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文章中心 > 梦中的草原

梦中的草原

梦中的草原

梦中的草原范文第1篇

坝上草原总面积约350平方公里,是内蒙古草原的一部分;平均海拔1486米,最高海拔约2400米;是滦河、潮河的发源地。我去的是河北丰宁的坝上。出北京,从怀柔向东北前行,车子在炽热的阳光奔驰。出了京城,窗外还是一马平川,广袤的耕地一望无际。渐渐地,像电影里的慢镜头一般,绵延的山峦在不知不觉间升起来了,汽车开始绕着山道缓缓往高处行,这时,错落在山间的村庄、还有散落在山谷里的杨树、榆叶梅呼啦啦直扑眼帘,花儿星星点点缀在宏伟的坡谷里,美得异乎寻常。沿山上行,眼见植被越来越低矮了,经过崎岖盘旋的山路,汽车驶上了坝顶。车里一下子涌入了清凉的风,让北京的暑气消失地没有踪影。

草原悄然走到我的眼前,在坝上,总是觉得天空离人们特别近,置身于草清云淡、繁花遍野的茫茫碧野中,似有“天穹压落、云欲擦肩”之感。这里有大草原的辽阔和秀美,也有乡间的纯朴与浓浓的风情。每当轻风吹过,青青绿草和五颜六色的野花随风摇曳,奏响一曲草原之歌,骑马驰骋于草原,放眼望去,绿色满眼,天空湛蓝,朵朵白云仿佛从头顶飘过。风是柔的,云是轻的,风和云以草原特有的魅力呈现在面前。在这样纯粹、纯洁的地方,我几乎失去了追求的信心。我想成为草原

永久的客人,把自己在这里完全释放。就溶化吧,把心灵溶入美景,剩下的只有感动。

我住的旁边的村子旁,自豪地树立了一个牌子:《我的父亲母亲》拍摄实景。东沟,这个小小的村子因张艺谋拍摄《我的父亲母亲》而一举成名。在张艺谋的镜头之下,透过阳光的的桦树叶子闪着亮晶晶的光芒、绿油油的青草遍布天际、白云、蓝天、雪地……一切都是那么光彩夺目而富于美感。这样明媚的色彩隐去了小村子的贫瘠,令爱情的颜色纯美而明亮。在《我的父亲母亲》中,张艺谋就是以明媚的色彩来表达一个逝去年代的爱情,以上一代人的爱情故事表达对情爱的纯粹的信念和理想。而坝上,确实是这样美好而纯粹的地方。在这样纯属天然的环境中,似乎总能看到那穿着鲜红棉袄的少女轻盈地飘过,绽开着笑脸奔向她心中永恒的爱情。

骑马,我足足骑了近5个小时。想想看,这时我第四次骑马了。最早的一次是在新疆的那木错湖,一个纯洁地象巨大的水晶一样的湖。我那时只敢骑一只小马,在心惊胆战中僵硬地跑了一会。第二次,是在大理的苍山上,悬岩峭壁,那马骑得可以说是惊心,山道上除了铛铛的马蹄声就只有我的砰砰心跳了。在中国最干净的高原湖泊泸沽湖骑马,是第三次,骑着马缓缓上坡,参观摩梭人的村落,看湖面的波光粼粼。这次在美丽的坝上草原,我可是真正的骑手,当然,激情之后剩下的就是疲惫和酸疼,但是,值!!

