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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妃怨

湘妃怨范文第1篇

在烟波浩渺的洞庭湖中,有一座风光秀丽的小岛――君山。君山自古多奇竹,其中最负盛名的当推湘妃竹。

湘妃竹又名斑竹,它秀拔莹润,竹竿布满雅丽的紫色斑点,宛如泪痕,正如施肩吾在《湘竹词》中所吟唱的:“万古湘江竹(即湘妃竹),无穷奈怨何!年年长春笋,只是泪痕多。”

关于湘妃竹的来历,有着一个凄美的传说:

相传远古时代,尧称帝时,任人唯贤,咨询四方部落首领后选舜为其继承人,并对舜进行了三年考核,认为他德才兼备,才命令舜摄位行政,后又将两个女儿娥皇和女英许配给他。

舜即主持国政后,推出了许多改革措施,废除了部落联盟议事制,按照当时需要,设置了国家职能部门,由自己统一指挥。各部门任命首长,形成了中央统治机构,并开创了最初的“法制”局面。

若干年后,天下太平,舜帝南下巡察,一走就是4年,杳无音讯。娥皇和女英只好在期待、焦虑中打发日子。仲秋八月,从平阳传来消息:禹王已派使者去江南宣谕旨意,任命舜为苗州牧不经批准不得擅自回都。同时还派兵封锁了长江北岸。紧接着,禹王派来兵勇将虞地舜的旧居围了个水泄不通,声称是为了保护“帝子”的安全。面对这个杀气腾腾的局面,娥皇和女英决定偷偷逃出去寻找夫君。

姐妹俩一路上餐风宿露,备受辛苦,好不容易赶到三苗国土,却得知舜已经临驾苍梧。一个老兵禀道:“临行前,王命我留守在这洞庭山(即今日之君山),听候调遣,并说如果夫人寻来,可转告不用再往前去了,他很快就会回来与夫人相会的。”

她们满怀希望地留了下来,等待着丈夫凯旋归来。

原来,苍梧之麓,有恶龙霸占湘水之源,经常兴风作浪,时而泛滥成灾,时而赤地千里,苗民常有饥饿之虞。舜王闻此,亲率兵卒与恶龙搏斗,奋战三昼夜,恶龙伏诛,舜亦精疲力竭而死。

二妃没想到等了许久,等来的却是丈夫战死苍梧的噩耗。姐妹俩霎时觉得天旋地转,惨叫一声:“夫君哪!”嚎啕恸哭,血泪进流,泪洒竹林,竹的颜色大变,留下了点点斑痕。姐妹俩不久即郁郁而终,而溅在那片竹林上的血泪从此就再也没有褪去。

这个凄婉的传说深深感动着人们,古往今来,许多名人雅士都为它挥毫泼墨,写下诸多动人诗篇。唐代诗人高骈曾写有《湘浦曲》,诗云:

“虞帝南巡竟不还,二妃幽怨水云间。

当时垂泪知多少?直到如今竹上斑。”

清初著名诗人施闺章在《江行杂咏》中写有《见斑竹》一诗:

“碧玉森森绿水湾,风鸣环佩满湘山。

游人自洒离愁泪,不是当年旧泪斑。”

毛泽东同志于1961年也写下了脍炙人口的《七律・答友人》一诗其中“斑竹一枝千滴泪红霞万朵百重衣”,表达了对二妃的同情和赞美。

湘妃怨范文第2篇

龙胎暗结,待春雷而破土;锥处囊中,伺时机而露头。世人妄笑:嘴尖皮厚腹空。笋箨落尽,志凌云而化龙!

品类繁多:毛刚淡紫箬慈*。用途广泛:篮筐床垫桌椅。为笛为箫,奏妙乐兮悦耳;制简制牍,刻文字兮醒目。传承文明,继甲骨兮有我;记载历史,被刀刻兮无怨。舜帝南巡,魂归九嶷兮万民哀;二妃寻夫,泪洒幽篁兮为斑竹。屈子讴歌,有湘君湘妃之妙辞;司马秉笔,无阿谀奉承之媚语。

性极耐冷,岁寒三友之一;品格坚贞,四君子兮老三。扎根破岩,处逆境兮身坚韧;咬定青山,迎风雨兮志刚强。傲斗霜雪,终一生兮不凋零;烈火焚身,保竹节兮永不变!根茎相连,若世人兮心相印;枝叶相交,比亲朋兮手相牵。

披翠竹兮青山黛,映修楠兮江水清。为楷模兮世效化,修己身兮德高尚!有何方兮化此身,变修竹兮立山中?

