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文章中心 > 让我心碎

让我心碎

让我心碎范文第1篇

高考落榜那年,我被一辆小客车拉到了广州。但是,我没有被送进广州的工厂,而是被转送到“春暖花开表演团”的帐篷里。

帐篷很宽敞,很凌乱,很喧嚣。足有两百多平米,满地狼藉,有男孩裸着上身躺在密密麻麻尖利的钉子上练气功;有穿着超短裙的女孩子跟着音乐蛇一样扭摆身子……

我才知道这是一个不正规的马戏团。但我根本没学过杂技,更不会跳舞,他们招我来有什么用呢?一种本能的被拐骗与害怕,迫使我抓起行李拔腿就跑。

那片新开发区里的草地是那样无边无际而森冷荒凉,几百米之外才有车辆行人。我只跑了几百米,就被几个气势汹汹的男人堵截。

我抱着头,撕心裂肺地哭喊。可是,方圆几十里,没有人能听得见。我一次次挣扎起身,一次次被六只穿着皮鞋的脚踩压……我怕自己被踩死,终于屈服了,发出被卡在猫眼里的猫一抽一抽的悲鸣与哀泣。我向他们求饶,说我什么都愿意做。

妖艳的肚皮舞

我被他们押送回去。

彭松柏出现的那刻,我突然感觉自己伤痕累累的身体,像原始森林里的常春藤,漫无边际地舒展。

彭松柏拿来一张洁白的A4纸,让我画两条金鱼。甚感好奇的我,忙不迭地勾勒。彭松柏将白纸卷起,用打火机在纸下烫来烫去。随着咝的一声轰然,一缕轻烟,彭松柏将纸往透明的高脚酒杯里一倒,两条鲜红的金鱼便在水里活蹦乱跳……

彭松柏太厉害了,就像春晚里的刘谦,我似乎不太想逃了,想和他学习一些本事。彭松柏让我跟花妖洛学化妆、学穿衣、学肚皮舞……花妖洛比我大一岁,教得不厌其烦,一丝不苟。在我虚心努力下,我很快学会了。

我注意到,某一次,我在和花妖洛学跳肚皮舞时,彭松柏看我的眼神有些变化了。我的感觉没错,彭松柏很快对我发动攻势,我在他的攻势下沦陷了,我们很快谈起了恋爱。在大街小巷里,在昏暗的路灯下,在帐篷外的小土堆上,彭松柏将他那湿漉漉的舌尖不顾一切地往我口里挤钻。我无力抗拒,满心欢悦,像所有初恋的女孩那样,盛情迎接着生命之初每一秒的芳华。彭松柏带我去拍照,将我的照片喷绘成海报,往城墙上四处张贴。

我不知道彭松柏要干什么,只感觉自己像一位光艳照人的小明星,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本能的骄傲感与陶醉感。我头戴大黄色纱巾,肩搭玫红色纱丽,身穿大黄色抹身长裙,与另外七个年纪相仿的女孩,坐在插满彩旗、喇叭嘹亮、贴满花枝招展的我的照片的大篷车里,由那几个殴打过我的男保安,带领着在大街小巷里巡回游行。

我们在一个建筑工地旁边扎营下来。大篷车敞开着的门,与帐篷的门连通,由保安们把守。凡是想进去观看的人,必须向保安交纳10元最低消费。

大篷车门口的灯箱布上,换成了穿着暴露的我的巨幅照片,还有两个红通通的引人注目的“激情”字激光灯一样一闪一闪。可能不是第一次在那个地方演出,加之我是个颇有姿色的新,所以不到20分钟,帐篷内便挤满了老老少少的男人,还有几个满眼尽是好奇的女子。

那些男人像行走在城市里的斗笠,与这个城市里的男人有着格格不入的特征。他们头发凌乱衣衫不整,疲惫之极,烦燥不安。只有眼睛观望女人时的那种火苗一样的光,证明他们还是有着七情六欲的生灵。是的,他们绝大部分是来自建筑工地上的农民工。背井离乡,与老婆孩子长期两地相思。

心酸的喝彩声

我的父母也是农民,我知道一个农民工挣钱的不容易。我真不想站在木板搭建的舞台上撩拨,让他们将在工地上做牛做马挣来的钱往我身上掷。可是,我爱上了彭松柏。我想让他快乐。而他的快乐是利用我们的胴体与青春,让他的腰包更鼓胀。所以,我别无选择。

