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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仙花的诗歌

水仙花的诗歌

水仙花的诗歌范文第1篇

[关键词]民俗 意象 诗歌

一、引言

一个民族和文化的主体和对象的关系对审美意象有重要的影响。主体是客观世界的认识者、适应者和改造者,是作为“自然的、肉体的、感性的、对象性的存在物”的人。作为主体的人,其所处的地理位置、生活环境、历史演变的不同,自然就会有不同的客观世界的对象,即便是同一对象,其映射到主体心灵中的结果也不尽相同,由此,同样的对象所引出的象征又不相同,有的甚至大相径庭。所以笔者试图通过对中西诗歌和其他文学作品中的象征为题进行初步探索。

诗歌是语言最精粹凝练、艺术技巧最丰富多彩的一种艺术形式,十分讲求形象思维,善于用简洁的语言和新颖生动的形象来描摹景物,抒感。诗人的工作“就在于将外在世界的一切化为他的主观情思,而后又将主观情思化为客观的意象,再将这种意象通过特殊的媒介传递给读者。”(吕进1997:40)于是便产生了诗歌的象征。所谓寓“意”之“象”,是寄寓着诗人主观情思的客观物象,物象入诗即为意象。诗歌意象和象征的构成,并非是诗人随心所欲的任意选择,而是受到各自民族文化制约的。诗歌象征的背后隐含着深邃的文化意义链或文化语境,这个语境包含了自然环境、风俗民情、历史文化、神话传说、、伦理取向等复杂的交互关系,正是这种关系赋予诗歌意象独特的民族文化色彩,使诗歌意象具有独特的国俗语义,蕴涵着深沉的民族历史文化的积淀,在作品中带给读者强烈的艺术趣味和审美。

二、中英诗歌中的“欢乐”意象

中西诗歌中有很多表现欢乐主题的作品,诗人通过选择具体的客观物象来寄予“喜悦、快乐”之情。由于民族文化的不同,各民族诗歌中表达“欢乐”的客观物象也不相同,如中国诗歌中常常以“龙凤、喜鹊、花烛”等等作为“欢乐”意象,而英语诗歌则不然。下面就从民俗的角度,简要论述一下英语诗歌中独特的“欢乐”意象。

1、“东风”和“西风”的意象象征

风是丰富多彩的自然景象之一,中外诗歌史上有不少以风为意象、借风抒情的作品。但是由于各国地理位置的不同,中外诗歌作品中“风”意象所蕴涵的民俗语义也存在着很大的差异。东风一向是中国人崇尚的风,她是严冬过后春天的向导,给大地带来一片生机。《礼记・月令》:“[孟春之月]东风解冻,蛰虫始振,鱼上冰。”唐李白《春日独酌》诗之一:“东风扇淑气,水木荣春晖。”秦观《画堂春・东风吹柳日初长》:“东风吹柳日初长,雨余芳草斜阳。杏花零落燕泥香,睡损红妆。宝篆烟销龙凤,画屏云锁潇湘。夜寒微透薄罗裳,无限思量。”《红楼梦》第五十回:“桃未芳菲杏未红,冲寒先已笑东风。”刘大白《湖滨晚眺》诗:“微波吐露东风语:明日是清明,青山分外清。”

而西风在中国人眼中是“萧瑟之风”,是引起“草枯叶败、景色凄凉”的风,如“古道西风瘦马”。因此中国诗歌中多以东风为意象来描写春意,象征“欢乐”,而以西风为意象表示“萧条、悲凉”。但是与汉语西风相对应的英语west wind在英语诗歌中却是常常以“美好、欢乐”的形象出现的。因为从地理位置上看,欧洲位于西风带,当春天来临,west wind给大地带来充沛的雨水,给万物带来勃勃生机。对于英国人来说,west wind是温和的风,从诗歌中我们便可以体会到那种风和日丽、万物竞长的情景,进而可以理解为什么west wind意象在英语诗歌中的国俗语义就如同中国诗歌中的东风即“春风”,象征“欢乐”。

英诗中有大量歌颂west wind的诗句,如诗人乔叟(Chaucer)《坎特伯雷故事集》序言(The Canterbury Tales)中的Zephyrus即指西风。诗中描述道:“四月里普降甘霖,滋润了早春三月干枯的大地,诱发出勃勃生机,引起花蕾竞放,而这时,西风轻吹留下清香缕缕,田野复苏吐出芳草绿绿。”再如,英国诗人梅斯菲尔德(John Masefield)《西风》(The West Wind)中的第一节:“这温暖的风儿是西风,它充满了鸟儿的叫唤;每当我听见西风吹拂,泪水就涌上我的双眼。因为它来自西方乡土,来自古老的褐色山岭,而且,西风还带来了阳春四月、带来了水仙。(黄杲火斤译)《见吴岩等1983:112)此外,在雪莱(Shelley)的《西风颂》,弥尔顿(John Milton)的《致劳伦斯先生》以及彭斯lRobert Burns)的《琴》等诗歌中,都含有颂扬西风带来欢乐和生机的诗句。由此可见,不同的地域给各自的民族文化留下了独特的印记。

2、“白水仙”和“黄水仙”的意象

水仙中外都有,但是种类不同,中国的水仙是多花水仙的一个变种,颜色为白色,早在1300多年前的唐代即有栽培,深得人们喜爱,是中国的十大名花之一。水仙在中国野生分布在东南沿海地区,以上海崇明县和福建漳州水仙最为有名,在数百年前,苏州、嘉定等地也出产水仙。

每年春节,能工巧匠们创作出的水仙盆景雕刻艺术,且能依照人们的愿望,在预定的期间里开放,给节日、寿诞、婚喜、迎宾、庆典增添了不少光彩。那栩栩如生,生气盎然,耐人寻味,怪不得人们赞誉水仙一青二白,所求不多,只清水一盆,并不在乎于生命短促,不在乎刀刃的“创伤”,不在乎于严寒的“”,始终洁身自爱,带给人间的是一份绿意和温馨。

中国诗词中也多有描绘赞颂,如黄庭坚:“凌波仙子生尘袜,水上轻盈步微月。/是谁招此断肠魂,种作寒花寄愁绝。/含香体素欲倾城,山矾是弟梅是兄。/坐对真成被花恼,出门一笑大江横。”宋朝诗人刘克庄“岁华摇落物萧然,一种清风绝可怜。/不俱淤泥侵皓素,全凭风露发幽妍。/骚魂洒落沉湘客,玉色依稀捉月仙。/却笑涪翁太脂粉,误将高雅匹婵娟。”