坝上,天高云淡,牛羊成群,马蹄哒哒。我所在的村子海拔是1700多米,远处苍茫的山,起伏蜿蜒,连绵不绝,满目交织着层层叠叠的黄与绿。天上的浮云悠悠,大片大片的掠去,给山坡上投下了片片阴影,风从耳边掠过呼呼作响,高原的天空离地面特别近,好像跳一跳就能扯下一大把彩云似的。我左手抓紧马鞍,右手紧扣缰绳,一声大喝:驾!马立即就飞奔起来。身体随马的步伐有节奏的摇动着,或跃马扬鞭,或信马游缰,速度越来越快,自己像要飞了起来,大片的风景掠在身后,真有种驰骋疆场的感觉。累了,就勒住马头,让马自由的信步在白桦林旁。成片成片密密匝匝的白桦林斑驳的树干,远看如雾一般。树林里的太阳暖暖的照着,轻松、惬意,我索性就往草地上一躺,身旁不知名的野草柔柔地拂过脸庞,轻轻地、痒痒地。野花在风中摇曳生辉,撩动我的心。忽回首,只见绵延的山峦蜿蜒在身后无穷无尽,我们下了马,一低头才发觉已身在山巅。这里虽无名山之巅般峻极,可身居此草山顶峰,却也有俯视天下,六合独尊之态。我们在山顶流连忘返,感受忽忽的风声。在顶上,我们几个人想摆成一排,试想横刀立马,可惜马上前退后,就是不让我们如愿。下坡的时候,马自自然然走起了S,就象盛装舞步比赛里的贵族,慢慢地展示它们的魅力和聪明。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暮色苍凉,心头忽有一点寒意升起。远处,牧人挥舞着鞭子,吆喝着带着羊群横过公路回到自己的家,偶尔一只落单的黑山羊,垂着头走在被马蹄踏碎的小路上。羊群,有上百只,占着半个山头,远远的看去,腾起阵阵烟尘。斜阳下的逆光给每只肥肥的摇头晃脑的绵羊勾上一圈金边。一会儿,牧羊人就和他的羊群消失得无影无踪,崎岖的山路上只剩下一个剪影在晃动着。牵着马儿,我们就这样行走在俗世的浮尘中。

悄悄地,天空升起一枚园月,清晰明亮。远处的草地氤氲,如烟,飘飘袅袅。夜朦胧了,整个原野愈加空旷,茫茫苍苍。“咔嚓咔嚓”,同伴们纷纷举起了相机,我没有,我想把它永远刻在我的内心,我觉得,这才是最好的珍藏。

梦中的草原范文第2篇

梦想是什么?我一直在寻找答案。为了梦想的答案,我来到了草原上。

我问小草:“青青的小草,梦想是什么?”小草说:“梦想是你的愿望,你的愿望实现了,梦想就成真了。梦想到底是什么,我也不知道,你去问花儿姐姐吧。”“谢谢,小草。”我边跑边说。来到花丛中,我见到了花儿姐姐。我问花儿:“娇艳的花儿,梦想是什么?”花儿说:“梦想是理想,就像鸟儿的理想是成为歌唱家,这就是她的梦想。梦想到底是什么,我也不清楚,你去问鹰伯伯吧。”“花儿谢谢你。”我边跑边说。再次来到草原,我见到了鹰伯伯:“鹰伯伯,您知道梦想是什么吗?”“梦想?这个我不知道。上来,我带你去见龟爷爷。他应该知道。”来到湖边,我见到了龟爷爷:“龟爷爷,您知道梦想是什么吗?”“梦想?”“嗯,梦想。”“梦想每个人都有,如果没有梦想,他就是灵魂不全的人。”“我懂了,谢谢您龟爷爷!”

我懂了:梦想,如心中的一个信念,你想达到,就得付出,就得努力,梦想总会实现。

一年级:纯真の雪

梦中的草原范文第3篇

这是我曾经无数次梦到过的场景,此刻是梦中的一切再现了么

一直都觉得最好的景色不在景区,而是在路上,此次草原之行更加印证了这个观点,一行人、四辆车浩浩荡荡从北京出发,直奔赤峰原而去。虽然路途中从不晕车的我吐了个一塌糊涂,但是到达草原后,看着窗外绿油油的大地和随风摇曳的小花,心情大好,各种晕车反应也神奇消失。

自驾游的好处是景色优美的地方可以随时停车拍摄、玩耍,路边的景色太美,让我时时都有大叫“停车”的欲望,当地的朋友笑着让我“淡定、再淡定”,但还是终于在经过一片鲜花满地,牛羊成群的草地的时候忍不住了,大叫着停下车,抓起相机飞快地冲下去。

说来也怪,那草地上开满了我最爱的淡紫色小花、温顺的牛儿安安静静的吃草,还有一群小牛犊懒洋洋地卧在草地上,见我靠近,便好奇地打量,似乎在辨别我是否有敌意,他们是不是需要起身逃跑。远远地,牧牛人赶着三只牛慢慢走来,三只牛儿按体型大小一字排开,连步伐都一致,仿佛爸爸、妈妈和宝宝一家三口在慢悠悠地散步,安静和谐的画面差点让我掉下泪来。