我头戴粉红色三角形头巾,肩搭粉红色纱丽,手持刀剑,着脚站在木板搭建的舞台上,随着变化万千的印度音乐,粉颈前后左右不停摆动,手掌朝两边频频伸撑:眸子四处流盼,似嗔似娇,手镯脚环叮当作响,婉转悠远:裙摆纱丽轻逸飘扬,浑似微风……

台下吆喝声、击掌声、口哨声此起彼伏。

我开始边跳边褪去身上的衣服,直到只剩下薄如蝉翼的衣服时,我知道是讨钱的最佳时分了。

台下的男人尖叫着,他们潮水一样朝我汹涌过来,举着10元或50或100元的票子,往我衣服里塞。团里的一个小男孩跟在我的屁股后面,用博士帽接过那一张张票子。

欲望的洞

没人知道彭松柏那种金钱欲的洞到底有多深。我挣来的钱都给他了,但他似乎并不满足。

他租下了一家靠近开发区的二层电影院。一楼用于我们跳舞,二楼改建成简易小包厢。他让我们挂牌号跳半裸的舞蹈给观众看。观众看中了谁,只要向二楼的收银台交纳牌号相应的现金,就可以与我们在包厢里呆足一小时。

和我一起的那七个女孩因为怕遭受暴力,所以个个应承了。我也怕暴力,更怕彭松柏不爱我。被拐骗流落异乡,我已经一无所有。彭松柏有俊朗的面容,挺挺的身躯,神奇的杂艺。特别是他的眼睛,清澈得如山谷间的溪流,在你身子上微微一流动,便有奔跃的欢腾。如果这一生,能跟着这样的男人,吉普赛女郎一样浪迹天涯,我也无怨无悔。

彭松柏特别改建了一个套房,当做我们的小家。我相信彭松柏爱我正如我爱他一样,因为万劫不复,所以心甘情愿。尽管我知道男人爱一个女人,是绝不会让她的身体在别的男人怀里妖娆。

我的牌号是06号。200元60分钟(是团里最高的价位)。我半着身子,用红腰带将圆环形的牌号吊挂在腰际间,叫06号的人络绎不绝,一声高过一声。他们站在我的包厢门口排队等候。我一个一个地叫进去。

天旋地转的背叛

彭松柏背叛了我。

那天晚上,我招待完最后一个客人,筋疲力尽飘荡到家门口。从指头宽的门缝里,我窥见花妖洛地和彭松柏滚在一起。

我只觉得天旋地转,山崩地裂。我唯一的最后的希望也变成了绝望。已经没有任何人或事让我再在“春暖花开马戏团”堕落下去。我更不想自己的花样年华,在不计其数的男人身上糜烂疮痍。我突然只想尽快逃离囹圄之地,逃离彭松柏。

逃跑注定是寸步难行的。因为我们去外面买卫生巾都有保安跟着,在包厢里又有接收器与摄像头监控。与客人的对话都要三思而后行,一旦透露身份或求救信息便会遭受暴力。

终于,那个文身男子邹修木在我的冥冥企盼里又来光顾我的包厢了。

邹修木与彭松柏一样英俊。只是彭松柏是一种迷惑女性的阴柔美,而邹修木,是一种震慑异性的野性美。特别是邹修木胸膛上文的双头斧与刀枪,五彩缤纷,灼灼诱人。邹修木也是所有的男客中,唯一一个让我心甘情愿取悦的男人。因为,他细腻而敏感,不像其他男客人,总是横冲直撞地注入他们的寂寞与生活的愁苦。

只是,这一次,当邹修木将他的钱包与裤袋都翻了个底朝天,将一元一元都加起来,还差11元,才够我的身价200元每60分钟。他说,下次来,我带给你。

其实,邹修木一分钱都不给我也乐意,只是,保安们没有我的说情或代替买单,是绝不会放他走的。

我灵机一动,用幽怨的眼神静静地凝望他几秒后,然后猛地一低头(遮住摄像头),手指在他的双头斧上一遍又一遍画着110,有些悲咽地道,好,你做民工的很辛苦,我做的也不容易,你下次来,记得带这个。我先替你买单。