而黄水仙在欧洲栽培历史悠久。19世纪30年代以来,荷兰、比利时、英国等国对黄水仙的育种和品种改良做了大量工作,目前栽培品种已达到26000个,每年还有新品种诞生。daffodil(黄水仙)是石蒜科水仙属植物,喜欢温暖湿润的气候。daffo训碧叶如带、轩昂翠绿,其花状似杯,幽香沁人肺腑。英国是温和湿润的海洋性气候,daffodil在那里栽培的历史非常悠久。在英国,最

先感受春天气息的就是daffodil。每年三、四月份,这种daffodil就摇摇曳曳地开遍了英伦三岛。daffodil是组成英国的四大地区之一“威尔士”的区花,还是西方“愚人节”的象征,过此节时,人们通常用水仙花和雏菊装饰房间,并组织家庭舞会。daffodil开花郁郁葱葱,花色温柔,清香诱人,给人带来春的信息,带来春的快乐,因而在英语诗歌中,daffodil多作为意象象征“春天”,含“欢乐、喜悦”之义。如英国诗人华兹华斯(William Wordsworth)《黄水仙》(The Daffodils)中的诗句:

I wandered lonely as a cloud我孤独地游荡,象一片浮云,

That floats On high open vales and hills,高高地飘在峡谷群山的上空。

When all at once I saw a crowd忽然我看见一群。

A host.Of golden daffodils,一大片金色的水仙花丛。

Beside the lake,beneath the trees,它们在树下、湖边,

Fluttering and dancing in the breeze,随风起舞翩跹。

For often,when On my couchl lie我常常心绪茫然,

ln vacant or in pens’ive mood,或郁郁不乐地独卧,

They flash upon that inward eye这些水仙便在我心头闪现,

Which is the bliss of solitude:它们安慰了我的寂寞:

And then mv hea rt withpleasure fills,此时我心中便感到十分欢快,

And dances with the daffodils,随着那些水仙跳起舞来。(饶健华译)(见饶健华1990:201―202)

这是一首情景交融的抒情诗,诗人将一簇簇daffodils看作是“欢乐、喜悦”的象征,为孤独寂寞的心灵带来了慰藉。诗句不但描绘出了daffodil的迷人光彩和妩媚风姿,也表现出了由daffodil形成的令人陶醉的美景给诗人孤寂的心灵带来的欢乐和慰藉。

再如布莱克(William Blakel《春之颂》(Spring Song)中的诗句:

Spring is coming,spring is coming,春天来了,春天来了,

Flowers are coming too:千万朵花儿正绽放:

Pansies,lilies,daffodillies紫罗兰、百合花、水仙花,

Now are coming through,一朵一朵笑弯了腰。

(静之译)(见罗志野2001:95)

这首诗歌以“Pansies”、“liies”、“daffodillies”等多种意象渲染了春天带来的“欢乐”。

水仙花的诗歌范文第2篇

闭上眼睛。

噙住的是岁月横空而逝的泪滴?

还是南高原上洇过古滇国的一滴水晶?

一粒种子,睡在冬日深处。

盛装一个巨大的春天,企图作一次深沉的再生。纤巧的手指,叩动蓝色的液体……

以梦为马的诗人,放牧一粒蓝色的高原明珠——抚仙湖。

蓝色的火焰,来自天堂而无声地燃烧。

诗人的目光路过涟漪的湖面。

谁的十指?折叠南高原上一泊纯净的蓝色。

抚仙湖,情人眼波里的一滴水晶。

干净。清澈。明亮。

火焰,纯洁地穿越历史的唇沿。

蔓延的火势从古滇国的某个黑夜开始,我猜测:然后,遍及谁的内心?

青黛的月光背负蓝色的湖水造就的是什么颜色?

一群飞翔于湖底的鱼拉扯着一群蔚蓝的天空中游泳的白鹭是什么颜色?

悠闲地漫步在湖面的蓝色浪花与或远或近的绿色山峦拥抱又是什么颜色?

这一切的组合,我的诗歌不相信不等于梦境!

是孤山固执地守望蓝色的抚仙湖吗?

还是抚仙湖在感恩那些因膜拜而把歌声献给古滇国的耕者?

这绝对不是一道简单的选择题。

芦苇丛中觅食的鱼群;翱翔于蔚蓝天幕的白鹭;还有千年守望抚仙湖畔的孤山,都应该不是擅长答题的诗人。

要么,不如把诗人的思想,伸进四百里水下的秘境,触摸古滇国亘古不变的心跳。

以笔作桨。

谁在南高原的极地之巅忧郁。

是蓝色的抚仙湖吗?

千年的古滇国纵身一跃的傲骨,如今,只有蓝色的湖水刻骨铭心;只有孤独的孤山执着守望。

一滴血,蓝色的泪淙淙而歌。

牛虎铜案,恪守一生的信仰。

解密南高原上一泊丰硕而饱满的蓝色湖水乃至湖底古滇国尘封千年的沧桑。

诗人说:用一滴蓝色的湖水涴洗剩余的生命的人是幸福的!借一束青铜耀目的蓝光破译历史的人是幸福的!

孤山并不孤独。

我是说:仰首是蔚蓝的天空,腑首便可醊饮蓝色的湖水。

那么多的行者涉河而来。

他们擅长把脚步停在离水最近的地方。

风,路过田野。

以一种随意的方式潜入一首诗,透过蓝色的诱惑。

——嘘!请用蓝色湖水的十指压紧泄密的嘴唇,别惊醒抚仙湖底王宫贵胄呢喃如歌的梦呓。

离开都市的浮躁,一只黑鸟因为蓝色的诱惑而误了行程。

诗人说:这也是一种醉美的幸福啊!

那个跳进水中的行者静卧于湖面,私语。难道把我们蓝色的秘密说给抚仙湖听了吧!