湘妃怨范文第3篇

黛玉,一个用泪、用诗合成的尤物,令人欲语还休;红楼,一部旷世残卷,令人百看不厌!

??毫无疑问,《红楼》梦是一部不朽的名著,是中国文学史上的一座巅峰,至今无法超越。《红楼梦》更是一部奇书,让一代又一代人为之嗟叹。

??红楼梦的万丈光辉离不开里面的那些风华美丽,各具灵秀的女儿们。“唇不点而朱红,眉不画而墨翠”的宝钗,“才自精明志自高”的探春,豪爽可爱、憨卧青石凳的香云……十二金钗,囊进大观园中女子之灵秀,而十二金钗中最让我心灵震撼的却是“娴静如娇花照水,行动似弱柳扶风,心较比干多一窍,病如西子胜三分”的黛玉。

??我是忠实的《红》迷,尤爱黛玉。每到最悲恸之处,必是因她。黛玉葬花,黛玉焚诗,宝玉宝钗洞房花烛之时——黛玉气绝身亡之刻,无论已读了多少遍,仍是每读一回就伤心得不能自已,泪水长流,深深叹息,甚至夜不能寐。

??黛玉,泪与诗的结合,泪与诗的化身。

??几世几劫前的?珠仙草,为报神瑛侍者的灌溉之恩,转世投胎为美若芙蓉气若香兰的女儿,得名黛玉。淡淡的笼烟眉,淡淡的含情目,淡淡的笑与愁,淡淡的衣衫衬着袅娜的身影,柔若水,轻似风,飘逸如仙子。

??又因住在潇湘馆,得名“潇湘妃子”,淡美,适她。

??潇湘馆前千竿竹。竹的清淡雅致,孤傲灵秀,和着主人的性情。

??要用尽自己一生的眼泪来偿还前世的恩情,而前世的恩人,却是今生今世至爱之人。因此黛玉是善感的,多泪的,真正水做的骨肉,她的泪就是她的情,从一遇到宝玉就要开始偿还,从刚进到贾府就因宝玉为她摔玉而开始流泪,直至气绝身亡。

??“独把花锄偷洒泪,洒上空枝见血痕”,

??“枕上袖边唯指拭,任他点点与斑斑”,

??“彩线难收面上珠,湘江旧迹已模糊”,

??“眼空蓄泪泪空垂,暗洒闲抛却为谁”。

??黛玉的泪,滴透了落花,打湿了就帕,凄美了绝世的容颜,浸着诗稿,点点滴滴,融尽了相思、期盼和感伤。

??黛玉的泪,纯真、晶莹、剔透,滴滴都是为宝玉而流,为今世的知己,前世的恩人而流。

??黛玉冰雪聪明,才华横溢,每次结诗社,她的诗总是如一枝独秀,脱颖而出:“半掩湘帘半掩门,碾冰为土玉为盆”;“偷来梨心三分白,借得梅花一缕魂”;“无风仍脉脉,不雨亦潇潇”……她的诗一如她的人,不似宝钗的浑厚方圆,却是清新飘逸,别有境地。

??黛玉自幼父母亡故,寄人篱下,因此性格有些孤僻内向,在她的诗中也有一种幽幽的哀愁,是宝钗那种富贵人家女儿所不能比拟的。

??黛玉表面上看“小性,爱恼人”却只因天真率直,不善迎合,而内心对待每个人都是真诚热情的,湘菱学做诗,宝钗敷衍推脱,她却认真指点。路遥知马力,日久才能见人心,最初嘀咕黛玉“小恼人”的湘云,终识得了她的真,从开始的生疏,冷嘲,到后来二人在凉如水的夜色中对诗——“寒塘渡鹤影,冷月葬花魂”……