阴霾的心碎

彭松柏不知觉察到了什么,还是因为身经百战早有经验在身,他带领“春暖花开表演团”的所有人马,迅速地转移到另一个城镇的建筑工地旁。

邹修木果然如我想象的机敏,他领会了我要他带的是110。但是,当他带领警察奔赴到那个电影院时,早已人去楼空。

邹修木只想寻找我的下落,他带领警察四处打探“春暖花开表演团”的下落。

终于,那天晚上,我在简易木板上秀完一段土耳其肚皮舞后,邹修木带来的便衣警察,以刻不容缓的速度将所有人马一网打尽。

因为我被骗去表演团的时候未满18岁,且是迫于暴力,警察给我上了几个小时的政治课,并拘留了一周后,就通知了我的家人来接我回去。

彭松柏因为是组织色情交易者,被判处2年有期徒刑。花妖洛死活也没有跟父母回家,而是在彭松柏关押地附近的工厂做流水线工人,她要等着她的心上人出狱,蝴蝶双双飞。

让我心碎范文第2篇

和航认识在那年春天,不久我们相恋了,他做了我心中的王子,他说我永远是他心中的天使,他永远守护着我,爱着我.在春天的阳光下,我们钩钩手指,永不分开.他每天都会送我棒棒糖,他爱看着我吃棒棒糖,每次,他都用手点下我的额头,疼爱地对我一笑,呵呵,我总是傻傻一笑,他牵着我的手,我似乎有一丝安全,有一丝温暖,他说他是守护我的王子,是爱护我的王子.天真的我婉尔一笑.当我哭时,他总用手试擦我脸上的泪痕,安慰我,看着我可怜巴巴的眼神,脸上充满疼爱.

当秋天来临,我们的爱也即将凋落,就在那个下雨的秋天,他的爱已随风飘远,留给我的事最伤痛的记忆,忘不了和他曾经相恋.他狠心地将我抛弃在这下雨的秋天,那个曾是他心中天使的我早已消散,他头也不回地走了,我追上去看见他眼角淡淡泪痕,他无语,转身离去.消失在这苍茫的树林尽头,落叶不停地落,泪不停地流,跑过去追他只有他那淡淡的气味,弥散在空气中.哭了,没有人用疼惜的眼光看我,没有人在守护我.为什么......为......什......么......啊......

爱碎在那个秋天,他的那句话打碎了我的爱,他的那淡淡的泪痕伤透了我的心,我哭着对自己说:"湘湘,天使不要伤心,天使不要落泪."可那泪水最终冲毁了那句话,秋天埋葬了落叶,埋葬了我的爱.爱碎了,脆弱的我没有了坚强,只有淡淡的叹息,痛心的回忆.爱碎了.碎......了,碎......了,碎地让我没有了坚强的勇气,碎地让我任秋雨打湿我,却没有勇气去避开.碎的让我不在有一丝温暖,碎的让我连哭的勇气都没了,一切都碎了,一切也该结束了.

爱碎,在那个秋天.

爱,碎在那个秋天.

让我心碎范文第3篇

女儿就重复,一遍一遍地重复:“我叫时小贝,家住育兴路九十六号,爸爸叫时风,妈妈叫申兰,电话是……”

两人像念经一样,把我给弄得心烦意乱,我就质问妻子:“整天教女儿重复这些身份碎事做什么?烦不烦啊?”妻子却认为,通过这样反复“强化”记忆,女儿如果有一天走丢了,肯定能跟人家顺利地念叨出自己的“身份”。

我苦笑一下,摇摇头:“女儿走丢了,会有这样的事?”我觉得要是真怕女儿走丢,与其让她学这些没用的碎碎念,还不如教女儿学会如何紧牵大人的手。

可妻子总觉得这样的身份碎碎念是有作用的,所以不听我劝阻,仍旧不停地天天教女儿。

你还别说,妻子用心教,女儿学得也认真,而且很快就“出师”了,张口就来:“我叫时小贝,家住育兴路九十六号,爸爸叫时风,妈妈叫申兰,电话是……”可谓滚瓜烂熟。

周末,妻子加班,让我去超市采购一些生活用品。临走时,女儿缠上了我,说要跟着我去超市买棉花糖吃。我说给她捎回来,她不听,非要亲自去买。我想她也是想出门放松一下吧,答应带上她。

妻子叮嘱:“把女儿看紧了啊,别给弄丢了。”我听了很不屑:“我一个大老爷们儿,能把宝贝女儿弄丢了?最看不得你成天提心吊胆的小心样儿!”