一切都是路过——

那些蓝色的湖水搬动的鱼;那些山花映红季节寂寞的蓝;还有那些被生活搬动的身影……

他们注足一生的欲望,正被天空掠过的雄鹰一点点搬动。

轻启唇沿的语言,试图说破蓝色的抚仙湖恪守千年的密码。透明的风,水质的温柔。暗藏一道撕裂蓝色温梦的诡秘,黑手伸向一粒泊动的水晶。

一场雨,洞开蓝色的梦,梦见孤山低头拾嚼一地的春。

亿万年前的那尾铜锅鱼仍在石头里飞翔;千百年前的那座古滇王国仍在蓝色的抚仙湖底兴盛……

阳光一浪一浪地涨满大地,一束不愿透露姓名的浪花,显然经过精心的梳理而悄然离开了母亲湖,亮相于红塔山下。

一场雨又来临,淋湿泥土、石器、青铜还有我的诗歌。

幸好昨夜,抚仙湖托梦于我遒劲的笔杆说:这是山与水美丽的暗示,它们正密谋走向洞房花烛之夜。

红色的山。

蓝色的水

擦亮一张署名玉溪的名片。

岁月,尘封了古滇国洞穿沧桑的通途。

清风飒飒,掠过一片纯净的蓝色眼泪。据说无数次的途经同一片思想,显然期盼古滇密室的内容仍由蓝色的抚仙湖一一说破。

许多的石头仍在倾听,而我便是其中的一块。

抽芽的诗叶,以朝圣的姿势向你膜拜。

梦,收割了一切。

抚仙湖命令我收敛诗歌的锋芒,意在出售如此价廉的词句,等于徜徉在她蓝色的梦境浪费这些无辜的词藻。

而我本想抽身隐退,凿巢而居。却发现,湖面荡漾放歌的村姑,最终改变了我诗歌的走向。

一叶忧郁覆盖诗人的思想。

表情与抚仙湖的表情同出一辙:温柔,妩媚,却承受痛楚。

正如许多事物的开始,凭借一个逻辑而存在,又随一个特定的逻辑而抽芽。那片过早抽芽的蓝色,可否挂得住被生活搬动贪婪欲望的身影。

一切都刚刚开始,因为一首诗的诞生并不能说明什么。

水仙花的诗歌范文第3篇

关键词:华兹华斯 花鸟意象 自然 神性

华兹华斯是英国浪漫主义的先行者,他的大部分诗作都是对田园生活的描述和对自然的咏赞。艺术评论家罗斯金称他为那个时代英国诗坛上的风景画家。他曾说“又和花鸟做伴可真欢畅”[1],可见他对自然的热爱和皈依感。而在其作品中,“花”与“鸟”也成为了他吟咏大自然时经常使用的两个意象。本文将用“花”、“鸟”这两个意象,从造化的钟灵、精神的皈依、上帝的使者这三方面简析华兹华斯花鸟意象的深层意蕴。

一.造化的钟灵

华兹华斯对大自然有一种无限崇敬和眷恋之情, 提倡返朴归真, 回归大自然。由幼年经历可知,华兹华斯对大自然怀有深厚而虔诚的感情,欣赏其中的自然之美并对其顶礼膜拜,这一点尤其体现在对“花”意象的描写上,以《咏水仙》为例,华兹华斯洞察了自然的极致之美。

突然我望见密密的一群――

是一大片金黄色的水仙;

它们在那湖边的树荫里,

在阵阵微风中舞姿飘逸。

象银河的繁星连绵不断――

辉映着夜空,时暗时亮;

水仙就沿着湖湾的岸边

黄灿灿的一片伸向前方;

我一眼望去便看见万千――

一边欢舞一边把头频点。[2]

诗中,作者以细腻的笔触,生动地描绘了在微风中欢快摇荡的金色水仙,花海漫漫,灿烂如天上的银河,时暗时亮又增添变幻的动态之美,使读者体味到如临其境的震撼,水仙本来就是美丽的化身,又被赋予金色这夺目的光彩。黄水仙在这里是造化的钟灵毓秀,是自然的恩赐。美景天成,华兹华斯字字句句都表露了对眼前所见的欢欣与愉悦。又如《草莓花》中:

草莓花为上天所钟爱:

身上更有雅意温情在。

你我查尔斯再来这里,

有红熟草莓欲露还藏,

垂缀在株株的花梗上,

在密密的枝叶里掩映,

莫动,为明天这般美景![3]

诗中描写几个儿童采花,比较大的一个劝同伴不要采草莓花。因为草莓花花朵虽朴素,来年却能结出清甜的果实。不同于黄水仙的辉煌灿烂,草莓花的朴实无华也同样是华兹华斯歌颂造化钟灵于此的触发,平凡的外表下孕育着高尚,无私奉献与供给。通过儿童天真无邪的话语,以花意象赞美大自然对人类的馈赠。这些都是对华兹华斯诗歌最表层的理解。

二.精神的皈依

在华兹华斯看来,大自然雄伟开阔,深沉蕴藉,能启迪人性中的博爱与善良, 能医治人类心灵的创伤。“花”、“鸟”意象在这其间极具代表性,它们往往寄予了华兹华斯对人生的思考和理想,更是脱离现实之外的治愈创伤的精神皈依。

华兹华斯早年向往自由、平等、博爱的资产阶级民主理想, 青年的他怀着一腔热情欢迎法国大革命的到来,热衷于实现人类的自由。然而紧接着一连串令他眼花缭乱的“暴力”事件使他受到了难以承受的打击。随着资本主义社会工业迅猛发展,在利益的驱动下,自然遭到了致命性的破坏,人性也随之发生嬗变:人们已经没有了往日的信仰,只剩下自私冷漠、金钱至上的理念。华兹华斯深刻的感觉到了这种变化的可怕,诗人想用他诗中表现的对自然的热爱和崇尚来重新建立已被破坏的传统美德,在自然中找回宁静天堂,感化人心。

华兹华斯的《致云雀》反映的是诗人在社会中遭受到创伤后,投入到自然的精神家园中所看见的飞鸟而引发的感触和宽慰。诗歌是这样开头的:

带我上,云雀呀! 带我上云霄! 因为

你的歌充满了力量;带我上,云雀呀! 带

我上云霄! 唱呀唱,唱呀唱,唱得你周围

的云天一片回响;请把我激励和引导,帮

我找到你看来合适的地方。

看到矫健的云雀在云端振翅翱翔,直上云霄,那快乐的歌唱使诗人如痴如醉。此时的华兹华斯又重获面对坎坷前途的信心与勇气,发自内心的呼喊,甚至还享受到了挣脱死亡恐惧后的自由。华兹华斯从云雀的翱翔得到继续坚持的鼓舞,得到精神的慰藉,可见其通过精神皈依自然实现心灵的宁静的方式。

《咏水仙》中,诗人像一朵孤云独自在山谷中漫游之际,偶然看到了一大片金黄的水仙花在湖边树荫下迎风摇摆,翩翩欲舞。这片延绵不断、明艳照人的金色水仙,仿佛从天而降的精灵,向诗人昭示了欢乐、希望以及不为世俗玷污的纯粹惊艳的美。诗人心情为之一振,在喧嚣中生出的种种烦恼、忧郁、迷茫、孤独,都一扫而空。他从这片不期而遇的绝美水仙花中汲取勇气与信念,看清了前路不再迷茫。他又一次在精神的皈依里得以慰藉,找到梦寐以求的理想和前进的方向。

三.上帝的使者

华兹华斯信仰泛神论,因此他把人类社会,人的个性,自然界都视为是无处不在的上帝的意志的反映。华兹华斯心中的自然既是物质的存在,又是一种精神存在。泛神论认为,上帝的灵光就体现在他的每一种创造物上,每种上帝的创造物都与上帝一样是有神性的,并且相互依存。华兹华斯认为,“上帝的灵魂不在天国,就在大自然中,大自然无处不有上帝的精神存在。大自然是人类与上帝的纽带”[4]。