牧牛人走近了,热情的邀请我们去他的帐篷里喝酒聊天,黝黑的皮肤、爽朗的笑容让人不忍拒绝,可惜我们只是路过,停留的时间有限。

四仰八叉地躺在草地上,淑女形象全无,身边随风摇曳着不知名的小花,微风送来她淡淡的香气,萦绕在身边;阳光正好,暖暖地照在身上;远处的牛儿间或低叫一声,向我传递信息;那一刻我心里真有说不出来的轻松与喜悦,亦有些恍惚,这是我曾经无数次梦到过的场景,此刻是梦中的一切再现了么?那就让时光就此停留于此吧,留我在梦境成真的时光里独自享受,留我在这天地自然之间静静变老。

我们去时,主人家的两位女儿刚刚出嫁,婚礼就在同一天

去草原,如果没有机会去牧民家做客,不能喝到牧民家浓郁的奶茶、吃到香甜可口的炸果子,那是十分遗憾的。于是在从达里诺尔湖回赤峰的路上,我们到了当地朋友的家里,朋友家的房子建在贡格尔草原深处,房子周围还有自家的小菜园以及一条活泼好动、热情好客的狗狗。

贡格尔草原,水草丰美,风光秀丽,数条河流牵沿串泊,春天,野花点点,丹顶鹤、白天鹅、大雁等候鸟大批集合在此。夏天,碧草连天,湖泊水碧。秋天,墨绿的蘑菇圈遍布原野。冬天,原野茫茫,一片银白,所以我们笑称朋友住在这么漂亮的地方,过的是神仙般的日子。

我们去时,主人二哥家的两位女儿刚刚出嫁,婚礼就在同一天,鲜艳的大红“喜”字让家里还保留着浓浓的喜气。看着两位新人身着蒙古传统服饰在鲜花开遍的草地上举行婚礼的照片,心里那个羡慕啊,草原儿女的豪爽与洒脱、幸福与甜蜜自是我等外人只能羡慕的。

淡远的传说中,是否有一处是你魂牵梦绕之地?随风摇曳的淡紫色花朵、随大地起伏的绿油油青草、随天空延伸的朵朵白云、随牧马人脚步行走的牛羊成群,粗犷又细腻的风情让人沉醉,这里就是我的梦中故乡!离开那已被世俗的喧嚣所淹没的风景吧,跟我一起来这里!

TIPS

交通:

1.北京—京承高速—滦平—转101国道到围场—走县道到赤峰

2.北京—京承高速—承赤高速—赤峰

3.北京—京承高速—承德—围场—塞罕坝—乌兰布统(此路线不推荐,过路费太高)

美食:

梦中的草原范文第4篇

这个大型节目分为四节课,每节课都有一位小学生当班长,一位坚强不屈、勇于实现梦想的成功人士做老师。课中既有着名的水稻之父袁隆平爷爷,武术高手李连杰叔叔,还有《唐山大地震》中那个坚强的小女孩的扮演者张子枫等等。

课中有一个非常感人的故事,在一片草原上,一个名叫完玛草的小姑娘,她和姐姐都非常喜欢跳舞,他们的梦想就是走出草原,学习舞蹈,成为一名舞蹈教师,教育牧民的子女学习舞蹈。经过努力,最终她走出草原,实现梦想,为国家争了光。另一个故事讲述的是李中华叔叔,他受命试驾一架国家自己研制的新型飞机,在一万二百米的高空,飞机出现故障,李叔叔本可以紧急跳伞逃生,但是为了祖国飞机科学依据,他坚信自己完全能够把飞机安全着陆,为国家提供数据。凭着对祖国的深厚的爱,他最后成功了。还有水稻之父袁隆平教授、身残志不摧的杨孟衡叔叔等等。他们都深深地打动了我的心。

我的梦想是当一名科学家,让中国人首先登上木星。为了这个梦想,我要努力学习,一步一步实现梦想。

我的梦,中国梦;中国梦,我们的梦。

梦中的草原范文第5篇

忘掉前世,只记住该记住的:家畜的数目、水草的寿命、往返的里程、亲人的名字……这其实比飞还要愉快。从头顶一次次啼叫着掠过的,不过是自己的影子――多么贫穷呀,没有一件家具!要想得到的更多,还是应该向地平线看齐。至少,会留下脚印。