??忘不了,黛玉洒泪葬花,感伤自己的生世,忧虑自己和宝玉的未来——美的让人心痛的《葬花吟》——“原奴肋下生双翼,随花飞到天尽头……未若锦囊收艳骨,一?g净土掩风流……”

??忘不了,当黛玉知道了宝玉宝钗即将成婚,知道了自己爱情的梦想全部成为水中月镜中花,知道了自己和宝玉的心心相印到头来只是一场空捞牵挂,知道了“木石前盟”终究还是抵不过“金玉良缘”……晴天霹雳,断然焚诗!哪些诗凝结了她多少的爱、恨、哀、怨,是她常常半夜披衣而就,呕心沥血的成果,更是她与宝玉爱情的结晶,然而一切都将随风飘逝了。

??忘不了,黛玉香销玉殒前的最后一句话——“宝玉,你好……”没有说完就带着满腔的爱和怨呜呼身亡了。

??她,终是将一生的泪都还给了宝玉。潇湘妃子,终是“质本洁来还洁去”,“花落人亡两不知”。

湘妃怨范文第4篇

关键词:船山词;生世遭际;地域文明;民族意识

中图分类号:B249.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4-7387(2011)04-0025-04

王船山与顾炎武、黄宗羲并称明末清初“三大儒”,是思想史上一位不可回避的学术大家。他生于明清易代之际,一生以“南岳遗民”、“亡国孤臣”、“先朝未死人”自居,词作有《鼓棹初集》、《鼓棹二集》和《潇湘怨词》,共存词二百七十九首,这三个集子作为词体艺术真实再现了作为学者的船山在那个海水群飞的时代猿啼鹃泣般的真性情、真怀抱。朱祖谋《杂题我朝诸名家词》的一组《望江南》题船山词曰:“苍梧恨,竹泪已平沈。万古湘灵闻乐地,云山韶人凄音,字字楚骚心。”龙榆生《近三百年名家词选》谓:“所谓伤心人别有怀抱,真屈子《离骚》之嗣响也。”皆以“嗣响离骚”称谓船山之词。如此鲜明的时代与个人风格集中于其词篇中,必然有其特殊的产生背景,本文即以此为中心试图探求其词情产生的渊源。

一、生世遭际

船山先世以习武出身,祖上曾为明王朝的一统江山立过汗马功劳,在王家与明王朝之间结下不解之缘,“自以先世为明臣,存亡与共”的忠贞之念,深深扎根船山心头,成为他在沦为遗民的大半生中崎岖岭表的信念支柱。

船山一生大致经历了求学、抗清、著述三步曲。他少即颖悟过人,读书十行俱下,十四岁一举考中秀才后,针对明万历后期政治腐败、社会矛盾激化的现象,相继与友人结行社、匡社,意在以声震大江南北的复社为楷模,躬行务实,匡复社稷,展露了青年船山积极人世、身任天下的政治怀抱。崇祯十五年(1642),二十四岁的船山以《春秋》第一中式第五名经魁举于乡,正是少年大志意气风发之际,《年谱》谓其“意气不可一世”,并与其兄王介之公车北上,准备通过会试圆其经邦济世之志。不料崇祯十七年(1644)甲申国变,彻底击碎了他的仕途经济之梦,且在心灵层面上将“生命中不能承受之重”猝然施之船山,船山悲愤不食数日,作《悲愤诗》一百韵恸哭于明亡的噩耗。后来在《章灵赋》中回顾这一天崩地裂的祸变,依然不能自已:“甲申春,李自成陷京师,思庙自靖,五行汩灾,横流滔天,祸婴君上,普天无兴勤王之师者。草野哀痛,悲长夜之不复旦也。”是年十月,吴三桂引八旗铁骑自山海关长驱直人,彻底颠覆了船山的书生意气,迫使他投笔从戎:先以一介书生上书湖北巡抚章旷,“指画兵食,请调和南北,督师防溃变”;后与友人管嗣裘、夏汝弼发动衡山起义。失败后,他奔耒阳、过兴宁,径奔当时永历行在肇庆。顺治七年(1650),三十二岁的船山接受了大学士瞿式耜的推荐就行人司行人,以期为抗清大势尽微薄之力。然而此时的永历帝内受制于宫闱阉宦,外被惑于悍将佞臣,朝廷党狱大兴。生性耿直的船山以敢言报国直言谏诤,希望挽回因党争而削弱的抗清势力得罪了奸党,被排挤受诬陷,在不得于君、孤立无援中黯然离开了永历。“孤忠难济,反蒙主疑”的船山以屈原的放逐自况,写下“萧森天放湘累客,得以商歌侍羽觞”,并选择了屈子式的“宁溘死以流亡兮,余不忍为此态”的浪游生涯。处江湖之远却忧其君,虽置身无限苍穹,拳拳君国之忧仍然无法释怀,船山时刻关注抗清大势,及至永历为大西军旧部孙可望劫持,偏安贵州安隆后,船山审时度势,不得不面对报国无托的残酷现实而屏迹幽居。《章灵赋》中反复写到:

时上受孙可望之迎,实为所劫……

欲留则不得干净之土以藏身,欲往则不忍就穷柄之魁以受命,进退萦回,谁为吾所当崇事者哉?吾既素柄清虚之志,以内决于心。固非悠悠纷纷者能知余之所好也。

人不可谋,天不可问,存心孤往,且以咏怀。思主则怆恍而烦心,求仁则坚贞而不怨……在“留则河山非旧,往则逆顺无垠”的艰难选择中,痛苦地放弃了早年的经济之志,“知事不可为,乃退而著书”,将一腔报国热血倾注于民族文化的阐释发明,以期通过华夏文明的薪火承传,挽救他耿耿孤忠的民族大业。这其中的悲愤无奈,诚如潘宗洛谓之“终摒不用,隐而著书,其志有足悲者”!

窜伏草野、抱贞守节的船山,一面为躲避缉索,“或在浯,或在郴,或在耒,或在晋宁,或在涟、邵。所寓之处,人士俱极依慕。亡考不久留,辄辞去。”一面视文化拯救为使命承当,以汉学为门户、以宋学为堂奥,遍治经史,最后定居衡阳石船山。避匿的生活穷乏蹇困,甚至连起码的纸笔书籍都买不起,然而虽饥寒交迫、生死当前,却从不动摇文化救亡的夙志。康熙二十七年(1688),七十岁的船山自制墓铭日:

有明遗臣行人王夫之字而农葬于此,其左侧其续配襄阳郑氏之所也。自为墓铭曰:抱刘越石之孤愤,而命无从致;希张横渠之正学,而力不能企。幸全归于兹丘,顾衔恤于永世。刘越石,是以枕戈待旦、闻鸡起舞、志图匡复晋室闻名天下的西晋人刘琨;张横渠,即被船山赞其学如“皎日丽天、无幽不烛”的北宋哲学家张载。以二人所代表的人格与学术浓缩了船山一生的追求,蕴含一代大儒悲剧时代畸零不凡的生世遭际,可悲、可叹、可佩!康熙三十年(1691)年冬天,预感不久于世的船山写下了这首“绝笔诗”:

荒郊三径绝,亡国一臣孤。霜雪留双鬓,飘零忆五湖。差足酬清夜,人间一字无。将内心深处的亡国孤苦再一次痛楚地诉诸笔下,萦绕于字里行间。三十一年(1692)正月初二,旷世大儒王船山带着终其一生的孤愤、执著默默离开了人世。自古“哀怨起骚人”,始终以光明磊落、大节不亏成全的凄苦悲愤、忠肝义胆的心路历程,情见乎词,是船山词嗣响离骚的根本所在。