《岩石上的樱草》一诗,鲜明地表达了“上帝――自然――人”的紧密联系。平凡的岩石上那棵“羞怯的樱草”,其花朵忠实于花梗,花梗忠实于根须,根须紧贴岩石,岩石紧偎大地,地球“守着它那片空间”,“一切由上帝筹划”。樱草俨然成为了上帝的使者,是神性的代言。

在另一首诗《苏珊的幻想》中的“画眉”也同样是上帝的使者,给迷失在城市工业文明中的人们传来上帝之音。在华兹华斯的心里,“鸟”是上帝的使者,给身在樊笼中的人们带来希望,带来安慰,让他们得到片刻的安宁和舒缓。华兹华斯通过“鸟”这一意象,把大自然神化了。使其具有至高无上的力量。在其《序曲・卷六》当中就提出“大自然是至高无上的君王”。“鸟”就是上帝与人类沟通的桥梁,它是一名使者,来行使上帝赐福人类的权利。“诗人是用‘鸟’来诠释那个宏伟、博大、深不可测的美――上帝的存在。”[5]

通过以上分析不难发现,华兹华斯广泛运用以“花”、“鸟”为代表的自然意象表达他对自然的态度与人生思考。

首先,从知人论世的角度出发。华兹华斯出生在英国西北部的湖区,成长于湖光水色之中。诗人生来性格敏感孤独,沉浸于自己内心的自省,所以他与花鸟为友,与自然常伴。法国大革命的失败是华兹华斯人生一次转折,失望的华兹华斯理想幻灭,回归自然,从29岁开始,华兹华斯在湖畔地区定居直至终老。自然界既是他现实中的家园,也是他的精神家园。他虔诚地膜拜自然,洞察自然,感受自然。这为他的创作提供的极好的素材,他对自然独特的感悟力也给予了他的诗歌卓越的感染力和艺术品质。

其次,这与华兹华斯的诗歌意象选择和他所处的时代环境有关。19世纪是一个动荡不安的变革的世纪,资产阶级登上历史舞台已成必然,华兹华斯所处的世界一直发生着轰轰烈烈的革命和政治运动,世界处于混乱失序状态,人们面临普遍的精神危机,人性逐渐发生嬗变,金钱关系成为人际交往的基石,自私冷漠的社会风气蔓延。华兹华斯将自己诗歌的主题定为人类的心灵,关注人类的生存。他相信人的本性和价值,相信自然的净化作用,也相信诗歌对心灵的昭示作用。当他试图通过诗歌来改善人性和人的生存状态的时候,便动用了自己所熟悉的自然的净化力量。

最后,这与西方文化中密切相关。这种偏向自然主义的泛神论把神熔化于自然之中,认为万物皆是上帝的代言。在泛神论思想的指引下,华兹华斯相信人与自然界中的万物都源于上帝,都具有神性,只是人身上的神性被黑暗现实中无休止的纷争所蒙蔽,慷慨而无私奉献的自然与人类形成了鲜明对比。华兹华斯找到了人性进步的正确方向。通过“花”、“鸟”等等自然意象的描写,他不仅赞美了自然的神性,更感召人类净化心灵,自问内省,去树立自己的人性和人格。

通过“花”、“鸟”这两个意象的分析,我们认识到华兹华斯歌颂造化的钟灵,在自然中寻求精神的皈依,视自然万物为上帝的使者。“通过探索人类、自然、神性这三者的关系,抒发了人生的理想,显示出人性的本真。”[6]他把文学必须反映自然和人性中的一切自然的东西作为第一要义,他的作品是对无视工业文明造成人类本性巨大扭曲的一种无言抗争,是对自然的不朽礼赞。

参考文献:

[1]聂珍钊著《外国文学史》,华中师范大学出版社,2011年六月第二版。

[2](英)华兹华斯著《华兹华斯抒情诗选》,上海译文出版社,2000年10月第一版。

[3](英)华兹华斯著《湖畔诗魂――华兹华斯诗选》,人民文学出版社,1990年1月第一版。

[4]罗俊容:《论华兹华斯诗歌中的植物意象》,《温州师范学院学报》,2005年第六期。

[5]高新华,刘春芳:《华兹华斯诗歌中“鸟”意象的指向性》,《东北师大学报》,2011年第三期。

注 释:

[1](英)华兹华斯著《华兹华斯抒情诗选》,上海译文出版社,2000年10月第一版。

[2](英)华兹华斯著《华兹华斯抒情诗选》,上海译文出版社,2000年10月第一版。

[3](英)华兹华斯著《华兹华斯抒情诗选》,上海译文出版社,2000年10月第一版。

[4]罗俊容:《论华兹华斯诗歌中的植物意象》,《温州师范学院学报》,2005年第六期。

[5]高新华,刘春芳:《华兹华斯诗歌中“鸟”意象的指向性》,《东北师大学报》,2001年第三期。

水仙花的诗歌范文第4篇

关键词:朱彝尊  作幕  客游  处州  诗作

abstract: zhu yizun is the first ancestor of poem school in zhejiang at the beginning of qing dynasty,

the western zhejiang word and the history profound scholar of yantong.

he was an assistant or secretary to a government official in yongjia in his maturity,

once traveled chuzhou as a guest, left more than 20 poems behind him. from these poems,

 we can find out his whereabouts, analyzes its point of view, it is quite significant to

 understand his life and the thought of zhu yizun  during the time of transition.

key words: zhu yizun; an assistant or secretary to a government official; travel as a guest,chuzhou;

poem

新近,翻阅《四部备要》集部《曝书亭集》,意外地发现清初极负时誉的文学家、学识淹博的著名学者朱彝尊曾写有20多首诗作,记录了他客游处州的一段经历。

关于朱彝尊早年的经历,《清史稿》卷四百八十四本传开篇有云:

朱彝尊(1629——1709),字锡鬯,秀水(今浙江嘉兴)人。……生有异秉,书经目不遗。家贫客游,南逾岭,北出云朔,东泛沧海,登之罘,经瓯越。所至丛祠荒冢、破炉残碑之文,莫不搜剔考证,与史传参校同异。归里,约李良年、周筼、缪泳辈为诗课,文名益噪。

 朱彝尊出身于破落的官宦门庭。曾祖是明朝宰辅,是个钟鸣鼎食的相府人家。但到了朱彝尊的父辈,由于明末的社会动乱和连年的自然灾害,“墓田外,无半亩之产。……家计愈窘,岁饥,恒乏食”(《亡妻冯孺人行述》)。

