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哈代的小说中充满了宿命论思想,这一点在他的名著《苔丝》中描述苔丝的命运时尤为突出。本文试图通过弗洛伊德的作家与白日梦的理论——即小说中主人公所表现出来的行为是作家自己“精神生活的冲突”在小说中的具体表现。从而说明,由于哈代对于自己所处的社会经济的巨大变化以及由此引起的人们的生活的巨大变化的不理解,又找不到科学的理论来解释这种社会巨变给社会和人们的各个方面带来变化,从而把这些现象归结于宿命的安排,并在小说中通过女主人公苔丝表现出来。

[关键词]宿命论苔丝必然性作家与白日梦

一、哈代的生活背景和他的创作思想的形成

哈代生活的时代,正是英国由自由资本主义向帝国主义过度的时期,资本主义在给英国社会创造了繁荣的经济的同时也加深了下层贫苦人民的困境,特别是十九世纪“七十年代以后,资本主义侵入农村,使农村的宗法社会基础彻底崩溃。”[1]哈代亲眼目睹了资本主义入侵农村致使农民破产的情况,他在作品中描写了资本主义给农村带来的灾难,并且对农民的悲惨境遇寄予同情,但是哈代由于自己所处的社会时代的局限,尽管他想找出解决这些问题的出路,但是最终也没有成功。而他的思想也因此经历了一个复杂的转变过程。“他从最初信仰上帝到抛弃上帝,从接受达尔文的进化论和斯宾塞的社会进化论的影响,到后来又接受叔本华的内在意志力的影响,到最后形成了他自己的进化向善论和社会向善论。”[2]这一系列的思想变化历程,并没有让他找到解决社会问题的良方,却导致哈代最终成为悲观主义者,使他的小说带有浓厚的悲观色彩和宿命论思想。哈代的这一系列的思想变化,在他的名著《苔丝》中都有着不同程度的体现,尤其是他的宿命论思想,在小说的女主人公苔丝身上表现的最为突出。

二、小说中宿命论思想的分析

在小说中,哈代运用了一系列的巧合和暗示,来说明苔丝的悲剧性命运是早安排好的,是无法避免的。小说中的第一个巧合就是当苔丝与弟弟用她家的那匹老马去送货的时候,老马在途中被邮车撞死。这个结果直接导致苔丝不得不接受她父母的建议,去那个所谓的亲戚家找活干。老马被撞死看似是一个巧合,但是却暗示了一个必然的结果,那就是苔丝不得不去做她不愿意做的事情,而正是这件事情最终导致了她一生的悲剧,这同时也反映了哈代无法给生活在贫苦中的人们找到一个光明的前途,从而只能把他们的不幸归结于是巧合的结果。

而当苔丝被亚克思诱奸后,由于自己的宿命论思想的缘故,哈代认为这是一种报应。他在小说中写道:“的确,我们可能承认眼前这桩灾祸之中隐藏着某种报应的成分。毫无疑问,苔丝。德伯维尔的某些披铠甲的祖先当年在得胜归家,寻欢作乐时也曾经对农民的女儿干过同样的事情,而且更加粗暴,但是尽管在神灵的眼里,祖先造孽子孙得报应天经地义,常人却唾弃这番道理,因此仍然于事无补。”[3]从这段话中,我们知道哈代把苔丝的这个悲剧看作是对其祖先作孽的报应,认为这是一种必然。这明显带有宿命论的思想。

后来,苔丝在干活的牛奶场遇到了安吉尔,并最终与他坠入爱河。在结婚前夕,苔丝给安吉尔写了一封信讲述自己以前的事情,然而信却巧合的塞到了铺在门口的地毯的下面,以至于安吉尔没能及时看见。这表面上看起来是苔丝即将获得幸福,其实却是她的悲剧人生的进一步加深。因为在那个年代,妻子婚前的不忠行为是不被社会所接受的,而最终的结果就是,安吉儿在得知真相之后离开了苔丝。尽管哈代同情苔丝的命运,但是由于时代的局限,在他的内心深处,也是无法接受苔丝的这种行为,因此他安排了一个巧合并通过安吉尔的行为来表达自己的看法,即不管苔丝是不是无辜的,她的这种行为是应该受到命运惩罚的,她的悲剧是无法避免的。