夜幕低垂,露营的人们支起帐篷,仿佛在月光下晾晒折叠了一整天的翅膀。只有梦中,才会短暂地恢复早已生疏的飞行技巧。醒来,还得继续赶路。

穷尽一生也走不出这草原,倒不是因为草原有多大,而是他们想――多爱几遍。很明显,爱一遍是不够的。

他们,从来没觉得这是在重复。

所谓游牧,不过借牛羊的名义,给自己的流浪提供理由。

一条羊肠小道,左拐一个弯,右拐一个弯,通向草原深处。每天早上,路边新长出的草叶,都要挂满露珠,等待第一个出门的人――将其碰落。那是路自己在哭,在哭。对不起,打湿了你的衣裤

天地再宽,如果迎面走来另一个人,必须学会侧身让步。不仅仅出于礼貌。可那个人怎么还没出现呢?你不知该跟谁打招呼。

越走,越窄。越走,越孤独。走着走着,路就消失了。看来它只能陪伴你走到中途。在草原上,路本身也会迷路。

马站着睡觉。马睡觉时,依然站着。它梦见自己在奔跑。因为兴奋而流出的汗水,浸湿了低垂的鬃毛。就像一尊活着的雕塑,马随时可能挣脱自身的桎梏,只等待一声唿哨……

马站着睡觉。马睡觉时,依然站着。它梦见自己在奔跑。它的身体,是距离最短的跑道。就要冲刺了!肌肉绷紧,简直比醒着时还要紧张。这是一匹没有学会休息的马。莫非每一个夜晚,都是这么度过的?

你很难说它是静态的还是动态的,在离自己很远的地方睡觉还是在原地奔跑?说实话,马自己也不知道。

一盘棋下完了,只剩下那匹孤零零的马,扎了根似的,一动也不动地坚守在棋盘的一角。

对弈的人,在哪里呢?为什么不解开缰绳,让一匹疲劳的马,彻底忘却自己的身份?

夜色中孤独的马,打了个喷嚏,使我发现了世界的残局。

在草原上,就是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而且很普遍:鲜花插在牛粪上。况且那不是一般的牛粪,而是早已风干了的,在大地上陈列了很久,毫无热情。它变轻。变得枯黄,变得空洞。远远望去就像一顶被遗弃的草帽。可一朵鲜花偏偏选择了它!远远望去。一朵鲜花插在一顶草帽上。戴草帽的人哪儿去了?

谚话里被嘲笑的,在现实中则很正常;不管鲜花还是牛粪。都表现得那么无辜。所以,我既不羡慕后者,也不为前者而遗憾。

就让它们为自己而祝福吧。

我策马驶过,什么也没说。

也许,该买一顶帽子来戴。没准,同样会吸引一只蝴蝶,栖息在上面。

冷风吹过内蒙古,吹过伊克昭盟。吹过鄂尔多斯。草原像一本翻旧了的书,边角卷曲。连公路边的电线杆都缩起脖子。只有我昂首挺胸,赶赴一个温暖的约会:某人在远处的帐篷里等我,还有美酒,还有热菜……她叫娜仁齐齐格(花的意思)。她给我起了个蒙古语名字:查干朝鲁(意为白色的石头)。

我体会到行走所需要的力度。而这些是风弄不懂的。它阻挠了一些人又推动了另一些人。是呀,不管什么样的风景,怎能没有风呢。没有风,再好的景色也是死的。当然,这一切只对有心情看风景的人有效。他不觉得在看电影,而简直在演电影。甚至能看见行走的电影里的自己:衣角被风微微掀起……可怀揣的梦,依然是完整的,丝毫未受任何干扰。

这顶着七级大风奔走的情种,不像是赴约,更像在为自我的感动寻找一个证人。

草原只是就地打了一个滚,青草,就黄了。时间是要通过颜色来辨认的。只有色盲才会迷路。才会忽略季节的变换。可视力再好的人。总有一天,也会习以为常。

大地的裂缝,出于饥饿还是贪婪?我小心翼翼地行走,努力不成为它可能的食物。那些先于我而被吞没的人们,失去了身体,只留下一块或大或小的石碑――远远望去,很像是大地饱餐之后吐出的骨头。

一个人死去后还会继续衰老。当我们与其会合的时候,再也不可能认出他来:白发增添了荒草的密度,皱纹变成怎么也无法愈合的伤痕……

结在树上的果实,迟早会成为流星――带着一声叹息。果园是离我最近的银河。我在岸上观望,但不会轻易伸出我的手:即使是落地的果实,是否仍然像陨石一样烫手?