    朱彝尊由于伯父、叔父的传教,自幼聪慧,有“神童”之名,“书经目不遗”。官宦的家世,对朱明王朝怀有眷恋之情,又使得他“年十七(1645,清朝定鼎的次年),弃举子业,肆力于古学”(《国朝先正事略》)。朱彝尊一开始学诗,就显露出卓异的才华,大受“华亭名士”王廷宰赞赏,逆料其必将“以诗名世”;著名文学家吴伟业舍馆嘉兴,以“谪仙人”李白比拟朱彝尊;“西冷十子”的领袖陆圻,也为朱彝尊的诗作所倾倒。

青年时期,朱彝尊与里中李良年等人结为诗课,定期聚会;参加过苏州虎丘和嘉兴南湖的社集;始游山阴,过访梅市。中年,由于生计窘迫,他奔走四方,过着寄人篱下、为人捉刀的游幕生涯。28岁起,客游广东两年;30岁后,在吴兴结识抗清志士魏耕、钱缵曾、祈班孙、陈三岛等;34岁那年十月,为客永嘉,在县令王世显署中做记室,开始了长期的游幕生活。

正是到永嘉游幕的途中,朱彝尊路过缙云、丽水、青田,客游了处州。他最先来到了军事要塞——缙云黄龙山,写有《黄龙寺》诗:

黄龙隘口黄龙寺,法鼓空林十里闻。故老尚谈元总管,成功实倚耿将军。萧条象马金轮地,寂寞山河铁卷文(铁制契约)。古往今来意无限,仙坛瑶草几斜晖。(《曝书亭集》卷五,下同,不另加注)

黄龙寺是浙南名刹,座落在黄龙山的隘口,故法鼓声声,远闻十里。诗的首联,介绍寺的地埋位置,渲染其梵音远播。次联,歌颂元代浙东处州分府元帅石抹宜孙,和明初大将耿再成在黄龙山守寨的功绩。颈联,感叹寺院象马的冷落,山河的萧条。末联,抒发诗人的哀伤:历史的兴废盛衰的感叹。

朱彝尊一到缙云,就落脚县城北门天际楼,受到远亲、故友蒋广文(缙云儒学教谕)的宴请。蒋还向他介绍仙都的胜景:

轩后(黄帝)丹砂就,乘龙上紫清(高空)。不知沧海畔,亦有鼎湖名。…… 一朝风雨青天注,马迹龙髯不知处,莲花一片天上来,从风飘落东阳去。(《蒋广文董留饮缙云学舍为谈仙都之胜》)

正因为有故友的介绍和导引,才有诗人次日缙云城郊与仙都的游赏。他踏访过李阳冰归隐的吏隐山、漥樽石、忘归台,到过罗鸥滩、西岩、仙岩寺、积翠亭、桂山等处,并写有《缙云杂诗十首》

隐吏昔山栖,留题有真迹。将寻好奇人,结庐看青壁。(《吏隐山》)

连山积翠深,白石空林广。落景不逢人,长歌自来往。(《忘归台》)

朝闻谷口猿,瞑宿崖上月。夜久天风吹,西岩桂花发。(《西岩》)

恶溪无行舟,高下惟乱石。溪中玳瑁鱼,可以荐佳宾。(《恶溪》)

咫尺仙岩寺,云峰望转亲;夕阳钟磬发,犹有未归人。(《仙岩寺》)

苍苍桂之树,树下幽人语。山中正可留,惆怅王孙去。(《桂山》)

诗歌表现诗人对结庐山栖、“长歌自往来”生活的向往;也让我们看到恶溪的变化:唐末是“激箭溪湍势莫凭,飘然一叶若为乘”(方干诗),到清初是“恶溪无舟行,高下惟乱石”;对西岩夜景和仙岩寺庙宇颇感亲切可观。十首山水诗全是五绝,写得浅切通俗,清新可读。

故人家住柏溪上,渡口扁舟日来往。一别柴门已二年,秀山忽作仙都长。要予松下饭胡麻,言自仙都道士家。时有仙童来海市,或看玉女载河车。一朝风雨晴天注,马迹龙髯不知处。莲花一片天上来,从风飘落东阳去。东阳游女弄潺潺,素舸缘流濯足还。笑拾飞花看不足,当歌明月出云间。广文先生居四壁,青山无数堂阶列。采药曾迷阮客踪,洼尊旧是阳冰宅。君去仙都纪道书,金龙玉管定何如?他时倘入神仙窟,携手同骑白鲤鱼。(《暮游仙都胜迹》, 缙云方志办《缙云文献》,国际炎黄文化出版社,2003年)

这是听介绍后真正的游仙都。诗人先写故友的家况,再描写游仙都所见的胜迹:龙髯、莲花等风物,游女弄水、素舸缘流等场景,明月出云、青山列阶等景象;听到的阮客采药、洼尊旧宅之故事。

离开缙云县城,朱彝尊由丹枫驿出发,过青云岭、桃花隘诸山,暮宿丽水舟中。这可从《由丹枫驿晓行,大雪度青云岭、桃花隘诸山,暮投丽水舟中三首》可知。诗云:

晓行丹枫驿,微茫出远郊。月斜吹积雪,风急烧黄茅。断岭羊肠折,寒沙虎迹交。军麾犹未靖,何处得安巢。

隘口屯师日,功臣汗马劳。空山无赤帜,废垒但黄蒿。乱插梅花尽,千盘细路高。由来设险地,未必尽神皋。

峻岭行还出,愁人迹转孤。饥寒催暮日,风雪遍穷途。土锉(小锅)须同燎,金刀可剩沽。莫辞舟楫小,今夜宿江湖。

三首纪行诗记述了诗人自缙云至丽水途中所见所闻所想。第一首,记述诗人白天的行程,沿途的荒凉情景,联想到战氛未靖,自己无处安家。第二首,联想明初功臣耿再成在桃花隘破石未宜孙立的汗马功劳,感叹“空山”、“废垒”的萧瑟,指出“江山空地形”,并不足恃。第三首,抒写诗人行路艰难,一路的孤寂潦倒,最后只好夜宿江湖。诗作写景朴实,表现心理自然真切。诗人触景生情,身世感伤流溢于字里行间。

    在丽水期间,朱彝尊前去拜谒过开国元勋祠,写下《谒刘文成公祠》诗:

神鹰思饱掣,威凤(才德高尚者)必高骞(举)。汉祖除秦法,周王卜渭畋(打猎)。庙堂才不易,束帛礼宜先。遂有君臣契(合),能令帷屋专。南征频克敌,北代伐旋坚。《王会》收(统一)三统(天旋、地化、人事之纪),军谋出万全(万无一失)。河(黄河)山(泰山)分带(衣带)砺(砥石),冠盖俨神仙。未辟(效)留候(张良)谷(辟谷),长辞范蠡船。隆中犹故宅,绵上少封田。……黄金遗像蚀,铁卷(铁制契约)几人传。古瓦鼯鼪落,荒庭松柏园。珠丝虚寝(后殿)罥,鸟迹断碑眠。……前贤余事业,后死尚迍邅(喻处境困窘)。去去辞枌梓(故里),栖栖到海壖(边地)。空林多雨雪,哀角满山川。玉帐无遗术,苍生(百姓)久倒悬。凭留一黄石,相待谷城边。

