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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戏剧本论文:影戏剧本浅析

影戏剧本论文:影戏剧本浅析

本文作者:张军作者单位:贵州大学

滦州影戏连台本与相关单出之间有时存在着较大差异,这一点在《白蛇传》剧本中也有比较明显的体现,现以《祭塔》片段为例进行分析。

滦州影戏连台本《白蛇传》中《祭塔》主要内容是许宣、许梦蛟父子相认之后,一家前往雷锋塔下祭奠白蛇。其唱词如下:“(同上五人跪)手内拈香双膝跪,磕下头去泪涟涟。口中只把母亲叫,苦命的亲娘在那边……状元哭得肝肠碎,汉文心中痛碎肝。口中只把贤妻叫,卑人今日转回还。何不出来见一面,叙叙离情这几年。(李)君甫后面也伤感,(二旦合)凤英、碧莲悲哀珠泪连。一家大小嚎啕痛,铁石人闻也心酸。”法海放出白蛇与许宣等人相见,白蛇说明缘由:“只因当初一着错,水淹金山起祸殃。深感佛爷摩顶戒,此心清净在湖塘。尘世风光非我愿,甘心塔下受凄凉。可喜梦蛟成人大,奴家刺骨感姑娘。今沐圣恩登金榜,许门香烟有承当。梦蛟休把为娘念,凡事孝顺你姑娘。为官需把君恩报,赤胆忠心伴君王。为娘已入佛门教,身不由己做主张。说罢又把官人叫,奴与你他年再会在天堂。白氏吩咐刚完毕,法海高声垂法章。”白蛇与法海驾云升天,大家只得望空一拜。在接受圣旨封赏之后,“快些备轿回家,大排筵席,庆贺团圆便了”。

单出《状元祭塔》内容如下:“(出玄女娘娘)壶中饮香春常在,道德深渊法至明。小仙九天玄女娘娘。今有白蛇在雷峰塔下受罪一十五年。今日左金童子祭塔,该他夫妻母子相见一面,好成正果,封他为白衣仙姑。待我前去点化他一番便了。(上塔玄女娘娘)白衣塔内听真,我乃玄女娘娘前来救你。少刻你丈夫与你儿子前来祭塔。待我将塔上的灵符揭去,等他们到来,你夫妻母子见上一面。随我好成正果,以归仙境,不可再恋红尘。(白衣)呀,白衣正在塔内运炼真性,忽听玄女娘娘之言,教我好不欢喜。啊,娘娘,弟子谨遵法旨。你看左金童子来了,我只得闪在空中便了。(内白)禀千岁已到雷峰塔。(许白)将御祭摆开。吩咐阴阳官赞礼,领旨。(摆满朝兰驾祭供动音乐摆桌上许仙福哥太监赞礼官父子拜完太监)阴阳官读文。(福白)慢着……(福跪)维大宋高宗二十三年,岁次辛卯正月己巳朔,越祭日丁未不孝男福哥,奉圣旨亲祭于先母之灵魂伏俯而言曰:(悲调)(福唱)……(白)呀,我儿!你看你母亲还是未死,那不是从塔中出来了。(上白衣)咳呀相公,你好狠心哪!妻呀,你是未死,你是显魂来了!(福)母亲,孩儿在此。咳呀我的儿啦,好不苦死你的娘了。(悲调唱)……(许白)阿弥陀佛!可团圆了。相公你今日为何胆子大,不怕妖精把你磨。(许白)你就是妖精,我现在也不怕你了……(许白)娘子发落得很是呀。什么娘子不娘子,这个话儿休再说。我今知道红尘苦,再不敢人间混张罗。说声慢着我去也,(许白)娘子哪里去呀?该我成仙把道得。受封白衣仙姑职,要赴蟠桃怕耽搁。双足一跺腾空起。(驾云起空中)(白)你既有了娇妻幼子,咱俩缘分已满。上届怜我一心向善,敕封白衣仙姑。我今去也,咳呀我的儿啦!(许白)哦,我儿,你看你母足驾五色祥云,腾空而起,想必成仙去了。(福白)只得回京奏上修盖祠堂,塑他老人家圣像。朝夕焚香拜礼,以尽为儿的孝心。我儿言之有理。正是:无端白蛇起凡心,十五年来苦度春。妖得成仙人得志,团圆吉庆沐国恩。回朝交旨。(下)”②。

连台本中许家出场人物较多,但主角还是许宣父子,单出中则只有许仙、福哥父子。连台本中法海在“该她升腾之日”放出白蛇与许宣等人相见,并与白蛇一同驾云升天。单出中福哥“一片孝心感动神佛”,九天玄女娘娘揭去雷峰塔上灵符放出白蛇与许仙父子相见,白蛇成为白衣仙姑驾云成仙。连台本中许宣对白蛇的思念之情以及相见后的欣喜之意不及单出浓郁,而许梦蛟与其母亲的情感则大致相当。连台本中白蛇的自我忏悔和修炼境界要比单出更加圆满,单出中尚存白蛇对许仙的埋怨与计较,如“我为你求丹险些费了命,为你杜府撒过泼。为你受过干雷打,为你斗战那圣佛。”连台本《祭塔》片段是在官员奉命传旨和许家接旨的过程中完成的,许家上下在圣旨中得到的封赏部分消解了白蛇升天的神仙意味,更多地满足了俗世民众的心理愿望和情感诉求[3]。众的心理愿望和情感诉求[3]。

《新编绘图影词四十八种》所收单出《水淹金山寺》和《宝塔押白蛇》与连台本相关内容也有较大差异,此处不再一一列举①。单出《水淹金山寺》中成心公主与白蛇斗法,《宝塔押白蛇》中葛天师降服白蛇情节为连台本所无,值得注意。

当然,也有单出与连台本相关内容基本一致的情况,如《清车王府藏曲本》中的《收青蛇》即为此种类型。

笔者认为:“即使在同一影系之中,对某些故事的敷演也是有差别的。”[4]此判断大致不差,但这种差别主要出现在各种单出之间或是从连台本中析出的单出与原剧相关内容的差异之中,至于各种同名连台本则较少出现差异。其主要原因在于:连台本由于篇幅较大,改写的难度也较大,要改动无异于重编,因此一般抄写者是不会随便改动剧本内容的。另外,滦州影戏剧本一旦成形也就具有一定的稳定性,其相互传抄的模式也在一定程度上保持了这种稳定性。单出是从连台本中分解出来的,按理说也应该与其保持一定的吻合度,但实际上由于单出篇幅较小,易于改写,一些文人或艺人借此重新创作,因此许多单出与原剧相关内容比较而言改动较大,甚至缺乏必要的关联。同时,连台本前后的内容是一个有机联系的整体,而从中撷取的单出却缺乏这种关联,特别是一些在基本形式方面不够完整的片段,必须要在形式方面进行完善和补充,因此也得增添一些内容。

这批改动较大的单出剧本,实际上已是一种全新的剧本创作。这些单出已经成为文人或艺人创作的试验地,他们对原始剧本的重新演绎和改头换面,也在一定程度上拓展了影戏剧本的情节容量与艺术内涵,我们应该给予足够的重视。