马头琴有着笨重的身体。可纤细的琴弦却像阴影一样虚无、飘忽。拨动时几乎不需要花任何力气:音乐等不及了似的在你指尖诞生。你仿佛惊醒了一群藏匿在空气中的马匹……

忧郁是弥漫在身体里的一场雾,只能自生自灭。即使你的视野是清晰的,心情却依旧模糊。这真是奇迹:一个人,居然可以在原地迷路。

琴声:如泣,似诉。步行的琴师,也能体会到骑手的孤独。“我选择了一匹黑马,因为我更喜欢做个夜行人。当马匹被夜色吞没,我会觉得整个黑夜都是无形的坐骑。我的马鞍架在黑夜的脊背上。我选择了一匹黑马,还因为它的皮肤是最耐脏的,而我注定是懒散的骑手。骑上它吧,永远无需擦洗……”

鸟类的道路是看不见的,但仍然是道路。它在空中留下了同样看不见的脚印。而这只有另一只鸟才能识别。

一条废弃的道路长满荒草。但它仍然是一条道路,只不过走在上面的不是人,而是一些体重较轻的过客。风吹过,杂草显得很匆忙:仿佛在弯腰赶路,可向前冲的力量恰恰被迎面而来的风力抵销了。

消失于青草深处,是我的理想。我愿意变成植物,穿上泥土做的鞋子。哪怕只是在原地踏步,也能体验到流浪的感觉。下雨了……我渴……

春天,连我的头发都长得快了一些,仿佛在呼应着植物的速度。这是我头顶的梯田,每隔半个月修剪一次,或者说收割一次。为了使野草驯服!

我找不到比风更好的梳子,用来梳理那奔跑着的马的鬃毛。可即使真把风搁在我手里,我却握不住它、抓不牢它。我伸出的仅仅是我自己的手:张开的五指抚过马背,彼此都有一点点痒。怎么证明我对一匹马的态度?那要看我的掌心是干的还是湿的。再隐晦的怜恤,都会使我出汗。马没有回头。自然懂得我的手势:是让它加快。还是放慢……

风停了。马返回夕阳下倾斜的栅栏。它知道那是主人提供给它的家。它在最不适合做梦的地方梦想。梦想本身,就是最好的休息。

拴在铁丝网上的易拉罐,一碰就响,那是它的寂寞、它的等待所发出的声音。我的心也是这样,被拴在肋骨之间。它在期待着一个进入我的梦境之中、并且能够将其拨动的人。

在一个梦里面,我发现了另一个更小的梦。那不是我的梦。那是我梦见的人物所做的梦,它

更为虚幻……可它明白无误地告诉我,那个和我相互梦见的陌生人,就要出现了。她在醒来之后,会按照梦中的线索,横穿整座草原,来到我的牧场。

夜晚的草原,没有星星。夜晚的草原,只有一盏灯。一盏移动的灯火。我怀疑那是一盏马灯。它那么微弱,仅仅照亮一匹马和一个牧马人。持有这盏孤独之灯的人是幸福的,他义不容辞地成为草原今夜的男主人。而他顾不上这些,他驱马疾驰,徒劳地寻找着黑暗中的女主人。

没有女主人的草原再辽阔,也是压抑的,仅仅相当于草原剩下的一半。另一半已逐渐被虚无给蚕食了。他肯定不是在放牧,而是在梦游――为了把缺失的部分尽快地追回。

一头掉队的羊,以凄楚的叫声呼唤着消失于空气中的集体。直到它在湖畔饮水时照见自己的影子,才暂时忘却了孤独。它相信还有比自己更为可怜的同类:连影子都找不到。

如果你某一天醒来,发现自己变成一个没有影子的人。请不要惊慌。那说明你已失去了肉体,就像起床后找不到出门做客的衣服。其实,做个幽灵也没什么不好,只要你真能把肉体视为累赘。权且装作没丢过东西。不动声色地开始新的一天,在旷野上。或人群里。