去了超市,女儿要先买棉花糖。我说买了你也不能吃,超市有规定,得先结账,所以,还是等爸爸把其他东西买全了,最后再买棉花糖。女儿还算听话,点了点头。

炒菜的锅铲、做汤的紫菜、消暑的西瓜,还有果脯酸梅……我按照妻子开出的采购单,一样一样地置办――把所有的东西找齐时,我也把整个超市转了起码两遍,感觉进超市采购简直是一件劳心又劳力的事,脑袋都大了。

好不容易照单购齐,准备去扫码交钱的时候,我心里忽然一惊:哎呀!先前还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我身后的女儿似乎没影儿了,回头一看,果然不见了女儿。

紧张的汗水立即出了一身。我不断安慰自己:没关系,没关系,女儿应该就在附近。我环顾四周,哪里有女儿的身影!

头似乎有些晕,心脏也突然跳得很厉害,汗水从脑袋上直流到耳根儿和脖颈儿。我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一边四处查看,一边调动所有的脑细胞估计女儿会去哪儿,这才突然想起,女儿说是来买棉花糖的,会不会跑到卖棉花糖的那排货架去了?于是我直奔那排货架,可仍然没有看到女儿的踪影。

我简直要崩溃了,只觉得天旋地转,浑身无力,要不是有一排排的货架让我扶着,我想我早就一屁股坐在地上了。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一看是个陌生号码。我赶紧接通了电话,就听对方问:“是时先生吗?你女儿在我们这儿。”

我不由得又是一惊:坏了,女儿一定是遇到坏人被绑架了!可还没等我说话,对方又说:“这里是超市保安部,你女儿应该是和你走丢了吧,她现在很安全,你不用着急,过来领她吧!”

老天爷啊,女儿没丢,这就好,这就好。我急速去了超市保安部,女儿正在里面看一本漫画书――嘿,我找不到她急得要死,她倒不着急。

保安部的一名工作人员告诉我:“你家孩子可真不简单,她找不到你的时候,很镇定地找到了保安,说要找爸爸。保安问她爸爸是谁,她脱口而出,不但说出了爸爸妈妈的名字,还详细说出了自己叫什么,家住哪里以及爸爸的电话号码。我们正是按照她提供的电话号码联系上你的。”

我一下子想起了妻子天天教女儿的那段碎碎念。要不是女儿记得烂熟于心,我想找到她估计要费一番周折了。

我激动地抱起女儿问:“你是谁呀?”

女儿又念叨起来:“我叫时小贝,家住育兴路九十六号,爸爸叫时风,妈妈叫申兰,电话是……”她那副认真的模样,把保安部的工作人员都给逗乐了,他们表扬我:“你真是个有心的好家长,能把小孩子教育得这么细致,这一招,我们也得学学,回家教会孩子记下这套‘身份说辞’。”

一听他们的表扬,我有些羞愧――这些碎碎念是妻子教给女儿的,起初我还心烦甚至反对呢。

回到家,我跟妻子讲起了我和女儿在超市里的遭遇,妻子一把“揪住”我的耳朵问:“这下还敢不敢小看碎碎念,还烦不烦我教女儿碎碎念了?”

我说:“不敢小看了,也绝对不心烦了。”

妻子见我告饶,不再揪我,给我布置了一项任务:“那你就把‘别人给的东西我不吃’这句新碎碎念教给女儿。”

我问:“为什么要学这句呢?”

让我心碎范文第4篇

完整和碎片

记忆不可能完整无缺人不可能十全十美但生活却可以是完整的只是很可惜。

当完整的生活变成了残缺

回忆成了记忆中的碎片残缺

有些被遗忘刻入心海的便是无法忘却的碎片

因为碎片的锋利所以都刺在了心上刺进去痛拔出来更痛会让人死掉

因为是碎片零零散散而无法整理渐渐的我的心变成了由碎片组成的

生活也都变成了零零散散的碎片一切都无法再还原

记忆中的海也充满了碎片

我在这海中游移却找不到曾经完整的记忆一切都是无法连接的碎片

失去的部分再也找不回来就这样我的一切都像碎片无法有序的衔接起来

因为时间已经失去了意义一切完整的生活都从时间轴上散落下来有些坠入了记忆的海

而有些坠入了无法触及的深渊离我而去

不时的被这些不完整的碎片刺痛而无法呼吸

不时的这些痛楚让我浑身颤抖失去知觉失去体力跌倒在冷冷路边不知昏迷了多久

醒来时只有冷冷的让人窒息的空气

让我心碎范文第5篇

许多正准备投胎的灵魂都在奈何桥前停留着,希望逗得碎小姐的欢心,说不定能够还阳。

“婆婆,虹砂好想你哦!哇!你还是如此的如花似玉,没有变老一点点耶!”碎虹砂抱住孟婆开始灌迷魂汤。

孟婆敲了她脑袋一下,笑得乐呵呵的,“哎哟!你这丫头,说什么呢!我都老成这样了,还如花似玉呢!真是。”虽然知道这丫头在拍马屁,但是孟婆心底还是很受用。

放眼森罗殿前,钟馗竟然笑眯眯的。

“虹砂丫头,过来。”