诗人以“神鹰”、“威凤”比喻刘基有高志,他很快就受知朱元璋。接着,缅怀刘基的勋业:灭陈友谅,北逐元军;创建王朝,奠立制度;军谋无失,国以安宁。“未辟”句以下一层,诗人为刘基未能学张良辟谷(断谷)、范蠡引退,终遭构陷而死,且身后凄凉而不胜感慨。诗的结尾,诗人“抚射躬自伤,隐然有圯下自命之想”(《清诗别裁》),寄寓了他抗清复明、报仇雪耻的坚强意志。此诗起处(引时已删)突兀,颇有气势,足以镇压全篇,并不像一般古体诗“平平而起,迤逦而行”;中间部分,缅怀刘基勋业及其结局的悲惨。其铺叙充分,写足题意;未尾的自伤,感叹深沉,愤愤不平。在清初诗歌内容从现实渐趋空廓,格调从激烈变为平和的共同趋势下,朱彝尊的古体诗有充实的内容,激烈的格调,实属不易。还由于诗人又是著名学者,用典娴熟灵活,使诗作倍觉深厚,引人联想,发人深思。

朱彝尊换船顺瓯江东下,又游览了青田石门,写有《石门怀古,寄诸大九鼎》诗:

石门山中瀑布水,奔流直下青云里。晴日遥看细雨飘,中林近见微风起。谢公当日此山栖,睎发阳阿路不迷。已遣连岩移密竹,还营高馆对回溪。昔贤胜跡今游眺,佳处犹能领其要。我亦沉冥山水人,振衣便可称同调。芳尘瑶席已无存,惟见岧峣双石门。不携江海同车客,何处相期论知音。

诗歌开首四句,诗人正面描绘石门洞瀑布:水流从高空的青云里奔腾直下;以及晴日遥看和林中近见的景象。接着,回叙谢灵运寻幽探胜发现石门,并遗岩、移竹、营馆的经历。结尾,诗人自言禀性:“沉冥山水”之人,才携客同来游眺“胜迹”,领赏“佳处”。诗作重在纪游抒感,不重在写景。故其层次分明,语言平实,而感慨则借纪游而抒发,显得自然而深沉。

朱彝尊自好溪乘船至青田瓯江,沿途写了七首《好溪棹歌》:

大瓮山前放棹行,云端遥指栝苍城。风流不见永嘉守(谢灵运),依旧长江(瓯江)似镜清。(谢康乐云:“水出恶江清如镜。”)

金莲城下采芙蕖(荷花),沐鹤潭边觅鲫鱼。濑似突星溪似箭,更无人识右军(王羲之)书。(原注:突星濑上有右军摩崖书,今失。)

记从水怪息鲸鲵,来往行人路不迷。若比西湖堤上路(断桥,俗称“段家桥”),好溪应是段公溪。(原注:溪多水怪,自大中时段公成式刺处州,有善政,水怪自息始名好溪)

东溪垂杨千万行,西溪花发水流香。西溪才过东溪接,那得行人不断肠。(原注:龙泉达郡城为西溪,由丽水达永嘉为东溪。)

烟雨楼头烟雨霏,白云山下白云飞。朝云暮雨人何处?花落溪头尚未归。

石帆山下送扁舟,溪水滔滔日夜流。莫怪石帆长不落,行人来往可曾休。

蓑笠年年江上鱼,梅虾稻蟹足村居。好溪更有汤泉好,十里鱼仓万队鱼。(原注:青田溪水冬暖如汤,众鱼归之,名鱼仓,见永嘉志。)

劝君莫厌乱滩多,要向滩头鼓棹歌。滩水有时消恶浪,人间无处不风波。(清光绪版《处州府志》卷)

空蒙的山色,潋艳的水光、朝云暮雨的气象、鱼虾舟蓑等风物,都可以愉悦诗人的眼球;对右军摩崖、段公修堰、莲城烟雨、石帆不落等人文景观的回眸,又拨动诗人心灵的琴弦,终于写成了一组诗歌。《好溪棹歌》,是朱彝尊自好溪乘船至青田瓯江的船歌,属于纪行诗。它们刻画了好溪与瓯江两岸的山水形胜:好溪水湍如箭,水怪自息。瓯江水清似镜,日夜奔流;描写了沿途的气象与风物:朝云暮雨,花发花落,芙蕖虾蟹,蓑笠扁舟;抒发了一路的轻松愉快心情及对“人间风波”的担忧。山水自然与人文景观,是化解人们愁肠的良药。朱彝尊刚到缙云时心情有些压抑而沉重,经过山水与人文的化解,到丽水青田就轻松愉快多了,但阴影不离,故仍有担心忧虑。诗作色彩明丽,语言清新,情调也较为轻快。

朱彝尊客游处州,时间虽短,但留下的印象颇深。后来,他的诗作中还多次提到处州:

去岁山川缙云岭,今年雨雪自登台。可怜至日长为客,何意天涯数举怀。《云中至日》

恍忆昔游长至日,满衣风雪栝苍山。(《陈参议上年署中题画五首》)

我闻栝州洞天福地有其四,近在缙云、丽水、青田间。广文先生(教谕一类学官)此去主郡学,芙蕖面面峰回环。毋嫌签程远,毋惮行旅艰。……恶溪亦不恶,经年水潺潺。隘口亦不隘,终日车斑斑。青衿胄子载酒至,往往剥啄鸣枢闩。龙泉碧碗蛛丝斑,香菇绿笋饭赤曼。全家志在洁白养,三簠(古代食器)之禄足以怡慈颜。况闻此地僻且闲,有腰免使陶潜弯。热官何如冷官好,宴坐但看门前山。新诗相忆肯相寄,老夫为子方便删。(《送李司训琇之栝州》,《浙江通志》卷二七三)

诗人不仅记住缙云岭、栝苍山、恶溪、挑花岭,与处州的特产碧碗、香菇、绿笋,而且对处州充满深情:有洞天福地、地辟且闲、有腰免弯、可做冷官。

朱彝尊是一个“通才”。《清史稿》卷四百八十四本传有云:

水仙花的诗歌范文第5篇

关键词: 卢祖皋 蒲江集 花卉词

卢祖皋是南宋著名词人。《全宋词》仅收录卢祖皋词作96首,但在卢祖皋为数不多的词作中,花卉词占有相当大的比重。这些词作中,独立成篇的吟咏花卉的词12首,以花卉为抒情意象的词50余首。所咏花卉有梅花、牡丹、茉莉、水仙等十余种。可见卢祖皋对花非常了解,并且善于以花卉为吟咏对象,而且有着较高的表现水平,能够娴熟运用花卉物象表现其丰富的内心世界。其花卉诗词为《全芳备祖》(宋代陈泳撰)、《花草粹编》(明代陈耀文辑)、《古代咏花诗词鉴赏辞典》(李文禄刘维治主编吉林大学出版社1990年)、《中华历代咏花卉诗词选》(赵慧文主编学苑出版社2007年)等古今花卉诗词选集所收录。然而,近代研究卢祖皋的人并不多,笔者试从卢祖皋的花卉词入手,简要分析其花卉词的思想内容、风格特征,阐述其词风的形成以及其花卉词在南宋花卉词史上的地位和影响。

一、卢祖皋花卉词的思想内容

前文提到《全宋词》选卢祖皋词作96首,然其吟咏花卉及以花卉为物象的词作60余首,占全部作品的比重可谓之大,笔者试将其花卉词在内容上进行简要分类,其词作大致承载如下几层内容:

(一)以花卉为意象,蕴育思乡怀人、怀旧伤情、离别之恨。此类词在卢祖皋的词集中占极大比重。这与作者的生活经历有着莫大的关系,据《宋元学案补遗》载卢祖皋“幼而无父曰孤”,为舅父楼钥所养。又卢祖皋为温州永嘉人,登庆元五年进士,历任主管刑工部架阁文字、历秘书省正字、校书郎、著作郎、军器少监,权直学士院等官职。一生仕途,远离故土。同时,据南宋释居简《北集》卷一《吊池阳郡博卢蒲江丧耦与女》可知卢祖皋一生凡两娶,卢祖皋的仕途和婚姻经历注定了其词中怀乡思人,离恨惆怅的主调。《水龙吟・赋芍药》芍药别名将离,有不忍离别,依依不舍之意,开首即以“杜鹃啼老春红,翠阴满眼愁无奈”之后又有“念洛阳人去,香魂又返”“十年一觉,扬州,离愁似海”。这些词句正是作者把对故土的思念以及似海的离恨赋予芍药,抒发满腔的惆怅。又如《瑞鹤仙・赋芙蓉》词序曰:“坡诗云:‘芙蓉城中花冥冥。谁其主者石与丁。中有一人长眉青。炯如微月澹疏星。’故末章及之。”芙蓉城典故出自宋人的传说:“石延年、丁度死后为芙蓉城主。故苏轼《芙蓉城》诗有“芙蓉城中花冥冥,谁其主者石与丁”之句,后人因以“芙蓉城”寓意为所钟爱者魂居仙国,无由得见,[1]作为悼念友人之典。词作末句“念疏星澹月,长眉甚时再见”既是此意。

(二)用花卉寄托词人的高尚情怀。南宋时期,统治者偏安一隅,歌舞升平,然而,这种歌舞升平之下暗藏着南宋王朝风雨摇摆的宿命。词人处在这种黑暗的时代里,难免有绝意功名,追求隐逸的心态,这种心态使得文人在创作之中或多或少的将自己不愿与尘世间的黑暗同流合污的意念通过作品流露出来。以《锦园春・赋海棠》为例,宋人陈恩编撰的《海棠谱》序中可知,海棠在宋词人眼中可与梅花、牡丹相轩轾。[2]海棠有梅的标格,像梅一样幽独不俗,尤其是海棠那种“花儿低垂,似醉非醉的情态”最为宋人爱怜,正是描写海棠这种国色天香、倾国倾城的姿态为词人所倾慕。再有《鹊桥仙・菊》,陶潜“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始,便成了隐士的象征,的洁身自爱、严守节操,宁愿“独抱幽香”而死也不与俗同流合污的高贵品格。词人作此词,就是在表达自己欲效法陶公与菊为伍,绝意官场,追求隐逸、清高的意象。

(三)单纯的咏物之作。这类词在《蒲江集》中并不多,但也显现了卢祖皋以及当时整个时代文人创作的一种心态。南宋时期的统治者整日歌舞升平、宴游欢娱,在这种大环境下,宋代文人把这种宴游之乐度为词曲,沉迷其中,以此度日。以《锦园春・赋牡丹》为例,牡丹之于宋代,鲜有佳作,宋人已经被牡丹之富贵所拘束,充斥于词中的大多是歌舞筵宴,珠光宝气的意象。卢词记录的就是这种赏花宴游的欢娱场面,此词实为应制之作。虽末句有“银台换蜡,铜壶催箭”伤时之叹,但似乎更多的是叹宴乐时光的短暂。

(四)花卉、树木成为一种长寿的物象显见于祝寿词。两宋时期,尤其南宋,以诗词为寿成为一种风雅。这种寿词的创作的繁盛自然与统治者的大力提倡和宋代特定的文化氛围有关,同时,松树四季常青,姿态挺拔,郁郁葱葱,精神抖擞,象征着青春常在和坚强不屈,梅花笑傲严寒,有着破蕊怒放的精神。这些花卉、树木中尤其以“梅”“松”为祝寿的最佳吟咏对象。卢词《江城子・寿外姑外舅》“梅不老,对乔松。”以梅、松为寿,对寿星表达美好的祝愿,烘托吉祥气氛,赞美男寿星如松树般高风亮节;赞美女寿星如梅花般清雅美丽。此外《木兰花慢・寿具舍使母夫人》“椿期始开九秩,看芝兰、奕叶早传芳。”以“芝兰、奕叶”喻寿星儿孙满堂,子弟优秀。

总体来说,卢祖皋的花卉词在思想内容上并没有太大的突破,无非文人的遣兴宴游,比兴寄托。表现自身的忧愁伤怀,或借咏花卉来喻显自身的高标亮洁,但是卢祖皋在花卉词的创作艺术上还是有一定的造诣,有着较高的表现水平。

二、卢祖皋花卉词的写作艺术

卢祖皋描写花卉,善于塑造绚丽多姿的艺术形象,形成纤细婉艳而又不失清幽淡雅的艺术风格,具有鲜明的个性色彩。

历来,对卢祖皋的词作都有较高的评价。清周济《介存斋同论杂著》评其词说:“蒲江小令,时有佳处”[3]吴梅《词学通论・南宋人词略》“蒲江词佳者颇多,…字字工协,…论其词境,可与玉田(张炎)、草窗(周密)并美。”[4]陶尔夫、刘敬圻的《南宋词史》中评价卢祖皋的小词:“小词之作,清隽细腻,淡雅秀美,情韵兼胜。”[5]我们来看卢祖皋花卉词的艺术特色。