活着,多么美好啊。能多活一天,那一天将加倍的美好。

你听见过雷鸣、涛声、汽笛、交响乐乃至人与人之间的种种议论,可你听见过寂静吗?死一样的寂静。也许你听见过,并没有留意。失声的草原。放慢了车轮转动的速度。胶卷转动的速度,仿佛回到默片时代。连炊烟上升的速度都放慢了――不,它被彻底定格在半空,像一条通向天堂的公路。其实寂静也是很悦耳的。假如你至今还未弄懂寂静是怎么一回事,只能留待死后了。用藏在坟墓里的耳朵,继续倾听……没有任何声音就是所谓的寂静。而它。将构成不朽的殉葬品。

那注定是一个伤心的夜晚,月亮上面布满阴翳,使它更像是一枚遗弃在草丛中脏兮兮的鸟蛋。谁能够孵化它呢?恐怕只有乌云了。

挂在树梢的空巢。显得那么亲切,仿佛在等我住进去。但愿它能更有耐心一些:首先等我变成一只鸟。来世能有这样的居所,我就满足。

音乐家无论到哪里去,总有一群群的音符围绕――你好,养蜂人!你放养的蜜蜂酿造着一种看不见的蜜。甚至这种蜜蜂本身,都是看不见的。

我风尘仆仆地抵达草原,带来我的歌。打开蜂箱就像按动琴键,里面顿时有五颜六色的音符飞出。我的蜜蜂哟,一大群求婚的楞头小伙,究竟在找花呢,还是找能够使之安定下来的五线谱?别急!草原上的花,再怎么着也会比我携带的蜜蜂多出一个。不信你数一数。

刺,是蜜蜂体内的避雷针。它在跟花接吻时,再不用担心触电了。可即使这样,它仍然会幸福地颤栗。仿佛在应和着一双看不见的手所弹奏的看不见的旋律。

影子像一匹马新长出来的身体。它贴紧地面奔跑。尽可能地跟自己的原型保持同样的速度。它刚刚诞生,一点也不知道衰老是怎么回事。它甚至比制造出它的那匹马更有包容性,也更为自信。它相信自己就要长大了,就要具备独立的意志。它正在为那激动人心的时刻而不懈地努力

黑山羊,带来了局部的夜。仿佛为了给白昼一些教训。黑山羊,有尖利的角和卷曲的毛。使我身体的某些部位疼,某些部位痒。黑山羊,出现在岩石上,岩石就活了。岩石额外地长出了一双忧伤的眼睛,并且发出咩咩的叫声。黑山羊,在想办法:怎样才能啃食到画面之外真实的青草?

岩画里被追捕的黑山羊,保持着动感――不,它在继续努力,向石头里奔走。而猎手射出的箭,迟迟无法将其追上,至少有半截露在了外面。

他本来想画一匹白马的,可他饱蘸墨汁的笔一直在揭示周围的黑暗。画完了黑暗,那没有被遮掩住的白马,自然而然就出现了。在一张白纸上。他制造黑暗,而黑暗制造出白马。每天都如此。

他是谁?为什么我总看不清他的面孔?难道他准备永远这样背对我吗?人们所传说的草原上的神,莫非就是这位孤独的画家?

天亮了。从漆黑的夜色中醒来的白马,不要高兴得太早了。你不是你自己。你只不过是画家留下的一小块空白。

我独自在草原上沉思。但我并不孤单。随着我想得越深、想得越远、想得越荒诞,在我周围,出现了许多认识的或不认识的人。他们都是浑然不觉地被我的想象给邀请来的。而他们――简直可以同时出现在两个以上的地方。他们来了,踏上我所铺设的碧绿的地毯;不管他们的实体距我有多远,还是能准时到达……

其实我自己,也并非置身于真正的草原上。我在离草原很远的城市里写作,脚下踩着的是水泥地。

相关期刊更多

中国锰业

统计源期刊 审核时间1-3个月

全国锰业技术委员会

内蒙古中医药

省级期刊 审核时间1个月内

内蒙古自治区卫生健康委员会

中国东盟博览

省级期刊 审核时间1个月内

广西出版传媒集团有限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