“要我帮你去抓鬼啊!我才不干呢!”碎虹砂对着他抛了个媚眼,“钟馗师傅,你自己看着办吧!”

“死丫头,别跑!”钟馗扔下手中的公务就追了过来。

“我才不理你呢!”碎虹砂笑着跑开,随即,笑容却变了,“咦?……那边那个,你站住!”

所有鬼齐齐朝那个鬼魂看去——

一个黑衣服的剑侠客,径直朝奈何桥走去,就想去轮回井。

“叫我吗?”他面无表情。

“废话!”碎虹砂跑到他身边,“你叫什么名字?”

“重要吗?”他一挑眉,“我转世之后就不会叫这个名字了。”

“我可以让你还阳哦!本姑娘今天心情好!”碎虹砂笑着看着他。

“我叫寞隐辰。”他翻了翻白眼,没好气地说,“但是我不想还阳。”

“什么?”碎虹砂像受了刺激似的大喊,“你竟然不想还阳?喂!我们商量一下嘛!其实这价格又不贵,喂!你别走啊!”

寞隐辰揉揉正隐隐作痛的太阳穴,第一次觉得很无奈,“拜托!姑娘,那么多人等着还阳,你为什么偏找上我呢?”

“因为我觉得你一定有什么愿望没有达成!”碎虹砂继续粘着他,“除非你告诉我为什么你不愿意还阳,否则,你活定了!”(第一次听到“你活定了!”这句话吧……)

“那个愿望就是我不想还阳的原因,她这辈子爱的只有御风祀一个人,与其看着她嫁给别人,我宁可什么都没有看到。”寞隐辰黝黑的双眸说到她,就开始闪光,“所以……我这样选择……”

碎虹砂的心中竟然有一份悸动。

“你……这样……我是说……”

“值得!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寞隐辰看着她,“所以,姑娘,你可以让我走了吗?”

“喂!”碎虹砂心里很不是滋味,“你就这样走了,你不后悔吗?”

“不后悔,只有不放心。”寞隐辰打量着地府。

“够了够了!”碎虹砂盯着他,“我是地府首席大弟子,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寞隐辰的眼睛闪过一丝惊讶,“你是她的大师姐?那么,请你保护她,不许被御风祀欺负,这样就够了!”

“你真的就满足了?”碎虹砂不可置信地挡住他的去路,“我真的可以帮你还阳哦!”

“我相信你。”寞隐辰了解到她的好意,“多谢姑娘。”

碎虹砂还想挽留他,“那你,还有什么愿望么?”

“没有了。”寞隐辰想绕过她,继续往前走。

“我真的可以帮你完成,真的!”碎虹砂跟了上去。

寞隐辰一下子停下脚步。

“嗯?”碎虹砂不解。

“我不要喝孟婆汤。”

“什么?”

“我要下辈子……还记得,我爱过一个名叫夜雪痕的女子……”

“寞隐辰……”碎虹砂一下子呆住了,心中……竟然有些酸意。

“你可以帮我吗?”

碎虹砂咬咬牙,“你既然要转世,怎么可能不喝孟婆汤?”

“难为姑娘了,告辞!”寞隐辰就要离开。

碎虹砂拦住他,“但我说到做到,我可以帮你。”

“嗯?”轮到寞隐辰惊讶了,“姑娘……”

“不要问为什么!”碎虹砂跑向孟婆,“你等着。”

寞隐辰心中竟然……有一丝丝不寻常的感觉……

“婆婆!帮我这忙好不好?好不好吗!”

“怕了你了!但是,我还要给这些鬼魂和孟婆汤……”

“我来就好了!您还不相信我吗!快点去哦!”

“好了好了!鬼灵精!”