二、地域文明

“江左宫商发越,贵于清绮;河朔词义贞刚,重乎气质。”自古以来,地域文明深切影响人的文化心理的生成已是不争的事实。滥觞于先秦的湖湘文化,以庄骚为代表的浪漫主义情怀和以屈子人格为代表的扶危定倾的时代使命意识,孕育滋养着三湘四水的古老文明。船山《楚辞通释・序例》说:“楚,泽国也,其南沅湘之处,抑山国也。迭波旷宇,以荡遥情,而迫以戍削之幽苑,故推宕无涯,而天采矗发,江山光怪之气,莫能掩抑。”张华《博物志》:“尧之二女,舜之二妃,日湘夫人。舜崩苍梧,二妃追至,哭帝极哀,泪染于竹,故斑斑如泪痕。”迤逦灵秀的山川风物,舜与二妃凄侧动人的美丽传说,使潇湘变幻神奇的山水在中国诗歌王国里染就了幽约怨悱的无限情思,陆游甚至感叹“不到潇湘岂有诗”!而诗词中的“潇湘”、“洞庭”、“君山”、“湘娥”、“楚竹”,已不再停留于字面的指称意义,而是具备了幽怨凄迷浪漫感伤的基调以及执著忠怨的精神象征色彩。当然,真正成就了楚湘文化深厚历史底蕴并将其推至高潮、沾溉几千

年中国文学者,乃是屈原那忠爱缠绵的执著情怀和“信而见疑、忠而被谤”的幽忧之思以及怀沙沉湘的悲壮慷慨。司马迁在《史记》中尝叹:“余读《离骚》、《天问》、《招魂》、《哀郢》,悲其志;适长沙,观屈原所自沉渊,未尝不垂涕,想见其为人。”朱熹《楚辞集注・九章・序》亦曰:“尤愤懑而极悲哀,读之使人太息流涕而不能自已。”忠忱哀怨、沉郁悲慨的屈骚传统泽被潇湘,“楚人悲屈原,千载尤未歇”(苏轼《屈原塔》),而生于斯长于斯、遭逢国难的楚人船山对屈子尤多“心有戚戚”的认同,嗣响离骚的情怀在潜移默化之中成为船山自觉的价值取向,渗透其一生。

船山对屈子推崇备至、深研《离骚》,晚年成《楚辞通释》十四卷。其子王敌《行述》中这样说:“又以文章之变化,莫妙于南华,辞赋之源,莫高于屈宋,《南华》去其外篇、杂篇诃斥圣门之讹妄,屈子以哀怨沉湘,抱今古忠贞之恸,其隐情莫有传者,因俱为之注,名曰《庄子衍》、《楚辞通释》。”披露了船山所为《楚辞通释》的动机是为屈子人格做纂注,发扬其“哀怨沉湘”的“今古忠贞”之隐隋,全然超越了所谓“辞赋之源”的文本解读。近人张可惕在《楚辞通释・序》中透彻指出:“船山先生旷世同情,深山嗣响,赓著九昭,以旌幽志。”所谓旷世同情者,乃船山怀抱屈子一样忠君爱国之志节,遭遇屈子一般忧谗畏讥之放逐,身处有过于屈的铜驼荆棘之国难,这一切使船山情感自然而然接近怀沙沉湘的乡前辈,景行景止仰慕这位伟大的骚魂。在《楚辞通释・序例》中反复吟叹:“希达屈子之情于言义相嘱之际”、“蔽屈子以一言日忠”;《九歌・题辞》日:“令读者泳泱以遇于意言之表,得其低徊沉郁之心焉。”已然在解读《楚辞》中释放了船山自我沉郁忠愤的心志,获得了“先得吾心”的共鸣体验。船山以自己生于屈子之乡而欣慰莫名,《楚辞通释・九昭》:“有明王夫之,生于屈子之乡,而构闵戢志,有过于屈者。”一举消解了横亘于自我与屈原间几千年的历史风烟,以地域的相通相继链接了情感的相和相应。更有甚者,在《刘孝尼诗序》中认为:“楚之学骚者王逸,然圆红青江之句,耀人肌魄,愚谓左徙嫡系果在刘复愚矣。或者泪罗之流,北汇于湖,岷江雪液,夺其鳞鳞晶晶之致。唯湘有骚,不许他氏之裔,刍流而揖之下也。”俨然为湖湘申请了屈子的专利权,更包含了船山潜意识中以屈子人格为自我期许的价值判断。屈子的点滴遗迹以及染上屈子忠忱幽怨的潇湘山水、草木,无不引发船山的无限情思,并一次次用诗歌的形式对这一价值判断进行诗意的表述:

问灵均去后,谁剪菏衣?(《满江红・初夏》)

暮雨风杜若香,怀沙千古吊潇湘。(《哭欧阳三弟叔敬沉湘》)

谁道灵均哀思绝,唯将鹈鹉怨芳年。(《题芦雁绝句》)

在烟波浩淼的潇湘之畔,低首踯躅凭吊骚客的船山,遥想千年前沉湘的不屈灵魂,该是怎样一番心灵的碰撞与共鸣!“船山深于文学,神契楚骚,其生平为文,……俳恻缠绵,燕蒿凄怆,其耿耿孤忠,苑结不能自已之情,随处进发流露,真可谓离骚之嗣音。”这里的“耿耿孤忠,苑结不能自已之情”与前王敌所谓“哀怨”、“忠贞”、船山自言“蔽屈子以一言日忠”、“低徊沉郁之心”,即“嗣响离骚”者。善达幽约怨悱不能自已之情的词,尤染潇湘骚怨,除常以楚骚语汇寄托忠愤、直接成就了描写潇湘胜景的凄婉悱恻的《潇湘怨词》外,更广泛的意义,则一部船山词全然屈子精神的发扬再现!

三、民族意识

当然,船山的博大在于他并未沉迷于屈子狭隘的邦国思想,他高瞻远瞩,提出“一姓之兴亡,私也;而生民之生死,公也。”、将满清的入主中原,不仅仅看作一个王朝对另一个王朝的胜利与取代,而是“自有生民以来未有之祸”,是“夷狄”对“华夏”的全面占据,这一事件留给船山及其他无数汉族士人无比的心灵惊悸、震荡、屈辱和悲愤,直接刺激了他们的民族忧患、夷夏之辨,君国之忧遭此乱世,已经超越了朱姓王朝的狭义概念,而隶属于“扶长中夏以尽其才”的民族意识之下,“明”成了一个符号,一个必不可缺的华夏民族的表征,一个汉族士人得以栖息灵魂的归宿,正如赵园在《明清之际士大夫研究》一书中提出的时人“存明――存天下”的心理模式。民族意识涵盖下的船山的忠愤,“嗣响离骚”而又超越离骚,尤见深度。

船山严辨夷夏,“天下之大防有二:中国、夷狄也,君子、小人也,非本末有别,而先王强为防之也。中国之于夷狄,所生异地,其地异,其气异矣;气异而习异,习异所知所行蔑不异焉。故均是人也,而夷夏分其疆域,君子小人殊以其类,防之不可不严也。”立足于从自然环境差异所形成的人文禀赋的不同来区别夷夏之殊;更本质者,在于文明发展水平的差异,即范文澜所谓:“中国、华、夏三个名称,最基本的含义还是在于文化。”华夏为“文教之郡邑”,“夷狄不能备其文,文之不备,渐至于无文,则前无于识,后无于传,是非无恒,取舍无据,所谓饥则啕啕,饱则弃余者,亦植立之兽而已。”“夷狄禽兽”的观念借满清入主中原的历史契机,深深扎根于船山思想中:

只如明伦察物,恶旨酒,好善言等事,便是禽兽断做不到处。乃一不如此,伦不明,物不察,唯旨是好,善不知好,即便无异于禽兽。(《读四书大全说》卷九)

如色荒、禽荒、牛饮、裸逐之类,皆夷狄、禽兽之乐。(《读四书大全说》卷八)

湘妃怨范文第5篇

马上貂裘裂。料明妃、几番回首,旧家陵阙。留得胡沙千年恨,写入冰弦四列。想历遍、关河风雪。弹动伊凉哀怨曲,把梨园风韵都销歇。南部乐,向谁说。多情只记潇湘瑟。纵而今、宫移羽换,此怀难竭。便有传来中原谱,终带穹庐烟月。甚长是未歌先咽。顾曲周郎今已矣,满江南、谁是知音客。人世事,几圆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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