的典型形象。阿q渴望革命,却又不了解革命;他痛恨被欺侮,却又总是欺辱比他弱小的人;他对自己受到的欺压无力改变,就用精神胜利法聊以;他希望通过革命过得好一些,但最终只能在被判处死刑之时叹息画押的圈儿不够圆……作者通过这个形象的塑造,深刻揭示了辛亥革命因脱离民众而招遭受失败的根源,阿q的愚昧及其悲剧命运亦引起读者深长久远的思索。小说的形象极为真实生动,符合事物本质,表达了作者强烈的思想情感,体现了深刻的主题。

二是造象要有象趣。象趣,就是指形象应具有浓厚的情趣。它要求用生动、有趣的形象,表达出某种深刻的思想观点,寓情于象,寓理于象,使读者在轻松愉快中获得教益。所以,象趣既包括作者塑造形象时所带有的情趣趋向,也包括读者在接受形象时所获得的审美情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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