看着孟婆远离,碎虹砂向寞隐辰招手,“过来。”

寞隐辰走上前去,“多谢姑娘。”

“别这样!多生疏呢!”碎虹砂把一碗孟婆汤举到他眼前。

“这是……”寞隐辰不明白。

“一定要喝一口,轮回井中的鬼差会检查你有没有喝过孟婆汤的!放心吧!喝一口没事的!”碎虹砂豪气地保证。

寞隐辰仰头喝了一口,把剩下的还给碎虹砂。碎虹砂把那碗放在地上,看着寞隐辰走上奈何桥。

“姑娘。”寞隐辰转头。

同一时间,碎虹砂也叫住他,“寞隐辰。”

两个人都笑了。

“我还不知道姑娘的名字。”寞隐辰竟然有一种冲动,想要记住她。

“我叫碎虹砂。”

“碎姑娘,我猜,夜雪痕马上就回来地府……麻烦你转告她,我已经轮回去了……”

“好的。”碎虹砂笑着走上去,“寞隐辰,把你的手给我,左手。”

“怎么?你要我砍下来?”寞隐辰故意露出很惊恐的表情。

“寞隐辰!”碎虹砂有些气急败坏,“左手举起来。”

寞隐辰胆战心惊地举起左手。

碎虹砂猛翻了个白眼,然后举起了自己的右手和寞隐辰的左手相对。

“碎姑……”寞隐辰还没有说完,碎虹砂的手就抓住了他的手。

寞隐辰刚刚想要抽开,却发现他们手的周围有十几道红光在乱窜,然后变成了一个透明的罩子,满满地消失了。

“这是什么?”

“下辈子,你也许会知道。”碎虹砂笑得有些凄凉,“再见。”

“告辞!”寞隐辰没有追究,转身朝轮回井走去。

碎虹砂同时转身,想要离开地府。

“婆婆!”

她一转身,便望见孟婆在她眼前。

“傻丫头,你动情了。”

“婆婆,你都知道了。”

“我看着你长大,怎么会,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呢……只是,你为什么要给他喝一口呢……我记得,轮回井中的鬼差们不会检查啊!”

碎虹砂径直朝外走,“一碗孟婆汤,忘记前尘所有;一口孟婆汤……只是忘记一样……”

“丫头……你是想要……”

“为了他,也为了我自己。”

“但是那样是有风险的,他忘记的不一定就是情啊?”

“……我只是想要一试罢了……”

碎虹砂继续落寞地往前走,“没有办法,他对夜雪痕太痴情……”

“虹砂丫头,不去看看别的人吗?都很想你啊!”

“不了,改天吧!”

碎虹砂挥挥手继续离开,不料却和一人相撞。

“哎哟!谁走路不长眼!”碎虹砂大叫。

“对不起!对不……大师姐?”也是一只狐美人,和碎虹砂一样,白衣,粉色头发。

“原来你是地府弟……你就是夜雪痕?”碎红砂的眼神霎时变得凌厉。

“是的,我是……”夜雪痕道。

“他猜得果然没有错……”

碎红砂的脸,竟然有些悲伤。看着夜雪痕的眼睛之中,有羡慕,有妒嫉……可是,怎么会有憎恨?

“你要找寞隐辰,对不对?”

“是的。”

她指着轮回井,夜雪痕的心一沉。

“他已经去轮回了。”

“怎么可能?不会的……不会的……”

“我亲眼看见的,会有错吗?”

“他怎么……”

“为了成全你和御风祀,又不愿意让自己痛苦,你知道他为你做了多大的牺牲吗?”

“我……”夜雪痕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碎红砂的表情有些无奈有些狰狞,一巴掌打上了夜雪痕的左脸颊。

“都是你的错!如果不是你,寞隐辰不会死,御风祀也不会因为你而痛苦……”

夜雪痕一下子跪倒在地,喃喃自语,“对……都是我的错……”

“寞隐辰到死都不忘记让我这个萍水相逢的人保护你,他不值得!”碎红砂继续对着夜雪痕吼,听得出,那是她的悲哀。

“对!他们都不值得。”夜雪痕的眼前冒起水雾,“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我……那该多好……不是么……化去一场天地浩劫,风不会遇上我,寞隐辰也不会遇上我,大家都相安无事……”

夜雪痕踉踉跄跄地站起来,朝地府外走去。

“如果没有……就什么都好了……”

“夜……雪痕。”身后的碎红砂放柔了声音,有些呆滞。

随即,她冷嘲一笑,“我该离开了。”

身后不远处的孟婆摇头看着这一幕,又端起孟婆汤,给下一个人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