当苔丝感到生活日益艰难时,她按照安吉尔的吩咐,去找他的父母求助,结果他一家人碰巧都去教堂做礼拜了,而当他的家人回来时,他的哥哥碰巧发现了苔丝脱下来藏在篱笆中的鞋,并把它扔掉了,以至于苔丝最终没能得到安吉尔家人的帮助。由于找不到合适的工作,又得不到丈夫和他家人的帮助,同时还要养家糊口,这些都预示着苔丝的生活将越来越艰难,她的悲剧将进一步加深。而这一切又都是因为哈代本身的局限性,因为他无法给处在资本主义社会困境中象苔丝这样的劳动人民的找到合适的解决办法,只好将其悲剧归结于命运的巧合,是宿命的安排。

在从安吉尔家回来的路上,苔丝碰巧又遇见了当初诱奸她,造成她悲剧人生的亚力克思。最终,在生活的压力和亚力克思的不断纠缠之下,苔丝与其同居了,苔丝在哈代的笔下,经过一连串的巧合之后,又回到了造成她悲剧人生的人身边,这样更让我们觉得苔丝的命运就象是宿命早就安排好的一样。她的人生悲剧是必然的。而当安吉尔从巴西回来,对找苔丝感到无望时,偶然之中又让他从一个邮递员口中得知了苔丝的下落。这种结局看上去是苔丝的悲剧性命运即将向好的方向改变,而事实上却使苔丝的命运进一步成为无可避免的悲剧。因为苔丝为了能与安吉尔重新呆在一起而杀死了亚力克思,成了一个杀人犯,当然苔丝的悲剧命运也就彻底无法避免了。

三、总结

哈代在小说中的这一系列的巧合,从表面上看,好象是苔丝的悲剧命运逃不出宿命的安排,但从更深的角度看,是由哈代本人的时代局限性所致。尽管他同情苔丝的遭遇,也看到了是资本主义制度给苔丝这样的劳动人民带来悲剧,但是由于身处资本主义社会的他找不到一个有效的解决办法,再加上他思想中本身所遗留下来的封建宗法思想,这一切使哈代认为,尽管苔丝的悲剧值得同情,但这都是上天宿命的安排,是一种无法避免的必然结果。所以哈代在小说中运用了一系列表示宿命安排的巧合来说明这种必然性,其实,根据弗洛依德的作家与白日梦的理论,苔丝所经历这一切,只是哈代本人精神生活中的冲突“在小说中的具体体现”,[4]哈代“似乎是坐在主人公的头脑中,从外部观察其他人物。”“结果就将他自己精神生活的冲突趋势表现在几个主角身上。”[5]所以说,苔丝的悲剧,只是哈代感到无法解决资本主义社会种种不平等的社会现象,因此他就把这一切无法解决的社会现象归结于宿命论,并且通过苔丝在小说中具体地表现出来。

尽管哈代把苔丝的悲剧命运归于宿命的安排,是一种无法避免的必然,但这无损《苔丝》这部小说在世界文坛中的地位,事实上,正是苔丝的悲剧性命运吸引了一代又一代的读者。使读者在为苔丝的命运叹息的同时,去寻找造成她的悲剧的真正原因。

参考文献

[1]德尼兹·加西尔等著.马慧译.《欧洲文学史》.第581页,南海出版社,2003年.

[2]http:öööbooköe3ö95255.html.

[3]托马斯·哈代.《苔丝》.底121页,伊犁人民出版社,2001年.

[4]西格蒙德·弗洛伊德.《论文学与艺术》.第105页,国际文化出版公司,2001年.

[5]西格蒙德·弗洛伊德.《论文学与艺术》.第105页,国际文化出版公司,2001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