(一)描写形神兼具。卢祖皋描写力求形神兼备,以传达出所吟咏花卉的精神气质,如《水龙吟・赋酴》词中“芳期顿懒”四个字,将酴似睡非睡,未醒还醒的慵懒、淡然之美表现得淋漓尽致。再有描写酴花的美丽,词人只用“雪明香暖”“笑依依欲挽”简以概之,花瓣有着像雪一样洁白、纯净的外形。同时又似乎一个美人:将行欲挽,依依不舍,缠绵悱恻。沈义父的《乐府指迷》云:“作词与诗不同。纵是花卉之美,亦须略用情意,或要入闺房之意,着些艳语,当自斟酌。如只直咏花卉而不着些艳语,又不似词家体例,所以为难。”其意思是说,写咏花词须用些“情意”,“入闺房之意,着些艳语”,以花卉入词既要具备柔媚绮丽的特色,又要和雅而不淫俗。再有《卜算子・水仙》“佩解洛波遥,弦冷湘江渺。月底盈盈误不归,独立风尘表。窗绮护幽妍,瓶玉扶轻袅。别后知谁语素心,寂寞山寒峭。”首句中“遥”和“渺”写神女在烟波浩渺的洛水和湘江的氤氲中若隐若现,这正是词人在月下远观水仙花的真实写照;月色如霜,水仙花也是洁白无暇,词人观花,仿佛看见的是水仙,朦胧的月色之下,却又像是皓月投下的霜华。水仙在这里已经全然不是花,而是不染风尘、忘记归去的湘神洛女,“月底盈盈误不归,独立风尘表。”这里用拟人手法写了水仙在朦胧的月色之下如神女般的婀娜多姿,词人以水中神女比拟水仙,极言水仙的高雅、圣洁、一尘不染的精神气质。可以说词人在写此词时,将水仙花的外形与神貌结合的天衣无缝,有天宫之妙。

(二)比兴寄托,比兴寄托是中国古典文学的重要特色和优良传统,是文人运用比兴手法,借物寄情,因事托意,通过对具体形象的事物的描写,蕴蓄无限的感慨和杳渺的情思,从而取得含蓄蕴藉,意味悠长的审美效果。陈廷焯在《白雨斋词话》序中曰:“夫人心不能无所感,有感不能无所寄,寄托不厚,感人不深,厚而不郁,感其所感,不能感其所不感。伊古词章,不外比兴。谷风阴雨,犹自期以同心,攘垢忍尤,卒不改乎此度。为一室之悲歌,下千年之血泪,所感者深且远也。后人之感,感于文不若感于诗,感于诗不若感于词。诗有韵,文无韵。词可按节寻声,诗不能尽被弦管。飞卿、端己,首发其端,周、秦、姜、史、张、王,曲竟其绪,而要皆发源于风雅,推本于骚辩。故其情长,其味永,其为言也哀以思,其感人也深以婉。”就是说写词要有所寄托,能够抒发词人的思想感情,而写托物言志的咏物词更应注重比兴、寄托,将深沉隐秘的情感曲折地表现出来。

首先,词人借花卉写情,寄托相思。我们在前文中提到卢祖皋的婚姻经历是不幸的,他的丧妻之痛,以及对钱氏的深沉思念,都深深地蕴藏于其词作之中。《洞仙歌・赋茉莉》写茉莉的冰清玉洁,清香馥郁以及对花的珍爱。看似写花,但是不可否认词人在咏花之时隐藏着浓郁的相思。写茉莉,正是写词人那深深思念的恋人啊!于是,词人在下片写的都是那些甜蜜的往事,“细拾芳英黯回首”回首往事,那是怎样的甜蜜与温馨啊,但而今,“人易老、幽韵清标似旧”如今,词人也已暮年,那当初的欢愉,那当初的刻骨铭心,到现在,只能变成一段美好的回忆罢了。这里,茉莉在词人笔下,寄托着词人无尽的相思。

其次,词人在词作中将自己人格的高标寄托于花卉。《卜算子・水仙》极写水仙的超尘脱俗以及对水仙的珍爱之情。之后,笔锋一转“别后知谁语素心,寂寞山寒峭”,倘若水仙真的如同神女踏波而去,我向谁来倾述我这颗“素心”呢?这里,词人把水仙看作一位红颜知己,只有她能够了解自己这颗纯洁、坦诚的心。这里表达的是词人素洁、孤寂的人格,在这个黑暗的官场尘世中,词人多么想像水仙一样素洁,不染尘世。所以,词人以水仙为知己,正是把水仙当成了自己的人格写照。《鹊桥仙・菊》中词人羡渊明与菊为伍,自己也有效法陶公决意功名,隐居采菊之意,“菊”的意象在词作中同样寄托着词人的一种高尚品格。

(三)用典入词,通观卢祖皋的词作,可见其用典之多,但也浑然天成,不留痕迹。“高照宫烛”出之于苏轼《海棠诗》“只恐夜深花睡去,更烧银烛照红妆。”“玉环睡醒未足”出之于《太真宗外传》“上皇登沈香亭,召太真妃于时卯醉未醒,命力士使侍儿扶掖而至,妃子醉韵残妆,鬓乱钗横,不能再拜,上皇笑曰,岂妃子醉,是海棠睡未足耳。”极言海棠的天香国色,倾国倾城。《卜算子・水仙》:“佩解洛波遥,弦冷湘江渺”两句中“佩解洛波”和“弦冷湘江”分别指洛水和湘江的神话传说,“佩解洛波”出自曹植《洛神赋》:“原诚素之先达兮,解玉佩以要之。”“弦冷湘江”出自屈原《远游》:“使湘灵鼓瑟兮,令海若舞冯夷。”《卜算子・忆梅花》“疏影”出之于林逋《山园小梅》“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云卧衣裳”典出李白《清平调辞》:“云想衣裳花想容。”卢词之中还有许多的典故,这里不再一一列出,但是,我们由此可以看出,卢祖皋用典并不拘泥,全然没有工匠之气,形象的将自己所吟咏的对象于典故融为一体,将自己的深沉情感赋予其中。而且用典多取之于人们耳熟能详之作,毫无晦涩之意。

三、结语

卢祖皋发挥其丰富的想象,运用独特的艺术手法,在花卉词创作中塑造了多姿多彩的花卉形象,拓展了花卉词的表现领域,后人也给予其花卉词高度的评价如毛晋的《蒲江词跋》谓其“‘玉箫吹未彻,窗影梅花月。无语只低眉,闲拈双荔枝’直可步趋南唐‘小楼吹彻玉笙寒’至如‘江涵雁影梅花瘦’”对后世花卉词有深远的影响;艺术特色上,词人以典故入词,同时在词中运用了诗学比兴寄托的艺术手法,提高了咏花卉词的艺术价值,在南宋花卉词史上有着重要的作用。

参考文献:

[1]金启华.全宋词典故考释辞典[M].吉林:吉林文史出版社,1991:399.

[2]黄杰.宋词与民俗[M].北京:商务印书馆,2005:140.

[3]周济.介存斋同论杂著[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98: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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